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茜头疼的按了按眉心，随即便瞧见谢凝打开病房门走了出来。
她穿得简单大方，背着双肩书包。
平素没有穿高端奢侈品牌的习惯，今天更是特意穿得非常低调。
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一千块钱，看起来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
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大概和夏萱萱是好朋友，来看望病人的。
这是要离开？
余茜眸子转了转，拦住她的去路：“同学你好，能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吗？”
谢凝状似不大情愿：“我急着回学校，没时间。”
余茜从手腕上褪下成色极好的手镯，拉住她的手放在她手心：“这镯子是和田玉的，不值几个钱，送给你戴着玩。我就说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很久。”
谢凝看了看手里的镯子，有些为难：“作奸犯科的事我是不敢做的，也不敢作伪证什么的。”
“你想太多了。”余茜笑得温柔：“我和我妈刚从丰口县过来，对这件事不太了解，就是想问问清楚。你是京大的学生，应该比我清楚。”
谢凝收回手，好似很喜欢手上的镯子，拿在手里把玩着：“你快问吧，我时间有限。”
余茜挑眉看了看走廊尽头：“我们去那边。”
谢凝从善如流的跟着她走到走廊尽头。
窗外夜色愈浓。
秋夜如水。
月光稀薄。
余茜也不绕弯子，问道：“你和鹏飞还有祁同学都是京大的学生，这个时间点来看祁同学，应该和夏小姐关系不错。夏小姐揪着这件事不放，定是心里不舒服。你可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真的只是因为喜欢那个男生吗？还是别的？”
谢凝单纯的眨了眨眼：“萱萱很喜欢祁学长，肯定不能让祁学长受委屈。这件事情必定要有人负责任，你弟弟带人殴打祁学长，指使何宇欺负祁学长，萱萱当然会对付你弟弟。除非……”
余茜眼睛一亮：“除非什么？”
谢凝耸耸肩，状似无意的说道：“除非余鹏飞是被人指使的，否则萱萱肯定不会放过余鹏飞。不过这件事情很清楚，就是余鹏飞喜欢萱萱，和祁学长打架打输了，怀恨在心所以报复祁学长。应该没人指使，所以啊余姐姐，你就别费劲了。我觉得萱萱说得对，你弟弟有点太坏了。我看你也不容易，他坐几年牢，出来没准还能懂事点。”
余茜心里都有数了，尴尬的挤出一抹苦笑：“我家里你不知道，我爸爸在外面有情人。如果我不能把弟弟弄出来，家产早晚得被小三掏空。”
谢凝没搭话。
余茜摇了摇头：“谢谢啊同学，我心里都有数了，你回学校吧。”
谢凝一副单纯大学生的模样，对她挥挥手：“余姐姐再见。”
“再见。”
看着谢凝离开的背影，余茜脑子里盘桓着她的话。
有人指使鹏飞……
她得再去见弟弟。
没有人指使，也得有人指使。
必须暗示弟弟，把这件事的责任推干净。
两人对话，夏萱萱都通过电话听到了。
谢凝的目的夏萱萱猜到了。
谢凝还没走远，两人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夏萱萱挂断通话，转而给她发微信：【你觉得这件事背后有人指使？】
谢凝坐上出租车，回复：【嗯，四哥查到是沐舒桐搞鬼，不过她没留下证据。余家这对母女什么样你也看到了，恶人自有恶人磨，让他们闹去吧。】
夏萱萱：【凝凝，谢谢和你四爷】
谢凝：【咱们这种关系，说这个是不是太见外了？何况我还白得一镯子，看起来成色不错，没十几万下不来。】
夏萱萱：【这不算收受贿赂吧？】
谢凝：【没有交易，哪来的贿赂？不过他家人的东西，我还真不想要，回头捐了我看行。】
夏萱萱：【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谢凝：【已经在出租车上了】
当天夜里，余茜带着丁素兰回了住的酒店。
第二天一大早。
母女二人又去探视余鹏飞。
当着警察的面，余茜不能太直白的串供，几次三番提点：“鹏飞，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带的头？你知不知道夏家在京城是怎样的资本，得罪夏家会是什么后果？我和妈昨晚去看了祁同学，他伤得很重。他女朋友一定要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你要还有事瞒着我，就在里面住着，别想出来了。”
昨天见到余茜时，余鹏飞脑子很乱，一时间忘了说沐舒桐的事。
主要是他也没证据。
高中那回出事时，第二天他就被保释出去了。
还以为这次也能轻轻松松离开这。
想着等出去了再去找沐舒桐。
在里面待了三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听明白了姐姐的暗示，把责任都推到沐舒桐身上：“是我带的头，但是沐舒桐，临床医学系的沐舒桐，是她指使我。她爸是京大教授，她和夏萱萱还有谢凝有过节。他利用我，指使我，我原本和祁书墨无冤无仇，也不喜欢夏萱萱，都是她指使我。”
余茜心底松了口气。
这口锅只要有人背就好。
大学教授的女儿，身份背景也就那样。
至少比夏萱萱好对付。
找不到律师办理保释，丁素兰的心一直悬着。
听到儿子说有人指使，当场撒泼：“警察同.志，你们听到了吗？是有人指使我儿子的，我儿子也是受害人。你们快放了我儿子，放了我儿子。我就说嘛，我儿子一直都很乖的，怎么会欺负同学呢？原来是被人陷害，被人指使。你们快放了他，他还要读大学，耽误他的前途，你们赔得起吗？”
值班的警察被她吵得头疼：“这位同.志，你儿子在案发第一现场，人证物证俱全。如果他真是被人指使，那么请你们提供证据，联系律师。在这里闹起不到任何作用。”
丁素兰梗着脖子：“我儿子从来不会撒谎，他都说了是被人指使，肯定是被人指使。你们先放了他，我会找律师，会把证据给你们。”
警察板着脸：“法制社会，法律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法律的尊严不容挑衅，我们依法拘留余鹏飞，不是你红口白牙说他冤枉他就冤枉。你不懂法律流程，可以请律师。这是第一次警告你，你要再继续闹，我将以涉嫌寻衅滋事拘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