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笔记》 第01章 诡异的自杀事件 那天晚上,我梦到了外婆,这是件很奇怪的事。外婆已经去世十年了,以前从来没有梦到过她,昨晚却很意外的梦到了。 梦里面,她在较远的地方,默默的抹着眼泪,看着我好像有话要说,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我走近她,她像是见了鬼一样,很迅速的远离,始终隔着四五米远。 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外婆应该有话要说。因为他看见外婆的嘴巴一动一动,就是没有说出声来。盯着她的嘴巴看了很久,我确信她要说的话是,小心引路人。 我不会唇语,但我知道猜得没错。 就在我猜出外婆要讲的话,没有任何征兆的,梦在这里就醒了。 醒后迷糊了半天,终于想起,三天后就是七月半,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或许是这个原因,外婆才托梦给我的吧。我决定第二天托人买点纸钱,烧给外婆。 五岁之前,我都是跟着外婆生活的,她对我极好,对我的疼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孙子。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给她扫墓烧纸了。 但是第二天,电站发生了一场事故,给外婆烧纸的事,就被迫搁下了。 我在西部一个小山沟的电站工作,一大早去电站,发现值夜班的李友敦不在,问一起上夜班的林吉吉,他也不大清楚,说道:“估计回去了吧。” 电站晚上值夜班,都是两个人一起的,这样一来是相互作伴,二来如果有什么操作,也好有人监护。电站的任何操作都需要有人监护,这是规定。 林吉吉满脸倦容,三下两下交接完毕,就回去洗漱吃早餐休息了。 电站工作是很枯燥的,除了千篇一律的定期工作,就是干不完的领导交代的事情。把所有的定期工作做完,安排好人员巡检设备,我就在办公室坐在电脑前,准备写检修计划,准备下年度的设备检修。 林吉吉打电话来:“李友敦不在寝室,也没去食堂吃饭。” 我心想跑哪儿去了? 电站在山沟沟里面,外面就是插入云霄的大山,最近的小乡村,也有七八里路远,昨晚刚下过雨,山洪把路面冲毁,下山和上大坝的路,都给冲断了。 他能去哪儿? 我打电话问司机,司机并没出门。问其他的同事,也没人知道。打李友敦手机,无人接听。 这下我着了急。 在这个小电站里,除了站长,我算是二把手,站长不在期间,我行使站长职权。任何一个人出了事情,我都要负责。于是发动全站所有人员,在电站的每个角落寻找。 我坐在中控室,焦急的等着各路人马的消息。 电话此起彼伏,我也越来越着急,分派出去的搜寻小组,都说没有看到人。这时候,刘瑶瑶跑上来,调取监控。我给了自己一巴掌,也是急糊涂了,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电站所有角落,都有监控,只要查取监控录像,那不是很容易找到么。 然而让我抓狂的是,所有监控,已经两天没有录像了。本来就心急,监控人员竟然搞出这么大的疏忽,我马上就发飙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把录像给取消了,给我查,查出来重重处罚。” 刘瑶瑶回想了下:“没人动过监控电脑啊。” 她查阅台账,没有任何记录。电站规定,任何人动任何设备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需要登记,重要的工作,还需要开工作票,编写操作票。没有记录,也就是说没人动过,但是为什么监控会取消录像呢? 刘瑶瑶一帧一帧查看录像,忽然她发现了什么:“不对啊,有人动过这台电脑。” 我问:“怎么回事?不是说没人动过吗?” 她指着录像备份文件:“二哥,你看,中控室摄像头录像的备份文件,修改时间是前天晚上,也就是厂区所有摄像头停止录像的时间。” 我问:“这有什么关联吗?” 刘瑶瑶说:“这就说明,可能有人把厂区监控录像功能给关了。” 我说:“查中控室录像,看看谁动过?” 她摇头:“查不到,我刚看了,中控室监控最近几天的录像,被人给删除了。” 我问:“那前后门呢?” 她摇头:“也给删了。” 我心想谁这么无聊,没事删什么录像,关监控录像功能,又要干什么。想起集控或许还有备份,于是打电话询问,集控值班人员查了记录后回,因为有电站录像备份,集控并没有录像。 我又问:“前天值夜班的人员,有没有看到谁操作过中控室电脑。” 值夜班人员很恼火说:“我们要监控四五个电站,十几台机组,就两个人值班,哪里看得过来。” 我也是很无语,又问:“通过摄像头,有没有看到过李友敦。” 值班人员语气不耐烦,说:“没看到。”就把电话挂了。 这什么态度嘛。没办法,我问刘瑶瑶能不能把删除的文件恢复,她很坚决地说:“不可能,操作的人很彻底,没办法恢复。” 我很无奈,这时候只能希望其他搜寻小队,能有进展。 这个时候电话来了,响了一声我就接起,是文牧。他说:“快到gis(成套封闭式开关)室外阳台来,快点。” 我问:“你是不是找到李友敦了?” 文牧很焦急地说:“你快点来嘛。” 我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在发抖。文牧个子虽然不高,长得却很敦实,平时胆子也很大,连他都觉得害怕,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千万别出事。 等赶到地方,看见眼前一幕,我全身开始发抖,忍不住双腿扇扇,陡然脑袋一阵眩晕,靠着墙壁,才没有一屁股摔倒。 我本身有高血压,这种刺激,实在让人承受不了。 我感觉自己声音都在发抖,说:“你通知其他小队,让他们回宿舍,值班人员照常上班,只喊江天、张功金、何一民、林吉吉他们上来。这事儿我得赶紧给领导汇报。” 我已经记不清是怎们给领导汇报的了,只知道身体一直在发抖,抖抖索索,话也说不利索。 站长几次安抚,说:“小严,你是要接我班的人,莫慌了手脚。镇定点,慢慢讲。” 我才把事情讲了个大概。 gis室外面是一个十几米的阳台,一米五宽,三相高压电缆吊在绝缘瓷瓶上。一堆黑漆麻乌的焦炭,摔在阳台上。 从外形,还能看得出人形状。 我抱着侥幸的心思,在那堆焦炭上寻找标识,皮肉已经彻底碳化,就连衣服也烧成了灰。但是安全帽上,那几个醒目的宋体字,真真正正标示着,这具碳化了的尸体,就是李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敦。 总厂领导打电话来问情况,这时候我已经镇定了许多,把情况仔细一说。领导让我安抚好员工情绪,保护好现场,他们马上赶上来。 我让人找块白布,把尸体盖上了。所有人都在中控室集中,没人愿意在那守着尸体。 在场的人,都心情沉重,我问林吉吉:“李友敦是什么时候不见得?” 林吉吉说:“我们是分班值夜的,后半夜他在办公室睡觉,不晓得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江天是自动化保护出身,从专业角度分析:“李友敦是触电身亡的,为什么保护没动作?” 文牧说:“外面的设备是其他单位的,年检预试的时候,保护动作就不正确,线路过电流,保护不动作,也是预料之内的事情。” 林吉吉回忆:“大概四五点的样子,保护动作过一次,我还去gis室复归过保护动作信号。我和集控的值班人员讨论,分析认定是线路冲击,所以就没在意。” 我问:“四五点过后,你就没发现李友敦不在?” 林吉吉说:“没有,我一直在中控室,连厕所都没去上过。” 何一民骂了一句:“我日他个仙人板板,咋就出啷个事情。线路那么高,离地至少五米,他是啷个触到电缆的。” 的确,五米高的电缆,李友敦一米七不到,就算爬上栏杆,那也是无论如何也触摸不到的。 现场没有任何工具,他既摸不到电缆,又没用任何工具接触电缆,那他是怎么触电的? 文牧说:“何工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刚才我在阳台上,发现墙壁上有一个个小洞,看起来有拇指粗。难道他是抠着墙爬上去的?” 林吉吉马上反驳:“他又不是攀岩爱好者,没那么好的体力。再说,除非他想死,正常人,谁会爬墙去摸电缆?” 我也赞成林吉吉的说法,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李友敦平时活泼开朗,跟何一民他们开黑玩英雄联盟玩的起劲,最近也没有什么异常。昨天下午吃晚饭的时候,还在说值完最后一个夜班,好好跟何一民他们打几把。 这种情况,哪有厌恶生活,一心求死的半点迹象。 文牧说:“不信你们去看嘛,那些洞洞里面,还有血迹。” 但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到阳台上去。 我说:“我去看看,你们在这哪儿都不许去。” 何一民说:“我跟你一起去。” 他是我的副手,他这么说了,文牧也表示要去。 果然,我看到了文牧说的那些洞洞。 四个小洞并排,正好是手指的粗细,交错往上,就好像是把手指插进这些洞里,然后交错爬上去。而且洞口血迹斑斑,墙上也是一条条血印子,触目惊心。这得多大的臂力,而且看样子,竟然是用手指戳破墙壁,留下来的。 这面墙是砖墙,外面糊了一层砂浆,就是练过金刚指,也不一定能戳的破。然而道道痕迹,全都表明,那就是用手指戳出来的。 那……怎么可能? 看着白布覆盖下的焦尸,我心头发毛,太阳照射下来,竟然感觉不到丝毫温度。究竟什么样的难题,让一个乐观开朗的汉子,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一意求死? 我看见白布忽然动了动。 (本章完) 第02章 鬼打墙? 一瞬间我以为出现了幻觉,盯着白布仔细看,白布的确是动了下,就好像下面的焦尸躺着不舒服,伸了伸腿。 然而等我擦亮眼睛再看的时候,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 我心想,一定是太紧张了,死尸怎么会动,更何况是一具烧成了焦炭的尸体。 领导来问了很多问题,派出所的人来录了口供,尸体就被运走了。工作还得继续,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真要说的话,那就是公司紧急下文规定,在厂房内任何地方活动,都必须两个人一起。或许是领导害怕有人再想不开,摸电门吧。 晚上我和文牧、何一民三个人值班,出了这么大事,我不值班守着说不过去。我们三个都没刻意去聊李友敦的事情,因为越聊越瘆得慌。 文牧和何一民去巡视设备,我在中控室通过监控关注着两个人的动向。 两人边巡视边聊天,速度很慢。我心想,厂房那么大的声音,他们居然也能聊得兴起,真是服了他们。 在电站上班的都了解,厂房最底下一层,一般来说都是进水阀门层,我们电站也不例外。两台极大的球阀占据了这一层的大部分空间,夹杂着几个漏油箱、排水管道,基本上没了多少空地。 我看见何一民和文牧从楼梯口,走到尽头二号球阀跟前,绕着球阀走了一圈之后,原路转了回来。 走上楼梯口,那是一段盲区,于是我切换监控,通过水轮机层的监控关注着他们。 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他们从楼梯口上来。 那是一段很短的距离,约莫十来米的样子,就算小碎步慢慢悠悠走,也早就走完了。我心想,他们肯定是去尾水管室查看去了。看了这么久,难道尾水管室里面的设备有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就算再怎么看,也不至于半个小时没出来呀。 于是用对讲机联系他们,无论怎么喊,对方始终保持沉默,没有半点回应。 我心说不好,只怕出事了。长了个心眼,电话通知江天,让他上来。然而电话打通了没人接,接着联系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情况。 我骂了一句,仙人板板,难道在ktv集体活动去了,耍嗨了都听不到,还是没带手机? 这时候顾不得别的,我走捷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水轮机层,然后沿着楼梯,一步步很小心的朝球阀层走去。 说实话,我心里是很害怕的。 早上才发生了李友敦的事情,我怕何一民和文牧出事,尤其是地下,如果真的一露面,就看见两具尸体躺在地上,再神经大条的人,也会吓出毛病。 看到何一民的第一眼,我心就放下来了。何一民正从尾水管室走出来,一步步朝一号球阀走去。他走的很慢,脑袋仰着,边走边查看天花板上的设备。 文牧也是一样,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动作,就像要把天花板上的设备看穿。 我喊他俩,他们没有反应。球阀层的噪声很大,我不得不加大音量。他们仍旧不理,这下我发现了不对劲,头皮都开始发麻。 他俩的行动步伐,很不自然,就好像是在拖着腿走路。而且脖子仰着,始终盯着天花板某一点,随着脚步移动,脖子也机械式的移动着。 我走到他两 (本章未完,请翻页) 面前,在他们背上拍了一巴掌,朝他俩喊:“你们搞什么鬼?” 刷的一声,他俩同时转过头来,直勾勾的望着我。 我吓了一跳,他俩的眼睛,绿油油的,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眼神。 我大吼大叫:“你们搞啥,我胆子小,别吓我啊。” 他俩盯了我一眼,又边走边盯着天花板上的某个点。 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那里除了一些细小的油管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们走到球阀下面,转了个圈,拖着脚步,又朝尾水管室机械走去。但他们的脖子,却始终盯着天花板。那扭转的角度,绝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能够达到的幅度。 我真怕他俩就这样把自己的脖子给扭断了。这种情况并没出现,他们在尾水管室转了个圈,又朝球阀走来。 我趁着他们第二圈朝尾水管室走的时候,提前把门关上了。他俩走到门前,道路受阻,脚步却没停,上身往门上撞,脚下踢门,双手机械伸出,在防盗门上抓挠。大家可以参考下,电影里面僵尸踢到门槛的样子。 你们能想象那种情形嘛? 反正我当时几乎要吓傻了。正常人只要一伸手,门把手一扭就开,但他俩却身体僵硬,不依不饶的踢门。无论我怎么喊怎么打,他们始终不醒。 我决定还是先到生活区,找人上来一起把他们搞出去,然后想法子弄醒。于是朝楼上跑,跑到楼梯口,眼前却出现一道门。 我们电站并不大,所有地方我比家里都熟,那扇门其实只有个门洞,并没有装门。里面哗哗作响,地上排水沟里水流潺潺,正是集水井的门洞。 集水井在二号球阀旁边,我是朝楼上跑的,怎们会出现在集水井门口。我没敢回头,因为听爷爷讲过,晚上走夜路,听到有人喊你,不要回头,一旦你回头,脏东西会吹灭的身上的火焰。 这种情形,我心里已经开始怀疑,是鬼打墙了,但我不愿意相信。几十年的无神论教育,让我坚信这个世上,是没有鬼神的。 我转过身来,身后是刷成蓝色的巨大钢铁怪物,两边的接力器像两只巨大的手臂,朝天伸直。我心里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怪叫一声,朝一号球阀旁边的楼梯跑去。 经过楼梯口时,朝旁边瞥了一眼,文牧和何一民,依然执着的踢门撞门挠门。脑袋朝向这边,阴森森的笑。 跑上楼梯,让我奔溃的是,面前依然是集水井门洞。 我给自己打气,别慌,爷爷说过,鬼打墙是利用幻觉,麻痹你的五官,只要你闭上眼睛,始终朝着某个方向跑,就能走出去。 但面前就是集水井,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水池,要我闭上眼睛,就这么冲进去,我是万万不敢的。万一不是幻觉,前面真的是集水井,这么跳下去,不是死定了吗? 集水井深的很,里面是多年积水形成的臭烘烘淤泥,一旦掉进去,势必深陷淤泥。莫说现在厂房里面没人来救我,就是中控室有人,等他们下来,我也早就陷进去,活活淹死了。 转过身,后面依然是球阀,我闭上眼睛,闷头朝楼梯口跑。到了楼梯口,摸着栏杆,朝楼上跑。路上撞到水管、墙角,也顾不得了。 依稀听到两声阴森恐怖的笑声,听声音正是何一民跟文 (本章未完,请翻页) 牧。我害怕到了极点,感觉跑到了楼梯尽头,摸着栏杆转了个身子,大步朝前走。 我知道,转个弯,就是上地面的楼梯。没有掉进集水井,他知道我赌对了。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双腿忽然特别沉重,往前走一步,都要用尽全力。就好像腿上栓了一个铅球。 冷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抓到你了,嘿嘿,嘿嘿。” 这声音是何一民的,我从来没听过他用这么冷的语气说话。紧跟着旁边响起一个声音:“别跑啦,能跑哪儿去呢”。 我用力挣扎,害怕中夹杂着愤怒,都什么时候了,他俩还跟我开玩笑。捏起拳头,朝后面抡过去。一拳打了个空,睁眼看去,哪有文牧和何一民的影子,我急忙转身,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集水井门洞,又是什么。 门口晃晃悠悠,挂着一具尸体,脸色铁青,猩红舌头吐了老长,一看就是死去多时。尸体的头发很长,把他的半边脸都遮住了。但他还是能从体型,以及下半边脸辨别出来,这具尸体是林吉吉。 我黑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今晚不到他值班,他什么时候跑厂房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吊死在集水井门口的? 因为白天的事情,我一晚上都在巡屏,盯着监控,从来没看到过他啊。而且集水井门洞上方,是没有任何可以拴绳子的地方的。 我这才注意到,林吉吉少了一条手臂,他的断臂插在门洞上方的孔里,皮带挂在断臂上面,他就吊死在皮带上。墙上血迹模糊,地上血水已经发黑。 我控制着自己,努力不让自己因为极度恐惧吐出来。忽然我发现,地上凌乱写着几个字,小心引路人。 小心引路人,我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句话。说实话,那时候我的思维几乎停滞了,回忆了好久,才想起来,那是昨晚梦里面,外婆通过唇语,告诉我的。 可是,引路人是什么?为什么要小心引路人? 一天之间,两个同事死在身边,而且都是死的极其诡异,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超级刺激神经的事情,朝后一倒,晕死过去。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旁边有个人大叫大嚷:“你个瓜娃子,终于醒了嗦。” 我转过头一看,却是林吉吉,黑(方言,吓)得我全身一缩,浑身忍不住像筛糠。 林吉吉骂我:“你个瓜娃子,见到鬼了嗦。你也真没用,巡个检也能晕倒,喊你龟儿天天锻炼,少打点手枪,你就是不信。这下终于晓得锅儿是铁打的了嗦。” 巡检? 我心中有很多疑问,却无法问出口,最终憋出一句话:“何一民跟文牧没事吧。” 林吉吉疑惑盯着我,说:“有个卵事,要不是他们两个,你龟儿死在球阀层,都没得人晓得。” 他出去给我端了一碗面,说:“快吃,吃完没得事就上去上班。大家还等到起你上去安排工作。” 我问:“这么晚了,都没得人安排工作?” 林吉吉说:“安排个卵,上面都乱套了。” 我问什么乱套了,林吉吉就是不说,一个劲催促。 我三两口吃了面,跑到中控室,大家都在中控室集合,七嘴八舌讨论着什么,有几个情绪激动,大吵大嚷,场面的确是乱套了。 (本章完) 第03章 不是做梦 站长下山配合调查去了,这时候领头的只有我,我问:“怎么回事?” 何一民是我的副手,他说:“你看监控。” 我看他和文牧两个躺在椅子上,脸色很不好看,一副疲惫到极点的样子,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好像累瘫了。” 何一民说:“不晓得怎么回事,身上痛的很,跟跑了五千米一样,睡了一上午也没恢复过来。” 我心想,你俩昨晚上学僵尸拖着腿在球阀层转圈,不晓得转了多久,不累才怪。 不过这话我可不敢讲出来,林吉吉活的好好的,搞不好昨晚就是一场梦,或者干脆就是幻觉。 刘瑶瑶把监控调出来,那是球阀层的。对准两台球阀中间的区域,集水井门口也可以看到部分。她把摄像头焦距调近,我看见墙壁上血淋淋的,好像血液从墙上淋下来。地上黑糊糊一大片,像是一大滩血迹。 我问:“你们好久发现的?” 刘瑶瑶望了何一民一眼,何一民说:“你看我干啥,早上没巡视就是没巡视,大家都害怕,的确没下去。是下午运行人员巡视的时候发现的。” 我问:“查录像了没?” 刘瑶瑶摇头:“没有录像。” 我有些生气:“昨天发生李友敦的事情后,我不是就让你把所有的监控都录起像得嘛。” 刘瑶瑶很委屈:“我的确录像了的,不晓得哪个又取消了。” 我转头问大家,所有人都摇头,都说没动过电脑。 这种情况,我知道问也问不出来,也就是做做样子。真是见了鬼了,关键时候掉链子。 我又问:“通知站长没有。” 何一民说:“已经通知了,站长明天一早上来。” 我想了下,说:“我们下去看看。”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吱声。 我知道大家心里害怕,于是点将,找了几个平时胆子大,个子高身体壮的男同事:“大家都是男人,又没得鬼,怕个求啊。” 林吉吉自告奋勇,跟着一起下去。 到了集水井门口,那情形真是触目惊心。墙上的血迹说是从上往下泼的其实并不恰当,倒像是有人拿血手挠墙,在墙壁上留下的手掌和手指印。血液实在太多,顺着墙壁流下来,于是就形成了道道血痕。 地上有一大滩,不过看样子,大多数都沿着排水沟流进集水井了。 看着门洞上方的小孔,我真害怕会突然出现一只断手,然后挂着一具断肢吊尸。那样真要黑死一大片。好在这种情形并没有出现。 我问:“其他的摄像头不会也没录像吧。” 林吉吉说:“那倒没有,就球阀层的摄像头没有录像。” 我又问:“那拍到什么没有?” 林吉吉摇头:“没有。我们查了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将近二十四小时的录像,除了晚上何一民跟文牧巡视,后来你跑下来之外,就没别人下来过了。” 我心中一愣,假装不经意四处查看,果然看到球阀下方混凝土石台角上有些血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已经黑糊糊快要看不清了。 昨晚鬼打墙,我闭着眼睛跑,沿途撞了好几个地方,其中一下撞得最狠,依稀是个尖角,头上那个流血最狠的口子,估计就是在这个角上撞的。 我招呼大伙儿回中控室,晚上的巡视就暂停了。安抚好大家的情绪,无关人员回宿舍休息,把值班人员赶到办公室,我自个儿一帧一帧查看录像。 通过水轮机层的摄像头录像,我看到自己就匆匆忙忙跑下球阀层,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一直到四个小时之后,文牧和何一民边走边聊巡视设备,出现在监控里面,下了球阀层,不到五分钟,两人就急急忙忙抬着我上来了。 我特意看了看时间,那时候是凌晨三点半。 我把文牧和何一民叫过来,问:“昨晚到底啥子情况?” 何一民说:“还能啥子情况,我跟老文两个向你请假,说下去煮点面吃,你同意了,说你一个人先守着,等我们上来了你就回去睡觉。等我们吃完面回来,没看到你影子,给你打电话,你挂断了,回个短信讲你睡了。哪晓得我们三点多巡视的时候,看见你晕倒在球阀层,我们把你抬上来,驻站医生给你检查说你没什么大问题,给站长汇报后,就在站医治了。二哥,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是啷个回事哦。” 我模棱两可说:“我听到厂房有声音,就下去看了看,没想到晕倒了。等等,你刚说我给你发过短信?” 何一民说:“二哥,你咋啷个健忘哦。” 他翻出短信,十一点四十,的确收到过我手机发给他的短信。 我心中疑惑,我什么时候发过短信?我平时很少有发短信的习惯,有事直接打电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说我也懒得打字。可是这条短信的确是从我手机发出去的, 我拿出手机,在发件箱里,找到了那条短信。我回去睡觉了,你们守着吧,有事给我打电话。的的确确是他说话的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 何一民看我眉头紧锁,一个劲揉太阳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说:“你是不是高血压又犯了?二哥,不是我讲你,你这身体真该好好锻炼了。二十三四岁,年纪轻轻就高血压,你啷个办哦。” 我说:“没得事,就是有点头疼。这两天神经太紧张了。你们要是太累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文牧说:“的确太累了。二哥,那我们就回去了哈。” 等他们走后,我心里嘀咕,昨晚我明明从监控看到他们去球阀层了啊,而且他们巡视之前,也向我汇报了,他们为啥子说是请假回去吃面?难道昨晚是我在梦游?还有,那条短信又是怎么回事?我发了短信的话,我不应该不记得。别人不晓得我手机密码,手机一直在我身上,不可能是别人拿我手机发的。 越来越想不通。 有很多的疑问,让我搞不通,不过林吉吉活蹦乱跳的,就证明我看到的那一切,都是幻觉。可是那墙上的手掌印,又是怎么回事?所有监控都没拍到人影,总不会凭空出现,是鬼手印吧? 本来我是不信鬼神的,经历了昨晚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那一幕之后,我的信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虽然种种证据,都表明可能就是一场梦,那也实在太逼真了点。 吃晚饭的时候,我有意无意的问厨师,厨师确认何一民跟文牧的确是下来煮面吃了的。他俩没有撒谎。 既然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就真的说明,是我自己出问题了。 晚上,我在宿舍心神不宁的看电视,每过一个小时就给中控室打次电话确认下,搞得值班的宋六日、江天他们烦不胜烦,说:“二哥,你别疑神疑鬼,没事你睡觉吧。” 我哪里睡得着觉,躺在床上,思绪始终无法集中。 大约十点的时候,我听到外面吱呀一声,大门开门关门的声音,心想,这么晚的谁还出门?外面黑咕隆咚的,去哪儿? 我心中有事,听到任何动静,都觉得不正常,走到阳台上,朝外面望去。借着路灯的光芒,只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动作僵硬,拖着腿,抬着手,朝大门口走去。正是何一民跟文牧。 那个动作,和昨晚上一模一样。 我喊:“你俩干啥去呀?” 和昨晚一样,他俩转头看了我一眼,呲了下牙,就转过头去,继续机械行走着。他俩的头颅都朝向一个方向,随着移动,转动脑袋,始终朝着某个方向。 我看向那个方向,联想到昨晚他们顶着天花板的画面,陡然心中一惊,他们盯着的,都是同一个方向。而那个方向,正是河道上游,小江村的方向。 我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想起刚才他俩的眼神,眼睛的颜色不对。 昨晚上,是绿油油的,看起来像某种动物的眼睛。刚才看到的,是血红色的,就像是长时间闭气窒息的人,眼睛充血的那种血红。而且在昏暗的路灯下,看的尤为分明。 我拿手掐自己大腿,很疼,证明是清醒的,看见的不是幻觉。这一切证明,昨晚我看到的,绝对不是梦,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我去敲林吉吉房门,准备把他喊出来,跟他一起去看个究竟。但是无论我怎么敲门喊叫,林吉吉都没有半点回应,扭门把手,门从里面上了锁。 事情不对劲,我又去开刘瑶瑶的门,也是锁着的,她是女生,这很正常。后勤、车班,保安、厨师,敲了个遍,都是锁着门,怎么喊也喊不醒。 这情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一个人睡得再死,这么大声音喊,不可能一个人也叫不醒。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去开张帆的门,门应声而开。 房内黑咕隆咚,借着中庭昏暗的灯光,房间中央,有一团黑糊糊的影子。打开灯,只见张帆穿着灰色睡衣,赤着脚,跪在房间中央。头垂得低低的,双手举过头顶,掌心朝天,像是托着什么东西一样。 我推了他一下,他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我脸色煞白,再也顾不得许多,连撞带踹,打开几扇房门,心凉到了谷底。 生活楼除了我之外所有人,全都和张帆一个姿势,跪在地上,齐刷刷朝着同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和文牧、何一民盯着的方向相同,小江村。 (本章完) 第04章 莫回头,跟到灯走 我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这时候我是怕到了极点。 试想一下,荒郊野地,孤零零一座电站,前不着村后不巴店,所有人都以诡异的姿势跪拜某个方向,怎么叫也叫不醒,外面还有两个眼睛通红的人,身体僵硬拖着脚朝厂区大门口走。就好像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是清醒的,那种恐惧,那种无助,是多么让人窒息。 我拿出手机,给站长打电话,却打不通。于是给家里打,希望能听到人说话的声音,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电话那边说:“小严啊,你是不是遇到脏东西了。” 我楞了一下,心说你怎么知道。听对面声音苍老,很有些陌生,一时半会没听出来是谁。 我问:“是爸爸吗?” 电话那边说:“你爸爸妈妈在睡觉,嘘,我们声音小点,别吵着他们睡觉。” 我问:“你是哪个?” 那边说:“小严啊,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我是你爷爷啊。” 我吓出了一声冷汗,手机掉到地上,双手双脚都在发抖,背上冷汗把睡衣浸湿了,也没有发觉。 爷爷去世已经八年,怎么可能接电话?一定是有人在恶作剧。对,一定是这样。仔细听得话,电话那边的声音,和爷爷的声音有些不同。具体哪里不同,我也说不上来。毕竟已经八年,爷爷的声音,我也快要忘光了。 但大晚上的,一个自称爷爷的人接我屋头电话,还是让我吓的不轻,尤其是今天这么一个诡异的晚上。 我捡起手机迅速挂掉,跑回宿舍,把门窗锁紧,电视声音开到最大,才稍微好点。但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电话里这时候传出声音:“小严啊,你搞啥子呢,怎么那么吵。” 我一个哆嗦,手机丢了出去。我明明挂了电话啊,怎么还有声音。过了一会儿,壮着胆子,点亮手机屏幕,一眼就看出,手机在桌面位置,并没接通电话。 声音并没停止:“小严,你说话撒。你莫吓我啊。” 我几乎快要哭了:“你莫吓我,你到底是哪个?” 那个声音说:“你是不是给脏东西黑糊涂了,我是你爷爷啊。” 我大吼一声:“你不是,我爷爷八年前就过身(方言,去世)了,你到底是哪个。” 那边沉默了下,说:“小严,你莫怕,我真是你爷爷,我让你看。” 电灯噗噗闪了两下,熄了。我吓了一跳,暗骂该死,难道厂房出事了。我壮着胆子,朝窗子外面看,外面黑咕隆咚,路灯也灭了。 厂房绝对出事了。 在电站上班的人都知道,厂用电是有几种备用方案的,哪怕其中一路电源出问题,在备自投作用下,也会切换备用电源,继续供电,生活区照明会瞬间恢复。 这会儿所有照明都熄灭,只有一种可能,整个系统出问题了,所有电源都消失了。 按照规程,这种情况是要启动预案,负责人马上赶到中控室带人处理,黑启动机组恢复厂用电的。 但外面那种情况,打死我也不愿意出门。我用内线电话联系中控室,没人接听。接着联系集控,也没有接通。 这时候,手机叮的一声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动接通视频。绿油油的光线中,我看见了一副模糊的画面。 整个画面都被一张脸占完了,其实说是脸,也不确切。因为那张脸上,盖着一张草纸。我认得出来,那是老人(我们那把人死称之为老人、过身)后,入殓的时候,在死者脸上盖的。 为什么我敢这么确认呢,因为爷爷去世的时候,我亲眼见过。画面镜头在逐渐拉远,然后看到了全景。背景是黑漆漆一片,好像是深邃的黑暗,脸上盖着黄纸的人,双手垂在身体两边,身上穿着黑色的寿衣。 在那个人边上,放着一根长长的物事,我仔细辨认,那是一杆铜锅铜嘴的长烟杆。 我马上就认出来,这个穿着寿衣的人,就是爷爷。爷爷的烟杆,我小时候不晓得玩过多少回,熟的不能再熟。 爷爷已经过身八年了,为啥子能视频?我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去思考了。 电话里那个声音说:“小严,你别怕,爷爷不得害你。你听爷爷的,打开房门,走出去。” 我心想,外面黑灯瞎火的,全站的人都像行尸走肉跪拜着,我走出房间,那是去找死。 那声音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说:“小严,你已经被鬼迷住眼睛老,看起来在房间,其实不是。再多走几步,就掉河里去了。” 我哪里肯信,我连为啥子爷爷死了八年,看起来一点都没腐烂,而且死人还会视频这件诡异的事情都没搞懂,哪里会信他的话。 这个时候,听到有人在挠窗子的声音,这种声音让我很难受。问了一声:“哪个?” 没人回答,我顺手从桌子里面拿出匕首,壮着胆子走到窗口,揭开窗帘,隔着玻璃看到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看不清那个人的脸相,光是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就让我几乎奔溃。 那个人盯着我,忽然咧嘴诡异地笑了下,嘴角裂开的幅度完全超出正常人能做到的极限,然后他双手按在玻璃上,又开始抓挠。 大家可以想象下,夜深人静,一个人咧着嘴对你诡笑,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你,双手指甲一下一下挠玻璃,制造刺耳的噪声,那种气氛是会让人窒息的。 前有行尸走肉,后有死人和你视频,不知道你们遇到这种情况,是一种什么样感觉。反正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电话里传出声音:“小严,莫犹豫了,再不走就走不成老。 我准备回头看手机,那声音说:“莫回头,千万莫回头。” 我想起爷爷讲过的,莫回头,一回头气势就弱了,脏东西会吹灭你身上的火焰。 挠窗子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嘈杂。听得出来,人数增加了。看那架势,迟早要把窗户玻璃挠破。令人费解的是,一拳就能打破的玻璃,那些诡异的人,为啥不破窗而入,反而不厌其烦的用指甲挠。 人到了极度恐惧的时候,很容易受人蛊惑,手机里面的声音,就像一根救命的稻草,哪怕是毒药,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拿起手机,打开房门,走廊上,应急照明灯晦明晦暗,只见密密麻麻二十几个动作僵硬,形如僵尸的同事,拖着腿往他房间门口走来。 他们的眼睛无一例外,都是绿油油的,直勾勾盯着我,那种感觉没法形容,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像盯着——猎物。对,就是狩猎者盯着猎物的感觉。 手机里爷爷的声音说:“顶天立地,搞拐哒(方言,事情大条的意思),赶紧跑,有多快跑多快。” 我问:“顶天立地,啥子意思?” 爷爷的声音说:“这群沾了脏东西的家伙,之前是不是跪在地上,手举在空中,像托着么子的样子?” 我点头,考虑到爷爷见不到我点头的样子,嗯了一声。 爷爷的声音说:“那就对了,举首三尺有神明,低头见鬼鬼不同。手朝天举着,那就是顶天,双腿跪地,那就是立地了。” 我顿时被雷得里焦外嫩,要是语文老师知道我这么解释顶天立地这个成语,会不会一巴掌把我抽死过去? 爷爷的声音继续说:“他们之所以用那么个诡异的姿势跪到起,是因为在他们面前,各有一只小鬼托着他们的手。小鬼是驯养的,它们没得实体,就要用啷个方式,来完成他们的仪式。” 我边往楼下跑边问:“仪式,啥子仪式?搞么子用的?为啥子找我。” 爷爷的声音说:“那是在拜他们这一脉的祖师,仪式搞完哒,就要找一个活人,给设这个局的家伙寄身,这哈儿(这会儿)你是唯一一个活着的人,不找你找哪个?” 我倒吸了一口气,问:“你是讲他们都是死人?” 爷爷的声音说:“不能讲是死人,当然也说不上是活人老。他们三魂七魄受损,你明天看哈,是不是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没精打采。” 我心说折腾一晚上,铁打的人也没得精神。 爷爷好像听得到了我心里的话:“你别不信,你有没得那种经历,明明睡得很好,却偏偏点精神都没得?我忙点头,好多时候都有这种感觉。爷爷的声音说:“那就是魂魄受损的表现。不过一个正常的人,魂魄稍微受损点,有肉体温养,早晚会复原。这就是为么子,好好休息一阵子,就又精神焕发了原因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难道不是修养恢复细胞活力?反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这会儿也没心思去多想。 我已经跑出了大门,外面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该往哪儿跑才对。听到身后窸窸窣窣,顶天立地的那些同事,已经从楼上跟下来了,追了过来。 爷爷的声音说:“你用拇指捏着小指,其他三个指头翘起,跟到起左手拍右肩,右手拍左肩,从上往下拍,记住,只能拍一下。” 我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但还是照做了。在双肩用那种奇怪的手势各拍了一下,问:“然后呢?” 爷爷的声音说:“你看前头。” 我朝前一看,只见黑暗中,一盏手提灯凭空出现在面前,灯火如豆,就那么悬浮在空中。那盏悬空的油灯,和以前用的马灯一模一样,不过材质是黄铜的。它无凭无依,悬在空中,给人的视觉冲击还是挺大的。 这几天我经过连番惊吓,已经快麻木了。身后一群被小鬼缠着的同事在追,凭空出现的马灯,已经不能让我多么害怕了。 但马灯周围影影绰绰的鬼影子,着实给我吓得不浅。 爷爷的声音说:“跟到灯走,千万莫回头。” (本章完) 第05章 小鬼拉棺 那盏黄铜马灯在前面引路,灯走我也走,一旦我跟不上速度,马灯就会停下来等。看方向,是在朝厂区门口跑,不晓得马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爷爷的声音说:“你们这里养鸡没得?” 我说:“这是电站,又不是养鸡场,肯定没得鸡了。” 爷爷的声音说:“那可惜咯,周围有没得村子,村子里应该养的有鸡。” 我说:“最近的村子,也在七八里外。” 爷爷的声音说:“你跟着马灯,它不走了,你就在那待到起,等天亮。” 我说:“这会儿差不多虽然是秋天,山上冷的很,在外头呆一晚上,非得冻僵不可。” 爷爷的声音说:“那有啥子法,要是有公鸡,倒可以提前营造天亮的局,鸡叫三遍,鬼怪辟易。没得鸡的嘛,只能挨到起。” 我问:“就没得别的法。” 爷爷的声音说:“没得。” 我看见周围山势巍峨,树影婆娑,影影幢幢,形如鬼魅,心中开始发毛。加上周围鬼影幢幢,远处,行尸走肉般的同事拖着脚步追来,让我在这待着,实在是和等死无异。 正在这个时候,黑暗中响起一声冷哼,噗的一声,手机上灯光一暗,视频画面消失。虽然死去八年的爷爷跟我视频,让我害怕,好歹是亲人,心里自然而然产生依赖,这下视频消失,爷爷的声音也没了。周围窸窸窣窣,当真让人绝望。 马灯停在门口保安室外面,我心一横,先到保安室去,好歹能挡一阵。推门进去,正迎上两个值夜班的保安绿油油的眼睛,我妈呀怪叫一声,转身就跑。 跑了几步,迎头撞到追上来的顶天立地局中的同事,这下两头包夹,我是无论如何跑不脱了的。缩在铁门角落,匕首横在胸前,闭上眼睛等死。 等了很久,我能听到密密麻麻粗重的呼吸,却没人扑上来弄死我,壮着胆子睁开眼睛,瞧见二十几个同事,呈半圆形把我围在中间,直勾勾盯着,跃跃欲试,就是不敢冲上来。 一会儿工夫,我就瞧出门道,马灯挡在三米外,只要谁往前走一步,马灯就往他面前一挡,那个人立刻像见了鬼一样,往后连退好几步。 我马上知道,他们害怕马灯。 多亏了这盏马灯,顶天立地局中的同事,才不敢上前造次。不知道这盏马灯从哪儿来的,只要马灯不熄,我应该是安全的。 僵持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我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小严,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这大门口搞啥子?” 我心中顿时一松,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那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老大,卢炎钦站长。 我委屈说:“你终于回来了,我差点死了。” 卢炎钦温柔说道:“我知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别怕,有我在呢。你把门开下,先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说:“走不了啊,他们围着我呢。” 卢炎钦说:“你在讲啥子,谁围着你,你是不是在梦游。” 我心说二十几个人呢,莫非你看不到。正准备转头,去看卢炎钦是不是开玩笑,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想到一件事,背上惊出了冷汗。 不对,事情不对,门外头的不是站长。 我问:“老大,你咋现在上来了。” 卢炎钦说:“江天给我打电话,讲电站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我连夜就上来了。” 我问:“你咋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喊人去接你。” 卢炎钦说:“我给你打电话来着,你不接啊,我还以为又发生了啥子事情。” 我继续问:“那你怎么上来的?” 卢炎钦说:“还能咋个上来,总厂派车送我上来的呗。路上塌方,车子转去了(回去了的意思),我走上来的。” 我听他讲的合情合理,又开始纠结。我这个人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容易纠结。 卢炎钦说:“你问东问西搞啥子,赶紧开门啊。” 虽然还有怀疑,但他确确实实是站长,于是在马灯的护卫下,去保安室取了钥匙开门。卢炎钦走进来,伸手来拉我:“走,咱们先回去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我没有防备,马灯却突然冲了过来,挡在我们面前。卢炎钦吓了一跳,往后连退七八步,惊恐说:“这是啥子鬼东西?” 我回过神来:“你不是老大。” 卢炎钦说:“你在说啥子,我不是你老大是哪个?” 我说:“我不晓得你是哪个,但我肯定你不是我老大”。 卢炎钦说:“你是不是梦游梦傻了,走,回去睡觉。” 我说:“你如果是我老大,你告诉我,你下山搞啥子去了。” 卢炎钦说:“还能搞啥子,去协助调查李友敦的事情了撒。” 我问:“那事情解决的咋样了?” 卢炎钦说:“李友敦的尸体运回他们老家火葬,公司给他家属赔了一百万,派出所以意外事故结案了,都解决好了。” 我大声说:“你绝对不是站长卢炎钦。” 卢炎钦问:“你是不是吓傻了,我咋就不是你们站长了。” 我说:“因为站长从来不会对我解释任何事情,如果你是他,我问解决的咋个样了,他只会讲一句话,都解决了,你等公司文件。” 卢炎钦愣了下,忽然咧着嘴笑,那裂开的幅度,超过人体极限,都裂开到耳朵边上去了:“你很警惕,可是没啥子卵用。” 我说:“你怕我的灯,我不怕你。你到底是哪个?” 卢炎钦说:“我是哪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机会了。” 我问:“什么没机会了?” 他不答,忽然说:“你连这盏马灯是啥子灯都不晓得,你觉得还有机会?” 我下意识问:“是啥子灯?” 卢炎钦咧着桀桀怪笑,笑的像鬼在哭。他每笑一下,那盏马灯就暗淡一分,等到他笑完,马灯的灯火只有黄豆大小了。顶天立地局中的同事,把包围圈又缩小了许多。 我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应该咋个办。平时工作上,任何事情我都能想到办法解决,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无计可施,这种感觉相当难受。 我不知道灯灭之后有什么等着我,但我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时候,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由远及近,不大一会儿就到了门外,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一只手掌拍在我的肩膀上,阴森森的声音在身后说:“你回头了。” 黄豆大小的马灯灯光,突突跳了两下,噗的一声灭了,然后我就陷入了黑暗。在灯火灭的那一瞬间,我看清了吹打响匠的真面目。 那是一支送葬队伍。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面色惨白,身子僵硬的何一民,他怀里抱着一只升子(升斗,以前人们用的一种量具。),升子里装满谷米,里面插着三支线香,寥寥燃烧着。跟在他后面的,是文牧,捧着一个灵牌,灵牌上写着什么东西,我没来得及看清。在他后面的,也是我的同事,是江天,捧着黑白遗照,没看清面容。 江天后面则是张功金,高高壮壮的他双手捏着岁竹(岁竹是一种祭奠用的东西,用两根竹子剖成篾条,死者多少岁,就剖成多少条。只剖竹子的一半,然后篾条上缠绕撕成锯齿状的白纸条,之后两根竹子的篾条交叉编织而成,下端的竹筒可以手持。老人上山(下葬)之后,岁竹要插在坟前的),亦步亦趋。其后,八个隐隐绰绰的小鬼影,拉着一具棺材,翩翩而来。 我眼前一抹黑,什么也看不到。感觉到七手八脚把我抬起来,然后是开棺的声音,那些人把我抬着,预备着往棺材里装。我心中着急,却动弹不得。这种感觉和鬼压床很像,明明心里明镜似的,就是动不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苦笑一声,到头来,逃不过被活埋的下场。 棺材从脚头推上来,只要推上头顶,完全盖上,再钉上铜钉,那就是彻底活活入殓了。 说不清这会儿想法,但我一点没有惊慌。或许是死到临头,知道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有点认命了的意思。 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说话,没有听清,但那真比天籁还要好听。 我定了定神,听那个人说:“你龟儿大半夜的不睡觉,都他妈的梦游呢?” 紧跟着听到啪啪啪,什么东西抽在脑壳上的声音。 接着听到卢炎钦惊怒交集喊:“你是哪个?为啥子会——” 我听到啪的一声,接着听那个人说:“你龟儿再叽叽歪歪,信不信我孩底板(鞋底板)抽你龟儿几十个嘴巴子。” 卢炎钦恨恨地说:“好好好,你坏我好事,这事儿不算完,咱们走着瞧。” 紧跟着脚步声响,落荒而逃。 我听出说话的人是林吉吉,他不是身陷顶天立地的局中了吗,为啥子没事? 这时候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挣扎着从棺材里爬出来。 林吉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莫动,你龟儿啷个大半夜的瞎跑,没事找罪受哦。” 我说:“我哪里晓得,发生了啥子我都没搞明白。你拉我把,把我搞出去。” 林吉吉说:“你都躺棺材里去了,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你这么出来,过后那家伙还会找到你的。” 我急了:“那怎么办。” 林吉吉说:“莫急,先把这双鞋穿上。” 说着他递过来一双布鞋,让我在棺材里穿好再出来。 我问:“为啥子要穿布鞋?” 林吉吉说:“你都踏进鬼门关了,阴间的那些家伙,早把你看成同类了。这双鞋是阳鞋,穿到它,阴间的家伙就晓得你是不小心闯进去的,走回阳间路,阴世再不纠缠。” 我按照他讲的,在棺材里穿鞋。棺材狭窄,实在不好操作,不过摸摸索索,还是穿好了。 然后听到林吉吉念:“阳间人走阳间道,阴世人行阴世路。乾坤早就鼎定,阴阳也已明分,阴世诸人,不得再做纠缠。” 念完这几句话,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势,把我一把从棺材里拉了出来。 我一出来,就感觉光线刺眼。四周看去,哪里是啥子厂区大门,分明就在生活楼中庭。旁边乒乓球桌上摆个棺材形状的小木盒子,同事横七竖八倒了一大片。 我问:“怎么回事?我不是跑到大门口去了吗?” 林吉吉说:“你龟儿在发梦天嗦?从头到尾就在这点没出去过,你鬼魂去大门口了?” 感觉一阵冰凉,低头一看,左腿湿漉漉的,完全湿透。我想起爷爷讲的话,再进一步就要掉河里了。问林吉吉:“我裤腿咋打湿了。” 林吉吉朝食堂门口一指,不知道啥子时候,那里摆了一个水缸,里面装满了水。 他说:“你龟儿吃饱了撑的,没事非得往水缸里跳,你以为你自己是王八嗦,没得水你就活不成?” 我无言以对。指着地上的同事问:“他们没得事吧”。 林吉吉说:“能有啥子事。” 我说:“咱们把他们抬回去。” 林吉吉没好气说:“抬个锤子,鸡叫三遍,鬼怪辟易。到时候他们自己会走回去。” 我半信半疑,但林吉吉刚才救了我一命,知道他身上有特殊的本事,不得不信他。 我把木盒子棺材连同一系列丧葬东西丢进河里,也没心思睡,在二楼摆了个凳子,盯着他们。 林吉吉自顾自回去睡了。 等到鸡叫三遍,躺在地上的同事果然迷迷糊糊站起来,梦游一般走了回去,倒头就睡。 这会儿我发现了不正常。 (本章完) 第06章 纳布鞋的男人 我发现,所有身陷顶天立地局中的同事,脚上都穿着一双布鞋。再看了眼自己脚上的布鞋,赶紧脱了换双拖鞋。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现在什么年代了,穿布鞋的人很少,纳布鞋的人更少。 所有同事都穿着布鞋,哪儿来的,为啥要穿?布鞋跟顶天立地局有什么关系? 一个个谜团接踵而来。我感觉事情并没有完,搞不好这只是一个开端。 实在太困,躺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闹钟一响,我就起来了。紧跟着听到外面大叫大嚷,有人喊:“哪个缺德带冒烟儿的踹我宿舍门,都踹烂了。” 我走出去,林吉吉盯了我一眼,没说话。 有人跑来汇报,我装模作样去看了看,说:“你们都看看自己的东西财物,看看有没有丢。我问哈保安,是不是遭贼了。” 我还没打电话,保安倒先打电话了,说:“大门不知道啥子时候开了,估计是闹贼了。” 我去保安室调监控,和中控室一样,监控录像功能被取消,啥也没录下来。宿舍区因为隐私问题,是没安装监控摄像头的。 所有人人心惶惶,我安抚众人:“我马上给领导汇报,报警喊警察过来。” 这件事才算是糊弄过去。回到宿舍,见自己房门也被踹烂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杰作。 我现在已经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了。我精神恍惚,想:“搞不好现在的一切,也是我的幻觉。” 林吉吉在一边问:“你龟儿想啥呢?” 林吉吉年纪五十多岁,听说他本来名字叫林喆的,后来户口录入电脑系统的时候,户警不会写打喆这个字,于是就拆开来,变成了林吉吉。那个年代,文化程度普遍不高,这很正常。 他是川人,一口川普已经很难懂了,在鄂西这些年,两地口音混杂,更加难懂。见人喜欢喊你龟儿,都成了口头禅。 我说:“你昨晚给我穿的布鞋哪儿来的?” 林吉吉说:“买的撒,你龟儿以为我哪儿来的?难不成还是我纳的嗦。” 我肯定不信他买来的,按他说法,那是双阴鞋,有通知阴世人的功能。买来的布鞋,有这个能耐?林吉吉不愿说,我自然不好多问。 上班的时候,所有人都讲全身酸痛,困得要死。 我心想:“你们昨晚折腾半夜,又在中庭地上睡了半夜,不疼才怪。” 我没有给家里打电话问爷爷的事情,昨晚的事情太诡异了。就算问,也会被我爸骂神经病。 我爸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一代,无神论已经根深蒂固。当然我也是无神论者,但这两天的事情,已经把我的世界观打击的稀碎。 这个世界,没有我们认知的那么简单。 集水井门口的血手印,没有任何征兆,凭空消失了。 站长到站,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他讲了,当然球阀层鬼打墙,生活区顶天立地局,是没有说的。那些东西说出来他也不信,再说我总觉得,不说反而更好。 我收拾收拾,和林吉吉一起,去大坝了。 大坝上面不远,就是小江村。昨晚的顶天立地局,所有人都是朝着小江村方向跪拜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在跪拜小江村,用林吉吉的话说,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晓得个卵子。反正大方向是朝那边的,那个方向可能的地方,有无数种可能。 今天是七月半,借着这个机会,我去乡上街道买了点香、纸,在野外烧给外婆。林吉吉在旁边冷眼旁观,说:“你这么烧,你家外婆能收到,那才出鬼。” 我问:“那要咋个烧?” 林吉吉说:“要用钱戳子打钱印,跟到起打好包袱(我们那把白纸包在打好钱印的黄纸外面,上面写东西称之为包袱。),啷个烧,你家外婆才收的到。” 我说:“这会儿,我上哪儿找人写包袱去。” 林吉吉撇了撇嘴,说:“就是个形式,随你了。反正你外婆收不到钱,托梦骂的又不是我,关我锤子事。” 他就是这种嘴臭的德行,但真有事情了,他比谁都勤快。工作上这样,昨晚也是这样。 我问:“昨晚你是啷个把那个设局的人打跑的?” 林吉吉秀二头肌,说:“老子几十年的麒麟臂,不是白练的。” 我白了他一眼:“老子信了你的邪。” 烧完从树林子里出来,远远看到一个人背着一背篼东西,往乡里走。 我一眼就瞧见那人脚上穿着一双布鞋。我现在对穿布鞋的人很敏感,说:“老林你看,那个人穿的布鞋。” 林吉吉说:“布鞋又咋个嘛。” 我急了,说:“昨晚上,顶天立地局中的同事,全部穿的布鞋啊,你莫讲你没看到。” 林吉吉说:“看到哒,又咋个嘛。” 我说:“都穿着布鞋,啷个就说明布鞋跟顶天立地局有关撒。” 林吉吉骂我:“你一天到晚扯求卵蛋,穿个布鞋都扯得到卵子局上克(方言,去)。你这几天是不是被吓傻哒。” 我说:“这几天是被吓的不轻,看啥子都觉得不正常。” 林吉吉说:“你该下山休息哈哈儿,莫把高血压搞起来哒。” 我目视着那个背背篼的老人,好一会儿说:“不行,我还是觉得要去看哈的。” 林吉吉说:“要去你自己去,我懒得陪你。” 我说:“好,你等我,我看哈就回来,快得很。” 跟在那个人身后,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子。唯一一条乡村公路,就从小江村中间穿过。 老人背着一背篼东西进了一座院子,我自然不能跟着进去,就沿着公路慢悠悠往前走。走了一段,又转身回来,朝院子里望去。院子里空荡荡的,啥也没得。 我心想,难不成真是我神经过敏,那就是个穿布鞋的普通老人? 我像个神经病在街上走来走去,自然很快就惹得别人注意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走过来,问:“喂,你搞么子?是不是想偷东西?” 我说:“不是啊,我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卖布鞋的地方,我想买几双布鞋。” 壮汉满脸不信,说:“买布鞋不去城里,跑我们村子来搞么子?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没听说过有卖布鞋的地方。” 我哦了一声,正要转身离开。 背背篼的老人走了出来,说:“你要买布鞋?现在的年轻人都兴穿名牌,你买布鞋搞么子?” 我有点无语,说:“买布鞋肯定是穿撒,布鞋比买的孩穿着舒服,不磨脚。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老人说:“那还真是。布鞋不像那些,蹬起就穿,撇脱(方便)的很。” 我说:“是呀,老人家您家晓不晓得哪儿有卖的?” 老人说:“卖我们村是没的人卖的,但我晓得有家人是纳布鞋的,专门给城里面供货。你可以去看哈。” 我忙问:“在么子地方,您家给我指指路喃。” 老人把背篼镰刀放在屋檐下,说:“彭老头脾气怪的很,我带你去。” 老人讲的地方比较偏僻,离开公路沿小路走了好一会儿才到。那是一栋板壁屋,破破烂烂,院子里、该檐(屋檐)下,长满了杂草。 堂屋门大敞八开,地面是土巴,除了一张八仙桌,两条板凳,就只有墙角一架风斗(吹麦子、玉米中杂质的东西)了。正中神龛上,挂着发黄的伟人像,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产物。 这个时代,还有这么赤贫的人家,实在不多见。 老人扯起嗓子喊:“彭老头,彭老头,在屋头没得?” 连喊了好几声,才从厢房走出来一个颤颤巍巍,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驼着背,却拼命想要直起身子。即便这样,也只到我胸口。 彭老头说:“老倔头,我耳朵又不隆,你扯啷个大声搞么子。” 他斜眼瞧了我一眼,我见他两眼浑浊,一只眼睛尽是眼白,看来瘆得慌。 他说:“这个细娃儿是哪个?你带他来搞么子。老倔头说:“这个细娃儿想买几双布鞋,我带他来。” 我说:“老人家,我买几双布鞋,价格您家随便开。” 彭老头左手拄着拐杖,右手在空中挥舞,说:“走走走,没的布鞋,没的布鞋。老倔头,莫有事没事,领些不相干的人往我屋头。再搞,你也莫来咯。” 老倔头气的胡子直发抖,指着彭老头:“你以为哪个愿意到你屋头。还不是看你造业(辛苦,可怜的意思),喊给你送几个钱来,你啷个态度,我真是瞎了这双狗眼了。” 一听到瞎这个字,彭老头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里的拐杖劈头盖脸就打过来。 我直往后退,老倔头骂骂咧咧退到梨树下,指着彭老头就骂。 彭老头低头摸起块石头,砸了过来。老倔头害怕他真把自己打到,转身就走。他气呼呼边走边骂,什么背时三,喝忘魂汤,死砍脑壳的……骂的很难听。我跟在老倔头身后,不敢说话。 下了山,老倔头指着岔路口:“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一哈儿就上公路了。” 我说:“您家莫生气,都是我惹起的。” 老倔头说:“和你没关系,彭老头从小就和我不对付,要不是看他造业,我车身(转身)给他就是一坨子(拳)。” 他絮絮叨叨朝另一个方向而去,我也沿着老倔头指的方向朝公路走去。 走了一阵,我发现不对劲。 这条路刚才走了一遍,按道理说,走了这么久,早就上公路了,啷个还没到? 我四周看,周围到处都是一人高的茅草,挡住了视线,看不到远处。不过从周围山势看,应该没走多远。不对,除非在走小碎步,否则不应该只走这点远。 这时候是下午四点左右,不至于会出现鬼打墙之类的诡异事情,那是啥子情况? (本章完) 第07章 三双布鞋定阴阳 这次我留了个心眼,选了颗很高的老树做参照物,走几步看一眼,的确是在远离那颗老树,心中松了口气。只要在往前走,没有原地踏步或者转圈,那就能走出去。 走了离那颗树足足有上百米远,忽然一愣,只见前面百多米的距离,也出现了一颗一模一样的老树,随着我越走越远,那棵树也越来越近。 这是怎么回事?我转过身朝后看,后面哪有什么老树,分明是刚才一路走来,面前的景物。 我前后左右仔细观察,路还是那条路,只是方向变了。也就是说,刚才在我也没发觉的情况下,转了个身子,又沿着来路走了回去。 我找几块石头做了个记号,然后朝着远离老树的方向走,每走几步,就转身看几眼。然而等我走了一定路程之后,没有任何征兆的,记号和老树就出现在面前,身后空荡荡的,又朝着老路走回去了。 这下我就不明白了。明明白白是在往前走,怎么一瞬间就变成朝后走了呢。难不成走到一个零界点,这条小路忽然就颠倒过来了?以我二十几年的人生阅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继续尝试,用极小的步伐前进,边走边用石头摆箭头,指向前进的方向。果然,到了某个零界点后,小路没有来由的调了个头,变成往回走了。每次尝试,零界点都是同一个位置。 也就是说,每次走到零界位置,就触发了某种机关,导致道路调头,或者我整个朝向调头,然后就在这个一百多米的路段来来回回。 我自认为找到了问题的核心。 但是要怎么解决呢? 我试着从草丛里面走,草丛下面是齐膝深的泥浆,其臭无比,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然而等我从齐草丛中出来,看到眼前景物,顿时一脸懵逼,根本没什么卵用。 我知道陷入了某种玄妙的局中了,布这个局的人很厉害,我能想到的,布局者自然也想得到,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让我闯出去的。 我累的气喘吁吁,坐在地上无计可施。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掐了下大腿,还能感觉到疼,证明并没陷入幻觉。 于是折了根木棍当拐杖,朝着公路方向,闭上眼睛,学盲人走路。一百多米的路程,我闭着眼睛走了很久,估计有半个小时,期间被绊倒,被树枝刷脸,被茅草割,都没敢睁眼,生怕一睁眼又陷入鬼打墙的陷阱中。 感觉到差不多应该走完了,我睁开眼来,嘿,他妈了个锤子的,居然还在那棵老树下面。这下彻底无计可施了。心想难不成要在百把米的小路上,走过来走过去,折腾累死不成? 我希望有人能从这经过,看到转圈的我,把我拉出去。但我知道,这纯粹是痴心妄想,布这个局的人,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一点。 我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五点半,快要到下班时间。我猜林吉吉肯定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等不到,林吉吉不会一个人回电站的。 对啊,还有林吉吉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我心中燃起希望,林吉吉是个有本事的人,从昨晚几鞋底板把那个布顶天立地局的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打跑,就看得出来。把他喊过来,说不定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我拨打电话,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我骂了一句,一到关键时候就不接电话,真他妈瓜娃子。 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晚,再迟疑下去,岂不是要在这荒山野岭过夜?过夜并不可怕,要是天亮了还是走不出去,那就是困死的下场。我明明就坐在路当中,这会儿却有与世隔绝的感觉。 就在天将擦黑,越来越烦躁的时候,我听到一阵脚步声,这会儿就算看到鬼也比无意义等到起强。 我站起身来,打开手机电筒,从头走到尾,根本没看到人。 我心头开始有点发毛,难道真的遇到鬼了?都说人越吓胆子越大,我也不例外。 这会儿面前就算出现个鬼,我也只会稍微害怕下表示敬意。然而并没看到任何脏东西,我在小路上一寸寸寻找,过一会儿看到茅草丛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茅草丛里走了出来。 我捏紧手里的树枝,提高了警惕,不管是啥子东西跳出来,先给他一树枝子再说。憋了一肚子火,任谁在一条小路上转来转去转一下午,都会火冒三丈的。 草丛动了下,并没什么东西出来。 过一会儿,听到石头声响,我看见之前摆的石头箭头被什么东西踢散了。 我壮着胆子跟上去。 接着前面又有一对石头散开,我知道前面有东西,只是看不到罢了。 也是病急乱投医,反正走不出去,跟着那个隐形的东西走,也好过在这黑灯瞎火的等。过几秒钟,就有一堆石头被弄散。 那个看不见的东西为啥子要一直踢乱石头箭头?是打乱标记,还是在提示,他所走的路径? 我心里更偏向于后者,因为一旦我停下来,不再跟上去的时候,前面那个隐形的东西,就不再踢散石碓。一旦跟上去,接着就有石碓散开。我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走到零界点的位置,零界点上的石碓并没弄散,隐形的东西似乎在犹豫。 过了好一阵,一块石头从地上飞起来,然后落在地上,紧跟着更多的石头飞出去。我看见那些石头落下去的位置,围绕着零界点上我摆的那堆石头,圈成了一个形状。 那是一个正三角形。 我感觉好像出现了幻觉,那个石头摆成的正三角形,逆时针方向旋转起来,等我擦亮眼睛看的时候,正三角形根本没动。然后更多的石头在零界点外面,摆成箭头形状,一个接一个,朝着远离公路的方向。 我心想,我就是在零界点上,调转方向上了大当的,箭头指的方向,不是原路返回么?那不是么子都没改变? 更多的箭头,指向后方。 我沿着箭头所指,一路小跑才跟得上速度。跑过百多米的时候,以为跟之前一样,会出现调转,哪知道一步踏出,顿时眼前一阵墨汁般的黑暗。 夜风呼呼吹刮,天上星子稀疏明亮。感受到透体刺骨的冷风,我知道已经从那个局中走了出来。 在那个局中,感觉不到风的流动,天上的星子好像有某种韵律,无论从哪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方向看,都是一模一样的,使得我借助星星定位的法子,根本无法奏效。 此时的天空,北斗星高悬天北,其他的星子,也是稀稀落落,东南西北分的清清楚楚。 我扯起嗓子喊了一声,旁边一个人说:“大半夜喊魂呢,真是哈呗儿(傻子)。” 我这才看到三米远的地方,有个黑糊糊的影子,佝偻着身子,看得出来,正是彭老头。 我问:“老人家,是您家把我救出来滴?” 彭老头嘿嘿冷笑两声,说:“一个颠倒乾坤的局也能把你困到起,还好意思买布鞋。” 我说:“我买布鞋真的是为了穿滴。您家说这个是颠倒乾坤局?那是么子东西?” 彭老头说:“你姓张还是姓袁?” 我毕恭毕敬地说:“我姓张,叫张小严。” 彭老头又问:“是巴东张家还是哪个张?” 我说:“巴东张家。” 彭老头说:“张安能是你啥子人?” 我说:“是我爷爷。” 彭老头哼了一声,说:“我就说嘛。喊你是哈呗儿,哈真没喊错。你一个么来头(没根据)的人,也敢买啥子孩子,还敢走夜路。” 我愕然不懂,问:“啥子么来头的人?” 彭老头闭嘴不语了。从老树边上捡起来三双布鞋子,拍了拍鞋底板上的土,说:“到我屋去,等天亮再回去。” 我说:“我同事还等着我呢,我喊他来接我。” 彭老头说:“那你打电话,喊他一起来,晚上莫走夜路的好。” 我不懂他的话,给林吉吉打了个电话,林吉吉在电话里面吼:“你龟儿死哪儿去了,老子给你打了百十个电话,都不在服务区,你要上天不是?” 我说:“一言难尽,我在——” 我不晓得这里的地名,彭老头说:“你告诉那个哈呗儿,这里喊作郭连沟,喊他过来。” 我告诉林吉吉,林吉吉骂骂咧咧:“你龟儿真是背时三(走霉运的家伙),走哪儿哪儿倒霉。老子真背你妈`批时,跟到你上么子大坝。” 我听到他在那边和人商量,司机很不情愿,不过最后还是答应过来。 彭老头说:“我讲莫走夜路的好,今儿黑哒(今晚)就在我屋头将就哈。当然,你执意要走夜路,晚上睡坟包,莫怪我没提醒。” 我说:“不睡您家屋头,就睡坟包?” 彭老头说:“不信试一哈嘛。” 我和彭老头在公路边上等林吉吉,把彭老头的意思跟他说了,出乎意料的是,林吉吉没任何迟疑,就答应在彭老头屋头歇一晚。 我喊司机去大坝歇一晚上,天亮了来接他们。司机嘀嘀咕咕,很不乐意,不过还是调头回去了。 我把前因后果跟林吉吉讲了,林吉吉倒吸一口,说:“颠倒阴阳局,三双布鞋顶阴阳?彭老头是个高人啊。” 我问:“怎么讲?” 林吉吉说:“彭老头是个鞋匠。”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纳布鞋的不是鞋匠,难道是木匠?” (本章完) 第08章 布鞋纳布鞋 林吉吉说:“我没猜错的的话,彭老头救你的时候,放了三双布鞋在地下,并且是呈正三角形排列的。” 我说:“黑漆麻乌的,我没看清是不是正三角形。不过的确是放了三双布鞋的。” 林吉吉说:“那就对咯。” 我问:“啥子对咯?” 林吉吉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你读书多,这没疑问吧。” 我点头,林吉吉接着说:“你中的那个局,叫做颠倒乾坤局。说白了,就是完全迷惑你五感,让你搞不清点儿方向,你看到的明明是出去的路,走到阴阳零界点,阴阳一颠倒,就变成你的回头路了。你说你走是不走?” 我说:“不对啊,我明明闭上眼睛试过,如果只是迷惑我的五感,不应该走不出去。” 林吉吉说:“喊你龟儿哈呗儿,还真没喊错。只要你任何感官还起作用,那就走不出这个局。你以为你闭上眼睛,塞住耳朵,堵上鼻子就行老?我告诉你,门儿都没得。要破这个局,除了外力,就只有完全蔽塞五感,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把五感给彻底闭塞老?你喊你闭上眼睛走,啷个探路的?” 我说:“我用木棍探的路。” 林吉吉说:“那不就对咯?那是不是感官?除非你是植物人,没任何知觉,一门心思往前闯,那就过去了。不过我觉得植物人也不见得闯得过去,我们都认为植物人是没得知觉的,其实我估计还是有知觉的,只是那个知觉不足以引起他神经的反应,也就是任何刺激,对他而言,都微乎其微,但确确实实能感觉到刺激。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理解,医学上没得证据,你当我瞎说就成。”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无论是电视还是网络上,都讲植物人是没任何知觉的。但哪个晓得呢,机体的确没得反应,可是有微弱的生物电流反应么?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我说:“要迷惑我的五感,怎么做到的。” 林吉吉骂我:“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我啷个晓得。我又不是专家。” 彭老头从外头走进来:“那是风水先生的手段。摆的是个阴阳鱼的局势,具体我不晓得啷个摆,也不晓得啷个去发动。但我晓得,只要你走到阳尽阴生的临界,阴阳鱼就会调个方向,阴阳颠倒。我们是阳间人,走的是阳间路,阳间路走完了,自然要去走阴间路了。如果阴阳鱼不调头,你就踏进鬼门关,去阴间报道咯。” 他接着咕哝了一句,我没听清。我知道他不是危言耸听吓人,说:“阴阳鱼调头,又有啥子用处?” 彭老头说:“你想一哈子,阳间路走完了,再往前走,肯定是走阴间路了撒。但是阴阳鱼调头,阴间摆在你后头,阳间路在你前面,你往前走,是不是就走回头路了?” 我说:“那也不对啊,我也试过马上转身,啷个还是走回头路?” 彭老头说:“你在局中,哪点晓得哪是阳哪是阴?你面对的,都是阳,要不然你就是个死人咯。” 我沉思着想他讲的话,忽然想到一个漏洞:“照你们这种理论,我从零界点面朝阳间路走,一直沿着阴阳鱼的阳面边缘走,走到局的边缘,那不就走出去咯?” 彭老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嘿嘿冷笑,说:“你一个么来头的人,还想走到阳间路的起点,痴心妄想。” 这是我第二次听他讲他么来头。我问:“么子叫我么来头?” 彭老头嘿嘿直笑,我见他避而不答,也就不再多问。 林吉吉说:“彭老头布的那个局,叫三双布鞋定阴阳,三角形是最稳定的,他在颠倒阴阳局的阵眼上用三角形给定住,颠倒局就颠倒不了咯,所以你才走的出来。” 没想到那三双布鞋有那么大的作用,我问:“为啥子要用布鞋布三角形?” 林吉吉说:“那三双布鞋也有讲究的,对于他们鞋匠而言,一只脚踏在阳间,一只脚在阴间,脚分左右,鞋有阴阳,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三双阴阳鞋,以正三角形状,形成最稳定的铁三角,这才定得住阴阳颠倒的局势。” 我不明觉厉。 彭老头插话说:“这个局,虽然听起来厉害,也只困得住你这种人。” 我疑惑不解:“我这种人?我有啥子不同?” 彭老头又不说话了。 我很讨厌讲话讲半头的了,但总不能扯他的嘴,逼着他讲。 彭老头烧了一锅玉米糊糊,我们将就着吃了点。 彭老头家只有一张床,我和林吉吉在火坑屋打地铺,将就睡一晚。 睡到后半夜,我迷迷糊糊醒过来,听到堂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老鼠,吼了两声,那声音不仅没停,反而更加响亮。 我心想,彭老头已经够奇怪了,他家的老鼠居然更加奇怪,连人都不怕。 我在墙角摸了根响告(竹子一头劈成几块,在地上怕打发出声音,吓唬动物的东西),推开门,在地上敲了几声。 不过马上,我就吓的全身一紧,再不敢敲响告发出声音。 神龛上点着一盏高脚油灯,昏黄灯光下,只见地上密密麻麻的布鞋排成一圈。 在这些布鞋面前的空中,悬空着一双双没成型的布鞋。 穿线的钢针,自动在没成型的布鞋上,针脚细密的纳到起。有的钢针扎了一下之后,还提起来从前往后摸了下,有一种嫌弃钢针不滑,抹点头油的意思。 这种情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就好像一圈我看不到的人,坐成一圈,边日白(聊天)边扎孩底子。(在农村待过的人应该有印象,雨后初晴或者雪天初晴的时候,农村妇女围在一起扎鞋底的情形。和这会儿很像,不过把农村妇女换成空气,地上留一圈布鞋。) 布鞋纳布鞋。 我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见到这幅场面,还是头皮一紧。悄悄眯眯回灰坑屋,把林吉吉推醒,指了指堂屋:“外面有鬼,你去看哈。” 林吉吉迷迷糊糊爬到门口,望了一眼:“阴人纳阴鞋,有啥子奇怪的。” 我说:“阴人纳阴鞋?” 林吉吉哈欠连天,说:“你龟儿大半夜不睡觉,闹锤子闹。彭老头是鞋匠,纳布鞋不是很正常?” 我张大嘴巴,这种情况还正常?他一个大男人纳布鞋,最多有点不和谐,现在可是布鞋在纳布鞋啊,这要是正常,那我就真的不正常老。 林吉吉说:“阳人纳阳鞋,阴人纳阴鞋,各司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职嘛。” 