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魏三爷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红星旅社。
雷老六也赶忙告辞。
今天他算是小刀揦屁股——开了眼了!
魏三爷在他认识的人中,绝对是响当当的人物。
今天在杜飞面前,简直就成了面瓜,任由杜飞搓圆捏扁。
文的武的,黑道白道,一下也支楞不起来。
最后,不仅白来一趟,还留下两条小黄鱼,临走还得说一声:“谢谢啊!”
反而杜飞,对魏三爷的平价不低。
身手不错,能屈能伸。
杜飞有自知之明,之所以能在场面上轻松碾压魏三爷,并不是他能力多强,而是信息不对称,势力不对等。
星期二,杜飞照例上班。
马上到十一月份,京城也该正式入冬了。
这几天,街道办的工作不像往常那么轻松。
眼瞅着就要卖冬储大白菜了,下边各个居委会都开始准备。
冬储菜关系到未来三四个月,老百姓能不能吃上菜,是十一月的头等大事。
另外,就是保证辖区内五保户的生活,有菜吃,有煤烧,房子不漏风,生病能看病。
街道办只留少数人值班,大多数人都撒出去,到下边各个居委会,排查五保户、军烈属的生活情况。
杜飞跟孙兰,还有另一个姓王的男同事一组,一个院子一个院子走访,从早上一直弄到天黑。
中午杜飞没时间回四合院去送饭,还是雷老六自个跑一趟,到小食堂把饭盒取来。
第二天仍是如此……
直至第三天下午,总算把分片都梳理了一遍,回去把记录本拿给钱科长交差了事。
而这三天,在杜飞忙碌中,房子装修也终于收尾了。
当天晚上,杜飞吃完饭,特地回了一趟四合院。
房子在外面看,除了暗沉沉的,八个格子的玻璃窗,跟四合院的整体风格有些不搭调,根本看不出这是一栋刚装修的房子。
但一打开门里边却别有洞天。
一进门是个小玄关,有鞋柜和换鞋凳。
这年头很少有人回家换鞋,但杜飞还是习惯在家里穿着更舒适的拖鞋。
玄关过去,就是客厅。
原先的吊棚全都拆了,直接露出四合院的木梁结构,清理之后刷上木蜡油,竟有些挑高客厅的意思。
杜飞所住的四合院,建造时的品级不低,不算倒座房和后罩房,就有三个大院子,主房盖的也更高。杜飞这间厢房,从地面到房一声,呀!你家真亮。
可换上荧光灯就完全不同了!
可惜现在炕上光秃秃的,既没炕席,也没铺盖,炕洞里还是潮的,非得点上壁炉烧两天,把里面的潮气彻底烤干。
还有就是屋子里的味道。
虽然杜飞一直强调,不刷油漆,少用胶水,但做木工的怎么可能一点不用胶水。
好在用的都是猪皮牛皮熬的皮胶,倒是没有甲醛,但也有点味道。
还有刷的木蜡油,也得放一放,干一干。
雷老六这边虽然十天完工,但杜飞想搬回来,却还得过几天。
关灯,把门锁上,杜飞推上自行车,一边寻思买点什么家具一边往外走。
却在这时,隔壁李家的门突然打开,李国强披着棉衣从屋里走出来,笑着道:“小杜,上家坐坐,叔儿跟你说点事。”
杜飞皱了皱眉,以为李国强还想找他卖房,不大乐意去,敷衍道:“李叔,我回去还得写报告,明儿一早领导赶着要呢!”
李国强看出他的态度,又不好强硬把杜飞往家里拽,看看院里没人,索性也走出来,压低声音道:“小杜,叔知道你有本事,有一件事想求你帮个忙。”
杜飞挑了挑眉梢,看向一脸诚恳的李国强,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反正房子肯定是不买了,至于说别的事,那就听听再说。
杜飞站在原地道:“李叔,您先说事儿?”
李国强叹道:“唉~是你胜利哥的事……”
李国强做事倒是干脆,索性把李胜利那点破事全抖了出来,却隐藏了李胜利用强,说是俩人搞对象,你情我愿的。
最后,李国强一脸无奈道:“小杜啊~这个事咱胜利的确办的不地道,但他老张家也欺人太甚!一张嘴就要二百块钱,不给就要告胜利强奸,他们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呀!”
杜飞静静等他把话说完,问道:“李叔,那您找我是怎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