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看到回来的族人只剩下了寥寥两万,且各个带着伤势,心底顿时一片冰冷,要不是身中剧毒,定会当场狂暴。
后来,他拿出一件宝物布下一道禁制,责令几位长老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等他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后,还是不敢相信水猿族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是,是的。”
猿稻、猿泊、猿荭三猿都是一脸的羞愧之色,话语顿疑之间不敢直视族长片刻。
最后,猿泊直接单膝跪地,硬着头皮道:“族长,这事不能怪大长老,为了不至于灭族,确实容不得我们有过多的选择。”
“那鳄族的支援,也是我族展现出死伤大半后,才缓不济急的到来。”
“显然,它们是真的想让我族伤亡惨重,甚至断了传承啊!”
立下血咒,他不敢升起任何埋怨主族的心思,而是将一腔怒火全都集中到了鳄族身上。
如若鳄族倾力发动兽潮,水猿族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哼!”
冷哼一声,猿苠径直闭上双目,额头上的青筋直冒,显示着他正在极力忍耐着暴虐的意志。
而三位长老感受到族长身上弥漫的煞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知道,对于一族之长来说,没有什么比一个种族在自己的手上沉沦还要感到无力又愤恨。
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猿苠才将自己的暴虐压制,接受了这个现实。
当然,也由不得他不接受,除非先祖能现身。
同时,他倒没有责怪大长老的意思,甚至还有些敬佩其能下如此大的决心,为了族群的延续,从而背负可能的骂名,甚至成为罪人。
当时若是换成他,怕会将整个水猿族拖下水,重回大道后将会无脸面见先祖们。
“好了,为了族群,大长老的选择是对的。”
猿苠尽量缓和语气,平和的道:“此事已成定局,如今做人族的附庸,或许也未尝是件坏事。”
“总比在亡我水猿族之心不死的鳄族麾下做事,要强上一些,不是吗?”
一番话语,像是在给三位长老解释,又像是在自我慰藉。
“族长不怪罪就好。”
三位长老齐齐舒了一口气,巨大的脸庞露出了一丝轻松之意。
接着,他们对视了一眼。
水猿族二长老猿稻跨出一步,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道:“族长,这两样东西是我们真正的效忠对象,许氏一族给予的赏赐,定让我等交到族长手上。”
话音未落,他就奉上了两个精致的玉匣。
猿稻没有看过里面是什么,但根据当时大长老和其余两位长老的神情,定是知道灵物价值的不菲。
其珍贵程度,可能会让他难以想象的地步。
“呵呵,你们现在才拿出来,是不是觉得我会冒大不韪,倔强到宁死不屈的地步。”
猿苠的目光从三位长老身上一一扫过,似笑非笑的道。
“族长恕罪,我等不敢。”
三位长老齐齐跪拜,语气郑重的道,但他们的神情已是说明了一切。
为了种族的延续,事不可为时只能以下犯上。
见此,猿苠也没有要再计较什么,妖力涌动之间,将两个玉匣摄入手中,
没有片刻犹豫,他立马打开其中一个玉匣。
里面只放置了一小截灰色的根须,却让他的神情骤变,巨大的童孔中划过一丝狂喜之意。
下一瞬,玉匣重新被合上,隔绝了探视的目光。
随后,猿苠快速的打开又合上第二个玉匣,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定了定神,自言自语,却又像是说给三位长老听:“我们还没立下功劳,却赏下了价值不菲的灵物,看来上族倒是有大气魄。”
猿泊和猿荭猜到了一些,但没有多问。
而猿稻亦是确认了其中的灵物定是珍宝,也是识趣的静待着。
“一并说了吧,主上们还交代了什么。”
猿苠收敛心中略显激动的心绪,认真的道。
“主上吩咐我们,继续留在万鳄岛,等候传讯,在必要时刻···”
看到族长暂时接受身份的变化,猿稻放下心中的负担,把主上交代的任务一五一十的说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几只猿妖开始认真的筹划起来,好完成上族交代的任务。
一切,都是为了族群的传承延续。
······
第二天,天际还灰蒙蒙一片。
立杜岛中心的圣湖,光华如镜的湖面乍然破开,闪现出两位人族修士的身影,一男一女。
男的容貌平凡,但自有一身威势,女的清秀柔和,犹如一汪清泉,赏心悦目。
正是易过容许昭玄和许千燕两人。
他们在那处空间,随同老祖参悟了一夜水猿族的阵法禁制。
只是,都太想当然了。
由于境界上的限制,两人连其中一丝皮毛的都没能参悟透,自然不会有什么收获。
许守平切身体会了其中的一些禁制强度和构造,知道对于筑基修士来说还为时过早,便把两人打发了回来。
而他自己,则继续留在百亩空间,沉浸于茫茫灵禁符文中,吸收着其中一毫大道至理。
许昭玄和许千燕飞遁到湖岸边,默契的点头示意后,分两个方向离去。
两人都有任务在身,一人是炼丹,一人是布阵,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停歇。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兽潮,会是什么时候到来。
没过多久,许昭玄来到一座小山山巅的庭院,对着笼罩其上的禁制一点后,踏步而入。
这座庭院是他在立杜岛的暂时落脚之地。
而整座小山只有山巅一处院落,体现出一峰之主的待遇,独座独院。
当然,古子霜四人定是跟随公子一同居住,早早的在院落中安顿了下来。
“公子!”