他看我一副懵逼的样子,说:“你不会真以为阴鞋也是阳间人纳的吧?” 我使劲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林吉吉没好气说:“匠人虽然免不了跟鬼神打交道,沾染了太多的阴间气息,那是要遭天谴的。你想啊,他们平时穿的都是一阴一阳,一只脚在阴间走,沾染阴间气息够多了。再要天天抱着阴鞋在那搞,那真把自己一大半搞到阴间去了。早晚惹得阴间注意,迟早横死。但他们鞋匠,又离不开阴鞋,啷个办呢?” 我迷惑摇头。 林吉吉骂我:“找小工啊。你龟儿啷个不蠢死”。 我被他雷的里焦外嫩:“小工,你喊那些空气是小工?” 林吉吉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在我肩膀上拍了下。 我认得那个手势,昨晚上他爷爷在视频里教的就是这个手势。 然后我眼前一亮,看见那些布鞋上面,一个个人影,捏着钢针,龇牙咧嘴纳鞋底。布鞋就穿在这些人影的脚上。 林吉吉说:“阴人纳阴鞋,你好好看,他们都是从脚后跟纳起的,并且扎针走势,手法劲道都有讲究。这是他们鞋匠的秘密,莫多看。他说完在我肩头拍了下,我就看不到那些人影了。” 我说:“从脚后跟纳起又有什么讲究?” 林吉吉说:“阴阳阴阳,阳在上,阴在下。对于一双布鞋而言,前面为阳,后面为阴。从前往后纳,阳压过阴,适合阳间道;从脚后跟往前纳,那是阴压过阳,自然适合阴间路了。” 我半信半疑问:“是不是真的哦?我读书少,你莫骗我。” 林吉吉说:“我晓得个锤子。你龟儿大半夜不睡觉,扯鸡`吧卵淡,再东问西问,信不信我孩底板抽你龟儿?” 我被他讲的兴起,哪晓得他说翻脸就翻脸,悻悻然关了门,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林吉吉倒是心大的很,外面那么多纳孩底的小鬼,他说睡就睡,好快。 我睡不着,干脆转动脑壳想事情。 彭老头是个鞋匠,会纳阴阳鞋,昨晚顶天立地局中,同事们脚上穿的布鞋,是不是他纳的?如果是他,他和顶天立地局有没得关系?如果不是,又是哪个? 再说了,顶天立地那么大一个局,最后搞个小鬼拉棺,目的就是把我装进棺材?那又是为了啥子?我这个人脆弱得很,要杀我,根本用不着搞那么多名堂,给我一刀我就挂了。背后肯定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林吉吉讲彭老头是鞋匠,那设局的那个人是么子匠?什么人设置的?有啥子目的?林吉吉本事不弱,他又是啥子匠?颠倒阴阳局啷个只能困住我这种人?我是么子人? 越来越多的谜团让他困惑,越想脑袋里越像浆糊。 林吉吉明显是知道些事情滴,但他就是不讲。看他睡得像猪,我狠狠踢了他一脚,然后赶紧翻了个身,假装呼噜打得山响,含含糊糊说:“你龟儿莫过来,老子有刀。再过来戳死你龟儿。” 林吉吉坐起来,我感觉到他探过头来,顺便帮我掖了掖被子,低声说:“也真难为这瓜娃子了。摊上那么个家族,那么个爷爷,一辈子不得安生啊。” 我一下子愣住了。 (本章完) 第09章 老衣 林吉吉果然是知道内情的,我闭上眼睛,希望他无意中透露出更多的东西。哪晓得他翻了个身,又呼呼打起鼾来。 我恨不得再踹他几脚,讲这么一句,把我吊在空中不上不下,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我想:“这些事儿怎么跟我家族有关了?又怎么跟我爷爷扯上关系了?” 爷爷已经去世八年,昨晚情形诡异,莫名其妙跟我视了个频,除此之外,再没得别的了撒。 事后想起来,视频画面中,爷爷脸上盖着盖脸纸,身边放着长烟杆,的确是死时候的样子。 但背景一片黑,和棺材里面的原木颜色点都不符。而且,他过身八年,怎么没有丝毫腐烂的样子,又是哪个用手机让他视频的? 事情诡异,过程悬疑,当真让我又怕又想深挖根底。 鸡叫头遍,我听到彭老头开门起来,他开了后门,嘈杂的脚步声出门远去。 我心想:“他请的小工放工(放工:下班)了?” 彭老头推门过来看了一眼,见我们睡得死沉,咕隆了两句,我没听清,他就出门了。 我很好奇那些小工放工后去哪儿,于是轻手轻脚起来,跟在彭老头身后。我看见他打阳沟(屋后为阴沟,屋前叫阳沟。)绕个弯,往后山爬,于是跟了上去。 在彭老头前面几米远的地方,是二十几双自己行走的布鞋。 我知道那些布鞋是穿在鬼身上的,但我看不到。彭老头和那些穿布鞋的鬼,走到一个大石头下头,里头有个小洞,勉强可以容纳一个人。彭老头把挡着这的木柴搬开,推开一张石板,从里面掏出二十几个坛坛罐罐。 这种看起来像青花瓷的罐罐,实在太熟悉了,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经常看到。那是装骨灰的罐子,俗称骨灰坛。那些布鞋走到骨灰坛面前,然后就不动了。 我看不见发生了啥子,但想象的出来,那些鬼一定是脱了鞋子,钻进自己的骨灰坛里面去了。很有点回家脱鞋上床的意思。 彭老头在每个骨灰坛前面点了三支线香,拉过石板挡住洞口,又用柴草做好伪装,然后转过身来,说:“小娃娃,看够咯没得,看够了就过来帮哈忙。” 我吓了一跳,彭老头早就发现我了,只是一直没讲。 我走出去,说:“您家喊我帮么子忙?” 彭老头指着旁边的柴草,说:“搞点柴回去,屋头没得柴咯,好像要下雨哒。” 我心想,这是要把我当苦力使啊。不过帮老人家背点柴草回去,也是做好事。 我扛了一捆柴,边走边问:“老人家,那是您家的小工啊?” 彭老头白了他一眼,说:“我就晓得你晚上没事东看西看。” 我委屈说:“它们动静那么大,我还以为闹老鼠呢,想不看都难。” 彭老头叹了口气,说:“看就看了吧。” 我问:“它们真的是鬼魂吗?” 彭老头点了点头,说:“准确讲,是孤魂野鬼。生前是可怜人,死后是可怜鬼。被那些挨千刀的匠人搞得不得轮回,我看它们可怜,收了它们,它们给我打小工,我赏它们一口饭吃,也是行善积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问:“怎么就搞到不得轮回呢?” 彭老头说:“匠人有多种,手法也很多。搞这种事情,要损阳寿,断人轮回,你讲该不该挨千刀?” 我点了点头,问:“匠人到底是啥子人?” 彭老头斜了我一眼,说:“你是张家后人,你爷爷没教你?” 我摇头:“我爷爷从不跟我讲这些事情。” 彭老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不沾是对滴。” 我见他又开始沉默,问:“您家跟我讲哈,匠人到底是啥子人撒。” 彭老头说:“还能是啥子人?就是一群杀千刀的。” 我听出来他对匠人有很深的成见,他自己本身就是匠人,不知道为啥会这么痛恨匠人。难道是为了那二十几个孤魂野鬼?又觉得不像。 彭老头气鼓鼓生了哈儿气,说:“我们做阴阳布鞋的,你晓得撒,那是鞋匠,当然,喊鞋匠也不全面,我们也做老衣。还有做灯的灯匠,篾匠、响匠、泥瓦匠、钱匠等等围绕丧葬的这一伙子人,统统称为匠人。” 我哦了一声,原来所谓的匠人,就是为死人服务的那一伙子人。 彭老头接着说:“这伙子人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引路人。” 引路人—— 我脑袋里嗡得一声,像有无数个响匠在耳边锣鼓齐鸣,彭老头接下来讲的么子,他都没听进去。 原来,匠人就是引路人。 我在脑袋上拍了一下,篾匠要扎岁竹,现代社会还要扎纸;灯匠要点过桥灯(棺材下面点的那盏灯);响匠要打丧鼓(土家族一种特殊丧葬仪式);泥瓦匠修坟;钱匠打纸钱,写包袱。所有这一切形式,为死人服务,不都是为了让死人入土为安,把死人引到他该去的地方么。 那不就是在引路么? 外婆让我小心引路人,原来是小心这群人。但这个世界上,搞这门手艺的,不要太多,难道我要全部防备起?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目标这么大,我觉得我的后半辈子,会过得极其辛苦了。 回到彭老头家,天已大亮,林吉吉也起来了。我给站长打了个电话,把情况简单一讲,站长没多说么子,只是讲快点回来。 我通知司机来接我们,彭老头从箱子底下取出一套布衣衫,递给我,说:“回去没事穿到起。” 我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说:“这该不是一套老衣吧。” 彭老头点头,说:“是老衣。” 我说:“我又没死,穿啥老衣。” 我气的脸色发白,就要狠狠把老衣扔到地上,林吉吉眼明脑快身体棒,一把拉住,说:“扔不得。” 彭老头瞧了林吉吉一眼,说:“还是这个娃儿晓事。老衣落地,明儿(合起来念,明天的意思。)的死期。” 他这话把我吓得浑身一抖,差点松手掉了下去。 我把老衣往彭老头手里一塞,说:“我敬重您家,您家这是在咒我死啊。” 彭老头慢条斯理拍打老衣上的褶皱,说:“我若是想你死的话,就不得给你老衣。什么人才穿老衣?” 我没好气说:“当然是死人才穿老衣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彭老头说:“说的对呀,死人才穿老衣,那如果活人穿了老衣呢?” 我愣了下,说:“活人穿了老衣,穿了还不是穿了,能有啥子问题?我小时候见过那种孤寡老人,经常把老衣穿在身上,也没得啥子问题嘛。” 彭老头说:“喊你哈呗儿(傻子的意思),真的没喊错。那的确是老衣,喊作老衣,却不是真正的老衣。” 我被他绕口令一样的话搞糊涂了,彭老头解释,说:“世人都把入殓时候穿的衣服喊作老衣,那没错。但真正的老衣,是我们老衣匠用特殊法子缝出来滴,那才是正宗滴。” 我说:“您家不是鞋匠么,咋个又是老衣匠了?” 彭老头说:“就一个名字而已,老衣老鞋,我们都做。你喊我们鞋匠,那我就是鞋匠,喊我老衣匠,我就是老衣匠。” 我嘿了一声,说:“您家全才啊。” 彭老头说:“活人穿了老衣,那是不是说,这个人就是死人老?” 我说:“穿件衣服就是死人?怎么可能。” 彭老头说:“怎么不可能。我们引路人最重形式,你讲方子(棺材)下头点的灯,就真的是过桥灯老?形势很重要。穿了老衣,在那些脏东西眼里,你就是个死人。我啷个跟你讲,你就是个招局的体质,鬼打墙、顶天立地局,颠倒阴阳局,为么子个个都找到你脑壳上来?那是有原因的。” 我问:“什么原因?” 彭老头说:“我不能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还会招来一个接一个的局,那群人达到目的之前,永远不得罢休。” 我急了,问:“那该怎么办?” 彭老头慢条斯理说:“把你变成死人。” 我沉默了。 彭老头东拉西扯半天,就是为了让我穿上老衣。要是以前,虽然极其排斥,至少不怕。现在是真的怕了,那一个接一个的局,真的让我快崩溃了。 我征求林吉吉的意见,林吉吉说:“我听我屋头长辈提过,晓得点点,但我不懂,你自己拿主意。” 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其实对林吉吉也是怀疑的。因为外婆的警告,集水井门口的血字。很明显,林吉吉也是引路人一伙,该不该小心他? 彭老头不再讲话,任由我各种纠结。我真的蛮容易纠结。 我问:“穿上老衣,就可以避免各种诡局?” 彭老头说:“穿上老衣,你就是死人老,脏东西把你当同类,啷个还会成他们局中的猎物?” 我很想骂彭老头扯卵谈,但理智告诉我,彭老头说的有几分道理。然而就这么穿上老衣,那是打死也不愿意的。 我说:“你把老衣给我吧,我回去穿。” 彭老头一只独眼,像看穿一切似的,盯了我一眼,咧嘴笑了一下,说:“也好。” 他找了个木盒子装在里面,递给我,说:“不要让老衣沾地。老衣落地,明儿的死期,不是说着玩滴。” 告别了彭老头,我把木盒子找个黑色袋子装着,司机问是么子东西,我没敢告诉他,怕他忌讳,不拉他们了。 回到电站,我发现电站一片忙碌,出事了。 (本章完) 第10章 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警察和法医忙个不停,电站同事在警戒线外围观,站长还有总厂领导,则被带到一边,问个不停。我想靠近去看几眼,被两个警察驱赶,说:“走走走,不准围观。” 我走到同事堆中,问何一民,怎么回事?咋把警察和法医都惊动了? 同事们表情复杂,何一民说:“你自己看撒。” 这时候正好看到法医们抬着一个黑色袋子,往车上搬,我想到了什么,满脸不敢相信,抽了口冷气,说:“是哪个?” 何一民说:“张帆。” 我说:“你跟我仔细说说,到底发生了啥子事情。” 何一民正要讲话,站长喊,小严,你过来,警察问你几句话。我跟着过去,进了会议室,一个中年警察说:“卢站长,你先出去,我单独和他聊聊。” 卢炎钦带上门出去,留我一个人面对两个警察,中年警察问,你叫什么名字,在电站什么职务。 我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警察接着问,听你们站长说:“你昨天去大坝,一晚上没回来?” 我说:“是的。” 他又问:“你在大坝过的夜?” 我说:“准确讲,是在小江村彭老头家过夜的。” 那警察皱了皱眉,说:“怎么回事?你把你昨天的行程经过,一字不漏的讲一遍,不要有任何隐瞒。” 我的经历,自然没得任何需要隐瞒的事情,翔翔实实,不添加不减少的全都从头到尾讲了,至于颠倒阴阳局、布鞋纳布鞋、引路人的事情,是没讲的。我只说找郭连沟彭老头买布孩,在山上迷路了,天黑才找到一家农户,于是就在那歇了一晚上。 警察说:“你干么子不打电话回电站?” 我说:“我也想打啊,没得信号我怎么打。” 那警察和旁边年长的警察嘀咕了几句,估计在问,小江村是不是有郭(角)连沟这个地方,连手机信号也没得?年长的警察点了点头。 我说:“我和同事林吉吉,还有司机一起,我讲的是真是假,你们问了就晓得了。” 警察想了好一会儿,让我签字画押,说:“你出去吧,把林吉吉喊进来。” 我出去,林吉吉进去录口供。 我找到站长,问:“到底啥子情况,张帆咋就出事情了呢?” 卢炎钦说:“你喊何一民跟你讲,我这会儿有点忙。” 我看到总厂领导走过来,显然是要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忙抽身闪了。 何一民告诉我,昨晚站长带着张帆、刘瑶瑶值班,刘瑶瑶是女生嘛,因为电站发生了那种事情,就没喊她去巡视,站长跟张帆两个就去厂房巡视,刘瑶瑶待在中控室。 刘瑶瑶毕竟是女生,心里还是挺害怕的,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中控室,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搞得她心里发毛。于是她把两边的门都锁死,电脑上放了一部电视剧,边看电视剧边通过监控关注站长他们。 刘瑶瑶本来看的是言情剧,哪晓得十一点多,原本喜庆的电视画面,陡然变得阴沉。据她讲,电视画面阴森恐怖,背景是一片树林子,暗淡的光线中,雾气缭绕,而且自带音效,压抑沉闷。 刘瑶瑶当时讲这个过程的时候,仍然心有余悸,那个画面在她心里挥之不去,让她害怕到不行。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本来嘛,一个恐怖的场景,有啥子可怕。 前几天才发生了李友敦的事情,她老觉得李友敦还没走,就在这个房间,电视里面突然出现的画面,更是营造了这个氛围。 当然如果只是一个自带音效的恐怖场景,那真没啥吓人。但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人毛骨悚然了。 她看到一个白的像泡发胀的死人脸,披散着头发,一摇一晃,从远处走来。那是一张女人的脸,因为白的渗人、肿的黑人,看起来让人觉得恐怖。她每晃动一下身子,就前进十几米远,好像瞬移一样。(大家可以参考下贞子出场的画面)很快,那张死人脸就贴在屏幕上了,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刘瑶瑶。 刘瑶瑶当时就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一跤,尖叫一声。死人脸咧着嘴笑起来,露出一张血盆大口,牙齿尖利的像怪物。 大家试想一下,如果大晚上你正看着电视,傻白甜女人和智商负数的小鲜肉你侬我侬,画面突然变成被一张死人脸占据,露一口怪物般的血红牙齿,对着你阴森森的笑,你会是啥子反应。当然,关上灯效果更好。 刘瑶瑶这个女人平时大大咧咧,和男人开玩笑从来不带避讳,各种荤段子张口就来。她终究还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当时差点没有吓得闭过气去。 死人脸笑了一会儿,忽然拖着声音讲话,说:“铜钱落地,人头不保。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我皱眉想了一下,这话在哪儿看到过。 何一民接着讲。 刘瑶瑶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尖叫着朝门口爬,她这时候已经黑的腿脚发软,站都站不稳老。 但她没爬几步,就感觉身不由己的站了起来,脑壳竖的笔直,紧接着就看到一枚铜钱从电脑里头飞出来,落在她的头上。 电脑里面,死人脸还在喊,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据刘瑶瑶讲,她当时感觉到脖子上好像压了块十几斤的秤砣,女人的力气毕竟小,虽然她努力挣扎,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脖子快断了,朝前一点点弓了下来。 死人脸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喊铜钱落地,人头不保,她不知道真的假的,但她这时候也不晓得哪儿来的智慧,知道不好,硬是杠着脖子,没让那股力量把他脖子压弯。 她步步后退,退到墙壁边上,靠了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身体顶在墙上。这样终于负担小了许多。但她也晓得,她根本抗不过,时间一长,铜钱势必要掉。她潜意识告诉她,不能让铜钱掉。她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了鬼的存在。 也正是她这么一搞,争取到了时间。 卢炎钦带着张帆跑了上来,卢炎钦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他看见刘瑶瑶小脸煞白,没半点血色,以为她生病了。 刘瑶瑶却盯着电脑,死人脸的画面消失了,重新变成傻白甜跟小鲜肉谈情说爱的场面。 她喘口气,正要讲话,张帆说:“瑶妹儿,你在玩啥子游戏呢?一个人玩的嗨哟。” 从她头上把铜钱取了下来。 刘瑶瑶大急,声音尖厉,说:“不要动,快放回去。” 张帆是个死贱的性格,平时在男同事面前,都贱的不行。更是喜欢逗女生了,他看到刘瑶瑶紧张的快哭了,她越是开心,说:“就不还给你,我也玩玩。” 说着就把铜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放在了自己脑袋上。 刘瑶瑶伸手去抢,张帆可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头,她怎么可能够得着。 刘瑶瑶急哭了,说:“你快还给我,真要死人滴。” 张帆见她真哭了,按他平时性格,肯定是更加要逗她了。但这会儿可是有站长在边上,他也不敢贱的太过分了。悻悻然把铜钱拿下来,朝刘瑶瑶丢去,说:“小气鬼,一个铜钱嘛,又不是啥子宝贝。” 刘瑶瑶紧张伸手去接,却没接到,铜钱掉到地上,咕噜噜一路滚,朝靠河边的门滚去,到了门边,视门如无物,直接穿了过去。 他们三个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中控室的防静电地板在安装的时候,可是有一个小坡度的,越靠近河边的门地面越高,铜钱怎么滚的过去?这还不算,直接穿过门滚出去,那算啥子?魔法么? 那是一扇玻璃门,就在他们的惊讶目光中,铜钱滚到墙边,沿着墙角,朝着墙上爬了上去。这完全违背地心引力,艾萨克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铜钱滚到窗子上,一纵身,跳了下去。 中控室在二楼,电站的楼层比民居高了一倍不止,这儿离地面至少有十几米高。加上外面是河道护坎,呈斜坡状,更加大了高度。 卢炎钦走到窗子边,朝下面望去。本来外面黑漆漆,应该什么也看不到才对。但他明明白白看的分明,那枚铜钱,躺在斜坡上,摔得四分五裂。 刘瑶瑶急怒攻心,吧唧一声,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卢炎钦背起刘瑶瑶送回宿舍,等他回中控室,没看见张帆的人影,以为他抄表上传去了。他在窗子边抽烟,探出头去看那枚摔成几瓣的铜钱,正好看到地上躺着个人,脑袋像摔碎的西瓜。 我心中闷了口气,怎么也转不过来。忽然想到,铜钱落地,人头不保,不是大话西游里面的台词么? 我和林吉吉去中控室查看监控录像,偌大一个电站,除了机组运行的声音外,空荡荡的,没有半点生气。接二连三的诡异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怎么就惹上那么多脏东西了呢?难不成真该去拜下娘娘庙? 我看监控录像,果然视频已经被剪切掉了。何一民告诉他,站长还藏得有,整件事已经封口了。刘瑶瑶也特别叮嘱,绝不多嘴多舌说出去。所以电站虽然人心浮动,但至少没有引起大面积的恐慌。 我找到隐藏的录像,点开来。 画面中张帆本来坐在电脑前刷手机,打得是王者荣耀,忽然全身发抖的像筛糠。 我和他相处很久,知道他没得羊癫疯之类的病,应该是被脏东西上身了。 紧接着他双手平举,僵硬的朝河边走。将将走到监控盲区的时候,他转过身来,面朝着摄像头,阴森森笑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讲么子话,因为画质不是特别清晰,我没看清他嘴唇的动作的规律,无法通过唇语来读懂。接着他就走进了盲区。 我知道,他是走到窗户边上,跳了下去。 过了不到十分钟,站长卢炎钦出现在画面中,他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通过对讲机喊了几句话,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走了出去。 这时候,刚好十二点十五分。 我默默推算,张帆跳楼的时间,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二点整。 夜半三更,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本章完) 第11章 第二枚铜钱 接连发生两次死亡事故,一时间电站人心惶惶,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刘瑶瑶更是哭着闹着要回家,他父母过来接她,天不凑巧的是,车子走到一半,路上发生大面积垮塌,这下莫说车子过不到,就是走路也没法。他们只得又回电站来。 我私下问刘瑶瑶:“那天晚上你怎么就晓得铜钱落不得地?” 刘瑶瑶说:“那个死人脸不是讲了嘛,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我说:“你就没怀疑是人恶作剧?” 刘瑶瑶没好气说:“恶作剧能从电脑里飞出来铜钱?再说了,我们私底下早就在讨论,电站一定是在闹鬼,要不然李友敦无缘无故,抠着墙爬上去摸电缆,怎么可能?” 我说:“你们私底下还议论这些事?宣传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刘瑶瑶说:“大家都不是傻子,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我说:“那天晚上的事情,你没讲出去吧。” 刘瑶瑶摇了摇头:“我是真的害怕了,等路通了,我一定要回去的。” 我点头说:“嗯,回家也好。在外面随便找个工作,怎么也比山沟沟里头强。” 或许大家真的怕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两个人一屋,相互照应免得出事。 刚躺下,就听到有人吵闹,我立马起床,正好看到林吉吉下楼,跟了上去。 其他人也被吵醒,站长喊:“都回去睡觉,哪个也不准出来,何一民你维持下秩序。” 大家都被赶了回去,至于会不会在门口偷听,那就不晓得了。 这几天搞得我神经过敏,一听到声音,就祈祷别出事。 刘瑶瑶和他父母在门口吵闹,他父亲伸手要从她头上取什么东西,刘瑶瑶哭的稀里哗啦,一只手捂着脑壳,东躲西闪就是不让。 她父亲骂她:“你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啷个那个迷信,顶个铜钱好耍麦?” 铜钱,又是铜钱。 现在不光是我对铜钱过敏,站长和林吉吉听到铜钱也是脸色大变。 站长对我和林吉吉使了个眼色,他俩半是劝半是架着把两人弄进客房,在门上挂了把锁。 刘瑶瑶的父亲在里面砸门,大吼大叫:“土匪,土匪,你们他妈的一群土匪,把老子关到起,等老子出来弄死你们狗·日的。” 我看房门被踹的咔咔响,支撑不了多久,问林吉吉:“咋个办?” 林吉吉说:“没办法了。我去请彭老头。” 我说:“彭老头有办法?” 林吉吉说:“正好,他们老衣匠还真有法子解这个局。” 我说:“那你赶紧的去请。” 他看了站长一眼,站长说:“赶紧去啊。我们两先安抚好暴脾气的父亲。” 推门进去,刘瑶瑶父亲正在用力踹门,一脚踹空,差点闪了腰。 刘瑶瑶父亲怒气冲冲说:“站长,你是这儿的头儿,这么搞到底是干啥子?” 站长说:“您家先消消气,我跟您解释。” 刘瑶瑶父亲说:“还解释个屁。” 一拉刘瑶瑶母亲,说:“走,我们现在就走,这儿就是个土匪窝,一群该杀的强盗。” 站长说:“你们要走,我也巴不得把你们送走。但是现在走不得。” 刘瑶瑶父亲说:“有么子走不得,不就是垮方嘛,老子就是翻山,也比在你们土匪窝里待到起强。” 站长摇头:“不是因为垮方,是因为别的原因。” 刘瑶瑶父亲说:“因为瑶瑶头上那枚铜钱?” 站长点了点头。 刘瑶瑶父亲指着站长的鼻子,一脸鄙夷:“亏你还是个站长,我看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居然相信这些乌七八糟的迷信玩意儿。” 站长说:“我本来也是不信的,亲身经历过一次,就不得不信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他拿出手机调出视频,正是刘瑶瑶头顶铜钱,张帆抢走,之后诡异跳楼的那一段。 刘瑶瑶父亲起始还一脸不屑,越看脸色越不好,刘瑶瑶母亲抓着他的手膀,脸色变得煞白,一个劲说:“是真的,是真的。瑶瑶讲的都是真的。怎么办怎么办啊?” 站长说:“您家莫急,已经喊人去请先生(先生就是会奇奇怪怪手段的那种人)了。刘瑶瑶肯定不会有事。” 安抚好这边,那边何一民、文牧他们也把刘瑶瑶安抚好。他们怕铜钱掉落,找了块胶布给她固定在脑袋上,那样子看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不过这种气氛,谁也笑不出来。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陪刘瑶瑶讲话,等了半个小时,林吉吉打电话回来:“彭老头答应下来,不过忙不能白帮。” 站长说:“你喊他随便开价,只要能顺利解决,给多少钱都成。” 林吉吉说:“我估计不是钱的事情。彭老头没讲,他讲到时候就晓得了。” 刚才大家还担心先生愿不愿意大半夜的来,这下松了口气。至于代价,那都不是事儿,先解决了眼前的困局再讲。 一个小时后,彭老头终于到了。 我下去帮忙,把彭老头带来的东西搬上楼。 彭老头看了一眼刘瑶瑶头上的铜钱,说:“这是金钱索命局,不是啥子高深的局。除了他们两个哈呗儿,还有中局人的父母,其他人出去吧。” 他讲的哈呗儿,指的是我跟林吉吉。 等人都退出去了,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等身高的稻草人,修修剪剪,搞成刘瑶瑶的样子。问清楚刘瑶瑶的生辰八字,取出一应工具,很不顾形象的往地上一坐,手脚娴熟穿针引线,几块布搭在一起,竟然当场缝起衣服来。 我们面面相觑,刘瑶瑶母亲说:“您家这是给瑶瑶缝衣服?” 彭老头说:“不是给女娃娃缝,难道是给我自己缝滴?” 刘瑶瑶父亲顾不上他话里带刺,说:“您家不取铜钱,缝衣服搞么家伙?” 彭老头不耐烦说:“我缝衣服就是为了取铜钱,你们再打岔,过了十二点,那是神仙也难救了。” 转身对林吉吉吼了声:“你个哈呗儿,光看到不帮忙,老子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林吉吉很自豪地说:“我不会。” 彭老头说:“纳鞋底会不会?” 林吉吉摇头,彭老头问:“那你脚上的布鞋哪儿来的?” 林吉吉说:“我家长辈给我的。” 彭老头嘿了一声,就不讲话了,继续专心手上的针线活。 刘瑶瑶母亲说:“老人家,我帮您家缝衣服。” 彭老头躲过她手,说:“想你家女死得快就伸手。这屋里除了我,哪个也别伸手。本来还指望林哈呗儿帮个忙滴,哪晓得也是个卵蛋。” 林吉吉难得的老脸一红,说:“我又不是你们圈子的人,不会就是不会。” 彭老头说:“你莫跟老子扯卵谈。” 他嘴里讲着话,手上却快到让人眼花缭乱,不过半个小时,一件衣服就具备雏形。 他说:“女娃娃,你把啷个中金钱索命局的过程给我讲一哈喃。” 刘瑶瑶一五一十的讲了,彭老头嘿了一声,说:“重点在那台电脑,外人动过没得?” 我说:“中控室有监控,没得人动过。” 彭老头说:“你们明儿去看哈电脑里头,我估计里头有东西。” 讲完手上一提,一套衣服就完成了。一会儿功夫就完成一套衣服,这速度赶得上缝纫机了。 他接着开始纳鞋底板,速度要慢得多,他边纳边解释:“金钱索命局,一旦中招,那是一定要索了命的。你讲你前几天就中了,那肯定有人在你前面赴了局,要不然你活不到今天。” 刘瑶瑶一愣,当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头上顶着索命铜钱,张帆抢走,然后就跳楼死了,她还以为索命铜钱摸到就死,哪晓得接下来几天,她什么事也没得,心中就有了怀疑。但始终将信将疑,什么也没讲。 不过也对,谁没事老拿别人的过错怪自己?吃饱了撑的? 但心里难受,那是免不了滴。 这会儿听彭老头一讲,证实了自己的想法,难受劲上来,那眼泪真是哗啦啦直流。 彭老头说:“女娃娃,你也莫伤心,都是自己的命。他要抢你的铜钱,那就是他命中有这道坎,他没迈过去,该他命薄。你命里也有这道坎,只要迈过去了,那就是天高海阔了。” 我扯了扯林吉吉,说:“彭老头还会算命?” 林吉吉横了他一眼:“你龟儿嘴巴闭到起。” 小心翼翼看了眼彭老头,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我看他像神棍多过像老衣匠,咱两难得意见一致。” 彭老头接着说:“破解金钱索命局,关键就是找个替死鬼。” 我说:“张帆不是已经替她赴局了么,干么她脑壳上又出现一枚铜钱。” 彭老头解释:“他那不是替人赴局,是自己也中了局。” 我问:“自己中了局?明明铜钱是从刘瑶瑶头上抢过去的,怎么是自己中了局?” 彭老头说:“我抢你的钱,到我手上了,你讲这钱是你的还是我的?” 我说:“既然是抢嘛,到手了肯定是自己了,前提莫被捉到。捉到了断手断脚,钱还是别个的。” 彭老头说:“就是这个理啊,他抢了钱,关键没还到女娃娃手上来,要不然那天晚上死的就是女娃娃咯。布这个局的人,能耐不大,一次顶天索一条命,并且要休养几天。要不然小鬼被阳气侵蚀,金钱索命小鬼就报废了。” 我问:“您家是讲,金钱索命是小鬼在作祟?” 彭老头说:“你觉得呢。女娃娃,你这哈儿是不是觉得脑袋重,脖子疼,直不起来?” 刘瑶瑶点头:“我脖子都快断了。” 彭老头说:“那是因为你后面有只小鬼按着你脑壳。” 刘瑶瑶啊了一声,脑袋一抖,差点把铜钱抖落下来。 彭老头说:“你家大人没教过你,晚上不要回头,回头气势就弱了,会被脏东西拍灭你身上的火焰。” 刘瑶瑶摇了摇头:“没有。” 她父亲难得脸上一红,小声说:“我和她妈都是无神论者。” 彭老头叹了口气,说:“无神论好啊,免得那么多屁事情。” 他边讲边做,又花了一个小时,终于纳好了鞋底板,彭老头从布口袋里寻摸半天,选了双松紧布的孩面子,细细密密的上起(鞋底与鞋面缝合一起,我们称之为上孩),一双布鞋就做好了。 布衣布鞋却不是给刘瑶瑶穿的,他抱过稻草人,麻利给它穿上衣服布鞋,问:“这点儿是啥子时候了?” 我看了看手机,说:“十一点半了。” 彭老头说:“我不是问你,林哈呗儿,你看哈时间。” 林吉吉说:“十一点半。” 我说:“你干么子不信我?” 彭老头说:“你就一个招局的体质,火焰低的没法,我怕你给鬼眯了眼睛。” 我怒指林吉吉,说:“他就不会给眯了眼睛?” 彭老头说:“他脚上一阴一阳两双布鞋,老衣匠的标配,还怕几个小鬼?” 他转过头来,问刘瑶瑶父母:“这帮你搞了半天的事情,衣服鞋子也做好了,女娃娃该不该给点工钱呢?” 刘瑶瑶父亲正要讲我闺女头上的铜钱还没取呢,给么子工钱,刘瑶瑶母亲一拉他,说:“该给该给。伸手就去掏钱包。” 这时候彭老头却提起脚,脱了左脚上的鞋子,抡起来一鞋底板抽在刘瑶瑶的后颈窝。 (本章完) 第12章 替死 刘瑶瑶一下给他打蒙了,脑壳一低,铜钱飞了出去。她晃了晃脑壳,说:“脑壳不重了,脖子也直的起来咯。” 这会儿却没得人去理她,所有人都盯着那枚铜钱。 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彭老头明明晓得这句话,还手上没轻没重,把铜钱打飞,我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彭老头莫不是要害死刘瑶瑶。 刘瑶瑶母亲慌了神,捂住嘴。她父亲惊慌失措,伸手就去接铜钱,林吉吉眼明脑快身体棒,一脚就把他踢出去,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 他一站稳就怒视林吉吉,说:“你搞么子?” 林吉吉说:“您家是不是要学张帆,抢人钱财,顶先赴局?” 刘瑶瑶父亲来不及和他计较,转过头去,正好看到那个稻草人脑壳一矮,稳稳当当接住铜钱,承受了下来。 稻草人格格笑了两声,说:“好啊好啊,挣钱挣钱。嗓子尖细,雌音明显,和刘瑶瑶的声音倒有七八分像。” 我恍然大悟,彭老头刚才问刘瑶瑶父母,女娃娃该不该给工钱,原来并不是真的要钱,而是让她父母亲人心甘情愿,舍了那枚铜钱。 至于稻草人怎么会讲话,为啥子声音跟刘瑶瑶很像,她父母这时候是完全顾不上了。一个劲问,瑶瑶,你觉得啷个样? 刘瑶瑶说:“很好呀,没啥子难受的感觉了。” 她看到稻草人头顶铜钱,伸手在自己脑壳上摸了下,大喜过望:“真的不见了耶。” 彭老头在一边忙活,说:“这不屁话么,你的替身替你顶了铜钱,你脑壳上还有,那才出鬼。” 刘瑶瑶父亲说:“老人家,这样就行了?” 彭老头说:“要那么简单,喊我来搞啥子?都让开,莫挡到起我的路。” 他斜着眼看了我一眼,说:“你看出啥子门道没得?” 我说:“我感觉得到,这屋里有啥子东西,但是看不到。” 彭老头说:“你要是这么就看到了,那也就不是鬼咯。” 我问:“怎么个说法?” 彭老头说:“鬼是阴物,火焰高的人是看不到滴。走夜路的时候,为么子有的人看得到鬼,有的人看不到?就是因为人身上火焰的关系,火焰高,百邪不侵。火焰低,各种脏东西,就像走马灯样,在你眼前晃,你讲怕不怕。所以啊,轻易不要走夜路。一定要走夜路,也要跟火焰高的人一起。” 我问:“那啥子人火焰高,啥子人火焰低?” 彭老头说:“用你们科学的话说,那就是生命力强,精力旺盛的人,火焰高。相反,火焰就低了。你看久病缠身的人,是不是容易遇到鬼,就是这个原因了。” 我说:“原来是这样嗦。那是不是火焰高的人,就看不到脏东西了?” 彭老头说:“那也不是这么绝对。牛是通灵的,用牛眼泪抹在眼睛上,一样可以看到。我们引路人,也有特殊的手法,可以添火,也可以灭火。只要把一个人身上的火焰拍到一定程度,还是可以看到的。” 他随即给我讲了下添火灭火的手法。食指主木,中指主火,以火点木,自然越烧越旺。 他讲着比了个手势,我看到他用中指点在食指指甲上,从下往上,在自己两边肩膀上拍了一下,说:“这是添火的手势。” 他接着用拇指点在小指上,其他三个手指伸直,从上往下拍了下两边肩膀,说:“这是灭火的手势。” 我心头震了下,这不是顶天立地局的那天晚上,爷爷通过视频教给我的手势么?难道当时爷爷是让我把身上的火焰拍弱?回想起来,我拍了两哈之后,看得到影影绰绰的鬼影,也才看到那盏黄铜马灯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彭老头的意思,这是他们匠人的手法,那是不是说,我也是一个匠人?怎么可能? 我问:“彭先生(先生是对他们这种人的尊称),你是不是说,这种添火灭火的手法,只有你们匠人才用得出来?” 彭老头点了点头,说:“可以这么说,身上有匠气的人,才搞的出来。” 我彻底不晓得怎么思考了,我用了次灭火手势,照他这种说法,我身上有匠气?我自己啷个不晓得? 我说:“有没得特列?就是不是匠人,也会这种手法?” 彭老头说:“也不是没得特列,不是说,晚上走夜路,不要拍人肩膀嘛。就怕一不小心把人肩膀子上的火焰给拍熄老。这种特列并不多,你听到过几个把人一哈拍成重症病人滴?” 我问:“重症病人,怎么讲?” 彭老头说:“你把人火焰都拍熄了,脏东西趁虚而入,不大病一场,那才出鬼了。” 我恍然大悟。 刘瑶瑶父亲看到他们两个聊得火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还不敢胡乱插话。这时候看我们聊完了,火急火燎说:“老人家,能不能先把我闺女的事情解决完了,再聊天不迟啊。” 彭老头白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在日白撩天(侃大山),把正事搞忘记老?” 刘瑶瑶父亲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估计他心里肯定在想,你们两个不是在扯卵谈经,是在搞么子? 彭老头对我说:“老子跟你日了半天白(聊天和撒谎,在我们那方言中,都叫日白,看语境了),你咋就不上道呢。” 我愕然问:“上啥子道?” 彭老头说:“赶紧的,把你的灯搞出来,摆在女娃娃脑壳上啊,时间不多了。” 我问:“灯?么子灯?” 忽然想到,莫不是黄铜马灯?彭老头怎么晓得? 我说:“我怎么搞得出来?” 彭老头说:“喊你哈呗儿,你还真是哈呗儿。刚才教了你半天,把火焰拍弱啊,看到黄铜马灯了,就把它摆女娃娃脑壳上。” 我很无语,但这时候已经没时间纠结这些了,离十二点只有五分钟不到了。用灭火手势在两边肩膀上各拍了下,眼前景色顿时就变了。 只见角落里,一只鬼影飘来飘去,一会儿在刘瑶瑶身边转转,一会儿又在稻草人跟前溜达。估计他在犹豫,到底要把哪个弄去自杀,完成它的索命任务。 黄铜马灯出现在面前,但我却不知道要啷个才能摆得上刘瑶瑶的脑壳。 问彭老头,彭老头说:“你干脆傻死算求。黄铜灯是你的,你才能控制,你想它到哪儿它就到哪儿。你给老子想,女娃娃头上长个马灯试试看。” 他讲的话很让人无语,我开始尝试,但哪是那么好控制的。有几次差点打翻灯盏,把刘瑶瑶的头发烧个精光。当然,事后他才知道,马灯的火焰是点不然现实的事物的。 我试了十几次,林吉吉在一边说:“搞快点,只有两分钟了。” 他越催我越急,试了十几次,终于歪歪扭扭,让黄铜马灯放在刘瑶瑶头上了。 彭老头说:“你站稳到起,千万莫动。” 也不晓得他暗地里做了啥子手法,黄铜马灯灯光像匹练一样,泄`了下来,把刘瑶瑶护到起。那样子就好像她身上散发出了一层柔和的光,诸邪辟易。 那只鬼影自从黄铜灯出来,就像见到鬼样,躲得远远的,这会儿看到灯光匹练,更是乱跑乱窜。 但它根本逃不出这个房间。彭老头一定做了啥子手脚,把它困在这个房间老。 然后彭老头用一种奇怪的韵律,唱了一个段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冤有头债有主,哪个抢了你的钱,你就找哪个索命。” 提起手上阴阳孩,在房间四壁各拍了几下,然后我就看到,那只鬼,毫不犹豫的冲到稻草人身上,两只鬼手按在稻草人脑袋上,双腿盘着稻草人腰,就那么死死朝下按稻草人的脑袋。 要是平时看到谁摆这个姿势,我一定觉得很邪恶,这会儿却说不出的诡异。 然后,稻草人脑袋一低,铜钱落地。 林吉吉说:“半夜子时,铜钱落地,人头不保。” 稻草人一下跳起三米多高,头朝下,直直摔了下来。 吧唧一声,脑袋摔断,滚出去几米远。按道理说,稻草人的脑袋是很有韧性的,拿刀砍也不定一时半会砍得断。就这么摔了一下,脑袋就掉了? 彭老头等了一阵,我看见那只鬼绕着稻草人逡巡了好久,估计也在疑惑,然后从稻草人身体里揪出一条魂魄。那魂魄任由它拉扯着,彭老头适时拉开门,从门外两边取走一双鞋,那只鬼就拉着魂魄,穿过门扬长而去。 我目瞪口呆一哈儿,说:“金钱索命局,这就破了?” 彭老头没好气说:“破个鬼,这是破了女娃娃的金钱索命。” 他指导我收了黄铜灯,我在肩头火焰上添了火,黄铜灯从眼前消失,那种奇怪的感觉不见了。 我问:“还要怎么做,才算是破了局?” 彭老头说:“先找到立局的关键,也就是你们中控室电脑里头的东西,不搞出来,还有人要中招。” 我心头发急,就要拉着彭老头去中控室,彭老头说:“你让我歇一哈,搞那个替死鬼,差点把老子累死。” 刘瑶瑶父亲问:“瑶瑶她没事了吧。” 彭老头说:“彻底没事了,金钱索命局再找不到她脑壳上老。” 刘瑶瑶父亲说:“太好了。太感谢您家了。您家说,要好多报酬都可以。” 彭老头说:“报个屁的酬。说真的,你们一家子给那过替死鬼烧点纸,那才是正经滴。” 刘瑶瑶父亲点头说:“应该滴,应该滴。我们下山就买纸来烧。” 彭老头递过一张纸,说:“这是那过替死鬼的生辰八字,记得一定要烧,要不然那个贪财鬼心头不满,找上门来闹事,莫怪我没提醒你们。” 我从头到尾一直在旁边看,虽然知道刘瑶瑶的事情解决了,但是完全云里雾里,好多事情都不明白,趁彭老头休息的时候,向他请教。 彭老头说:“你先找个地方让我休息哈,明天一起帮你们破了这个局。” 我大喜,找到站长,给他安排了客房。站长一直没睡,在旁边宿舍等着,这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刘瑶瑶没事,他也松了口气。 彭老头喊我跟林吉吉到他屋里,说:“哈呗儿,我老人家还是跟你讲哈,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讲我睡不着觉。” 我心想,原来是个藏不住话的老头啊。 彭老头说:“我刚才那么弄,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不过事到临头,也只有啷个法子,才能保女娃娃的命。” 我说:“破了金钱索命局,不是更加有效果吗?” 彭老头说:“就算找到发动局的关键东西,但你晓得他的局势是怎么布的,布在么子地方?” 我摇头,的确,就算找到发动的东西,谁知道布局的人,有没有后备方案?如果一时半会儿破不了局,刘瑶瑶岂不是必死无疑。用替死鬼治标,的确是当时最有效的方法。 彭老头说:“救女娃娃,最关键的就是找替死鬼。那个稻草人,就是她的替死鬼。替她赴局的贪财鬼,其实,就是女娃娃自己。” 我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本章完) 第13章 使鬼传销 彭老头看我一头雾水,给我解释:“稻草人身上穿的衣服、布鞋,都是我亲手做的,我之所以问女娃娃的生辰八字,就是为了硬生生造一个她出来。” 他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我越糊涂,我打断他:“您家讲清楚点,我有点迷糊。” 彭老头说:“你听过那么一句话没得,叫做衣如其人。” 我点头表示听过,这句话是说衣着不仅在妆点人,也在另一方面展示我们的内心世界。表里如一,衣如其人,相由心生,衣品可见人品。 彭老头说:“在我们引路人圈子里,这句话哈有另一层意思。凡是用八字纳衣法缝出来的衣服鞋子,都是代表这个人本身的。脏东西怎么辨认这个人呢?就是从这个人生辰八字所具有的特殊感觉,来辨认的。因此来说,穿上用八字纳衣法缝出来的衣服鞋子的稻草人,在脏东西眼里,那就是女娃娃。” 我听他这么解释衣如其人,已经不晓得怎么吐槽了。他们引路人圈子,都是人才啊,都会另开天地,重新定义成语了。前几天的顶天立地是这样,现在衣如其人也是这样。 我说:“啥子叫八字纳衣法?” 彭老头说:“我们老衣匠缝衣服,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搞得,不同的生辰八字对应不同的手法,从坐姿方位,到拿针的手法,穿针引线、从啥子地方开始缝起,跳线回线,那都有讲究的。所以我才说,不许别个插手,旁人不晓得这些门门道道,搞出来的东西就不灵了。” 我点了点头,他们引路人圈子,的确是讲究各种手法的,有时候明明不起眼的放块石头,丢张纸,那都是很深的学问。我打定主意,往后一定要想法子学一学,就算不搞神神道道的门道,遇到各种诡异事情了,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彭老头接着说:“稻草人里头的贪财鬼,穿上女娃娃的衣服孩子,沾染了她的生辰八字,配合我们匠人的手段,那就活生生是第二个女娃娃了。” 我说:“也就是说,您家硬生生给刘瑶瑶造出来个分身?但是为啥子金钱索命局的索命鬼,就只找稻草人,不找刘瑶瑶了呢?” 彭老头说:“铜钱落地,人头不保,哪个拿了索命鬼的铜钱,顶先赴局,那就先索哪个滴命。再有一个,索命鬼一鬼索一命,只要沾染过它铜钱因果的人,被索了命抓了魂,那索命鬼的任务就结束了。如果沾染铜钱因果的人没有丢命,还会有索命鬼找上门来。这就是为啥子女娃娃明明有人夺了他的铜钱,顶先赴了局,还是给索命鬼找上了。” 我说:“照您家这种说法,虽然有稻草人替她赴局,她沾染过铜钱因果,不是还会有索命鬼找上她?” 彭老头说:“你咋个不哈(傻)死算求。一个是夺,一个是替,能一样吗?你讲的那个张帆,是从她头上把铜钱夺过来的,那就是说,两个人都沾染了铜钱因果。你想一哈,我抢了你的钱,你是不是时刻想着把钱抢回气?心里老惦记着?” 我点了点头:“别人抢我的钱,我肯定要抢回来,那是我的。” 彭老头说:“而替就不同了,我将才破女娃娃的索命铜钱,不是问了女娃娃要了工钱嘛?父母之命不可违,他们心甘情愿舍了铜钱,那就是断了因果。你讲你请人做事,给了工钱,你还会要回来不?” 我想起来,彭老头的确是问了这么句,当时就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彭老头让刘瑶瑶父母心甘情愿答应,把刘瑶瑶头上的铜钱花出去。这话又不能明着说,索命鬼在边上呢,一挑明那就露了机关。 我说:“心甘情愿给出去的,自然就跟我没得关系了。” 彭老头说:“就是那么个道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稻草人收了女娃娃的工钱,自然要把事情搞得巴巴适适了。” 我把过程梳理了一遍,彭老头先用八字纳衣法做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衣服鞋子,用他们匠人的法子,把贪财鬼搞成了刘瑶瑶的样子,成了另一个她。然后利用打工挣钱的方法,让刘瑶瑶舍了铜钱,断了因果。再十二点的时候触发金钱索命局,让索命鬼完成任务。从而彻底把刘瑶瑶搞成个局外人。 在金钱索命鬼的眼睛里,拿了他铜钱的刘瑶瑶已经死了,死了的人,不可能再中一遍局,再索一回命。 当真是天才的想法,天才的设计啊。 但是,这其中,我在哪点?彭老头让我搞出黄铜马灯,起到了啥子作用? 彭老头说:“其实有没有你,女娃娃中的局,都能解决。有你的黄铜马灯,那是加一道保障。我啷个跟你说,你的黄铜马灯,是所有阴人的克星,有你的黄铜马灯灯光护体,是确保女娃娃一万个安全。” 我哦了一声,说:“原来我是个添头。彭老先生,黄铜马灯到底是个啥子东西。” 彭老头愕然,说:“你自己不晓得?” 我说:“晓得啥子?我又不是引路人?” 彭老头呵呵干笑两声,说:“黄铜马灯是啥子,你现在晓得了也没啥子卵用。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是个好东西,保护好了,以后会派上大用场滴。” 最讨厌他们这点,说话老说一半,把人的胃口吊起来了,就卖关子。林吉吉也是一样。 我说:“金钱局中的索命鬼,抓沾染铜钱因果的魂魄干啥子?” 彭老头说:“哈呗儿,你终于问了个有水平的问题。金钱索命,用命来抵。那些被抓走的魂魄,肯定会成为另一个索命鬼,不把欠的钱还完,他是莫想脱身滴。” 我说:“搞了那么大的局,就是为了抓魂魄回去索命赚钱?布局的人有病吧。再说,就一枚铜钱,又不是好多,很快就还完了吧。” 彭老头说:“布局的人没病,相反,我觉得那个人在搞么子大动作。你讲一枚铜钱不多?那是你的主观臆断,以鬼魂看来,那就是一笔巨款啊。” 我说:“巨款?一枚铜钱就是巨款了?” 彭老头说:“你要考虑哈铜钱跟阴间钱的换算比例。” 我被他讲的无言以对。几天前我都不相信有鬼这回事,你问现在阴间阳间金钱的换算比例?我晓得个卵。 我转个话题,问:“您家讲布局的人在搞大动作,是啥子意思?” 彭老头说:“你想啊,孤魂野鬼,烧些香烛,喂饱它们就可以了。那可是阴钱,在阴间才能用,孤魂野鬼拿来搞么子?” 我说:“就算这样,他抓回去魂魄,能挣几个阴钱?” 彭老头说:“你可别小看,一个两个看不出来,积少成多,那就可观了。你想啊,刚死的人,是可以带钱的,他这样每索一条命,就搜刮一笔钱,然后新来的魂魄,就去发展下家,这样一拉二,二拉三,队伍越来越庞大,最终积累起来的阴钱,那不是多的吓死人”。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他妈不就是传~销么?” 林吉吉插话说:“金钱索命局,其实说白了,就他妈是一个传~销的局。不过对象换成鬼就是了。” 我消化了好一会儿,从彭老头的话里抓到了一个漏洞,说:“彭老先生,虽然不晓得布局的人为啥子要搞那么多阴钱,但是烧些纸钱就行了,干么费心淘力的布这个局,丧心病狂的杀人。” 彭老头说:“哈呗儿,你这么问就外行老。” 我说:“我本来就是外行,又不是你们圈子滴人”。 彭老头说:“阳间烧的纸钱,只有通过联通阴阳的驿站传递,才能送到阴间人的手上。这就是为啥子要写包袱,明确姓甚名谁,生辰八字的原因了。可笑一般人烧纸烧散纸,那不就和大路上撒钱,能快递到亲人手里才怪。这项业务是针对阴间人的,在阳间飘荡的孤魂野鬼,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享受不到这项服务,你想,外国人能享受到我们国家的快递服务么?” 我说:“现在我们国家的快递业务,好多都开通到国外去了,外国人也能享受到滴。” 彭老头闷了好一会儿,扯断了好几根胡子,我知道惹到他了,但我说的没错啊。 彭老头说:“我再打个比方,你讲外星人——” 我正要讲话,彭老头伸手一指:“你特么闭嘴。” 彭老头见我没再抬杠,说:“就那么个意思,阳间烧的纸钱,是到不了孤魂野鬼手里去滴。很显然布局的那个人干的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不敢惹到阴司的注意,就把主意打到活人的身上来了。我前面讲过,刚死的人,身上是能带阴钱的。” 我问:“为么子刚死的人身上能带阴钱呢?” 彭老头说:“刚死的魂魄,在还没走进阴间之前,亲人烧的纸钱,是可以进魂魄腰包的。这是为了让他们在路上和到阴间之后,上下打点用的。” 我翻了翻白眼:“阴间也和阳间一样,需要打点?” 彭老头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自然,有钱能让当官的莫为难自己。哪怕是个小官,给点钱,也能为你开不少的方便之门。” 我嘿嘿笑了一声:“彭先生,您家这方面门儿清啊。” 彭老头不理我,继续说:“布局的人,打得就是这些新死鬼魂身上阴钱的主意。” 我说:“死人钱也不放过,真是穷鬼出身啊。” 彭老头纠正他,说:“死人钱是从死人身上捞钱,阴钱才是布局人的目标所在。” 我说:“不对,彭先生,不对,一般人死了,不是有阴间牛头马面来勾魂么?他这么半路把魂魄抓起走了,不是会引起阴间的主意,惹祸上身?” 彭老头说:“这就是金钱索命局的高明之处,他把人搞死抓走魂魄,因为身陷这个局中,阴间根本察觉不到。等到他目标达成,再把魂魄一放,阴间察觉的时候,都成孤魂野鬼了,阴间去哪儿找?” 我叹了口气,说:“害人的东西,怎么都考虑的严丝合缝,不留漏洞?” 彭老头说:“咋个没得漏洞?我这么跟你说,只要是局,有立就有破,关键看你找不找得到破绽老。” 我说:“那您家看出漏洞破绽没有?” 彭老头摇头,林吉吉也讲没有。 我说:“我有个问题,那家伙为么子要捞阴钱,难不成他能拿来花?” 彭老头说:“阴钱是阴间的通用货币,他到哪儿去花?” 这个问题,我们三个都分析不出来,一时间没了头绪。 我说:“是不是我们分析错了,他用这个局索命就是纯粹为了杀人,或者是抓新生魂魄,去做别的伤天害理的事情?” 林吉吉在一边斩钉截铁的说:“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局就是起这么个作用的。” 我问:“你咋那么肯定?” 林吉吉犹豫了一哈儿,说:“因为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局。后来局给一个高人破了,布局的混球也抓了起来。据布局的人说,他是用啷个方法给阴间的亲人凑钱,然后用走私的方法递过去。” 我说:“阴钱的亲人要钱,烧点包袱就行了啊,干么要用这种害命的法子给阴间亲人凑钱?不怕给自己和亲人带来报应吗?” 林吉吉说:“据那个人说,他那个阴间的朋友,需要的阴钱数目实在太大,就算把整个鄂西所有的包袱烧完,那也不够。你说,都穷到要布局害人凑钱的地步了,哪买得起啷个多包袱?” 我叹了口气,说:“钱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害人害鬼啊。” 林吉吉说:“怎么不是?” 我忽然灵光一闪,问:“你讲布局的人,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么个目的?” (本章完) 第14章 孤魂野鬼走夜路 林吉吉说:“搞不明白,也不是没这种可能,等找到布局的那个人再说。” 彭老头说:“莫猜咯,回去睡瞌睡,明儿去你们中控室看哈。” 忙了半夜,的确累得不行,回宿舍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刚睡不久,电话铃声就响了。 只要在电站,我就对电话铃声过敏,因为每次别人打电话,都没什么好事,尤其是这种大半夜打电话的。我咕隆一声,这晚了,莫不是又出啥事了。大晚上的电站出事,那就是一个不眠不休的夜晚,并且一旦设备出事,那是会遭考核的。我祈祷千万不要是值夜班的同事打来的。 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的很,电话真是值夜班的何一民打来的。他说:“你赶紧上来,线路跳闸了。” 我一个激灵,问:“怎么个回事,咋会跳闸了呢?” 何一民说:“还不晓得原因,文牧还在查,你搞快点上来吧。” 我赶紧往身上套衣服,穿双拖鞋就出门了。门外路灯已经全部熄灭,消防应急灯报警的声音,滴滴响个不停。我本来打算喊林吉吉的,他是电气专业人员,但一想,何一民也是电气专业,多个人也没有必要。 于是开着手机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的就朝中控室跑。 宿舍楼到厂房只有一千米不到,有一段台阶,我爬上台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好一阵,心里一愣,不对啊,跑了这么久,莫讲一千米,就是五千米也早跑到了。四处找台阶顶上标志性的小房子,黑漆漆一片,哪里有什么小房子。 我大声骂了一句:“卧槽,狗~日~的又遭鬼打墙了?” 我用手机照亮,转身朝宿舍方向走去,却看见长草齐腰,树林影影绰绰,像一个个孤魂野鬼,我知道肯定是鬼打墙了,心里发毛。 拨号给何一民,却发现手机上显示无信号。 正在我手足无措,焦急万分的时候,忽然看见前方树丛里有一点亮光,这个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了,拔腿朝亮光处跑过去,那点亮光也在移动,人走光也走,人停它也停,始终和我隔了十几米远。 我心说不对啊,这东西好像是故意在勾引我过去,本身已经中了鬼打墙的局,莫再掉入么子陷阱,还是待在这里,等天亮再讲。这会儿已经凌晨四点多,距离鸡叫三遍,已经不久,呆在这最多冻几个小时,要是掉进么子陷阱,搞不好是丢命的下场。 要说这种氛围的确是吓人,眼前是荒郊野地,一点鬼火,你还搞不清这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我试着把肩膀上的火焰拍暗一些,黄铜马灯却没出现,我看到周围影影绰绰的鬼影,密密麻麻多的让人头皮发麻。 就这样抖抖索索过了半个小时,听到不远处传来踢踢踏踏脚步声,有人哼着歌儿过来。我顿时来了精神,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过去,出了草丛,正好看见一个老农牵着一头老黄牛,从树林里走出来。我咕隆一声,刚才在草丛里转了好一阵,几十米远外就是小路,居然没有发现。 看见老农就像看见了亲人,差点儿没流出眼泪来,我说:“老乡,您家晓得这是哪儿不?电厂在哪个方向?” 那个老农却像是没看到我一样,哼着歌儿扬长而去。我心说莫不是个聋子,但聋子啷个会哼歌儿?提高了声音,根本没得用。眼看着老农越走越远,心里着了急,好不容易遇到个活人,自然不会就这么错过去。 我一阵小跑,跑到老农面前,双手在他眼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睛前头乱摇乱晃,但是让我头皮发麻的是,老农根本视而不见。更加我他头皮发麻的是,老农牵着牛,视如无物,直接从我身体里面穿过去了。 我知道见鬼了,真真正正的见到鬼了。 那头老黄牛有了反应,我看到它瞳孔收缩,突然毫无征兆的撒蹄狂奔,拖着老农朝远处跑。 老农大叫大嚷,说:“你个死翻瘟背时砍老壳的,发么子疯哦。他拼命拉紧绳子,哪里有老黄牛的力气大,脚下一个没注意,摔了一跤,手上绳子仍旧不放,老黄牛丝毫不停,老农就这么被拖着冲出去一大截,直到老农把绳子在一棵树上绕了一圈,才把发狂的老黄牛停下来。” 他在树上拴好牛绳,哎哟哎哟的叫痛,折了根树枝,劈头盖脸对着老黄牛就是一顿抽,边抽边骂,说:“砍脑壳背时三,你要把我这把老骨头拖散架,要不是看你还算勤快,早把你杀了吃肉了。” 老黄牛上蹿下跳,猛地一低头,把老农顶了个脚朝天,摔进草丛中去了。 我上去想扶起老农,老黄牛上蹿下跳闹得更欢,陡然间挣断绳子,放开四蹄,一溜烟跑没影了。 老农这下也发现不对劲了,抖抖索索四处看,喊了声:“老黄,你是不是看到么子了?” 天光昏暗,他看着我,却似乎什么也没看到。一阵风吹来,草丛里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说不出的瘆人。老农妈呀一声惊叫唤,连摔带爬,丢了魂儿似的跑了。 我头皮也发麻,这老农看不见我,老黄牛却似乎看得到,看它模样,倒像是看到脏东西才有的反应。我听老一辈讲过,牛是最有灵性的动物,可以看到人无法看到的脏东西,比如说鬼魂。 可是,周围几百米方圆,并没有什么鬼魂啊。就算是游魂,也只在几百米开外游荡。 我心里,忽然有一个疯狂的念头,难道,我才是老黄牛眼中的鬼魂? 我伸手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感觉是那么真实,我怎么可能是鬼魂呢?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走过来一个干瘦的老人,老人朝我望了一眼,说:“黑漆麻乌的,不要出来走夜路。搞不好,真成孤魂野鬼了。” 我说:“老人家,您家讲么子,这是么子地方?” 老人指了个方向,说:“搞快点回去,鸡叫三遍,搞不好就回不克了。讲完老人转身走了。” 我沿着老人指点的方向,一直走去,哪知道越走越是黑暗,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影子,全身泛着乳白色的光泽,那影子是朝着我走过来的。不大一会儿,我就看清楚了那个影子的轮廓,那是一只纸人。就是祭祀用的那种纸人,以篾条编织成骨架,在外面蒙上白纸,脸上绘成五官。 纸人动作僵硬,甩膀子摆胯,如人行走。 我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妖魔鬼怪见到不少,自己也变成了鬼魂,但是看到一只纸人面对面走来,还是头皮发麻。纸人脸上五官绘制的很粗糙,看起来就更加渗的慌。 我打算绕开它,纸人速度很快,上来伸手就把我的手臂抓住了。它的力气好大,我想挣也挣脱不开,就这样被它拖着一路跌跌撞撞,朝远处走去。看方向和老人指点的方向相反,是远离电站的。 它的速度很快,我感觉都要飘起来了。冷风灌进嘴巴,想喊也喊不出来,只能发出啊啊无意义的声音。 黎明之前,正是最黑暗的时候,我估计距离鸡叫天亮,没多少时候了。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爬,心里更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恐惧。 这只纸人是什么东西,它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我根本无能为力,连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它拉着飞跑,好了好一会儿,到了一处悬崖下面。纸人抓着我两边肩膀,面对面直勾勾盯着。 它脸上五官是用毛笔粗劣勾画出来的,嘴唇画了一个圆圆的红圈。白纸墨画,看着渗得慌。 我现在已经顾不上害怕了,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纸人把我抓到这个地方,绝对不会安什么好心。 我现在是鬼魂状态,纸人要做什么,还手的力气都没有,那种面对未知命运的惶恐,忐忑和绝望,我这辈子是不想再体会第二遍的。 然而和彭老头说的那样,我这个体质,注定是招局的体质,很多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得过的。 纸人开口说话了,它说:“张小严。” 我没有应声,这会儿还在呆滞当中。纸人说话已经够奇怪了,它居然用柔媚的像是对待情人的口气喊我的名字,如果不是鬼魂状态,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应该掉了好几升斗了。 纸人看我没有回应,又叫了几声,声音娇媚,和女人撒娇没什么两样,但它分明是男人的声音啊。 我想吐。 我处在呆滞当中,自然也就没有去回应,我不回应,纸人就更加叫的欢。纸人叫得欢,我就更加恶心,哪有什么心思去回应它。 很显然,纸人叫我名字是有目的的。就和走夜路别人在背后叫你,你一回头就会被吹灭肩头火焰一样,不晓得回应它后,会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 忽然我听到了一个高亢的声音,鸡叫头遍,天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我记着那个老人的话,鸡叫三遍,就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心里着急,也没得办法。纸人的力气大得很,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撼动一点点。 也是我命不该绝,冥冥中似乎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说:“回来吧,张小严。张小严,回来吧。” 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气在拉扯,纸人双手力气再大,也抵不过那股力气。马上脱离纸人掌控,眼前景物一换,就感觉到眼前一阵漆黑,接着光线刺眼,眼前探过来好几个脑袋。那是卢焱钦、林吉吉和彭老头他们。 我动了动身体,眼睛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还是自己的身体好啊,掌控自己的身体,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林吉吉骂,你龟儿真是背时到家,在自己屋头睡瞌睡也能中局,我也是服了你龟儿。 我说:“我不是在去中控室的路上中局的吗,怎么是在寝室?” 林吉吉说:“你怕是在发梦天嗦?你就没离开过宿舍半步,要不是彭老头起来找我要烟抽,你就当个孤魂野鬼算求。” 我向彭老头道了谢,问他:“我这回中的是啥子局?” 彭老头说:“你这回啥子局都没中,是被别个勾魂了。” 勾魂?这种事情我只在小说和电视里面见过,没想到现实中还真的有。亲身体会过,记忆实在太深刻了。 彭老头说:“勾魂要晓得你的生辰八字,你有没有跟哪过讲过”? 我摇头表示没有。他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清楚,怎么去告诉别人。 彭老头说:“那就奇怪了。” 我也觉得奇怪。 为么子啥子奇怪的东西,都找上我了。我这体质到底是么子回事?么来头又是啥子情况? 我硬是一头浆糊。 (本章完) 第15章 难道是内鬼 我把魂魄离体之后发生的事,跟彭老头讲了。 彭老头说:“还好你没答应,要不然我喊魂都喊不回来。” 我满肚子疑问,这时候来不及问,同事已经起床吃早餐,准备上班了。 卢焱钦说:“彭先生,您家先吃早饭,待会儿去中控室看哈。林吉吉你带彭先生去。” 他安排我睡一觉,等睡醒了再去上班。我也的确需要休息,魂魄离体不是那么好受的事情,于是答应了。 躺在床上,我仔细回忆魂魄离体期间的细节。 纸人为么子要把我拉到悬崖下面,到底想对我做么子。如果当时答应的话,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种事情,他想破脑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我干脆找来纸笔,趴在床上把悬崖素描画下来。 我喜欢作画,曾经自己画过一本短小的漫画故事,有一阵子甚至想当一个职业的画家。可是才思实在有限,想出来的故事,自己觉得还可以,别人看过后反响平平,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半吊子的绘画水平,把悬崖周围的环境画下来,还是没得问题的。我涂涂改改,画了好半天才完工。 看着画出来的作品,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周围大山巍峨高耸,简直有刺入苍天的感觉。悬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峡谷,两山夹峙,很有点逼仄。这种大山峡谷,在电站这里比比皆是,我没发现有任何奇特的地方。唯一值得注意的一点,那就是那面石壁在粗糙的悬崖上,显得有些光滑的过分,若是再抛光一下,应该可以当做镜子来用。 纸人把我的魂魄抓到那去,有什么用意? 我本来就困,浑身疼的难受,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歪在床上睡死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被手机铃声惊醒,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接了电话打开扩音,电话里传来林吉吉的声音,你睡醒没得,睡醒了就赶紧上来。 我问他:“有啥子事情吗?” 林吉吉说:“你上来就晓得了,又出事了。” 我心中一个激灵,还想再问,林吉吉已经挂了电话。我赶紧穿衣,心里祈祷千万别出大事,这几天天天有事,电站已经出了两条人命,如果再出大事,电站非得关门整顿不可。到时候不仅卢焱钦这个站长当不成,搞不好大家都会牵扯上麻烦。大家日夜相处,已经那么多年的同事之情,谁出事都不好。 我忽然发现不对,拿起那张绘制悬崖的素描图,仔细辨认。只见那块光滑平整的石壁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我很肯定之前画的时候,这几个字是没得的。画是我亲手画的,有没有字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几个字隐藏在阴影线条里面,不仔细辨认,很难发现。 是谁写的? 我睡觉向来有锁门的习惯,这个习惯自小就有,一直保留到现在。窗户可是关紧锁死的,若有别人进来,我不可能不晓得。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我在睡着之后,无意识画出来的。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的先例,以前就有人在迷幻的状态下,绘制出来恐怖的地狱图景。画境惟妙惟肖,就好像是亲身经历过后,再用图画的形式描绘出来。 难道我在睡梦中,潜意识作用,画在上面的,未免也太准了点,刚好画在石壁上面,恰好成了门匾? 我不记得石壁上到底有没有这么几个字,就算有,以当时那种情况,也不可能看得清。能记住大致环境,已经是很不得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事情了。 那几个字歪歪扭扭,不像是汉字。也和古汉字没什么关联,有些像是鬼画符。 我觉得跟端公道士作法的的符篆颇为相像。 随手将画纸折好,装进口袋,跑到中控室。中控室乱糟糟的,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卢焱钦在向总厂打电话汇报。 我问林吉吉:“怎么啦,发什么啥子事情?” 卢焱钦低声告诉我:“老司机李西华不见了。” 我呆了一下。 后勤跟生产人员上班方式不一样,因为是小电站,在野外上班,后勤就没有固定的上班地点,没得固定上班时间,他们只需要完成自己负责的事情,其余时间都是呆在寝室,或者在厂区自由活动的。 我问林吉吉:“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去外面干私事去了?” 林吉吉说:“不清楚,电话打不通,已经一上午了,他还没回来,站长怕他出事,准备发动我们去找。” 我心想这怎么个找法? 因为后勤上班松散,他们去外面干私事的情况,是经常发生的。 比如说春季去山上打春芽,夏天山上打竹笋,这种事情明文规定是不准的,在站期间不得随意离开厂区。站长也曾三令五申,但根本禁绝不了,往往说一次管一段时间,过一阵子又故态萌发了。加上他们出门经常搞些山货,改善下电站枯燥的生活,卢焱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以往从来没出现过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电话也联系不上的事情。 电站附近都是高山大林,进山是很有危险性的,河道上游的小江村,就曾经出现过好几次进山采药摔死在山上的事情。 难道老司机出了这种事情? 然而发动全站人员去找,我觉得也不现实,卢老大现在是病急乱投医,要不然他身上背的责任那就大了。 卢焱钦打完电话,开始安排人手,两两一组,只在公路附近寻找,不准进入深山。 我和何一民、文牧分到一组,沿着公路往上,就是前往大坝和小江村的方向寻找。 这真的是笨办法,大海捞针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强。我们沿着公路边走边呼唤,文牧则不断尝试拨打老司机的电话。 我问何一民:“彭老头在中控室电脑里头找到金钱索命局的源头没得?” 何一民头摇的像拨浪鼓,说:“找到个毛线,电脑被他拆的七零八落,啥子都没找到,装都装不回去。我怀疑彭老头是故意来搞破坏的。” 我楞了一下,说:“不可能啊,彭老头还是有本事滴,那他在其他地方找了没的?” 何一民说:“咋个可能没找。中控室差点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他也说不清到底要找啥子,翻来翻去,搞得一团糟,总厂领导通过监控,以为咱们在翻修。卢站长不敢明讲啊,撒了个谎,讲是在整理电缆,才糊弄过去。” 我不禁莞尔,彭老头老神在在,说的板上钉钉的,居然啥子也没找到,他这老衣匠也不见得高明到哪去嘛。 文牧忽然打断我们,说:“电话连通了。” 我马上问:“老司机在哪儿?问问他有没有受伤,赶紧回来。” 文牧说:“电话接通了,没得人讲话,只有杂音。” 他把手机扩音开起,电话那头的确没得人讲话,传来枝条碰撞的声音。那声音很急很密,就像是密密麻麻的枝条,在接连不断的扫过来扫过去。 我对着电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喊:“李西华,你在搞什么鬼,讲话呀。” 电话那边沉默的可怕,依旧只有枝条扫动碰撞的声音。 我们三个轮流喊,喊了好一哈儿,仍旧没得回音。枝条扫动声音倒是没得了,接着传过来踩踏地面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石头滚落的撞击声音。 何一民问我怎么办。 我哪儿有啥子主意,说:“要不我们先给站长汇报,看他怎么说。” 何一民和文牧也同意,于是打电话向站长汇报。文牧的电话没有挂断,因为他们害怕一挂断,就再也打不通了。 卢焱钦也没法子,光靠一个发出奇怪声音的电话,怎么可能找得到人。他叫继续喊,搞不好老司机的手机是揣在口袋里,无意间碰到接通了电话。 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我们继续呼叫就纯粹是浪费力气。李西华既然没听到电话,显然是把手机调静音了,静音的手机怎么可能听得到呼喊。 前面转弯处走过来一个背影佝偻的人来,正是彭老头。彭老头老眼昏花,走到身边才发现我们,问:“你们在搞么子,不上班跑出来游山玩水嗦?” 我说:“您家开玩笑,我们哪有闲情雅致游山玩水,是我们电站的人失踪了,我们出来找人。” 彭老头问:“哪个失踪咯?” 我说:“是我们电站的司机。” 彭老头哦了一声,文牧说:“电话断了。” 我说:“是通讯中断还是对面挂电话了?” 文牧说:“对面挂断了。” 我说:“肯定是老司机掏出电话了,再打。” 文牧再打过去,就无法接通了,说是没得信号。 何一民很是恼火,说:“老家伙跑哪个卡卡角角去了,连手机信号也没得了。” 我让文牧继续尝试,问彭老头:“彭先生,您家这哈是去哪儿啊?” 彭老头说:“还能去哪儿,还不是去你们电站。上午没找到金钱索命局的关键物件,我回去拿了家私来,一定把他找到。” 我说:“您家拿的么家伙”。 彭老头拍了拍手上用布包着的东西,说:“都是纳布鞋的家伙,我还就信了,我几十年的老衣匠,会找不到裱糊匠的区区金钱索命局的局阵?” 金钱索命局是裱糊匠布置的? 我楞了一下,短短几天时间,电站里面又是鞋匠、又是老衣匠的,现在又冒出一个裱糊匠,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流年不利,电站今年触了太岁星的霉头? 裱糊匠是怎么跑进厂房,去监控严密的中控室布置局阵的?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裱糊匠若从外面进入,有保安和安防系统严密防御,首先他就进不来。 即便他以诡局迷惑了保安,被保安放进来,他进入厂房也不可能,厂房门口也是有监控的,这是第二道防御。 退一万步讲,就算避开所有监控、躲过保安进了中控室,中控室也有监控,这是第三道防御。 在这么多重防御下,还能在中控室布置金钱索命局的局阵,那只能说他是比间谍还要厉害的人物了。有这种手段,还用得着以卑劣诡局害人性命,夺取阴钱吗? 更何况,所有监控,取消录像功能,那是需要密码的,他又怎么可能操作取消? 