直升机擦着山头掠过，有惊无险，最终安然落在机场。
下机上机飞往中州，陆离继续思索护甲的问题，不一会儿便沉浸其中，不见对面女子的幽怨目光，忘记了心中忐忑。
天空中看不见一片云彩，下方碧水无边无际，飞机行在湛蓝与碧蓝之间，如悬停不动的一片白云。
飞机在上午九点一刻降落在中州，陆离还满脑子蛋白，纤维，分子……不知不觉中被谢飞燕带到一间购物中心。
大概是因为时间太早，购物中心里的人并不多，俩人一个穿着练功服，一个穿着件尽是褶皱的便装，与四周闪闪发亮的豪华装饰格格不入。
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人。
径直走进一楼女装区，谢飞燕轻挽着他的手臂，看着他道：“你帮我挑。”
“好！”已然眼花了的陆离答应一声，朝最近的一间店走去，门头上挂着大写的LV字样。
“这件不错！”他撩起一件颜色淡雅的无袖连衣裙。
裙子很配谢飞燕，可想想外面天色算不上温暖，他又问道：“会不会冷？”
陆离话音刚落，店里的服务员走到近前，是个漂亮的女人，二十多岁，客气道：
“先生，店里的衣服禁止触摸。”
不能碰的话有谁会买？
陆离感觉有些奇怪，但没有在意，放开手里的裙子看向周围。
“再搭配一件大衣怎么样？”他看到一件漂亮的大衣，伸手拿到裙子旁，
“你看，很配吧，大衣衬托出你的气质，裙子显露身材，完美。”
谢飞燕笑着点点头，也不讲话，瞥了眼里面。
陆离顺着她目光看去，见到一排架子色彩鲜艳的丝巾。
于是他走了过去，手里还举着那件大衣。
与他说过话的店员已站回同事身旁，没有再上去阻止“触摸”。
店里当然不会有这样自砸招牌的规矩，只是她不认为这两人消费得起店里动辄上万元的商品，挑来挑去一件不买，最终还得要她再整理一遍。
所以她才想要二人知趣离开，不想两个年轻人并不吃这一套，她也无可奈何，只能暗自恼怒而已，好在主管刚好出去，暂时用不着满脸堆笑。
陆离走到丝巾前又折了回来，拉着谢飞燕到跟前，把一条丝巾围在她脖子上看了看，又换一条……
连换几条后，他微微皱眉：“为难，你天生丽质，我觉每一条都很配你……咦，你为什么不说话，哑巴了？”
谢飞燕捏着丝巾，含情脉脉的道：“以后，我穿什么都由你来挑，好不好？”
“不好。”陆离说，“挑衣服虽然有趣，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傻子，我……”
谢飞燕话未说完，店铺经理走到跟前，是个气质高雅的中年女人，带着淡谈的微笑道：
“大衣可以交给我，要不要叫人来帮女士搭配丝巾？”
“不要。”陆离说，“我的眼光一流，而且这些丝巾我都摸过了，全部包起来吧。”
经理愣了愣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想着一会儿怎么收拾下面几个丫头，脸上却仍然是恬静笑容：
“先生拿喜欢的就可以，东西摆在这里，本来就是让人挑选的。”
“这样啊！”
路里反而觉得有些为难，求助般看向谢飞燕。
后者就要了脖子上，他亲手围上的那一条，然后拿了他选好的裙子和大衣进了更衣间。
陆离当然懂得举一反三，见店里没有合适的鞋子，便走出了店外。
经理安静等在更衣室外，心里忐忑的服务员抿着嘴唇，知道这个月的奖金只怕已化成泡影，心里恶趣味的希望走出去的青年再不要回来。
可不等更衣室里的女子走出，穿着寒酸的青年已经返回，两手各提了一双香奈尔的鞋。
谢飞燕走出，纱巾靓丽鲜艳，活泼欢快的连衣裙下露出曲线完美的小腿，而大衣既显沉稳又不失柔美。
她光彩夺目。
陆离看着她：“虽然好看，可感觉腿还是会冷，怎么办？不穿裙子不行吗？”
“你只要说好不好看？”谢飞燕轻盈转了个圈。
“美！和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样美，和第二次也一样……你一直都这么美……真的，不骗你。”
“我要你帮我穿鞋。”
谢飞燕的脸是红的，眼睛有些湿润。
这个从小失去父母和一个弟弟却从来没有哭过，一直用竖硬冰冷外壳包裹着自己火热内心，首次见面就对他生出欣赏好奇和爱慕的女人，许久以来第一次有了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你近两天一直在练功，没洗脚吧？”
陆离嘴上说着，屁颠儿屁颠儿走到她跟前，蹲了下去。
两双鞋，有一双穿到了她脚上。
陆离又多拿了六条丝巾，分别装在六个袋子里。
走出商场前，谢飞燕还是帮他挑了一身西装。
衣服是不错，裁剪精良，款式新潮，可一堆针剂，一个手机，一颗追魂珠，再加一条小蛇装在兜里，再好的衣服也被他穿出了邋遢的效果。
好在正遂谢飞燕之意，自己的男人要去见美女，当然不能太完美，还是邋遢一些好。
陆离更是毫不在乎，兜里这些保命东西，他是一刻也不愿离开的。
在服务员古怪目光的注视下离开，刚坐上出租车，吴烈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
“老板，我跟着金光找到了一家酒店库房，有两个兔崽子挡路，不过有场拍卖会将在下午举行，我估摸着那东西肯定是拍卖品之一。”
拍卖品当然最好。
陆离要他先登记交押金，然后拿出手机联络沈鹏，告诉他立刻赶到中州。
既然决定由他来中州发展，有可能引人注目的事当然要由他来做。
与陆秀讨论过神仙料理的沈鹏一口答应，又问要不要带几个人来。
“胖子，你小时候的霸气都喂了狗了？”
陆离说完挂断了电话。
谢飞燕紧挨着他：“我在外面等你十分钟，不出来就砸门……好不好？”
“呃……按门铃比较好吧。”陆离实话实说。
“嗯！”
谢飞燕挽住他手臂，温柔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