感知到有异样,古子霜四人齐齐抬头,向院落的上空看去。
接着,她们惊喜的发现是公子后,立即迎了上去。
而在她们的身后,三条墨绿色的灵蛇游窜着,速度极快。
两小一大,两条小的不到一尺,气息较弱,而大的却是有一尺五长,身上的鳞甲纹路隐隐有一丝玄奥。
这正是当初在地下世界得到的黑水玄蛇蛋,经过古子霜四人一段时间的培育,先后在三个月前和五天前孵化。
体型大的黑水玄蛇,自然是那枚潜力最大的灵兽蛋孵化而来。
虽然距孵化出才过了短短数日,但它实力要比其他两条要强大很多,不可相提并论。
不知道四人是怎么讨论的,三条灵蛇竟然都让大姐古子霜饲养。
当然,四人一向形影不离,谁饲养灵兽都可,且凭借着天赋神通,其余三人亦能轻松御使三条灵蛇。
“舒坦!”
大刀阔斧的坐在石凳上,许昭玄一边享受着几人的伺候,一边把古子霜递过来的灵茶一饮而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半年征战一来,还真是难得放松片刻,确实让人上头。
面对几位娇艳欲滴的可人小女子,赏心悦目之下更是疲态全无,心绪都莫名的好了起来
“公子,岛上的战斗告一段落了吗,兽潮会不会再来。”
古子雪急不可耐的扯了扯许昭玄衣袖,娇声的道。
作为练气修士,古子霜四人在这半年时间中倒是经常战斗,修士之间的战斗经验增长的十分迅速。
甚至,她们还和一位刚破镜的筑基修士斗了几招。
凭借着剑道境界、天赋神通和二阶下品阵法星弘剑心阵,还有许昭玄给的二阶防御符箓,她们倒是在前几个回合打的有声有色。
但大境界上的差距太过明显,即便对方只是刚入筑基,四人也很快落入了下风,甚至一度陷入危机。
最后还是一直暗中照看着的火羽鹫出手,将那位筑基修士毙于爪下,她们才一副心有余季的脱离险境。
同时明白,面对筑基修士,以她们练气八层的修为还不够。
或许到了练气大圆满,再将剑修的境界提升一点,才会有足够的实力一较高下。
“怎么,昨日没有参与战斗,就心思不定了?”
许昭玄瞪了她一眼,说教了一句后便不再多管,向其余三人道:“接下来几日,我可能会比较忙碌,你们各自安排即可。”
“但不可疏忽了修炼和任务,在布置好阵法之前,亦不可随意在岛上走动。”
说罢,他还有意的多看了一眼身旁的古子雪,警告意味十足。
“知道了,公子。”
古子霜几人立即应下,虽然有些好奇公子要忙碌什么,但见他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也就没有多言。
只是古子雪还想滴咕几句,被古子霖狠狠的瞪了一眼后,吓得缩了回去。
“公子,水师叔之前来过一次,这是她让我们交给你的。”
古子雪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出一个储物贝,随后目光带着一丝考究意味的看着他。
一听到关于水之弥的,其余三人的眸光齐刷刷的盯向公子,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了,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接过储物贝,许昭玄无奈的摇摇头,接着神色一变,认真的说道:“她会是我的妾室,但你们面对她时,不需要有什么改变。”
“以前如何,以后亦如何,只要给予适当的尊重便可。”
“毕竟,你们是我大道上的道侣,但她就未必了,是与不是,皆看造化。”
一番话语,赤裸的道出了几人的关系。
“公子,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古子霜四人的眸中流过异彩,郑重的作揖道。
“行了,你们也不要想的太多,公子我自有计较。”
许昭玄哪还不知道她们的想法,但也没有过多言语。
随后起身,他一边向院外走去,一边招呼道:“去做任务吧,现在可不是懈怠的时候。”
四人见公子都这般说了,俏皮向他的背影做了一下鬼脸后,立即踏着莲步跟上。
不多时,随着院门合上,庭院中再次陷入了沉寂。
只有桌上温热的茶水糕点,表明着这座院落有人居住,且主人刚离开不久。
在去大殿的路上,许昭玄又交代了一些事宜,让四个小女子多注意。
直到踏入大殿内,几人才各自分开,去完成炼制灵物的任务。
“恩!”
在四楼的厢房内坐定,许昭玄打开水之弥给的储物贝,有些意外的看着里面的灵物。
一个玉简,和数个玉匣。
一一打开玉匣,都是一些灵药,大部分是二阶灵药,其中有几种是他急需的。
将灵药快速的辨别、归类后,许昭玄迟疑的看着手中的玉简, 心中有了一丝猜测,随后还是将其贴在额头上。
逐字查阅,等看完最后一句时,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水月族吗,还真是意外。”
许昭玄微眯着眼眸若有所思,手指一下一下的摩挲玉简。
玉简中的内容就是水之弥深埋心底的秘密,也是惶惶无助的来源,她并不是人族修士,而是来自类人族的水月一族。
只是水月族的处境有些复杂、艰难,她出现在红虾海,就是为了替族群寻找出路,以延续传承。
且,和她一样行动的,还有不少水月族的族人。
她们散落在蓝藻海域,甚至更远之地,都在找寻着族群的破局之机。
“倒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不知道老祖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心底滴咕了一句,许昭玄眉头紧皱,开始琢磨起来。
种种迹象表明,老祖将水之弥收入宗门,定然知道她不是人族修士。
执意收下,其中想必有什么用意。
许昭玄猜测不到,但他知道以许氏如今的体量,太过渺小了一些,对于水月族来说没有太大的帮助,最多也就庇护其中的一些族人。
而收下水之弥为妾,自然有不少风险,但在老祖的默认之下,他也觉得在可接受范围,毕竟这里是红虾海。
他担心的是,若是水之弥执意为了族群而行险,到时候该如何处置。
思索了一阵,许昭玄也理不出头绪,最后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之事以后再说。
接着,他拿出紫金烈阳炉,着手炼制丹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