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舞女服装?”
这句略带惊讶的问话从火花口中说出来,他的表情如同某种掠食性极强的猫咪瞧见了正在乱跑的小鸟一样,“那可…不太便宜。”
客厅里面咒刃已经消失,这神秘不知所踪的女人留下来了‘锦囊’。
那小巧的小袋子中,装着用咒刃的优雅花体字体写下来乌托邦文的小纸条。
这时候就是动用的时候。
格温将纸条取出,脑海响起数分钟前的场景。
……
“如果火花想要大宰你们一顿的时候,你就把这张纸条交给他。”
咒刃临走前叮嘱道。
“那你去哪?”
咒刃回过头, 伸手抚了下他后颈。
“去远方,佐伊。”
……
后颈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温度。
隔着那贴身的黑色瑜伽服。
微微的热度。
“格温?”火花不得已唤醒了他,伸手摆了下:“这纸条很重要么?你拿出来后,就有点发呆。”
发呆。
视野中左右出现火花与弥海拉那有些许担心的表情。
格温用微不可查的幅度摇头,将纸条递过去:“咒刃说你看了就懂了。”
好视力让他在递过去的同时,不可避免的看清楚了上面写着什么。
是一句话。
“约定的某一时刻已经到来了, 履行你过往的承诺, 全心全意的支持我们的事业。”
火花接过纸条, 扫了眼,表情严肃了几分。
他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又坐下来,却不小心将自己的尾巴坐在下面。
咔吧一声。
他抱着自己的尾巴,眼中含着泪:“确实是咒刃的字体,说吧,你们需要哪种舞女的装束?我帮你们想办法?”
弥海拉对美少年和美少女的态度很好,担心的指了指对方怀里:“你的尾巴……”
“请不要在意。”
火花说话时,尾巴尖还在乱动乱戳。
同时。
眼泪还在流。
“……”
格温尽力让自己忽略这一幕,询问道:“舞女的服装种类?我不清楚,不都是舞女么?”
“舞女耶!”弥海拉在旁边又咋呼起来。
他也如格温一样,没有在这种对源力使者无用的讯息上浪费时间去学习。
火花翻了个白眼, 把自己的尾巴小心翼翼的放下,从桌面上拿起杯子,一边抿了口兔狲的特供咖啡(兔狲打魔女牌输给火花的), 一边给这两人科普道:
“你们如果把舞女误认为是游女, 我并不奇怪。毕竟你们二人都对那种场所没有喜爱, 因此我必须要对你们进行一定程度的扫盲,我们密侦对于这些非源力相关学识的依赖度不低,希望你们日后不要让我在某些时候继续为你们补课……”
“舞女,是掌握了‘舞蹈’的生物,而‘舞蹈’绝大多数都是仪式法术的隐晦版本。”
“因此,在乌托邦如此多的舞娘当中,高等级的舞娘基本都与源力有着不明不白的缘分。衍生出来丰富的知识与文化,在某个时间段分流,分为了【见海】【视空】与【雾嗣】三个流派,高级舞女的服装也大多数都是从这三个流派改来的。”
火花又喝了口咖啡,说:“所以我才会问你们是要什么类型的。”
弥海拉正坐好,放下手中的报纸,说:“我第一次听说。”
“因为即使是舞娘,真正的来自这三个流派的人也很少,大多数都是舞女们对于自己同行中的‘源力使者’艳羡与崇拜,私自将自己的服装改动的和她们一样,仅此而已。”
“改成一样?”
“嗯,还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有段时间。你就想想,你一个犯过罪的源力使者,突然看到台上出现了一个穿着不弱的源力使者才穿的服装的女人,再加上种种传闻……”
“吓到阳痿。”格温毫不犹豫的说。
“差不多,所以造成了很大混乱,让三大流派的舞娘源力使者们都比较困扰。”
“那她们没去阻止?”
