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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淑珍的厂子在龙湾镇国道附近的一个村子里,说是厂,其实全名叫皇帝家具有限公司,可能是做生产的缘故,平时叫厂长习惯了,工人们都这样称呼着淑珍。
皇帝家具公司的正面是一栋三层高办公大楼,办公楼两侧为两层楼高生产车间,仓库正对对着办公大楼,整个公司建筑布局就像是京城的四合院。办公楼底层是宽阔的展览大厅,当门的是由一堵装饰华丽的玻璃墙隔开的接待柜台,柜台左手边有一条半圆形走向的楼道直通二楼办公室,其余部分摆满了各种款式的沙发,大床,办公桌,还有床头柜,办公椅之类。
二楼是各个车间办公室,以及公司各部门办公的地方;梁淑珍的办公室在三楼。淑珍带着杨柳参观完产品展区后,直接上了三楼。楼梯口位置是副总办公室,梁淑珍的办公室靠里。
副总听到有人上楼,忙迎出来,打着招呼。副总姓陈,是个剪着小平头,四十岁左右的高大男人,一件白t恤系着红领带,圆头大耳,满脸红光,很有上位者的派头。看着淑珍对杨柳热情的样子,他嘴里客气的招呼着杨柳,眼里却有一丝防备和妒忌之色,毕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副总脸上堆满笑意来掩饰。别看他手握得热情,杨柳却感觉到这位副总皮笑肉不笑脸下的虚伪。
梁淑珍的办公室很大很豪华,刚进门的是会客室,她办公的地方在最里面。淑珍引着杨柳在会客室的茶几旁坐下,跟在后面上来的招待员刚想动手泡茶,淑珍就拿过茶具自己动起手来,让那招待员忙别的去了。淑珍要亲自招待她这个好朋友。
喝着淑珍泡的铁观音,又好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那副总坐下来喝了两杯,看着这两个好朋友,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一脸郁闷的走了出去。
“这铁观音特别为你准备的,怎么样?我泡的茶好喝不?”淑珍叠着腿坐在杨柳旁边,一边品着茶,一边拿眼看着杨柳问。
“嗯,茶香味浓郁,入口甘美,真不错啊!想不到你还能泡出这么好的茶来。”杨柳就爱这口味,不禁由衷的赞道。
“那当然,我又不是不会,我在家都是我自己泡的茶。”淑珍有点小得意的说。
“诶,我说淑珍,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喝铁观音呀?”杨柳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跟淑珍喝过茶了。
“昨天啊,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叫服务员上的就是铁观音嘛,自己不记得啦?”
“哦,我还真不记得有这回事了,我只记得那支红酒。”
“你肯定不记得啦,连我都快忘记了吧。”
“那里,那里,你都说些什么呢,好朋友哪会忘记嘛。”看看淑珍都扯上人品问题了,杨柳哪敢得罪的起啊。
“是不是平时跟女朋友也经常叹茶呀?”淑珍不无醋意的说道。
杨柳低头只顾喝茶,淑珍白晃晃的两条美腿,还有那红红的脚趾甲尽收眼底。心想着怎么回事,扯上何萍来,还带着醋意似的。
“呵呵,也有喝茶的。”杨柳不知道如何作答才会让淑珍满意,只得如实回答。
听完这话,淑珍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刚看这动作,还以为淑珍听了有什么不高兴的,害得杨柳一头黑线。
“喂,你说我跟何萍哪个有魅力?”淑珍再坐下来的时候,直接就靠在杨柳身边,此刻正仰着头,深v的领口,两个半球在浮动,一脸期盼的看着杨柳问。
“这个……你成熟的美,何萍没法比的。”咽了咽口茶水,好一会杨柳才蹦出这么一句。
“油嘴滑舌。”淑珍娇嗔着。眼里一片盈盈笑意,似乎很满意杨柳的答案。
“实话实说啦。”怎么老跟何萍比呀,难道何萍的担忧会是事实么?!如果是,杨柳深感无力抵抗。杨柳想通了这点,勇敢的抬起了头。