各种可能综合一分析排除,我背上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布置诡局的,并不是外面的匠人,而是内鬼? (本章完) 第16章 死不成,活不成 这话我没对任何人说,一个劲琢磨。 电站内部,只有林吉吉一个匠人呀,难道是他?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是他,他的目的是啥子? 我中顶天立地局的那天,他又为么子要救我?那天晚上我听得明明白白,是另外一个人在布局害我。 如果金钱索命局是林吉吉布的,他没得必要上赶着去请彭老头来破局,完全可以假装什么也不晓得,让刘瑶瑶自生自灭,从而再凑一枚阴钱。 难道电站里面还有匠人? 我越想越不是滋味,看哪个都不对眼了。 搞不灵醒,干脆就不再想了,只是对上每个人,都留了个心眼。观察他们的言行,看会不会发现啥子蛛丝马迹。 我给站长打电话,汇报了情况。 站长说:“你通知其他人都回来,李西华已经回来了。” 我赶忙问:“李西华跑哪儿去咯?怎么到电话也不通,通了也不接,接了还不讲话。” 站长说:“那老小子跑下游去了,没得信号。” 我哦了一声,电站下游的确有一段路没得信号。我说:“后勤那帮人要好好整顿哈了,出去连讲都不讲一声,还好没事,出事了找都找不到。” 站长说:“先把人撤回来再说。” 几个边走边通知其他人,回到电站,看见站长好像正在训斥李西华,我们也没去凑热闹,这种不守规矩的老头,是该好好训一顿。电站的氛围很不正常,出了李友敦和张帆的事件之后,就更是不对劲,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带着彭老头在中控室和办公室又是好一顿找,搞得彭老头直纳闷,嘟嘟囔囔个不停,说:“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我边帮着找,边问他:“彭先生,局阵到底是么子东西哦?” 彭老头白了我一眼,说:“我咋个晓得,我又不是裱糊匠,认得这个局,能想办法破一破已经不错了。” 原来你是瞎猫碰死老鼠,纯粹来碰运气嗦。 找了半天没得头绪,站长来赶人了,说:“是不是找不到了?老是把中控室翻得乱七八糟,我也交不到差,先停了吧。” 我说:“找不到才最危险,万一又有人中招怎么办?” 站长说:“喊彭先生在电站住两天嘛,有事随时好解决,搞不好彭先生讲的啥子局阵之物没在中控室。” 彭老头说:“也不是没得这个可能。那我今晚上就在你们这歇哈。” 站长和彭老头都这么讲,我也不好再说啥子。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卢焱钦没来,我给他打电话,他讲没得胃口,不想吃。 我晓得他下午被总厂领导骂了一顿,下面领导时不时通过监控查看电站情况,看到中控室上午翻,下午也翻,肯定觉得有问题,卢焱钦又讲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顿骂肯定免不了。 我缠着彭老头讲匠人的事情,彭老头没好话给我,说:“匠人有么子讲头,就是一群挨千刀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东搞西搞,害人害己。” 我说:“您家不也是匠人嘛,干么对匠人那么大怨气哦。”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彭老头说:“我是年轻不懂事,稀里糊涂就入了这一行。要是晓得匠人圈子的龌龊,我疯了才钻进来。” 我问他:“匠人圈子咋个就龌龊呢?” 彭老头说:“你不要套我的话,我不想跟你讲。” 我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回屋睡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忽然感觉碰到什么东西,我惊了一跳,一转头,正对上一对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时候外面路灯是昏暗的,寝室里面被照的阴森恐怖,我确信我是锁了门窗的,床上怎么多了个东西出来? 瞬间我就头皮发麻,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线,发现盯着我的那个东西,是一个人。 其实说是人也不确切,因为那个人太奇怪了,他仰面躺着,歪着脑袋,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同时它的嘴巴张的老大,那绝对是违背人体结构的一种张法。下巴几乎垂到胸口上去了。 我叫了一声,爬起来开灯,哒哒几声,电灯像是在开玩笑,无论怎么按,都不起作用。 我吓出了一声冷汗,因为这时候那个人也直挺挺坐了起来,昏暗的路灯光亮照在那个人的脸上,我更是惊恐到了骨髓深处。 身形样貌,那分明是卢焱钦啊。他身体僵硬,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一张大嘴犹如怪物,无论我怎么动作,他都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跳下床,翻身朝门口跑,只要跑到外面,那就不怕了。彭老头住的地方离的比较近,他神通广大,这时候简直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我不清楚卢焱钦是怎么进来的,也不清楚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这时候非常害怕,只想跑,连那盏百邪辟易的黄铜马灯,也忘得一干二净。 身后传来动静,不用回头,我就晓得卢焱钦下床了,他动作僵硬,朝我走来,嘴里发出嘎嘎的怪异声音,我听得很清楚,他在说:“跑什么呢,跑有什么用呢。” 我心想去你玛得,我到底是撞了什么邪,接二连三遇到这种事情。房门不好开,废了老大的劲才打开,我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 外面黑咕隆咚,除了消防应急灯发出的昏暗光亮,没别的光线。这时候也顾不上是不是厂房出事了,我直觉知道又中了啥子局。 彭老头说他是啥子么来头的人,天生就是招局的体质,讲的真的没得错啊。这才几天,怎么就紧盯着不放了? 我边大喊大叫,边朝彭老头房门口跑。路经何一民房门时,看到他门口直挺挺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站的真是笔直,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一杆标枪。 我喊:“宋六日,你在搞么子?快去喊彭老头,我好像又中局了。” 宋六日嘿嘿一笑,我听他笑声不正常,这才看清,他笔挺的身体犹如僵尸,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那情形就像是梦游人梦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扯着嘴角在笑。 他也发出嘎嘎的声音,说:“彭老头死啦。” 我吼道:“你瞎说。” 宋六日说:“不信你看。” 他伸手朝中庭指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顺着他指的方向,中庭正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顶棚上垂下来一根黑乎乎的绳索,绳索上吊着一个人,晃晃荡荡,眼睛爆凸,舌头伸的老长,双腿还是一伸一弹,还没死透。 宋六日诡异的笑了一下,睁开了眼睛,说:“我没骗你吧,副站长?” 我虽然算是卢焱钦的副手,但没得到副站长的名分,平时同事也都副站长副站长的开玩笑。都火烧眉毛了,宋六日还开玩笑,我有些来气,说:“你搞啥子鬼,赶紧去喊人啊。” 宋六日说:“喊啥子人哦。” 这时候,卢焱钦已经双腿一拖一拖走到我的身后,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伸直的双手碰到我的后背。 卢焱钦说:“喊啥呢,喊有啥用呢?” 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回头一巴掌拍在他的双手上,把他双手荡了开去,然后转身就跑。 我没往楼道上跑,而是朝楼下跑的。因为他看见所有寝室的门口,都站着一个挺得笔直,双目紧闭的人。 刘瑶瑶最恐怖,穿着洁白的睡衣,披头散发,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哈啊哈啊的声音,就像是即将窒息而死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这时候来不及去管她,以卢焱钦为首,所有挺得笔直的同事,全都拖着腿,伸直双手,朝楼下追来。 我本质上是一个非常胆小的人,尤其是这种超越认知范畴的事情,更是害怕。试想一下,在经历了几天的惊恐灵异事件之后,全站再一次只剩下你一个人是清醒的,全都形如僵尸来追你,你会怎么做? 我这会儿两腿打战,只想跑。至于跑到那儿,没得点头绪。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很不耐烦说:“你搞啥子呢,把我放下来撒。” 这声音很熟悉,我听出来是彭老头的声音,仰头看去,正好对上彭老头通红爆凸的双眼,舌头伸出老长,他说:“看啥子看,快把我放下来。” 我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害怕了,卢焱钦他们还有好几米远,他问:“彭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又是啥子局?你怎么被吊起来了。” 彭老头说:“讲起来倒霉,你先想办法把我放下来。” 我说:“我正被人追呢,忙得很,咋个放你?” 彭老头忽然面目狰狞说:“是你和林哈呗儿把我请来的,现在把我搞得死不成活不成,你想甩手不管?” 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啥子死不成活不成?” 彭老头说:“你先把灯搞出来撒,你有灯怕个屁啊。” 他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马上用灭火的手势在肩膀两边拍了拍,黄铜马灯我面前浮现出来,卢焱钦他们一看到马灯,果然忌惮的很,马上往后退去,避开马灯的灯光。 我驱使马灯朝他们逼过去,他们恐怖的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一退再退。 有马灯壮胆,我一鼓作气把他们驱赶到黑暗的通道里面去了。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中庭,爬上乒乓球桌,去放彭老头。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根吊着彭老头的黑乎乎东西,哪是啥子绳子哦,分明是一根血迹斑斑的肠子。 (本章完) 第17章 裱糊 彭老头的身子很轻,驼背老头一直营养不良,我手软脚软的把他抱住,忍着害怕恶心,解开脖子上的肠子,把他放在乒乓球桌上。 彭老头大声咳嗽,大口呼吸,像是要把失去的空气全部补回来。 我心想,看这架势彭老头是被吊了很久啊,居然还活着,他命真大。转念一想他们匠人神神道道的本事防不胜防,估计和猫妖一样,有好几条命。 我帮他匀气,他渐渐有了气色,眼睛也基本上恢复正常色彩了。我问他,到底咋个回事,这回又是啥子局。 彭老头闷闷地说:“我咋个晓得,我又不是啥子都懂。” 还以为他本事多高呢,原来也就一把刷子。 我说:“我的同事他们没得啥子事情吧。” 彭老头说:“应该没得,等我回匀气老好好看哈,只要搞清是啥子局,总有办法解的。” 幸好有黄铜马灯挡着,卢焱钦和同事虽然满脸诡异一直想过来,害怕灯光,踟蹰不前。但我知道坚持不了多久,灯光在逐渐缩小,我也觉得越来越困。 我晓得一旦昏睡过去,或者灯光熄灭,中招的卢焱钦和同事,就会一拥而上,要遭,不晓得彭老头顶不顶得住。 我估计他多半是顶不住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吊在屋顶上,死不成活不成。 虽然很想知道为啥子死不成活不成,但我知道这会儿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我催促彭老头:“看出啥子名堂没得?” 彭老头不耐烦说:“莫催,你越催我越慢。” 我说:“我快顶不住了。” 彭老头说:“再坚持坚持,就快了。” 正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从二楼掉下来,摔在地上,接着滚热的液体浇在他的脖子上,我心中一慌,沉到了谷底,心中祈祷,千万莫死人,千万莫死人。 真是应了那句话,好的不灵坏的灵,我回头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人,四肢抽搐,口吐血沫,一颗头颅碎的跟摔坏的西瓜。 是林吉吉。 我吓傻了,什么反应也没有,直愣愣站在那。 林吉吉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没得半点生气了。 还是出事了。 阴恻恻的声音在我后面说:“你回头了。” 接着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想挣哪点挣得开,像是被一只铁箍箍住了。 大意了,天黑走夜路,千万莫回头,我在无意之中居然犯了这个大忌。 转过头来,我正好看见黄铜马灯暴起最后一丝火花,接着消失不见。楼道上的消防应急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全部熄了。黑咕隆咚一片,唯有身后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在桀桀的笑。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我终于想起来了,是顶天立地的那个晚上,小鬼拉棺准备把我装进棺材的那个人的声音。 我苦笑一声,果然是躲过初一没躲过十五啊。那天晚上是林吉吉几鞋底板救了我,今天可没谁可以指望了,林吉吉就在身后地板上,死的不能再死。 阴恻恻的声音说:“早讲过莫跑,能跑哪儿去呢,你还不信。” 箍着我的是彭老头,但我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不是。所谓匠术,真是让人讨厌,不仅害人,连最后想看一看害人的是谁,也做不到。 我压抑着灵魂深处的恐惧,说:“你到底是哪个,让我死个明白,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阴恻恻的声音说:“过分。” 接着他把我的身子扳过来,我感觉得到,他凑了过来,和我面对面,几乎是鼻尖碰鼻尖了。 我没感觉到他的呼吸,即便是肺活量再好的人,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呼吸啊。难道是个死人? 和一个死人面对面,还是相当让人膈应的。死都要死了,也无所谓了。 阴恻恻的声音说:“张小严。” 我嗯了一声,说:“你想告诉我了吗?” 阴恻恻的声音桀桀怪笑,说:“你又答应了。我给过你两次机会,你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裱糊。” 他喊出裱糊两个字的时候,我还莫名其妙,裱糊,什么裱糊?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讲的应该是表姑之类的吧。 接着我感觉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这股剧痛让我大脑像是要炸裂,我感觉意识在逐渐从身体剥离。 我知道不妙,但无能为力。就算我再怎么打起精神,忍受痛苦,也抵抗不了那股巨大的力量,让我朝身体外面飘。 我怎么可能朝我自己的身体外面飘呢。我马上想到了被勾魂那天晚上的感觉,这人在把我的魂魄从身体里面往外抽。 魂魄已经有一小半被抽出身体了,我能从上空俯视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当然是让人心悸的奇妙。 我看到了对面那个人,他全身笼罩在黑漆漆的一团雾气当中,看不清真面目。那只抓着我的手,没被雾气完全遮住,是白色的,长得相当奇怪,没有手指,整个手掌浑然一体,长得就像是一个扁平的肉桩。没有温度,只有筋骨的膈应。 我魂魄被他抽出一半,就在这个时候,胸口有个东西突然发热,那股抽离魂魄的剧痛,忽然一下子减轻了,魂魄刺溜一下,再次钻进身体,我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阴恻恻的声音咦了一声,很显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 但是后面还有让他更加惊疑的事情呢,我胸口飞出一个东西,直接一下子打进了雾气里面,把黑漆漆的雾气打散,箍着我的那只精钢般的手掌顿时松了,我得脱自由,退后几步,转身就跑。 因为我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卢焱钦他们原本一直站在稍远的地方看好戏,这会儿也不拖着脚步学僵尸走路了,直接跑过来抓我。 我死里逃生,怎么可能让他们再次抓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大门口,拉开门就冲了出去,然后把门关上,死死把住门把。 透过透明玻璃朝里面望去,雾气打散过后,终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那分明是一只纸人,从我胸口飞出去的那枚古铜钱直接印在纸人的额头上。 纸人惊恐大叫:“这是啥子鬼东西,啊,不要——” 很显然,他是遭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他想把铜钱从额头抠下来,可是他的手掌可没手指,拔来拔去,没得点用处。 然后,一蓬火光凭空而起,纸人全身被点燃,很快就烧成了灰烬。 卢焱钦他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呆立片刻,气急败坏的冲到门口,抓住门把手用力拉。 我真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哪抵得过他们十好几人一起使力,门马上被打开了。 我转身就跑,外面路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现在就算外面是龙潭虎穴,也顾不上,直接跑吧。 跑了几步,又缩了回来。黑暗中影影绰绰,似有无数的人影包抄过来。到了面前三四米,借着中庭纸人燃烧的火光,我看清了,包抄过来的也是纸人。他们个个动作僵硬,有的脸上画的诡异恐怖,有的画的妖冶恶心。 扎纸人的匠人,画工实在差到极点了。 我这时候还有心思去吐槽人家的画工,神经已经被连番惊吓,变得大条了许多。 前后纸人拦路,后有卢焱钦他们包抄,两头夹击,这该怎么办? 我一退再退,脑筋转的飞快,终于在危机中想到法子。既然纸人怕火,那就召出黄铜马灯,一把火把你们烧的精光。 双手各捏灭火手势,在双肩从上到下各拍一下。 然而,马灯并没有出现。 我这下傻了眼,全身上下到处摸索,找打火机,想起来打火机在寝室桌子上。大门口是源源不断出来的同事,根本没机会回去。 横竖是个死,我干脆心一横,大吼一声:“来吧,我死也要弄死几个。” 卢焱钦叹了口气:“何必呢,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呢。” 我说:“废话少说,我不晓得是哪个在背后布的局,如果我这次不死,你就洗干净脖子等到起,我不把你搞死,我张字倒过来写。” 卢焱钦说:“你还想活命啦?你怕是在发梦天。” 我继续后退,后背紧紧贴在玻璃上,这样至少不用四面受敌。我知道自己小胳膊小腿,面对中局的同事和诡异的纸人,没得半点胜算,但我不打算束手就擒。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卢焱钦诡异的笑了一下,轻轻吐出两个字:“裱糊。” 裱糊,又是裱糊。 匠人中有裱糊匠,彭老头也说,金钱索命局是裱糊匠的手段,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喊啥子裱糊,到底是啥子意思? 之前纸人喊裱糊之后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了思想准备,努力守住精神,准备凭借自身,和抽离魂魄的剧痛抗衡。 那股剧痛并没有来,我感觉好似有一股气流流过,接着眼前景物一花,所有的一切,彻底变了。 面前再不是啥子中局的同事和诡异的纸人,而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有惨淡的光,将这片空间照的更加阴森渗人。空间不大,长宽高都只有两米左右,狭窄逼仄,让人好不压抑。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到了这个地方。卢焱钦一句裱糊,就把我带到了这里,这里是实际存在的,还是某个诡局所形成的的幻觉? 我动了动身子,发现被神秘的力量禁锢住了,任我如何动弹,都无法移动一点半点。 一只纸人突兀的出现在对面,他脸上画着大浓妆,看起来既好笑又渗人。他似乎咧了咧嘴角,因为是纸人,看不大出来,他说:“你看,你还是跳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沉默片刻,问:“你到底是谁?” (本章完) 第18章 好像是一个字 我问了一句,纸人发出阴沉沉的笑,没有回答。他走到面前,伸手就朝我身上抓来。我晓得他是要把自己的魂魄拉出来,于是努力的守着意识,不让他得逞。 当然,我也晓得这只不是将死之前的挣扎,但人之将死,束手等死还是不愿意的。 纸人说:“你身上还有没得铜钱?” 我问:“啥子铜钱?” 纸人说:“就是说没得了,那你可以安息了。你放心,我不得把你弄死。可以说,你在另一个意义上,还是活着的。”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因为这个时候纸人已经贴在我身上了。 他脑袋贴在我的头上,四肢分别贴在我的四肢上,就连肚子也和他贴的紧紧地。这种姿势相当暧昧,但我这个时候除了恐惧,根本没得其他的感觉。 很快,我就感觉到一股清凉的东西,紧紧贴在我的身上。也许这种说法不恰当,那感觉就像是脱光了衣服,浑身上下紧紧贴上了一层潮湿的纸,或者说是薄膜。 那感觉很清凉,甚至有点舒服。 我没有心情去享受,谨守意识,身子想要扭动挣扎,却动弹不得分毫。 透明薄膜慢慢渗入到我的身体里面,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而我的意识里面,也逐渐多了一些东西。 我忽然愣住了,那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我差点没消化过来。良久之后,我感觉到那股清凉的感觉渗入的过程终于停止了,而我的意识却在和另外一个意识争斗,并渐渐处于了下风。 随着意识争斗,越来越多的信息涌了过来。 我忽然明白了好多事情。 我万万没有想到,纸人竟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 我那么信任他,尊敬他,我甚至把他当成了我的大哥。 他为什么会如此针对我,甚至想要弄死我。 我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在那一刹那,甚至心灰意冷,如果连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大哥都不能信任,那在这个世界上,还能信谁? 我沉默了好久,说:“为什么?”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怪异,好似有两个声音重叠在一切。 接着我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口,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用问,难怪他们喊你哈贝儿。” 我说:“就为了那些迷信的东西,你就要对你最好的朋友下手?我那么尊敬你,信任你。” “迷信?你到现在还觉得是迷信?你傻不傻。” 我说:“既然你的目标是我,你为啥要杀李友敦、张帆?我一直知道,你是喜欢刘瑶瑶的,你竟然连她都想杀,你还是不是人?” “嘿嘿,我说他们都不是我杀的,你一定不得信了。” 我说:“你和我交融在一起,你脑子里的东西我都晓得,你现在否认有什么用?” “都晓得了?你真的确认吗?虽然刚裱糊的时候,我没控制好,有些信息流到你的思维里面去了。但是你真的确认你晓得了全部?” 我沉默了。 的确,流入我思维的信息只有一部分,我也仅仅是知道了部分真相。要是我真的知道是他杀了李友敦和张帆,我刚才也不得问。 如果真的不是他杀得,那又是哪个? 我自言自语般一问一答,这个情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若是有别人在这里看到,一定会觉得我超级精分。 “好了,你说的话够多了,你该睡觉了。” 我心中大急。 看他架势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是不准备把我弄死,而是想把我弄沉睡过去,让他主导我的灵魂。通过之前他流露过来的信息,他把自己的灵魂裱糊进我的灵魂里面,是想占据我的灵魂,慢慢磨灭我的意识。 我自然不想就这样举手投降,但现在真的没得半点法子去阻止。 我觉得意识开始剧痛,那种痛深入灵魂深处,让我一阵发虚,就要渐渐睡过去一样。 不行,我不能睡。 我如果睡过去了,说不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强打精神,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乖乖的去睡,对你我都好,为什么还要挣扎呢,你明晓得再怎么挣扎,也是没得用的。” 我说:“别说屁话,我就算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也不得让你得逞。” “你做啥子都是徒劳的。” 我说:“从今往后,咱们恩断义绝,若我不死,我一定要把你弄死。” “嘿嘿,都兵戎相见了,你还讲这种话,你真的很幼稚。你觉得我看重你,培养你,提拔你,真的是看中你的能力?不,你错了。你刚来的时候,就觉得你的身上有股吸引我的气息,我这个人对任何新鲜的事情都有兴趣,都想研究透彻。我那么做,只是想让你靠我更近,我好就近研究你。” 我心灰若死,说:“好啊好啊,既然话讲开了,我也就没啥子好讲的了。不管你出于啥子目的,你培养我提拔我,我都很感激。现在,你去死吧,卢站长!” 满腔的愤怒冲向灵魂里面的另一个意识,陡然之间,看到一道匹练似的白光从我的头顶直冲而下,一下将那个反扑的意识笼罩在其中。 那个意识惊恐大叫,说:“这是——,啊——” 他一声惨叫,就此沉寂。 我一下控制了我的身体,感觉到禁锢住他的力量消失了,跌落下来,瘫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息。 虽然那个意识没得了,但我感觉事情并没有结束。因为和我裱糊在一起的灵魂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卢站长的意识只是被那道白光镇压住了,沉寂了下去而已。 不知道那道白光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不过既然能将卢站长的意识镇压,肯定是好东西。至于裱糊在我灵魂上的卢站长魂魄,只有以后想办法在清除掉了。 暂时解决掉了麻烦,没得生死危险,我并没有感觉到丝毫兴奋。相反,浓浓的伤心和失望,让我手脚发软,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 我怎么也想不到,要对我下毒手的,竟然会是我最敬仰的卢焱钦。 当真是人心隔肚皮。 我闷了好半天,开始寻找出路。但这个地方根本没得门窗,我之前和卢焱钦是穿墙凭空进来的。 我朝墙上按去,墙壁结结实实,根本没得办法穿过去。 我四处拍打,全都是结结实实的墙壁,虽然没找到出路,但还是找到了一个薄弱点。于是用力捶打,声音空洞,墙壁应该不厚。 休息了一阵,感觉到力量恢复了,我开始朝着薄弱点用脚踹,接连踹了上百下,墙壁终于出现裂缝。 我心中大喜,于是加快频率,终于在几十脚之后,墙壁裂了一个洞,一猫腰钻了进去。 墙壁后面仍旧是一个空室,不过要大得多,弯弯扭扭像一个洞穴。 这个洞穴和之前呆的密室一样,墙壁一片漆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散发出来的惨淡光线,照的阴森渗人。 洞穴仍旧没得出路,我依葫芦画瓢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仍旧寻找薄弱点,然后用蛮力把薄弱点打通,进入另一个七拐八拐的洞穴。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估摸着至少钻进了四五个洞穴,仍旧没有找得到出路。 我靠在墙上休息,心里充满了绝望。 这儿到底是啥子地方嘛。 这些洞穴七拐八扭,墙壁倒是光洁平整,就好像是人工修整过的。 难道卢焱钦把我的魂魄抓进了某个山腹里面的密洞里面?在电站附近,我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地下洞穴啊。 而且看起来,也完全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地下洞穴。 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 我将一路走过的洞穴在脑海里串联起来,希望能发现啥子蛛丝马迹。 忽然楞了一下,我站起身来。 面前的这条洞穴,一头粗,另一头逐渐变细,直至成一个尖。我仔细辨认,并且和心中的猜想重叠,渐渐有了些眉目。 为了印证这种猜想,我跑到岔路口,朝左边那条洞穴跑去。果然,那条洞穴也是逐渐变细,最终成为一个尖。 然后我又跑到岔路对面的墙壁上,那里是我打通墙壁进来的地方。沿着破洞一路往回跑。 边走边确认。 回形洞穴—— 田字形洞穴—— 一字型洞穴—— 我回到一头粗一头细的那个洞穴·里面,然后坐在最粗的那一段,面对着洞壁坐了下来。 我在心中把所有洞穴描绘出来,并逐渐缩小。 终于,我确认了,所有洞穴组合在一起,那分明是一个字。 一个福字——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在我面前的墙壁对面,应该是一点,福字起笔的那一个点。 我竟然被卢焱钦拉进了福字里面。 联想到之前所站的位置,已经很确定,我就在大门口那副对联中的福字里面。 然而,怎么出去呢? 我想,既然笔画之间的空隙是墙壁,那笔画和对联外面的空纸,岂不是也是墙壁?若是能把它打通,我一定能出去的。 想到就做,但是让我绝望的是,那地方不止是墙壁那么简单,简直就是奇厚无比的岩壁。任我再怎么踢打,始终无法撼动分毫。 我抱着最后的希望,踢打通往那一点的墙壁。 幸好,那面墙壁并不是多厚,不大一会儿就打穿了,我爬了过去。然后我就看到了一面豁口,豁口的外面是黑漆漆的夜色,以及昏暗的中庭灯光。 我知道成功了。 我的身体软倒在对联下面,我呲溜一声钻了进去。艰难的活动身体,感受了下身体的温度,以及手掌的力量,几乎垂下泪来。 这种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是多么美好啊。 我抬头看对那副对联,上半部分不知道被谁撕了一角,正好福字上面那一点撕了个豁口。 我正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以前我还觉得谁手贱,没事撕对联干啥,现在真想大叫,撕的好,撕的妙。要是晓得是哪个撕的,我请他吃饭。 中庭没有形如僵尸的同事,外面也没有密密麻麻的纸人。 我深深的看了眼卢焱钦宿舍,深吸一口气,把肩头火焰拍灭一点,唤出黄铜马灯,回屋把门窗反锁。 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卢焱钦讲的那些话,就这样眼睁到了天亮。 外面同事已经开始起来吃饭,却没听到卢焱钦的声音。 往常,他是最早的。 (本章完) 第19章 代理站长 一直快到中午,卢焱钦也没有出现。 我心中有事,卢焱钦还在我灵魂里面沉睡着呢。我让文牧给卢焱钦打电话,自然不可能有人接,于是让文牧和何一民去宿舍找他。 他们刚走,保安就打来电话,说:“你们快来看哈,不晓得哪个把彭老头绑了,昨晚他睡在狗窝里头的。” 我啊了一声,说:“怎么可能啊。” 从早上到现在,的确没有看到彭老头。 我还以为他早就回家了呢。喊了林吉吉一起,去保安室找到了他,那家伙憔悴的,面无人色。 我问他啥子情况。 彭老头恨恨地说:“我还想问你们啷个回事?你们电站是黑店啵?大晚上睡得好好的,被人敲一棍子,打晕过去,醒来就躺在狗窝里头。要不是老宋喂狗,老子这条命就要交代在狗窝里头。” 我说:“我也不晓得啥子情况啊。” 问保安老宋,老宋讲昨晚是另外一个保安值班的,没听到啥子可疑的声音啊,而且监控里头也没看到啊。 我听他一说:“赶紧去查看监控录像。果不其然,从昨天入夜开始,所有摄像头的录像功能都给取消了。” 我心想没跑了,肯定是卢焱钦干的好事。彭老头是一个本事不小的引路人,卢焱钦肯定是怕他搅局,先把他放翻,然后再来对付我。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卢焱钦干么那么着急,为啥子不等彭老头走了再下手。 我对他是不设防的,他随时都能找到机会。 想不明白,我干脆不再费那脑细胞。 说起来,李友敦被电死、张帆中局跳楼,我在球阀层被鬼打墙,监控都没录像,那肯定也是卢焱钦的杰作。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张帆中局那天他倒是有嫌疑,李友敦和我那两次他都在山下啊,不可能啊。 这时候不是多想的时候,我努力安抚彭老头,把他请到食堂,给他煮了碗面条,让他吃了。 彭老头嘟嘟囔囔,连喊黑店,要报警。 我好说歹说,答应一定给他一个交代,他才安静下来。不过说啥也不在电站呆了,吃完面就回去了。 文牧给我打电话,喊我赶紧去卢焱钦宿舍看哈,出事了。 的确是出事了,卢焱钦双腿耷拉在床沿上,脑袋磕在地板上,后脑勺下,有一小摊血。任文牧他们怎么喊,始终喊不醒。不过他鼻孔还有气在,要不然又是一条人命。 我越靠近,卢焱钦鼻孔的气息就越粗重。 我猜想是他的魂魄离身体越近,就有感应。而且我魂魄里面,他的意识也骚动起来,想要抗争。但他根本挣不脱白光的镇压。 我喊何一民录像留证据,我跟文牧把卢焱钦抬上床,让他休息。然后打电话向领导汇报。领导指示,暂时不要动,他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联系救护车马上上来。 一个小时之后,卢焱钦被拉走了。领导安抚了大家一番之后,让我暂时负责一下生产秩序,也走了。 这么短的时间,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要说人心不浮动那是不可能的。也幸好金钱索命局并没有传开,要不然电站恐怕早就没人了。刘瑶瑶说啥也不在电站呆了,跟他的父母,坐领导的车子走了。 之后十几天,还算是风平浪静。 我知道事情肯定还没解决。 事后想起来,卢焱钦在吃定我的情况下,完全没必要骗我。他讲李友敦张帆不是他杀的,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既然不是他,那肯定还有其他的人在憋着坏招。 半个月后,公司领导找到我,宣布了一件大事。卢焱钦有可能摔成植物人了,好起来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希望渺茫。电站不可一日无站长,他们希望我暂时代理,等走了程序之后,再转正。 我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这一个月其实也是我在行使站长职权,而且卢焱钦刻意培养,很多事情基本上摸清了门路,只差一道程序而已。 我花了不少的时间把事情理顺,包括人事、包括工作。然后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回家修整,那阵子的遭遇,快把我逼疯了。 而且,裱糊在我灵魂上的卢焱钦,也要想办法解决。但我根本不知道从哪儿入手。一个月前,我还是无神论者,一个月后,我的灵魂上就裱糊了另一个灵魂,这事儿讲起来谁信? 宋青宜回来了,她请了将近一个月的假,所以很幸运的没有经历那段可怕的事情。 她一回来,就盯着我看,像是要把我看穿。 连续几天,我被她盯着看毛了,问她:“你咋回事哦,盯着我看啥子?难道一个月不见,忽然觉得我变帅了些,想要以身相许?” 宋青宜没好气说:“美得你,我这种青春无敌美少女,你这臭蛤蟆哪儿配得上。” 我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说:“青春无敌美少女?您老高寿啊?” 宋青宜噗嗤笑了一下,说:“您老就贫吧,高血压加地中海,您家才是高寿啊。” 她左右看了看,忽然正色的说:“你前段时间是不是经历了啥子奇怪的事情?” 我没好气地说:“电站死了两个人,站长还摔成植物人,你觉得奇不奇怪?” 宋青宜说:“我不是说这个,我讲的是你自己亲身经历的。” 我疑惑问:“球阀层经历鬼打墙算不算?” 宋青宜顿了一下,说:“呃,算吧。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我有点不耐烦了,问她:“你到底咋回事,你想讲啥子?” 宋青宜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好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你是不是遇到过裱糊匠?” 我楞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一下,问她:“啥子裱糊匠?” 宋青宜没有回答,问:“你就说遇没遇到吧。” 我装傻充愣:“现在还有裱糊匠?哦,对了。书画店倒是有,我一个多月没有回过家了,去哪儿找裱糊匠去。” 宋青宜哼了一声,说:“你就装吧。你晓得我讲的啥子意思。自己多注意点,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讲完她气鼓鼓的走了。 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叹了一口气。小小一个电站,当真是藏龙卧虎啊,宋青宜看来也是引路人。 外婆托梦让我小心引路人,鬼打墙那次血字也提醒我,以后真要时时刻刻保持清醒啊,免得一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 晚饭的时候,宋青宜扔给我一个铃铛,让我随时带在身上。 我笑着说:“这是么子,定情信物啊?” 宋青宜说:“哼,你爱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灵魂上裱糊了啥子东西,这个铃铛可以帮你暂时压到起。信不信由你。” 我是真的被她惊到了,卢焱钦裱糊在我灵魂上,林吉吉那么大岁数的引路人都没看出来,她居然看出来了,难道她的修为比林吉吉还要厉害? 我半信半疑的把铃铛接过来,苦笑说:“我一个大男人,身上戴个铃铛像什么话。整天叮铃叮铃的,我又不是山羊。” 宋青宜说:“你咋不哈死算了。你不会把铃铛塞起啊。” 这枚铃铛只有拇指大小,我把铃铛塞了,挂在脖子上。 以前我脖子上一直挂着一枚古钱,那是爷爷留给我,并且叮嘱一直要戴在脖子上的。 卢焱钦暗算我的那天晚上,铜钱自动飞出去,打散了他派来暗算的纸人,铜钱也四分五裂,不晓得丢哪儿去了。没了古钱吊坠,始终有种不安全的感觉,宋青宜的铃铛正好填补了空白。 说起来,宋青宜和我是真正意义上的老乡,村子都是挨着的。从小学到大学都是一个学校的,以前还处过那么一段时间,如果连她都信不过,那这个世界真的没什么意思了。 我家并不远,下山从县里坐车到镇上,然后走上五六里路就到了。 虽然离家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回家有种久违了的感觉。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觉得那么亲切,总有种看不够的感觉。 将将走到十八步,我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住了。这声音太熟悉了,那分明是蛇类爬行动物爬过草丛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实在太过密集了些,就好像有成百上千条长蛇,在草丛里游走。嘶嘶的吐信声音,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我很怕蛇,成百上千条毒蛇,那更是我的噩梦。紧跑两步,从远处回望,透过草丛,然后就看见了这辈子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 那真的是噩梦一般的回忆。 (本章完) 第001章 蛇搭凉亭,红线扯屋 现在的天气还是挺热的。我从镇上走到十八步,身上已经快要被汗浸湿了。 草丛后面,是一片颇大的草地,草地上立着一座低矮的凉亭,凉亭里面躺着一个人,似乎是躺在吊床上,上下起伏,晃晃悠悠好不惬意。 这种炎热的天气,有凉亭遮阴,躺在吊床上晃晃悠悠的,的确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这本来没什么吓人的。 但我从小就是在这个村子长大的,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很熟悉,以前这里根本没什么凉亭。 难道是我上班的时候修的? 一想也不可能,我在电站也就个把月时间,如果修了凉亭,我妈打电话的时候,以她那唠叨的个性,不会不提起。 再说了谁会在这种荒山上的空地里头修凉亭?吃饱了撑的? 而且仔细去看,那凉亭上上下下蠕动,并且传来嘶嘶的声音。哪是什么凉亭,分明是成千上万条蛇,相互纠结缠绕,搭架起来的。那个人就躺在蛇堆里面,舒适惬意的享受着蛇身上传过来的凉爽。 农村下午,气温高,蚊虫也多。那人躺在蛇搭成的凉亭里面,既清凉又无蛇虫叮扰,的确是享受。 城会玩啊。 当然,这种享受我是绝对享受不来的。我胆子不大,对于软体动物天生害怕,尤其是蛇。一看到这种冷血的长虫,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恨不得转身就跑。 那个人是谁? 他怎么能让这么多蛇搭建凉亭供他享受?他不害怕? 我没敢作声,这人明显不简单,怕打扰到他,惹得对方不高兴。如果他驱使成千上万条蛇扑过来,不被咬死也要被吓死。 怂就一个字,我悄悄退了回去,加快脚步一路小跑回家,把看到的一幕跟我妈讲了,她根本不信。 我懊恼没有录像,要不然肯定让她心服口服。 傍晚,我爸从外面回来,一到家上桌子端起酒杯,就兴冲冲的跟我讲了个他见到的奇闻。 他是去一处偏远村子给人家帮忙修屋的。 在西部山村,很多家里不富裕的人家,房子是用泥土筑起来的。 那户人家选了黄道吉日准备立屋。 所谓立屋,就是架檩子。将檩子架上土墙,也就意味着快要大功告成,只要只要搭上木板,盖上屋瓦,房子的基本框架就成了。 立屋的时候,除了筑墙的工人外,还请了一个师傅,专门负责调度指挥,按照一定的顺序来架设檩子。防止檩子架歪,影响到后续的工作。 吃过早饭,准备开工。 工人们爬上土墙,一切准备停当。 师傅正要下令,这时候门前大路上来了个过路的老人,跟屋主人讨碗饭吃,讨口水喝。 屋主人看他样貌丑陋,衣着寒酸,心中就有些不欢喜,觉得他冲撞了立屋大喜日子的喜庆,就把他赶走了,嘴里还不清不楚,出了恶语。 老人没说啥子,转身就走了。 师傅开始下令,架檩子立屋。开始还一切顺利,等架到顶上那根檩子的时候,怎么架都不对,始终对不上角度。 师傅查过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查过去,始终都找不到原因,眼看着吉时就要错过去了,师傅急了,这要是立屋不成功,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嘛。 他和工人们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测量,终于发现了原因,原来是墙体倾斜了。原本标标正正的土墙,竟然倾斜了一个很大的角度,从而导致檩子对不上角度。 修建土墙的时候,是吊好了铅垂线的,在筑墙的过程中也是时时刻刻监视着,边测量边往上筑的。墙体怎么可能会倾斜呢?难道是地基沉降了? 仔细检查不像啊,事情有些蹊跷了。 师傅想来想去想不到解决的办法,脑筋一转,一拍大腿,说:“坏了,碰到搞拐(方言,使坏)的了。” 思前想后,从早上到现在也就早上老人来过,赶紧喊屋主人沿路去追那个老人。老人腿脚不好,他也没走远,屋主人很快就追上了。 老人在树底下乘凉,面前用树枝搭了个木头房子,柱子上拴了根红绳,一只手扯着,将木头房子扯得七歪八扭,偏了个诡异的角度。 师傅一看就晓得遇到高人了,喊屋主人赶紧上前去。 屋主人一口一个先生,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好歹把老人哄得面色和缓了些。 屋主人把老人请回家里,好酒好肉招待了一顿,好说歹说,老人松了口,答应高抬贵手,让主人家顺利把屋立起来。 老人说了一句,看人莫看人穿衣,欺客莫欺年岁低,心善莫愁无回报,且看冥冥有天意。 在土屋边上用木头搭了个歪歪扭扭的架子屋,拴了根红绳一扯,就把架子屋扯正了。 然后他拍拍屁股,对师傅说:“你这哈再试哈子。” 讲完扬长而去。 屋主人半信半疑,却不敢拦那老人。 师傅和工人们测量一番,见土墙端端正正,在没半点倾斜,试了一下,檩子标标正正安了上去,顺利立屋成功。 我说:“老爸你是不是在日白(撒谎)啊,有那么玄乎的事情?” 我爸说:“你莫不信,世界之大,各种奇人都有。” 我摇了摇头,虽说前段时间遇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但那都是以幻境来迷惑人的,还没有让现实发生物理变化的事情。用木头房子代表土墙屋,在上面搞鬼从而影响到现实,那完全违背力学原理啊,那是神仙法术吧。 我虽然经历过,但内心深处还是不怎么信的,或者说根本不愿意去相信。毕竟活了二十多年,骤然间改变世界观,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 我爸说:“你不信算了。” 说完气呼呼的喝闷酒。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喊:“老板儿(主人)在不在,讨碗饭吃,讨碗水喝。” 一家人走出去,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老人双眼乱糟糟的,没半点光彩,一看就是被放了水戳瞎了的。他拄着拐棍,身上衣裳破破烂烂,挎着个洗的发白的帆布包,上面还有为人民服务的字样,很有些年份了。 我爸一看,马上热情说:“是您家呀,快进来快进来,正在吃饭呢,添双碗筷的事情。” 他把老人扶了进来,招呼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妈添饭倒酒。 老人皱着眉头,说:“你认得我?” 我爸说:“认得认得,早上在枫香村看到过您家呀。” 老人哦了一声,说:“你在那帮人家立屋。” 我爸说:“是啊。刚才还和我儿子说起。今儿黑哒就在我们这儿歇。” 老人笑呵呵说:“那敢情好。就是叨扰了。” 我爸说:“说哪里话。您家是奇人啊,本事真大。刚才和我儿子说起您家的事情,他还不信,没想到您家会到我们屋头来。” 老人摆摆手,说:“都是些雕虫小技,障眼法而已,没么子厉害的。” 聊起来,老人姓唐,叫唐明皇。 这名字,我一阵无语。 我爸倒是啊了一声,说:“您家就是谭家村算命的唐先生?” 老人唐明皇说:“你也信算命?” 我爸摇头,说:“我倒是不怎么信,但先父以前倒是信得很。他经常说起您家。” 唐明皇问:“令尊是——” 我爸说:“我姓张,先父上安下能。” 唐明皇啊了一声,说:“那真不是外人。” 说起来,还真的是奇特,谭家村离我们村十几里的路程,唐明皇一个瞎眼的老头,居然凭借着一根拐杖,走到了这里。 我奶奶去世的早,爷爷一个人过了几十年。 爷爷和我妈关系不咋好,一直是一个人过的。他扎扫帚、撮箕挣点零花钱,后来他专门扎刷子(把竹篾一半劈成碎条,然后扎成一捆,用来刷锅用的。)卖,几乎垄断了镇上所有的刷子生意。 他以前跟我讲过这唐明皇的事情。 那也是个人才。 唐明皇年轻时风流好色,在他们村子是个二流子样的货色。后来发生了一场变故,他自己戳瞎了双眼,自此苦学算命,在镇上也是相当有名气。他的生意从来不缺,很多有钱人都去找他算命,钱挣得不少。 而且他一手二胡拉的极其出彩,要是带个墨镜,在街上拉上一曲二泉映月,真有瞎子阿炳的味道。 我读初中的时候,有一阵想学二胡,苦无门路,还准备让爷爷牵线搭桥,去跟他学呢。可惜后来各种事情耽误,没有成行。 唐明皇说:“真是巧了。张安能过身的时候,我还准备来的,眼睛不方便,就没过来。他埋在哪儿?我去他坟头看哈他。” 我爸说:“就在屋后头呢。现在天黑了,明天吧。” 唐明皇说:“天黑天亮,对我来说,有么子区别?” 我爸拗不过他,把他扶到爷爷坟前,找块石头让他坐着,我和我爸站在远处等着。 听着他低声絮絮叨叨,我不自觉的想到了一个多月前顶天立地局那天晚上,爷爷和他视频的事情,忽然有点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视频中看的很清楚,爷爷的尸身并没腐烂,他身边还放着入棺时候的铜烟袋,环境明明白白就是棺材里面。但爷爷已经过身八年了,他怎么可能和我视频?难道是谁在和我恶作剧? 为什么? (本章完) 第002章 摘草化蜂,尺人兔马 晚上,围坐在火塘边上,唐明皇唏嘘不已,说:“一晃啊,张安能过身八年了。他以前上街卖刷子,经常到我哪儿去找我喝酒。” 爷爷在世的时候经常提起他,在我的记忆里,唐明皇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神棍。 我以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于封建迷信的神神道道,那是坚决不信,并予以抵制的。 爷爷每年都要找唐明皇给我算一次命,虽然不信,但听得多了,也就多少知道一些。我晓得爷爷也会一些里面的门道。 我记得很清楚,以前丢了东西,怎么找都找不到,就调侃的让爷爷给我打一失(打失,就是推算东西掉落的位置。),算下应该去哪儿找。 爷爷总是笑呵呵的说:“一失二失,该你背时;三失四失,怪你自己无收拾。” 所以我从心底深处觉得爷爷根本不会打失算命,连带着就觉得唐明皇是个骗子。 唐明皇年轻时候的事情,爷爷也跟我讲过。 他年轻时候长得帅呀,很得小媳妇小姑娘喜欢,但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混子。在谭家村那是横着走,整天和几个小混混一起,不务正业。 像是什么砸寡妇门,掀小媳妇的裙子,那都是家常便饭。 也不晓得他跟哪个学了一些歪门邪道的艺(学艺,在我们那农村就是学本事的意思)。有了这门艺,他更是为所欲为啊,搞得人见人厌。 他年纪越来越大,却没有半点收敛。 终于有一天,他的报应来了。 那一天,他和几个伙伴偷看人家小媳妇下河洗澡,完了往村子里走,老远看到一个长得标标致致的小媳妇,端着一盆衣服往屋头走。 几个混混伙计对着小媳妇吹口哨,唐明皇说:“你们想不想看好看的。” 几个伙计看热闹巴不得事大,马上起哄。 唐明皇摘了几片草叶,嘴里嘟嘟囔囔念了几句,对着草叶吹了口气,草叶顿时变成了几只蜜蜂,朝着小媳妇飞了过去。 蜜蜂飞到小媳妇跟前,从她裤腿钻了进去。虫子钻进裤子里面,任谁也受不了啊,于是大叫大嚷,乱打乱拍,哪里拍打的到。 蜜蜂越钻越深,小媳妇吓坏了,手忙脚乱的解开裤袋,把裤子脱了下来,露出白花花的一片白肉。 几个混混兴奋的飞起,怪叫着叫唐明皇让蜜蜂飞到小裤子里面。唐明皇眼神不好啊,他其实是看不清楚的,既然伙计要看,他咋都要满足。 于是,更多的白花花白肉露出来了,满足了那几个混混的窥视之心。 等他晃了一圈,回到家中,看到自家儿媳妇寻死觅活的,一问才知道,他之前恶作剧的居然是自家的儿媳妇。 他心中那个恨啦,加上他婆娘在一边日·妈捣娘的骂,他边抽自己嘴巴边恶狠狠的想,有眼无珠,要这双狗眼有么子用。 折起一根树枝,噗噗两下就把自己眼睛的水放了,彻底戳瞎。 从此以后,唐明皇成了一个瞎子。他一改混子的性子,和几个混混彻底断绝关系,再也没得来往。 瞎了双眼,他也做不了啥子事情啊,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了个算命师傅,学了一身算命的本事,钱是挣得不少,儿媳妇却是跑回娘家,再也没有回来。 唐明皇让我找些干草来,我问他要干草搞么子,他说:“人吃饱了,我要喂哈我的马。” 我疑惑问:“您家的马在哪儿?我牵到圈里去关到起。” 唐明皇说:“你先去找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干草来,我让你看。” 我还想问,张爸爸瞪了他一眼,说:“喊你去你就去,罗里吧嗦搞么子。” 我找了一捆干草过来,丢在唐明皇的面前,看他怎么喂。 唐明皇从发黄的挎包里取出一块人头大小的青石,青石上有一个凹槽,应该是长年累月用木棍在上面砸出来的。 他把青石放在地上,说:“有没得棒槌,找一根来。” 我找了根短木棍递给他,他抓了一把干草按在凹槽里面,抡起木棍就在上面砸。 我见他神神道道的,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他在干啥子。张爸爸老妈没讲话,我也就很知趣的没有多嘴多舌。 唐明皇说:“我的马就在这块石头里面。”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唐明皇瞪着没有眼珠的眼睛望着他,说:“小娃娃你不信?” 我讽刺他,说:“信,咋个不信,您家是打算骑着一块石头,云游四方那。” 唐明皇嘿嘿一声,说:“我晓得你不信。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你晓得我这块石头是从哪儿弄来的吗?” 我撇了撇嘴,心想,鬼晓得你从哪儿弄来的。莫不是天庭里头? 唐明皇见他们没有搭腔,继续说:“你们晓得石马这个地方吧?” 石马他们自然晓得。石马是一个乡,以前我们这个村子就是属于石马乡的,后来重新行政规划,才被划到了就近的这个镇。 唐明皇说:“石马乡,就是因为我手里这块石头得名的。” 我已经不晓得咋个吐槽他了,这完全和他以前受过的教育不同啊。石马乡政府附近有一块天然的景观石,长得像是一匹奋蹄奔跑的骏马,乡名因这块景观石而得名。 唐明皇讲石马乡因他手上的石头而得名,那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当然,他睁着眼睛也看不到,的确是在说瞎话。 唐明皇继续讲他的故事。 具体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正解放前,石马乡就叫做石马坪了。解放后,新中国重新划分行政区划,石马坪就成了石马乡了(如果刚好有石马乡的读者,我先说明下,这是我杜撰的,不要当真)。 刚解放那几年,有一个引路人路过石马乡一户人家,找主人家讨碗水喝。那户人家穷的很,但心很好,不仅给他端来茶水,还端来一碗冷饭,让他充饥。 他坐在该沿(屋檐)下面的青石上,也就是唐明皇手里的这块石头。他是个引路人,身上是有艺的(有艺,有本事)。他马上问主人,这块石头哪儿来的,搞么子用的。 主人回答他,那块石头从他太爷爷辈就传下来了。他们家以前是打扎草鞋为生的,这块石头一直是用来砸稻草的。 那个引路人哦了一声,问了一句:“你们现在不打草鞋了嗦?” 屋主人告诉他,现在世道不太平,家家户户都穷的快要当裤子,哪儿有钱买草鞋。各家都是自己打草孩穿,所以他们家也是隔蛮久才打一次。 引路人点了点头,低声说:“幸好偶尔打一次,要不然真饿死了。” 屋主人问他讲么子,引路人问:“没得么子,您家能不能把这块石头给我呀。” 屋主人不明白他为么子要一块破烂青石,心中就起了疑,以为这里头有玉石之类的东西,所以就没答应。 引路人看他不答应,也没强求,道了声叨扰就走了。 也是合该青石里头的东西命途多舛,屋主人本来打算把青石劈开,看哈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头到底有啥子宝贝,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那个年代,他们这个地方匪患闹得厉害,石马坪不远的地方,有一股土匪,为祸乡里很久了,搞得人心惶惶,十里八乡不得安宁。 不知怎的,土匪得到消息,讲说这家人有个女仔长得很标致,就起了歹心。当晚,土匪上门来抢这家人的女仔。屋主人奋起反抗,哪里抵抗得过,一家老小全部被杀,女仔也被掳进山寨。女仔被逼不过,在山寨里头一根草绳吊颈,随她爹妈去了。 土匪窝里死个把人,那都是家常便饭。 然而做多了坏事,总有一天是要遭报应的。 所谓善恶到头都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天爷在看着呢。 三天后的晚上,一股阴风刮进那户人家,凝聚成一个身高五尺的壮硕人影。 那人影在青石上拍了几下,说:“马儿啊马儿,我晓得你没吃饱,但你的主人喂了你那么多年,他们死在你的眼睛前头,你今儿就是饿着肚皮,也要跟我跑这一趟。” 随着他的话刚说完,青石忽然闪烁出一阵清光,接着一匹只有兔子大小的马儿在清光中现行。 五尺高的壮硕人影,抬腿一跨,就骑上了兔马的背上。一人一马的比例实在不太协调,但壮硕人影上马的感觉,就像是在骑一匹高头大马。 清风卷起,一人一马,就此消失不见。 天亮时分,一人一马回到那户人家。壮硕人影对兔马说:“你还是在这呆着吧,不久的将来,会有有缘人来带你走的”。 说完,壮硕人影化作一阵清风消失不见了。 土匪山寨的惨状,知道五天后,才被人发现。有人见土匪窝长时间没得动静,壮着胆子走进山寨,发现个个都是死状惨烈。 有的自己用铡刀把自己头铡掉—— 有的自己把自己吊在房梁上—— 还有的爬上山崖,自己跳上尖锐的木头,从肛门直接贯穿至头顶—— ………… 奇形怪状,不一而足。 土匪窝一夜之间被一锅端了。 这自然是好事,然而究竟是谁做的,却是莫衷一是,各种猜测纷乱而起。 一时间,各种版本的故事,传的沸沸扬扬。其中流传最广的一个版本是,一个过路的侠客,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单挑进寨。 那侠客生的牛高马大,扛着一根剃光了枝子的杉木,和山寨几个好本事的土匪打赌,若是他能战胜那些好本事的土匪,其他人就不得再为祸乡里,四散回家。 他举着杉木的根本,在那些土匪的胯下一挑,就把他们跳上了天空,摔下来戳死在栅栏尖木上头。 土匪看他是个狠角色,一哄而上,被他打得七零八落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那侠客见这些土匪匪性不改,发了狠,逼着他们一个个自裁谢罪。 当然,这个传的最广的故事有各种不合理的地方,但却让乡民相当的解气。 平日为祸乡里的土匪,被大侠客逼迫着,不得不用各种残忍的方式自尽,死前受尽折磨和恐惧。 十恶不赦的坏人,就该这样的下场。 那户人家家破人亡,后来被人占了地基,瓜分了房子里东西,青石自然没人看得上眼。就在兔马差点饿死的时候,唐明皇路过石马坪,发现了青石并带走了他。 这一养,就是几十年。 我对这个故事将信将疑,说:“唐先生,您家把兔马喊出来,让我开开眼呢?” (本章完) 第003章 爷爷的烟杆儿 我喊唐明皇唤出兔马开开眼界,他打个哈哈把青石收了起来。我更加肯定这老头是个神棍加骗子了。 正讲着话,听到门外传来哞哞的牛吼声,我爸冲出院子,我也跟着冲了出去。 一头大水牛在院子门口乱跳乱蹦,巨大的牛角甩来甩去,像只二哈在撒欢。我爸趁势抓住牛绳,我们两个人合力才把它拴在苹果树上。 我啧啧两声,说:“这牛发疯了啊。” 我爸还没讲话,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气喘吁吁跑过来,弓着腰按着膝盖,呼呼直喘。好一阵才缓和过来,走到将将安静下来的大水牛边上,恶狠狠给了它几脚,破口大骂,你这死翻瘟的畜生,发的什么疯,老子这条命差点交代在你手里。 我这才发现他胸口衣服上全都是泥巴,甚至撕了好几个口子,脸上、手上受了不少的伤,我爸问:“安应,总家伙?(咋的啦,发生了什么事的意思。)” 男人说:“我咋个晓得,好好地刚过十八步,这头畜生就发疯,差点没把我拖死。” 这男人叫做张安应,和我家是角(guo)户(以前家庭不富裕的时候,往往会几户人家共同买一头牛,按照出钱比例,分成几份。比如分成四份,你出两份的钱,那你就占两角。),因为是共同出钱买的,所以喂养也是轮流着来。 看这架势,我也猜得到,到我们家喂牛了,张安应今晚是把牛送过来。 水牛的性格向来是比较温顺的,而且这头牛又不是牯子(公牛),怎么会突然发起疯来呢? 我爸把张安应请到屋里,给他治伤,我则围着大水牛打转。水牛悠闲的反刍,并没有任何异常。 唐明皇用它干涸的双眼深深的看了大水牛几眼,也走进屋了。 我把水牛关进牛圈,我给它搬了两捆梗子(玉米杆),刚要出牛圈,就听到嘶嘶嘶的声音,大水牛一下子竖起了耳朵,凝神贯注的盯着窗子外面。 这声音太熟悉了,下午的时候我还听到过。 我们家旁边就是竹林,后面是一大片山林,要说有蛇,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蛇,也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响亮的蛇信嘶嘶声。 我三两步跑出牛圈,把门关好,拔腿往屋里跑。 我很怕蛇,这种黑漆漆的晚上,一不小心踩到蛇身上,被咬一口,那简直比窦娥还冤。 跑了几步,我就发现不对了。 我们家的院墙并不高,火坑屋的亮光,完全能照到院子外面来。 但现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我伸手扶墙,准备摸进院子里去。然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我知道,我这招局的体质,又遇到诡异的事情了。按道理说,屋里还有好几个人,人气那是相当的旺的,脏东西怎么敢过来?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子的。 我努力适应黑暗,四处打量想要寻找参照物。熟悉的一切都消失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见了,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像是浓墨泼出来的。 我经历过好多次诡异的事情,神经已经有些粗大了。我敢肯定,还在我们院子外头,所以心理上,并没有多么害怕。 嘶嘶的声音越来越响,我虽然看不到,但晓得蛇越来越近。 我心里着了急,诡局没有把我吓破胆,毒蛇那是会咬死人的啊。凭借记忆,往左侧深一脚浅一脚的小跑,摔得鼻青脸肿也顾不得了。 那个方向,是我们屋院门的位置,我知道诡局肯定不会让我这么顺利脱困,这时候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果然,脚下一空,咕噜噜滚进坑里面去了。 我被摔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等回过神来,就听到嘶嘶嘶的声音大作,就从头顶上传来。 腥臭气息扑面而来。 黑暗中,绿油油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瞪着我。 不是一双两双,而是十来双,呈合围状,像极了黑暗中围捕猎物的怪兽。 而被猎捕的对象,就是我。 我头皮发麻,浑身开始起鸡皮疙瘩。从蛇吐信子的声音听来,数量不会少,少说也有成百上千。 毒蛇好像是受到约束,全都没有轻举妄动。 约束它们的,应该就是那些眼睛冒着绿光的怪物蛇了。 也是情急生智,我忽然想到爷爷教给我的,用灭火手势在双肩飞快的拍了一下,黄铜马灯出现在头顶上。 灯芯如豆,在玻璃罩子里面摇曳生辉。 我有种错觉,灯焰和前几次相比,要小了许多。 现在没心思关注这些,黄铜马灯一出现,灯光扩散开去,只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像婴儿的哭泣,就跟人突然受到惊吓和伤害,惊恐尖叫一样。 眼冒绿光的怪物飞速后退,退到灯光之外。其他的毒蛇马上蠕动纠缠,挡在它们前面。 就是这一瞬间功夫,我看清了那些怪蛇的真面目。那是一个个长着婴儿头颅,碗口粗细的婴面怪蛇。 婴面怪蛇怕我的黄铜马灯。 马灯灯光把我护在中间,我朝着婴面怪蛇走去。但是马上,我就又退回到坑里面了。婴面怪蛇怕灯光,普通的毒蛇可不怕。 这就尴尬了。 不知道为么子,那些毒蛇并没有扑过来。只是围在坑沿上,嘶嘶吐信朝我示威。 既然你们不攻过来,我还怕你们吐舌头?我抓起土块就砸,毒蛇密密麻麻也不怕没准头。啪的一声,砸在一条毒蛇头上,把它打的飞出去半米远。 这下算是彻底把它激怒了,它冲过来,身子弓起,脖子向两边张开,就像突然张开了一对翅膀。同时尾巴乱摇,哗啦啦的声音络绎不绝。 这竟然是一条响尾蛇。这里,怎么会有响尾蛇呢?这完全违背地理常识啊。 有了这条响尾蛇带头,其他的毒蛇全都怒了,竟然有一小半是响尾蛇,彻底展开攻击姿态。 当然,也就是做做样子,它们好像在忌惮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不敢进坑。 黑暗中忽然传来阴沉沉的笑声,那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飘忽不定。紧接着婴面怪蛇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发出尖细的叫声,毒蛇全都身子后仰,像是弓弦被拉开,成了满月一样,然后骤然释放,如离弦之箭,朝坑里面弹射过来。 我目瞪口呆,吓得完全不晓得如何应对了。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完了,真是不作死就不得死。真是手贱,没事做去挑衅干嘛。 密密麻麻的毒蛇铺天盖地弹射过来,我根本没得任何活命的机会。唯有闭上眼睛,希望死的不要太痛苦。几秒钟很快过去,腥风扑面,让我差点呕吐。 只听到噗噗之声不绝于耳,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极其灿烂的一幕。毒蛇密密麻麻,全都砸在一个白色的光幕上面,然后失去行动能力,变成一条死蛇,沿着蛇尸穿过光幕,掉了进来。就好像那白色光幕,有种神奇的力量,毒蛇一穿过它,瞬间就被杀死了。 冰冷滑腻的蛇尸,落在我身上,吓得我啊的一声大叫。一把扯住尾巴,将它扔出去老远。那条蛇的确是死了。 越来越多的死蛇尸体掉进来,我根本来不及丢掉,不大一会儿,我就被蛇尸埋在了下面。我本来就怕蛇,虽然是死蛇,但被蛇尸埋,再神经大条,也受不了这种刺激。 我不敢动,不敢离开光幕笼罩的范围,只得学鸵鸟自我安慰。希望这是一场幻觉,等幻觉解除,什么也没发生。我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很疼。这特么根本不是幻觉。 不过总算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不会成为毒蛇的食物了。 不知道这个光幕能支撑多久。 这光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毒蛇一撞上去,就死掉了呢? 毒蛇每发动一次攻击,光幕就暗淡一分。如果毒蛇的数量源源不绝,还是免不了成为食物。光幕越来越淡,几乎成为一层白色的薄膜。 我心中焦急,却无计可施。 忽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了下我的屁股,吓了一跳。难道有毒蛇从地下攻过来了?虽然被蛇尸埋着,好歹还活着。要是真有毒蛇从地下攻过来,以我这种状态,根本就是等死。 我努力挪动身子,地下那东西越来越高,顶开蛇尸,露出了真面目。这东西我太熟悉了,小时候经常拿着玩。那是一根黄铜打造的烟嘴。黄铜烟嘴露出蛇尸堆,就停止不动了。 我小心翼翼的伸手过去,抓住烟嘴用力一扯,一杆两尺来长的长烟杆儿被他提了出来。黄铜烟嘴、黄铜烟锅、金竹做的烟杆儿。这东西怎么和我爷爷生前用的那杆那么像呢? 抱着万一的想法,将烟锅凑到马灯前面,仔细寻找。忽然,我全身一震,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黄铜烟锅上,刻着三个小字。 张安能。我爷爷的名字。 这根烟杆儿,就是爷爷生前用的那杆。爷爷过身的时候,和他一起入殓,放在棺材里面,埋葬了的。 爷爷的烟杆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章完) 第004章 自愿入局(求推荐,求收藏) 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烟袋上面散发着淡淡的光彩,和光罩的颜色一模一样。而且还有某种关联。难道这个光幕是爷爷的烟袋发出来的? 我来不及多想,看得见摸不着的光幕能把毒蛇打死,这么长一根烟袋,拿起来打蛇正好啊。我提起烟袋挥舞了两下,轻重刚好非常趁手,迎着一条弹射过来的毒蛇就是一烟袋锅子,毒蛇先是一僵,然后直接被打爆了脑袋。 我呆了一下,这东西强的有点过分啊。 有了这东西在手,我的胆子壮了许多。而且我还发现了一点,那个光幕随着我挥动烟袋,动了起来。虽然光幕越缩越小,但是却以烟袋为中心,把我保护在中间。光幕,的确是烟袋的功劳啊。 有了这个移动的护罩,我努力把自己从铺天盖地的蛇尸里面拔出来,然后挥舞着烟袋,朝院子门口一步步挪。 黑暗中咦了一声,紧接着伸过来一根棍子磕在烟袋上。棍子的力量相当大,我根本不是对手,手上拿捏不住,烟袋脱手飞了出去。 虽说不晓得烟袋形成光罩的原理,但烟袋脱手最后一道防护就没得了,直接暴露在毒蛇围困中,我会马上被毒蛇咬死的。 不顾很快我就发现了,光幕并没有消失,只是又缩小了不少,几乎是贴在身上了。毒蛇仍旧被挡在外面。 而且毒蛇也似乎得到命令,停下了攻击,在低沉的哨声中,潮水一般来得快,退的也快,一会儿工夫就消失不见了。 我眨巴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前鬼打墙一般的景色也消失不见,再次看见了亮光。 然后我就发现,我正在爷爷坟前十几米远的一个坑边,那是我们家修房子的时候挖土留下的土坑。借着月色,我探头朝坑里望去,密密麻麻铺满了小树枝,根本没有什么蛇尸的影子。 之前源源不断攻击我的毒蛇,本体竟然是枯树枝? 摘草化蜂,点枝成蛇? 夜风惨惨,不远处坟堆森森,我感觉身上一阵发凉,忙跑进了屋,心里却怎么也没法平静。 爷爷的烟杆明明随他一起入了土,怎么会在坑里面出现?驱蛇人的目的,是爷爷的那根烟杆?那人抢去做什么? 光罩仍未消失,我也不知道怎么关掉,爸妈若是问起,我还真不晓得怎么解释?难道说外套有发光功能,是最新设计,在黑暗中能成为迷途羔羊的明灯? 也许是在灯照下,对比并不强烈,爸妈似乎看不见这层光罩,总之他们看了我一眼,我妈开始埋怨,你跑哪儿去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撒了个谎,说:“我把牛喂了,顺便上了个厕所。”糊弄过去,坐在火坑边上,听张安应唐明皇他们天马行空扯闲 (本章未完,请翻页) 篇,心里却越飘越远。 唐明皇又拿出他那块石马,跟张安应吹嘘。 我思绪回归,忽然一愣,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盯着那块石头瞪大了眼睛。 青石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在微光里面有一匹兔子大小的青色兔马虚影,悠闲地甩着尾巴,低头叼起一把干草嚼的津津有味。 石头里的兔马虚影感觉到我的目光,轻蔑的瞥了我一眼,背转身去,给我留下一个马屁股。 是幻觉?我掐了下大腿,生疼。唐明皇他们也没有任何异常。不是幻觉,而且也不是中了局。 也就是说,石头里真的有马,唐明皇并没有说谎。我没有惊奇,我现在的心脏承受能力可大了,对唐明皇的认识改观了许多。 我伸手在青石上摸索,青色兔马尾巴一甩往旁边让了几步,似乎不想让我摸他。 我这暴脾气,你不让我摸我偏要摸。我来了劲,伸手在石头上乱摸,那样子就像是在摸金银财宝。不过这么摸一块石头,画面实在太美。 老妈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说:“小严,你搞么子?” 我嘿嘿笑了一下,缩回手。奸计终于得逞,青色兔马避无可避让我摸了个爽。青色兔马一脸鄙夷,非常人性化。 张安应待了一会儿就摸黑回去了,唐明皇晚上在我家歇。 躺在床上,各种情景像跑马灯一样在我眼前晃,疑问一个接一个,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没来头、诡局、裱糊、尺人兔马、点枝成蛇、烟杆,这个世界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这还是我熟悉的那个世界吗? 迷迷糊糊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我一下子惊醒过来。这么晚还不睡觉,莫不是电站又出事了吧? 迷瞪了一会儿,我反应过来,现在是在家里呢。电站那一摊子事,真的让我心焦力疲,回到家都无法彻底放下心来。我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三点,还早得很。我家是农村,我妈他们有时候会起早上街去卖些蔬菜换点零花钱,但现在也太早了点。 天气冷得很,我抖抖索索下床,拉开窗帘就看见外面路灯开着,我爸在院子门口大声呼唤我妈的名字。 我喊了我爸一声,问:“爸,你不睡觉干嘛呢,我妈去哪儿了?” 我爸回头,说:“你妈出去上厕所,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我去厕所看了哈没得人,不晓得她去哪儿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上厕所要半个小时?我妈去哪儿了,该不会是出事了吧。我赶紧穿衣下楼,和我爸围着房子找。 现在是三点多,月亮被乌云遮住,看不清楚。房子后面又没有路灯,只靠一把萤火虫样的电筒照亮,实在是很不方便。我问我爸: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妈好久出去的?” 我爸说:“半个小时之前就出来了。