“没有。那也是一种可怜人,但凡源力程度达到一定量的源力使者,都会对自己同类与曾经的同类有所照顾。”
“……”
“虽然我们这里说的舞娘很厉害,但实际上,舞娘们被骚扰,被追求,被迫害,被动手动脚的数量还是很多的。有三个舞娘社团为她们撑腰,这种情况反而好转了不少,这或许就叫做源力使者和平论。”
火花感叹完了舞娘们的命运,双手放在膝盖上:“我就将三种不同的服饰风格都跟你们说一遍吧,再由你们选择,但我也事先说明,高等舞娘的制服都是定制,偶尔有货也是因为种种原因订好了却没领取的服装,你们要的不一定有货,所以我只是根据你们的喜好,尽可能去挑货,仅此而已。”
格温比较怕麻烦,问:“就不能穿正常的舞女服么?”
弥海拉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肋部:“正常的舞女可是很容易被人动手动脚的,你能够忍受一个粗鲁雄性或雌性的手掌摁在你的臀上的话,正常舞女服也可……”
“请跟我详细介绍高等舞女的服饰。”
……
在遥远的过去,在红王国的年代,一批修道院的僧侣们以着【受酒神眷顾】而闻名着。
他们的酿酒技巧无比高深。
那金黄色的酒浆在当时显赫一时,被誉为黄金海洋的永生之水。
酿造酒水,将酒水装瓶的人员,必须是美丽的少女。
她们曾是被誉为灾厄的妖女,在修道院中表演了那惊人的舞蹈,为黄金海洋的酒水带来了生命力。
她们被称之为【见海】。
……
格温倾听完火花所描述的故事,开口道:“居然有起源故事么?”
火花回答:“源力是一种哲学,越是强大越是有迹可循,有逻辑可查,舞女结社的源力哲学发展至今,安安静静跳着她们的舞蹈,只为了迎来大海,迎来天空,以及导向死亡。”
“见海舞女的秘典大多数都是汹涌澎湃的连击,使用的武器则大多数为双铳。因此她们的衣袖贴身,不会挡住枪的射界与角度。同时裙子要更短一些,露腰,同时有着腰带,那一般是悬挂短铳用的,据说,优雅的见海舞女能够使用一种叫做‘海见转’的姿态向身边三百六十度同步射击。”
火花所知道的秘闻也不少。
这也是他和咒刃相当合得来的原因。
在他描述中,见海舞女的服装大概出现,有点类似于芭蕾舞服,但更加的热情洋溢,是开背的服装,因为…
“卑微之女可长翼…也就是说,见海舞女们的秘典的通用能力,就是化身为枪火天使,从背后生长出来由铳组成的双翼乃至六翼,我没见过,据说咒刃见过。”
听上去不错。
不过弥海拉不感冒:“芭蕾舞服,弥海拉早就穿过了,没兴趣,没乐子。”
火花看了他一眼:“那是女装诶,弥海拉你不介意?”
“衣服的目的是好看和穿吧?”
弥海拉露出大大的笑脸,说:“只要穿得好看,那有区别吗?倒不如说,弥海拉就是喜欢收集这些衣服!”
“如果我有办法的话,我肯定会狠狠的宰你一笔。”火花遗憾的说。
“见海舞娘在老乡人上还有么?”
格温对这个物种产生了好奇。
物种。
没错。
在格温心中,每一种源力使者都可以单独的分为一个‘物种’,他们与其余的源力使者差距之大,就好像是猫科与犬科的差别。有的源力使者集团甚至生活在灌满水的地铁里面,与那阴暗黑色的触须一同生活。
“这个时间点没有见海舞娘在老乡人号上面,她们讨厌寒冷。”
火花了解这些舞女:“她们应该都去走了支线,通过她们最喜欢的海岸路线避开雪山车厢。”
格温回忆了一下说:“那个修建在乌托邦左右两侧,分三层的列车航线?”
“正是。”
“那不是说她们只能够住乡镇级?甚至只能住乡级、村级与站级了?”
