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医学院的校长办公室内,年过古稀的德拉马克院长郑重的接待了李逐浪一行人,由于本杰明提前打了招呼,再加上马修斯的协调,虽然德拉马克院长对于李逐浪这个来自东亚的外国人有些意外,但是还是表达了非常友好的态度。
“院长先生,我的妻子身中一种叫做乌子的剧毒,虽然她现在还活着,但是却始终无法醒过来,所以我才不远万里来到巴黎拜会您,希望您能帮我救救她!作为回报,我会给巴黎医学院捐助一大笔资金作为经费!”求人办事要花钱的道理无论在世界哪个国家,都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李逐浪这样说,也是想让德拉马克为了洛璃全力以赴。
“李先生,感谢您的慷慨,不过一切要等我看看您的夫人再说,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您帮忙拿开她身上盖的长袍。“
随后德拉马克院长开始仔细的观察着洛璃的面部,注意其唇色、皮肤的颜色和湿度,他轻轻的掀开洛璃的眼皮,检查瞳孔的反应,随后用手指轻触手腕,寻找到脉搏,感受其强度和节奏,由于缺乏现代化的检测手段,这个时代哪怕是最好的医生,都需要依赖自己的经验和直觉来判断,接下来,德拉马克院长又开始询问李逐浪关于洛璃的病史和中毒的原因,这些李逐浪也都一一道来,甚至连乌子之毒的大体成分都告诉了德拉马克院长,德拉马克听完后眉头紧缩,他又取出一个木质的小锤子,轻轻地在洛璃的关节等处轻轻地敲击,可是洛璃都毫无反应,德拉马克的表情更加凝重,然后他又从腰间的工具盒中取出一根银针,轻轻地在洛璃手腕和脚底刺了两下,用小玻璃瓶取了些许血液,把血液放在阳光下仔细的观察着,因为血液的颜色和粘稠度可以反映人的健康状况,随后德拉马克又命人取来了一些装在瓶子里的粉末药剂,轻轻的取出一些,撒在了洛璃的血液里,继续观察了一会。
而这个过程,让李逐浪也不由得心生紧张,他屏住呼吸,一直密切的盯着德拉马克院长的一举一动,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诊断结果。
德拉马克仔细的操作完,又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李先生,我很遗憾,您的夫人中毒的情况确实非常严重,以她血液的颜色和粘稠度来看,呈现出深红色,这时表示炎症或者某种疾病的存在,另外通过观察血液的分层情况,例如上层的血清和下层的血块,显示出她所中之毒已经蔓延在血液之中,而通过加入试剂,我发现血液并不会凝固或者变色,这说明此种毒无法通过人体的循环排出体外,这种特性的毒非常的罕见,恕我直言,如果是换做普通人,那么早就已经没命了,您夫人的体质很好,她的生命力非常强大,这么强烈的毒性,她的心脏却依然没有停止跳动,甚至她全身的血液循环都还是正常的,而且据我观察她的瞳孔肤色,表示她的内脏等功能也仍然在正常运转,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医学奇迹,我很难理解她是怎么做到的?“
李逐浪对他啰啰嗦嗦说这么多很不耐烦,只是很急切的想知道这老头究竟能不能治好洛璃,不过他还是尽量保持着冷静:“院长先生,请问您有办法救她吗?我这里有一些天仙子花,据说里面的一种毒素经过提炼可以救她。”
德拉马克犹豫了一下说道:“这种毒无限的溶于血液,很难用药物清除,而且它似乎会麻痹和损害患者的神经系统,让患者失去神经功能,因此才会呈现昏迷不醒的症状,好在您夫人的体质十分特殊,按理说中了这种剧烈的毒,神经系统早就已经彻底被摧毁,可是通过皮肤和毛细血管判断,您夫人的神经系统应该还保持着功能,只不过暂时的处于休眠状态,但是如果长期处于中毒的状态就不一定了,而要想救您的夫人,普通的方法恐怕不行,我给出的方案是只有采用换血,也就是寻找一些跟您夫人血液类型相同的人,采集血液更换到您夫人的身体里,这样才能彻底的清除毒素,不过这样做的风险很高,所以需要您考虑清楚!“
“有多大把握?”李逐浪急忙问道。
“先不说寻找和采集相同血液的难度,但就说就算血型相同,新的血液进入人体也可能才引起强烈的排斥反应,那样的话希望就非常渺茫了,按照乐观的估计,我认为成功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德拉马克如实说道。
李逐浪只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喉咙发紧,半晌说不出话来,德拉马克的话就像给他兜头浇了一盘凉水,只有百分之三十的生存希望,这时李逐浪绝对无法接受的,他承担不起失去洛璃的风险,可是如果不按照德拉马克的办法进行换血,那么洛璃终究还是会支持不了多久。到底应该怎么做,是破釜沉舟还是继续寻求其他的办法,一时间让李逐浪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根本原因还是他无法承担失去洛璃的痛苦。
见李逐浪迟迟拿不定主意,德拉马克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顾虑,叹了口气说道:“李先生,如果您真的无法下定决心,或许还有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去伦敦,在伦敦的皇家医学院,有几个相当不错的年轻人,我之前在学术研讨会上跟他们有过一面之缘,这几个年轻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不拘泥于常理,而是积极探索医学的新领域,尤其是在神经学和解剖学方面,具备独到的见解,我已经老了,如今的我在面对这种棘手的病人时办法不多,但是或许他们有新的方法也说不定!”
听完德拉马克的话,李逐浪立刻想到了之前索菲亚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也是不约而同的提到了伦敦皇家医院的名字,虽然李逐浪现在很不愿意去伦敦,但是目前来看为了洛璃的病情,他只能冒险一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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