我问,屋里不是有厕所吗,她干嘛要去外面厕所?” 我爸说:“屋里的厕所唐明皇在用,你妈就去了外面。” 我哦了一声,说:“唐明皇呢?” 我爸说:“估计睡了吧,没注意。” 我其实很想讲一句,让唐明皇给我妈算一卦的,但这话实在说不出口,这不是已经预判我妈出事了嘛。 我心里相当焦急,于是闷着头边找边喊。到了门口分岔路口,我和我爸分路。我心里一个劲的说,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既像是心理安慰,又像是在自我催眠。 忽然我听到前面草丛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一个激灵,手电筒照了过去。草丛里站出来一个人影,隔得有点远,我没看清那个人影的样子。那个人影看了我一眼,就朝远方走去。 我大声喊我爸,奇怪的是无论我喊多大声,我爸都没有回应。我心说坏了,我爸该不会出事了,我回身朝我爸那边跑,一转身就发现身后根本不是路,而是密密麻麻的草丛和泥潭。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村子我生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什么泥潭,这是怎么回事? 诡局、幻觉,我只能想到这个解释。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又中了诡局。我这该死的招局体质,真的是到哪儿哪儿不安宁啊。可是为什么之前二十几年,从来没发生过任何异常,就这一个多月时间,各种诡局频繁找上我了呢? 经历了那么多次诡局,我也有比较丰富的经验了。把肩膀上的火焰拍低了点,黄铜马灯出现在我面前。灯光如豆,变得非常微弱了。不过幸好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微弱的灯光把我包裹,周围飘荡的鬼影,一看见灯光立即远远避开,根本不敢靠近。 泥潭仍在,回去的路没了。我不敢涉嫌,既然已经中了诡局,谁知道是不是还在村子里面。若强行硬闯的话,搞不好泥塘是真的,直接就把我给捂死了了。 前方那个人影在等我,我朝着他跑过去。那个人影也马上动起来,无论我加快脚步或是停下来,他始终和我保持一个较远的距离。 我知道他在引我去什么地方。我这时候一门心思都放在我妈身上,就算是他要带我去龙潭虎穴,我也要去的。 那个人影走的很奇怪,一会儿走一会儿右,像是在走之字形路线。这是某种奇怪的步法吗?还是说这是某种更加深奥的诡局的仪式。 空气很安静,连农村晚上常出现的虫鸣也没有。我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让我毛骨悚然。在几个小时之前,这种声音差点让我崩溃,这时候我又听到了。 那分明是毒蛇吐信的嘶嘶声。 (本章完) 第005章 不是诡局(求收藏求推荐) 那个声音是从前方人影身上传出来的,结合着他行走的路线,我脊背发寒。难道那个人竟然是一条蛇。可是蛇怎么会变成人的影子?难道神仙妖怪的传说,都是真的? 我也知道,我现在被诡局迷住了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搞不好前面走的就是一条蛇,看在我眼里就成了人影。这种解释才合理,如果真的跑出来个化形的妖怪,根本不需要弄这些神神道道,直接提着我我根本反抗不了。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我爸我妈是不是我的幻觉?如果是幻觉,那也就是说从一早开始,我就入了诡局。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说明我妈他们是安全的,这样就算我入了局,也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但事情到底如何,我根本无法分析。这些神神道道总是虚虚实实,亦幻亦真,搞得我总是分不清现实和幻觉。该死的匠人,杀千刀的守夜人,难怪外婆会托梦让我小心守夜人了。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要让那些总是在背后搞鬼的人,尝尝我的怒火。 但现在我很纠结,我一方面希望我爸妈他们没有牵扯进来,现在还在屋里安稳的睡大觉,另一方面又害怕我妈出事。我的心时而提起时而揪紧,跟着那个人影走了多远,我也没有概念。当那个人影在一片土坡上停下来的时候,我借着灯光的照亮,发现这里竟然很熟悉。 这里是我家的一块地,离我家有点远。前些年退耕还林的时候,我家在这里栽了不少的核桃树,但是疏于管理,草长得比树苗还要高。现在是阳历十月份,天气很凉,夜露比较重。我身上几乎被全部打湿了,冷的让我直打哆嗦。 那个人影站在一块石壁下面,朝着我咕咕咕的怪笑。 既然已经猜到那是条蛇,我自然也有应对,早在来的路上就找了根木棍拿在手上,只要那条蛇向我发起攻击,我也会不客气,直接把它七寸给打断。但这条蛇大费周章的把我引到这里来,应该不可能是要咬我那么简单。 我朝黑暗里面喊了一声,说:“你把我引到这里来,有什么招式就使出来。让一条蛇跟我面对面,没什么意思”。 黑暗中传来两声桀桀怪笑,有个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张安能的孙子,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能看出我的蛇仆算你有本事。” 那个人影忽然瘫了下去,像是一滩烂泥突然失去了中间支撑的木棍,就那样融成了一堆。然后从那一滩里面,钻出来一条浑身黑漆漆的蛇,它长着一颗婴儿头颅,碗口粗细。正是天黑的时候,驱使毒蛇攻击我的那些婴面怪蛇中的一条。 婴面怪蛇咕咕咕的笑着,脸上还非常人性化的露出诡异的笑容。我现在没功夫关注他,黑暗中一个全身漆黑,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的老者走了出来。 夜色黑暗,又隔得较远,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相。我想驱使黄铜马灯靠近点,驼背老者说:“莫动,你听哈你周围。” 我凝神细听,四周传来密密麻麻的窸窣声,而且腥气扑鼻,嘶嘶声不绝于耳。那分明是成百上千条毒蛇围在我的四周。我直起鸡皮疙瘩,浑身像过电流一样打了个激灵。 我很怕蛇,怕得要死。就算是死掉的蛇我都不敢碰,有多远躲多远。现在可是成百上千条活生生的毒蛇啊。我现在可没有爷爷的烟杆儿保护,那么多条蛇一拥而上,我会瞬间被咬死的。 我不敢轻举妄动,问,您家想搞么子。我和您家无冤无仇,您家犯不着这么害我吧。 驼背老者呼哧咳嗽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说:“你和老子是没得仇,你那个死鬼爷爷害的老子人不人鬼不鬼,活的像臭水沟的老鼠,老子今天就是要找你的麻烦。” 我楞了一下,这家伙跟爷爷有仇?我印象中,爷爷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平时扎扎刷子听听收音机,除了跟我妈关系不咋好,没听说过他和谁结仇结怨啊。 看这驼背老者怨气冲天的样子,爷爷是把他往死里得罪了啊。我说:“您家和我爷爷有仇,您家去找他的麻烦啊,找我干啥子。” 我心里却在想,爷爷已经去世八年,你有本事就去地下找他。活着他能把你欺负的怨气冲天,在底下你也不是他对手。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口,要不然把他惹毛了,估计我今天就要到下面找我爷爷去报道。 驼背老者说:“屁话少说,老子现在让你干么子你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干么子。多一句嘴,你屁股上就要挂一条蛇,你自己掂量掂量。” 屁股上挂毒蛇?这老梆子也想的出来。他让我干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形势比人强,一群蛇围着,我就算想轻举妄动也不敢。我顺着他的意思,走到那块石壁下面,然后捏了个奇怪的手势。 我说:“您家到底想干啥子,先给晚辈交个底。我就算是死,也该做个明白鬼吧。” 驼背老者桀桀怪笑,说:“明白鬼?老子今天偏偏要让你做个糊涂鬼。就不告诉你。” 我这么讲其实是想拖延时间,寻找机会一举制住这个老梆子。他让我做一系列诡异的动作,鬼知道会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我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听他摆布。 老家伙佝的像五六岁的小孩,以我的身体素质,应付他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这个老梆子狡猾的很,跟我始终保持着一个很安全的距离,而且那条婴面怪蛇挡在我们中间,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我,笑的相当诡异。我找不到半点破绽。 没办法,我只好磨磨蹭蹭拖延时间。他教的那些手势动作相当复杂,要熟练的做出来,很不容易,而且还要配合着绕口的发音。那种发言非常古怪,像是舌头打结,把发出来的声音吞进喉咙里去,每个音都让我吃尽了苦头。 驼背老者不耐烦说:“你再磨蹭,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屁股上挂一条蛇?” 我说:“您家教的太深奥了,我需要时间消化。不好好练习,搞错了可不怪我。” 驼背老者说:“你快点,天快亮了。” 我心想天亮了才好。天色更加黑暗,我知道已经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了,只要再拖延下时间,等天亮那就不怕了。 他们神神道道搞鬼的人,还是很怕天光的。见不得光的东西,只能躲在黑暗里,见了天光就不怎么灵了。 驼背老者好似听到了我的心声,他在一边阴恻恻的说:“你不要跟老子想着拖延时间。老子这个不是什么诡局、灵异,这是堂堂正正的事情。就算天亮太阳高照,老子照样能让你就范。” 不是诡局?我忽然一愣,也就是说,我妈真的不见了? (本章完) 第006章 石门开(求推荐求收藏) 我心急如焚。不是诡局的话,也就是讲我妈是真的出门后就没回来。我不想他们卷入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妈若是出事了的话,那真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说:“您家要对付我尽管来就是了,我爸妈如果出事,就算拼着命不要,你也休想得逞。” 驼背老者一愣,笑呵呵说:“你若是搞鬼,那就真的见不到你爸妈了。” 我听他这么说,更加心焦,怒火蹭蹭蹭往上冲。祸不及家人,你要牵扯我的父母,我绝对不能忍,我也不是泥捏的。我干脆停下来,不再听他摆布,准备撂挑子。 驼背老者说:“搞快点,你想死是不是。” 我怒气冲冲的说:“横竖是死,你觉得我还会听你摆布?你先让我爸妈安全了再说。” 驼背老者说:“你不怕死难道就不管你爸妈的死活?” 我心一横,说:“不确认我爸妈安全,我是不得听你摆布的。” 老头被我搞得怒火直冒,但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加上现在又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他语气开始软了下来,说:“你先按我说的搞。搞完我就让你见他们。” 我肯定不同意,老头也怒了,喊了声:“那没什么好讲的了,大家一拍两散。大不了老子再想办法,离了杀猪匠老子还就非得吃带毛猪了?” 他暗中下了个命令,婴面怪蛇急促的咕咕叫起来。围在周围的蛇群得到了命令,嘶嘶吐着蛇信,往中间围了过来。 我看他真的发火,准备把我搞死,心里也急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死了那就是两腿一蹬,什么都没得了,马上大喊一声,说:“慢着慢着,谈判不是这么谈的。我坐地起价,你漫天还钱,用不着掀桌子啊。” 驼背老者说:“你没搞醒活情况,老子不是在跟你谈判。你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不就往身上挂几百条蛇。” 我浑身一个激灵,几百条蛇挂在身上的滋味,想想都让人受不了。 谈不拢,拖延时间也不行,我只得再次按照他说的往下做。一长串配合着古怪发音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手势做完,然后双手往石壁上一按,嘴里同时喊了一声,石门开,石门开,阴阳先生要进来。 我马上醒悟过来,这是开门的咒语,跟芝麻开门有同样的效果。难道这面石壁上,竟然有一个用咒语开启的宝藏洞?我在这个村子活了二十几年,就没听说过有什么宝藏的传说啊。 很显然,我没听说过的事情太多了。咒语起了作用,轰隆隆的声音响了起来,石壁上面出现了一个门框的形状,缓缓向旁边打开。不大一会儿,石门就彻底打开,露出后面黑漆漆的门洞。阴嗖嗖的气息扑面而来,冲在我脸上,相当阴冷难受。 石门开启的动静很大,简直像是石头滚落一样。山下就是一户人家,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惊醒那户人家。我心知驼背老者肯定是布了什么诡局,把这一切都遮掩了起来。难怪之前我那么大声音讲话,也没有把信息传递出去。 阴阳先生,难道也是引路人? 这门洞后面是什么?我很好奇,想探头往里面看。老头唆使毒蛇把我围在一边,不让我乱动。他兴奋的很,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黄铜马灯毫无征兆嗖的一声就从门洞中飞了进去,我根本控制不了。那速度比驼背老者不知道要快多少。 驼背老者也发现了,气急败坏说:“你格老子想捡现成,找死啊。” 他搓唇作哨,婴面怪蛇焦急的喊了起来,毒蛇从地上弹起,向我身上扑来。看那架势,是要把我给当场给咬死。 我很怕蛇,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头皮发麻。捡起木棍舞成一个圈,把扑上来的毒蛇打飞。但是毒蛇实在太多,根本打不过来,马上我就被毒蛇掩埋在了下面。 我心说死定了,没有死在诡局里面,居然会被这些冷血的长虫给咬死。但是下一刻,那些毒蛇接触到我的身体,在我身上撞了一下,立刻就软哒哒的掉了下去,摔在地上扭都不扭,直接就僵硬掉了。 我已经闭上眼睛等死,好一会也没有感觉到被毒蛇咬中。睁开眼睛就看到毒蛇铺天盖地射过来,像密密麻麻的梭镖,一接触我身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死掉了。 这种感觉和入夜时分,毒蛇被光罩弄死的情形一模一样。我抬起手来,果然看见皮肤表层,有一层淡淡的光幕,和爷爷的烟杆弄出来的光幕一个样子。正是这层光幕又救了我一命。 既然有光幕护体,暂时不会被毒蛇咬死,我强忍着毒蛇撞在身上的疼痛和心理不适感,朝着洞穴·里面走去。 不管老头进洞穴去干什么,我都不能让他得逞。既然你一时半会搞不死我,那就轮到我反击了。敢对我爸妈出手,那就做好我报复的准备。 我的速度自然比驼背老头快得到,很快就赶上了。老头回头看到我脱离了蛇群,一脸茫然,焦急的喊了一声:“没了张安能布置的局阵,你是怎么摆脱我的蛇局的?” 我狞笑一声,说:“你猜?” 驼背老者气急败坏:“猜你姥姥。” 举起手里的拐杖就朝我打来。 没了神神道道的诡局,一个老头我还对付不了?别说我欺负残疾人。我一把夺过拐杖,跟着一杖打在他腿上,上去踢了他一脚,把他踹在石壁上。 驼背老者惨笑说:“好好好,老子千算万算,漏算了你这个没来头的家伙。也对,老鬼可以把你搞成没来头,自然不会让你那么简单就死,他的灭幻局阵肯定是转移到你身上去了。老鬼你厉害,死了我也斗不过你,老子这把不冤。但是你莫得意,事情还没完,你的烟杆还在我手里,没得这东西,那粒火你乖孙也拿不走。”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信息,所谓没来头,竟然是我爷爷弄的。可是什么是没来头?我又是怎么被我爷爷搞成没来头的?爷爷不会害我,这点我很肯定。这就说明,他把我搞成没来头,肯定是有原因的。 老家伙说的那粒火莫非就是洞穴深处的那点豆粒大的火焰吗?在洞穴深处,有一点豆灯,黄铜马灯围着豆灯旋转,很是兴奋的样子。 这是什么灯焰?老家伙的目的就是这粒火吗?需要爷爷的烟杆才能收集? 我用拐杖指着驼背老者,说:“把我爷爷的烟杆拿出来。” (本章完) 第007章 重逢(求收藏,求推荐) 驼背老者惨笑,说:“我斗不过张安能,还能栽在你这毛头小子手里?我拿不到,你也莫想。” 他从怀里取出爷爷那根黄铜嘴黄铜锅的烟杆,用力一撅,咔嚓一声就把它撅成了两截。 这是爷爷的陪葬之物,虽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神异之处,被他就这么撅断了,我心里还是觉得很可惜。 他把撅断的烟杆丢出洞外,说:“好了,大家都莫想。” 我琢磨了一会儿,说:“我连那粒灯火是什么东西都不晓得,从没想过要拿到。我只想拿回爷爷的遗物,那粒火让给你也不是不可以的。” 驼背老者被我讲的一愣,不过马上想到了什么似的,恼火地说:“小狗日的不用拿话诓我,你们爷孙就没一个好东西。我拿不到的东西,你想都别想。” 我不想和他多做纠缠,走出洞外。黄铜马灯依依不舍,但还是跟着我出来了,灯芯上的火焰似乎变大了一些。我驱使马灯逼退婴面怪蛇,把断成两截的烟杆捡回来,朝我家跑去。 跑了一阵,回转来看,哪里还有什么石洞群蛇。果然是被诡局幻阵遮盖住了,外面夜寒露重,天上星子稀疏,还是深夜时分。 走了一阵,前面景物越来越不对劲。我明明是朝着我家跑的,怎么会越跑越荒凉了呢。四周黑漆漆的,除了我肩膀边上的马灯灯光和手里的电筒,伸手不见五指,天上的星子也不见了。 我心中一紧,难道我又步入了某种诡局当中? 这招局的体质,何时才是个头啊。 四面八方都很陌生,就这一条独路,我不敢往回走。虽然前路有可能会有凶险,但是走回头路更加凶险。谁知道诡局下面究竟会隐藏着什么恐怖的杀招?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前方阴风惨惨,越走越冷。这种寒冷不是作用在身体上的,仿佛是直接吹在我的灵魂上面。我能感觉到,灵魂似乎都在颤抖,好像要被冻僵了一样。 我是这样,裱糊在我灵魂上的卢焱钦更是不堪,他缩在最深处,不敢露出丝毫意识。 走上一片石板路,两边的草木变得稀稀疏疏却更加古怪。仿佛是钢枝铁木,枝枝叉叉黑黢黢的,地面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是一片焦黑。到处布满黑漆漆的雾气,越往深处雾气越黑越浓。十米之外,根本看不清楚。 前方传来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一个骑着黑马的“人”从浓雾中走了出来。那人提着一只灯笼。借着灯笼的灯光,我看见那人浑身上下一片漆黑,好似和胯下的黑马融为一个整体。 他走的速度并不快,任马儿信步而行。到了近前,我头皮发麻,心揪成一团。那人手里的灯笼惨白惨白,分明便是死人坟前插的那种,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黑色“奠”字。 而他身上也是穿着一身老衣,露出的脸色一片惨白,长满了尸斑。这根本不是活人,倒像是已经死去多时,突然动起来的尸体。 黑马也是如此,虽然在喷气,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反而有种阴冷的气息。 死人骑死马,提着奠字灯笼,从奇怪的地方走出来,这是何等诡异恐怖的场景。 我自认为已经心脏强大了,看到这里我也是怕的差点丢了魂。 死人没有停步,和我擦身而过,咕隆了一声,我恍恍惚惚听到他讲的是,又一个去报道的活死人。 活死人?是说我吗?我活的好好的,怎么就成活死人了呢? 我不敢问他,我是真的害怕。死人手里挑着奠字灯笼的竹竿,分明是一根阴气森森的长枪。在这么恐怖的不知名地方,我怕他戳我一下,活死人也变成死人了。 目视着死人走到我的视线之外,我继续往前面走。到了这里,断没有回头的道理,探究的欲望,让我暂时将恐惧压制住了。 漆黑的浓雾里面能见度更低,三四米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我感觉到道路外面,有什么东西在游荡,是不是传来古怪的声音。好在路上还算安稳,除了浓雾之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 前方出现了一座桥,一座黑漆漆的大石桥。 桥下是黑漆漆的水,仿佛是死水,根本看不到流动的涟漪。陡然,我看见上游飘下来一盏灯,这种纸灯很熟悉,就是人们为了纪念逝去的亲人,放在河里表哀思的那种。紧接着一盏接一盏,密密麻麻的纸灯飘了下来。 河底也发生了变化,随着纸灯飘下来,一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脸从水底浮现,托着纸灯灯,就那么静静的朝下游飘去。后面,密密麻麻的人脸浮现,有老人、有小孩子、有中年大汉、有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不过他们脸上,都是一片惨白,没半点血色。死人脸怎么可能会有血色呢。 这条河竟然是逝去的人回应亲人哀思的地方。这里到底是什么处所,难道我已经到了冥界? 掐了下大腿,这一幕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也就是说我是真真正正到了这个神秘的地方。 哀思纸灯飘完之后,再没有其他的怪事发生,我走下了桥。 在桥的另一面,有一个人影孤孤单单站在那里,望着这边。就像是在等待出远门归来的亲人,他静静的等候。 我忽然愣住了,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是我心里的那份情感仍旧没有放下。每当想起,我都会心里苦涩,自责很久。 在我那么多兄弟姊妹当中,爷爷最疼的就是我。八年前爷爷去世的时候,当时因为事情正忙,我连回家送他最后一程也没有做到。 我爸给我讲过,爷爷去世前说过一句话,我怕是再也见不到小严了。果然一语成谶,我忙于工作,那时候想走却走不了,本以为忙完那阵就可以回去看他,却没想到再见,他已是躺在棺木之中了。 这时候再见,真是恍如隔世。爷爷仍是在世时候的模样,身子微微佝偻,缠着头巾,一身黑色中山装,手里提着一串刷子。他在那里徘徊着,我却不敢上前去相认,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看见了我,朝我招了招手,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喉咙如堵了东西说不出话来。 爷爷摩挲着给我擦干净眼泪,说:“男子汉大丈夫,哭么子哭。我等了你很久了,你再不来我就走了。” 我说:“爷爷,我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我真不孝。” 爷爷摆了摆手,说:“那些都是小事。既然你能找到这里来,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说,时间不多,你仔细听到。” 我问:“爷爷,这是什么地方?你要去哪里?” 爷爷笑了下,说:“爷爷已经死了,当然是去该去的地方。” (本章完) 第008章 不要离开电站(求收藏求推荐) 爷爷说:“你能找到这里来,我在走之前能见你一面真好。” 我说:“我也是。爷爷,这么多年了,我很想你。” 爷爷说:“我又何尝不是。” 这时候浓雾深处传来叮铃铃的声音,有点像是自行车的铃声。爷爷转过头看了一眼,说:“他们在催我了。小严,你仔细听着,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牢牢记在心里,绝对不能忘记。”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爷爷,你到底要去哪里呀?” 爷爷说:“你莫问,问了我也不能讲。你记住我的话,绝对不要离开电站。” 我问为什么。因为我已经有了打算,准备再待一段时间之后,就另觅工作换个环境的。虽然我现在已经是代理站长了,但是卢焱钦不在了,我失去了靠山,上面又有许连处处掣肘,我自认为不是一个擅长勾心斗角的人,在这种环境长时间待下去的话,我会疯的。 爷爷说:“原因我不能说,讲了就不灵验了。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在那里待到起。” 我问:“难道要我在那里呆一辈子?” 爷爷说:“到了某个时刻,能离开的时候,你自然就晓得了。” 我不明白,完全是一头雾水。但爷爷很显然是不准备解释了,因为他开始提醒我后面的事情了。总共三件事,一件事比一件事让我迷糊,但我还是仔细的记住了,并在心里默念,不让自己忘记。 我问爷爷:“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以后我如果想你了,到这个地方来,能找到你吗?” 爷爷哈哈一笑,说:“等你下次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原原本本的讲给你听。现在不行,我该走了。你乖乖的回去,好好过日子,好好孝顺你爸爸妈妈。” 我点了点头,问了一个问题:“爷爷,什么是没来头。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没来头的人?” 爷爷脸色一变,并很快恢复正常,说:“是哪个家伙乱嚼舌根?没有的事。别人胡说八道你也信?” 我说:“爷爷你别骗我,我这段时间经历的诡异事情太多了。” 我把前段时间在电站经历的诡局仔细讲了,爷爷沉默了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阵,说:“你看看你的黄铜马灯,灯光是不是变亮了一些?” 我看了一眼,的确是的。之前我就有怀疑,现在爷爷确认,肯定了我的想法。爷爷说:“唐明皇那家伙今天在我们家吧?” 我问:“你怎么晓得?” 爷爷说:“你莫看唐明皇神神道道的,他算命的本事很厉害的。八年前他就算到了今天,并且答应过来帮你一把。马灯的灯光变强了,看来他还是履行了诺言。” 我说:“他履没履行诺言我不晓得。马灯灯光变强跟他没得半毛钱关系。” 我把今晚经历的事情说了下。爷爷说:“那家伙还没死心啊。当年一念之仁放了他一马,没想到他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孙子身上了。不过算了,这件事我现在也帮不上忙,如果你有机会去利川袁家,找一个叫袁世峰的人,会有人收拾那家伙的。” 我想深问,爷爷不给我机会。我只好抓紧时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黄铜马灯是什么东西? 铃声催促更急,爷爷说:“小严,记住爷爷的话,一定不要离开电站。等下次有机会见面的时候,我一定给你解开全部的疑惑。” 爷爷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走进了浓雾深处。不一会儿,铃声响动越去越远了。我想追上去,但是浓雾逐渐收缩,朝着铃声消失的地方而去。 周围景物变幻,雾气逐渐变淡,山峰、树木、草地、田野越来越清晰,就像是黑色逐渐褪色,最终变成了正常的乡村田野风景。 一抹天光从山后袭来,天亮了。 然后,我发现置身于一片田野之中,哪有什么石板路,更没有大石桥,古井无波的黑河更没有了。这是我家院子前面的田野,离我家只有几百米远。 浑身被露水浸湿,晨风一吹冷飕飕的让我直打冷战。我赶紧跑回家去,在爸妈房间门口听了一下,听到他们呼噜直响,我放下了心,悄悄回到房间,钻进被窝准备睡个回笼觉。 躺在床上,看着越来越亮的天色,思绪转的像风车,迷迷糊糊中睡着了,恍惚间做了个梦。在梦里,昏暗的天地之下,两只大军摆开阵势,相互对峙着,形势一触即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其中一支军队,和幻境中见到的那个活死人一样,全都是黑衣黑马,惨白的脸上满是尸斑。另外一支,则是纯灵体状态。 战场旌旗猎猎,战马不嘶兵士不乱。两支军队都像是机器人一样,动作整齐划一,静待指挥官一声令下就冲杀上去。 终于,战斗打响了,两支军队杀在一起。天色没有丝毫变化,阴气森森,仿佛一直是这样,永不会变化一般。战斗究竟进行了多久,我没有丝毫概念。只觉得非常惨烈。有人飞到空中,往对面投放大威力的武器,爆发出非常恐怖的阴气,将周围的一切炸成了碎末。有人骑着恐怖的巨兽,冲进阵中,直接犁出一条战争通道。 双方的主要战将都没有出手,只是手下兵卒在拼杀。他们好似在等,却不知道等什么。 陡然间,活死人一方的某个战将朝空中望了一眼,哼了一声,我感觉就像是被一柄大锤打了一下,直接被打飞出去不知道多远。然后梦就醒了。 全身一阵酸疼。那一声哼的我像是要散架一般,躺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这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老爸老妈早就起床忙碌。我迷糊了一会儿,也起床下来,正好遇到唐明皇从厕所出来。他用干瘪的眼睛“望”了我一眼,说:“小娃娃,你爱睡懒觉啊。都九点多了,也不起来帮爸爸妈妈做点事情,要不得啊。” 我想起爷爷讲的话,在昨晚那一场驱蛇人的诡局当中,这神棍到底充当的什么角色? 这话我只能烂在肚子里。我昨晚见到了爷爷,这话说出来谁信?能见到死去多年的人,绝对会被人当怪胎的。爷爷讲唐明皇八年前就算到我昨晚有一劫,他也的确是昨天到我家的。难道这老神棍真的是一个超级厉害的算命先生? 我问:“唐先生,您家能不能帮我算一下,我什么时候找到女朋友啊?” 唐明皇推门的手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我看到他脸上似笑非笑,他说:“这种事情还要算?不自己去努力,靠别人算是没得用的。” 我说:“我付钱。” 唐明皇马上在桌子边上坐下来,排开几枚铜钱,说:“算前程算姻缘,一次两百,概不赊账。” (本章完) 第009章 又有人死(求推荐求收藏) 老瞎子真的是高人吗?总觉得像神棍要多一些。 唐明皇还没开始算,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站又出事了,江天溺水身亡。我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问,是不是中了局? 宋青宜说:“还不清楚。现在大家正手忙脚乱的打捞江天的尸体,何一民在跟汇报。你赶紧回来吧。” 我有点慌神,急匆匆跑出去,看见我爸跟他讲了一句,准备往镇上跑。 他说:“冷静,莫慌,你现在慌也没用。我用三轮车送你去镇上,你赶紧坐车回电站,这个时候你必须在。” 我也是急坏了,忘记了跑到镇上要很久。老爸发动车子,我跳上车刚出发,就接到何一民的汇报电话。 江天昨晚的夜班,跟文牧一起的。文牧守得上半夜,早上一起来就没看到江天的影子,以为他巡视去了,也没在意。等到接班的宋青宜和何一民来,江天也没出现,他们才觉得不对,打电话发现电话就在中控室他的柜子里面。 现在这个社会,手机都是随身携带,很少有放在一边的。当然也不排除忘记的可能。 电话是打不成了。因为有李友敦和张帆的前车之鉴,何一民很害怕江天出事,他把所有人喊上来,到处寻找。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也是宁才细心,去河边和尾水里面看了下,这才发现了江天的尸体。 他们把江天弄起来,已经泡的全身发白,死去多时。他们赶紧给汇报,已经派人上来,警察也在来的路上了。 尾水池边上是有标准的栏杆的,排除意外落水的可能。 我问何一民,你们调了监控没有? 何一民说:“调了。监控只能看到大门口出入的情况,没有把尾水池纳入监控的范围。” 我也想也是。如果厂区外围真要无死角监控,那投入不是一般的大。 我问:“你们从监控录像里面有没有发现江天有什么异常?” 何一民说:“发现了,这回录像了的。江天的感觉很奇怪,有点像是累瘫了的感觉,三点多的时候,他朝着尾水池方向走,估计就是那时候出事的。” 我说:“你安抚好同事们的情绪。我给说一声,我马上回来。” 按照流程,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应该给汇报的。虽然我得到的信息比领导要晚,但是这个流程必须走,要不然我就是失职了。 汇报过后,领导也同意了让我回去。 我心里想,江天这个人很活泼,不可能会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故意寻死的。极大的可能是他中了局,身不由己的跳进了尾水。 站内除了卢焱钦,林吉吉是匠人,宋青宜也有很大可能是匠人。难道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做得?不过我很快把宋青宜排除了,我跟宋青宜那么多年的交情,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了解的。是林吉吉吗?也不大可能。他虽然嘴臭了点,心肠还是很不错的。最重要的是上次顶天立地那天,他救过我的命。直觉告诉我,他不会是杀人凶手。 那么会是谁呢?迷雾又升腾起来。 我开始抠脑壳,我爸说:“莫那么多烦恼,天塌了还有大个子顶着。你现在烦恼有什么用?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你能负责的范畴,你们领导和派出所会出面解决的。你的任务就是回去稳定局面,把工作做好。” 我心想,已经三条人命了,这回公司无论如何是压不下去了,估计要停业整顿不可。昨晚爷爷才叮嘱我一定不要离开电站,如果真的停业整顿,那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呆在电站的。 我陡然一惊,难道冲着我来的?电站关门,我就无法呆在电站,但爷爷千叮万嘱,让我绝不能离开,这…… 我也是心中有事,什么事情都往我自己身上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江天是被我间接害死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我和爷爷见面,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诡异,要说是我做了一场梦,那也说得过去。有谁连我梦里的事情也能知道?还是说有唐明皇这样的算命高手,测算到了?或者是有人知道我必须呆在电站的原因,所以想把我从电站逼出去? 把我逼出电站的方法很多,用不着用残害一条人命这种间接的手段吧。 我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怎么想都转不出来。 也许,这只是一场单纯的自杀行为吧。 等我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电站已经停产,所有人都撤离下来,在基地休息。我到了办公室,领导正在开会总结。我加入进去,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边静静地听。 和我猜想的一样,江天平时并没有什么异常,昨天还和文牧说,再过几天休假了到施城去见女朋友,完全没有寻死的动机。江天很活泼,跟电站上每个人都处得来。文牧和他一起值班,关系自然不差,文牧也很肯定昨晚上夜班前,江天是没有任何异常的。 我没见到江天的尸体,无法发表任何意见。现在想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讨论来讨论去,大家没有任何结论。最后不了了之,领导下达命令,让各部门密切关注本部门员工的心理动态,必须掌握每个人的心理状况,有任何异常都必须汇报。 电站暂时是回不去了,按照公司领导的决议,准备将电站所有员工放回去,让大家好好休整,至于后续怎么解决,等公司开了会再做决定。 我问领导我怎么办?是留下来还是回去待命。 领导让我先在这边呆着,过几天再说。我去看了下电站同事,他们的心情都很不好,聚在一起无聊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一个多月失去三天生命,而且还是长时间相处,有了感情的同事,任谁都不会好过。更让人压抑的是,个个都是死的不明不白,他们都在传,难道电站受到了诅咒? 人心浮动,我安慰了几句,有几个当即表态,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走的,再不回来了。 我没有什么话说,换做是我,我也会走。和工作相比,自己的命最重要。谁也说不准,还会不会有下一次。若真有下一次,会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恐惧,是会蔓延的。 第二天,一群人就走光了。我问领导我该干什么?领导让我在这先修整,别的什么都不用做。我无所事事,在大院里逛来逛去,所过之处,人们都投来异样的目光。我想走过去,他们马上一哄而散,仿佛我身上带着瘟疫一样。 整个大院都在传,鱼洞电站的员工,都被诅咒了。和我们接触,他们也会被诅咒传染。 这种谣言虽然只在私底下传播,但是很有市场。死了三个人的电站,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想。只是受过无神论教育的高材生,也会轻易相信诅咒这种无稽之谈吗? 可是,诡局不就是会传染的诅咒吗? (本章完) 第010章 欲加之罪(求收藏求推荐) 天天无所事事,背后让人非议戳脊梁骨的日子实在不是人过得。我因为离家不远,休假就回家的缘故,没在电厂大院住过,所以和大院里的人大多只是认识,并不怎么熟。领导既不让我回家,也不让我上班干活,我实际上相当于赋闲休养的状态。 被人议论,当成瘟神一般,搞得我连门都懒得出了。每天躺在床上看电视,到点就去吃饭,完全把自己当猪仔养。 吃过饭回到住处,听到楼下有争吵声,我站在阳台朝楼下观望,正好看见李西华气冲冲走出大院。李西华是我们电站的驻站司机,电站关门整顿之后,领导让李西华回家修整几天之后,就让他回来上班了,毕竟司机还是很紧缺的。 和李西华争吵的是许连,不知道两人因为什么没有谈拢,吵了一架不欢而散。李西华是本地人,势力盘根错节,电厂这边他放在心上的没有几个。许连虽然位高权重,在别人面前官威极大,在李西华这儿就行不通。以前李西华不知道当面顶撞过多少次,大家见怪不怪。许连除了经常性给点小鞋穿穿,还真不敢把事情闹大。 没什么热闹可瞧,我又躺床上去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我本质上是一个很懒散的人,我最大的理想就是不上班又有钱拿,现在这种状态正合我意。 迷迷糊糊听到一声枪响,像小时候玩的那种麻雷子,并没有多响,被大河水流声掩盖,若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大出来。我很肯定,绝对是听到了枪声。我一直在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大学军训的时候我实地打过靶开过枪,是不是枪声我分得出来。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没敢往阳台上凑,躲在窗子后面往楼下打量。我怕死,怕流弹把我打死。同时心里也在疑惑。国家这几年打黑力度空前绝后,连管制刀具都买不到,怎么会有枪声?虽说这地方有点特殊,少部分人很多,可这是县城啊,就算再怎么猖狂,也不可能在政府的眼皮底下放这种响吧! 大院前面是一条很宽的公路,公路前面是大河。这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河是西陲有数的大河之一。大河跟公路中间,是一片荒芜的空地,杂草丛生,垃圾堆积,这段时间正在清理。以前垃圾成山的时候,大河涨水,垃圾被河水冲刷,整条河都是各种颜色的垃圾。政府这几年大力抓环境整治,这个垃圾场也就在了整治行列。 昏黄的路灯下,垃圾场上影影绰绰,似乎站了不少的人。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围成扇形半圈,河边上跪着几个被罩住头反绑着的人。一群荷枪实弹的制服人员挡住人群,维持秩序。 我虽然没有现场看过,但是从电视上看到过啊,这分明是枪毙人的现场。大晚上的,怎么会在这里枪毙人?事先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啊。 这会儿还早,公路上有不少散步锻炼身体的,但他们好像根本看不到这些,人来人往,没人在垃圾场边上停留。 我心知有异,只怕是又出现幻觉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哪有什么行刑场景。只是一个光秃秃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场。 晚上睡觉我一直在做关于刑场的梦,几次从梦中惊醒,没有睡踏实。第二天吃完早饭,我在院子里晃了很久,希望能从别人嘴里旁敲侧击问出点什么东西来。也不知道是被下了命令,还是真的害怕我把诅咒传染给他们,总之就是没人愿意和我多说。 我这是被排挤了。要不是有爷爷的叮嘱,我真想走他娘的,离开这个破地方得了。 许连看我在外面晃,把我喊到办公室,我半开玩笑的挤兑了一句,许厂不怕我把诅咒传染给你啊? 许连木着脸没有笑,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一直在等你找我谈话,既然你不找那就只有我来找你了。” 我愣了好一阵,说:“我找你谈话?谈什么?” 许连说:“一个多月三条人命外加一个成为植物人,你敢说我们的管理工作没有问题?你平时关心大家的思想动态没有?有没有跟大家谈过心,了解过他们所想所求?” 这种事情不要说,肯定是做过的。李友敦出事后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久,卢焱钦不在站,我就紧急开会对安全做了宣贯。后来卢焱钦回来,也找每个人谈过话,我们该做的都做到位了。要出问题,岂是几句话几个文件就能阻止得了的?更何况是三条诡异的人命案。 但是按照许连的说法,我们没有留下痕迹,比如说签名,比如说拍照。他做事的风格是任何事情都必须落在书面,雁过留痕,这样才能证明的确做了工作,任何人任何部门来查才能不惧。 这种自我保护式的工作方式,不能说错,但是无形中却加大了下面人的工作强度。都说要精简要减轻大家的负担,这种工作方式怎么可能实现。 而且在当时那种慌乱和恐惧蔓延的氛围中,让我们去做这种像是推卸责任的工作,简直是当面伤害员工的感情。虽然事后我们也补了安全宣贯会议记录并全员签字,但是谈心的内容没有落实没有记录,这就成了许连揪我小辫子的由头。 我开始还能保持微笑,被他一顿抢白搞得心头郁闷,问:“许厂你干脆直接说,几起人命跟我有关就得了呗。” 许连说:“如果你时刻关注,及时采取有效措施,说不定真的能挽回几条人们。” 我问他:“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在每个人身上装监视器?把每个人拴在我的裤腰带上?” 许连一挥手,说:“别扯有的没的。办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敢说想不到办法?总之因为你的工作疏忽,让我们很被动,也让公司很为难。” 我也来了气,直接拍桌子离开,走到门口回头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想咋样都随你。但是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么冤枉我,小心电站枉死的几位晚上来找你麻烦。” 许连在纸上写写画画,说:“威胁领导,又是一条。姓张的,你这个代理站长,是当到头了。” 我呵呵一笑,头也不回的走了。当不当这个代理站长,根本是无所谓的事情。何况现在这种状况,没了卢焱钦,没了鱼洞电站,我这个代理根本就是个笑话。 (本章完) 第011章 熬油(求推荐求收藏) 我很生气,出了许连办公室才想起来,我们没有面面俱到,他这个主管后勤的副厂长,又做了什么?员工动态、人员需求,是他负责的主要内容吧。 我觉得刚才这一架没有发挥好,很想回去把话说清楚,但现在回去,气势早输的一塌糊涂,想想还是算了。如果他真以这个罪名让我丢掉代理的话,尽管我不在意,也不会乖乖听命而不据理力争。 天空很暗,要变天了。 大院里除了黑白两条肥狗在撒欢儿,还有一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黑猫。黑猫缩在院墙上的阴影里面,全黑的眼珠在院子里扫来扫去。两条死狗平时胆子贼大,看到这只猫就跟看到老虎一样,夹着尾巴乖乖的跑边上撒欢去了,根本不敢往围墙边上来。 我被那只死猫盯得不舒服,刚被许连数落一顿,心情很不爽,没好气的驱赶它。黑猫缩成一团,拱了拱身子,又趴下去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深吸一口气,好端端跟一只猫斗什么气,注意身体,别把高血压给整出来了。 从正午过后,天空就越来越低垂,天色越来越暗,好像要黑了一样。现在是冬季,白昼短是正常的,但是才两三点就准备天黑,实在说不过去。这天气变化太快,很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但现在是冬天啊,不应该有猛烈的大雨才对啊。鬼天道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风呼呼的刮,旗子被吹得猎猎作响。整个大院几十口子人都在议论纷纷,认为天变只怕有大事要发生。大家都在关注网上,不知道是不是地震之类的灾难又要发生了。 我有经验,早早把包裹收拾好,放在楼下空旷处藏着。如果真的发生地震或者别的灾难,跑也比别人跑的快点。大灾大难时,几秒钟的时间,往往会救自己一命。 等到六七点,天真的黑下来也没有灾变来临。我缩在大堂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刷着手机。外面有不少人在逡巡,都是不敢回楼上的。下午天变的动静太吓人了,真的像是要搞大事情的样子。 雷声大雨点小,把人紧张的情绪调动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结果什么也没发生。这是好事,但也让人相当不爽。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说话,是刘宏,他说:“快看,天怎么变红了。” 我惊醒过来,透过玻璃墙向外望去,只见山顶上天地交接处,一片血红,就像是拿鲜血喷涂了一遍。现在天已经全黑了,但血红色依旧看的分明,仿佛有人拿灯光单独照亮那一片,让人一目了然。 这是怎么回事?真的变天了? 这种变天绝不是下场雨、落场雪那么简单,看起来很妖冶啊,只怕会有什么诡异的事情要发生。外面人越聚越多,都在等发生什么事情。说实话,从众的心理比较明显,大家心里都没底。 没过多久多久,果然有事情发生了,喔呜喔呜声音大作,一队警车从远处汹汹而来。 县城是很宁静的,平时难得有警车出动,为什么今天会有大队警车出动呢?难道出事了?看这架势,事情小不了。 车队经过门口,我发现了不对。这根本不是警车,这是法警的车队。车队到了大院门口,转了个弯,然后视大院铁门如无物,直接冲了进来。就像是铁门根本不存在,也像是车队根本就是虚幻,穿过了铁门。 这是什么?等我仔细去看,大院景物早就变得一塌糊涂,根本不是规规整整,充满了现代气息的电厂大院,反而像是一个乱石滩,长满了杂草,一片枯败。 不知不觉中,一切都变了。 是诡局?还是单纯的幻境?我分不清。就连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也早已不是大堂。我跟着好大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围观群众,被法警挡在禁区之外,不让靠近丝毫。 我下意识唤出黄铜马灯,围观群众看也不看我一眼,无视我的存在。彭老头讲过,马灯是阴人的克星。他们不怕马灯,至少说明吃瓜群众不是阴人,不是脏东西。 大院里的人混在吃瓜群众里面,不知不觉被迷惑住了。我从他们脸上没看到惊悚,只看出来看热闹的好奇。 法警押着一队黑布蒙头的犯人,验明真身之后,让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们成排跪在地上。 然后一个法警官员似乎说了什么,好像是被处理过的声音,我听不大明白。一套冗长的程序之后,行刑手举枪,噼噼啪啪一排枪响,犯人应声而倒,死在血泊里面。 行刑完毕之后,法警并没有收拾尸体,而是直接上车呼啸着离开了。吃瓜群众欢呼着围拢上去。我被挤在人群外面,根本无法往里面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人群熙然,欢呼声不断,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但这是刑场啊,还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能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呢? 这个诡局很奇怪啊,到现在为止,就表演了一场处死犯人,并没有别的奇怪事情发生。这让我很疑惑,不跟中局者互动,也算是诡局么?这不是放电影吗?身临其境的三维电影。 我爬到高处,看见人山人海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架起了一口大锅。锅下面燃着熊熊大火,有几个五大三粗屠夫样的壮汉,把犯人的尸体肢解成大大小小的碎块,丢进了锅里。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朝向我,那双死鱼眼恰好和我对上了,我心里一颤。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那双眼睛眨了眨,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但是他已经被砍成碎块,丢在锅里冒油烟了,怎么可能会眨眼诡笑?我揉了揉眼睛,却什么也没发现。 油烟四散,油香味引人垂涎,我下意识吞了口口水。但是下一刻,我的胃里马上泛酸,强烈的不适感袭上心头,直接一口浑浊物喷了出来。 这些人竟然在熬炼人油。 这么恐怖的场景,从来只在恐怖电影里看到,没想到竟然现场看到了。 他们还是人吗?那欢呼的人群,竟然从这恐怖的场景中得到快感,还能欢呼出声。半刻钟之前活生生的人,现在竟然被同为人类的他们,硬生生煎熬成油渣。 油香味笼罩,想躲都找不到地方躲,我吐得昏天暗地。人群中,混杂一起的电厂大院的人,几乎全部都在吐,只有一个人面色平静,看的津津有味。 那是个大胖子。 (本章完) 第012章 灯(求收藏求推荐) 那个人是许连。不知道他天生神经大条,还是真的心理变态,看这幅恐怖画面居然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喉咙滚动,咕嘟吞一口口水。我恶意的想,这家伙不会闻到人油味道,居然饿了吧。 七八个死囚尸体,熬了好大半天,熬成一大锅滚烫的尸油。 我受不了这种恐怖而残忍的氛围,凭借记忆朝公路上走,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每次感觉要走出去了,前面景物一变,我又走了回来。 鬼打墙。终于有了点诡局的味道,这时候我才知道算是彻底的入局了。不知道布局者让我看这一幕到底想干嘛,但我知道在表演结束之前,只能老老实实看下去。有些特别胆小的电厂大院人受不了,直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我其实也很想晕过去的,但我的神经已经变得很大条了,这种刺激还无法让我晕过去。我见过更恐怖的事情,连死去多年的人都见过,谁比得了? 我捂着鼻子,坐在一边,静观事态的变化。 那些人的确是在演戏,就像是看不到我们,好像有剧本,在照着剧本演绎。 等所有尸体全部熬炼成油,盛在一个古怪的陶罐里面。两个壮汉抬着陶罐,放在一张木桌上面,所有人齐刷刷,五体投地朝着陶罐跪拜。真的是五体投地,完全和地面贴合。他们整齐划一的念着什么东西,声音像是经过转录了无数道的磁带,根本听不清楚。 气温似乎突然阴冷了下来。仿佛潮水突然退却,刑场和跪拜的人群逐渐消失不见,景物再次变换。 仍旧是电厂大院,院子中间老大一颗桂花树,低矮的办公楼和生活楼在昏暗的灯光下形如鬼魅。 院子外面,公路上一片漆黑,路灯没有亮。整个这片区域,只有大院里面有两盏残灯,亮的孤零零的。树影斑驳,黑夜诡秘,让我心头发慌。那些和我一同深陷诡局的同事不见了踪影,我站在桂花树下,孤零零的,就像是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往灯光下走,发现门卫室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电视还开着,正在放新闻。我朝生活楼上望去,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栋楼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灯光。大院里是住了不少人的,就算现在还早,外出散步或者逛街的人没回来,也不至于整栋楼没有一个人啊。 难道之前入局,竟然是所有人一起?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恐怖了。要知道就算之前担心天变,也不是所有人都跑到院子了的。也就是说,之前的诡局,竟然将整栋楼都拖进去了。 可是我从诡局中脱离出来,他们呢? 我朝办公楼上跑,集控的人二十四小时值班,不能离人,我跑上去,发现集控空荡荡的,只有几台电脑以及电子语音的重复的播报着语音报警。 透过窗子,望着楼下空荡而恐怖的院子,我脊背开始发寒。 又是这种场景。 比电站那几次更甚,这回连行尸走肉样的人也不给我留一个。我不敢再待下去,往院子外面跑,希望跑到街上去,人气旺盛那就什么也不怕了。 刚刚跑到大门口,就看见门卫室里面点着一盏油灯。油灯如豆,火苗相当的小。现在这个世道,就算停电也是点蜡烛,自从我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油灯了。门卫室里面怎么会有油灯?之前明明没有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这时候没得心思管这些,我只想从这个地方跑出去。走进门卫室,准备开门。 就在推开玻璃门的刹那,我看见了一片火海。幽蓝色的火海将狭窄的门卫室吞没,桌子、椅子、电视全都笼罩在火焰里面,但是奇怪的是,火焰只在物体表面燃烧,并没有烧到物体内部。这感觉有点像是在烧酒精。 火海没有温度,反而有点阴冷。我不敢碰触,赶紧往门外撤。慌乱之中,门又打不开了。真是越急越错。 恍惚中我听到火海中有人在惨叫,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惨呼,等我仔细去听却什么也听不到。玻璃门打不开我也急了,一脚把玻璃踹烂,从洞中钻了出去,脸上被划破口子,血糊糊直流也顾不上了。 没有打开铁门,我只能从门上翻。翻过最高处时,回头一瞥间,看见围墙下的竹丛里面闪过一点亮光,和门卫室椅子下面的油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很像。我仔细辨认,果然又是一盏油灯,火苗在风中摇曳,感觉随时都能熄灭掉,但就是不熄。 这一下我发现除了门卫室和竹丛里,巨大的桂花树下、生活楼下面的花坛里、办公楼大堂沙发后面,到处都有一点油灯点亮着。 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盏,我头皮发麻,没得那个心思去仔细数。 这个诡局布置的太大了,布局者所图甚大。我从诡局脱离,那些和我一同入局的大院人,他们却消失不见了。我知道肯定和这些油灯有关。 我没有本事破局,这时候只想明哲保身,先逃到安全地方再说。至于后面的事情,到时候再想。 跨过铁门,前方景物又变。公路消失了,道旁树也不见了,就连黑漆漆失去了功能的路灯,也不见了踪影。那是片诡异的荒原,黑沉沉一片荒凉,一条石板路通往远处的浓雾当中。浓雾隔绝了视线,看不透,但我能感觉到阴森的气息。荒原很神秘,通往浓雾深处的石板路同样的诡秘。和见到爷爷那天一样,这应该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路吧。 我很想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理智告诉我不要这样。那天骑着黑马的活死人说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 那天跟爷爷重逢之后,我想了很久。人只有两种存活形式,第一种是肉体灵魂一起活着,另外一种是肉体死掉灵魂活着。 以前我是不信灵魂这种东西的,自从接触很多神神道道的东西,我灵魂上还裱糊这卢焱钦的灵魂之后,我对此深信不疑了。 既然只有两种存活方式,那么活死人是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三种存活形式吗? 这条通往浓雾深处的石板路,是第三种存在形式的人的必经之路?通向哪儿?前面有什么等着? 我真的很冲动,或许走下去,能再次见到爷爷吧。我不知道后果,也不知道走下去之后还能不能走回来,我不能冒险。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嘚嘚的马蹄声。浓雾深处,走出一个全身漆黑,提着奠字灯笼的骑马人来。 我浑身一紧,紧张到了极点。 (本章完) 第013章 死去的人(求收藏求推荐) 前几天才见过这种怪人,我都有心里阴影了。 浑身漆黑,提着灯笼的怪异骑士走地很慢,从我身边走过,看也没看我一眼,就走向大院里面去了。我转过身,看见骑士走进大院深处,一眨眼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我是无论如何不敢返回大院的。院子里面依旧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声音,感觉就像是一片鬼蜮,非常的恐怖吓人。 然而现在不回去又能去哪儿呢?整个县城都消失不见了,除了电厂大院孤零零的矗立在这片诡异的荒地上,没有任何其他的建筑。 我知道这种情况是幻境所导致,但虚虚实实,谁知道呢。万一胡乱走动,掉河里去了,大晚上绝对是死路一条。 幻境,也是能杀人的。 我纠结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呆在原地等天亮。一切诡异,都见不得光,只要天亮,就什么都解决了。 我想待在这儿,但是诡局却不让我这么做。因为这个时候,大院也忽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四周黑黢黢一片,那条寄托亲人哀思的黑河又出现了。河上,黑色石桥铺在上面,黑色浓雾从后面身后逼来,像是在催促我朝河对岸走去。 浓雾里面有各种恐怖的尖叫声,无数只惨白的手挥舞,朝我身上抓来。 鬼蜮特有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回响,虽然知道这是诡局幻阵,我的心还是揪的紧紧地。我不敢让那些怪手抓住,这是有前车之鉴的,谁知道被抓住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于是,我在黄铜马灯的照亮下,朝着桥上走去。 鬼雾跟鬼手对黄铜马灯非常忌惮,只敢在一米开外张牙舞爪,不敢凑到我身上来。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前路未知,吉凶未卜,不知道有什么的东西在前面等着我。 爷爷还会在桥那边等我吗? 桥上忽然亮起八盏油灯,完全是突然凭空亮起来的。灯焰是碧绿色的,灯油有一股非常难闻的臭味,那绝不是油灯该有的味道,跟我闻过的尸臭味非常像。 我猜测,该不会是尸油灯吧? 灯火点亮,对面浓雾深处走过来一个人。惨绿的灯火照在那个人脸上,将其尸体一样的脸色照的更加吓人。 这时候就算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一具僵尸,也总比我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恐怖要好得多。 我说:“劳驾,这是么子地方呀?” 那个人死鱼眼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闷头赶路。 我忽然愣住了,这个人看起来好脸熟。矮胖的身材,皱皱巴巴的衣服,满脸的络腮胡子,这不是办公室负责人邢天富又是谁? 邢天富五十多岁,因为身体原因,前段时间内退回家治病去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他样子,分明是已经死了呀? 联想到死去八年的爷爷也曾经在这个桥边上出现,难道这里是人死之后必经的奈何桥? 我是个活人呀,怎么会来到奈何桥? 而且神话故事里面,进入奈何桥之前,不是应该经过一道鬼门关吗? 这个世界已经变得我彻底不认识了。 邢天富一摇一晃,慢慢走上黑石桥。站在石桥上,朝着黑水河里望着。 我壮着胆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盏接一盏纸灯从上游飘下来,密密麻麻的人脸从河底浮起来,托着纸灯缓缓朝下游飘去。 邢天富在等,一动不动,晃也不晃一下。等了很久,终于在一盏纸灯飘来的时候,他有了动静。 河底浮起一张脸,托着那盏纸灯,准备往下游飘去的时候,邢天富一伸手,将纸灯和人脸捞了上来。 明明石桥离水面很远,但他一伸手就捞到了。 然后,他一手托着纸灯,一手将那张人脸往自己脸上一按,人脸挣扎了几下,就被他按了进去。之后,他就托着那盏纸灯,以此为照明,走进鬼雾当中。 鬼雾被纸灯照射,自动让开一条通道,放他离开。 我赶紧跟上去,因为黄铜马灯的缘故,鬼雾不敢朝我身上靠拢。马灯的灯光似乎对鬼雾有腐蚀作用,我甚至能听到冷水入油的滋滋声响。 我加快脚步,但始终无法跟上,我跟他之间保持着一个足够远的距离,只能在鬼雾当中看到那一点灯光,以此为方向。 不知道这么走下去会走到哪里去,但我有种感觉,跟着他走就对了。 我心里有个猜测,虽然这个猜测太疯狂,但我需要去验证一下。或许一切谜题,都会因为这个发现而解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段路程太远了,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就失去了邢天富的影子。就跟突然消失了似得,纸灯的光亮没了。 然后就看到鬼雾跟突然蒸发了似的,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天边现出鱼肚白,天亮了。 四周望去,哪里有什么黑石桥、黑河,分明就是电厂大院门口。街道上来来往往,有人在晨跑。 车辆多了起来,人也多了起来。 我看见有人朝我指指点点,说:“那个人在梦游,在铁门外面来来回回转了好久。” 我心想,梦游吗?如果真是梦游就好了。我真想这一切就是一场梦境,一回梦游。 然而手里的黄铜马灯,身上黏黏糊糊的鬼雾残留,无不在提醒我,这根本不是梦。 我需要去确认一件事,直接打了个车,前往邢天富家里。 邢天富家就在县城,离电厂大院不远。刚到他们家楼下,就听到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几个人在放鞭炮。 我愣了一下,这是喜事还是丧事? 很显然,这是喜事。我说明身份,邢天富家人就把我想知道的信息告诉了我。 邢天富重病缠身,得的是癌症,按照医院的诊断,也就这两天了。昨晚上,已经大限将至,回光返照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就眼睛一闭死去了。家人已经开始准备后事了,谁知道今天一早,邢天富又活过来了。而且直接下床,生龙活虎,连吃了三个大肉包,喝了两碗稀饭。 家人怀疑是回光返照,但这都好半天了,一点事情也没有,邢家人准备带他去医院检查。 死而复生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过。 亲人离世,总是悲伤的,能活过来,当然是再好不过。 我心想,世上真有起死回神这种事情吗? 我在黑石桥上看到的那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邢天富死而复生和黑石桥上那一幕,到底存在什么关联? 带着疑问,我远远注视着邢天富钻进小车,朝医院而去。 这时候,我接到了电话。 一个让我非常意外的电话。 电站竟然重开,让我回去主持工作。 代理二字去掉,以站长身份。 (本章完) 第014章 撒叶儿活(求收藏求推荐) 停业整改是非常麻烦的事情,调查、研究、通知、整改、验收,一套流程下来,等重新开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有的企业顶不住压力,搞不好会因此破产都有可能。毕竟业务停下来,人吃马嚼,银行贷款是停不下来的。 当然,如果你上面有人,一切都好办事的多。 我呆的这个企业是一个小企业,跟那些背景很深的企业不一样,我以为至少要半年一年才有可能重新开业呢,没想到这才几天时间,问题就解决了。 这让我对这个企业的能量有了新的认识。 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我不仅没有被连带责任连累,反而升职加薪,把代理两个字去掉了这让我一整天都处于云里雾里之中。 开了一整天的会,无非是宣贯上级部门意见、政府意见,商讨如何确保生产安全、人身安全,纯粹是老生常谈,炒以前的剩饭。但是这些形式上的工作还必须做,不做就有问题。 我能感觉到各部门负责人对我虽然客客气气,但总有一种疏离的感觉。这也正常,经历了那么多,电站甚至死了三个人,他们认为我身上沾染了诅咒完全能理解的。 但是许连对我也客客气气我就不大理解了。这人是关系户,短短时间从一个普通职工爬到副职这么高的位子,算是坐火箭了。按我的理解,因为关系爬上来的,一定会收敛锋芒,与人为善,做事不行,收买人心总会吧。 但他偏不,他一旦登上高位,整一个小人得志的嘴脸。能力不大,官架子贼大,连一把手都经常被他在会上怼。除了走他那条线,极力巴结他的人之外,没几个人喜欢他。 因为派系不同,所以我也在他经常针对的行列。卢焱钦成了植物人,我的靠山算是倒了,我知道我以后的日子有点难过。但现在大环境不好,待遇过得去的工作不好找,所以我只有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许连一客气,搞得我很不习惯了。 昨晚大半夜没睡,今天又是一天的会,吃过晚饭我就睡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外面仍旧是黑黢黢一片,我看了下时间,十一点多。 整个大院黑黢黢的,路灯也熄了,不仅如此,县城也是漆黑一片,没有丝毫灯光,没有车辆经过的声音。 就跟是一座鬼城一样。 县城虽然不大,几万人还是有的。十一点多还没到入眠的时候,对于有些人而言,夜生活刚刚开始,为么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会全城陷入黑暗了呢? 我试了下电灯,无法打开,看来是停电的。即便停电,也不至于没人活动吧。现在虽然是秋天,县城因为海拔低,又是盆地,还是比较闷热的。往常这个时候,在河边歇凉,在大院里日白(吹牛、聊天)的人不少。 忽然,我听到电厂大院后面,传来嘹亮的唢呐声,夹杂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似乎有人家在办事情。 不大一会儿,有鞭炮声音响起,烟花冲上天空,在漆黑的县城里面,尤为显眼。 我想,这谁呀,大晚上的办什么事情? 虽然是小县城,这方面管的还是挺严的,过年都不准放鞭炮,这么明目张胆的放鞭放烟花,这是找抽的节奏啊。 大院里见不到人,我心里有些发毛。因为我们这个工作性质,集控室二十四小时无间断有人值班的,我刻意看了下集控那层楼,也是黑黢黢的,没有半点光亮。 这就非常诡异了,难道又中了局?我所看见的是某种幻觉? 为了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给几个相熟的同事打电话,然而全城停电,信号也没有了。没得办法,我只好往集控楼上跑去。 集控空荡荡的,没有人,连电脑也关了。 不寻常,非常不寻常。 要知道所谓集控,就是集中控制。鱼洞电站出问题关门,还有其他几个电站需要控制呀。不是出现特别重大的灾害,比如地震、比如火灾,集控不可能离人。 他们都去哪儿了呢? 站在门口,看着后门外面灯火通明的那一家,我心里生出怪异的感觉。 难道所有人都去吃酒(吃酒:捧场,凑热闹的意思)去了? 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我知道我那该死的招局体质,一定是又陷入某种诡局了。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的神经已经变得很坚韧。 我决定去那家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局,这次又会让我经历什么样诡异的事情。 然而这次,并没有如我所想。 那一家在办丧事,大晚上的办丧事很正常。 按我们这里的习俗,人死之后,会请风水先生算入土时间,时间合适,第二天入土都有可能。如果时间不凑巧,在家停丧停七八天的都有可能。以前有一家,大夏天在家停了七天,尸体都腐烂发臭,尸水都流棺材外面了,主家不得不往棺材里面放冰块,延缓尸体的腐烂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度,才算把停丧期挨过去。 之后家里那个味道,过了好久才消散。 人死停丧,主家大办特办,无非就是为了图个热闹,显示后人孝顺,给亡人以哀荣。 宾客满座,都坐在堂屋外面的空地上,没有任何喧哗的声音。 我在满院坝的宾客中,发现很多熟面孔。好多都是我的同事,许连、厂长、集控上班的同事,都在那里。他们一个个木呆着脸,没有丝毫表情,全都望着堂屋里面。 堂屋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那是跳丧者唱着撒叶儿活的歌声。撒叶儿活,又叫跳丧舞,是我们这里特殊的丧葬仪式。现在这个社会,农村还有保留,城里我是一次也没见到过的。 堂屋里停着灵柩,跳丧舞者一人掌鼓领唱,两人或四人、六人等捉对在灵柩前面跳着特殊的舞蹈,边跳边唱,和掌鼓的人歌声相和。 这是一种喜丧仪式,本意是说亡者寿终正寝,是一种福气,后人为先人高兴。 然而现在,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 上百名宾客全都木愣愣的,一动不动,暗淡的灯光照耀下,泛着让我心头发毛的绿光。整个县城黑洞洞的,好像只有这群僵尸一样的人,在这里参加诡异的丧事。 堂屋里高亢的跳丧舞也没得办法冲淡这种恐怖的气氛。 忽然,我看见一个人抱着一盘鞭炮,机械似的拖着腿,走到门外点燃,鞭炮噼噼啪啪响着,却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个人放完鞭炮之后,走到灵柩前面,跪在地上,烧了一叠散纸,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那是孝子。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孝子好眼熟。然后我看见灵柩前面的灵牌上,那张黑白色的遗照非常眼熟。 那不是邢天富吗? 他不是死而复生,活过来了吗? 这个诡局的主角,怎么可能是他? 宾客当中,我忽然看见一个人对我笑了一下,那人的笑容非常诡异,整张嘴裂开,仿佛嘴角扯到了耳朵跟上。 灯光忽然变成了惨碧色,黑色的浓雾像凭空升起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黑雾当中,惨白色的手在挥舞,跟触手怪的触须似的。 神秘的黑色石桥,再次在浓雾当中缓缓出现。 忽然幻觉跟潮水似的消失了,我发现这是一个荒地,除了孤零零的灵柩以及跪在地上的孝子之外,哪有什么宾客。 (本章完) 第015章 不要搅局(求收藏求推荐) 宾客、堂屋、撒叶儿活突然消失不见,我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诡局果然是以幻觉的形式,来迷惑人的感官。虽然经历了那么多次诡局,但我还是没有搞懂其中的原理。不过这也很正常,从无神论到有神论,我总想着用科学的知识去解释这些神神道道,这完全是徒劳的。 黑雾笼罩着,四周的景物变得更加诡异。怪异的植物占据了地形,刺向天空,有几只乌鸦落在树上,呱呱的叫唤。 死寂的夜晚、神秘的黑雾跟石桥、停在桥头的灵柩、乌鸦的叫声,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完全能拍一部恐怖片了。 邢天富的儿子跪在地上,脸埋在泥土里面,动也不动。 我站在石板路上,不知道剧情接下来会往什么地方走。就这么等着,等了好一会儿,棺木忽然动了一下,好像里面躺着的尸体觉得不舒服,翻了个身。 忽然,黑雾当中走出来一队身子僵硬的人影,这些人影动作机械,仿佛在往前挪动。 接着棺木下面的引路灯照明,我看清了那些人影的样子。 那东西熟的不能再熟,即便这次我不是诡局的针对的主角,看见他们也心里发毛。 那是纸人,至少十几具纸人。脸上用红色颜料画着五官,涂着腮红,他们在咧着嘴笑,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他们一蹦一跳的走到棺木边上,两两成双,托在棺木下面,没看见他们怎么用力,就把棺木抬了起来。 纸人竟然把沉重的棺木抬起来了,你敢相信吗?反正我是深深的怀疑我的眼睛。纸人是篾扎纸糊的,棺木是实木的呀,这完全是违背科学规律的。 不过纸人能跑能跳,能黑人(吓人),早就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通的,他们抬棺木也不是不能接受。 孝子迷迷糊糊站起来,抱着灵牌在前面走,其他的纸人或扶棺,或抱引路灯,或吹吹打打,朝着远处走去。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看我一样,完全把握忽略掉了。 被忽略自然是最好的,我能看戏又不用承受诡局的后果,有啥子不好的呢?但是为么子我会被引进他们自导自演的诡局中来呢?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我那招局的体质。 