那是沿着乌托邦的‘海岸线’修建的车道,非常狭窄,并且环境比较恶劣,时不时就要在水下行驶个小半天,因为乌托邦的车道也有建设在海中的,乌托邦上面的支线车道就会同样下沉到海中。
因此,要经过这些支线的时候,乌托邦的小列车往往会加装各种设施,同时重量也会大大的增加,避免被冲落乌托邦。
大型列车是经过不了那种地方的。
可以说……
“见海舞娘们为了避免被冻着,也算是豁出去了就是了。”
……
视空舞女的故事,来自于一个与龙相关的传说。
传说中,有一批舞女,能够通过自己的舞蹈联系到龙。
同时驱使龙。
这种舞女在漫长的岁月中烟花出来了自己的特色仪式咒法,让她们获得了在整个乌托邦都算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
“她们真的能够使役巨龙么?”
弥海拉好奇的问。
火花面色平静的说:“当然不行,她们就是通过‘物理攻击’,‘引爆火焰’,‘覆盖身体层面的震荡力’这三种复合方式来杀敌。
只要敌人肩并肩,这看上去像是单体的阳炎铸刃甚至能够一口气同时击打十几个人的范围。
再加上施法快。
材料便宜——最贵的居然是姜汁?
这个咒术一下子就成为格温心中的小马岛。
“你在做什么?”
咒刃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同时而来的是一股幽幽的女性的香气。
格温不自然的偏头看过去。
瞧见了咒刃的侧脸。
“我在做战斗的准备,施法素材不多了……”
“你也是这种派系的术士么?”咒刃颇有兴趣,“我记得弥海拉也是同样的类型,兔狲、红犬和暗猫也是,这也算是一种有趣的现象,我们产生了某种特殊的链接,导致了我们选择了同种派系的施法方式。”
“你别站在我身后说话。”
“哦?”
咒刃眼睛眯起来了一点,阴森森的问道:“难道你的耳朵很敏感?真奇怪呢,一个隐性的乌托邦人的耳朵竟然会敏感,我还以为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威尔吉人与荣恩人身上呢。”
“别玩了。”
格温将制作好的胶囊装入到一个小盒子里面后,抱起剩下的素材装入背包。
咒刃则笑嘻嘻的上来帮忙。
一阵忙活。
将大量的素材收拾好了之后,两人坐在一起,泡了杯蘑菇茶。
美味的蘑菇茶香气四溢。
格温端起来喝了一口:“你最近去哪了?”
他打量了一下咒刃。
咒刃的表情与身体反应都说明了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是精疲力竭的状态了,但是她的双眼中却有着火焰。
她双眼中有着兴奋的火光。
咒刃说:“你可能想象不到我去了哪里,但给你一个提示,教团。”
格温看着咒刃的神色,她的表情充满了喜悦与兴奋,似乎像是挖掘到了什么大秘密的人。咒刃很难懂,但她又很好懂。
这个女人对于工作的热情可能是普通人所无法想象的到的,她似乎从工作中获得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格温想,能够让咒刃这么开心,且跟教团有关的事情,那么应该就是两大教团开战了?混在中间的中间人们可以从这两个巨物身上吸取鲜血了?
他无法得知,但幸运的是,只要随便胡扯一个答案,咒刃就会兴致勃勃的反驳你,并把正确答案说出来。
格温放下茶杯,瞎猜了一个:“那两个都市级上面有那四个不合法教团的影子?你找到了一条新的渠道?”
“都不是。”
咒刃也放下杯子,眼中冒光:“我跟踪了瓦勒妮女士,老天,她可真是个调皮的女士,很强大,起码比我和你要强一些。”
“然后?”
“之后,我在老乡至归乡线上发现了一个没有报备过的小列车……”
随着咒刃的描述,一场风雪便缓缓袭来,将格温与她带回了那三日前的夜晚。
……
那是三个月亮都被雪花遮盖住的夜晚。
一辆盔甲松鼠车正在雪中疾驰,而在盔甲松鼠车后方,一个穿着白色伪装衣的身影正踩着滑雪板跟着它。
呼,呼——
暴怒的风雪席卷着一切,雪片打在身上竟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冰冷彻骨。
咒刃咬着牙,抬头盯着那隐隐约约昏黄的光芒。
不知道过了多久,兴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半小时?