“那你告诉我,你跟何萍……哦。没什么了,不问啦。”淑珍还想问些什么,突然察觉什么不妥的地方,马上止住口,没有再往下问。
杨柳不以为意,装作没听见似的。
“带你去仓库看看吧。”淑珍终于转到正题上来。
“好啊。”杨柳站起身来。
看见淑珍和杨柳走了出来,那平头陈副马上走了出来,像是要送客的样子,脸上一副轻松样。估计是淑珍的追求者,看他就差点把杨柳当瘟神,恨不得要急着送走似的。听淑珍说去仓库,脸就耸拉下来。堂堂一家上亿产值的公司副总,看着佳人和杨柳热热烈烈的,他是近在楼台不得月,心里对杨柳不免心生妒忌。平头陈副瞥了杨柳一眼,带着点鄙视,又不得不跟了上来。他是公司主管生产方面的高管,业务所在,由不得不跟上。
展厅有个大后门,刚走出去是一个院子,右手边是加工车间,占满了两层长长的楼层,左手边是组装车间和包装车间,还有油漆部。仓库是在办公楼的正对面。
仓库很宽敞,仓库底层划分出好几个各个区域,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各类木方,板材以及皮料等等。淑珍亲自为杨柳介绍,把那平头陈副晾在一边插不上话来。
板材有纤维板的,最多的是各种材质实木板材;木方都是实木,有各种材质,各种规格的,多不胜数。听着淑珍做介绍,杨柳听得兴致勃勃。他的县城森林覆盖率在97%以上,县里多的是木材,不知道是否有所可为呢,杨柳心里做了留意。
仓库二楼是些小件摆放区,几百种家具五金,加上切割打磨器材,还有不乏像龙卷刨之类大型的工具,林林总总占了整个二楼。淑珍一一做了介绍,那平头陈副直接就不见了影子,恐怕他恨杨柳恨得不得了,躲回办公室去了吧。杨柳听着淑珍的介绍,表示对好多东西感兴趣。
回到办公室楼下,淑珍上了楼拿了自己手提包,就和杨柳开车出来吃饭。
淑珍带着杨柳去了龙湾镇一间茶馆。这里的雅间很精致,又安静,是个适合三五知己聊天谈心的好地方。淑珍叫了特色蒸饭,还有很多小点心。草草吃过午饭。两个人就品起茶来。
“杨柳,刚才我到采购部把所有供应商的供货单价拿来了,你看看,有哪些你们比较有优势的,到时候跟我说就可以了。”淑珍这时候还是以一个老总和朋友身份的口吻跟杨柳说的话。随即,她在手提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来,递给了杨柳。
“谢谢你,淑珍。我会把握好的。”杨柳知道淑珍把全部产品底价透露给他,相当于是把心掏给了他,这份情谊太贵重了,杨柳真诚的感谢淑珍。
“别辜负了我!”淑珍看着杨柳,语带双关的说道。
“不会的,你的心意我明白,放心吧,以你心换我心。”淑珍如此厚待,杨柳就差没把心掏出来了。
“淑珍,我想打听一下,你们公司需要很多木方,板材的,进货渠道不知是哪的?”杨柳把他之前留意的感兴趣的说了出来。
“我们都是在木材批发市场的供应商那里进的货,拿的当然是批发价。怎么,你有兴趣啊?”淑珍对杨柳毫无隐瞒。
“我们那个县里有这方面资源,我想,直接的在原产地进货可能会更便宜,为你们公司可省下一大笔钱。”杨柳投桃报李,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好主意啊,至少可以减少中间环节这一部分开支呢。”淑珍听到杨柳的建议,兴趣大增。
“我可以帮忙联系下的,要是价钱没问题,每个月需求量适可的话,直接让他们送货到厂,这多好啊。”
“我们厂里做的大部分是出口家具,实木板材和实木方条需求量很大,市场价格一年一年升,能有个稳定的供货渠道当然求之不得了。”
“我看看具体怎么操作,你等我消息吧。”
这是淑珍跟杨柳两个商人的对话,诚信换回的是更大的诚信。
这一番交心的对话,让两个人的心贴得更近。淑珍对杨柳更是另眼相看。
“诶,淑珍,副总是不是在追求你呀?我看他好像看我不顺眼似的。”杨柳想轻松下气氛,八卦了起来。
“你看出来了?!是的,他对我老献殷勤的,我假装不知道。他是技术顾问,自从和前夫分开以后,公司有关生产技术方面都得依靠他。”
“那证明你还是很有魅力的嘛。”
“除了他,还有好几个想要追求我的哩,也要我看得上才行啊。”刚才还是冷艳的老总,现在一脸娇柔,整个人变得明艳生色了起来。
“是你要求太高了吧?”