他们刚走几步路,黑石桥上就传来得得的马蹄声音,果然纯黑色骑士提着奠字灯笼走了过来,挡住了抬棺的队伍。 黑色骑士既不说话,也没别的动作,就是骑马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前面。 纸人换了几个方向,黑色骑士都挡住去路,这意思很明显,是不让他们把棺材抬走。 黑暗中传出来一个愤怒的声音,说:“走开,莫挡到路。” 黑衣骑士说:“是你们越界了,莫搅局。” 黑暗中的声音说:“尘归尘土归土,你们搞了那么多年,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要遭报应的。” 黑衣骑士说:“遭不遭报应另说,今天不能让你们搅了局。” 黑暗中的声音说:“你一个怕是没那个能耐,今儿这个事情,不能让你们得逞。” 黑衣骑士说:“你们要比人数是啵?” 黑雾排开,得得得声音想起来,黑石桥上出现七八个同样的骑士。清一色的黑衣黑马,脸上惨白,长满尸斑,明显不是活人。他们全都用生锈的铁枪挑着一盏奠字灯笼。 齐刷刷的走来,排开在黑衣骑士身后。 黑暗中没了声音。 我估计他们也被这个阵仗惊到了。纸人人数是不少,但是战力明显跟骑士不是同一个级别。我估计黑暗中的人会认怂,果不其然,纸人把棺木放下之后,蹦蹦跳跳走进黑暗,不见了踪影。 骑士退回黑石桥,只留下一个骑士,铁枪在棺木上拍了三下。被铜钉钉死的棺盖突然飞起来,一个人从棺材里面坐了起来。 那个人长长的喘了口气,说:“憋死我了,差点以为死掉了。” 我想,你这架势,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邢天富五十多岁,这时候脸上已经出现尸斑了。按道理说,他应该早就死掉了,但事实是,他活得好好的,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这其中有我不知道惊天秘密在里面。 或许这个秘密,会让全世界产生震动。 黑衣骑士说:“搞快点回家去吧。” 邢天富点了点头,说:“晓得了。他啷个办?” 邢天富指的是我,我心里紧张起来。我莫名其妙卷入他们的诡局,窥破了他们的秘密,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这个秘密值得他们这么做。 黑衣骑士说:“不要去动他,你知道后果的。” 黑衣骑士看着我,说:“大晚上该睡瞌睡就睡瞌睡,少在外头走夜路。你这个体质,搞不好哪天就真走这条路了。”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告诉我?” 黑衣 (本章未完,请翻页) 骑士摇头,说:“该你晓得的你终究会晓得的,不该你晓得的,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我说:“我不怕麻烦,老是被蒙在鼓里,还不如让我死的明明白白。” 黑衣骑士笑了一下,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们见过死人笑吗?他笑的样子就是死人在笑,很难看很渗人,加上鬼蜮一样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让我头皮发麻。 “小心点,莫死了”。 他讲完这句话,就骑马走进浓雾当中,消失不见了。 邢天富又躺回棺材里面,棺盖重新盖上。 眼前的画面缓缓消散,很快就在我眼门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灯光重新充满视野,缓和一阵我才发现,这儿哪是什么电厂后门,分明就在大院里面。我现在正蹲在墙角,对着一颗小树撅着屁股。 小树下面,有一堆燃烧殆尽的草纸灰,那股味道很熟悉,正是给死人烧纸的味道。角落里面,有一个非常小型的模型,是篾扎纸糊,模型描述的正是停丧跳撒叶儿活的情景。 那个诡局就是因为这么模型发动的吧。彭老头说,他们这一行最重形式,模型就是场景,在配合其他的神神道道,局阵就发动了。 莫名其妙的诡局,莫名其妙的幻境。 我仔细回响诡局中的一切,在脑海中推演。 撒叶儿活分明是给人送葬时候跳的的丧舞,也就是说,那个诡局是给人邢天富送葬的。邢天富刚死而复生,就被人送葬,这是怎么回事?联想到诡局中黑衣骑士跟黑暗中的人说的话,我把前前后后串联在一切,大致可以推演出一些真相出来。 邢天富不知道什么原因死而复生,从黑石桥对面回来。然后有人不想他死而复生,立了这个局,以送葬局给他送葬。 如果不是黑衣骑士他们及时出现,估计邢天富的复活就会被破坏掉。黑衣骑士他们是来确保邢天富复活成功的。 昨天晚上的油灯布局,难道就是接引邢天富复活? 我忽然做了这样一个联想。而且我对于这个联想的真实性,越来越肯定。 油灯复活局,接引邢天富复活。 然后另一拨人不想邢天富复活,以送葬局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这样解释完全解释的通。 只有一个疑问,邢天富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复活。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铁律是可以打破的吗? (本章完) 第016章 镜中的我(求推荐求收藏) 送葬模型扔在那里,我没有动,我想看哈会不会有人来收。如果有人来,说不定能抓到一个引路人,从而查出一些东西。我也知道这纯粹是瞎猫碰死老鼠,可能性极小。但总是一种希望不是。 蹲在墙角看了一场立体恐怖片,即便是秋夜,也让我出了一身冷汗。回到客房,我洗了个澡,然后坐在阳台上,悄悄注视着墙角。 很显然,我这样做完全是在做无用功,等了几个小时,天快亮了,也没有人来。 若我是布局的人,也不会来收,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客房很大,是四室一厅那种,足足有一百四十平,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住。如果是在以前,我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但是经过了这几个月的诡异事件之后,我一个大男人居然产生了害怕的感觉。 我给自己打气,越是这样就越觉得害怕。于是我把灯打开,坐在客厅里刷手机。不知道为什么,软件推送的尽是些带着恐怖元素的新闻。 什么女子殉情从二十层楼跳下来,头都摔掉了还在咯咯咯的笑。 什么情侣吵架,女人趁男人睡熟,将男人捆起来,把他的肉活生生吃光。被人发现的时候,男人已经只剩下一颗脑袋。 还有什么老太婆被镜子里面的自己给吓死了。 很多,很奇怪很诡异。 越看越觉得瘆得慌,我干脆也不看了,打开电视打发时间。 这么晚了翻来覆去只有几个台还在播放,他们像约好的似的,播的竟然都会恐怖片。 真是见了鬼了。 怕什么来什么。 我不敢看了,准备关电视躺一会儿。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让我毛骨悚然的声音。 那是女人咯咯咯的声音,我以为是电视里传出来的,没有在意。但是等我关掉电视,那声音居然还在,这就让我心头发毛了。 我心想:“什么情况,莫非又是诡局?” 我拍低火焰,招出黄铜马灯,在低火焰状态下,外面倒是看到不少乳白色虚影在飘来飘去,屋里什么也没有呀。 但是那个声音仍旧没停,时不时来两声。 我住的客房并不高,后面有个很高很大的围墙挡着,即便是白天大太阳的时候,屋里也显得阴暗。晚上除了能看到中庭的路灯和远处的城市灯光外,基本上什么也看不到。这就更加重了阴森的氛围。 女人的笑声没有温度,很像是医院太平间里面的发出来的声音,带着冷,带着诡异。 空荡荡的房间,声音到底从哪儿发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的呢?若说我中局了,但是不像啊。 中局了不是会出现奇怪的东西,蹦跶到我眼门前的吗? 我把房间里所有点灯全部打开,什么也没发现。连声音从哪儿传出来的,也没找到。 忽然,我有了发现,当我靠近厕所的时候,黄铜马灯的灯焰会突然蹿高,一旦我远离厕所,灯焰就会恢复正常。 我找了把匕首拿在手上,走进厕所。我现在满腔都是火气,总是被诡局缠住,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鬼也好,引路人也罢,当面锣对面鼓的出来,管他是你弄死我,还是我弄死你,总好过时刻提心吊胆。 我虽然发狠自己给自己打气,其实还是非常害怕。生怕一走进厕所,一只鬼怪跳出来。 但厕所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长长的松了口气。 我在洗手槽洗把脸,冰凉的冷水让我清醒。镜子里的我非常憔悴,一个多月的折磨,吃不好睡不好,不憔悴才怪。如果长久这样下去,我非得被折磨的垮掉不可。 就在这个时候,女人的诡异笑声再次出现。声音就在我的附近,不仅如此,镜子里面突然暗了下去,仿佛突然关掉了镜灯,只留一簇灯光照在我的脸上。 镜子里的我变得非常诡异。 不仅如此,镜子里的我忽然咧嘴而笑,诡异的笑。 咯咯咯。 我很确定我并没有做任何面部表情,也没有发出笑声。 至少,灯光是明亮的。 镜子已经不是反射画面的东西了,它发生了我不知道的变化。我心里发毛,跑到客厅,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跑回来,然而镜子里反射出来的东西,一切正常。 灯光如旧,镜中的我也没任何奇怪。 难道是我产生幻觉了? 盯着镜子看了好久,咯咯咯的声音再起响起。镜子里的画面重新变得诡异起来。 镜中的我咧嘴而笑,配合阴森森的灯光,仿佛就是一只鬼在跟我面对面。 我再也受不了了,跑回房间把自己捂在被子里,躲在被窝里刷手机,让自己强打精神。 然而,这些诡异的东西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得了的。 这次女人的诡笑声从我的被窝发出来,手机画面也变成了我咧着嘴笑的样子。 我一把将手机扔出去,大吼一声:“还让不让人活了?” 有黄铜马灯守在我身边,笑声虽然很讨厌,至少我不用担心脏东西近身控制我。我的生命一时半会是没有危险的。 但老是被这样惊吓 (本章未完,请翻页) ,铁打的也受不了呀。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在一惊一乍的笑声中渡过去了。天亮之后去食堂吃了个饭,今天还要继续开会。等着电站的同事回来报道之后,一起回鱼洞。 我以为白天会万事大吉,不会有诡异的事情跟着我。我还是太年轻了,诡局就没打算放过我。不管是玻璃也好,还是亚克力板也好,只要有反光的点,我就能看见自己对着自己诡笑,就能隔一段时间听一阵女人瘆人的笑声。 画面跟笑声别人听不到,就像是专属于我,跟着我不放似的。 这搞得我时刻处于精神紧张之中,以至于在会上老是走神。厂长问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回去休息。我哪儿敢休息,硬着头皮继续参加会议。人多总要好点,我现在害怕独处。 到了晚上,这种状况变得更加恶化,女人的笑声中加入了三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的笑声我一听就听出来,那是江天的声音。 他的声音太有特色了,笑起来像是要断气一样。 虽然他现在的确是断气状态,听着他们跟鬼一样的笑声,让我压力很大。 我就在这种状态下过了三天,我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听正常人的笑声也觉得不正常。总觉得发笑的人对我有企图,总觉得他们的笑容很渗人。 第三天,宋青宜到了。她一到就盯着我看,问:“我给你的铃铛你是不是没戴在身上?” 我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当初我回家之前,宋青宜的确给我一个铃铛,让我戴在身上。当时我随手带脖子上,回家嫌麻烦扔在家里了。 我说:“我忘家里了。” 宋青宜骂我:“你干脆笨死算了。那也能忘?” 我委屈说:“麻烦得嘛!铃铛太小,塞紧了老是掉,叮铃叮铃的,跟山羊似的。” 宋青宜说:“算了,我再给你个吧,你好好戴着,要不然跟着你的脏东西,还会缠着你。” 我赶忙问她:“你晓得跟着我的是啥东西波?” 宋青宜没好气说:“不晓得。你听不听嘛?” 我晓得宋青宜一定是晓得么子事情的,但她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办法。以前是这样,现在我更没办法改变她了。 回到房间,宋青宜干脆跟我住一套,四个房间随便都能住人。 她忽然问我,说:“你小时候是不是摔过跟头(摔跤)?” 我被她问的一愣一愣的:“小时的事情谁还记得?再说了,小娃娃哪有不摔跤的?” 她说:“我讲摔得特别凶的那种。” (本章完) 第017章二十年前的怪事【求收藏求推荐】 我让她问的一愣一愣的,没听我爸妈说过啊。 我说:“你问这个搞么子?” 她说:“你脑袋跟门夹了样,小时候肯定摔过大跟头。” 我没好气说:“你才脑壳被门夹。” 她说:“说你还不承认,让你把铃铛戴在身上你不听,好了吧,老遇到奇怪的事情。” 我才恍然大悟,她还在为这件事生气。 女人啊。 回来复工的不少,大环境下,工作不好找,能找个待遇不错的更难。电站接连发生几起自杀事件,总有人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奇怪的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旦真的发生了,那就什么都晚了。 当然,也有永远不会回来的。比如说刘瑶瑶,她是彻底吓破了胆。 电厂从别的地方抽调几个人过来,凑够人数。在基地开了个灌输科学思想的大会之后,我带着一群人回电站。本来应该电厂领导带领大家到电站,恢复发电之后再让我接手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都没提起这茬。我没多想,带着一群人就往山上敢。 李西华也回来了,我坐在他的车上,听他日白(吹牛、聊天的意思。)李西华是本地人,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他就进来了,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吹牛。几杯黄汤灌下去,兴致起来,别说电站是他的,整个施城都是他的。 他日白的开场白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听说没得。 他说:“你听说没得,老邢前几天差点死咯。” 我假装问:“啷个咯?” 他说:“老邢不是一直身体不好嘛,据说曾经得过癌症,后来做手术切除后,屁事没得,吃嘛嘛香,前一阵儿旧病复发,内退回家养着了。” 我说:“我晓得啊,据说是胃癌的嘛!不是治好了吗,啷个又复发了。” 他说:“所以说这个人哪,患不得病,尤其是癌症。得了基本上就在阎王那儿报道了,做手术虽然可以缓几年,那还是他命不该绝,时间到了,哪个都跑不脱。” 我笑了一下,不愿跟他争辩。 他继续说:“老邢人哈是不错滴,得了那个病,搞造业(造孽)咯。前几天病重,差点死了,他们都说打不过五十三,要在五十三的前一天去阎王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儿报道,他屋头连棺材都准备好咯。哪晓得第二天竟然生龙活虎的下床了。你说这个命啊。” 我说:“是不是回光返照啊?” 他说:“不是。两三天了,能吃能喝,屁事没得。我估计他这一关是过咯。怕是还有几年好活。” 我言不由衷地说:“真神奇。” 宋青宜说:“他家里怕是有人得癌症啊。” 我说:“癌症又不传染。” 宋青宜说:“那说不到。在一个屋过日子的,生活习惯潜移默化会彼此同化,胃癌大多是生活不健康造成的,所以他家里人只怕也是胃癌高危人群。”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这是强词夺理。” 宋青宜不理我了,望着车窗外面看风景。 李西华说:“那是阎王爷不收他。二十几年前,鱼洞子刚建设的那哈儿,老邢在鱼洞子管生活,就经历过一次阎王不收的事情。” 我来了兴趣,说:“你讲哈是啥子情况?” 他说:“那哈儿刚修电站,我在项目部给于总开车,于总现在在施城享福,那哈儿是项目部机电部主任。我们住的地方,就是现在电站上面的指挥部,你晓得那个地方,两山夹一沟,非常之危险。有一天大晚上,山上跨石头,从河对面的山上飞下来,砸在项目部房子上,铁皮屋顶直接被砸个洞,打进屋里。别人屋头都没得事,就是老邢住的屋比打烂了,石头砸进去,刚好砸在老邢两·腿之间。只差一点点,就把他的命根报废了。还有块石头砸在脑袋边上,把手机砸个稀烂。若偏差个几厘米,脑袋就被开个洞,死了。” 我无语的说:“只能讲他运气好。” 李西华和我争,说:“肯定是他时候没到,阎王爷不收他。” 他继续说:“自从那件事之后,后来他的官运财运一路畅通,九几年的时候,借钱在施城买了五套房,现在涨到啥程度了?他曾一度做到公司副总的位子,可惜后面犯了错误,一路被贬,才在电厂管理办公室。” 我说:“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嗦。” 李西华说:“所以说这些事情有时候你不得不信。项目部被砸的那天晚上,我出门上厕所,看到他梦游,我怕他出事情,跟在他后面,一直走到河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悬崖底下。我看他迷迷糊糊的,在地上埋了些东西,然后一客息(客息:膝盖)跪在地上,嘴里碎碎念。” 我问:“他碎碎念的么子?” 李西华说:“当时水声太大,没听清楚。” 我问:“你觉得他碎碎念是在跟阎王求情啵?” 他说:“肯定是滴。要不然他啷个会没病没灾,一路官运亨通。” 我不想跟他继续聊下去了。没病没灾,说明人家保养的好;官运亨通说明人家做事认真,机会抓得好。把人家的成功归结于求神问鬼,你开一辈子的车,到现在还是一个月一两千块不是没道理的。 他东拉西扯老邢的故事,我姑妄听之。但我心里却在往深处联想,忽然楞了一下,如果老邢真的求过神问过鬼,搞不好有可能他跟引路人有什么关联。 虽然我知道这种联想不一定靠谱,但他的确是死而复生了。如果他没得艺(本事)在身上,死而复活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死而复生啊,那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件事情。 从古到今,多少英雄豪杰,多少帝王将相,都栽在这件事情上面。功盖万古的秦始皇也有曾派方士出海寻找仙药的不光彩事迹。 逆天改命这种事情如果传扬出去,绝对会引起天下震动,必定会通天的。 我有点不确定了。 搞不好那天看到的就是幻觉,说不定邢天富不是死而复生,而是生命力旺盛,求生意志顽强而已。 这个世界虽然跟我认知的不同,但我深信,绝对不会彻底颠覆我的世界观。 电站重开并没有多大不同,不过是打开门做做设备卫生,检查一下各系统设备,等着集控调度把机组开起来而已。水电不同于火电,开起来很容易的。 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重新开门发电,需要做的文字性工作成倍成倍的增加,把大家累得够呛。 我自掏腰包,请大家吃了顿好的。 晚上我跟宋青宜下围棋。我们两个臭棋篓子连死活都看不出来,居然也能下的有滋有味。以前我们就乐于此道,彼此围追堵截,乐在其中。 文牧从外面散步回来,说:“你们快出去看,不晓得从哪儿跑来好多猫。” (本章完) 第018章 脚长疮,头流脓 电站周围几乎没有人烟,除了上游建设期间项目部所在的地方有一户人家外,找不到第二户人家。在电站上班,就是守着荒野,过孤孤单单的日子。 若不是为了那一点微博的收入,谁愿意长时间守在这个地方? 但我现在多了个留下来的理由,爷爷不会害我,这点我深信不疑。 电站平时难得来一只猫,一下子来这么多猫,很不寻常。我怀疑是野猫,数了一下,至少有二三十只,它们不是蹲在房顶上,就在趴在围墙上睡觉,有的在操场上走来走去,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动物异常行动,不是大灾就是大难。我把这个情况反映上去,电厂那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让我们注意各方面信息,若有地质灾害发生,立刻按照预案规定响应和处置。 我看那些猫没有其他行动,让同事回去休息。 同事们哪睡得着,在外面看猫。他们都害怕,倒是林吉吉跟宋青宜老神在在,没什么反应。我晓得他们两个是引路人,身上有艺,找他们问计。宋青宜转身就回屋了,把门锁上。 林吉吉呵呵笑,说:“你龟儿脑洞真大,几只猫也能联想到啥子诡局。你这么搞,我怕你活不过三十岁,想太多脑细胞死得快。” 我对他无语了,说:“我是站长,不想多点不行,十几口子的命捏在我手里呢。” 他严肃说:“你龟儿就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你能管得过来?把工作做好,把该做到位的事情做好,至于结果如何,你控制不到。莫活的太累,小心你的高血压。” 他不讲还好,一讲我都觉得脑袋开始炸疼。 天色渐渐变暗,变得麻麻亮了。野猫没有离开,仍然守在外面。不仅如此,鸟雀也变多了。什么燕子、麻雀、山楂,一群群的,连乌鸦都来了一大群。 这很不寻常,莫不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但是这些动物除了聚集在电站生活区附近,没有别的动静。 它们好像在等着什么。 电站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这哈有任何异常我都会往那方面去联想。我不敢休息,待在寝室里,透过窗户关注着外面。希望从动物的动静看出啥子,很显然这是徒劳的。 重回电站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在提心吊胆和担惊受怕中度过的。既怕再次陷入诡局,又怕发生大灾大难。 这个地方两山夹一沟,尽管现在不是汛期,自然灾害这种事情,怎么说得清楚。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以前曾经发生过垮山,成吨的石头从几十米的悬崖上掉下来,在生活区操场上砸出一个大坑。 林吉吉说的情况我不是不知道,但作为第一责任人,怎么可能不多想?所谓站长,说是一个官,其实是背锅侠。上面事情往下压,下面事情往我这里捅,两方面的压力,都让我一个人扛,难啊。 以前有卢焱钦扛着,我在边上为他分担一些还不觉得,现在轮到自己,才发现当带头人有多难。 好在一直到天亮,也没有出现啥子状况。迷迷糊糊睡了一两个小时,天一亮就被叽叽喳喳的动物叫声惊醒了,往窗外一看,吓了我一跳。 这是动物在开会吗? 黑压压密密麻麻,将整个操场都铺满了。到处是鸟粪、羽毛。 林吉吉跟文牧他们早起来了,站在门口,小声议论着什么。 我大声说:“老林,你想个办法呀,这么多鸟雀不是个事呀。” 林吉吉没好气说:“我有个锤子的办法。” 文牧说:“库房里面还有一盘鞭炮,要不放一哈,把他们吓(he)走。” 我一想也是个办法,同意了。文牧跑到库房搬过来,噼噼啪啪放起来。鸟雀扑棱棱飞上天,却没飞走,就在天上盘旋。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连太阳也挡到了。 我说:“老林,你真不晓得啥子状况?这明显不是正常的生物现象啊。” 林吉吉说:“你龟儿啥子意思嘛?硬是觉得是诡局?” 我点头,说:“肯定的。如果不是诡局,我名字倒起来写。” 宋青宜的声音说:“那我以后喊你严小张咯。” 我问她:“你也觉得不是诡局?” 她白了我一眼,说:“你能不能不这么大嘴巴,不闹的满城皆知你不痛快嗦”。 同事们陆陆续续出来,的确不是谈这些的时候,我拍了照片,发在管理群里面。不大一会儿群里就闹开了锅。 大家纷纷建言献策,各抒己见发表看法,有讲磁场变化,导致动物聚集的;有讲地质变化、灾难即将来临,动物异动的…… 各种各样的意见,五花八门。我翻了一会儿,觉得他们都在扯卵谈,退了出来。过了一会儿群里没动静了,进去一看发现被群主群体禁言。估计厂领导觉得散播恐慌消息,会引发社会恐慌,紧急发了条通知,任何人不准传播谣言,不信谣不造谣。 厂领导打来电话,让我不要在群里发了,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事直接联系他。我问他咋个处理,他也说不出所以然来,笼统一句让我们注意防范地质灾害,做好隐患分析与预控。 尽管发生怪异的事情,只要山没垮,地没塌,工作还得做。安排好工作之后,我跟林吉吉去大坝了。恢复发电,总要去大坝再仔细检查一下,虽然昨天开机发电之前,做过全面的检查,但毕竟停了好几天,我需要再好好检查一番,做到心中有数。 鱼洞子电站并不大,所以管理并没有多规范,比如大坝值班的这三个人,都是请的当地人。这样做有几个好处,万一与当地有纠纷有冲突,他们可以在中间起到调节作用。再一个为当地提供几个工作岗位,也是跟当地搞好关系的体现。 一圈下来,大问题没查出来,小问题却是一大堆,只能慢慢处理了。天将擦黑的时候,我们正要准备回电站,大门口一个小乞丐堵住了门。 我问大坝值班员郑先银,说:“哪儿来的乞丐呀,怎么跑咱们大坝区域了。” 郑先银说:“那是小江村的人,名字叫阿奴,疯疯癫癫一辈子了,吃百家饭长大的。平时都是在村子里到处乱逛,今天不晓得咋的,跑我们大坝来了。等会儿我给他一碗冷饭,把他打发回去。” 听他这么说,我也就不多说啥子。只要不进库区,不发生啥子意外,就不是啥子问题。乞丐阿奴的确凄惨,衣服破破烂烂,头发邋里邋遢,至少有好几年没有洗过澡了,一股难闻的气味隔了老远都能闻到。 阿奴的光脚上,长满了瘌痢疮,有的地方在往外流血水。头上两个大包,朝外一直流脓。 真的是头上流脓脚下长疮。 他脏兮兮的脸上,露着傻笑,朝着我们呵呵呵傻笑个不停。 时间越来越晚,没时间耽搁,我们加快速度朝电站赶路。 天上飘来乌云,山间起雾了。 我说:“变天了,怕是要下大雨。” 林吉吉说:“怕不是下大雨这么简单。” 我问:“咋了?” 林吉吉指着前面说:“你看雾的颜色,是黑色的。” 的确,大雾弥漫,能见度十米都不到。就算变天,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快吧。而且这个雾的颜色,很不正常。 像墨汁,如深邃的黑暗。 我忽然心中一凛,这个雾的颜色,跟活死人出现时的黑石桥上的黑雾何其之像。 除了一点,黑雾当中,没的白森森跟泡发胀似的手掌。 (本章完) 第019章 浓雾深处【求收藏推荐】 我说:“老李你开慢点,小心别开坎底下去了。” 李西华说:“莫乌鸦嘴,老子技术好得很。” 越往前走雾越浓。到最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即便开着车灯,最多能看清三米内的事物。这样根本没办法好好开车了,幸好李西华的技术好,要不然真有可能开到坎下去。 这段路上的坎不是普通的坎,那是几十米高的,掉下去基本上就洗白了。 我很紧张,坐在副驾驶里面,拴上安全带还不保险,我死死抓住把手,一个劲喊,慢点慢点。 李西华被我喊得不耐烦,说:“你来开。” 我不讲话了。 车子像蜗牛似得向前挪,我掏出手机,准备给电站打电话,让他们留饭。照这种速度,十来公里路搞不好要几个小时。 而且这个雾很不寻常,我怀疑可能又陷入诡局中了。我本来打算招出黄铜马灯的,看林吉吉一点都不慌,也就没有招,那玩意儿最好不要暴露。 忽然,我听到林吉吉说:“停车。” 我问:“停车搞么子?” 他说:“喊你停你就停。” 我听他声音不对,李西华已经把车停下来了。回过头来,问:“搞么子。” 车里是很黑暗的,基本上看不到人。我也回头看着林吉吉,问他:“咋了?” 林吉吉没讲话,他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问他:“你啥子毛病,笑啥子嘛。” 李西华也叹了口气,说:“有啥子好笑的呢。” 林吉吉依旧不讲话,笑的像个夜枭。 我心说不好,林吉吉该不会中局了吧。我颤抖着打开手电筒,对着林吉吉朝过去,然后就看见林吉吉直勾勾盯着前面黑雾当中,眼睛鼓得像是要掉下来,两行血泪顺着眼窝留下来,那样子触目惊心。 我大惊失色,说:“林吉吉,你咋了,别吓(he)我。” 李西华说:“他没得事。” 都这个样子了还没的事,骗谁呢。 电筒晃过去,我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 李西华跟林吉吉一样,脸色苍白,像死去多时的尸体,肿胀、发白,两行血水顺着脸颊,滴答滴答流下去。 我大吼一声,说:“你们两个到底咋个了,别吓(he)我呀。” 这时候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用灭火手势在肩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拍了拍,招出黄铜马灯挡在前面。 李西华凑过来,说:“你怕啥子嘛!有么子好怕的嘛!” 他的手往我身上摸,黄铜马灯的灯光虽然微弱,针对脏东西一直是无往不利的,但李西华根本不怕,一双枯手摸到我的脸上,冷冰冰没有丝毫温度。 真的像是一双尸体的手掌,僵硬、冰冷。 你们能想象那种场景吗?狭窄的车厢内部,两个人变成尸体一样的怪物,眼睛里流着血水,伸手往我身上摸,像是要来掐死我似得。 我很害怕,就算经历了那么多次诡秘事情,再次经历这种事情,我还是害怕。 我拉开车门逃跑,慌乱中安全带拉不开,真是越慌越拉不开,越拉不开越慌张。 四只冰冷的手已经摸到我身上,挣扎中,也不晓得是哪个的手指甲在我脸上划了一道口子,流血了。我顾不上,终于挣脱安全带的束缚,把自己塞了出去。 外面是漆黑如墨的黑雾,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逃离车子,啪的一声将车门拍上。 手机照亮,只见两张惨白的死人脸贴在车窗玻璃上,流着血泪,咧着嘴对我诡异的笑。 咯咯咯,咯咯咯,笑的像老母鸡。 我不仅头皮发麻,心脏也是揪的生疼。 我强迫自己镇定,压制心头的恐惧,准备打电话给宋青宜,但是没有信号。我晓得这一段路没得信号,但恐惧之下,抱着万一的希望。 但是我这倒霉的人生,万一的希望,最终变成一万的失望。 也是情急生智,我想到宋青宜送个我的铃铛,赶忙从脖子上取下来,解开包裹铃铛口子的布条,捏在手里,拼命的摇。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声音响起。 然而,这玩意儿根本没用。 李西华跟林吉吉依然贴着玻璃,直勾勾盯着我,像老母鸡一样诡异的笑。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拼命用指甲挠玻璃,制造刺耳的声音。 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下意识的往后退。忽然,脚下踏了个空,身子后仰,摔了下去。 搞拐哒(坏了,糟了的意思),我脑海一片空白,心里慌张,手忙脚乱乱抓,抓住一把杂草,努力稳住身子,拼命的往公路上爬。 我知道这一带坎很陡,也很高,这要是掉下去,绝对会摔死的。人生已经如此悲惨了,如 (本章未完,请翻页) 果就这样摔死,我很不甘心。 就在我稳住身子的时候,点亮了的手机屏幕上,忽然传来女人的笑声。我抽空看了一眼,屏幕上是我自己的像,非常狼狈的趴在公路上,抓着一把杂草。就像是我在照镜子,反射的是我的状态。 但是天黑雾大,怎么可能照出我的镜像?但事实就是如此,手机不仅在黑雾当中照出了我的影响,而且镜中的我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对着我发出诡异的女人笑声。 又出现了。 消失了几天的笑声,又出现了。 我发现,铃铛不见了。 两个死尸一样的男人在车里挠玻璃,像老母鸡一样诡笑,我的手机又发出女人笑声,黑雾当中也似乎有隐隐绰绰的影子,仿佛千万条鬼手在我周围挥舞。 我害怕到了极点。 杂草丛没有支撑住我的身体,被我连根拔起,我大叫一声,双手胡乱扒拉,根本没有扒拉到任何可以着力的东西。然后,我就直接滑下坎去。 死定了,这是我脑海里面唯一的念头。除此之外,根本没想任何东西,一片空白。 没掉多久,我就摔在了实地上面。屁股着地,被乱糟糟的东西扎得生疼。我以为死定了,没想到这道坎并不是多高,最多三四米的样子。虽然摔得很疼,死里逃生的感觉,真是像要虚脱了一样,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果然,活着真好。 死里逃生,什么诡局,什么诡异的事情暂时都顾不上了。哪怕我的手机在远处哈哈哈的笑,我也不怕了。 跟死亡相比,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回过神来,我发现下面还有道坎,约莫三四米高。 等哈,我能看见七八米开外,这里的黑雾要稀薄的多。我捡起手机,强制关机,不理它依然发出女人笑声,揣在身上,走到坎边,下面是一片昏暗,那是天光的颜色。 我跳下去,发现下面竟然是一片干枯的梯田。 鱼洞子这个地方,我不敢说了如指掌,但也非常熟悉。大坝到电站这一段,除了山还是山,怎么可能有梯田? 诡局仍在,我还在幻境之中。 这是我马上想到的问题。 然后,我朝公路上面看去。那里也是一片昏暗,哪有什么黑雾。 林吉吉跟李西华木愣愣站在车厢顶上,作势朝下面跳。 (本章完) 第020章 无限循环【求收藏推荐】 我喊:“不要跳,千万不要跳。” 也不知道他俩是中了诡局还是我的声音传递不出去,总之他们两个听不到。 跃跃欲试了好半天,就跟在做准备工作一样。手臂摆的幅度很大,膝盖一曲一直,完全是在做跳远之前的准备。 然后,他们跳了下来。 我惊呼一声。 坎虽然不是特别高,只有三四米,加上车子的高度,还是蛮吓人的。坎下面有零星的石头,跳下来就算不摔死,也会摔伤。 然而,他们没有摔到坎下来。车子外面似乎是一片平地,俩人一落地,马上爬起来,又翻身爬上车顶,再次跳下。 不应该啊,车子外面临近陡坎,只有半米不到的公路。从车顶上跳下来,怎么可能不掉下来呢? 他俩跟不知道疲倦似得,一次次跳下来,又一次次爬上车顶,仿佛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 除了他们总是发出渗人的笑声。 黑雾非常浓,看着像是有无数的鬼怪在里面,我不敢靠近去,待在这一片稍微暗淡的雾气中想办法。 我捡了几块石头扔过去,希望将他们打醒,显然这种办法行不通。实在没法,我朝梯田下面走去,希望能找到人帮忙。再不济,那里是光亮的,待在亮光里面,总比在黑暗中要安全的多。 走了一段,前面景色忽然又是一变。 我赫然发现,我仍旧坐在车子里面,哪里有什么浓雾,更别说什么梯田了。 我回头看了眼李西华,李西华问:“怎么了?” 我说:“没得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刚才做梦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吉吉忽然喊:“停车。” 我问:“停车搞么子?” 他说:“喊你停你就停。” 我听他声音不对,李西华已经把车停下来了。回过头来,问:“搞么子。” 车里是很黑暗的,基本上看不到人。我也回头看着林吉吉,问他:“咋了?” 我心里忽然发毛,这种感觉好熟悉,这不是死神来了的固定套路吗?主角做梦梦到死神索命,然后就真的发生了。 我机械似的转头,林吉吉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黑雾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将车子笼罩,车内灯突然自动亮了起来,然后我看到林吉吉直勾勾盯着前面黑雾当中,眼睛鼓得像是要掉下来,两行血泪顺着眼窝流下来。 我啊的一声大叫,李西华说:“他没得事。” 我感觉心脏都要漏半拍了,因为我知道接下来回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李西华凑过来,一双枯手朝我脸上摸,边摸边说:“莫怕,有么子好怕的嘛。” 他的手冰冷没有温度,像死人的手。而他的脸肿胀、发白,血水顺着脸颊,滴答滴答直流。 我拉开车门,脚下一滑,朝坎下跌去。手忙脚乱抓住一把干草稳住身子,手机掉在地上,自动点亮,我的头像在手机屏幕上裂着嘴巴发出女人笑声。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之前是梦,梦里的情景成真了。 我抓起手机,纵身一跳,果不其然,下方两三米距离就是实地。 然后我爬起来,顾不上身后挠车门的声音,顺着梯田,朝亮光处跑。 然而跑了一阵,情形又是一变,我再次回到车里。 浓雾起…… 林吉吉喊停车…… 我彻底懵掉了。 梦中梦?盗梦空间? 这个过程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我累的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当李西华再次摸上我脸的时候,我决定不跑了。 既然跑到天光之下,就会回到原点,再次重复这些事情,那我不去找天光,看你怎么循环? 然而我低估了这个局,虽然这个循环终止了,但它又截取了一个点,以那个点为回环点,再次重复。 不管了,就算林吉吉与李西华要把我弄死,我也不管了,反正我就待在车里面,看着你们演。看你们最终能循环成什么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滴滴滴的声音,似乎是车子的喇叭声,前方黑暗突然退了,一道强光照射过来。 那是一辆挖掘机,轰隆隆的声音打破山间黑暗。 有人拍我肩膀,喊:“老张,醒醒醒醒,路通了。” 我回头一看,林吉吉好好地,没任何异常。 我问:“咋了?” 林吉吉没好气骂我:“你龟儿回家是不是操劳过度,叫你龟儿少打点手枪,就是不听,这才多会儿,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睡觉? 刚才那一场,是我的梦吗? 挖掘机过去,有车过来。 李西华骂骂咧咧:“搞他么半天,背他么批时。” 我问:“到底发生了么子?” 李西华狠叹长气,似乎憋得一肚子的火。 林吉吉说:“前头垮了一块大石头,刚搞通。你龟儿倒好,一上车就睡觉,喊都喊不醒。” 这事儿透着诡异,难道真是梦,不是啥子诡局? 李西华憋着火,一脚油门下去,在山路上跑的跟开高速似得。 我喊:“慢点慢点,小心点开。” 李西华根本不听,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回了电站。 一回电站,李西华就把自己锁进房间,晚饭也不吃了。 也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么大火气。 林吉吉神神秘秘跟我说:“之前垮方的时候,超大雾气,有点不寻常。” 我楞了一下,问:“啥子雾气?” 林吉吉说:“黑色的雾气。” 果然,那不是梦。那时候我真的是中局了,明明我们三个都在车里面,为么子就我中局,他俩一点事都么得? 晚上,我心里有事,始终睡不着,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声音,有人从我房门外经过,就像是有人踮起脚尖走路。忽然碰到栏杆,响了一下,接着脚步声消失。过了好一会儿,轻微的脚步声才重新响起。 我心中警觉,刻意倾听,才注意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打开窗户,看见一个人影朝大门口走去,速度极快,时不时朝后看。 那是李西华。 看他架势,准备出厂区。 厂区外面什么也没有,除了山就是水,大晚上的,他去哪儿? 李西华有鬼。 我推门出去,悄悄跟上去。 他一路很警惕很小心,我远远跟着。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了。我吓了一跳,赶紧伸进口袋将手机按了。 李西华似乎也听到了,回头看了一眼,加快脚步,几乎是飞奔,沿着公路跑到一条山沟,朝山沟里面跑去。 我停下来,大晚上的,谁给我打电话,这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是大坝值班员郑先银,我很毛躁的接听,郑先银的声音很惶急。 大坝出事了,不是设备也不是我们的人员出事,有人死在坝区门口,一根草绳吊死在铁门上。 我一个头两个大,这他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我先给领导打个电话报了警,准备出车去大坝,才发现司机没了。 思前想后,我决定先跟着李西华,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然后再去大坝。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叫上林吉吉跟宋青宜。 走到山沟沟口,前面有手电筒照顾来,一个人走过来,说:“跟到我走,别走散了。” 我后退一步,头皮发麻,那是邢天富。 这个死而复生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青宜手上扣着铃铛,林吉吉从怀里掏出一双布鞋,一手拿一只戒备着。林吉吉说:“你们到底想搞么子?” 邢天富说:“莫啰嗦,没得时间了。” 我问:“么子没得时间了。你们搞来搞去,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么子?” 邢天富见我们没得跟他走的意思,也有点急了。不晓得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副瘪瘪的灯笼,撑起来,自动亮起惨碧的灯光。 那是奠字灯笼。 黑暗更黑了,身后响起得得的马蹄声响,不用回头看,我也晓得那是从黑石桥下来的纯黑色黑衣骑士。 他们一个个身穿老衣,脸色惨白,长满尸斑,手里提着奠字灯笼,列成两队,足有十个。 黑衣骑士一出现,更加阴森了。 邢天富说:“跟到我走,别往两边看,也别想着跑,我不得害你。” 这幅架势完全看不出来不想害我的意思,这是在威胁我们。 宋青宜掐了个奇怪的手势,就要开始摇铃铛,邢天富说:“小宋,莫轻举妄动,响匠虽然对我们有点威胁,但是没那么大的作用。老林你也是,阴阳鞋用多了,小心把自己剩不多的那点寿命用完了。” 我捏了个灭火手势,在肩膀上一拍,黄铜马灯出现,邢天富倒退几步,说:“小严,记不得你爷爷讲的话了?” 我愣了一下,说:“我爷爷?你认识他?” 邢天富不回答,说:“三蛇吞月莫回头。” 我彻底呆住了。 (本章完) 第021章 叩阴宫【求收藏推荐】 三蛇吞月莫回头,这句话是当时我爷爷告诫我三件事中的一件。第一件事是千万不要离开电站,第二件就是这个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我根本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当时,爷爷在黑石桥那一头,有人催促他,匆匆忙忙给我说的。邢天富怎么会晓得? 我着急忙慌的问:“你见过我爷爷了?” 邢天富没说话,但他点了点头,惨碧的灯笼下,我看到了。 邢天富说:“走吧,没得时间了,错过了,会出大问题。” 我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思考,但还是跟了上去。这种状况,想跑也跑不掉。 十个黑衣骑士围着,能跑哪里去呢? 黑暗笼罩,前方延伸出石板路,跟见到爷爷那晚的情景相似。两侧枯藤老树,阴鸦扑腾,发出渗人的鸣叫。 走了十来分钟,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山谷,淡薄黑雾中,只见山上光秃秃的,枯枝倒插,如残破的刀枪剑戟,刺向天穹。 山谷里面有逼仄的悬崖,如刀劈斧凿。看到悬崖,我感觉我的心脏漏了半拍。 除了周围的景物不像,其他的,跟我被勾魂,孤魂野鬼走夜路那晚,一模一样。 我问老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老邢说:“一个不应该存在世上的地方。” 这话讲了跟没讲没区别?要说不该存在世上,老邢才是最不应该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死而复生,还有比这更离谱更不应该的事情吗? 我其实是非常怀疑的,因为太离谱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对于引路人的招数,大致有了一些了解,除了能迷惑人的五感,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并没有真正改变现实。 或许老邢死而复生那一幕,也是幻觉。 四周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密密麻麻的爬虫围拢过来,腥臭气息扑面而来。 接着我就听到渗人的嘶嘶声。 蛇。 太熟悉了,前几天刚经历驱蛇人的围攻,我记忆犹新。 密密麻麻的嘶嘶声中,夹杂着诡异的婴儿哭声。 婴面怪蛇。 很快,那些长着婴儿面孔的怪蛇,就出现在我们眼面前。 林吉吉阴阳鞋一拍,骂了一声,说:“利川袁家,他们也来趟这趟浑水。” 我心中一动,问他:“利川袁家?” 林吉吉有闭嘴不说话了。 宋青宜把铃铛一摇,叮铃铃作响,说:“邢师,咋个弄?开打还是冲过去。” 邢天富把奠字灯笼往地上一插,黑衣骑士上前,灯笼插成两排,形成一条通道。 虽然只有五对十个碧绿色灯笼,但在黑雾当中,像是数之不尽,一直延伸到极远的地方。 有阴鸦飞过来,落在灯笼上面,阴森森的眼睛注视着黑雾当中。 蛇群冲过来,阴鸦冲上去,一口就把蛇头啄烂,毒蛇顿时飞灰湮灭,化作浓浓雾气,融入到黑雾当中。毒蛇很多,密密麻麻,相互纠缠,就像是乱麻一般,朝通道中间冲击。阴鸦数量虽然占劣势,但它们非常神奇,一口一个,毒蛇根本不是它们的一合之敌。 我松了口气,有这些阴鸦保护,根本不惧。 林吉吉咕隆一句,我隔得近,听到了。他讲的是,这是麻城阮家的手段。 麻城阮家,是说老邢吗? 这时候我没空深思,老邢催促:“快走,那家伙在拖延时间,别让他真的搞成功了。” 我们沿着通道,飞快赶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婴面怪蛇隐藏在黑雾当中,始终追逐着我们。渗人的婴儿啼哭声,在同样渗人的阴山鬼雾中,让我毛骨悚然。 我问老邢:“李西华在搞么子?” 老邢说:“莫问。” 这些人真的是,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一个字都不说,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这让我很火大。 隐隐约约,我听到摩托车的声音,我问林吉吉,说:“这里离公路很近吗?” 林吉吉说:“谁知道呢?” 我又问:“这是一个局吗?” 林吉吉还没说话,宋青宜说:“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布置这么大的局?我没听说过有这种本事的人。” 我心想:“你才多大,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了,你能知道所有人?” 我们走的很快,但是黑雾当中,石壁似乎非常遥远。明明起来就几百米远,走了这么久,感觉没动似的。 老邢哼了一声,说:“袁家这是跟我们杠上了,放阴蛇还不保险,还布下这么大个局。” 我问:“么子局?” 老邢没有回答我,林吉吉没好气说:“是咫尺天涯。” 再我就没问了,因为我知道再问下去,又要出现毁三观的事情。他们这些搞神神道道事情的,总喜欢曲解成语。关键这么一曲解,还真出了匪夷所思的事情。 有他们几个在身边,我也懒得去多想。这么多人,总不至于让我再陷入诡局,独自面对危险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黑衣骑士纵马狂奔,无论他们跑多远,悬崖始终隔了那么远。但随着他们的狂奔,忽然朝浓雾当中扔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五谷杂粮,有泥捏的的各种人形,有纸笔,有刀剑,…… 黑雾当中有人骂了一声:“玛的。” 前方景物仿佛一下子就变了,悬崖不再是遥不可及,距离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宋青宜低声跟我说:“是定江山。” 江山有多稳,取决于这片土地上的人,有人就必须有粮食,否则就会乱。当然只让人吃饱还是不行的,因为有人就有各种想法,那就必须满足人的各种欲望,所以必须有百业,有读书人,当然,武力必不可少…… 我心中叹口气,他们这些人啊,果然形式很重要。 距离感出来之后,前往悬崖就简单的多了。 然而,这个时候,又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身后石板路上,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有人踉踉跄跄,却走得极稳。 我回头看去,没看到人。只看到石板路上,一双布鞋交替前进。 老邢叹口气,说:“今晚上真是群英汇聚啊。” 阴鸦惊叫,身后的灯笼被人连根拔起,扔进了黑雾当中。 少了灯笼与阴鸦,阴蛇蜂拥过来。 我听到有人咒骂,说:“滚开,挡我路,我弄死姓袁的一家子。” 但毒蛇根本不理他,继续蜂拥而来。 石板路上忽然出现一张鞋样,接着婴儿啼哭声响起,几滴黑血落在鞋样上,迅速洇开,一根尖锐的锥子仿佛从天而降,一下子刺在鞋样某个点上。黑雾当中传来一声痛哼,接着阴蛇好像收到命令,缓缓朝后退,跟潮水似得,一眨眼就消失在黑雾当中。 布鞋处传来声音,说:“真是贱皮子,老子不动手,真当我是泥捏的。” 老邢说:“走阴阳。” 他看了林吉吉一眼,林吉吉没好气说:“看我做啥子,跟我有毛线关系。” 布鞋停了好一会儿,接着朝我们走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奠字灯笼再没有被拔起。 那双布鞋在我跟前停下来,似乎在观察我,但我根本看不到他,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一个非常苍老的声音说:“哈贝儿,你终究还是跟他们搅到一起了。把衣服穿上吧。”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我不明白,但那双布鞋没有继续停留,而是朝通道深处走,看那架势,是朝悬崖过去的,他跟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奠字灯笼在石壁前面就结束了,似乎那里有种神奇的力量,这些灯笼无法延伸过去。 走完了灯笼通道,但我们仍旧无法走过去,因为前面密密麻麻,足有几百个纸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布鞋脚步不停,边走边吼:“让开,今天神都别想挡我的路,你们把事情做绝了,不让开的,老子今天让他魂飞魄散。” 纸人不让,忽然一个纸人倒下去,燃烧起来,仿佛被突然点着了似得。 苍老的声音吼道,他说:“让不让?” 纸人被人控制,自然不会让的,于是,又有一个纸人燃烧起来,飞灰湮灭。 这种手段非常神奇,也非常诡异。我看不到那双布鞋的主人,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我随手招出黄铜马灯,就要有所动作。林吉吉拉了我一把,说:“你想死呀,你看看那边悬崖。” 悬崖上,这个时候已经发生了非常诡异的事情。 光滑的石壁上,一条条惨碧色的绿线,勾勒出一幅门框的图案。在门楣之上,有几个古朴的绿字,不像是古汉字,跟鬼画符似得,铁钩银画,非常玄奇。 阴森森的气息,涌现出来,这种气息让我非常难受。好像全身都浸泡在毒药里面,在腐蚀我的身体,融化我的灵魂。 这个门…… 我忽然想到了,当时我被勾魂之后,睡梦之中迷迷糊糊涂鸦出来的画面,不正是这个绿色门框吗? 我没得心思去细想为什么我会睡梦中勾画出这幅画面,太难受了,非常不自在。 黄铜马灯的灯光,又暗淡了几分,几乎只剩下一点火星。 老邢喃喃自语,他说:“让他撬开了点。” 黑衣骑士递过来一个包裹,说:“穿上吧。” 我强忍着难受,问:“这是什么?” 黑衣骑士没说话,林吉吉说:“这是老衣。” 的确是老衣,是当初彭老头给我的那一套老衣,他让我穿起,这样可让我免于无休无止的诡局困扰。对此我持怀疑态度,也从未想过去要穿死人才会穿的衣服。 这件衣服明明被我压箱底收着,黑衣骑士怎么会拿到? 抖开衣服,的确是我那一件。 林吉吉说:“穿到起,搞快。” 我还在犹豫,老邢已经带着黑衣骑士冲进了纸人阵中。 老邢大吼,说:“就算你成功叩门,害了张小严,你自己也要折二十年阳寿,你都五十多了,你还能活二十年吗?你必死。” 他这话是对绿色门框下,摆着奇怪仪式的李西华喊得。李西华瞥了他一眼,阴森森笑着,他说:“只要能破了张安能的局,我死算什么?” 布鞋那里,苍老的声音吼:“你想死,老子会让你如愿?老子有千百种法子,让你死了也受尽折磨,永生永世,千刀万剐。” 李西华阴森森说:“你来呀。” 门框绿色更炽,我身上的难受感觉更加强烈,我感觉到仿佛有股神秘的意志,从那个门框里面探出来,朝我们身上扫描过来。 林吉吉急了,他说:“搞快,玛的,别他么磨蹭了。” (本章完) 第022章 不是李西华【求推荐收藏】 他撕扯着我的衣服,连宋青宜都上来帮忙。他们这么焦急,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也紧张起来。在两人帮助下,除掉全身衣服,只剩下一个裤衩。宋青宜也不避讳,手忙脚乱帮我穿老衣,但我还是被那个意识在身上扫了几下,黄铜马灯噗的一声,彻底熄灭,连最后一丝燃烧的灯芯,也没了光亮。 但我总算在黄铜马灯彻底熄灭之前,穿上了那身老衣。 老衣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穿在身上反而有点舒服。 林吉吉呼了一口气,说:“玛的,你龟儿差点闯大祸。” 我问:“闯啥子大祸?” 李西华哈哈哈的笑,他说:“有屁用,小阴宫一开,你还想逍遥法外?” 玛的,逍遥法外?说我的十恶不赦,犯法潜逃似的。 我说:“你个老梆子,跟老子把话讲清楚,我犯了什么法?” 老邢阴森森说:“你敢乱说,我今天必定让你魂飞魄散。” 他嘴上说着,手上拿了几张黄纸出来,叠在一起,将他们弯了一下,有点像瓦当的样子。两个黑衣骑士上前,一顿拳打脚踢,把一具纸人拖过来,硬生生按在地上,老邢顺手将叠成瓦当的黄纸盖在纸人脸上。 李西华大声地说:“我敢叩阴宫,还有么子不敢的?你们想保守住这个秘密,那是做梦,老子偏不让你们如愿。当年张安能有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他害了多少人,你们自己说,今天不报应在他孙子身上,白瞎我这么多年的仇恨。” 老邢说:“我不晓得你是哪个的后代,但那件事是大家公认了的,都同意并且签下合同的事情。事情出了变故,谁也不想。你的祖先既然签了合同,后果就要认。” 李西华大吼:“我呸,去你·妈@的合同。老子今天就是要让张安能当年一场谋划付之东流。张小杂种,你听好了,你是@#¥%……” 他后面的话我根本没听清,因为这个时候刚好邢天富用黄纸盖住纸人,他说出来的话成了乱码。 林吉吉喃喃地说:“裱糊匠的手段,禁言。老邢竟然也是个裱糊匠。” 他的话我听到了,但我现在彻底处于震惊之中。 爷爷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会让李西华恨他到这个地步,竟然将仇恨牵连到我的身上? 伤天害理这种事情,是完全跟我爷爷扯不上关系的。从我记事起,爷爷就是一个整天乐呵呵,和谁都能聊几句的农村小老头。除了跟我妈关系不咋好外,没听说过他跟谁有仇有怨。 他晚年体力不济,扎刷子自己挣钱过日子。时不时给我几十上百当零花钱,在我那么多兄弟姊妹中(我是独生子,堂亲不少,表亲也不少),我是最受他宠的。 这样的爷爷,怎么可能跟伤天害理扯上关系? 李西华大吼大叫,但只要涉及到当年的那场秘密,就变成了乱码。 李西华大骂,他说:“姓邢的,你本事好了不起,禁我言,你们都好好当他的走狗吧。总有一天,张老贼也会把你们全部卖了,你们还帮他数钱。” 老邢乐呵呵说:“你随便说,我当听相声。” 李西华说:“你莫得意,门快开了。” 纸人太多了,力气也大,除了布鞋的主人能一击必杀之外,老邢跟黑衣骑士并不能一下子将他们解决掉。 阴蛇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加入围攻的队伍。 一个驼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背老者在黑暗中显出身影来,我认得他,那是在我家布局,逼迫我帮他开石门的驱蛇老人。 老邢说:“袁师喜,果然是你这个老鼠子。” 袁师喜说:“邢狗,这么多年了,你这当狗腿子的毛病还没改。” 布鞋的主人喊:“你们之间的恩怨,老子没得兴趣,但是你们害了小吴,这个仇我要你们死。引路人也好,活死人也罢,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把手伸到我的身边。小吴招你们惹你们了?那么可怜的一个人,你们为啥要害他?” 袁师喜问:“小吴是谁?” 布鞋的主人发狂了,说:“我甘泥娘。” 李西华说:“他该死,他不该拦我的路。” 布鞋的主人说:“李西华你利用他,卢焱钦也利用他,到最后还金钱索他命。可怜人就必须成为你们的棋子,就该死吗?” 门框越来越碧绿,那股意志也越来越明显,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但在老邢与黑衣骑士身上停留的时间很短,似乎很厌恶。 意志本来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能感觉到那股意志的存在。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攻破了纸人的阵势,其中大部分是被布鞋的主人给烧干净的。 布鞋一溜小跑,所过之处,阴蛇退避,不敢阻挡脚步。但是对于老邢与黑衣骑士,阴蛇就没什么忌讳了,一拥而上。 老邢他们招来奠字灯笼,阴鸦飞来,四下啄蛇。 到处都在响起滋滋声音,那是阴鸦啄蛇,化作黑雾的声响。 林吉吉喊一声:“走,去阻止李西华。” 驼背老者袁师喜往路中间一挡,烟杆朝我脑袋上砸来。 玛的,拿我爷爷的东西打我。我伸手就去接烟杆,袁师喜身材矮小,又是驼背,我不信他打得过我。只要没得神神道道的东西,这种小老头我能打三个。 等等,这根烟杆不是断了吗?我记得我把断烟杆拿回我家了啊,袁师喜怎么拿到的? 我厉声喝问,说:“你把我爸妈怎么了?” 我想起来,好久没有跟爸妈打电话了,一个大男人,的确不会每天都给家里打电话,十天半月打一次很正常。 我担心起来,这家伙也跟我爷爷有仇,如果牵连我父母,他们会倒大霉。 袁师喜说:“你猜。” 我猜你大爷,抓住烟杆就是一扯。 然而这次,我失算了。烟杆握在手里,顿时发出滋滋的声音,仿佛捏着一块烧红的铁,痛的我差点没有叫出来。 太痛了,简直是深入灵魂的痛。 袁师喜哈哈大笑,说:“没得灯,你就是个死人。” 我说:“就凭你,想弄死我?” 林吉吉他们也没闲着,宋青宜铃铛一响,就把阴蛇震退,但她的铃铛杀不死这些奇怪的阴蛇。反倒是林吉吉右手的布鞋一鞋底板下去,把阴蛇打的叽哩哇啦怪叫,扭身逃窜。 他三鞋底板能杀死一条蛇,阴蛇实在太多了,既要防备自身被咬,又要护着我,手忙脚乱有点吃力。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苍老的声音说:“八数阴钱叩阴宫,这个局对你来说,太复杂了,你成功不了。” 李西华说:“局阵已经发动,你就算现在杀了我,也没用。不达目的不罢休,局阵必定成功。” 苍老声音说:“那我们就走着瞧。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小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若你金钱索命电站任何一个人,这次还真让你成功了。” 李西华暴跳如雷,说:“如果不是该死的小乞丐布个循环之局,浪费我时间,又推石头挡我路,我会没时间布局?他坏我好事,最后一枚钱我不该找他要吗?” 苍老声音说:“你不该杀他,我是个孤寡老头,我把他当我的儿子,你杀他就是杀我儿子。” 李西华说:“张安能杀我父亲,我丧父,你丧子,咱们有什么分别?” 苍老声音说:“张家的事情我不管,你杀了我最疼的人,我就要找你。” 李西华说:“你不愿在活死人界现身,只以走阴阳的局现身,证明你也是非常讨厌他们这群人的。你帮我挡住他们,张小杂种伏法之后,我任你处置。” 苍老声音说:“你在做梦。我现在不弄死你,是因为我想看着你失败,想看你失败之后的绝望,然后在弄死你。” 李西华说:“那你就等吧。” 我们几个准备冲上去,不管李西华想做啥子,都不能让他成功。但这个时候老邢反而挡住我们,他说:“我们等。” 我问:“等什么?忙活一晚上,不就是为了阻止他吗?” 老邢没说话,旁边一个黑衣骑士说了一句我非常不懂的话,他说:“红包不够,门房不得开门。” 我是彻底无语了,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地头,反而一群人站在旁边看着李西华弄。万一人家真的把门弄开了,照他们说法,倒大霉的是我。 我着急,但也没用,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阻止。 这些人老神在在,我也就努力平复下来,这时候才看清,在绿色门框之上,有八枚铜钱贴在上面,摆着非常诡异的图案。 随着门框上的绿色越来越炽烈,铜钱也在闪烁幽暗的光。 我们静静等候,当门框彻底变成绿色,门户完全显现出来。 那是一扇非常古朴,有点像以前大户人家四合院的院门,不同的是,衔着门环的,是两只凶恶的厉鬼,宛如活物。门楣之上,三个鬼画符一样的文字越发闪烁耀眼。处处透着古朴,处处透着诡异。 仿佛那是一扇通往阴间的门户,阴风惨惨,阴气森森。 意志彻底笼罩这一片天地。 李西华五体投地,双手高举过顶,大喊:“小民李西华,以八数阴钱为献礼,叩请小阴宫开启,小民有冤情禀报。” 绿色门框闪烁,仿佛要打开一般。 持续了好久,仿佛在犹豫似得,好一阵之后,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门框里面传出,那个声音阴森恐怖,冰寒如九幽传出,仿佛要把这一方世界冻结。 那个声音说:“你不是李西华,献礼不够,滚。” 我感觉到冷到骨子里的阴森,同时也能感觉到李西华的绝望。 门框上面的绿光在收缩,仿佛水波涌向地坑,来得慢,去的却极快。 李西华大喊,说:“求阴神大人开恩,小人真有冤情禀报。大人,大人,你代为禀报一声也行,其实张小严二十三年前#¥@……” 最后这一句是乱码,我最想听的这句话,李西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这个时候,绿光收缩,彻底消散。把数阴钱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悬崖还是那个悬崖,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李西华瘫坐地上,彻底绝望。 他喃喃自语,仿佛疯了。 (本章完) 第023章 你是谁?【求收藏推荐】 他谋划了不知道多久,最终却落的这个结局,怎么受得了?是我我也受不了。 我不可怜他,他要害我我还可怜他,那我就是个可怜虫了。 布鞋的主人冷冰冰说:“你们该退了。”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对我们还是对谁说的,老邢说:“彭老,小严就拜托你了。” 苍老的声音说:“你在做梦,我不弄死张安能的孙子,你们就烧高香吧。” 老邢笑了笑,提起奠字灯笼,与黑衣骑士一道,走进黑雾深处,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黑石桥与黑河,河水里面有纸灯。我朝石桥上走,想要看看能不能再遇到我爷爷。 苍老的声音说:“你想成为他们那样,你就跟着过去。” 我停住了脚步,虽然想看见爷爷,但是变成一具行走的尸体,我是不愿意的。 随着老邢他们越走越远,黑雾渐渐消散,露出漫天星光。 周边的景色彻底变了,两山夹峙,冷风呼呼,再不是那一片阴森如鬼蜮的场景。 石壁还是那个石壁,在那个活死人界中,我们竟然走了这么远,深入到大山里面来了。 彭老头站在前方,我虽然早就猜到是他,这时候也是百感交集。 林吉吉说:“彭老先生,你说李西华杀了小吴,什么时候的事?” 我插嘴说:“就是我喊你们出来的那会儿。糟了,我给总厂汇报过,这么久估计电话遭打爆了。” 摸出手机一看,没得信号。 我心想完了,我是站长,大晚上的联系不上,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这哈儿,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李西华怎么处理,还是个难题。 宋青宜说:“小阴宫说,他不是李西华,那他是谁?” 彭老头仔细看了一会儿,说:“别忘了,他是个裱糊匠。” 我们恍然大悟,我是深有体会,裱糊匠这种人,连灵魂都能裱糊,弄张面具裱糊起来有什么难度? 我想看看他到底是谁,上前准备动手从他脸上撕下面具,林吉吉比我还快,伸手在李西华脸上扯来扯去,但什么都没扯下来。 “没得面具”林吉吉讲。 彭老头说:“如果这样就让你扯下来了,那也不是裱糊匠了,他也不敢去搞啥子八数阴钱叩阴宫的事情。” 我问:“那要咋整?” 彭老头说:“自然要用裱糊匠的法子去搞撒。” 我看了看我们这群人,包括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袁师喜,好像没得人会裱糊匠的手艺。 彭老头盯着宋青宜,说:“女娃娃,莫遮遮掩掩的,身上糊了那么厚,不难受么?” 我惊了一下,“啥子意思?” 宋青宜笑了,说:“您家在讲么子呀,我咋个听不懂。” 彭老头说:“听不懂就听不懂吧,你们的事情我也懒得管。去把李西华脸上的面具揭下来吧。” 宋青宜还想说啥,彭老头说:“摸扯卵谈,要不然我把你真面目揭出来。” 宋青宜胸膛起伏,最后还是上前,取出一个香水瓶子,往手上喷了几下,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香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彼岸花香。”林吉吉喃喃道。 彭老头瞥了他一眼,说:“你懂得还多。” 林吉吉没说话。 传说,彼岸花,是生长的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彼岸花如血一样绚烂鲜艳,铺满通向地狱的路,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话。彼岸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回忆。 这是传说,现实中有不少这样的花。 尽管经历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但要让我彻底改变世界观,还是有些难度。所以对于彼岸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宋青宜将彼岸花香水在手上搓了搓,伸手在李西华脸上一捏、一搓、一扯,仿佛将李西华的整张脸揭了下来。露出些微惨白的一张脸来。 我打着手机电筒照亮,看见这张脸,彻底呆住了。 林吉吉与宋青宜也是一样。 我们像见鬼了一样,我更是慌乱中后退两步,差点跌倒。 我结结巴巴,说:“这、这、这不可能。” “李西华”已经回过神来,他笑着说:“有啥不可能的呢?连你这种人都存在,我为么不可能呢?” 我问他:“我是啥子人?” 他闭嘴不语,我瞥了眼旁边,那个盖着脸的纸人还在,我恨恨然走过去,准备将黄纸从纸人脸上揭下来。但是林吉吉与宋青宜挡住了我,我恶狠狠说:“你们让开,让他说,我要知道我到底是么子人。我要知道我爷爷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他们两个就是不让,任我如何歇斯底里的吼,坚决不让我过去。 彭老头说:“知道了又能怎样?除了徒增烦恼,还能起什么作用?你爷爷那么做,我虽然不赞成,如果我处在他那个位置,我也会做的。” 我大声吼:“我爷爷到底做了什么?” 彭老头闭嘴不说了。 我说:“你们不可能一辈子封住他的嘴巴,我会知道的。” 但我看见彭老头提起个锥子在“李西华”肩膀上戳了两下,接着走过去在袁师喜肩膀上同样戳了两下,他说:“不止裱糊匠会禁言,我们老衣匠也会。” 果然,戳了两下之后,彭老头过去用左脚一脚把纸人踢飞,盖在纸人脸上的黄纸飞的到处都是,禁言解禁的“李西华”仍旧无法说出当年的秘密。凡是涉及到我爷爷跟我的信息,全都是乱码。 我喃喃自语,说:“为什么,为什么?” 彭老头说:“老一辈的恩怨,就让老一辈去解决。你们的任务,难道不是活出个精彩吗?你们有大好日子要过,何必去管过去的龌龊?” 我说:“不搞清楚,我过不安稳。” 彭老头说:“算了吧,时间一长,几把游戏一打,小妞一泡,还有空去管那些。” 爷爷与我身上的秘密是问不出来了,我想到爷爷跟我讲的话,下次再见到爷爷,他会告诉我一切的。这是他的承诺,他从啦没有骗过我。 我盯着“李西华”,问他:“既然你还活着,那真正的李西华,去哪儿了?” “李西华”呵呵笑,说:“你猜?” 我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一脚踹在他脸上:“我猜你大爷,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给老子讲。” 宋青宜忽然插嘴,说:“不用问了,我知道李西华去哪儿了。” 我歪着头问她:“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宋青宜说:“从蛛丝马迹来分析啊。你好好想想,李友敦是什么时候到电站的?” 我想了一下,李友敦比我来得早,我没来几年,李友敦比我早,也才八九年的样子。我问:“那又怎么了?” 宋青宜说:“你统计下,李友敦来电站之后,电站出身的人,死了多少个?” 我一脸懵,说:“这怎么统计?就我知道的,有江天、张帆,还有离开了的的侯杰、彭淑芳,如果加上不知道生死的李西华,那就是五个。” 林吉吉插嘴,说:“不对,还有跳槽走的谢琴,退休的栾泓毅。” 我惊讶问:“他们也去世了吗?你怎么知道的。” 林吉吉说:“我跟他们一直有联系,后来他们死了,才断了。” 宋青宜说:“已知的死亡人数,加起来就是七个,再加上彭老先生说的小吴,那就是八个,刚好凑足八枚阴钱。八数阴钱叩阴宫,需要极阴之数的阴钱,也就是八个。这样分析,李西华已经死了。” 我不以为然,说:“你这纯粹是从结果去推论,有点牵强。从鱼洞子离开的人多得是,哪些人已经去世,谁知道?再说,这些人的死,谁知道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宋青宜说:“这件事也好确认。看看他身上的杀孽就行了。” 说着她取出好几个铃铛,围着李友敦,以某种奇怪的规律摆放。 摆完之后,她又拿出一个铃铛,在李友敦头顶上重重一拍。 然后我就看到非常神奇的一幕,在李友敦的脸上,像蚂蚁怕一样,出现一些奇怪的纹路,这些纹路是一个个小字。小字非常小,估计用放大镜才能看清楚。这时候天昏地暗,我没办法辨认,但这些字最终组成一个个大字,却是看的很清楚的,那是一个个名字。 我认真辨认,的确是刚才宋青宜列举出来的那些人名。 我震惊了,问:“这就是杀孽?” 宋青宜点了点头,彭老头说:“女娃娃功力不低嘛。裱糊匠出了一个非常出色的后人。” 彭老头这句话算是间接打消了我的疑惑,杀人已经是非常恐怖的事情了,这家伙竟然杀了八个人,造了八次杀孽。这得丧心病狂到何种程度。 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了这么多人,竟然还逍遥法外,这些神神道道的引路人,真他么不是好东西。 李西华也在名字之列,李友敦杀了他。 可是,怎么会?当时明明确认的非常清楚,摸高压线电死的就是李友敦啊。 转念一想,这事儿也不是不可能,李友敦先用金钱索命局控制李西华,然后将其裱糊成自己的样子,最后让他赴局摸高压电而死。 裱糊匠连灵魂都能裱糊,用裱糊技术改变一个人的身形没什么不可能。 再说,都烧成焦炭,只要有点相像,当时全站人员除了李友敦不在,先入为主,认定死去的就是李友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通了这一点,后面发生的很多事情,就能联系起来了。 (本章完) 第024章 我是谁?【求收藏推荐】 李友敦杀死李西华之后,为了凑够八数阴钱,设局杀死张帆与江天,如果不是彭老头,刘瑶瑶就成了牺牲品。如此一来,乞丐小吴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这其中,卢焱钦扮演着什么角色?他跟李友敦又有什么关系?集水井门口的吊尸、鬼打墙、顶天立地、小鬼拉棺、颠倒阴阳局,这些诡局又是谁布置的? 我问出了疑问,李友敦自然不会回答我,他恨死了我,让我坠在云里雾里,稀里糊涂他才高兴。 彭老头说:“颠倒阴阳局跟无限循环局,是小吴布置的。” 我疑惑问:“小吴?他的目的是什么?” 彭老头只说了两个字:“救你。” 我更疑惑了,但他没有多说的意思,我再问他干脆闭紧嘴巴,啥都不讲了。 林吉吉说:“我捋了捋,你看看对不对哈。颠倒阴阳局那天晚上,张帆出事。彭老头讲说小吴布局是为了救你,是不是可以理解,他是为了不让你回电站?” 我一想也是,要不然那天晚上,搞不好倒霉的就是我了。 无限循环局,按照李友敦的说法,是耽误了他的时间,让他没有时间布置金钱索命局,没有凑够最后一枚索命金钱,所以才不得不拿小吴凑数,最终导致叩阴宫失败。现在想来,叩阴宫有时效性,小吴也先后救了我两次。 其他的诡局,到底是谁布的,目的是什么,看来我是无论如何也搞不清楚了。李友敦跟袁师喜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我说:“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 林吉吉问:“李友敦怎么办?” 我说:“送派出所吧。” 林吉吉问:“罪名呢?” 我说:“杀人啊,杀了八个人,足够他吃枪子儿了。” 宋青宜白了我一眼,说:“引路人的神秘手段,杀人没任何证据,那些死去的人,在外人看来,都是自杀,难道你跟警察说,李友敦隔空杀人?警察受不受理我不晓得,把你送精神病院那是肯定的。” 我问她:“那你说怎么办?” 宋青宜说:“交给彭老先生吧。” 我迟疑说:“私刑囚人,让人发现了,这是重罪啊。” 宋青宜说:“彭老先生肯定有办法解决的,对不对?” 她问的是彭老头,彭老头点了点头。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这么解决了,李友敦不能放,我也不想放他走。彭老头跟他有人命案要算,我也没资格放。 “袁师喜也交给彭老先生吧。”我讲。 彭老头摇了摇头,说:“我只要这小子,他我不管。” 没得法,只能把袁师喜放走了。我冲到他跟前,用衣袖捏着烟杆夺过来,说:“这是我爷爷的东西,还给我。你最好没有对我父母做过什么,否则,哼哼,我不信袁世峰治不了你。” 袁师喜身子抖了一下,似乎对这个袁世峰很害怕。 他什么也没说,佝偻着身子,阴缩缩走了。 事情解决,我们也要回电站。