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不宋 > 章节目录 325.负荆请罪?
    王应麟还是没有抵制住燕王的诱拐,应下了提举文宣司的差使。

    顺带着,留梦炎和谢昌元也被塞到文宣司做兼职,反正他们原本的衙门比较清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为文化事业做点贡献。

    能进入燕王的体系中,也正是两人梦寐以求的,而且编书在封建王朝算得上是国之大事了,干这活那可是受重用的表现。

    他们哪里想得到,赵孟启只是本着废物利用的心态罢了。

    事情商定好后,赵孟启便雷厉风行地运作起来,三天后朝廷就颁布了成立文宣司的诏令。

    衙署就设立在清河坊,原来此处的八作司已经搬迁去了新城区域,空置下来的房屋院落正好给文宣司用上。

    八作司是负责京城里外宫治修缮维护的,专业搞建筑的,自家的房子修得那自然宽敞又美观,稍作整理就能搬进去用,也有足够空间安置报纸印刷坊。

    之所以选这里,除了硬件条件外,还因为距离秘书省和太史局比较近。

    秘书省是主管国家图书、藏书、校书和编书的最高机构,太史局是修撰史书的,两者都藏有大量文献资料,可方便文宣司所需。

    文宣司斜对面,恰好是张循王府,也就是张枢家。

    张枢坐着奢华的四轮马车回家,透过车窗,看着新挂出来的‘大宋文化宣传推广司’牌子,脸上满是阴霾。

    每设立一个新衙门,燕王的触手就又延长了几分,对朝政的影响就越来越大,张家的好日子就越来越短。

    装着满腹心事,张枢进了家门,来到后堂,见父亲张濡和儿子张炎都在。

    张濡正好考校完张炎的学问,评点起来,“你这阕新词还算不错,不过字句还需再加斟酌磨炼,方可雅正和律……”

    “孙儿受教,会努力加强音韵方面的研习。”

    九岁的张炎声音清脆,长得很是俊秀雅致,翩翩美少年一个。

    张枢步入堂中,问安之后把儿子打发走,“炎哥儿,你自去读书。”

    儿子年纪还太小,有些事不宜让他听到。

    等张炎离开后,张濡先开口道,“确定要发动了?”

    “是的,时不我待,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然只会坐以待毙,把咱家这百年基业拱手让人。”张枢沉声回道。

    张濡扶着座椅把手,缓缓靠在椅背,重重一叹气,“但,稍微走错一步,那咱们丧失的可就不只是基业了……”

    “父亲放心,这次儿子是有万全之策的,纵使失手,也不会牵连到咱家。”张枢口中做着保证。

    张濡仰头看着房梁,不以为然道,“呵,上次你也这么说,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鹰犬盯着咱家?”

    不等儿子辩解,张濡继续说着,“我知道你办事细致,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但这种事,不用任何证据也能让人联想到咱家,谁让咱家是天下第一大地主呢。”

    “上次是儿子急于求成,莽撞了。”张枢微微低头,“不过也因此吸取了教训,行事绝对谨慎,这次咱们的人除了在朝堂敲敲边鼓外,其它事一概不沾。”

    张濡微微点头,“利益受损的又不止是咱家,咱们急,有人比咱们更急,不能每次都由咱们出头,他们坐享其成,这次就让那帮福建子折腾吧。”

    “父亲所言甚是,儿子也是这般想的,借着他们折腾,咱们也趁机推动原本的计划,他们要是能搞出点名堂,咱们就搭把手,把棺材板钉死,他们就算失败了,咱们也不会一无所获……”

    “行,就按你说的办吧。”说完,张濡眯上眼,似乎很劳累一样。

    暗流只是静静涌动着,临安依旧歌舞升平,除了新设立文宣司外,朝廷上比较大的事,也就是李曾伯入朝了。

    三月的时候,到四川当救火队员的李曾伯上书朝廷。

    大意是四川的危机已经解除了,该办的事我都办好了,各项事务也安排妥当了,各方面也有专门的制臣负责,这四川宣抚司其实不用再设置了,我自己也年老体衰了,因此向朝廷申请退休。

    董槐看过后,从字里行间感觉李曾伯似乎有些怨气,于是和赵官家商议了一翻,任命蒲择之为四川宣抚制置使、兼知重庆,以接替李曾伯。

    同时召李曾伯回朝,弄清楚具体情况,好好安抚安抚。

    其实李曾伯到底为什么不满,中枢诸公大约也能猜到一些。

    去年的时候,燕王先是把他外孙徐天一杀了,又把徐家整个搞垮了,徐勉被罢官为民,徐学谦因为旧官司下了牢狱,徐家还倾家荡产,一无所有了,随后李曾伯的女儿带着丈夫徐嵩去了四川哭诉。

    李曾伯见到女儿的凄惨,心里自然是万分不舒服了。

    好嘛,老子为了你赵家江山到处完,赵孟启直起身,目光诚恳地望着李曾伯。

    对于燕王的表现,李曾伯很是惊诧,原来道歉都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

    “真的任打任杀!?”

    “真的!比珍珠还真!”赵孟启坦然。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

    随即李曾伯从袖袋中抽出一把匕首,逼近赵孟启。

    赵孟启巍然不动,神色丝毫未变,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见李曾伯抬起匕首,刺向赵孟启心口,伍琼等护卫心下大慌,但碍于燕王之前的严令,无论李曾伯做什么,任何人都不许干涉,因此只能干着急。

    寒芒刺骨的锋刃抵在赵孟启心口,李曾伯却发现他眼中依然清澈,似乎真的无视生死。

    然后李曾伯将匕首往上一挑,割开绑荆条得绳索。

    一捆荆条坠落于地,李曾伯绕过去,看到赵孟启背上血迹斑斑,布满细小的伤口,便喟然一叹。

    “老臣心中确实有气,不过现在已经消散了,殿下,您今日所言所行,令老臣万分钦佩,只是还请以后莫要如此行险!”

    说完,跨步往车驾处走,李夕见此急呼,“阿爹,难道天一就这么白死了么……”

    “闭嘴!”

    李曾伯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