“眼缘吧,还的要有感觉才好,不能稀里糊涂的又经历一次失败吧?”淑珍说着这话,还不忘看了杨柳一眼。
“我跟他……说的是前夫,结婚八年了,一直没有孩子,两个人越走感情越淡,三年前就分居了,因为财产分割问题一直拖着,直到去年底才离的婚。”淑珍现在说起这段婚姻,情绪还很低落。
“现在离婚率那个高,重新找个自己喜欢的,我相信你会找到幸福的。”杨柳实在不知怎么宽慰淑珍,只能老调重弹。
“像你就好了,有老婆,还有个爱你的女朋友。”淑珍不知道是不是羡慕,还是妒忌,自己也说不出清自己是什么情绪,总爱拿杨柳来比。
“你觉得你幸福么?”淑珍忽然这样问杨柳。
“我不知道算不算幸福,不过,有一个爱自己的人还是挺好的。”杨柳想起了何萍的爱,心里一阵甜蜜。
“你老婆爱你么?”
“我挺爱她的,只是这种爱,更多的一种亲情的爱吧。”杨柳想了想才回答,只是心里那份遗憾没说。
淑珍沉默良久也没说话,是不是话题太沉重,还是深有感触,不得而知。神情有点落寞,有点悲伤,淑珍就是那个受伤的女人。
“如果我是你老婆就好咯,我一定会好好爱你。”淑珍好像替杨柳惋惜似的,不经意就这么来一句。
这好像是在表白了吧,杨柳听得膛口结舌。淑珍盯着杨柳,仿佛要看穿杨柳的内心,眼里有审视,有求证的意思。直看得杨柳有点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假如我做你老婆,你要不要?”淑珍就这么直白的直逼杨柳。
假如的可能太大了,他杨柳却只有一种选择。“为什么不要呢?!有你这么个又漂亮又有能力的老婆,不要才是傻子。”杨柳半真半假的回答着淑珍。杨柳听出淑珍的意思,但又怕自己会错了意。
淑珍笑了笑,神情轻松好多,喝了杯热茶,什么也没说,搞得杨柳一阵脸红。
“哎哟,有我做老婆,杨柳你还脸红起来了,是不是不好意思呀。”淑珍看着杨柳一副宭样,真真假假的取笑起杨柳来。
杨柳满是不好意思的笑着,像是被一个大人戏弄的傻小子。
“好啊,你戏弄我,不跟你说这个了,”杨柳装做生气,板起脸,严肃起来。
“嗯~~,不要嘛,不许生气,不许不理我。”淑珍正扯着杨柳的衣袖,像是个撒娇的孩子。
美女总裁原来只是对杨柳有好感的话,现在是真的喜欢上了杨柳。杨柳不亢不卑,成熟稳重,有情有义的性格和人品,还有不凡的容貌都是淑珍喜欢的原因。他真诚,可以坦诚相待,让你不需要防备,相处一起又让你感觉轻松愉快,他身上有一种亲和力和感染力,这种独特的气质和魅力吸引着梁淑珍。在杨柳面前自己心里有种依赖感,淑真觉得自己就是个渴望被呵护的小女人。
望着杨柳离去的背影,淑珍不舍的念头越发强烈,看着他车子离去,心已追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