走了几步,宋青宜忽然停下来,说:“不对劲,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问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哪里不对劲,她闭着眼睛沉思,不说话,忽然跑到李友敦面前,用彼岸花香水喷在手上,然后用力在他脸上揉挤。 挤了几下,然后用力拉扯,撕拉一声,竟然从他脸上再次撕下一张面具下来。 然后,所有人呆住了。 我像一截木桩,感觉浑身发冷,思维一片混乱。 林吉吉与宋青宜看看李友敦,又看看我,眼神里尽是迷惑不解。所有人中,唯有彭老头还算镇定,一双独眼盯着李友敦,像是要看穿什么似得。 这些我都不知道了,都是事后宋青宜讲给我听得。 我回过神来,说:“这不可能。” 李友敦哈哈大笑,说:“世上还有么子是不可能的?” 宋青宜说:“肯定还有面具。” 彼岸花香水不要钱似得往李友敦脸上喷,将他淋得湿淋淋的,然后用力拉扯,仿佛要将他脸皮全部拉扯下来。 但是这一次,无往不利的彼岸花香水,失去了效力。两张裱糊面具,似乎是极限,宋青宜没有扯下任何东西。 我看着那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身材,久久回不过神来。 裱糊真是一种神奇的能力,不仅让脸变得一模一样,连身材也在瞬间发生了改变。除了衣服不像,哪儿哪儿都是一模一样,连身上的暗伤、脂肪瘤都是一样。 我陷入了混乱,李友敦,是我? 那,我又是谁? 宋青宜忽然冲到我面前,彼岸花香水喷在我脸上,淋了个透,她边扯我脸边语无伦次喊:“你是李友敦,你不是张小严,你到底是谁?你给我现出原形。” 她急了,我也急了。 但她没扯下来任何东西。 我还是我,李友敦也是我。 但,这怎么可能?天下怎么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宋青宜问了些我们之间的私密问题,我自然是知道的。她又问另一个我,那个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说裱糊能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怎么可能连记忆也是一模一样?双胞胎都不可能。我是独生子,没有同胞兄弟。 事情又变得扑朔迷离了。 最后我提议,去做a,我就不信现代科技手段分不清。 另一个我欣然同意,说:“好呀,现在就去,看看谁是冒牌货。” 这家伙有恃无恐,非常嚣张,搞得我又不确定了,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难道,我不是我? 妈蛋,真他么绕的问题。 带着这个烧脑筋的问题,回到电站。一到有信号的地方,短信提示音差点挤爆信箱,全是电站与打来的电话。 我先给回了个电话,告诉领导我去大坝了,路上没有信号。领导疑问,讲车子都在站上,我怎么上的大坝?我告诉他们,司机找不到了,我搭的过路车。 这话疑点重重,漏洞很多。但我也顾不上了,领导也顾不上了,因为司机李西华的失踪,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电站重开第二天,就连续发生两件事情,他们也吃不消。 照这种搞法,领导势必要下课。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于是又是一通安排,反正就是到处找呗。 谁能找到李西华算他们厉害。 一波波领导来,一波波领导走。政府部门来,政府部门走。几天之后,电站又关门了。这下,我算是彻底下课,无限期回家休养。领导也下了,许连顺延上位,成第一副厂长。 鱼洞子电站连续出事,这次就算上层手眼通天,一时半会也开不了了。在我的带领下,发生那么多事情,他们没有找个理由把我开除,已经是让我很疑惑的事情了,让我带薪在家休养,这事儿就透着怪了。 我唯一的后台,卢焱钦,还是害我的人,现在灵魂还跟我糊在一起。 谁在帮我? 回家休养也好,在家陪父母,帮他们干干农活,他们也开心。 我旁敲侧击问我爸,我到底有没有兄弟。搞得我爸很奇怪,幸好这话我妈没听到,要不然我爸一顿揍少不了。什么家庭呀,敢在外面养外室,我爸非挨一顿冤枉揍。 袁师喜并没有为难我父母,估计是让我爸妈中局在睡梦中,他无声无响拿走爷爷的烟杆的。 自从叩阴宫那件事情之后,爷爷的烟杆对我来说,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我无法拿在手上。而且烟杆也断了,袁师喜胡乱用竹子接了,贼难看。 我忍着难受,重新找了根竹根,按照烟杆原来的样式修复。这根神奇的烟杆,就算不能用,放在那里看,也是对爷爷的一种哀思。 黄铜马灯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它保护我一次又一次,现在灭了,我来到石门位置,按照袁师喜教的办法,重新打开,发现保存在石门内部的等火,也只剩一点豆苗。 好在借此,我把黄铜马灯重新点燃了。 有了点燃的黄铜马灯,烟杆对我而言,伤害就消失了。 我彻底知道,这盏黄铜马灯,就是我的命,决不能让它熄灭。 人死灯灭,或许说的严重了,但的确是我的命。 我去医院看过卢焱钦,裱糊在我灵魂里面的卢焱钦开始躁动,我很想告诉他,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害了我,你这辈子别想重见天日。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他,我在鱼洞子待不了那么长时间,我也不会有之前的那个地位。 在家待了将近三个月,闲的发慌。电站始终没有音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如果不能回去,那爷爷的叮嘱怎么办? 终于,事情出现了变化,唐明皇这个老瞎子来我们家。 这个老神棍,当初爷爷还讲他信守诺言,来我家帮我。哪晓得就在我家骗吃骗喝几天,屁事都没敢。 唐明皇一双浑浊的眼睛,仿佛能看见我似的,盯着我眨也不眨,说:“你小子印堂发黑,天降霉运,最近要倒霉啊。” 我这几个月好不容易没有因为倒霉的招局体质,卷入啥子神神怪怪的事情,老瞎子一上来就诅咒我,让我很火大,我说:“您家算的真准,不过您家好像也要倒霉了,不晓得算出来没得?” 他呵呵一笑,说:“算出来了,你要打我的嘛。来嘛,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玛的,这不要脸的老瞎子。 (本章完) 第01章 老鸹庙【求收藏推荐】 唐明皇依旧挎着他那个发白的帆布包,谭家村十几里路,路上到处是雪,他一个瞎眼老头,竟然又到我家来了。 莫不是又是路过? 我问他:“您家的马呢?” 他拍拍帆布包,说:“在这儿呢,小朋友,去找点干草来,喂喂我的马儿。” 我非常无语,那么大块石头,您家挎在身上,不嫌累得慌? 左右闲着无事,我陪他疯,看他一下一下在青石上砸草,觉得我真的是闲的发疯了,该找点事情做。 唐明皇在我家吃了饭,让我送他去唐家坪,我很不愿意,我爸把我说了一顿。农村人很朴实,道理很简单,人家眼睛不好,年轻人跑跑路没什么坏处。 我用摩托车把他送到唐家坪,天已经快黑了,主家留我吃晚饭,我想早点回家,婉拒了。 唐明皇说:“路上小心点,别骑坎底下去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这老梆子,感谢都不晓得讲一句,还咒我。 我气鼓鼓的骑车上路,农村的路,虽然大部分已经硬化,有些通往村组的路并没有完成。有些地方在修路,挖的坑坑洼洼,非常难走,要不然送唐明皇过来,也不得花那么长时间。 唐明皇嘴巴绝对开过光,过背风垭的时候,马路上忽然跑出来一只野生动物,眼睛通红,像两只红彤彤的灯笼,死死的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捏闸转向,同时狂按喇叭。 道路湿滑,天上又在下雪,冷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摩托车控制不住,朝坎底下冲去。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刹车捏到死,但根本止不住,摩托车顺着斜坡滑下去。 我赶紧跳车,摩托车失去刹车,哗啦啦滚下坎去了。 我的手被划出了一条口子,慌乱中滚倒在地,烂泥浆糊了一头一脸,衣服湿透。 飞雪连天,地上已经一片儿白。几块尖石头顶在我的后背上,痛的我直哼哼,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坐在地上,看着昏暗夜色中,坎底下的摩托车,气的破口大骂。从烂路骂到鬼天气,从官府骂到唐明皇,根本无法咽下这口鸟气。 陡坎不算高,但是凭我一个人是没办法把摩托车弄起来的。这地方荒僻的很,手机连信号都没有,无法跟家里联系。 前不着村后不巴店,我只得忍着疼痛与寒冷,一瘸一拐朝家里走去。 十几里路啊,不晓得走到什么时候。 前面有灯火,虽然微弱,却让我精神振奋。 跑过去,发现那是一座庙子。匾额上用非常难看的字体写着三个字,老鸹庙。 老鸹庙? 这是什么破庙?供养老鸹的? 老鸹就是乌鸦,是非常不吉利不祥的鸟。在我们这里有种说法,老鸹是报丧的鸟。据说只要听到老鸹叫,必定有人会死。 谁会以这种鸟儿为神祇,来供奉它? 庙很小,供奉着一个鸟头人身的神像,只有一盏油灯,没有香烟,看起来非常冷清。油灯快没油了,看这架势,半夜就会熄灭。 没有庙祝之类的守庙人,荒山野岭出现这样一座庙子,有点兰若寺的感觉,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尤其是那尊鸟头人身的邪神,斜着眼睛盯着我,跟看猎物似的。 没找到人帮忙,这地方氛围又不好,我准备趁还能看见路往家里赶。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矮墩墩的,看了我一眼,就过去给油灯添油,摆上几样简单的贡品,拜了几拜之后才跟我讲话。 她说:“你这是在哪儿摔了跤啊?啷个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赶紧回家,下雪了,冻得要死。” 我说:“我家在张家村,还远。” 中年妇女说:“那确实。” 她想了一下,说:“要不要去我家烤哈火,换身干净衣服。” 这真是雪中送炭,我没有拒绝的意思,问她,您家屋头有信号没得,我给屋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中年妇女说:“那没得。我们那偏僻的很,没得你讲的啥子信号。” 这地方居然这么落后,让我很意外。有热火热水也好,我现在快冻僵了。 中年妇女讲她夫家姓涂,家在山坳里面,要走十几分钟。 我问她,这庙里供的么子菩萨,干么大晚上走那么远来拜。 江大婶说:“老鸹庙,当然供的是老鸹呀,要不然供么子。” 这很奇怪,老鸹居然也有人拜。 但信仰自由,愿意拜什么菩萨,谁都管不到,我冻得上牙直打下牙,也懒得多问。 涂大婶自来熟,话比较多,她说:“我儿子也像你这么大,正面临着人生重大选择,老鸹神很灵验的,求菩萨保佑。” 难怪了,父母对儿女的牵挂与祝福,不是风雪能挡得住的。 涂大婶家并不富裕,只有三间瓦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住在大山里面,跟外界不怎么连通,穷也很正常。 涂大婶的丈夫和儿子在家,看到我,两个人明显楞了一下。 沈大叔说:“后生,你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啊,怎么搞成这样了。” 我把遭遇讲了,涂大叔啥话没说,赶紧招呼儿子涂林找了衣服给我换了。 天黑雪大,今晚怕是没办法回家了。这附近只有两三户人家,没信号手机没法用,无法给家里报平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科技手段用久了,离了那些,感觉城里人日子都不会过了。 我问涂林:“涂哥,听大婶说,你正面临人生抉择,是考取大学了吗?” 涂林赶紧说:“你别叫我哥,你比我大。” 我问他:“你多大了?” 他反问我:“你多大?” 我讲了,他说:“那你比我大几岁,你才是哥。我的确面临人生抉择,虽然不是考大学,但也差不多。” 我点头说:“那要好好把握。现在这个社会,机会不少,能抓住的不多。机会到手边就不要让它溜走了。” 涂林点头,看他不愿多讲的意思,这个话题也就没有深入。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喊:“涂林,赶紧出来,他来了。” 涂林嘀咕一声:“这么快。” 他走出去,我听到外面两人嘀嘀咕咕,接着涂林喊一声,妈:“我跟涂禹去办点事情。” 涂大婶喊:“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我问:“涂兄弟干嘛去呀,这么晚了,我去帮忙。” 涂大婶说:“你就坐着烤火吧,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一会儿还真不短,都快半夜了,涂林才回来,身上有血,一进门就喊:“爸,提前了,我要收拾准备走了。” 涂禹说:“搞么家伙提前了。” 涂林说:“有外人来,要跟我们争。” 涂大婶一个劲问:“你跟人打架了?伤在哪儿了?” 涂林不耐烦说:“我没受伤,他们伤的才重。” 涂大婶检查他伤口,一个劲埋怨:“还没受伤,都把脸打破了。我跟你说过不要跟人动手,伤了别人伤了自己都不好。” 涂林不耐烦说:“他们先动手的嘛,还骂人,谁忍得了。” 说话间,涂大婶给他收 (本章未完,请翻页) 第02章 两河口,独木桥【求收藏推荐】 我觉得老鸹快把我头皮抓破了,但我不敢动也动不了。 这群狂信徒生怕我破坏近距离跟他们神祇面对面的机会,我只能像一个二傻子似得站在那里,头上长只乌鸦,连鸟屎都没法擦。 周围这群年轻人,连呼吸都急促了。 他们也不敢动,怕惊跑老鸹。 黄铜马灯漂浮在不远处,他们也没发现。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 灯焰竟然长大了一截,如果把以前比作灯豆的话,现在就是豆苗了。足有半寸,跟老鸹庙添了油的贡灯似的。 这盏马灯烧的什么燃料,到现在我都没搞明白,但我知道只要它在,我的生命就多一重保障。 灯焰变大自然是好事。 是什么东西导致的呢? 难道是这只老鸹? 我不敢确定,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下我更不敢动了,怕把老鸹吓跑。 过了好一会儿,这群小青年终于冷静下来,他们小心翼翼后退,眼睛紧紧盯着老鸹。 我伸出手,仰头看着老鸹。 老鸹也盯着我,漆黑的眼珠,在雪色之下越发深邃。 我不晓得它有没有懂我的意思,但老是这样,头上长只鸟也不是个事儿。 涂林小心翼翼说:“张哥,你咋个办到的?鸹神从来不亲近我们,它啷个会跑你身上。” 我没好气说:“我怎么晓得,你们让它下来。它把我脑袋抓破了。” 很显然这句话他们没听,因为这群家伙在讨论要不要让我跟他们一起去。 等了一会儿它没弄懂我的意思,我挥舞着烟杆试图驱赶它。老鸹好像对烟杆忌惮,从我头上跳下来,但也没跑远,落在我的肩膀上。 这才对嘛。 伸手在头上抹了一把血,的确被死鸟抓破了。 涂林说:“张哥,你能不能让鸹神站在我肩膀上。” 老鸹关系着我黄铜马灯的灯焰,我自然不愿。不过试还是要试一下的,我也想看看老鸹是不是真的赖上我了。 商量了几句,老鸹斜眼瞪了几个小青年几眼,理都不理。 这下,我算是彻底被他们拉上了船。 跟着他们上路,我是无所谓,顺路跟他们走一程也无所谓。一条路到黑的事情,有人作伴,今晚能回家更好。 他们一路闷头赶路,没说话,我几次找话打破沉闷,他们也不理。 似乎越走他们越紧张,好像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不就是去打黑工嘛,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越走越发现不对,这地方很陌生,不是我熟悉的景物。 我问涂林:“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认不得。” 涂林闷声说:“前面就快到两河口了。” 两河口我知道,但是怎么会。我家跟两河口在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唐家坪到我家这条独路怎么会走到两河口来? 这不可能。 陡然,我想到一件事,难道我这该死的体质,又陷入诡局了? 我拍低火焰,周围除了游荡的白色影子之外,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等等,涂林他们身上的气息不对。 至于具体哪里不对,我也说不上来。 但我就是知道,他们不对劲。 我愣愣问:“你们到底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涂林回头说:“两河口呀。” 我说:“这个局很深呀,有什么阴谋诡计,赶紧使出来吧,我不陪你们了。” 涂林疑惑看着我,其他几个小青年也是一脸奇怪的看着我,涂林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张哥,你在讲么子呀,我怎么听不懂。么子局,么子阴谋诡计?” 我说:“你们费尽心机把我引这么远,不就是想使阴谋诡计害我嘛。别搞得跟无辜似的,我不会再跟你们走一步了。搞不好我现在还在老鸹庙,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 几个小青年相视一笑,涂禹说:“张哥,你终于发现啦,我还以为你一直发现不了呢。” 我戒备着后退,说:“终于承认了。” 涂林说:“承认什么呀。涂禹你别乱说,把张哥吓坏了,影响到我们的考试,这次再过不了,涂禹我找你算账。” 涂禹嘀咕说:“张哥神经兮兮的,逗他玩儿嘛。快到两河口了,大家都很紧张,别把自己崩坏了,影响了发挥。” 他们聊起来,似乎根本不惧我发现他们的阴谋诡计。 听着听着,我越来越听不懂,越来越怀疑。 什么“只身过独木桥”局阵,什么大阳山,什么阳关道,什么登天广场,跟听天书似的。 涂林说:“张哥你别害怕,我们真的是去赶考的。这是我们这一生最后一次机会,是人生最重要的一次选择。过了,就是通天坦途,过不了,就只能回去学我爸妈,辛辛苦苦过一辈子。” 我说:“这不是你们背后布阵之人摆的诡局吗?诡局里面也要考试?” 涂林说:“我不清楚你讲的诡局是什么。但我知道这里跟张哥你呆的地方不一样。” 我皱眉问:“有什么不一样?” 涂林沉思了一会儿,说:“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好,有点像是两个世界?” 两个世界?什么意思? 这家伙的意思是说我已经不在我原来的世界?我穿越了?进入了一个新世界? 这就有点搞笑了,虽然现在很流行穿越这种事情。 等等,进入新世界?这事儿不新鲜啊。 我曾经真的进入过异世界,“李友敦”八数阴钱叩阴宫那天晚上,我被邢天富用神奇的手段,拖入到活死人界过。 以前我没深思,总以为那就是一场幻觉,从没往进入异世界这方面考虑。 活死人界,或许真的是独立于现实世界的一个新世界呢? 我说:“这里是活死人界?” 涂林问:“什么活死人界?” 他的表情不像是在作伪,我没有多讲。 涂林说:“要不是鸹神青睐张哥你,你在我家待着,天亮就可以离开的。现在没办法,我们这次考核至关重要,需要鸹神相助。” 的确是这样,如果真是布诡局害我,这些家伙一开始就会想方设法勾引我去危险的地方,都是死乌鸦害的。 既然不是活死人界,那是什么新世界? 这个问题他们都没有给我解答,涂禹说:“不是我们不说,是我们不能讲。” 他指了指头顶,说:“上面看着呢,我们违反了,会受到惩罚的,非常严厉的惩罚。 我好奇起来。” 截至目前为止,没有出现动不动就想弄死我的东西,我想看看这个新世界到底是什么。就算是幻境,一场梦,这也是一段非常有趣的猎奇不是? 当然,该做的防范措施还是要做的。 涂林说:“张哥,之前我就想问,这盏马灯从哪儿来的,跟鸹神的感觉有点像啊。” 跟鸹神的感觉像? 我感觉不到。 但其他人也点头确认,这坐实了黄铜马灯灯焰变大跟老鸹有关的事实。 这头老鸹什么来历? 我想到石道里面的那粒灯火,老鸹跟它一样,也能给黄铜马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提供能源吗? 还有,这盏马灯,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各种各样的疑问,跑马灯似得在我脑海翻来滚去。 很快,就到了他们讲的两河口。 我问他们:“这就是你们讲的两河口?” 涂林点头,说:“这就是两河口。” 真他么不是忽悠我?就这条臭水沟,是两河口?这种两河口也忒劣质了点。 不过有一点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两条臭水沟汇合处。 涂林跟涂禹他们商量布“只身过独木桥”局阵过桥,我看他们在边上折树枝,采枯草,编织独木桥,要多无语有多无语。 就这一条臭水沟,用得着搞奇奇怪怪的门道? 我一步就岔过去了。 但是,下一刻,面前景物一转,我咦了一声:“什么情况?” 再次跳过沟去。 依旧景物流转,等停止下来时,我算是有点了解了。 这条臭水沟根本不是普通方法能过的,无论你跳过去多少次,每次都会被神奇的力量送回原位。 涂林哈哈大笑,说:“张哥,这下信了吧。臭水沟只是看着如此,实际上可宽可深了。我们这些住在边缘地区的,是不可能轻易跨过去的。” 我问:“沟那边是什么?” 涂林神神秘秘说:“别急,一会儿过去,张哥自己看就是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把独木桥编织好了,搭在两条臭水沟交汇处。 接着一圈人呈半包围围着那只草编独木桥,嘴里念念有词,像某种奇怪的语言,又像是动物的吱吱叫声,极富韵律,非常玄奇。 当他们把一套仪式搞完,我仿佛看到草编独木桥上出现了玄奇的变化,仿佛有一座非常结实的独木桥搭在小河之上,但转眼再看,却什么变化也没有,仍旧是臭水沟上放着草桥。 涂林说:“涂禹你先过去,之后张哥,然后你们依次过,我最后一个。” 涂禹踏上草桥,我生怕他把草桥压垮。 这种事情没有发生,他的身子仿佛融入了草桥,向着前方一步步,走的摇摇晃晃,走的非常小心。 明明很短的水沟,他走了很久,并且他的背影,有深入远方,越来越小的趋势。等跨过臭水沟之后,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非常微弱的影子,似乎走到了极远处,目力无法触及。 涂林说:“张哥,你走。注意,盯着前面就行,别往河里看,有鸹神护持,没事的。” 我踏上草桥,那一刻,我看到我自己的双脚,踏上了一条真真正正的独木桥,这座桥极长,目测至少有一两千米的样子。 独木桥下面,是滚滚滔滔大江大河,河水是浑浊的,如沸腾的腐蚀性酸液,冒着气泡,难闻的气味冲天而起,刺鼻难闻。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笑,有人说:“这不是老鸹山的几个穷酸吗,已经把桥搭好了嗦,正好,省了本少爷的时间。” 接着传来涂林愤怒的大骂,他说:“言少,怎么又是你。一座桥承重有限,只够我们几个过去,要过你自己扎。” 言少的声音说:“我懒得扎,你们让一让,腾一个人出来。” 涂林的声音说:“不可能……” 我走的远,现在是只能进不能退,不敢分心。 河水凶险,要是掉下去,这乐子就大了。 涂林也没讲掉下去会怎么样,我想多半没好事。 就在这个时候,老鸹飞了,它从我肩膀上飞了。 扑腾起来的力量,顿时让我失去平衡,一下子跌落下去。 (本章完) 第03章 毁三观【求收藏推荐】 人在危急之中,总会爆发意想不到的潜能。这副缺乏锻炼的身体,在这个关口,发挥出让我非常吃惊的力量。 我死死抱住独木桥,双腿紧紧勾住,像一只树袋熊。 下面是波浪滚滚散发刺鼻臭味的奇怪河水,如果掉下去,我不确定会不会被马上腐蚀融化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翻上来,骑在独木桥上,双手抠的紧紧地,努力平复自己差点吓死的心情。 旁边不远处,跟凭空出现一样,一座同样的独木桥从岸边延伸出来,直插遥远对岸。 近距离观察“只身过独木桥”局阵形成过程,非常震撼。那样子就像是孙悟空的金箍棒,瞬间就长长长粗,横跨大河两岸,形成一座可容人通过的独木桥来。 独木桥搭好,紧跟着有人从桥头出现,就跟凭空出现的一样。 夜色还是比较昏暗,看不出面相,只能勉强辨认出那是一个人。 那人一踏上独木桥,立刻四脚着地,身子一弓,就纵跳出去。 速度快到让人咂舌。 我好一阵无语,之前我小心翼翼走了好久,竟然比不过对方四脚着地,一纵一跳。 难道这才是正经的过桥模式? 当然这种方式我是学不来的,我爬起来,依旧摇摇晃晃,双手伸开平衡身体,一步一步朝对岸挪。 那人很快就到了对岸,喔喔喔怪叫,接着又有一人四脚着地,以极快的速度过河。 转眼之间,过了四个人,而我才走到桥中间。 相当打击人。 四人过后,又有一人上桥。 这个人过桥的形式更是让人无语。 他整个身子贴在桥上,双手双脚在桥上扒拉,像一条长脚的泥鳅,在桥上以滑行的方式前进。 跟在他们后面的两个人,都用这种方式过桥。 那座桥上过了三拨人,都以非人的方式过去。 远处又出现一座独木桥,这一次过桥的,是滚动的,整个人团成团,像一个皮球朝前滚。 这些人,难道就没有一个用正常走路的方式过吗? 好不容易,我终于过了桥,等了很久的涂禹问我:“张哥,鸹神呢”? 我说:“跑回去了,估计给涂林他们帮忙去了吧。” 涂禹也没多说,吼了一嗓子,老鸹山的几个小青年逐次过来。 他们过桥的方式也很独特,用的是蛙跳。 我问:“他们在干嘛?为啥不正常走过来?” 涂禹笑了一下,说:“这样速度快。” 我心想才怪,但别人用奇怪方式过桥,速度的确比我快,这让我很受打击。 很快,涂林他们全部过来,独木桥寸寸断裂,掉进河水,瞬间被腐蚀,随着水流冲不见了。 老鸹飞到我肩膀上,安静的像一只白天的猫头鹰。 涂禹问:“涂林,你们没跟言少发生冲突吧?” 涂林摇头,没讲话,因为言少已经过河,他也是四脚着地跑过来的。 言少一看就是个富家少爷,穿的光鲜亮丽,比老鸹山几个小青年称头多了。 有个小青年恨恨骂了一句,说:“家里有钱了不起?显摆个屁。” 言少一上岸,就凑到一个小团体里面去,我看他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不像是四六不懂,仗势欺人的纨绔。 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过了河,当然也有人没过了,掉进河里被水冲走的,终究是少数。 我问涂林:“人被冲走了,他们的同伴不想办法救?” 涂林说:“救,怎么救?想过两河口,脑袋别在裤腰走,救不了的。” 真的是搏命啊,这到底是一次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什么考核呀? 这是一个河谷平地,过了河的人,三三两两纠结团队,凑到一起相互取暖。很快各种小团队就结成了,开始朝河谷外面移动。 河上还有人在过,但是没人注意他们,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前方,只有前路才能吸引住他们。 涂林他们跟一个同样穷酸的团队凑到一起,人数增加到十个。 那支队伍的领队者,也是个话唠,抓着涂禹叽叽歪歪聊个不停。他们讲的是某种方言,我想听一些信息,也无法得知。 队伍中有个佝偻身子的矮个子青年注意到我,偷偷问涂禹,说:“这个肩膀上长鸟的是谁呀?面生的很,是你们老鸹山的新人?” 涂禹点头,说:“是呀,第一次来,长长见识,为下次做准备。” 矮个子青年哦了一声,对我说:“我叫山欣,这次也是长见识的。” 我笑着说:“你争取一下?搞不好就成了呢?” 山欣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不说斩尸林,就是大阳山的阳关道我就过不了。” 涂禹插嘴说:“我前两次也是折在阳光道。” 山欣说:“是呀,我们就是那次认识的。这回你们要小心言少,听说他要针对你们老鸹山。你们得罪他了?” 涂禹说:“没有呀,莫名其妙的。倒是上次被他欺负的够惨,要不是我们团结,估计被他丢进大阳山喂王八了。我们没找他算账,他还要针对我们?” 山欣说:“那就不晓得了,我也是听别人讲的。” 我心想:“老鸹山真悲剧,被人欺负成这样,还要忍气吞声。” 涂林说:“我们小心点,最好别碰到他。” 老鸹山众小全都点头。 我是真无语,都欺负上门了,还不想着还击,你们是有多怕事。 就在这个时候,人潮后面传来惊呼,我回头看去,看见一团翠绿,像绿色云朵,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飘来。 有人喊:“是天仙子,你们都不准跟我抢,天仙子是我的。” 旁人破口大骂,说:“你要不要脸,天仙子什么时候是你的了,明明是我的。” 之前那人喊:“你放屁,你敢跟我抢,我打死你。” 他俩的声音最高,别人不像他们那么不要脸,小声议论,嘈杂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听得既懵逼又无语。 天仙子是谁?一出场就引起了这么大的骚动? 山欣说:“他们蚱……” 涂禹马上说:“这些小家伙一出场就来王炸,不怕招来天谴?” 山欣疑惑看着他,说:“什么王炸?” 涂禹呵呵两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看了涂禹一眼,这家伙,关键时候打岔,不想让我知道一些内幕啊。 不过算了,都到了这里,这个世界的秘密还能保得住? 马上,我就看清了那团翠绿云朵的真面目,那是一群长翅膀的小人。清一色绿色衣裙,清一色都是女性。 夜色这么昏暗,我是怎么辨别出他们的性别呢,因为他们都是长头发,齐腰。如果有异装癖爱好者夹杂中间,算我看走眼。 这群绿色衣裙的小个子女性,普遍只有十几公分高。 这不是侏儒,这是袖珍人,是微型宠物娘。 这是什么种族?怎么会有这么小的人。 这个疑问涂林他们自然没有给我解答,倒是旁边一个人解了我的疑惑,那人说:“这是蚱蜢人。” 那人虽然给我解惑,声音却是很嚣张,颐指气使惯了。 我回头一看,这他么不是言少吗?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我身边来了。 涂林插进我们之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言少,你想干什么?” 言少两手一摊,无辜说:“我能干什么?大家一起走,过阳关道也好有个照应。这位朋友,你讲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句话他是对我讲的,我点了点头:“是呀。我第一次来,言少你给我讲讲阳关道呗,我该注意些么子。” 言少说:“好呀,我们边走边讲。” 我看到涂林跟涂禹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言少说:“阳光道,顾名思义,那是太阳直射的地方。两河口的独木桥、大阳山的阳关道、黑谷的斩尸林,并称外域三大生死关。” 他一出口,就让我疑惑了。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玄幻世界吗? 我引导问他:“三大生死关那头,到底是什么?” 言少说:“谁知道。我们拼死拼活,过这几项考试,不就是为了去生死关那边嘛。” 我哦了一声,看来这些人也不知道生死关那头到底是什么,但他们都像是本能驱使,让他们加入到这一场生死大试之中。 我还想深入问一下阳关道跟斩尸林,言少估计是怕教会竞争对手,不愿多说,我只得转移话题:“那些蚱蜢人到底什么来历?” 言少像是在朝一个乡巴佬炫耀似得,用非常臭屁的口吻给我讲述。 随着他讲述的深入,我对这个世界多了一些认识。 蚱蜢人,竟然是蚱蜢精。那些短命的生命,竟然能修炼成精,化成人形。 我震撼了。 难道,这里是妖界? 这成百上千个嗷嗷叫着往河谷外面冲的人,都是各种各样的兽类修炼成精? 我很想问言少你是什么种族?是什么野兽修炼成精。 这话终究没敢问出来,万一这是一只猛兽,一个不慎惹怒了他,被他和他身边的同伴冲上来咬死,找谁说理去。 涂禹涂林呢?他们又是什么妖精? 回头望去,潮水一样的人群,除了我,竟然全是妖精。 我的三观,在这一刻,再一次的碎的一塌糊涂。 就在这个时候,奔跑中的言少,脚下忽然绊了一下,直挺挺摔了下去。 我听到他喊了一声“我靠。”,然后就被人潮淹没。我看到无数人踩着他,从他身上踏了过去,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绕过去的。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吼冲天而起,只见到一只獠牙老长的黄色条纹猛虎从人群中纵欲而起,一个虎跃,冲出去好几丈远,惹得人群惊叫连连,咒骂声响成一片。 “玛的,不要变兽身啊。” “素质呢,特么你的素质呢?难怪你们剑齿虎快绝迹了,就这素质,不绝迹都难。” “向大哥,变身,快变身,一脚踩死他。” “屁,我才不变身,你以为我们象族跟他们剑齿虎一样没得素质?” …… 这混乱的场面,这让人三观无法重建的对话。 涂禹和涂林拉着我,前面几个小青年开道,硬是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冲上了大路。 我奔跑着,急喘着,肺里像火烧一样难受。 刚跑出河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高亢的虎吼,接着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大吼,那是言少。 他喊:“你们这些扁毛讨厌鬼,老子要把你们翅膀撕下来,当空拉屎,还要不要脸了。” 我回头看去,只见那头剑齿虎跃到半空,浑身上下,被白花花的鸟粪浇了个透。 天上鸟飞遮天,翅膀扇动,河谷狂风大作。 这么多鸟,这么宽广的范围,竟然只有剑齿虎一个人中招,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 这家伙得多倒霉。 (本章完) 第04章 大阳山【求收藏推荐】 河谷外是一片丘陵,天空有月亮,夜色昏暗,丘陵上低矮的灌木,像各种各样诡异的生物,潜伏在暗处。 人潮并没停止,我在涂家兄弟的带领下,跑的双腿发软,快坚持不住了。 我嘶着破风箱一样的嗓门,说:“休息一下吧,跑不动了。” 涂禹说:“不能休息,一停下来就会被踩死的。” 的确是这样,我刚停了下脚步,一个非常壮的中年人就朝我撞过来,这吨位我绝对会被撞飞的。幸好,旁边有个胖女人踩了块石头,把脚崴了,横过来挡了下,一男一女纠缠一起,摔倒在地,然后就被后面的人潮淹没。 这一幕把我吓得头皮发麻,蝗虫一样的人潮,真的让人恐怖。 想到蝗虫,我抬头看天,长翅膀就是好,不用那么拥挤。 很显然,这是我的一厢情愿,天空也不是那么和平的。 妖妖当先,都想冲在前面,天上的鸟类妖精也在争。时不时看到一头大鸟从天上栽下来,被人潮踩在脚下,惨叫很快消失,这是被踩死了。 傻鸟,天空是立体的,为啥要挤在一起嘛,该。 当然,也有妖精能想到这些,蚱蜢精就飞在鸟妖上方,优哉游哉。 旁边有个人呸了一声,破口大骂:“这群蚱蜢精,得天独厚,竟然能占据更高的航道。” 这个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翼展三米以上的夜枭,一落下来赶紧变回人形朝前翻滚,缩小身子,才免于被踩死。然后他纵身一跃,跳起来好几米,在天空中化成巨大夜枭,再次加入到飞行大军之中。 我问涂禹:“鸟类妖精不能飞的更高吗?” 涂禹气喘吁吁,说:“除了一些得天独厚的,其他种族都只能集中在现在这个航道。地面不安全,天上飞的人太多,更危险。” 的确。 地上被人潮踩死的不少,但也不至于像天上那样,扑通扑通,一个劲下饺子。 老鸹山众小是真能跑,最后我是被他们拖着到达目的地的。 那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平地,周围长满了树,围着空地形成一个巨大的广场。 我实在不行了,涂禹非常有经验,拖着我跑到外围,在一棵树底下围成一圈,手拉手抱着树,任人潮冲击,死也不松手。 我死死抱着树,双手抠进树皮。 一个声音非常愤怒的说:“松手,松手,你再抠我,我抽死你。” 这是个很稚嫩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把我吓了一跳。 我说:“是你在讲话?” 那棵树枝叶摇的哗啦啦响,愤怒说:“不是我是哪个,赶紧松手。” 我赶紧松手,连忙道歉。 这个世界真奇妙,树都成精了。 广场很大,足够容纳所有人,躲在边缘,没多少人挤过来,我们算是比较安全了。 我由衷赞叹,说:“涂林你们真有经验,多亏你们了。” 涂林说:“这算什么,多经历几次,就有经验了。”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冷嘲热讽说:“经验个屁,把胆小讲的超凡脱俗,也就你们这些胆小鬼了。” 涂禹马上顶回去,说:“言少你倒是胆子大,啷个搞一脑袋鸟屎,差点被踩死?” 言少大怒,脸憋的通红。 化成人形的他,满脑袋都是鸟粪,被他抹得像涂墙似得,硬邦邦结成了壳。身上也是一片狼藉,不复之前的光鲜亮丽。 老鸹山众小都笑起来,我说:“言少你很厉害呀,那么多人,你竟然跑出来了。” 言少傲然,说:“我是谁,区区一些小妖,我会怕他们?” 涂禹讽刺,说:“是呀,言少是大妖,是鼎鼎大名的剑齿虎,大家多尊重你。所以大家都喂你些屎。” 我差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喷出来,涂禹这家伙毒舌啊,竟然懂现实世界的网络段子。 这个世界不是孤立的,他们跟现实世界有联系。 言少寒着脸,说:“别以为我不晓得人界的骚段子,我懒得理你。” 他转身走到自己的小团队去了。 很奇怪啊,剑齿虎这么凶猛的动物,竟然能跟别人讲道理,群妖看起来像是能和平相处的样子,很少有打架的。 这个妖精的世界,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大阳山被浓雾遮掩着,看不清虚实。 群妖三五成团, 或站或坐,时不时看一眼远处的山峦,都在静静等待。 涂禹说:“张哥,待会儿你走我们中间,其他人全部贴在一起,跟张哥绝对不能走散了。” 我问:“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也能过阳关道吗?” 涂林说:“能的。我爸跟我讲过,几十年前有个跟你一样的人,不仅过了阳关道,后面的斩尸林,两界河,都过了。” 有人过了妖界的生死大关,是谁? 我好奇起来。 涂林很显然不了解,因为他爸给他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差点睡着了。涂大叔讲故事的水平很差,之前我跟他聊天,几次都被他把天给聊死了。 有风吹过,阴冷,幽暗。 四周的声音仿佛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然后,我听到了清晰的脚步声。 我朝四周望去,只见群妖仿佛在演哑剧,老鸹山众小没任何异常,他们似乎听不到这个声音。 脚步声很奇怪,仿佛是柔软的鞋子,走在粗糙的石板上,拖着脚,发出沙沙的声音。 顺着声音,然后我发现了一双布鞋。 布鞋空空的,没有脚穿在里面。他在地上摩擦着,朝我走来。 在这一刻,我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词。 走阴阳。 鱼洞子,八数阴钱叩阴宫那天晚上,彭老头就是以这种方式,行走在活死人界,跟袁师喜与“李友敦”撕逼的。 是谁? 布这个局走在妖界大地上,想干什么? 那双布鞋朝我走来,他的目标是我。 我提起烟杆,招出黄铜马灯,灯焰再次涨起来,足有一寸高。 然而,我还没有朝藏头露尾,对我不轨的人动手,不远处再次出现一双布鞋。 在那双布鞋的上空,出现了一把刷子。 是的,就是用来刷锅的那种竹刷子。 那双布鞋的主人,撅了一把竹丝,朝第一双布鞋扔了过去。 那把竹丝仿佛有意识,长了翅膀,在空中平稳飞行。 然后,就在我的视野中,竹丝变成了毒蜂,寸长,非常凶猛,那是马蜂。那一群毒蜂,非常多,怕有几十上百。 毒蜂围着布鞋上空,疯狂叮咬。 那双布鞋的主人跳脚,步伐乱了。不大一会儿,布鞋变淡,缓缓消失在这个世界。 第二双布鞋跟那把刷子,停留了好一会儿,也消失不见。 声音像潮水一样涌来,我恢复了听力。 然后我听到涂林呼唤的声音,他说:“张哥,张哥,你怎么了?” 我摇头:“没事。” 涂林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我看你这盏灯突然出现,鸹神也在躁动,似乎不安,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说:“没事。” 众小虽然怀疑,但他们也看不出什么东西,也就不再多问。 我没工夫管他们。 第二双布鞋跟刷子的主人是谁?刚才那一下很像传说中的手法,是那个人吗? 他有这种能力?能行走两界? 第一双布鞋明显针对我,想干什么? 过了几个月安稳日子,事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开始诡异,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我看见远处出现了一盏灯笼,白色的纸,黑色的字,散发出幽幽的碧光。 周围的声音没有消失,老鸹山众小讨论战术的声音还在,黄铜马灯没有异动,我知道没有陷入诡局。 那盏灯笼的出现让我不安,但我现在没办法,大阳山开启在即,阳关道即将出现,这关系到众小的前途,我没办法分心,也不能从这个世界离开。 奠字灯笼静静的插在地上,仿佛一直就在那里。 我无声的说了一句话:“不要惹我。” 没发出声音,但我知道那些暗中的神秘存在,能够读懂我的唇语。 就在这一刻,群妖沸腾起来,天空瞬间大亮。 我听到涂林喊:“大阳山开了。” 天亮了,活死人界的脏东西,见不得光,他们该退了。 我刻意看了眼树林,有光亮照下来,但那盏奠字灯笼,却是非常坚定的插在那里,没有消失。旁边有坟幡,有岁竹,那是一个坟包,是一座新坟。 难道我看错了?那只是妖界的一座墓葬? 这时候我没精力管这些了,山上的浓雾,在朝阳中彻底消散,大阳山彻底现世。 我问涂林:“这就是大阳山吗?没什么特别啊。” 的确很普通,无非就高了点,深邃了点。但这种山在鱼洞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鱼洞子那的山,多数在七八百米上下,上千米的也不在少数。 大阳山这么一个矮山包,太普通了点。 涂林点头说:“这就是大阳山。” 他没有过多解释,他很激动,盯着大阳山眼睛眨也不眨。其他人也是如此,连呼吸都急促了。 山欣他们团队就在边上,走过来,说:“咱们一起去吧。” 涂林他们早就约好了的,自然没有异议。 涂禹说:“等他们走前面。先上后上没区别,关键看实力。” 言少在旁边呸了一声,说:“毛的实力,关键看运气。老鸹山跟河豚山的几位穷酸,你们霉运盖顶,这次又是白忙一场,小心别掉下去,喂了王八。” 这家伙真毒舌,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说:“你倒是运气好,吃了一大斤鸟粪。” 言少瞪着我,也没发怒,撇撇嘴说:“我们走着瞧嘛。” 我说:“你绝对会摔一大跤。” 言少哼了一声,走回自己团队。他们开始朝前方移动,就在这个时候,大阳山震动起来,仿佛发生了地震,炽烈的光泽拔地而起,仿佛连接天边的骄阳。 整个大阳山非常炽热。 然后就在炽热的光线中,一座由扭曲空间形成的炽热天梯,从广场开始,逐级延伸,一直伸向天空尽头,直达太阳。 我震撼于这座天梯的宏伟,吃惊于天梯的垂直度。 这样的坡度,真的能爬上去? 这样的高度,真的爬的上去? 这样的温度,不会把人融化? 高温烤炙,广场一片焦糊味,这是群妖毛发与衣物被烤焦的味道。 还没进入阳关道,就这么恐怖,走进去,不会把妖精烤熟吗? 周围的树木,却是不受影响,一个个张开枝叶,懒洋洋仿佛很舒服,在接受朝阳的洗礼。 我问涂林:“真的要爬?我怕我受不了。” 涂林坚定说:“没事,有鸹神保佑。” 玛的,问他跟没问一样,这群脑残的狂信徒。 我回头准备损言少几句,张大嘴巴,最终说:“言少,你这是什么姿势?咋个躺到了。” 言少破口大骂,说:“玛的,一个个,老踩我脸,我非把你们全丢山下喂王八不可。” 涂禹哈哈大笑,说:“你现在五体投地,就像个王八。” (本章完) 第05章 阳关道【求收藏推荐】 不晓得是我的嘴巴开过光,还是言少实在霉运到家,一转身就被别人撞了个狗吃屎。没来及爬起来,拥挤的人潮把他淹没,一个个全朝他脸上踩。 这把他气的。 当然,生一肚子气事小,要不是他的同伴拼死保护,剑齿虎就要被人踩成肉酱了。 老鸹山众小嘻嘻哈哈,乐不可支。言少老欺负他们,看他遭罪,众小很开心。 人潮拥挤,朝阳关道蜂拥而去。 我们抱着树,固定身子,等广场上三三两两只剩下很少的人之后,众小才放开手,把我从树上放下来。 这群胆子贼小的妖精,差点把我挤爆在树上。 他们该不是老鼠成精吧,真的胆小如鼠。 涂林说:“我们也上去。” 我看了眼老鸹,它老神在在,在睡大觉。那么多妖精挤过来挤过去,竟然没惊动到它。 一踏上登天石阶,热浪汹涌而来,比广场上要热很多,粗略估计,怕是有三十多度。而且每走一步,热量就会增加一分。 我计算了下石阶的高度,照这种增加的幅度,爬到上面去,温度恐怕会增加到可怕的程度。 到时候阳关道上会不会出现一坨坨金黄的烤肉? 妖精中什么动物都有,烤乳猪、烤野兔、烤山鸡…… 一想到我就口水直流。 走不一会儿,我感觉到皮肤滚烫,似乎灼伤。 烤肉的香味从前面传来。 梦想要成真了。 我肚子更饿了,前胸贴后背,咕噜噜直响。 有妖精惊叫着从上面滚下来,现出原形,皮毛焦糊,浑身灼伤。 我们赶紧让开,躲到一边。 这一躲,就正好有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前面砸过来,速度非常快,很快就到了。 旁边就是悬崖,没有任何栏杆阻挡,另一边有人挡路,让无可让,情急之中,我紧跑几步,朝上冲去。 众小跟在我后面,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 象妖巨大的身影挡住了炽热的阳光,为我们争取到了些许凉爽。 就是这么一冲,避开了他庞大的身子。 身后哇呀呀声音大呼小叫,一个个小团体被象妖砸下石阶,滚到底下去了。 众小心有余悸,惊呼连连。 涂禹大惊小怪,说:“好热,好热。我们找大个子挡着,阳光只要不是直接照射在身上,就不会烧伤。” 象妖挡住太阳,带来凉爽给我启发。 我看了眼肩膀上的老鸹,这只死鸟老神在在,躲在我脑袋后面,把鸟头藏在我脖子里面。 他以我为荫。 这恐怖的温度,是天上那颗白的晃眼的太阳带来的,难怪叫阳关道。 我心中默念:“老鸹啊老鸹,涂家兄弟以你为神祇,看你灵不灵了。” 观察了一会儿,我说:“跟我走。” 一个壮汉在前面低头哼哧哼哧爬坡,大身体带来巨大的阴影。后面有不少人躲在他影子里面。 我们冲上去,加入行列。 壮汉撑着衣服,挡在头顶。焦臭味道从衣服上传来。 他陡然站直身子,回过头来,脸红赤赤的,汗如雨下。 他瞪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朝我们吼,他说:“滚,再占我便宜,我把你们全部扔山下喂王八。” 阳关道两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面有奇怪的声音传来,非常可怕。 占他便宜的不把他的威胁当一回事。 壮汉也就是吼一声,这时候爬阳关道才是正事,他没工夫真的来打人。 我看到了言少,这家伙学精明了,老老实实占壮汉的便宜,头上撑着一把伞,基本上已经被太阳 (本章未完,请翻页) 高温烤成焦炭。 忽然,烤成干炭的伞上出现火星,跟星火燎原似的,燃烧起来。 旁人惊呼,言少赶紧丢掉。手忙脚乱正好丢在一个小个子身上,本就被高温烤干了衣服,火苗像是遇到了烈油,轰的一下烧成了火炬。 小个子大呼小叫,惨叫个不停。其他人赶紧远离这个衰妖,生怕引火烧身。 小个子边扑打边乱窜,脚下没站稳,摔了下去,咕噜噜像一截燃烧的木柴,滚下悬崖,掉进深渊。 一长串惨叫与哀嚎,从深渊地底传来,很快就没了声音。 我听到下面有动物欢呼,接着是嘎嘣嘎嘣咀嚼骨头的声音。 言少喃喃,他说:“玛的,真的喂了王八。” 我心有戚戚,这些人虽然是妖精,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就这样死掉,有点残酷啊。 我问:“言少,下面是什么怪物?” 言少说:“王八呀,难不成是什么。” 我有点无语,一直以为他讲的喂王八是一句骂人的话,没想到下面真的是王八。 我心里忽然有个非常奇葩的想法,难不成这个所谓的阳关道,是给深渊下面的怪物,做烧烤的地方? 这么一想就止不住,还真的有点像。 这一个个妖精,顶着烈阳烘烤,可不就是在烧烤嘛。放点孜然,撒点胡椒,蘸点辣椒面,绝对美味无比。 我把想法说出来,涂禹无语说:“张哥,你在想啥子?虽然是妖精,也是生命,你不会想着吃烤熟的妖精吧。” 他笑着说,但下意识往旁边挪两步,出卖了他心中的想法。 我说:“好饿,想吃肉,想喝凉啤酒。” 涂禹摸出一个陶瓷瓶子,说:“凉啤酒没有,温开水喝不喝。” 他们准备还是很充足的,不易燃烧的遮阳伞,防晒的衣物,晒伤膏,凉水,准备的很足。这也是群妖能爬上这么高的原因。当然,也有四六不懂,硬往上爬的,这种妖精,大多成了烧烤,喂了悬崖下的王八。 我看到旁边有更大体型的妖精,带着老鸹山众小顶着烈日冲过去,躲在那个妖精的阴影里面。 刚走不久,壮汉就坚持不住,像一块巨石砸下来,把后面占他便宜的群妖砸飞出去。有的滚下广场,摔得鼻青脸肿,重新再来,有的就悲剧了,喂了王八。 涂禹脸色难看,说:“多亏鸹神保佑,要不然悲剧了。” 明明是我当机立断带他们来了,这群脑残,竟然去感激睡死觉的乌鸦。 连续几次,我带着他们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危险,众小对鸹神的感激越来越强烈。我却自信心爆棚,搞不好我真是气运之子,在我的带领下,能带领老鸹山一群小青年成功登顶。 言少也看出来我们这队人运气有点好,带着团员死皮赖脸走在我们旁边,我们往哪儿窜,他们亦步亦趋,丝毫不含糊的跟上。 言少问:“涂林,你们该不会真得到你们老鸹山的鸹神保佑吧,怎么这么顺利。” 涂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说:“你死开,鸹神不得保佑你。” 言少也不生气,说:“这么宽的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想走哪儿走哪儿。” 他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像嚣张跋扈的纨绔,倒有点耍泼撒娇的味道。 我说:“那你跟好了,小心摔跤。” 话刚说完,他脚下一滑,就朝下面溜下去。 他啊啊啊叫唤,我目瞪口呆。 我这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能力吗?言出法随? 我朝一个对我们露出不怀好意眼色,正准备推一个浑身燃烧,已经烧断气的妖精尸体到我们队伍里的胖妞一指,讲了一句:“烧成烤串,滚下悬崖。” 那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胖妞的手接触到燃烧的妖精尸体,顿时把自己引燃。 然后她就惊慌失措,脚下不稳,滚到悬崖下面去了。 我是彻底呆滞住了。 真的觉醒了超能力啊。 我狂喜,我想大叫,我想昭告天下。 我自信心爆棚,有了这个能力,还怕什么鸟诡局。 我正犯迷糊,发癔症,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头上打了一下,惊醒过来正好看到一只花布鞋在空中缓缓变淡。 涂禹和涂林拉着我手,说:“张哥,你咋了,怎么突然发呆,口水直流?” 我没好意思讲我差点觉得我自己天下无敌,但我无敌的气运,是真的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我打头,带着这只十几人的小队,以一个个妖精为跳板,占了一个又一个便宜,终于在日头偏西的时候,登上了顶峰。 山高人为峰,这里不是山顶胜似山顶,因为山也在脚下,只能看见一个个土包。 这是高天之上,有一个平台,像是观景台。 平台不大,但也不小。几千个妖精,登顶的不足两百,在这个平台上显得还是有些拥挤。 回头望去,没爬上来的妖精,像蚂蚁一样,拼命地往上爬。 涂禹说:“太阳一落山,没爬上来的就被判定失败,只能等下次。” 我问:“过了阳关道,不是该去斩尸林吗?前面没路,怎么弄?” 涂禹摇头,他也不知道。 我坐在地上,舒缓浑身肌肉,从来没爬过这么高这么陡的地方,比登泰山游华山还要难很多很多。 这一路有惊无险,我们全部登顶,看起来很容易。但是从通关概率来看,这一关非常难,有不少人死去,成了深渊怪物的食物。 难怪被他们称为死关了。 众小掏出食物,我们狼吞虎咽吃了。我怨念极深,说:“有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空肚子爬山,你们也想得出来。” 涂禹讪讪,说:“这不是怕吃完了后面没了嘛。” 我说:“不吃饱爬不上来,留着有毛用。” 言少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块烤熟的肉,冒着热腾腾的香气,他啃得满嘴流油,含含糊糊说:“多吃点,吃饱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 我哼了一声,这家伙沾我的光,要不然早掉下去了。也不晓得拿点东西报答一下。 他边吃边吧唧嘴,惹得我浑身难受,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言少说:“我叫言多必,你这个兄弟我认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嘿了一声,说:“真洋气,居然是洋名字。” 言少说:“什么洋名字?我这是正宗东方名字。我妈老说我言多必失,给我取这个名字,让我引以为戒。” 我想:“你妈真有先见之明,这家伙嘴叫一个臭。要不是为了生死大关,估计早被人打死了。” 平台那边闹哄哄的,似乎有人起了争执,言多必捧着一块肉屁颠屁颠跑过去凑热闹,我问山欣,说:“言少讲明天有场硬仗,是什么?” 山欣也不知道,他说:“我也是第一次上来,我们家就没人成功过。能爬上阳关道,已经非常出乎我的意料,走一步算一步。” 言多必很快跑回来,又拿了一块肉,在我面前啃得津津有味,我很想朝剑齿虎脸上砸一拳,太讨厌了。 言必多说:“几头鸟露了真身,玛的,这地方这么窄,他们居然敢多占多捞。” 我斜了他一眼,问:“解决了?” 言多必说:“那可不嘛,别人不敢动手,大哥我不惯他们臭毛病。几头臭鸟,我不咬他们,揍也把他们揍卑服。” 他这口音,我听着非常亲切,很想问一句,老言,你是东北虎啵? (本章完) 第06章 洪炉【求推荐收藏】 剑齿虎什么的,最讨厌了,长得像剑齿虎的东北虎,更讨厌。 吃了几块麦饼加一点点肉星的野菜,我想睡觉。 嗡嗡声响,绿衣小人儿从爬上阳关道,太阳落山了,这是最后一批。我看见后面没爬上来的,全都变成滚地葫芦,滚了下去。阳关道渐渐隐没,仿佛消失在虚空,不见踪影。天地见,只剩下一个平台,孤零零漂浮在天空中。天地间起了雾,群山渐渐不可见,只剩下一点点太阳余晖,在隐没的万山中,给天地最后一丝光亮。 星子爬上天空,布下复杂的棋局。 光线暗淡,蚱蜢人从我们面前经过,我看见为首的那个蚱蜢人精致的像瓷娃娃,这是一个精致的萝莉。 近距离观察,他们是真的耐看。他们中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都长得非常精致耐看。 他们一出现,就引起了骚动。 有人在喊:“是天仙子,仙女,绝对是仙女。” 也有人喊:“我喜欢那个,对,就是天仙子旁边那个。”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马上有女人的声音在旁边酸溜溜说:“那是油樟子,是个男的。” 喊喜欢油樟子的声音楞了一下,毫不犹豫说:“男的我也喜欢,玛的,就是喜欢,别说他是男的,就是不男不女不阴不阳我也喜欢。” 这群骚人,不,这群骚妖精,我是彻底无语。 蚱蜢人啊,顾名思义,那是蚱蜢成精,说直白点,那就是蝗虫精。 蝗虫成精已经匪夷所思了,长这么好看,是想干什么? 妖界还有没有点常识,妖精们还能不能好好成精了。 我看见涂林他们也在流口水,更加鄙视了。 好一会儿我回过神来,发现我也在流口水,这不正常。 不过马上我就找到了原因所在,我特么没吃饱,我想吃油炸天鸡。 对,一定是这样。 天仙子走到我面前,她声音清脆,童稚未去,脆生脆气的说:“我观察你很久,你的运气真好,明天能不能跟你一起走?” 涂林毫不迟疑的替我答应,那叫一个急切,他说:“可以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连说了十几个可以,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天仙子掩着嘴巴,噗嗤一笑,妈蛋,像仙女啊。 如果不是想到她是蝗虫精,我就真的心动了。 天仙子说:“那谢谢你们啦。兄弟姐妹们,把我们的粮食拿点出来,给恩人们吃”。 涂林他们激动坏了,包括粗线条,言多必失的言多必。 我也激动,麦饼加野菜,实在不能填补这一天的能量损失。但是看到蝗虫精拿出来的东西,我差点把他们塞进天仙子漂亮的嘴巴里面去。 这特么是人吃的东西吗? 这特么确定不会吃死人? 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翠绿的菜叶,翠绿的青草,翠绿的嫩树叶,翠绿的禾苗…… 一片绿啊。 蚱蜢人的食谱,真心很健康。 禾苗啊,这个时节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言多必看我一脸便秘地捧着一把菜叶,非常果断地把肉往我手里一塞,换走了菜叶,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如吃山珍海味。 这家伙,节操呢? 吃菜叶的剑齿虎,我是第一次见。 当然,现实世界,剑齿虎已经绝迹,看不到。 蚱蜢人的出现,让群妖丑态百出。当然也有对蚱蜢人的美貌视若无睹的,但那是少数。有些自恃身份的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年,不敢明目张胆,但时不时瞟过来的目光,出卖了他们。 累了一天,平台上很快安静下来。 当然了,聚集了几百个妖精的平台,再怎么安静也是很吵闹的。这些妖精比人类还要可怕,打呼磨牙放屁说梦话,一片混乱。 有个树妖现出原形,长成苍天大树,树叶在风中哗啦啦响。 我们就在树下,蜷缩成一团,睡过去。 陡然,我惊醒过来,仿佛冥冥中有什么把我惊醒。 天地间深邃的黑暗中,只能看见那棵树模糊的轮廓。 我四处打量,这群妖精虽然睡觉动静大了点,却没有趁乱偷袭,打架杀妖的,他们跟人类一样,有争端有吵闹,却很少有厮杀。 这是一个和平的妖精世界。 树下,有碧油油的灯光,那是一只奠字灯笼。 这里是高天之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们是活死人界的特产,为什么会出现在妖精世界。难道我又中局了? 我招出黄铜马灯,灯焰依旧是寸许大小,老鸹缩在我怀里,这一刻也醒了,警惕的瞪着那只灯笼。 更加深邃的黑暗,把这个平台遮掩。 黑石桥缓缓出现,桥下是黑色的死水,寄托哀思纸灯与恐怖的死人脸缓缓而坚定不移的朝着一个方向固定流去。 我看见黑石桥对面的黑雾中出现了一些影子,石板路上有得得的马蹄声。 黑石桥这边,黑暗中有骑士提着灯笼走上桥去,两队黑衣骑士在桥上交汇,双方似乎说了些什么话,最终擦肩而过。 从桥对面走来的黑衣骑士,列成排,朝我走来,最终穿过我的身体,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听到为首那个骑士在错身而过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他说:“护住乌鸦,别烧死了。” 我确信他是对我讲的,因为乌鸦就在我怀里。 乌鸦很不安分,拼命挣扎,力气大的我按不住它。 它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朝黑衣骑士追去。黑衣骑士随着黑雾的退散缓缓消失不见,乌鸦没有追到骑士,它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这只乌鸦竟然能开口说话,之前它竟然一路装哑巴。 乌鸦说:“尼玛的,你们没得信用,信不信我撂挑子。” 骑士在消失前回头看了它一眼,他张嘴说了句话,乌鸦扑腾翅膀跳脚,但于事无补,骑士已经不见了。 乌鸦在那里转着圈扑腾,呱呱呱叫了好半天,直到有人咕隆着骂了一句,丢来一块骨头砸在乌鸦头上,这只气昏了头的老鸹才飞回我怀里。 我悄声问:“死鸟,你明明会讲话,干嘛一直装哑巴。” 老鸹没有回答我。 我又问:“你认识刚才那些家伙?” 老鸹还是不理我,把头埋在翅膀里面,像一只鸵鸟。 这家伙是真的不理我,我说干了嘴巴,就是不回应我。 没办法,我只得停止白费力气。 刚才那一幕代表着什么? 两队骑士在这里交接换班? 老鸹那句话话透露出的意思,难道它跟活死人界有什么交易? 好多谜团,让我如坠云里雾里。 第二天的太阳,是非常温暖柔和的。 这才是这个时节该有的。 阳关道没有显现,除了群山之巅高空之上这一块平台,没有任何玄奇的事情发生。 我问涂禹:“今天干什么?” 涂禹一脸懵,他也不知道。 言少还没讲话,天仙子给我解释,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过阳关道只是过了这道死关的一半,今天还要遭一道死罪。” 我问:“怎么,还要被太阳烤?” 天仙子说:“那倒不是。” 我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昨天那种恐怖的温度,怎么都好。” 天仙子说:“今天要过的,是洪炉。” 我不明白,洪炉,那是什么鬼东西? 天仙子没有给我深入解释。 言多必这家伙的目光集中在蚱蜢人身上,在那群小人中间扫来扫去,看花了眼,更没法指望。 我很想给他头上来一下,提醒他你是一只剑齿虎,人家是蝗虫,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哇。种族跨越太大了。 天空出现了异动,仿佛凭空出现,一座洪炉出现在远处天边。 有彩虹桥连接到平台。 有人喊:“洪炉出现了。” 收回本体,变成满头绿发的树妖警告,不要轻举妄动,等洪炉开了才能过去,现在的虹桥不稳定,会掉下去的,下面是毒龙深渊。 洪炉是一尊三脚炉子,整体呈密封状。此时,这座炉子的炉门没有打开,冷冰冷的。 不过很快,随着太阳彻底蓬勃而出,洪炉出现了动静。 在它的顶上,喷出道道黑烟,仿佛内部有木柴石炭,被火源点燃了。 洪炉外表,缓缓变了颜色,由黑到红,又由红变成炽白。 这是被烧到极高温度的现象。 隔了这么老远,依旧能感觉到这座洪炉身上恐怖的温度。 群妖震惊了,也兴奋了。 有妖精喊:“洪炉快开了,准备冲呀。” 也有妖精喊:“不是跑第一个就能成功的,小心被烧死喂了毒龙。” 我心里直打退堂鼓,我看到围在我周围的那群妖精,也是脸色难看。昨天的阳关道虽然恐怖,最高温度估计也就几百度,这座洪炉可是烧成了白色,其温度之高可想而知。 我听到旁边有妖精在喃喃自语,他说:“我不想过去了,我不斩去颟顸,当个野妖精也行的。” 那个人真的往地上一坐,似乎说服了自己,不准备去过这必死的洪炉。 老鸹山众小也有人想退缩,涂林说:“都到这一步了,退回去值得吗?回去跟父母一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你们真的甘愿?” 有个小青年说:“但是,我不想死。” 涂林说:“谁说必死了?有鸹神保佑,我们一定能过。” 那个小青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决定放弃。 涂禹与涂林失望,但也没有继续劝说。路是自己选的,不后悔就行。 老鸹山这边有人退出,言少他们团队有好几个退出,山欣那边同样如此。倒是蚱蜢人非常团结,我倒有些欣赏这些虫类妖精了。 天仙子说:“不成功,宁死。” 说的非常坚定,跟她的萝莉音很不相称。 洪炉之门打开,里面红彤彤的,就像是燃烧的高炉,恐怖的温度,让人望而生畏。 有妖精悍不畏死,闷头闷脑冲进去,瞬间被烧到气化。 这加深了其他妖精的恐惧,一时间大家徘徊不定,谁也不敢再往里面冲。 就在这个时候,我冲了出去,不冲不行,老鸹抓着我的头皮,扑腾扑腾拧着我飞。我想反抗,但根本抗拒不过这只体型涨到极大的乌鸦。 这一刻,我简直是亡魂大冒,那么恐怖的炉火,一旦进去,会有幸免的可能? 我是凡胎肉体,不是金刚之身啊。 玛的,要死了。 (本章完) 第07章 意想不到的相逢【求收藏推荐】 我啊啊啊怪叫着冲向炉门,涂禹他们速度也不慢。 他们不跟上不行,鸹神都跑了,他们能不跑?没有鸹神保佑,他们必死无疑。 当然,有鸹神保佑,他们也必死无疑。 但是,架不住这群狂信徒,对老鸹深信不疑啊。 他们的速度不是盖的,很快就追上我,把我围在中间。老鸹也不加快速度,只要拖着我朝前走就行。 我怀疑这头死鸟在发泄昨晚积累的怨气,活死人界给它的委屈,它要报应在我身上。 我们这一堆人排着队去焚烧炉里面自我毁灭。没有办法,我挣脱不掉老鸹。其他人为过三大死关而来,不得不去,到了这里,没有退缩的道理。 洪炉温度真的很高,离着好远,我就受不了。毛发干枯卷曲,烧出焦臭味。衣物也开始卷曲发黑,一点火星出现,立即有人被点燃。 有人烧成火炬,哀嚎掉下虹桥;有人烤成人干,僵死在中途。 大家都在苦苦支撑。 我一咬牙,自我安慰地吼了一声,说:“死就死了,冲。” 我抓住老鸹钢铁似的爪子,冲进了炉门。 我身上也开始着火,堪比炼钢炉的炉温,我们就这样闯进去,瞬间就全部着火。 有人惨叫有人痛哭,也有人冷静无比,就算被烧成飞灰也没任何反应。 我不行,我眼泪鼻涕一把,但我知道躲不过,闭着眼往前冲,朝炉子深处冲去。 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高炉温度何等恐怖,我们凡胎肉体,照理说一进来就被烧气化,怎么能深入这么远? 洪炉深处,火苗充满,我们围成圈,被火苗煅烧。我忍受浑身剧痛,闭眼等死。 老鸹比我更怂,一进炉子就缩成一团,变得只有麻雀大小,缩在我怀里死也不出来。 烧了一会儿,身上忽然变得清凉,仿佛有微风吹拂,非常舒服。 我睁开眼睛,惊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火苗竟然不见了。不仅火苗不见,所有景物都变了,跟换了个世界似的。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点,惊疑打量。 涂禹惊呼,说:“这是哪里?” 有妖精说:“我没有被烧死,这是什么地方?” 群妖惊叹连连,死里逃生,大伙儿又跳又叫,非常激动。 天仙子说:“你们看自己的衣服,不像是被火烧过。难道洪炉大火是一场幻境?这里是幻境中的世界? ” 她这种猜测比较靠谱,要不然没法解释我们为啥没被那么大的火烧死。 劫后余生,大家都很兴奋,感觉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山欣说:“你们先别高兴太早,洪炉作为阳关道后半段考验,绝不会那么简单。” 他讲的有理,言多必却毫不在意,说:“只要不被火烧,有啥考验小爷都不怕。” 山欣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我们开始打量这个幻境世界,我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对我而言,妖精世界就是幻觉一样的世界了,竟然还出现幻境中的幻境? 这个世界跟我待得现实世界很像,青山绿水,暖阳花香,鸟声啁啾,空谷幽幽。 山谷外面,有个城市,高楼大厦林立,隔了这老远,都能看出那是一个繁华的大城市。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吓了我一跳。 其他人都朝我看过来。 我都忘记我还有手机了,幻境也有信号? 给我打电话的人让我非常意外,是袁媛。 袁媛是我初中同学,高中时分隔两地,因为异地我们反而变得更加亲密,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青春期时,感情懵懂,我喜欢上别人,冷落了她,也就造成她跟我渐渐疏远。 后来上了大学,我们俩想捡起这段感情的时候,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失去了当初的那种感觉。 好几年没联系,她怎么给我打电话? 我瞬间想到,难道是这一关的考验? 袁媛说:“我来施城啦,听说老同学你在这座城市,出来聚一聚?” 我啊了一声,问:“施城?你在施城吗?你等一下,我一会儿给你打过来。” 我挂了电话,激动地拨打我妈号码,等了一会儿,只等来一句对方不在服务区。 我家在施城,虽然在农村,手机、不可能没信号,这里绝不是施城。 我给袁媛回过去,问:“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她幽怨说:“我还以为你不认老同学呢。我在喝二两,你来找我嘛。” 挂了电话,我对涂禹他们说:“我要去那座城市看看,你们去吗?” 他们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天仙子说:“你不是我们妖界的人,对不对?” 我摇头。 天仙子说:“你手上的电话我认得,那是人界的东西。” 人界,说的是现实世界吧。 山欣他们恍然大悟,言少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拍的我半身酸麻,说:“我就说嘛,老鸹山啥时候出这么英雄的人物了。原来是人界的客人,等我过了三道死关,我跟你去人界看看。” 去现实世界? 这家伙是剑齿虎,会不会被关起来展览? 众人七嘴八舌聊起来,有聊现实世界的繁华与科技神奇的,有聊人类性格多变相处起来很难的。 我从他们的话中了解到,这些妖精大多去过人类世界。 我真想问一句,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引路人、活死人、妖精,现实世界还隐藏着哪些神奇与玄幻? 聊着聊着,他们又把话题拉回到幻境,这才是眼下当务之急的事情。 但他们都不知道这个考验到底是什么,怎么样才能通过。博学的山欣与见多识广的天仙子,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棒槌似的言多必跟乡巴佬涂林涂禹,更指望不上。 那座城的确是施城,至于是不是现实世界的那座施城,我无从得知。 城市那么真实,人们是那么忙碌,看不出一点破绽。 到了喝二两,涂禹他们在远处等我,我给袁媛打电话,确认地点之后,一个人过去与她相见。 好多年没见,袁媛落落大方,成大姑娘了。个子依旧不高,脸蛋还是婴儿肥,但无论是外表衣饰,还是谈吐气质,无不显示这是一个成熟而美丽的女性。 袁媛抿嘴笑,说:“我来出差,想起你在这里,就给你打了个电话,没惊扰到嫂子吧?” 读书的时候,她一直叫我叔,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就比她大一岁。后来,我们感情升温,我就由叔降格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为哥,一直到我们没联系为止。 旧话重提,引起我很多思绪。 我笑了一下,说:“哪儿来的嫂子,至今单身呢。” 袁媛说:“你眼界太高,挑花眼了吧。” 我说:“忙于工作,连女人都很少见,去哪儿挑哦,你呢?” 袁媛说:“我大学毕业,回家给我爸帮忙呢,也是忙,没时间。” 我说:“不小啦,再挑成老姑娘了。” 袁媛哈哈笑,说:“你不也是嘛,真的成大叔了。” 她指着旁边的喝二两,说:“要不要整二两?” 喝二两这个地名,就得益于这座古老的酒楼,据说已经有七八十年历史,建国前就开了,一直到现在,生意不好也不坏,也不知道老板怎么维持下来的。 我说:“大白天整二两,是不是有点不讲究。” 虽然与袁媛重逢让我开心,但我还记着考验的事情,耽误了涂林涂禹他们的事情,那就不好了。 然而,我没看见涂林他们,一眨眼功夫,他们就不见了踪影。 奇怪,跑哪儿去了? 袁媛问:“怎么啦?” 我想,难道我中局了,再一次陷入新的幻境? 我朝四周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变,小摊小贩叫卖的声音没有变化,响彻街道的流行歌曲没有中断,太阳还是那么毒辣,不像是鬼蜮伎俩发动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说:“咱们去喝二两。” 袁媛说:“老早就想跟你喝一回了,一直没有机会。这次试试你的酒量。” 我说:“当初你跟我在一起,机会岂不是很多?” 袁媛白了我一眼,说:“你都不主动,好意思说我呢。” 我们非常自然的并排而行,又非常宝器的大白天在酒楼喝了个微醺。 站在街口,冷风吹来,酒意上头,袁媛一挥手,说:“走,你带我去逛土司城。” 天已经开始昏暗,城市华灯初上,不夜城开始展现她另一面的活力。 我们两个像多年的情侣,在梦幻般的土司城穿街走巷。我们去了好多地方,拍了好多照片,吃了很多东西,留下很多欢笑。 夜深,我们吃也吃够,逛也逛累,我很自然的去牵她小手。 就算这是一场幻境,我也要圆满我这辈子的遗憾。 袁媛轻轻一躲,咯咯笑着跑开,转了个圈回过头来,说:“这些年不找女朋友,你练成铁砂掌了呀?” 我问:“什么意思。” 她俏皮一笑,说:“看来你习惯用左手,力气很大哦?” 这小妞,竟然会讲荤段子了。 这一闹,我被她拒绝的尴尬,也就没了。 我打算送她回去,被她拒绝,她说:“我在这个城市还要呆几天,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她蹦蹦跳跳地走了,目送她离开,我开始迷茫。 这到底是幻境,还是现实世界发生的? 这一晚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我根本分不清。 哪个才是真,哪个才是假? 这个世界,又有谁真的能够分清? 我掏出死睡的老鸹,这家伙抖抖羽毛,醒不来。 或许,只有它才能知道真相。 我开始扯它鸟毛。 (本章完) 第08章 不行【求收藏推荐】 差点把老鸹扯成秃尾巴鸟,这死鸟也没醒。 昏暗的河边,柳树下站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人影骑着马,提着个灯笼。 这群家伙阴魂不散嗦,我走哪儿他们跟哪儿。奠字灯笼没有点亮,要不然在这个繁华的城市,实在太显眼。 当然,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我才知道,普通人是看不到他们的。 我准备离开,想了想走到河边,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跟着我到底想干吗?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明着来。 黑衣骑士面无表情,满是尸斑的死人脸上,渐渐爬上诡异的笑容。他什么也没讲,就在黑暗中缓缓变淡,像是被黑雾吞没,最终消失不见。 我叹口气,找了个酒店住下。 施城很大,我没有办法大海捞针找涂禹涂林他们,我今晚也没心情找。 睡了一晚,疲劳一扫而空,我刚起床就接到袁媛电话,她说:“小懒虫,起来没有?我出门了,你住在哪里?” 我问:“这么早吗?今天怎么安排?” 她反问我:“你今天有事吗?” 