在咒刃都感觉到自己的松鼠耳朵已经开始麻木,可能要掉下去的程度,一声轻轻地汽笛声让她打起了精神。
汽笛?
这条线上?
她飞快的从口袋中摸出了怀表,扫了一眼。
四十七分钟。
离开老乡人号才十七分钟,距离老乡人最近的列车都要二十五分钟打底才能倒。
在这一刹那,咒刃笑了。
没有报备过的列车!
看来瓦勒妮女士确实有很大的秘密藏着…哦,我说的是另外一个秘密!
咒刃停下来,伸手摸了摸地上,找到了轨道。
再找了找,找到了轨道的中心点,就躺了上去,深呼吸了一口,抓了两把雪抹在自己脸上。
寒冷刺激了她的神经,让她聚精会神起来。
“小型列车的底部中间是没有支撑轮的,只要有胆量,就可以……”
四十秒?五十秒?
总之雪花快要把她埋起来了,她就听见了列车的哐哐哐——的行驶声音,眼前的世界被一片巨大的光芒扫过,然后是一阵劲风,以及黑暗。
列车从她身上经过。
这庞然巨物中的庞然巨物给咒刃的感觉是‘恐怖’,若是有一点点偏差,她就会被这无情的钢铁猛兽给变成碎肉。
心跳得很快。
但心跳的越快,咒刃的手与脚就越有直觉。
列车行驶了约十分之一,咒刃仰头瞧见了一个微微涂红了的车节,眼睛一亮。
机会!
在那车节经过的瞬间,她动了。
双手闪电般的往上一抓,扯住了两个爬勾,双腿同步往上一弹,踩住了闸门。
与此同时的一瞬间,背部发出了火辣辣的疼痛感。
她往上一贴,让背部远离地面。
尽管做的很快,但她的背依旧受伤了,还不轻。
这就是徒手从下方入侵一个列车的代价。
靠着一只手打开了车厢的维修井门,咒刃钻进去了这列列车的维修通道。
很狭窄。
只能容纳一个人半蹲着前进。
咒刃半掩上了维修井的门,因为她可能还是要从这里下去。
通过维修通道,咒刃终于找到了一扇可以离开这里的门。
她推门走出。
一个声音在她走出去的同时响起:
“诺亚是你吗?”
那是个维修人员,戴着一就是,蓝色法袍的人大多数都有点知识,看上去颇为瞧不起黑袍人们。
咒刃通过窃听与偷偷打听的方式,大概掌握了这两伙人的来处。
旧日守望社团与……夺心魔教团。
这个意外发现让她惊喜过望,险些就要暴露出来了。
幸好。
她还记得大鱼是谁。
她沉住了气,潜入到了前方的车厢,偷偷钻入了通风管道,用自己学习到的咒文提高了自己的隐蔽能力。
潜入了进去。
最终,她在上方见到了正在与另外一个女人交谈的瓦勒妮……
……
“然后呢?”
格温询问。
咒刃一脸惆怅,点了根烟。
缓缓吐出了一个烟圈:“真大啊。”
“……?”
“你是不懂。”咒刃双手做了个抓的动作,“她穿的低胸衣,我在通风管道往下看的时候,差点晕过去了。”
这到底是有多么的巨大,才能够让咒刃念念不忘。
格温沉默了一下,等待着咒刃从这种恍惚状态中回复过来。
咒刃抿着嘴唇说道:“夺心魔教团要和旧日守望一起搞个大新闻。”
格温叹了口气,想了想:“有多大?”
依他所见,以这些乌托邦社团的格局来说,法,毕竟咒刃在情报方面,目前来说还真没有搞出什么纰漏。
两人又合计了一下细节。
怀揣着担忧,等待着火花把衣服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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