我说:“要帮几个朋友办点事。” 她哦了一声,说:“行吧,那你办完事给我电话,我来找你。” 我听出她声音中的失落,但涂林他们的事情才是大事。跟他们失散,无从找起,然而不找不行。 我回到喝二两附近徘徊,我怀疑当时是被幻境迷了,所以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然而等了一上午,鬼影子都没等到,我也懒得等了。 迷就迷吧,我倒要看看这个幻境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与袁媛再见,她换了一身连衣裙,像个小公主。 这里跟现实世界一样,也是冬天。尽管没下雪,早晚还是挺冷。偶尔太阳毒辣,也热不了多久。 她提着裙子转了一圈,说:“好看不?” 我说:“你不冷吗?” 她说:“冷,差点冻成狗。” 我骂了一句:“傻子。” 给她披上我的外套,她紧紧抓住,说:“下午我们去大峡谷吧。” 我说:“时间怕来不及。” 她说:“没事,晚上就在景区住。” 我那个汗,这么冷的天,穿裙子去爬大峡谷,不怕吹成傻逼? 幸好现在科技发达,手机银行钱还够,一切开销都能用手机完成,要不然我就出糗了。 大峡谷怪石嶙峋,奇峰异石到处都是,飞瀑流泉不在少数。 今天不是周末,除了少量外地游客,客流量并不多。 我们在玻璃栈道上漫步,看着冬天特有的景色,心旷神怡之余,我心中泛起甜蜜。 难道这是恋爱的感觉? 很多年死水一般的心,泛起了涟漪。 妈蛋,在幻境中陷入恋爱,你说这事儿扯淡的。 我假装不经意牵起她的手,这次她没有拒绝。但我感觉到她明显僵了一下,我也紧张,手心都是汗。 她忽然咯咯笑起来,我问她笑什么,她就是不说。 她问:“你真没女朋友啊?” 我说:“没有,绝对没有。” 她说:“你骗我我就把你从栈道上扔下去。” 我举手发誓:“如果我骗你,不用你动手,我跳下面的天坑。” 她又抿嘴笑,娇羞的不行。 她说:“这次我来找你,你吓到没有?” 我说:“吓到没吓到,就是觉得很意外。” 她说:“我爸想见你。” 我很意外,问:“为什么?你爸找我干什么?” 她丢开我手,跑出去,靠在栏杆上,回头看我,说:“我父母逼婚呀,我说我有男朋友,他们就让我把你带回去。 ” 这是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套路了。 这种套路我不排斥。 接下来两天,我们在施城各景区玩了个遍,我们去梭布垭看枫叶,去神农溪看纤夫拉纤,去仙佛寺虔诚求拜,我们一路走,一路耍,每天晚上我和她相拥着睡在同一张床上。几次忍不住想要对她动手动脚,都被她掐的龇牙咧嘴,只得强压心头火焰,做柳下惠。 最后一晚宿在清江人家。 那一晚,我吻了她。 她动了情,我也很激动。 那一晚,我们差点苟且。 我抱着袁媛玲珑凸透的胴·体,抚摸着如丝般光滑的肌肤,反应非常强烈。金子明显也有感觉,死死抱着我。 就在最后一道关口,我停住了。 她喘着问我:“怎么啦?” 我扯着头发,痛苦说:“不行,不行,不行……” 她问:“哪里不行?来我看看! ” 说完咯咯笑着又来抱我。 我按住她,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压抑着冲动,说:“这样不对。如果我们有缘,将来一定……” 她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但我停下来,慢慢冷静。 她也慢慢激情消退,缩在被子里,满脸酡红望着我,忽然噗嗤一笑。 我问她笑什么,她说:“傻子!大傻子!” 我望着昏暗的屋顶,不知道自己是真傻还是装傻。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清脆的铃铛声音,渐渐远去。 我楞了一下,袁媛似乎没有听到,我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渐渐地没了她的声音,呼吸细密,已经入眠。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没了袁媛的影子。 我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只有手机里她留下的一条信息。 “哥,你是个好人。” 这样就被发了好人卡,我郁闷了一下。 接下来一句,又让我激动起来。 她提醒我,尽快去利川。 有戏,我没有因为昨晚上的矫情而出局。 我给她打电话,不在服务区,她已经踏上回利川的火车。 耽搁了好几天,我再次回到喝二两,跟涂林他们在这里失散的。 他们的鸹神还在我这里,只要他们不是二傻子,就不会抛弃我独自离去。 但我没有等到他们,等了好几天,影子都没看到。 我买了车票,准备回家。 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幻境,我要回家去看看,确认一下。 然而我还是没有走成,在广场上等车的时候,遇到了到处焦急寻找的涂禹他们。 看到我,涂林一副终于见到亲人的表情,差点哭出来,他说:“可算找到你了,这些天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反问他,说:“你们去哪儿了?我也一直在找你们。” 涂林一脸便秘,哼哼唧唧好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涂禹说:“你讲啊,你有脸你自己讲出来。” 我问:“怎么回事?” 涂禹说:“都是下半身的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讲。” 我更疑惑了,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涂禹给我讲了,我也是一脸便秘,这他么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遇上的都是同样的套路。 这群家伙都遇到了香艳与诱惑的事情,区别在于有的把持住了,比如言少。 他在旁边鄙视说:“那个女的丑的想上吊,居然好意思勾搭我,没揍她一顿,算本少脾气好。” 当然,像言少的队员、涂林以及部分蚱蜢人,都没抵挡住诱惑。 我喃喃自语,说:“难道这一关是考验大家的定力?” 言少说:“定力他奶奶,搞那么丑个女的来诱惑本少,西门庆也能变柳下惠。” 嘿,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家伙对这些道道门儿清。 涂禹切了一声,鄙视说:“你审美有问题。” 言少说:“你审美才有问题。” 涂禹懒得跟他争。 我问:“现在怎么办?” 一群人都没有主意,博学的山欣与见多识广的天仙子也一筹莫展。他们从没走过阳关道后半段,家族也没先例可循。 我又问:“要不要去把你们的同伴劝说回来。” 言少说:“劝啥劝?都是自己选择,三大死关过得了就过,自己陷入不可自拔,别人能起作用?人生路是自己的,别人只能建议,不能强迫。” 我高看言少几眼,这个粗犷少爷竟然能讲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其他人虽然各有心思,但都同意了言少的话。 统一思想之后,我决定带他们一起去我老家,说不定那里是一个突破口。 他们没有别的办法,按我讲的来。 就在这个时候,广播里传出通知,通往巴城方向的列车,因大雪原因晚点,晚点时间不定。 这真是流年不利,我上网查了查,何止巴城方向,四面八方到处都在下大雪,列车都晚点了,连汽车发车时间都不定。我们去汽车站问了下,工作人员讲巴城方向高速公路有段高架桥被压垮了,短时间恢复不了。 祸不单行,这是要把我们困死在施城的节奏。 天上开始飘雪,寒风呼呼的吹,冷飕飕的。 这是预兆,一定是出题者不让我们离开施城,考验必须在这里完成。 然而出题者又不指点一下方向,要往什么地方去努力呢? 最终,我们选择了出城,进入一片森林。 那是通向大峡谷景区的方向,一路畅通。 我知道我们选对了方向,之前无论我们朝哪个方向前进,只要产生这样的想法,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拦路预兆。 前方到底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们? 我狠劲发作,那就看看,出题者的考验到底挡不挡得住我们的脚步。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前面有人在说话,说:“你们要走啦?” 我听出那是涂林的同伴,我们都没有讲话,看着他们。 涂林问他,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们走。 那个人内心在挣扎,他在迟疑,旁边娇滴滴的女人挽着他手臂,说:“走哪儿去呀,你走了我就不理你了。” 涂林说:“你闭嘴,我要他自己讲。” 那个女人一脸委屈,涂林的同伴迟疑说:“再留一天成不成?” 涂林满脸失望,不想再讲话。 其他人同样如此,这群从偏远山区出来的妖精,对于诱惑根本抵挡不住。 涂林说:“一个幻境也能把你们困住,你们好自为之。” 涂林的同伴好似被蒙住了心,争辩说:“这不是幻境,你见过这么真实的幻境?” 言少不耐烦说:“要走就走,不走别挡道。自己的路自己走,又不是三岁小娃娃,还要别人牵着学步。” 我们上路了,走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惨叫。 我回头正好看到,涂林的同伴身上燃烧起白色的火焰,一会儿就燃烧成火炬。 他后悔了,朝我们跑过来,但已经晚了。 很快他就被烧成灰,什么也不剩。 其他几个人也是这样,被烧死前,他们都露出极度后悔的神色。 然而这个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 亲眼看见这一幕,我终于确认,这个世界,这个施城,都是考验的一部分。 到目前为止,都是幻觉。 好真实的幻觉。 袁媛,也是这个幻境模拟出来,考验我的道具? 我掏出手机,短信仍在。 (本章完) 第09章 自杀林【求收藏推荐】 同伴的死,坚定了我们继续前行的决心。 一路气氛非常沉闷,我没话找话,问:“言少,勾引你的女人到底长啥样?” 言少没说:“横了我一样,我可不怕他,转头问涂禹。” 涂禹说:“看到刚才那几个女人没?” 我点头。 涂禹说:“比他们还要美好几倍。” 言少怒了,说:“美个屁,你审美绝对有问题。” 我指着一个路过的女人问言少:“你觉得她怎么样?” 言少看了一眼,没挪开眼睛,一直追随,直到那个女人背影消失,才回过头来。 他没好气吼我,说:“关你屁事。” 我点点头,说:“你不用说了。” 这家伙审美真的有问题。 我估计,膀大腰圆、大饼脸的女人,在他眼里才是绝世美女。柳腰肥·臀、瘦脸大眼的女人,那就是芦柴棒。 我又问,涂禹:“你呢?” 涂禹白了我一眼,恨恨说:“我正常的很,你别操心我。” 前面是一片树林,苍翠遮天,浓荫蔽日,森林里幽暗的很。 天上虽然在飘雪,却有太阳光照下来,这种感觉很奇怪。 天仙子说:“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森林里让我很不舒服。” 山欣也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我们真要进去?” 我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说:“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应该进去。当然,决定权在你们。” 马上所有人都说:“听你的,听你的。你讲往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跟着我,他们尝到了甜头,都把决定权交给我了。 那还有什么好讲的,我们进入丛林。 这片森林是真的很阴暗,天上雪飘的像柳絮,林子里却什么也没有。 幽暗、阴森、寂静。 这地方死个把人,估计一辈子都不得被人发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们带进来,总感觉这里面很舒服。 很快,我听到山欣惊呼,说:“那边有骨头架子。”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见一具人形骸骨砸在树丛下面,已经腐烂完毕,砸在地上,散成一堆。 言少在山欣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骨头架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以前亲眼看见一个人被大货车从后面怼上去,连人带电瓶车撞成渣渣辉,扫都扫不起来。没啥大惊小怪的。” 言少连渣渣辉的梗都晓得,看来没少在人类世界鬼混。 说起来,这群妖精大多对现实世界不陌生,看来两个世界有很大程度的重合。 走不多久,我们又看见骨架。 越往里面走,骨架越多。有的已经腐烂的骨头能打鼓,有的还剩一些衣物在上面。从服饰看,有商人有学生,有白领丽人,有市井底层苦命人。 这些人死状各异,有的是被人从后面插死、有的是自己割破喉咙、有的是在树上吊死…… 一座山林,死这么多人。 空山幽幽,光线昏暗。 这样的光景,越看越渗人。 山欣似乎在问别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死在这片林子里?” 天仙子也问:“死这么多人,怎么会没有被人发现?” 言少说:“不是没人发现,是根本没得人管。人界有个国家,就有这样的地方。对生活绝望的人,会默默到树林里去自我了断。官府对这样的事情也晓得,也采取了措施,就是禁绝不了。慢慢的,那个地方竟然成了那个国度别样的风景,你们讲奇葩不奇葩。” 我白了他一眼,言少这家伙知道的真不少。这个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家的确很奇葩。 现在这个社会,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没有,为爱殉情的、相约自杀的、直播自杀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别人干不出来的。 这个森林,难道也是一座自杀林? 我记得施城没有这样的地方啊。 但这个世界是烘炉的考验,是幻境,什么不可能出现? 我们验证了这个想法,这的确是一座自杀林。从我们走来统计的数据看,死在这片林子里的自杀者,没有一千,至少也有好几百。 这是什么概念。 幸好我们这一行人数不少,要是我一个人进来,绝对会吓得头皮发麻。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声高亢的鸡鸣,从远处传来。 接着又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鸡鸣。 像是约好了,第二声鸡鸣刚结束,第三声又从别的方向传来。 鸡鸣声此起彼伏,一声接一声。 我看见暗淡的太阳到了头顶,才到正午。 怎么会有公鸡打鸣? 他们这种闹钟,不是只有早上才会此起彼伏催人别睡懒觉的吗? 我们走到开阔地带,从四周山势分辨,三只公鸡是在三座呈三角形的高山上打鸣的。 这很奇怪,也很诡异。 我对奇奇怪怪的事情过敏,生怕随着公鸡打鸣,自杀林里的尸体、骨骸会爬起来,朝我们攻击。 好在这种极不科学的事情并没有出现。 公鸡叫了很久,才偃旗息鼓。 我说:“咱们赶紧离开这片森林,这地方阴森恐怖,吓人的很。” 涂林跟涂禹头点的像捣蒜,他们两个胆小鬼,亦步亦趋跟在我身边,绝不敢离开我身边。我提着烟杆,也是毛着胆子往前闯。 只有言少,那是老神在在,根本不放在心上。 天很快黑了,天上爬上一轮弯月。 山欣说:“奇怪,虽然冬天日头短,也不至于黑这么快啊。” 天仙子说:“大家小心点吧,恐怕真正的考验才来。” 他们蚱蜢人个个长得英俊、漂亮,在施城那道诱惑考验中,没几个人中招,是我们这一行人中,走到现在最多的。 那一关对没见过世面,没经过诱惑的人来讲,很难拒绝。 但是对于见多识广,什么都经历过的蚱蜢人而言,再漂亮再英俊,能强过他们? 长得好看的人,大多有迷之自信。 这一关不会是专门为这些小正太小萝莉设的吧。 阳关道、施城、自杀林,艰辛、诱惑、恐惧,三种不同的考验,绝不会让任何一个置身其中的人例外。 天黑下来,森林更加深邃黑暗,阴森的气氛让我心头发毛。 妖精们都有准备,取出各种各样的照明工具,有火把、有油灯、有松明,唯有我举着手机电筒。 我说:“晚上没办法走路了,我们找个地方生个火堆,休息吃点东西。” 其他人早就想休息了,到处都是尸骨,他们也没多少害怕。 有火堆照亮,有烤热的食物下肚,疲劳都去了大半。 涂林忽然揪着我我手臂,抖抖索索说:“张哥你看那边,是不是鬼。” 我看见黑暗中有个白衣服的人,在一抛一抛扔着东西。 看不清楚,我打开手机电筒照过去。 那是个人,在朝树上抛绳子,是个自杀者。 我喊了一声,那个人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忙他的事情。 这种事情没遇到还好,遇上了哪有冷眼旁观的道理。 我叫上言少,言少不情不愿的跟我过去,至于涂家兄弟他们根本不敢过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天仙子喊:“你们小心点,我觉得不对劲。” 山欣惊呼,说:“你们看天上。” 月色较为明亮,我看见天上有一道云彩,一头连接月亮,一头连接山头。 另外一边,同样有两道黑漆漆的云,连山连月。 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云朵?就像是月亮垂下三条黑色丝带,在搭建一个场景。 月亮惨白,云朵漆黑。 我一瞬间联想到,这不是灵堂上布置的那种幡吗? 周围的景色,在夜晚中没有色彩,除了灰便是黑。 这一切相互印证,这片天地,岂不就是一个极大型的灵堂? 我们身处这个灵堂,算什么? 我头皮开始发麻,太诡异了。 我一个劲自我安慰,希望这是我想多了。 但是,很快,我的幻想破灭。 天地间响起来有节奏的鼓点,长声吆吆的撒叶儿活,仿佛被高音喇叭送出来,在群山中回荡。 这里,的确是一个大型灵堂。 有人在送葬。 我经历过撒叶儿活的局,我也知道这是给亡人送行的仪式。 今晚,有灵堂,有撒叶儿活,有我们这些宾客,在给谁送葬? 是给那个白衣人吗? 白衣人终于把自己脖子套进了索套,毫不犹豫的吊上去。 我想救他,但大型撒叶儿活局,让我裹足不前。 天生招局的体质,让我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哪一步没有走好,就入了更深的局。 言少说:“这是什么?” 我没有讲话,我一直在关注天上的景物变化。 从我发现这是一个大型灵堂开始,天上就一直在变化。 三条云朵下垂,如幡旗迎风招展。 那些零散的云朵,发生了变化。 它们汇聚在一起,逐渐凝形变化,最终变成一把遮天蔽日的岁竹。 岁竹,是放置灵桌前的东西,以竹子劈成篾条,篾条上缠绕撕碎的纸条,然后再编织而成。亡人多少岁,就用多少根。 奇怪的是,这把岁竹遮天蔽日,却只有三根篾条。 也就是说,亡人只有三岁? 在丧葬学问中有说,喜丧才跳撒叶儿活,预示着亡人寿终正寝,死的时候没有痛苦,后人为亡人高兴。 三岁就死了,那是夭折。 莫说不跳撒叶儿活,普通人家都是弄个薄皮小棺材装了,自己埋了了事。谁家会大操大办,为三岁而夭的后人守夜跳丧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条连天连月的云朵,在朝月亮延伸。看那架势,是要把月亮遮蔽住。 光线越来越暗淡,天地间也越来越压抑。 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无尽的黑暗。 紧接着有阴风吹刮,无数老鸹嘎嘎叫声此起彼伏,如施了魔法,诡异而阴森的景物由近及远,向远处延伸。那些如剑戟一样的植物,像突然从地上长出来,刺向天空,一溜烟窜向远方。 黑雾当中,骑士纵马而来。 如跗骨之蛆,始终跟在我身后的活死人界骑士,冲到我的身边。 他们清一色提着奠字灯笼,一手拿黑色长枪。 为首骑士黑漆漆的眼珠盯着我,冷然朝我吼,他说:“快跑。” 我皱眉,自然不会按照他讲的做。 这家伙一直跟着我,对我图谋不轨,我会听他的? 我从他布满尸斑的死人脸上看出了焦急,他的声音依然冷冰冰,再次朝我吼。 他说:“三蛇吞月莫回头。” 我心头一震,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本章完) 第10章 天棺送葬【求收藏推荐】 我不晓得这句话的意思,但不妨碍我转身就跑。 爷爷是不会害我的,他给我的第二个忠告,就是这句。 四周越来越压抑,感觉越来越难受。 我准备回头去看一眼发生了什么,骑士冷冰冰的声音在后面说:“三蛇吞月莫回头,千万莫回头。” 我信我爷爷,所以我闷头往前跑。跑了一阵,竟然从黑雾中跑了出来,涂林他们居然全部跟在我后面,跑的飞快。我听见言少在问山欣,张哥怎么了,干么一言不合就开跑? 山欣闷声闷气说:“我咋个晓得哦,跟着跑吧,准没错。你看天上,有点不对劲。” 我非常及时的喊了一声:“不要回头,绝对不要回头。就算发生惊天动地的事情,也不要回头。” 言少说:“张哥,你是不是发现了啥子?我们为啥跑?” 我说:“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先跑了再说。” 我发现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按我的身体素质,用这么快的速度跑,最多一百多米就气喘吁吁。但现在好像没有那么难受。 不知不觉中,我的身体变强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明白,但这是好事。 丛林里非常难以奔跑,我们沿着一条沟,朝山谷外面冲,速度并不快。 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尽管不敢回头,也能猜想到身后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我听到有人喊了一句,说:“尘归尘土归土,这个世界没有你们存在的理由,不要出来搅局。” 这句话没毛病,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死了,活死人存在的理由是什么? 对生界的留恋?对亲人的不舍?对责任没完成的不甘?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有缺憾的人生才是有滋味的,事事完美,处处无缺,还有什么意思? 我边跑边乱七八糟的做心理活动。 跟一群妖精比跑路,纯粹找虐,蝗虫精都比我快。要不是涂林涂禹时不时停下来拉我一把,我早就掉队了。 树林里窸窸窣窣,动静很大。似乎有东西在飞快接近我们。我不敢朝后看,但我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仙子忽然喊了一句:“小心,那些尸体活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自杀林什么最多?当然是各种各样的尸骨。诡异事情经历的多了,我心里一直发毛,老想着要是这些死的骨头能打鼓的尸体活过来,那乐子就大了。 我这该死的乌鸦嘴。 撇开招局的体质,我发现我的嘴巴也开了光。 涂林焦急说:“张哥,怎么办?” 我抽出烟杆。 “还能咋个办?一个字,咔咔就是个干。” 黄铜马灯招了出来,明亮的灯光形成一个耀眼的光圈,把我们全部笼罩在中间。 灯光很柔和,照在身上,让人很舒服。 一瞬间,我就感觉到恐惧的感觉被冲淡了几分。 言少跟涂禹挡在我的前面,我扒拉开他俩,说:“你们让开,我要打的他们爹妈都不认得。” 言少说:“张哥,都已经这样了,他们爹妈咋个认得?”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不管,就是要揍得他们爹妈都不认得。敢拦我路,真当我是泥捏的?” 言少是行动派,我这边刚做准备,他已经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棒冲了上去,一棒子夯在骨架上头。 梆的一声响,骨架只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被他打出去几十公分,又冲了上来,像没事人一样。 言少甩了甩酸麻的手:“好硬的骨头。” 我挥舞着烟杆,把一具骨架敲成鸡蛋壳,洒了一地骨灰,扫都扫不起来。 疑惑问他:“这叫硬?” 言少张大嘴,看着我手里的烟杆,说:“你手里的家伙,是神器啊。” 我说:“神器个毛毛灰,这是我爷爷抽烟的家伙。” 言少说:“那也是神器级别的烟杆。” 涂林在旁边喊:“你们别日白了行不行,赶紧想办法。” 群妖已经跟死尸干上了。四面八方都有死尸围上来,有些已经腐烂成骨架,有的身上还挂着一条条的腐肉,显然是刚死去不久。 甚至还有几具尸体全身完整,除了开始长蛆,上下流脓,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我说:“不能耽搁了,找薄弱点攻破,赶紧跑出去,被围就死定了。” 天仙子指了一个方向,说:“那边少些。” 涂禹忽然说:“他们速度不快,我们全力跑,他们跟不上。” 言少点头,说:“显兽身,用本体跑。” 其他人自然没意见,天仙子就算用人身在天空飞,速度也不是盖的。 说着他们一个个低声吼叫,全都变回妖精本体。 言少是一个体长三米多的剑齿虎,光看体型,就是耐跑型的。 涂家兄弟是兔子,长耳大牙兔,兔子奔跑的速度极快。 山欣则是一头穿山甲。 他们个个都有本领,就我是纯正的人类。 跟妖精赛跑?我是无论如何干不过的,很显然我是留在最后喂鬼尸的那个。 天仙子说:“张哥,你怎么办?” 变成老虎的言少瓮声瓮气说:“来吧,本少吃点亏,让你骑着跑。” 我倒是没意见,兽骑非常拉风。骑着剑齿虎驰骋沙场,谁有这样的机会? 这个牛够我吹一年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树林里忽然传来唏律律的叫声,一匹青色大马冲了出来。 那匹马通体无杂色,油光水滑,看起来就是非常健康,善于奔跑的类型。 青马冲到我身边,停了下来,在我身上拱了两下,似乎在向我表达某种意思。 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难道我的嘴巴真的开过光?刚想着骑马的事情,就真的冲出来一匹马? 青马装备齐全,不像是野生的。 是谁的? 青马对剑齿虎也不害怕,一双马眼戏谑的盯着言少。 言少哈喇子直流,忽然问:“张哥,你是不是炉神的私生子?” 天仙子喊:“快点,赶紧跑,尸骨在聚集,他们在合围。” 我们不敢迟疑,朝山谷外冲去。 刚跑没多远,就听到一个气呼呼的声音说:“跑,你们想跑到哪里去?” 天空一下子黑暗下来,我的黄铜马灯也无法将黑暗照亮。 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来,由远及近,很快,我就看到一支奇特的队伍。 这支队伍很奇怪,全都是画着奇怪面孔的纸人组成。他们举着岁竹,抱着灵牌,抬着一具黑漆漆的棺材,蹦蹦跳跳朝我走来。 我看了眼涂禹他们。他们就像是被定格了似的,维持着奇怪的姿势,动也不动。 纸人身体僵硬,蹦蹦跳跳的姿势非常诡异难看,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是笑着的。 见识过太多次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已经形成免疫力。虽然有人陪在身边,但这一刻,我依然有种孤独面对诡局的感觉。 这是一只送葬队伍,跟鱼洞子小鬼拉棺那晚非常相似。 不同的是,那一晚来送葬的是我的同事,这一次则全部是纸人。 他们朝我走来,是要为我送葬。 我非常气愤,好好地,我被人两次送葬,是可忍孰不可忍? 烟杆被我挥舞成圆圈,我大吼大叫,说:“你们过来,看看是你们给我送葬,还是我弄死你们。” 烟杆的妙用无穷,似乎有专打灵魂的功效。我跟林吉吉探讨过,知道纸人能够活动,是因为里面封印了灵魂。 然而,这一次,烟杆让我失望了。 我重重打在纸人身上,只把它打出一个窟窿,露出里面的篾条。然后就被那个纸人用光秃秃的手掌,紧紧抓住了。 它的力量奇大,我根本争不过它。 烟杆是我唯一能依仗的东西,我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我驱使黄铜马灯,朝纸人逼过去。 纸人果然怕我的马灯,他们退后了。 我大吼:“你们过来呀,我不怕你们。” 黄铜马灯把纸人驱赶出去,为我争取了足够的逃命空间。 我提起缰绳,在马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青马吼了一声,一个箭步冲出去,从纸人头顶跳过。 然后发足狂奔,视尸骨如无物,越跑越快,很快就把送葬的纸人队伍跟尸骨抛在身后。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我听到有个声音闷声闷气讲了一句:“天棺送葬。” 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合上了。然后就听到当当当的大锤砸钉子的声音。 四周彻底黑了,连黄铜马灯的灯光也无法照亮我周围分毫。就好像所有的光线都被黑暗吞噬,我陷入了绝对的黑暗领域。 黑暗朝我侵蚀,火苗在飞快消耗能量。很快,灯焰就变短了一截。 说实话,这一刻我是害怕到了极点。 对于黑暗的恐惧,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真正克服。 我掏出老鸹,喊:“起来啦,干活了。” 但是这只死鸟睡得比什么都香,我甚至怀疑,这家伙会不会就这样睡死过去。 也就是在这片刻功夫,我又听到一个非常苍老,却无比威严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你们有完没完,这里不是活死人界,也不是你们神域。要解决恩怨,去你们自己的地盘,不要在我这里胡搞瞎搞。” 接着一个声音隆隆,似乎讲了句什么话,但那个苍老的声音丝毫不让。 这些声音跟加了乱码似的,我虽然听得到,却无法听清他们讲的么子。 又是禁言或者屏蔽之类的手段? 明明是关键信息,我却什么都听不到。 被人当面孤立的感觉,让我非常难受,非常气愤。 我静静等待,不知道绝对黑暗的世界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最终达成了什么交易。 最终黑暗还是消退了,天空星子稀疏,月亮西斜,云彩杂乱无序,哪有什么三蛇吞月、哪有什么天地灵堂。 但,我们被密密麻麻的藤蔓裹住,捆得像粽子。 各式各样的尸骨,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他们非常恐怖,光是看着,就让我心头发毛,脊背冒冷汗。 更让我绝望的是,他们手上全都拿着明晃晃的凶器,有刀有斧,有匕有刺,他们要杀我。 (本章完) 第11章 千刀万剐【求收藏推荐】 我拼命挣扎,但是大拇指粗的藤蔓,根本不是我能挣得脱的。 涂林他们跟我一样,也被捆在树上,像待宰的羔羊。 事实上,这些尸骨就是把我们当成了羔羊。 我看到山欣被一群尸骨围在中间,各种各样的凶器朝他身上招呼。 刀砍剑刺,斧劈匕削。昏迷中的山欣,承受不住身体上的剧痛,撕心裂肺嚎叫。 他叫的非常凄惨,这头穿山甲妖精,正在被尸骨凌迟。 我虽然见过死人,也见过活死人,但从未见过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我面前,被残忍的千刀万剐。这种视觉冲击,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我以前曾经杀过猪、屠过狗,杀猪屠狗心理负担轻松得多,但事后也难受了好久。 我们平时吃肉,没丝毫心理阴影,那是因为我们没亲眼目睹屠宰的血腥场面。一旦亲眼目睹,绝对会很长时间缓不过劲来。 亲眼目睹杀生场景,还是千刀万剐,在那一刻,我觉得我真的快崩溃了。 山欣在尸骨粗糙的手法中,渐渐变成了骨架。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因为他已经没了肌肉,没了可以发出声音的器官。但他带血肉的骨架,仍旧在拼命扭动,似乎还没有死。 我忽然有个荒诞的念头,这群死去不知道多久的尸骨,是不是见不得别人身上有肉? 山欣之后,是涂林,涂林在惨叫中,很快也没了血肉。 涂禹、言多必、天仙子、油樟子、蚱蜢人小人儿…… 一个个,排着队,等候着被尸骨片成肉片。 血流了一地,将地上浸湿。血腥味充斥山林,我胃里翻江倒海,吐了一次又一次。 所有人都被残忍谋害之后,我知道该轮到我了。 这一刻,我出奇的冷静。我已经不知道害怕了,已经彻底麻木。 我甚至希望他们搞快点,赶紧把我也片成肉片吧。 这种无休无止的视觉冲击与精神折磨,真的让我发疯。 然而,那群尸骨却没有急着弄死我,他们把片好肉片之后,就地围坐,生起火来做石板烧。 尸骨竟然会生火,竟然会做烧烤! 你们能够想象那种场景吗?一群尸骨围坐一起,串着肉串烤炙,那场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更加让人受不了的是,那些肉,是从涂禹他们身上片下来的。 他们虽然不是人,是妖精。但那是活生生的,能说会跳,会思考、会喜怒哀乐的智慧生物。 这跟吃人有什么区别? 浓浓的肉香,让我又开始吐。 吐着吐着,我都习惯了。反正肚子里没什么货,吐得全是黄胆水。 就是这该死的香味,让我肚子咕噜噜叫,时不时不受控制的吞口水,让我心里非常受不了。 尸骨烤了肉却不吃,而是喂一只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死狗。 那条狗吃的那叫一个香,那叫一个欢快。 我恨恨然想,当初那条狗,不冤。 死狗什么的,最讨厌了。 这一场闹剧似的喂狗大业终于完成,尸骨爬起来开始围着我们跳舞。 在涂禹他们骨架边上跳舞,我突然想到一个词,坟头蹦迪。 他们终于对我动手了。当第一刀刺进我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体的时候,我甚至能够听到利器割开身体,最终被骨头挡住的声音。 疼痛,非常疼。 肌肉收缩,吸住了那把刀。 但是接着又有一把剑割在我身上。 我无法去仔细感受,也无法去分辨到底是什么凶器在切割我的肉体。 身体上的疼痛,死亡前的恐惧,让我彻底崩溃。 我才二十四岁,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我没结婚,没生孩子,还没好好享受美好生活。 二十四岁生日前一个月,我梦见了外婆,从此我的人生轨迹,进入另一个轨道。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充满了奇诡,我的人生,处处是诡异与危险。 卢焱钦、李友敦、袁师喜…… 那些躲在迷雾之中,想方设法害我的那些人……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有多天怒人怨,我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才会惹来这么多诡异与杀局? 爷爷当年做了什么?他当年究竟谋划了什么?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报应在我身上? 在被尸骨千刀万剐的这一刻,我想到了很多。 这应该就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回溯人生轨迹吧。 我没死过,但这一刻,我体会到了。 终于,我彻底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来。 一醒过来就感觉浑身说不出的轻松,仿佛放下了千斤包袱,轻装上阵。 我想,这就是失去肉身,鬼魂状态下的感觉吗? 有人在喊我,我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那是言少的声音。 他说:“醒了没?醒了就赶紧起来。” 我睁开眼,看见很多人围着我,有满脸大胡子,粗犷的言多必。 有畏畏缩缩,却强作镇定的涂林。 有同样胆小,却一往无前的涂禹。 还有佝偻身子,明明长得不矮,却看起来像侏儒矮子的山欣。 天仙子,油樟子,好多绿衣服小人儿…… 这是到了地府? 一伙人整整齐齐,一起闯地府也不赖。 我又闭上眼睛,言少喊:“张哥你别睡啊,船马上要开了。” 我问:“什么船?渡弱水的纸船吗?我们真的死了?” 言少说:“神他玛的纸船,死个屁。” 涂林呵呵呵直笑,说:“张哥,我们过了三道死关,到登天广场啦。” 我疑惑,问:“登天广场?什么登天广场?” 涂林说:“就是我们这次人生三道大试的终点,你看。” 他给我指了下,我看到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狗刨一样刻着几个大字。 龙飞凤舞,乱七八糟,我看不懂。 涂林指着一个字一个字念:“登,天,广,场。” 妈蛋,我又不认识,你说是就是?哪个晓得你是不是晃点我。 我问:“大家不是被尸骨千刀万剐了吗?啷个又通过了三道大试?还有一道斩尸林呢?” 涂林笑眯眯说:“那就是斩尸林啦!” 我被他们讲的越来越疑惑,明明是自杀林里的尸骨杀人,啷个变成斩尸林了? 他们都沉浸在兴奋之中,我也不好多问扫他们的兴。 既然过了三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试,尽管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他们通过这三道大试有什么用,但不妨碍我跟他们一起高兴。 明明是必死之举,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人生,真是充满各种意外。 这是一个孤零零的广场,周围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全是水。 那些水很奇怪,看起来空无一物,就算是有涟漪,也看不出来那是水。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知道,那是一片汪洋。 汪洋上有船,广场上有不少通过测试的人,在排队等候上船。 涂林说:“我们也去排队吧。” 憋了这么久,在最后离开的关头,我把我的疑问问了出来。 他们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为难。 我说:“有难处就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涂林说:“张哥,不是我们不说,是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渡过两界河之后,后面有什么等着我们。我们从生下来,开启灵智成为妖精之后,灵魂里就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无论如何要通过三道大试,过两界河。至于后面有什么,我们真不知道。” 天仙子迟疑,说:“我倒是有点模模糊糊的印象,好像两界河后面的世界,才是真实的,才是精彩的。我们待得地方,太偏僻,根本算不上世界,最多算是一个苟延残喘的狗窝。” 她这番话讲的我非常无语。 狗窝?这么大的狗窝? 言少说:“不管怎样,这次是真的多谢张哥你了。要不是你带队,第二关就过不了,更别说找到斩尸林了。” 我很是汗颜,那纯粹是瞎猫撞死老鼠,我根本不晓得那是斩尸林,还以为死定了。 言少说:“过了两界河,不管会经历什么,我们在同一个战壕战斗过,感情不一样的。张哥,以后有机会我们去了人界,一定跟你好好聚聚。” 其他人都点头赞同。 我说:“那好,言少你到我们那地方,千万要收敛一些。” 言少点头,说:“我晓得,我是剑齿虎的嘛,你们要抓去展览。” 他这么直白,倒把我们逗笑了。 涂林说:“张哥,你是自己闯进妖界的,没有人接引或者没适合的跨界局阵,你很有可能会从老鸹山返回人界,如果你有机会,你给我爸妈带个信。” 我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听涂林的意思,有人接引的话,我会出现在其他的地方? 还有,跨界局阵,讲的是“走阴阳”吗? 我没有继续多问,因为轮到我们了。 上了一艘纸船,站在船头,欣赏这玄奇的风光,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奇妙。 纸船飘荡在水面上,仿佛悬浮在空中,跟空中飞船似的。 纸船速度很快,转眼间就进入了迷雾当中。 我现在对雾非常敏感,无论是黑雾还是迷雾,都预示着前方会出现神奇诡异的东西。 我戒备着,同时盼望着别出现太诡异的东西,我的神经已经经受不住打击了。 我感觉纸船行驶了很久,然而时间却只过去了几分钟,前方忽然豁然开朗,果然出现了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小船晃动,我没有站稳,差点滚下水去。 气愤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说:“白痴,掉下去才好,淹死你。” (本章完) 第12章 一场梦而已【求收藏求】 看着眼前景物,我骂了一句:“我靠,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个声音气呼呼说:“晓得自己在做梦,还不赶紧醒?” 我问:“你们怎么在这里?这是哪儿?” 林吉吉说:“你还没睡醒嗦?你龟儿发梦天也要有个限度,要的不?” 我问:“你啥子意思?” 林吉吉说:“说好一起划船,你龟儿一上船就睡觉,跟死猪似的,你龟儿让我老人家跟小宋一个女同志划船,你害不害臊?羞不羞耻?” 我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一脸迷糊,说:“慢点慢点,我不是刚从妖界出来吗?啥时候跟你们约好划船了?我吃多了撑的,大冬天跟你们一起在河上吹风?” 宋青宜气呼呼说:“你还好意思讲,我说不来,你死皮赖脸让我们陪你一起游清江,租了个小船你又不划,你最近是不是耍嗨了,不晓得自个儿姓啥了?” 我更迷糊了,不理她满肚子的气,问:“你们把话讲清楚,我什么时候找你们一起游清江了?” 宋青宜伸手来摸我额头,我躲过她手,她说:“完了完了,老林,这家伙又犯迷糊了。” 林吉吉说:“估计是几个月前中局太多,留下的后遗症。” 宋青宜点头,深表赞同。 我是一脑袋浆糊,问了半天,才弄懂我现在的处境。 按照他们的说法,几天前我在家耍的无聊,给他们两个打电话,约好一起去施城耍,放松下心情。之后我们就在施城各旅游景点耍了几天,玩也玩够了,吃也吃嗨了,准备打道回府。 不晓得我哪根筋不对了,硬闹到要坐船游清江。他们两个想着坐画舫沿清江到长江,然后坐汽车回家也行。反正是耍,也算顺路,无非多花点时间而已,于是就同意了。 然而我无论如何要闹着自己划船,两人当时就想把我扔下,自己回家去的。 但最后,他们却还是同意了,因为他们看我状态不对。强扭着我去坐大船,在船开的最后关头,我一个人跑掉了。 他俩发现我的时候,船已经开出去老远。 没办法,他们只得让画舫靠岸,下来找我,白花了三个人的船票钱。 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租了一艘小船,正准备起航。 听到这里,我汗一个。 我竟然会做这么离谱的事情,这不像我的作风啊。 我明明是在妖界陪涂林涂禹他们过三大死关,怎么会像白痴一样大冬天死活闹着划船游清江? 我身上有好几样可以证明的东西,老鸹就可以作证。 然而我从怀里没有掏出那只死鸟来,老鸹不翼而飞。 从斩尸林出来,在登天广场醒来的时候,我明明确认过的,它怎么会不见了呢?上纸船之后,我都摸过确认过,什么情况? 掏出手机,我翻找袁媛留下的那条短信。然而里面除了一条发给宋青宜的短信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条短信骚得不行。 “青宜,我在施城等你。我带你游土司城、爬大峡谷玻璃栈道,我带你去有腾龙洞,有我的地方,一定要有你,要不然,我的旅行,不完美,不快乐。” 妈蛋,这么骚,这么不要脸的短信,我发的出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短信清晰,躺在信箱里面,做不得假。 我迷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哪个才是幻境? 我又翻找手机支付记录,没有袁媛,只有宋青宜。 影像记录也是如此,所有我跟袁媛留下的合影,自拍的,相互拍的,别人帮我们拍的,本应该袁媛的位置,却全都变成了宋青宜。 我额头冷汗直流,这真比经历诡局还让我心慌。 试想一下,你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到最后却发现一切都是幻觉,实际上是跟另外一个女孩子发生的,你会不会觉得荒诞与难以接受? 难道,我彻头彻尾把宋青宜当成了袁媛?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情感上或许有可能会如此。但现实中,怎么会完全把一个人当成另一个人? 对于他俩的说法,我有很多怀疑。 我问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宋青宜回答的一清二楚。就连那一晚我们在民宿的细节,宋青宜都能脸红红说的大致不差,这让我更郁闷,更怀疑自己。 我他么真的要变神经病了。 宋青宜他们讲述的故事,后面就非常简单了。 他们不放心状态不对的我,陪我大冬天顺清江漂流吹冷风,鼻涕泡都冻出来了。 最让他们生气的是,我一上船,就歪在船头,昏昏沉沉的睡。边睡还边说梦话,什么两河口、独木桥,什么大阳山,什么阳关道、洪炉、斩尸林…… 听得他们一愣一愣。 他们两个哈呗儿,硬是顶着冷风,听了我在睡梦中编排的一幕幕玄奇连续剧。 后来过激流险滩,我终于被颠簸醒了,差点翻下船掉水里淹死。 听完,我久久不能回神。 不能接受啊,我真的不能接受。 那一幕幕,多么真实,怎么可能是我做的一场梦? 涂林、涂禹、言多必、山欣、天仙子、油樟子…… 还有许许多多我叫不出名字,却有血有肉,真真切切的妖精…… 他们全都是我编排出来的梦境? 宋青宜说:“不然呢?你觉得真有妖界?” 我点头,我还是觉得那是我真实经历的事情。 我不相信他们俩,他俩都是引路人,引路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说:“活死人界都有,妖界怎么不可能?” 宋青宜恨铁不成钢,说:“算了,你要相信就相信,关我屁事。搞得我要害你似的。” 林吉吉说:“待会儿我带你去医院检查哈,看你精神有没得问题。” 我也想弄明白这个问题,所以我真的跟着他们去做了检查。 结果却是我健康的很,精神没任何问题。就是我小脑细胞非常活跃,这是非常容易做梦的征兆。 宋青宜说:“这下你信了吧,要相信科学。么子妖界,么子活死人界,你自己好好想想,可能不?” 妈蛋,不想跟她讲话。 这是要否认我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世界观,这种人该打死。我稀碎的世界观重建起来容易吗我。 天色已晚,我们在施城住一晚上。 天上下起了雨,我走在街上,任由细雨打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脸上,冷冰冰的,悲凉的情绪让我非常难受。 如果真的是梦境,那我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到底算什么? 我在寻找些什么? 梦境与真实,到底要怎样去区分? 悲凉之意非常浓烈,我鼻子发酸,不受控制。眼角有泪,混在雨水里面,顺着我的脸颊流下去。 黑暗来的非常迅猛,浓雾掩埋了城市。 街道变成石板路,黑石桥、黑水河出现在黑雾的远处。 两队提着奠字灯笼的骑士从石板桥的另一面缓缓走来,活死人界也在下雨,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知觉似的,一步一步走的很缓慢,马儿也在配合他们的节奏。 经过我身边,他们没有看我一眼,走进另一边浓雾深处。 我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呆呆出神。 最近,活死人界出现的有点频繁。 这一次,又会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我没有逃避,也没有害怕,我在等。 至于等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活死人界这一片区域,似乎要将施城彻底占据,一直维持着,没有退去。 等了很久,那两队骑士返回,他们依旧走的很慢。 在他们后面,活死人面无表情的抬着十具黑漆漆的棺木,缓缓走来,跟走正步似的。 他们走的庄严,走的肃穆。 我的情绪,也随着气氛,变得严肃。 悲伤的情绪让我无法保持沉默,我问,他们是救我的那些骑士吗? 黑衣骑士没有回答我,他们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他们走上黑石桥,消失在桥那边的黑雾当中。 直到此时,活死人界才缓缓退去,把施城的本来面目还给她。 三蛇吞月、天棺送葬,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我能从那个该死的惊天大局之中逃脱,那些黑衣骑士出了很大力气。 还有那个苍老的声音,那个斥退所谓神域的老人,他们是我的恩人。 宋青宜讲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场梦。 但我觉得,就算是梦,他们也是我的恩人。 活死人再死一次这种事情非常诡异,但我现在不觉得。 一直以来,都是引路人在害我。 被我视为毒蛇恶蝎的活死人,他们却一次又一次救我。 加上爷爷也是活死人中的一员,我对活死人界的认知,悄然改观。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的话确认了宋青宜所说是真实的。 我的确送唐明皇去过唐家坪,也的确在老鸹庙出过车祸,但我并没有在老鸹庙久呆,而是去了同学田从文家,然后就约齐宋青宜跟林吉吉,去施城游玩放松心情了。 挂了电话,举目四望,城市的灯火是那么绚烂,美的虚幻,让我觉得陌生。 这样的景色,到底是真,还是假? 静默了好久,我的心情坚定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踏上列车,前往陌生的城市。 那个我老早就想去,却一直不敢去的城市。 我要去寻找答案,证明这一切绝对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给袁媛打了个电话,然而拨出去的电话没有接通,那个号码是空号。 (本章完) 第01章 霉运缠身的怨妇男【求推荐收藏】 施城到利川不远,坐动车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连续多天身累心累,一上车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旁边有人喋喋不休的聊天,声音还很大,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我闭着眼睛,努力把自己放空,但那个人的声音简直像魔音灌耳,挡都挡不住。 最让我郁闷的是,聊天内容,从头到尾充满了怨气。 跟怨妇差不多。 我听了一会儿,总结了下,那真是三岁没爹,五岁没娘。 上小学全身长脓疮。 中学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同学,被人半路截胡,亲眼目睹香艳事件,幼小的心灵彻底被摧毁。 高中处了个女朋友,全心全意对待,结果被人戴了绿帽子。 好不容易上了个大学,老师不喜欢,同学排挤,连本该给他的奖学金,也被人抢走了。 大学毕业找了个工作,脏活累活全他做,各种好事没他份。 晃晃悠悠快到三十岁,仍旧孤家寡人一个,除了一套房子,其他什么都没混到手。前前后后相亲六七个女朋友,没一个超过一年的。 用他的话说,他的人生彻头彻尾就是个悲剧。 那个人看见我醒了,非常自来熟的找我说话,我不愿意理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 他自我介绍说叫杜俊。话里话外总觉得自己是大富大贵的命,奈何上天捉弄,让他彻头彻尾变成了失败者。 我没好气说:“看来你要发大财,走大运了。” 他说:“那是肯定的。好事多磨,人不可能一辈子倒霉。前半辈子把这一生的霉运走完了,接下来肯定好运连连。” 我说:“那祝你大富大贵,鹏程似锦。” 说起来,杜俊也是利川人。我问起利川袁家,他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说:“利川袁家?利川虽然是县级市,城市还是挺大的,袁家是大家族吗?没听说过。” 现在这个社会,家族已经不怎么兴旺。就算有大家大族,也是蒙头发大财,低调传承,很少有闻名全国的世家。 我心中忐忑,冒冒然去利川找袁媛,真能找到吗? 问了几个相熟的同学,他们都没有袁媛的联系电话。感觉毕业后,袁媛彻底从大家的视线消失了。同学群里,他的头像始终是灰色的,从来没冒过一个泡。朋友圈干净的像水洗过,没有任何消息。 杜俊问我:“你去利川有事?” 我说:“嗯,找个朋友。” 杜俊哦了一声,说:“以后到利川了找我,我就在西城边上。” 应他要求,我们相互留了联系方式,我打定主意,这种浑身冒黑水的家伙,绝不招惹。 这种衰神,沾了倒霉。 列车缓缓停下来,广播里播音员的声音说:“列车现在是临时停车,请大家待在车厢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发生例外。” 车厢里闹哄哄的,有相互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有一脸懵逼从睡梦中醒来,看了一眼又一脸懵逼睡过去的。 窗外天气阴沉,跟天要黑了一样。 现在的交通手段越来越发达,也越来越安全。动车中途临时停靠的,少之又少,我从来没遇到过。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在围着列车员七嘴八舌的问,列车员也是一脸懵,不晓得情况。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杜俊说:“怕不是前面塌方,地陷什么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你可闭嘴吧,就你这衰神,搞不好乌鸦嘴一点就灵。 这家伙衰神附体,嘴巴跟开了光似的,过了个把小时,广播通报,前面发生地陷,短期内无法恢复,列车决定返回。 杜俊笑呵呵说:“我就说嘛,前面肯定出事了。” 我横他一眼。 你还好意思讲。闭嘴吧,乌鸦嘴。 乘客闹哄哄的,有回不了家唉声叹气的,有闹着退票找说法的,有给家人打电话说情况报平安的,像菜市场。 我倒是无所谓,本就心血来潮,去不了利川也没什么损失。 或许这就是命运,上天注定我去不了利川。 我有种心血来潮的感觉,总觉得火急火燎,难以静下心来。 走了一程,广播又响起来。我一个激灵,浑身跟过电似的,我现在对广播过敏。 前方山体垮塌,很长一段铁轨被砸断,回也回不去。 这下,本就一肚子气的乘客,彻底炸毛。 有人说:“怎么天灾尽毁铁路,莫不是这辆火车被诅咒了。” 对受过教育的人来讲,他这话纯粹是迷信,不值一哂。但架不住事件离奇,火车被阻荒山野岭,进不得退不得,对自然伟力和未知的恐惧,让乘客们闹腾起来。他们无论如何不愿再坐车了,必须立刻、马上下车。 列车员齐出,怎么劝阻也没用 也不知道哪个把车门打开了,乘客汇成人潮,拥成一团冲出列车,朝远处跑去。 我被人群拥挤着,身不由己被推出了车门。 行李还在货架上,这时候也没办法了。 人真多,稍不留神,就被挤倒在地。外面地形复杂,不是杂草就是乱石岗,没办法,只得随大流,朝远处山上跑去。 刚跑到山上,就听到身后轰隆隆巨响,跟天塌地陷似的。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大地塌陷,列车陷入地坑的一幕。 那场景,真跟世界末日一样。乱石纷飞,尘土漫天,长长的车厢被重力拖入地底,两端翘起。 金属结构发出嘎吱嘎吱的巨响,令人牙酸。 人们惊恐尖叫、哭喊的声音反而被那催命的声音掩盖住了。侥幸跑出来的人们,像蚂蚁,往山顶开阔处跑,谁也不敢丝毫停留。 我跑的双腿发软,但没有减缓速度,我看见山体在垮塌,大面积的山石泥土滚滚而下。 山崩地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地震吗? 旁边忽然有个人拉了我一把,我摔了一跤,跌进草丛,沿着斜坡咕噜噜朝山下滚去。 我骂了一句:“卧槽。” 接着听到轰的一声,有巨石坠地,砸在地上的声音。正好砸在我刚才站的地方,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山下是一片开阔地,我滚了好一阵,摔得浑身青紫,痛的跟散架似的才停下来。 有人喊了一声:“快跑。” 我愣了下,撒丫子跟着跑,回头一看,好几块几吨重的石头从山上滚下来,像炮弹。 当我跟着那人停下来的时候,已经跑到空地中间,距离山脚很远了。 山那边的骚乱已经平息,逃脱的人们东一团西一簇,有的躲在山上平地,有的跟我们一样逃到山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旁边有人气喘吁吁,说:“玛德,世界末日嗦,真特么背时。” 我这才发现,这家伙竟然是杜俊这个衰神,就是这家伙危急关头拉了我一把。 我道了谢,说:“不应该啊,这地方不是地质断裂带,不应该发生这么大的地震呀。” 杜俊说:“狗屁,大峡谷就是地质断层形成的,以前没发生那是运气好。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厚积薄发,现在一股脑爆发出来了。” 我看了看手机,没得信号,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这地方荒凉原始,看不到人烟,不晓得东南西北。 杜俊边走边说:“先离开这儿再说。” 我看其他人也是这么打算,提议跟幸存的大部队一起,杜俊说:“你跟我走,保证带你走出去。” 我问他:“不在这儿等救援吗?” 他斜了我一眼,说:“谁知道救援什么时候来,搞不好还会有地震垮山,在这儿等死吗?” 他讲的很有道理,我找不到理由反驳他。 跟着他走,出了山谷,上了一条乡村大路。大部队在岔路口跟我们走上不同的方向,我问杜俊,这是往什么地方去的? 杜俊说:“不晓得。反正我觉得该朝另外那条路走。” 他指的是大部队走的方向。 我问:“既然你觉得该朝那个方向走,我们为什么要往这个方向走?” 杜俊说:“这是经验。以我三十年的人生经验看,只要跟我的直觉相反,那就是大吉。如果跟着直觉走,铁定倒大霉。” 我顿时无语,这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属性吗?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死马当活马医,权当散步锻炼身体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一个竹林掩映,风景宜人的地方。 竹林深处有犬吠,有炊烟寥寥。 我松了口气,杜俊这家伙的直觉真准。 有山村可以借宿,总比露宿山野要好。 然而,让我失算了。都说山里人家朴实好客,这个叫做罗古村的村子,就没得一点这种品质。 我们刚表达出想借宿找点饭菜的想法,就被村民很粗暴的赶出了村子,像驱赶瘟神。 这是个寨子,很小,聚集在一起,用寨墙围在半山坡上。 一家这样也就算了,家家户户看见我们,都非常厌恶,连让我们在寨墙里面停留都不准,这让我们非常不理解。 没办法,我们只得找了个岩石遮盖的石壁,生了个火,将就一晚。 山村荒僻,连手机信号也没有,居然还有如此落后的地方。 我说:“杜俊,一定是你身上的霉运起了作用。” 杜俊说:“你放屁。” 他从身上摸出几个红薯,埋在火里烤。我们被罗古村赶出来,在附近农田里偷挖的。 他说:“罗古村有点古怪。现代社会,不应该会有如此封闭的村子存在。” 我才懒得管他古不古怪,我只想睡一觉,天一亮离开这个鬼地方。 月黑风高,对面半山坡罗古村灯火点点,点的竟然是油灯。 除此之外,天地间就只剩下我们面前这一堆小小篝火的光亮。 黑暗中有动静,像动物踩踏枯草树枝,从树丛中走出来。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本章完) 第02章 怪村诡事【求收藏求推荐】 草丛里的动静很大,我从衣服里层取出烟杆,紧紧捏在手里。生怕是什么大型野生动物,若来一头野猪,我们跑跑不过,打打不赢,在黑夜里处于绝对的劣势。 杜俊低声问我:“是什么东西?” 我摇头:“看不清。” 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在七八米外的枯树下停下来。 借着火光,我看见那个东西个子很高,怕有一米八左右,人型。 难道是一个人? 我尝试着问,哪个? 对面没得回音,既不过来,也不离去,它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场面非常诡异。 幸好有杜俊这衰神在,若只有我一个人,绝对会吓到的。虽然经历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对于发生在黑暗中的诡异,我还是心里发毛。 杜俊撞了撞我,颤抖着说:“张哥你看那边。” 借着微弱火光,我看见在其他方向,也有人型黑影。 我抽了一口气,回头朝后面望去,那个地方,也有黑影。 前、左、右三个方位,三个人型黑影,他们呈合围状,把我们围在石壁下。 我壮着胆子,大声问,你们是谁?要烤火就过来,我们就是借地方过一夜,天亮就走。 很显然,黑影没有回应。 他们站的笔直,动也不动。 我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玛德,好言好语你不理不睬,老子什么奇诡的事情没经历过,管你是妖魔鬼怪也好,是装神弄鬼吓人也好,老子都不怕。 我招出黄铜马灯,灯焰明亮,以独特的韵律摇曳,不受冷风吹打。 减火之后,我看到四周飘荡着许多白色的影子,那是本地游魂。他们没有针对我,我也懒得管他们。 但就这样在黑黢黢的夜里被怪模怪样的人盯着,还是让我心里发毛。 杜俊问我,该不是鬼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这衰神,乌鸦嘴一张,不是鬼也是鬼了。 怪人既不靠近,又不走开,就这么站在黑暗里面,让我坐下来休息也不敢放松。 好在那个怪人没有待多久,悄悄隐入黑暗不见了踪影,我跟杜俊松了一口气,又等了你好一会儿,见再没有诡异的事情发生,将火堆烧的又大又旺,抵不过睡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之间,听到远处乒乒乓乓,敲锣打鼓的声音大作,似有无数人在喧闹呼号,夹杂着放声大哭的声音,我顿时惊醒过来。 推醒正在打呼的杜俊,他迷迷糊糊问:“怎么了?地震了吗?” 我没有理会他,见火堆依旧旺盛,障碍没有被破坏,放下心来,朝远处罗古村望去。 村寨火把晃动,人喊犬吠,此起彼伏,乱成一团。 我喊上杜俊,这时候他也清醒过来,对罗古村产生了兴趣。 什么事情让整个村寨的人大半夜喧闹起来? 总不会是喜事吧。 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杜俊想说什么,我截住了他的话头:“你想说啥,先烂在肚子里。” 以他乌鸦嘴的特性,搞不好就一语成谶了,幸好我截住了他的话头。 杜俊横了我一眼,倒也没有继续说话。 罗古村果然是出事了,寨门口守卫森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寨子里随处可见持枪耍棒紧张兮兮的男人,老人和妇女儿童一个没有看见,乱哄哄一团。 我招呼守卫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守卫立刻武器对准我俩,如临大敌。 仿佛我俩是罗古村混乱的危险源头。 我们只得退后,躲在暗处观察,没过多久,终于让我俩把罗古村混乱的原因给听了出来。 竟是村寨里面出现了神秘的杀人犯,专挑十岁以下的儿童下手,已经有三个小孩死于非命。 凶手不像人类,有点像是东方的僵尸或者西方的吸血鬼,因为死去的小孩脖子上都有清晰的咬痕,血液一滴不剩,明显是被吸血而死。 村寨男人们追了好久,凶手神出鬼没,连毛都没有碰到一根。唯一的目击者还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太,眼睁睁看着自家孙女被吸血而死,当初吓得脑梗发作,躺床上动躺不得,丢了半条命。 据老太口齿不清描述,凶手面如铁青,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像一个流浪了十年以上的流浪汉,浑身散发着腐烂的臭味,闻着让人作呕。 我跟杜俊对视一眼,低声说:“僵尸杀人?现代社会会有僵尸?” 杜俊也是一脸懵逼,说:“不清楚啊,搞不好是外国传过来的吸血鬼吧。” 我说:“吸血鬼都是爱干净穷讲究的假贵族,会有十年不洗澡的吸血鬼?” 杜俊争辩:“那说不到。吸血鬼除了吃就是睡,动不动沉眠几十上百年,又不是新鲜事。沉睡期间还能洗澡不成?” 我懒得跟他争,问他:“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进去看看,帮帮忙?” 杜俊想了一会儿,左拳砸右掌,说:“干了!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对孩童出手,那就要灭了他。” 他说的决绝,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还有这副侠义心肠呢。 我们再次来到寨门口,说明来意,守卫们任由我们说干喉咙,始终一脸不信任,最后我俩拿出身份证,他们才分出一人去里面报告。 好一会儿村长才来,是一个个子不高身子佝偻的小老头,他半信半疑打量了我们好久,说:“你们是天擦黑借宿的那两个外乡人?你们想帮忙?帮什么忙?” 我说:“你们正在抓捕凶手,我们可以帮忙。” 村长脸色顿时就变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正在干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是不是那几个坏人一伙的?” 我跟杜俊都无语了,都说了是来帮忙的,这小老头咋就油盐不进呢! 寨子里又闹腾起来,人喊狗吠,村长骂了一声:“又来了。”带着一个年轻守卫急匆匆朝那边跑去。 我喊:“放我们进去,我们可以帮忙。” 守卫隔着寨门用红缨枪逼退我俩,恶狠狠说:“快走,别找不自在。”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嘿,我这小暴脾气上来,不让我帮忙,我偏要看哈所谓的吸血恶魔是何方神圣,领着杜俊沿着寨墙,摸到偏僻处,顺着一棵核桃树爬上寨墙。 刚一露头,一根棍子虎虎生风的朝我头上抽来,只听到杜俊喊了一声:“哎哟卧槽。”就看见他攀着墙头,一个托马斯回旋就把那个偷袭的家伙踢到墙下面去了。 我躲过当头一棒,心有余悸朝杜俊望去,这家伙真是人不可貌相,满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负能量,身手居然这么好! 朝墙底下望去,偷袭我的那个家伙哼哼唧唧躺在柴草堆里,没受多大伤害,一骨碌爬起来指着我俩喊:“快来人,这边也有贼人。” 杜俊一口唾沫吐过去:“贼人你大爷。” 说着就要跳下去揍那人一顿,我拉住他。 远处人声鼎沸,火把密集,朝这边涌来。 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在前面,身后的人们始终离了他好几步远,棍棒、石块各种武器打在他身上,竟没有迟缓他分毫。 昏暗火把下,我看见那人样貌丑陋,怀中抱着一个孩童,那孩童软哒哒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杜俊说:“我靠,有人抢娃儿。” 我闻到气息不对,说:“只怕没那么简单,你看那个人的身手,不像是正常人类该有的。” 杜俊一拉我手臂,说:“张哥你啥意思?你说鬼偷娃儿?”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神经病,不过那个抢娃儿的家伙真的不对劲,身上有股味道非常难闻,像尸体的味道。 “我没说哈。” 我从怀里抽出爷爷的烟杆儿,既然认定那家伙有问题,还是爷爷的烟杆儿作用大些。 杜俊也操起一根劈柴,我俩先后跳下寨墙,迎着那家伙就冲了过去。 那人也不拐弯,笔直朝我们冲开,嘴里还打出呜呜的野兽低吼。 这家伙挑衅,杜俊身子一矮,噗的一声,劈柴结结实实打在那人双腿上。 那人一个趔趄,也仅仅是一个趔趄,就像没事人儿似的继续往前冲,连速度都没有减缓。 我心里一个咯噔,这家伙绝对不是人类。 正常人即便不断腿也疼得走不动路了。这人难道真是一具尸体? 这时候却不是我多想的时候,迎着怪人冲上去就是一烟袋锅子。 怪人终于出现了慌乱,似乎对爷爷的烟杆儿极为害怕,想躲却没躲开,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烟袋。 它嚎出一声野兽般的吼叫,双手抱头,拼命揉搓,怀里的孩童也就顾不上了,跌落下来。 杜俊眼明手快身体棒,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接住孩童就地翻滚,躲出去老远。 等我反应过来再朝怪人挥舞烟杆时,怪人已屁滚尿流攀上寨墙,跳进荒野,一路嚎叫着冲进了黑暗当中。 村民一片混乱,围着我跟杜俊七嘴八舌,如临大敌,我俩不知道应付谁才好。 有人抱走孩童,确认孩童尚有一口气在,生命无碍,他们才有耐心听我俩解释。 一切平息下来,已经是后半夜两三点了。 我跟杜俊在村长家烤火喝茶,心有余悸。 四五个村民围坐火塘,对我们仍旧充满戒备。 尽管经历了那么多次或恐怖吓人或匪夷所思的诡局,但都是以幻觉呈现出来的,说是做梦也说的过去,僵尸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实实在在违背常识的东西。 我不禁怀疑,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是湘西赶的那种?还是西方的那种吸血僵尸? 村长安排我们在他家休息,后半夜听到村里又是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我跟杜俊一骨碌爬起来,提起烟杆就冲了出去,迎面碰上一个黑影,兜头就是一下抡过去。 (本章完) 第03章 尸傀【求收藏求推荐】 我一烟杆抡过去,那人反应速度也不慢,骂了一声“卧槽”,往旁边一闪,躲过一击。 那人个子瘦瘦高高,语气不善,喝道:“你干啥?” 他脾气很大,我也来了火气:“你大半夜火急火燎的,想偷东西吗?” 瘦高个哼了一声,说:“我们村长喊你带着烟杆去一趟。” 我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请我帮忙还这么嚣张,罗古村是半点礼数都不懂得吗? 任瘦高个怎么说我就是不去,他也只能悻悻离开,杜俊说道:“张哥,咱们要不还是去瞧瞧,别再有人遭了毒手,咱们就罪过了。” 我正在气头上,干脆返回屋里,杜俊也就没有再说。 经这么一闹,我们也没了睡意,躺了一会儿,我跟杜俊还是决定前去看看,别真的因为一时赌气造成一条人命丢失,我心里也不好受。 还好,村公所戒备非常森严,却没有悲戚气氛传出来,应该没人遭了毒手,我心中的石头落下地来。 村民大多已经非常疲倦,有些歪在椅子上,昏昏入睡,闹腾了七八个小时,这也难怪。 怪人非常执着,祸害三个孩童之后,仍不收手,大有要将罗古村的孩童一网打尽的架势。 老村长直抹眼泪,说:“罗古村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会出这种诡异的事情。” 我也很想知道罗古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时候根本不是询问的时候。 屋后有人吼:“快来人,那家伙又来了。” 屋里休息的人一下子来了精神,操起各种武器就奔向屋后。 杜俊喊了一声:“留人把守前门,别被人调虎离山了。” 所以说他是乌鸦嘴,只要他开口,就没有不灵的坏事,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们刚冲到屋后面,看到几个汉子追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恶臭的怪人追打,就听到前门有人喊:“这边也有,妈的,咋来了两个?” 两个?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屋前屋后一共来了三个,这是势在必得啊,一定要把孩童搞到手的节奏啊! 这些怪人明显跟活人画不上等号,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把孩童搞到手? 为了满足吸血欲望还是孩童身上有他们不得不得到的东西? 从已经发生的命案来看,这些怪人吸血的目的大些。 那又为何必须吸孩童的血? 没听说过吸血僵尸还挑血的啊? 眼前的怪人相当灵活,又极其抗打,村民们打在他身上的武器跟挠痒痒差不多,这就根本没啥招了。 一个村民端来一盆黑紫色的血,泼在怪人身上,但根本没任何作用。 那个村民卧槽了一句:“黑狗血也不起作用啊。” 杜俊咕哝说:“这家伙估计不是东方的,黑狗血没得圣水好使。” 我白了他一眼:“这会儿去哪儿弄圣水。” 杜俊指了指村公所:“童子多的是,找他们尿点圣水哇。” 他竟然还开得出来玩笑,我也是服了,提起烟杆挤进去就对着怪人砸过去。 怪人对烟杆非常忌惮,东躲西跑我一下也没砸到,我的敏捷跟他不在同一个级别。 不过村长他们也看出了门道,组织人手缩小怪人的活动范围,为我提高命中率创造条件。 人多力量大,怪人还真被我打的满头包,嗷嗷怪叫。 烟杆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威力真大。 村长喊:“打,朝他天灵盖打,打死算我的。” 我也打顺了手,长时间以来的憋屈与不顺,这时候全部发泄出来,只想把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全部打扫的干干净净。干脆招出黄铜马灯,双管齐下,朝怪人逼去! 减了火,这下看的清楚明白,怪人身上有淡淡的影子附着在他身上,像鬼上身一样。 难道这不是僵尸?而是一个傀儡? 这方面我不专业,杜俊明显更不靠谱。 有了黄铜马灯跟烟杆双管齐下,加上不知道谁找来的黑驴蹄子,也不晓得哪方面起了作用,终于这家伙嚎叫一声之后,被打趴下不动弹了。 村民怕他再暴起伤人,趁机用粗铁丝把他捆在石磙上。 就算这家伙想挣扎,除非他是李元霸转世,要不然是没机会了。 解决了屋后的怪人,我们信心大增,前去增援村公所前门,却发现一群大男人小伙子一窝哄朝远处追去,那两个怪人见势不妙,竟转身就跑,逃之夭夭了。 僵尸不都是凭借本能活动的吗? 这些怪人竟然有思维? 这就有意思了。 怪人这一跑,我们可追赶不上了。 闹腾了半夜,谁也没那个体力再去追赶。 目送两个怪人翻过寨墙,逃进远处森林,一部分人在寨墙上警戒,其他人都聚集在村公所围着火塘,席地而坐打盹休息。 我有解决怪人的能力,这下村民对我跟杜俊的态度明显不同。端茶倒水、递烟让座,好不热情。 我问村长,到底是怎么惹上这些凶煞的?那几个怪人明显一副志在必得,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旁边一个小伙子插了句嘴,说:“一定是老坟的原因。” 村长白了他一眼,小伙子立即住了嘴。 我抓住了关键信息,问:“什么老坟?村长” 村长支支吾吾,一副想说不想说的样子。 我说:“村长你也看出来了,我俩对付一些诡异的事情,还是有些手段的!你们村发生的事情,已经不是普通的杀人事件了,你们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就算了,不过那个怪人再来我们也不会插手了。我也不想一不小心掉进什么陷阱里面去。” 村长还是一副下不了决心的样子,我跟杜俊就回去睡觉了。剃头挑子一头热,热脸贴人冷屁股,我们还没那爱好。 过了很久,也没人来,我也来了倔脾气,算求了,你们罗古村不当回事,我吃多了没事儿做管你们死活?甩开了睡觉。 就在我刚睡着,杜俊低声喊我:“张哥,你听,好像又来了。” 我一个激灵惊醒,听到村里又是锣鼓喧天,喊打喊杀,翻了个身,蒙着头说道;“睡觉,莫管那么多事,天一亮我们就走。” 杜俊没说话,听他摸摸索索的动静,我以为他要出去看两眼,也没管他。 但很快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他在屋里徘徊的时间太久了,他在摸蛆吗? 我揭开被子,借着外面不知道从哪儿照过来的昏黄的火把光亮,我看见一张奇丑无比的脸。 那张脸像是被滚烫的开水烫过,然后揭掉了一层皮,跟刚出生的老鼠一样红通通的。 我瞌睡一下子甩到爪哇国去了,挺身下床,抓起烟杆就朝那家伙头上打去。 这次烟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非常给力,烟袋锅子里面钻出一缕黑烟,在空中扭曲变形,变成一只黑色的老鸹,上下扑腾,非常凶恶,朝丑脸呱呱呱叫个不停。 丑脸非常忌惮,一个劲往回缩。 我有了依仗,抓紧时间穿上衣服,喊杜俊起床,这么大动静,这家伙一点知觉都没得吗? 摸摸索索准备开灯,才想起来这个破村子全部用的油灯,连没通电,打开手机照亮,哪儿有杜俊的影子,房门大开,冷风袭来,说不出的阴冷。 丑脸忌惮烟杆跟老鸹,却多次想往我身边凑,我不知道它想干嘛,自然不会让它得逞,提起烟杆朝它逼过去,丑脸大急,嘴巴里竟发出急促的婴儿尖叫声,瘆得慌。 没僵持多久,丑脸窜出房门,朝远处窜去。 我看见它背影很熟,忽然咦了一声,这家伙怎么穿着杜俊的衣服。 越看越起疑,我一拍大腿,踏马的,这就是杜俊,他搞什么鬼。 杜俊搞成这个鬼样子吓唬我,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招出黄铜马灯,提起烟杆,老鸹站在我肩膀上,三重保险,尾随杜俊跟了过去。 我现在也算是抖了起来,经历过那么多次诡局与怪事,神经早就锻炼出来,又有这么多神器傍身,啥妖魔鬼怪都敢正面刚一波。 村里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听到火把燃烧的哔啵声,好像整个村寨的人都消失了。 这种感觉非常诡异,仿佛又回到了鱼洞子顶天立地的那天晚上。但我也今非昔比,不再是待宰的羔羊,捏着烟杆一股脑儿追了下去。 “杜俊”像只猿猴,又像是感知不到疼痛,在林子里穿梭,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我就被甩的远远的,好在我一旦走错,老鸹就“呱呱呱”的提醒我,我才没有把他跟丢。 我是在一众坟堆中间找到他的。 他孑然独立,孤独的背影对着我,在黑夜中,像一个孤独的侠客。如果不在坟堆中间,就更像了,这时候我只觉得恐怖。 我生怕他一转身,就是一张红通通的没皮脸。 我踩断枯枝的声音惊动了他,他没有回头,说:“张哥,这些玩意儿,好像是尸傀啊!” 我啊了一声,脑壳短路,问:“你说啥?” 他回过头来,他的脸不像刚出生的小老鼠,正常的很,这时候我没心思去想他为什么又恢复正常了,因为我们俩的休息就都被林子边上突然出现的一个花团锦簇的通道吸引住了。 那个通道布满各种各样的藤刺花枝,宁静悠远,跟城郊供人们活动的绿色通道非常像! 现在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它又怎么会突然出现?通道里面有什么? 一瞬间我想到了黑雾,以及黑雾里面的石板路、黑石桥,难道这又是一条通往活死人世界的通道? 通道尽头走出来一群人,有男有女,个个身材匀称,样貌不俗。他们衣着考究,装饰不俗,和活死人世界出来的那些黑骑士、活死人不在一个档次! 这条通道,连通的是另外一个世界! 我的世界观再次受到冲击。 除了活死人界以及不知道是不是我做梦梦出来妖精世界在,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怎么了?是俄罗斯套娃吗? 那群人走出通道,一群人好奇的四处打量,一个娃娃脸女生兴奋说道:“真的耶,出口真的在他附近出现了。” 我心里一个咯噔,什么意思? (本章完) 第04章 跟我走吧【求收藏推荐】 我心里一愣,这小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指的是谁? 我,杜俊,还是尸傀? 尸傀! 卧槽,我才反应过来,坟堆中间还有个猴子一样的家伙。 他蜷缩在黑暗当中,两只眼睛放着绿油油的光,非常瘆人! 借着那伙人手里的亮光,我看见它长得像猴子,身无片缕,覆盖着一层黑色的毛。脸上红通通的,像被烫掉了皮一样。 这就是尸傀?我之前看到的是它,不是杜俊? 我看了杜俊一眼,问他:“你说他是尸傀?尸傀是什么东西?” 杜俊说:“尸傀?什么尸傀?” 卧槽,这家伙是狗吗?说过的话转身就不认了? 小姑娘插嘴说:“尸傀啊,就是被控制的尸体,跟扯线傀儡一样一样的。” 我说:“那不就是僵尸?” “呸,就它也想成僵尸?一具傀儡而已,为他的主子服务,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最终要遭天谴的。” 我说:“要真有天谴,世上那么多坏人恶人,怎么没遭天谴?” 小姑娘白了我一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正义可能会迟到,绝对不会缺席。” 我切了一声:“迟到的正义还是正义吗?坏人逍遥法外过几十年逍遥日子,就算最后报应了到了,那也是对好人极大的侮辱,这样的正义还不如不要。” 小姑娘顿时就不知道怎么接了,骂我:“你是斑马脑袋吗,头头是道,你个杠精儿。”她一激动,重庆话脱口而出。 我心中一动,这伙看起来像异世界来的家伙,竟然是重庆人? 这个瓜有点劲爆啊! 小姑娘旁边那个俊美的年轻人说道:“别东拉西扯的,咱们办正事要紧。” 小姑娘哦了一声,取出一个铃铛,对准尸傀用力一摇。 尸傀如临大敌,转身要跑,刚动身就在铃铛声中吧唧一声摔倒在地。 它顿时急了,叽叽叽叽叫个不停,忽然它换了个声音,彷如婴儿啼哭,在夜空中非常凄厉,让人头皮发麻。 中年人嘿了一声:“死畜生会的还不少。传树,你也动手,赶紧把这家伙送走,别耽误正事。” 俊美青年上前一步,正要动手,小姑娘喊:“袁传树,你莫插手,我一个人搞得定。” 俊美青年袁传树摸鼻子一笑,当真就袖手旁观了。 小姑娘摩拳擦掌,干劲十足,提起铃铛就朝尸傀走过去。 看她手提铃铛,凝神对敌的样子,我忽然想到了宋青宜。 再看其他人,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尤其是那个袁传树,手上提着一把样式古怪的蔑刀,我忽然想到,这伙人是引路人,也就是匠人。 有了这个思路,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看他们这个架势,是要把尸傀给消灭掉的,尸傀难道也是活死人一类的东西? 小姑娘这边气势汹汹,尸傀也不会坐以待毙,叽叽叽尖叫声中,忽然抓起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头,朝小姑娘丢去。 这下距离既短,速度又快,小姑娘是无论如何躲避不开的,她喊了一声:“袁传树。” 只见袁传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扯出来一个纸人,朝小姑娘丢去。 纸人在空中翻了个空翻,灵活落地,如一阵风挡在小姑娘面前,竟视石块如无物,将其击飞。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不是它脸上画着丑陋的红妆,丑陋的让人心惊,就从它这几首,真的是潇洒到极点。 我确实被惊到了。 这些家伙是引路人倒没有出乎我的意料,纸人竟然能挡石头,你敢信? 我跟引路人的纸人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从来没发现纸人这么能刚啊。 纸人像个大力士,一拳头打飞石块后,冲上去跟尸傀互殴,尸傀那么大个块头,被纸人揍得叽叽叽急促怪叫,夹杂着婴儿啼哭,在夜空中非常刺耳。 尸傀打不赢了,急了,冲纸人迎面就是一泡口水,纸人被他吐了个正着。 就看见纸人脸上像着了火,很快就被烫了个洞,露出里面的蔑制骨架。纸人伸手擦脸,根本擦拭不了,竟被尸傀的口水烧了个对穿,一会儿就烧了个精光。 尸傀的口水竟然有这么大的腐蚀性,吓了大伙儿一跳。 袁传树骂了一句:“死畜牲的口水竟然是魂的克星,妈的,小爷给你来个劈头盖脸。” 他换了个纸人,掏出一叠黄纸,折成瓦当形状,往它脸上一盖! 尸傀顿感脸上不适,在脸上胡乱拉扯,似乎想揭开什么东西似的。 我心中一动,这一幕何其眼熟。 这不是八数阴钱叩阴府那天晚上,老邢施展过的禁言吗?袁传树这招明显有其他的功用。 尸傀挣扎了片刻,知道讨不到好,撒腿就跑,向竹林深处逃窜。 袁传树一行自然不会让它逃掉,调兵遣将,以各种手段对尸傀围追堵截。 我算是开了眼,原来引路人的战斗是这样子的,看起来非常尴尬! 有摆模型布置送葬灵堂,领着一堆纸人跳大神的。 我晓得那是撒叶儿活,这个局我经历过,没在局中,如看哑剧,非常尴尬。 有个家伙双手各提一只布鞋,坐在地上东南西北四处乱拍,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反正看得我尴尬癌犯的要死。 他们七个三个人忙活,其他人看戏,我看他们非常从容,这种事情没少干。 尸傀却像是遭了巨大的打击,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像没头的苍蝇乱跑,非常焦急! 陡然,它往地上一躺,身体抖动几下,像是灵魂要升华了似的。 这个时候,我看见尸傀正好头后脚前正对着那张纸糊的模型灵桌,中年人带着纸人,撒叶儿活跳的正嗨。 这是要被送葬了。 我又看见了黑色的雾气,就算是在漆黑的夜里,我仍然看得清清楚楚。 我现在已经对这种跟活死人界联系在一起的雾气不排斥了,反而我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丝亲切,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黑石板路,黑石桥徐徐展开,活死人界的一角在我眼前再次展露出他的样貌。 从里面走出来五个人来,我也说不上他们到底还算不算人。 为首的是个熟人,正是死而复生的老邢。在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看见他俩,我顿时惊呆了,头皮发麻。 怎么会,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我感觉我全身都在发抖,他俩怎么可能是活死人? 林吉吉、宋青宜,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的两个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是活死人? 尤其是宋青宜,我的青梅竹马,曾经我们处过的人啊。 他们怎么可能已经死了? 这一刻,我对这个世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再也不相信了。 我准备开口询问,林吉吉朝我摆了摆手。 老邢说:“各位神域的朋友,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这只可怜的猴子一码?” 神域,说的是袁传树他们吗? 领队还没说话,小姑娘开口骂道:“为什么要听你们几个尸体的?来来来,本姑娘现在就给你们送葬。” 领队斥了一句,说:“小玲,住嘴。” 袁传树低声说:“阿玲,听阮伯伯的,这不是神庭,小心为妙,这几具尸体不简单。” 老邢说:“还是阮老师沉稳,我的提议如何?” 阮老师说:“本来嘛,咱们神庭跟你们活死人界是不死不休的,不过我卖你邢天富的账,区区一只尸傀,让给你了。” 小姑娘急了,说:“阮伯伯,咱们跟他们打,我们人多,给他们都送葬了。” 宋青宜铃铛一摇,呵呵笑说:“小妹妹你好大的口气,去找个男朋友去去火吧!” 小姑娘一脸懵,问:“找男朋友去什么火?袁传树,那个大妈什么意思?” 袁传树脸色一黑:“袁玲你莫理她。” 宋青宜也是脸色一黑,你他妈喊谁大妈呢? 铃铛一摇,就要跟袁玲铃铛对铃铛,邢天富拦住她,说:“小宋,别节外生枝,正事要紧。” 宋青宜狠狠瞪了眼袁玲,我朝宋青宜喊:“青宜,你跟林吉吉不是在施城吗?你们怎么会从活死人界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青宜还没说话,袁玲格格笑了,说:“小哥哥,原来你跟他们认识呀,那正好,你跟我走,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歇着她,问:“你知道怎么回事?” 袁玲切了一声,说:“不就是活死人界的事儿嘛,活死人从活死人界出来,再正常不过。” 袁玲是所谓神域的人,他们跟活死人界是死对头,这点在妖界就听说了,她对活死人界的了解,绝对不浅。我指着宋青宜和林吉吉问:“他俩也是活死人吗?” 袁玲小手一转,铃铛在她指尖滴溜溜旋转,对准了宋青宜,说道:“小哥哥瞧你这话说的,他们不是尸体那谁……哎呀我去,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急忙问:“怎么回事?” 袁玲说:“他们竟然不……唔……唔,他后半段话卡在喉咙里,在也说不出来。” 这是禁言,有人不让袁玲把话说出来。 阮老师说道:“邢天富,过了啊,截话头这种术你竟敢用在我神庭子弟身上,想开战吗?” 老邢说:“有些话不能乱说的,小姑娘,口无遮拦是会引火上身的。” 袁玲气急败坏:“一堆尸体,叽叽歪歪,我神庭难道怕你不成?” 阮老师脸色一黑,一挥手,说:“先走!” 花团锦簇的通道清凭空出现,将神域众人包围,逐渐隐没。 袁玲在通道中疾呼:“小哥哥,跟我走吧。我要你当我的永久……” 面对宋青宜似笑非笑的目光,我老脸一红,好在夜色之下,难以看清。 “女人缘不错嘛,这么会儿就勾搭上小妹妹了。”她说。 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活死人界?” 老邢跟林吉吉忙活着将尸傀送到黑石桥的另一头,然后走回来说:“走,咱们去罗古村,这几天不太平。” 我疑惑更深了。 (本章完) 第05章 存奶赴死【求推荐求收藏】 第05章 存奶赴死 又怎么不太平了? 不过一想也对,刚天塌地陷撞了一辆动车,能太平得了吗? 罗古村离得远,也不晓得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老邢他们来这里,什么目的?跟那列动车有关吗? 问宋青宜跟林吉吉,他们嘴巴严的很,就是不说。 回到罗古村,村长安排我们睡了两个小时,天亮了。 解决的村里的祸害,村里很高兴,一大早弄了几个好菜,吃饱喝足,我随老邢他们再次来到竹林深处。 村长脸色有点不好看,问:“你们昨晚就是在这儿解决那个祸害的?” 我问:“你们说的老坟就是这个?” 村长假装没听到,我说:“昨晚的事情只是暂时解决,罗古村的隐患还在,到这时候你还要隐瞒吗?” 我这话不是在诈他,昨晚林吉吉的确是这么跟我讲的,至于还有什么隐患存在,我就不晓得了。 不过我想尸傀只是暂时被弄到活死人界,要回来估计是分分钟的事情,毕竟活死人界的入口每次都是随随便便就出来了。 村长还是不说,我也就不问了。 我听见林吉吉在问老邢:“是这个包包下面吧?” 老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林吉吉对宋青宜说:“今天这个事情不得那么顺利,我们打起十二分精神,要不要再邀人来?” 宋青宜说:“听老邢的。” 村长满脸戒备,问:“你们准备干啥?” 我们这一行的确值得怀疑,就连我都怀疑老邢他们的目的。 镐头铁锹洛阳铲,活脱脱一副盗墓的模样。 林吉吉不耐烦说:“村长你回了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村长说:“你们要挖坟?那不得行!我跟你们讲,你们今天动了这个坟,走不脱的。” 林吉吉几十岁的人像个愣头青要跟他理论,老邢讲:“村长,你以为在你们村里到处杀人的那只尸傀是怎么来的?” 村长一愣:“你什么意思?” 老邢讲:“最近你们村里做过啥子事情你应该清楚!别急着否认,我没掌握确切的证据不得乱说。” 村长这下更愣了,罗古村虽小,事情却不少,大事小情,他怎么可能全部都知道? 不过他应该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因为我看到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年轻人急匆匆跑过来,在村长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村长脸一下垮了下来。 他火急火燎往村里赶,老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村长说:“你不是说麻烦解决了吗?咋又发生杀人事件了?” 老邢说:“不应该啊。”他看了手里某个东西,似乎是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昨晚上伤人的那只尸傀,现在就关在那边,肯定还有其他的凶手。” 村长哼了一声,匆匆回村,老邢也跟着过去,我们见这里的事情搞不成,也跟着回去。 村里发生的事情跟昨晚并无二致,又有一个孩童遭了殃。 不是昨晚那只尸傀,难道还有第二只尸傀。 林吉吉告诉我,是有第二只的。尸傀专门祸害孩童,罗古村做了丧良心的事情。 尸傀遁入山林,我们拿他没有办法。 连续两天,几条人命,村民人心惶惶,有的家庭干脆收拾行装,离开了村子。 村长忧心忡忡,终于下定决心,对老邢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们不就是要老坟里面的那个东西吗,拿去就是,前提你们把那个祸害彻底解决掉。” 老邢说:“你以为我们来干啥的,老坟里的东西已经不是你们的祖先了,跟我们走,对你们村百利无害。” 村长答应了,似乎就彻底放下来了。 于是在我满脑袋浆糊中,我们继续等,等天黑。 我也终于搞明白这个村究竟做了啥子丧良心的事情,引来尸傀的报复。 村里有个猎人,前几天晚上上山打猎,翻山越岭追赶一头野猪。 到木龙垭的时候,把野猪给跟丢了。 猎人是非常厉害的猎手,只要上山从来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 跟丢了野猪,他非常恼火,就在山里转来转去,说什么也要打点东西,不能空手而回。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一只摘野果的猴子。 那只猴子是只母猴,胸前吊着两只袋子,显然正在哺乳期。 哺乳期的猴子为啥需要出来寻找食物,猎人这时候是管不了,天寒地冻,到处是雪,他可没有野生动物保护的观念,只要是野生动物,打回去就能打打牙祭。 于是他迎着猴子就是一枪。 猴子多灵活啊,在树上一荡一荡就躲过去了。 猎人随后就追,猴子沿着山谷跑,也不往山林里钻。 这不是正中猎人下怀嘛,于是他装填好猎枪,尾随猴子到了一片绝壁悬崖下面,猴子不跑了。 猎人全神贯注,发现在悬崖不远的地方,有个小洞,洞里面探出两只小猴子。 母猴见猎人发现了小猴子,焦急地乱吼乱叫,想要引开猎人。 猎人铁了心要打死母猴,带回猎物,动也不动的瞄准母猴。 母猴见引开猎人无望,绝望之下,朝猎人连打手势。 猎人哪懂猴子的手语,连蒙带猜,猜到猴子是想叫他不要伤害它的孩子,它任由猎人捕杀。 然后,猴子的一串动作,更是让猎人一脸懵逼。 只见猴子在附近采摘一叠绿叶,叠成碗状。 然后挤出奶·水,存在叶碗之中,存在在悬崖上得缝隙之中,直到再也挤不出奶·水。 做完这一切之后,猴子看了一眼悬崖之上的小猴子,坦然面对猎人赴死。 猎人本来有些感动母猴的一番动作,但家人等待猎物下锅的想法让他猎人的本性占据了上风,于是他扣下了扳机。 杀死母猴之后,他本来是准备拖着猎物离开的,哪知道洞里面的两只小猴子竟然跳了出来,扑倒母猴身上哇哇直叫,并朝猎人龇牙咧嘴、扔石头。 这下惹怒了猎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叭叭两枪,把它们放翻。 这下三只猎物他是无论如何带不走了,他拖着一只小猴子尸体回去找人帮忙,哪晓得回来一看,一大一小两只猴子的尸体竟不翼而飞。 它们顺着地上的动静与血迹,一路寻来,竟找到竹林深处的老坟。 痕迹与血迹到老坟就消失无踪,像是凭空消失了。 当晚,村里很多人都做了个怪梦,梦里一个白胡子老头说,老坟下面埋着的是他们罗古村的祖先,不要妄动。他在下面过得好,会保佑罗古村的子孙后代兴旺发达。 本来做这种梦不稀奇,很多人都做过。 关键一群人一起做,那就奇怪了。 用科学的说法讲,一群人处在同样的磁场,小脑做同样的活动,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很显然,罗古村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会接受这样的解释,他们认为是祖先给他们的警示。 第二天,村里就出事了。 傍晚时分,尸傀来袭,专挑孩童下手。 猎人一家死于非命,死状惨烈。 故事到这里,我就清楚了。 所谓的尸傀,就是死而复生的猴子。 他来找猎人报仇来了。 猎人杀了它的孩子,它要找罗古村所有的孩童复仇。 第二只尸傀,应该是同样不翼而飞的小猴子吧。 只是,猴子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呢? 是不是跟老邢一样,也是活死人界的杰作? 他们又是怎样让人死而复生的呢?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千古不变的铁律,在他们这儿,真的就不准了了吗? 我正听着故事,林吉吉他们回来了。 他们带来消息,另一只尸傀也被他们解决了。 有老邢这个正牌的活死人,还有林吉吉跟宋青宜这两个不知道什么物种的引路人,解决掉一只死而复生的小猴子,根本不在话下。 老邢说:“神庭那帮人就在村子外面驻扎,今晚上是关键时候,到时候少不了一场恶战。小严,你主要是自保,其他的别管。” 我问:“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邢说:“我们是什么人,到现在想必你也了解了。我们做的事情,你也别多问。该你知道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让你知道的。今晚我们要借助你身上的马灯,你跟在我们身边就行了。” “黄铜马灯?”我惊讶了。 今晚他们要干的事情,跟我的黄铜马灯扯得上什么关系? 这玩意儿只对阴人起作用,他们今晚要对付的是自称神庭的那群人,总不成让我去给他们照亮吧? 这玩意儿还没有手机电筒亮。 我点了点头,问老邢:“你看见我爷爷没有,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他。” 老邢说:“你莫东想西想,你爷爷也不能告诉你。总之,等到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晓得了。” 这句话我都听起了茧子,那些人就不能打哑谜吗? 神神叨叨,吊人胃口,真的让人很不爽。 晚上,天上只有一点月色微光,有淡淡的薄雾。 这种氛围,正好是诡异事件发生的好时候。 老坟边上聚集了两拨人,都在紧张兮兮的盯着竹林中的老坟。 双方也没有剑拔弩张,就是感觉很紧张。 就像是火药桶,只要一点火星,一点就炸。 双方都在等,时不时看看表,看看天色。 老坟一开始非常平静,随着时间越来越推移,我感觉那里面仿佛出现了一个非常强劲的心跳。 就像是大地长了个心脏,虽然听不到,但在潜移默化的牵引着我的心跳去契合那个频率。 非常难受。 我听到一串清脆的铃铛声,那种非常难受的感觉才消失不见。 我朝宋青宜递过去感激的眼神,只听她说:“小心些,要出来了。”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老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坟包上下起伏,仿佛大地在呼吸,又像是大地的心脏在规律的跳动,越来越强劲。 坟包里有什么? 似乎要破壳而出了。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村里人讲的故事。 老坟下面,住着他们的祖先。 现在,他们的祖先,要出来了。 (本章完) 第06章 新生僵尸 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老邢和神庭那群人越来越紧张。 我看他们的架势,只怕老坟里面的东西一出土,战斗就会彻底打响。 我经历过那么多次诡局,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战斗是以什么形式进行的。 是像普通人一样互殴,还是临战布置局阵,以诡局对诡局。 出于这种好奇心,我对即将到来的大战,竟然有点期待。 村长他们也带着一波人在边上看热闹,估计是想看看即将出土的祖先长什么样! 三拨人都在等! 我游离一边,观察局势。 不用讲,出土的只能是僵尸。 神庭是要给僵尸送葬。 活死人界呢? 要把僵尸接入活死人界吧! 从情感上说,我是偏向活死人界这边的,但是对于即将从老坟里面出来的僵尸我就说不定了! 毕竟我还没有彻底摈弃以前的世界观! 电影里面僵尸害人的形象深入脑海。 我悄悄问宋青宜:“你见过我爷爷没有?” 宋青宜白了我一眼:“你真把我当活死人啦?你爷爷去世那么多年,我从哪儿看到?” 我反问:“你跟老邢一起,从活死人界出来,不是活死人是什么?” 宋青宜无语:“谁跟你讲从活死人界出来就是活死人了?” 我问:“那是怎么回事?” 宋青宜说:“八数阴钱叩阴府那天,彭老头用的手段你又不是没见识过,走阴阳的嘛!” 我想起那天晚上走在活死人界土地上的那双布鞋,难道他们昨晚从活死人界出来的方式,也是走阴阳的一种形式? 我脑袋硬是一团浆糊! 我对这个神奇的世界,缺乏的知识还是太多了。 我又想到林吉吉可能是老衣匠的身份,走阴阳是他们的专利! 没等多久,就看见老坟动了一下,像是鸡蛋壳被破开了一点,从里面探出一个东西,有点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意思。 老邢喊了一声:“小严,准备马灯。” 我手忙脚乱拍低火焰,黄铜马灯出现在我面前。 低火焰视野下,我看见竹林里有不少的白色影子的飘荡。 在活死人、神庭对峙的这块地方,形成了一个真空地接,没有任何一只魂到这里来。 它们知道厉害,趋利避害。 老邢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奠字灯笼,他往地上一插,一排灯笼就出现了,形成一个灯笼夹峙的小道,一直连通向远方。 那是通往活死人界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钢铁一样的枯枝倒插,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与残刀断剑。 似乎那里是一处战场。 影影绰绰,有人从远处奔来。 我听到有人哼了一声。 “这就忍不住了?” 一座黑黢黢的石桥出现在残破战场上,一头通向黑漆漆的迷雾当中。 远处奔来的人与骑士,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齐刷刷朝桥上冲去。 “姓阮的,不赖嘛,接魂桥摆的像模像样的。”老邢说了一声。 就看到桥头出现一个纸人,手上提着一盏油灯,活死人与骑士被油灯一照,瞬间清明,从桥上退下来,绕过石桥,朝我们这边奔来。 只跑了几步,他们就停了下来,似乎非常疑惑的样子。 明明离我们只有四五米远,他们却像是没有看见我们。 宋青宜摇着铃铛,为他们指引方向,却什么用也没有。 “什么情况?” 我一头雾水。 林吉吉双手各执一只布鞋,对准自己脑袋狠狠就是一下,左顾右盼,忽然指着一处草丛喊了一声:“邢师,引魂灯。” 他们身后一个活死人冲上去,手中锈迹斑斑的铁枪捣向那盏灯火摇曳蚕豆般的油灯。 “不要过去!” 老邢喊了一声,已经来不及了。 铁枪接触油灯,顿时像烈火烹油,顺势燃烧过来。 铁枪立即变成了一根火炬,蔓延极快。 活死人吓了一跳,“不是引魂灯——” 他只喊完这一句,引火上身,哼都没哼一声,就烧成了灰。 我吓了一跳。 一盏灯的威力这么大吗? 这盏灯对活死人有这么大的伤害? 老邢挡住跃跃欲试的几个活死人,朝黑暗中冷冷说道。 “这就是你们神庭的做派?这么伤天害理的东西也搞出来,不怕有违天和,遭报应?” 黑暗中想响起阮老师的声音,飘飘忽忽,不知具体位置。 “跟几具尸体有什么道义好讲?你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为了消灭你们,别说区区一盏燃魂灯,就是布下烧灭整个施南的化魂场,也在所不惜。” “所以说我讨厌你们神庭这群口是心非道貌岸然的家伙呢,嘴上说着为了人间清净,实际做的却是害人命伤天害理的事情。咱们存在了多少年月,真以为你们神庭几爷子就能撼动得了?” “哼,人有人世间,魂有魂归处,尸体就该入土为安。打破这个万古平衡,才是有违天道,有违天和。我们力量薄弱,处理一个是一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邢在身边几个纸人身上各拍了一下,纸人四散而去。 到了某个地方,身上燃气熊熊烈火,化成五个绿色的火炬。 “那就来吧,我们试试斤两。” 就在这个时候,老坟堆终于彻底破开,一个浑身长满绿毛的生物冲坟堆里爬了出来。 活死人界跟神庭犹如儿戏一样的战斗停了下来。 我看见眼前景色一下子收缩,仿佛幻灯片全部停止,然后全都冲向了老坟堆里爬出来的那个生物。 那个生物跟电影里的僵尸一点不像,没有清朝官服,没有双手平举,膝盖不弯,一跳一跳。 他形容枯槁,衣衫褴褛,浑身长满绿毛。 像一个久卧病床,瘦的皮包骨头的老人家。 一队花花绿绿纸人抬着棺材的送葬队伍,以极快的队伍冲向僵尸。 吹吹打打,夹杂着悠悠长长的哭声。 凄凄惨惨,充满悲凉的气氛。 如果半夜一个人遇到这样的送葬队伍,非得头皮发麻不可。 但现场有这么多人在这里,我根本感觉不到丝毫害怕的感觉。 反而像是看戏一样。 邢师他们会用什么手段去应对呢? 一直等到僵尸被他们装进了棺材,疯狂挣扎也无济于事。 邢师他们也没有使出什么有效的手段抢夺僵尸。 就这样了? 活死人的战斗方式就这样? 就挺失望的。 装上僵尸的送葬队伍,却没有立即送葬上山。 他们抬着棺材,站在那里,挪动脚步却挪不开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困住了他们。 然而,一座木桥直接出现在他们脚下,送葬队根本不用动作,木桥自己动作,他们就在桥上移动,朝桥那边而去。 我:“……这样也行?” 宋青宜铃铛摇的叮铃铃直响,林吉吉焦急说道:“这是奈何桥,过了桥,就追不回来了。” 奈何桥? 我有点无语,有点敷衍潦草啊。 我也不是一次听说他们匠人最终形势,往往一个不起眼的东西代表着深刻的含义,稍不留神就入了局。 阮老师:“姓邢的,你的裱糊能力的确缠人,竟然能大面积布置裱糊场地,但活死人始终是活死人,神庭终究还是胜一筹。” 老邢双拳紧握,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着我的青铜马灯,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我问:“现在怎么办?” “现在就看你的了。”老邢意有所指的说。 “我?我能做什么?” (本章完) 第07章 孝子跪棺 我是一脸懵逼的,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让黄铜马灯始终停在我的面前,木呆呆的等着。 老邢他们也不告诉我该干什么,让我很麻爪。 送葬队已经到了桥上,我都替他们着急。 忍不住问:“邢师,怎么弄嘛?” 老邢头也不回,说:“等着!” 我是彻底无语了,过了桥追不回来是你们说的,人家上桥了干看着啥都不做也是你们。 到底要闹哪样? 老邢举起手,往下一挥:“老林,就是现在。” 林吉吉手里两只布鞋忽然往中间一拍,发出啪的一声。 接着,就看见已经走上桥的纸人送葬队忽然停了下来,似乎被什么东西迟滞了行动。 他们拼命挣扎着,却无能为力。 然后就看见那些纸人拼命扭动,却不受控制的抬着棺材,转了个弯,在桥上掉个头,走了回来。 黑暗中阮老师飘飘忽忽的声音非常惊讶,他说:“拦车马!你们竟然连傩师的手段也学了去。这点拦车马的手段,就能拦住亡人上山?” 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送葬队伍中举灵牌扮演孝子的纸人忽然往棺材前面一跪,磕头如捣蒜,引起风声,呜呜咽咽,像孝子的哭喊声音。 看到这种情形,我只觉非常怪异。 棺材里明明是一具僵尸,送葬的纸人假扮孝子,磕头送上山,真的能成? 我听爷爷讲过故事,亡人留恋人世,不愿上山,就会在送葬的时候各种搞鬼。 比如捆棺材的绳子莫名其妙断裂。 比如十几个小伙子抬不动,起不了棺。 …… 总之,会出各种意外,迟滞亡人上山入土的时间。 往往这种时候,孝子和家人就会跪下,请求亡人安安静静上山,莫给后人惹麻烦。 当然少不了烧纸点香磕头。 然后,各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就会消失,送葬队伍顺利将亡人送到阴宅。 如果有些亡人实在不懂事,死犟着不上山,就到匠人出手了。 他们东搞搞西搞搞,搞些外人根本看不懂的门道,亡人也就乖乖上路了。 我没有见过这种事情,爷爷给我讲的时候我是当成鬼怪故事来听的。 接触他们匠人这摊子事情之后,我发现爷爷给我讲的好多故事,都很有可能是曾经发生过的。 眼下这场景,是林吉吉所谓“拦车马”搞的鬼,扮演孝子的纸人跪棺期得到作用吗? 我晓得他们匠人最重形式,一切诡局都要靠各种各样的形式来发动。 孝子跪棺究竟能不能起作用,很快就见分晓。 我认真看戏。 果然,送葬队伍又停下来了,纸人疯狂挣扎,要转身继续完成送亡人上山。 很显然,林吉吉的“拦车马”不会让他们得逞。 两股神秘的力量僵持住了。 送葬队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在原地挣扎转圈。 不过没有僵持多久,砰的一声,纸人直接裂开了。 被它们抬着的棺材砸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新生僵尸一跳而起,竟朝我冲来。 我真是哔了狗了。 不过也理解它的想法。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四面八方都是匠人,都是身怀绝艺的惹不起的人,唯有我这边,是个软柿子。 僵尸也晓得挑软柿子捏。 我心头火气,驱动黄头马灯挡在面前,握紧烟杆。 我现在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了,哪那么容易被当成软柿子捏? 对阴人无往不利的黄铜马灯,这次却失利了。 新生僵尸根本鸟都不鸟,就冲破马灯的光圈,冲到我的面前,恶狠狠朝我胸口插来。 我挥舞烟杆砸去,如打中败革,对僵尸不痛不痒。反而差点一甩,差点掀下坎去。 宋青宜喊道:“小严,你退回来。不要跟它拼。” 我也知道不要跟他拼,但这家伙盯着我不放,我有什么办法? 简直像个跟屁虫。 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传来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他说:“把烟杆给我,这玩意儿不是这么用的。” 我心头一震,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 爷爷从我身后走到前面,我谨记着爷爷的嘱咐,没有回头。 爷爷仍旧是上次见面时候的打扮,没有任何变化。 他穿着中山装,裹着头巾,和生前一模一样。 “爷爷……” 我终究没抑制住眼泪,哭了出来。 爷爷从我手里拿过烟杆,说:“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话。你看好了,这根烟杆是这么用的。” 我看见他左手捏了个奇怪的手势,握着烟杆用力一抹,然后对准新生僵尸头上就是一下。 “梆!” 我听到了打更人敲击梆子的声音。 僵尸明显被打蒙了,它的头往下挨了好几厘米。 然后,他呆在原地,胸脯一鼓一鼓,嘴巴开合不定,像是要呕吐一样。 它伸手捂嘴,拼命忍住,终究没有忍住呕吐的感觉,一颗乌漆嘛黑的珠子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像颗鸡蛋飞向黑暗中。 失去了珠子的僵尸顿时委顿,站在那里没精打采,不在做任何动作,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隐在暗处的神庭众人现出身影,袁传树与袁玲他们朝珠子追去。 林吉吉和宋青宜也没闲着,也追了过去。 我问:“那是个什么东西?” 爷爷说:“那是这家伙一身能力与气运的集合体,电视和小说里都叫他僵尸珠。” “有什么用呢?他们抢来干嘛?” 爷爷说:“僵尸珠是僵尸气运与能力的集合体,所谓的能力对他们没啥用,气运却是好东西。” 我哦了一声,所谓的气运,就是运气吧。 运气好,一切坏事情都要绕道走。 一具尸体能变成僵尸,没有极大的运气,怎么可能成功呢? 失去了僵尸珠的僵尸,不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吗? 神庭与活死人界搞这个僵尸,就是为了所谓的僵尸珠吧。 果然,失去了僵尸珠的僵尸,阮老师他们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阮老师抽出一把泥瓦刀,蹲在地上敲敲打打,一会儿功夫就砌了一座小小的坟墓。 正在追逐抢夺僵尸珠的林吉吉他们被凭空出现的一座坟墓拦住了去路,林吉吉喊:“原来你还是一个泥瓦匠。你们神庭不是标榜要送走一切邪异吗?这玩意儿你们也抢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坟墓瞬间变小,裹挟着那枚僵尸珠飞到阮老师手上。 爷爷就在旁边看着,既没出手也没出声。 阮老师斜眼看着爷爷,说:“张安能,你不在尸骨山待着,跑出来不怕遭雷劈吗?” 爷爷哼了一声,说:“阮老七,珠子能不能给我?你知道我很需要。” 阮老七呵呵一笑,说:“不是你很需要,是你的宝贝孙子很需要吧?” 他这话搞得我很懵逼,我要那玩意儿干啥? 爷爷扬了扬手里的烟杆,说:“嘴上最好有个把门的,别给自己惹祸。” 阮老七当真就住嘴不再说了。 他说:“这玩意儿我拿走了,你没有意见吧?” 爷爷想了一会儿,说:“行,你拿走吧!回去给袁定奎带个话,上一代的恩怨上一代了,再搞小动作,别怪我张安能不讲任何情分了。” 阮老七呵呵笑道:“你还有情分吗?二十年前,你做下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从那时候你就跟神域没半点情分了!神域和你,不死不休。我要走了,你拦不拦我?” 爷爷什么话也没说,仿佛默认了阮老七的话。 阮老七一挥手,带领袁传树袁玲他们走进迷雾,消失不见。 我一脸懵逼。 爷爷不是活死人吗?他跟所谓的神域又有什么瓜葛? 听阮老七的话,二十年前,爷爷做了什么对不起神域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袁师喜也说爷爷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到底做了什么? 我有许多疑问,不知道从发什么地方问起。 爷爷说:“小严,你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别问。好好过你的日子。我给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自然是记得的。 不要离开电站。 三蛇吞月莫回头。 见圆退避三舍。 可是,电站现在关门,我无限期待岗,不离开电站很不现实。 三蛇吞月莫回头,这件事情已经在妖界应验了。 那第三句,见圆退避三舍又是什么意思? 圆是什么? 为什么要见他退避三舍? 爷爷没有给我解释,用他的话说,说破就不灵了。 他告诉我,电站还会重开的,到时候回去就是了。不要离开电站,一定不要彻底的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中我有种感觉,电站会是这一切迷雾解开的最终之地。 一切的开端,都是源于鱼洞子电站。 最终结局,也会是那座电站。 “小严,我不能在外面久待,马上就要回去了。你一定要记住爷爷的话,不要想太多,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我默默流泪,问:“爷爷,你上回说等下次见面,会告诉我一切的。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所经历的这些事情,到底是幻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爷爷说:“你就当成一场梦。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不是吗?活死人界在人界活动的太频繁,已经引起下面那些家伙的注意了。以后,活死人界出现的会非常少,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 我还想问引起谁的注意,爷爷已经带着失去僵尸珠的新生僵尸走进活死人界。 留给我更多的疑惑。 (本章完) 第08章 去而复返【求收藏求推荐】 我怅然若失。 心心念念想见到爷爷,希望再见他能解开全部的疑惑。 然而见到了,什么疑惑也没有解开,反而留下更多的疑惑。 老邢说:“事情解决了,我们也走了。老林、宋青宜,你们是跟我一起走还是和张小严一起。” 我问:“你们回哪儿?去活死人界吗?” 老邢说:“当然是回家。” 我愕然。 你虽然死而复生,活死人终究是一具尸体,回去跟家人一起生活,这样真的好吗? 宋青宜道:“我跟小严一起,他要去利川,我把他送到利川了再回去。” 林吉吉表示也一起。 有他们两个匠人一起,我心里也踏实些。 在旁边看了半天戏的杜俊说:“你们刚才干啥呢?我昏昏沉沉的,像做了个梦。” 林吉吉没好气说:“你不回去睡觉,大半夜跟这儿喂蚊子,不嫌累得慌?” 杜俊哼了一声:“你们盗墓,我不也好奇嘛!” 果然,匠人做事还是背着点人的。 他们刚才一番杂七杂八乱搞,竟然没有忘记设置幻局,把杜俊隔绝在外。 我说:“回去休息吧,事情已经解决了。” 杜俊非常好奇,问:“怎么解决的?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林吉吉说:“还能有什么?他们罗古村祖先怪他们不上坟,不给烧钱,在下面没钱用了,找他们麻烦呗。” 杜俊啧啧道:“这什么祖先啊,就因为没钱用了,害了几个后代子孙的性命?这种祖先不要也罢!” 宋青宜说:“还能不要祖宗?” 杜俊说:“不给烧纸不就是不要了?” 宋青宜说:“这么说现代社会很多人其实都是不要祖宗了!” 我说:“科学上讲,思念在心不在行!老话不是说嘛,百善孝为先,在心不在形,论形寒门无孝子啊!” 林吉吉说:“我们这一行说法却不同,心与形同样重要。” 我说:“你们最重形式的嘛!我知道。” 说着话,老邢已经连夜离开,我们返回村里。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花团锦簇的绿色通道又出现了。 阮老七他们去而复返。 我们如临大敌,林吉吉问:“你们回来干啥?” 袁传树道:“张安能走了吧?” 我说:“我爷爷走没走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想干什么?” 袁传树说:“想干什么?想揍你。” 他冲上来就朝我打来。 我本能想闪,但他速度太快,根本闪避不开。 林吉吉与宋青宜想上来帮忙,袁玲铃铛一摇,把他俩挡住了。 阮老七也是泥瓦刀横胸,挡在他俩与我之间。 这架势,就是想让袁传树揍我一顿。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来了火气。 神神道道的事情我不会,不是你们对手。硬碰硬打架,我还能怕了你了? 提起烟杆就跟袁传树打起来。 我发现我错得离谱。 这家伙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壮得像头牛,我哪是他对手。 不过我运气比较好,每次都能躲过他凶横的打击。但身上挨了几拳,也是非常难受的。 我喊:“有意思吗?我爷爷在这儿,你们怂的像乌龟,他一走你们立马回来欺负人,有本事去找他。” 袁传树说:“就是不敢跟他冒皮皮,揍你一顿出出气,你有意见?” 他这么实诚,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林吉吉他们看袁传树真的只打算揍我一顿,也不执着往我身边冲了。 我运气贼好,一切威胁到我安全的攻击我都能非常幸运的躲过,不痛不痒的攻击倒是全部挨上了。 就是这样,我也被他揍得全身疼痛,龇牙咧嘴。 袁传树一甩手,说:“不打了。阮师,这玩意儿还是比过他。” 他扔给阮老七一颗珠子,正是新生僵尸那颗僵尸珠。 阮老七说:“还是有效果的,走。” 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 钻进花团锦簇的绿色通道,不见了踪影。 留下我们四个大眼瞪小眼,摸不着头脑。 啥玩儿?真就回来揍我一顿? 我问:“林吉吉,他们到底什么意思?” 林吉吉闷头赶路,什么话也不说。 宋青宜抿嘴一笑:“还能什么意思,他们不是说了嘛,纯粹回来打你一顿出气。” 无聊啊! 我相当无语。 回到罗古村,村长派人到老坟查看一番,确认事情解决掉了,也没有掉以轻心,安排人再守一夜,尸傀果然没再出现,才放下心来。 我躺在床上,仔细复盘这几个月的事情。 我已经不记得究竟复盘过多少回了。 二十年前,爷爷跟神域发生了什么事情,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神域、关系到袁师喜、关系到李友敦,关系到很多的匠人。然后,爷爷死后去了活死人界。 二十年后,我被各种各样的诡局找上门来。 先是李友敦想凑足八枚阴钱叩开阴府,向阴府报告什么事情,却被小吴破坏掉了。李友敦没有凑够八枚阴钱,阴府大门没有叩开。 卢焱钦因为某种原因裱糊在我灵魂上,占据我的身体,却被爷爷留下的一枚古钱破坏掉了。 这一切都指向我。 而这其中的关键,是这二十年时间。 为什么偏偏二十年后,这些事情会集中找到我的头上。 这二十年间,明明有许多许多的机会,为什么没有一次诡局找到我头上? 二十年,是个节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问同屋的林吉吉:“老林,在你们匠人的说法里,二十这个数字有什么讲究吗?” 林吉吉迷迷糊糊说:“你龟儿又在东想西想啥子?二十就是个普通的数字,有什么讲究?屁的讲究。” 我不大相信他的话,林吉吉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我问他:“我爷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知道吗?” 林吉吉没好气说:“那是你爷爷,你都不晓得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哪儿晓得去?深更半夜的,你龟儿东想西想,还要不要你血管了?睡觉!” 复盘失败,推理进行不下去了。 我果然不是当柯南的料! 一觉睡到天亮,林吉吉与宋青宜已经走了。 我非常无语。 不是说陪我去利川的吗?哄我耍吗? 没有他们两个陪同,我也要去利川。 刚上路,就接到了袁媛的电话。 我头皮发麻,这不是妖界时候袁媛的那个电话吗? 我从施城出发去利川的时候,给她打电话明明是空号,怎么会接到这个号码的电话? 大天白日,不可能中局吧! 我小心翼翼接起,熟悉的声音响起,软糯糯的,和妖界那时候一模一样:“你在哪儿,到利川了吗?” 我说:“还没有!” 袁媛舒了口气,说:“你还活着就好。”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袁媛说:“昨天施城到利川的动车撞了,我今天才知道。你没在那趟车上,那真是太好了。” 我说:“我就在那趟车上,地陷的时候,我已经下车了。” 袁媛说:“你运气太好了吧。我有个同学也在那趟车上,没有下来,听说直接埋在了地底。” 我愣了下。列车临时停靠,很多人都跑了,竟然有人没逃出来?也真够衰的! 罗古村没电没信号,新闻也看不了。 我翻看手机,果然网上已经炸开了锅。 很多人逃出来了,却也有至少十几个人永远留在了那个山谷。 袁媛问:“你还来吗?” 我说:“来呀!你不是让我来见你爸爸的嘛!” 袁媛咯咯笑,像只欢乐的小鸡。 “到了利川,给我打电话。” 我跟杜俊赶了个过路车,天黑才到利川。 给袁媛打电话,再次成为空号。 我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杜俊说:“先去我家住一晚上,明天我跟你一起找利川袁家。” 也只好如此,到了杜俊小区,我顿时感觉非常不舒服。 阴森森的,非常阴冷。 小区入住率极高,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灯火,却仿佛没有丝毫人气。 我感觉到,这个小区仿佛不是人住的,而是一座坟场。 让人非常难受。 (本章完) 第01章 午夜歌声【求推荐求收藏】 这种感觉一直存在,哪怕进到杜俊18层的公寓也是一样! 我站在阳台上,看见其他楼里面热闹非凡,吵吵闹闹、电视声音,一副人生百态的样子! 很奇怪啊! 入住率这么高的小区,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就跟这是一栋鬼楼,长年累月没人住一样! 我问杜俊。 杜俊说你有病吧,这么温暖的小区,你竟然有那么奇怪的感觉? 我也怀疑是不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 拍低火焰,黄铜马灯出现在我面前! 视野里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东西! 肯定是我的感觉出问题了!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歌声,我一个激灵清醒! 看了下时间,才四点多! 这么早怎么会有人在楼道里唱歌? 窗外,天上依旧黑暗,城市的霓虹刺破苍穹也无法逼退夜空的深邃! 蒙上头,歌声犹如魔音贯耳,径直钻进耳朵,拦都拦不住! 见了鬼了! 我干脆把黄铜马灯召唤出来,让它守护在旁边,紧紧握着烟杆! 我是真的被诡局搞怕了! 然而根本没什么用,歌声仍旧毫无阻挡地钻进来! 难道不是脏东西?真有人大半夜唱歌?穿透力这么强? 这个念头一起来,越想越有道理! 如果是诡局或者脏东西,不可能不怕黄铜马灯与烟杆! 脑壳有包啊真的是! 杜俊敲门,问:“张哥,你听没听到有人哭?” 我看他也是一脸黑眼圈,显然也没睡好,问他:“哪有人在哭,你听到人唱歌没?” 他说:“啥唱歌?明明有人在哭,老伤心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么响亮的歌声,他竟然没听到?哭声又是从哪儿来的? 果然有诡异。 我说:“走,去看看!” 杜俊迟疑:“别了吧!大晚上的,别是闹鬼!” 我斜着他:“你还信这一套呢?怕什么?” 走出门口,我发现歌声从极远的楼下传来,不得不说穿透力是真的强! 杜俊说:“好慎人!” 正在这个时候,隔壁房门打开,一颗光秃秃的脑袋探出来,对准楼下吼了一声:“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嚎丧呢!” 歌声停了一会儿,接着以更高亢的声音传来! 这是较上劲了! 光头摔开房门,提着一根棒球棍走出来,嘴里骂骂咧咧:“我尼码!你们干啥?” 最后一句问的我和杜俊! 我指了指楼下:“我们也是被声音吵醒的,看看什么情况!” 光头说:“还能有什么情况,楼下住了个神经病,经常大半夜鬼哭狼嚎的!” 杜俊说:“对对对,经常听到有人哭,烦死个人!” 光头将栏杆敲得哐当哐当响,歌声果然又停了。但是没停顿多久,又唱了起来! 光头吼:“老子要报警了! 我问:“大半夜唱歌,他家人也不管?” 光头说:“那个神经病根本就没家人!” “没家人?怎么会有神经病住在楼里?那多危险,该送精神病院啊!” “听说是受了情伤,被男朋友甩了,一时想不开就神经了!” 我无语了! 竟然是个女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么粗犷的声音,谁也受不了吧!不甩留着过年吗? 我提议下去看看,真有事也好报警或者喊物业来处理! 三个大男人在一起,我胆子都要壮些!一个人我是绝对不敢的,我这招局的体质,让我很恼火! 三楼301房门大开,楼梯转角处,一个蓬头垢面衣着单薄的女人翩翩起舞,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吼着娇滴滴的情歌! 长的倒是挺精致的,玲珑剔透,非常有女人味! 这样的女人,如果是个哑巴,就完美了! 光头说:“喂!回去睡觉,再唱我报警了哈!” 女人理也不理,甚至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仍然专注的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 不会是个聋子吧? 光头是个暴脾气,骂了一声“我和你说话呢!” 提起棒球棍就要冲上去,女人忽然一声尖叫! 接着就看见她往墙角一蹲,蜷缩成一团,抖抖索索尖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光头无语:“我杀你干嘛?你别唱了,回去睡觉!” 女人沉浸在恐惧之中,任光头怎么说,始终全身发抖,仿佛听不到光头的话! 我看出了不对劲,这根本是油盐不进,听不进人话了! 这得受多大的情伤才会这样? 杜俊深有同感,对光头说:“你别逼她!” 光头咬牙切齿:我哪儿逼她了,我没逼! 我说:“先把她弄进去再说!” 拖一个疯女人难度很大,她挣扎起来像一条拼命的泥鳅。三个大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弄进去,好死不死这时候隔壁屋门开了,男人一脸戒备看着我们,问:“你们在干嘛?” 此情此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任我们如何解释,男人往屋里退,同时掏出了手机。 光头喊:“别让他打电话,招来警察说不清楚。” 杜俊身手比脑子还快,一把拽住房门,才问:“啥说不清楚?” 我都无语了,这家伙反应比我还迟钝。 就在这个时候,我闻到了浓浓的香味。 不是香水的味道,是寺庙里烧得那种香的味道。 谁在烧香?这个时候在住宅楼里烧香?脑壳有包吧! 屋里拉门的力量一松,杜俊用力过猛,房门砸在他的身上。 男人退后几步,一个满头银发,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步履蹒跚走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大把线香,全部点燃了,浓浓烟雾几乎将她瘦小的身躯全部笼罩。 不仅她身上有香雾,整个房间都是烟雾弥漫,浓烟滚滚,像着火了似的。 老太太看了眼男人,眼神中尽是慈爱,她说:“你们几位凶神恶煞的,大半夜不睡觉,想做什么呀?” 这话该我们问才对吧,大半夜在房间里烧香,搞得烟雾缭绕的,放火烧房子吗? 男人说:“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孤身女人,妈你让开,我报警。” 老太太看了眼儿子,说:“大晚上就别麻烦人家警察了。我看他们不像坏人,赶紧回去吧,别在外面晃了。天快亮了。” 男人急了:“妈,我亲眼看见,千真万确。他们把人家姑娘拖进房间,肯定要做坏事。” 光头拿棒球棍指着男人,说:“你真该听你·妈·的,那是个疯丫头,你没听到她半夜在外面发疯,又唱又跳吗?” 男人梗着脖子:“听到啦!那你们也不能对她图谋不轨。”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一根筋的架势,我摸索着烟杆,真想跟他头上一下子。 哪知道男人看到我手里的烟杆,脸上顿时出现不自然的神色,往后退了几步,躲在老太太身后。 老太太拍了拍男人的手臂,像安慰乖宝宝。 “冬冬不怕,冬冬不怕。妈在呢!” 男人果然就不怕了,挺直了腰杆,不过还是躲在老太太身后。 我一脸懵逼,什么情况?这还是个妈宝男? 光头直接就呸了一口:“怂包。” 这时候,电梯声响,又走出两个老人。 他们一看见老太太就热情打招呼:“老嫂子,早啊。这几位是哪一层的?” 老太太摇摇头,说:“这个人,住十八楼。拿烟杆的这个没见过。” 老人问:“十八楼的?” 老太太点头,老人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到对门,掏钥匙开门。 是疯姑娘的家人?门什么时候关上了? 既然是疯姑娘的家人,我们也就没必要在这里碍人眼,赶紧溜了。 光头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杜俊点头:“是有点奇怪!” 我问:“你们在说什么?哪里奇怪了?” 杜俊说:“疯姑娘家那两个老人提着东西,像刚出门买东西回来,太早了吧,天都没亮。” 光头说:“这是奇怪的地方吗?你们就没发现他们袋子里装得东西?” 我跟杜俊一脸懵逼:“什么东西?”我们没观察那么仔细。 “那是一袋线香与草纸,给死人烧的。” 杜俊说:“你看错了吧,谁家大早上买那玩意儿?拿回家里太不吉利了。” 我没有说话。奇怪的地方仅仅这点吗? 那个老太太一大早烧香,把屋里搞得烟雾缭绕,也很诡异好不好。 疯姑娘、烧香的老太太、大清早买香纸的老夫妻,三楼两户人家处处透着诡异。 从昨晚进这栋楼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总感觉不舒服,却不知道这个不舒服的点从哪儿来。 现在看来,不舒服的点不止一处,处处都透着诡异啊。 看着前面光头雄壮的背影,我下意识握紧烟杆,拍低火焰,黄铜马灯出现在我面前。 光头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忽然他的脑袋诡异的扭转一百八十度,闪着青郁郁光芒的脸面对着我,他说:“什么玩意儿,吓我一跳。” 我啊的一声惊呼出声,尼码,吓我一跳好不好。 烟杆下意识就朝他头上招呼过去:“打你脑壳。” 这一下用上了爷爷教我的手法,正是他教我的那招:打脑壳。 光头直接被我打爆了,阴风呼呼,吹在身上凉飕飕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后我就发现,杜俊一脸疑惑地盯着我,喊:“张哥,张哥,你怎么啦,发什么呆?” 我啊了一声:“杜俊,什么情况?” 左顾右盼,哪有光头的踪影。 杜俊说:“你不是说下去看看吗,发什么呆?” “去哪儿?看什么?”我满脑子疑惑,但我很肯定,我中招了,又中局了。 “楼下有人在哭,你喊我陪你下去看看的嘛。你睡迷糊了,没醒?” 我没有说话,侧耳倾听,果然听到楼下有幽幽哭泣的声音,绵绵密密,没完没了。 我又闻到了线香的味道。 这次,是从对门屋里传出来的。 (本章完) 第02章 房间里的骨灰盒【求收藏】 对面屋怎么会有线香的味道呢? 我看见房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个升斗(一种量具,一升谷子的升,我们那叫升斗),装了一升米,上面插着几根点燃的线香,味道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我和杜俊脸都黑了。 这玩意儿点在这里,很不吉利啊。 杜俊就住在这里,更加生气。 哐哐哐砸门,我替他捏了把冷汗。 对面住的可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光头,一看就不好说话的。 大半夜砸人家门,不打架才怪。 真打起来,我们两个加起来都干不过人家,见势不对先报警吧。 我做好准备,连110都拨好了。 然而无论杜俊怎么砸门,光头始终不开,连声音都不发出丝毫。 我纳了闷了,啥情况?光头你怕了? 我陡然想起,所谓的光头,是我中的那个局里面出现的形象。 难道并没有这么个人?是局阵造出来的这么个角色? 越想越可能。 这么说对面可能根本没住人,里面有发动局阵的关键物。我无意中做了什么,触发了局阵,从而导致那个屋里出来个光头形象的角色。 没人应答,杜俊骂骂咧咧,一脚把升斗和线香踢翻,撒得到处都是。 我想阻止,慢了半拍,心里咯噔一下,别又触发诡局,被拉入幻境啊。 然而这次没有触发局阵,什么也没发生。 那不是触发局阵的关键物,就是普通的烧香。 谁会大半夜在人家门口烧香呢? 犯忌讳好不好。 杜俊嘴里骂骂咧咧,拉着我走进电梯,下到三楼,哭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我暗道,不会重演一遍诡局里的情节吧。 好在楼道转角处没有疯姑娘唱跳rap,倒有个老太太蹲在疯姑娘房间门口哭泣。 我们的脚步声惊扰了老太太,她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朝我们这边望来。 那双眼睛浑浊无光,她看着我们,摸索着站起来,又摸索到房门把手上,想要拉门,但那扇门已经关闭,怎么拉得开。 我知道老太太把我们当坏人了。 大半夜蹲在门外面哭,也是个可怜的老人。 疯姑娘竟然忍心把老人关在门外,心好狠。 杜俊问:“老人家,你没带钥匙吗?进不去了吗?” 老太太说:“我有钥匙的,你们是谁,也是来探亲人的吗?” 杜俊说:“不是,我就住这栋楼里面。” 老太太明显愣了下,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从怀里掏出钥匙,焦急地开锁,几次都没插进钥匙孔,手抖得厉害。 杜俊看不下去,说:“我来帮你开吧。你家里人呢?” 老太太说:“不用,我自己来。你们不要管我老婆子。” 杜俊说:“我帮你吧,你眼睛是不是不好?” 他从老太太手里拿钥匙,老太太反应非常大,用力一甩,打得杜俊啊一声撞在墙上。 杜俊很恼火,做点好事怎么那么难。 我在旁边看得无语,大半夜的,一个瞎眼的老太太不警惕才怪。 老太太稀稀索索折腾半天,终于打开了房门,就是这么一瞬间,我看清了房间里的布景。 那是一个布置的很温馨的小套间。 粉粉嫩嫩,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居所。 但是,却没有半点生活的气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倒有点像新开楼盘的样板间,布置得很好,打扫得很干净,就是不像人居住的地方。 老太太迅速关门,我一把拽住把手,说:“老人家,别忙着关门,你后面有脏东西。” 老太太尖叫:“放手,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我说:“你别着急,我们不是坏人。我们真是这栋楼的住户。” 我这么说,老太太更惊恐了,竟然长声尖叫起来,那声音像杀猪,在寂静的夜空传出去老远。 我生怕引来其他住户,那样说啥都说不清了。但我真看见了,房间里有一条淡淡影子,站在电视旁边,似笑非笑看着我们。 没有拍低火焰的情况下,我都能看见那个影子,由此可见那个脏东西多么厉害。 它是故意让我们看见的。 如果不加干预,老太太必定会遭遇不测。 我听林吉吉讲过,只有凶猛的鬼魂,才会在人火焰高的情况下仍旧看得见。 那种脏东西,是非常危险的。 这只凶鬼,盯上了老太太。 疯姑娘呢? 那个人影忽然朝我笑了一下,青郁郁的脸上,非常诡异。 然后,它飘荡着进了卧室。 我顾不上老太太会不会疑心,撑开房门,挤了进去。 “老人家,我们真不是坏人,你不信就打电话报警吧。” 在黄铜马灯与烟杆的加持下,我几步跑进卧室,却哪有什么鬼魂的影子。 倒是卧室里的布置,让我吓了一跳。 和客厅一样,卧室也是一丝不苟,布置的整整齐齐。 仿佛展厅,根本不像有人住过。 纯白色的大床正中间,放着一个黑色的木匣子。 匣子正中间贴着一张黑白色照片。 照片上,一个姑娘面朝正前方,笑得可甜可甜。 一瞬间,我头皮发麻。 这玩意儿再没见过的人也不会陌生,那分明是一个骨灰盒。 布置这么精致的房间里,竟然放着一只骨灰盒。 这…… 这真的是让人万万想不到。 而且,骨灰盒上面那张黑白照片,不正是那个疯姑娘嘛! 我在诡局中见到的疯姑娘,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她竟然早就已经死了。 我脊背发凉。 老太太尖叫:“滚出去,你们滚出去。” 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根拐棍,像疯狗一样挥舞,驱赶我们。 我和杜俊退到客厅,明亮的灯光驱散不了我们身上的阴寒,我从杜俊脸上看到了害怕与恐惧。 我问:“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你们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啊啊啊啊……” 我们怎么能走。 这栋楼里,竟然有一套房子,放着死人的骨灰。 这谁受得了? 杜俊就在上面十八楼住着,他怎么能走! 老太太驱赶不走我们,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嚎啕大哭。 杜俊说:“你别哭了,我已经给物业打电话了,他们马上过来。这事儿不解决没完。” 听到物业要来,老太太反而不哭了。 她问:“你们真住这栋楼?” 杜俊没好气说:“那还有假?就住在十八楼。” 我问:“房间里的,是你女儿吗?” 老太太点头:“既然你们已经看到了,我也不瞒你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就是我女儿,这套房子是她生前最喜欢的,住了八年。” 我问:“发生了什么呢?生病了吗?” 老太太咬牙切齿:“都是那个短命的小畜生……” 随着老太太的讲述,一个为情所困的大学女生慢慢走上末路的故事,在我们面前徐徐展开。 苏锦本来有个美好的前程。 有爱她的父母、交好的朋友、不错的学校。 大学三年,能拿的奖学金全拿到了,能参加的社团全参加了,并且每个社团都做出了不错的成绩。 这简直是德智体美劳全方位发展的三好学生。 这样的学生是老师的宠儿,学校的骄傲,父母的宝贝。 进入社会,必定也不会差。 事实也正是如此,大三下学期,一家不错的公司向她伸出橄榄枝,只要最后一年仍旧保持这个平稳的势头,等她毕业,就可以进入大型企业上班,年薪丰厚。 那段时间,是他们苏家最高光的时刻。 没了后顾之忧的苏锦,一方面努力拿最后这一年的绩点与成绩,另一方面享受最后的校园时光。 无所事事的女生,没了就业压力的少女,精神很放松。 一个男生就在这个时候闯入了她的生命。 乖乖女苏锦大学三年忙于学习与提升,爱情与她绝缘。大学只剩最后一年,她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然而,那个阳光帅气的男生,通晓的手段堪称恐怖,各种各样恋爱招数层出不穷,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生怎么抵挡得了炽热爱情的疯狂冲击。 终于,苏锦沦陷了。 坠入了那个男生的爱河。 然而,她却不晓得,那个男生根本不是良善之辈。 大学三年,前后换了十几个女朋友,欠了一屁股感情债。 他享受女生在他疯狂追求下慢慢沦陷,一点点向他敞开心扉的那个过程,到手后反而索然无味,很快就抽身而退。 同学提醒过苏锦,已经坠入爱河的苏锦根本不信。或许不是不信,而是对自己盲目自信,认为自己的爱可以拴住这个男生。 谁都觉得自己是例外。 然而世上哪有那么多例外! 他们的热恋只持续了两个月,男生就激情冷却,抽身退去。 苏锦这样的女生要么不爱,一旦爱上,那种热情犹如火山爆发,能把人烧成灰。 男生哪受得了这个,冷淡、疏远、逃离、直到拉黑。 一腔热恋喂了狗,苏锦根本受不了这个打击。 浑浑噩噩过了半年,拼命想挽回那个男生,却连找都找不到他。 终于有一天,她撞见那个男生正在追求另外一个女生,同样的手法、同样的甜言蜜语、同样的礼物,只是追求的对象换了人。 苏锦顿时心如死灰,过不了心里那道坎,留下一封诀别书,从大峡谷玻璃栈道一跃而下,将生命永远定格在二十二岁。 我暗骂苏锦愚蠢,这样的男生值得她轻生? 她是被人情感pua了啊。 苏锦父母得知女儿死讯,一夜苍老。 母亲更是日夜以泪洗面,哭瞎了眼睛。 他们不愿将女儿骨灰埋入地底,怕女儿在地下一个人怕黑。 于是买下女儿生前租住的最喜欢的房子,布置成她最喜欢的样子,让她永远住下去。 杜俊咬牙切齿:“这种男人不配为人,就不该活在世上,死一个少一个才好。” (本章完) 第03章 原来我早就死了【求推荐求收藏】 我们单身狗连女朋友都找不到,他竟然一个又一个的pua人家,让女人对男人失望了,这让我们还怎么找嘛! 这种男人该死!该千刀万剐! 物业来处理,答应给住户一个满意的答复,这里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就回去了。 回去也睡不着,我和杜俊有一搭没一搭聊天,都感觉不可思议。 那么优秀个大学生,竟然为情所困到自杀? 我和杜俊是无论如何想不明白的,我俩从来没有为情所困过。 我们同情苏锦,更加恼怒老两口在这栋楼里布置房间,安放骨灰。 好好一栋住宅楼,搞成墓地,让别人怎么住? 杜俊越想越气,愤愤骂说:“归根结底都是那个死男人害的,该死该死该死。” 眯了会儿眼,熬到天亮,我向杜俊告辞,杜俊也履行自己的承诺,陪我去找利川袁家。 利川好歹是个县级市,几十万人,姓袁的多如牛毛,大海捞针根本无从着手。 关键时候袁媛的电话总是打不通,提示是空号。 我就奇了怪了,袁媛能打过来,我为啥打过去就是空号? 杜俊说:“除了名字,没任何别的信息?那找个屁!” 到处撞大运根本不是办法,我让杜俊去忙,我自己想办法。 杜俊这个人虽说衰了点,浑身负能量多了点 ,还是蛮讲义气的,坚持陪我。关键他也没事干,说好听点是自由职业者,说白了属于无业游民。我现在也是无业游民,反正没事,漫无边际找呗。 吃过晚饭,实在没法,只得打道回府。 刚进小区,就看见早上那个老太太急匆匆走进楼栋! 物业不是处理了吗?她怎么又来了? 杜俊问物业,物业说已经搬走了,还有些东西没搬完,她回来拿一下! 我们半信半疑,跟着老太太走进楼里! 刚到三楼就听到她压抑的嚎啕大哭! 边哭边说:“小锦,你安息吧!那个畜牲终于遭了报应,他失足掉进刀片铁丝网,三个小时才被发现,被人找到已经死了,千刀万剐,和凌迟一样!” 我看了眼杜俊,真的假的?这家伙的乌鸦嘴开过光吧!又被他说中了! 杜俊也一脸懵逼。 他说:“张哥,真有那么巧啊!我是不是觉醒了言出法随?” 我说:“我觉得你觉醒了乌鸦嘴的可能性更大。” 回到18层,对面房间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摆上了升斗与线香。 杜俊又哐哐哐砸门,这次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个二十几岁的女人来。 她警戒问:“什么事?” 杜俊指着线香说:“是你们烧的吗?在楼里烧这种东西很不吉利的。” 女人一脸奇怪,没好气说:“你们也烧啊!” 杜俊气结,我踏马没事烧这玩意儿干啥? 他说:“你们赶紧收了,不然我喊物业了。”说完回屋,把房门摔得哐当响。 我说:“这栋楼到处透着古怪,你以前没发现吗?” 杜俊说:“没有。我很少出门,和邻居接触不多。” 我心里忽然有个古怪的念头:对面屋里不会也放着骨灰盒吧。 这种念头一起来就压不住,约杜俊出门走路,杜俊情愿在屋里打游戏也不愿意挪窝,我一个人出门。 趴在对面屋门口听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凝重。 屋里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电视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絮絮叨叨的声音。 那声音不像是在和人聊天,倒像是满腹怨气朝着亡人倾诉。 这家果然死了人。 门忽然拉开,我听得入神,和女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她问:“你干什么?” 这情景非常尴尬,我说:“没啥!”我朝屋里瞅去,女人赶紧带上门,走了出来。 她没好气说:“看什么看,自己屋头又不是没有。”说完扭着腰肢走进电梯,离开了。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有鬼。回杜俊房间找来工具,几捣鼓就把对面屋房门捅开了。 我这手艺还没丢。 屋里黑漆麻乌,电灯一打开就吓了我一跳。 客厅里摆满了花圈与白布幔,还有茫茫多的鲜花。 这哪里是什么居所,分明又是一间灵堂或者墓地。 我头皮发麻,难道整栋楼都是这样的? 我在网上看到过这样的故事,曾经有个地方因为墓地太贵,于是有人在某个小区买了一套房子,作为存放骨灰的地方。 不过那是很多人一起集资买房,集中存放。 像这栋楼一套房子存放一个骨灰盒的做法,实在太土豪了点,还不如买个墓地呢。 我又撬开几套房子的门,尽管布置不一样,但无一例外都是作为存放骨灰的处所。 整栋楼,竟然是一个墓地。 不,或许整个小区都是一块墓地。 站在小区中央,看着周围高楼里耀眼的灯火,以及热闹的家庭,只觉浑身发冷。 搞不好整个小区,就只有十八层杜俊一家,住着活人。 这真是何等卧槽的事情。 杜俊也被吓到了,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居住了七八年的小区,竟然是一块墓地。 这么多年竟然一点迹象也没发现? 我喊他仔细回忆,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是他没有注意或者遗忘了的。 杜俊想不到,去找物业要说法。 物业大厅,此时正和几个人神经紧张的对峙。 是几个熟人,不正是刚分手没多久的袁传树与袁玲吗? 他们来这里干嘛? 想到他们神域的身份,我又有些了然。 袁传树说:“又见面了。来,再打一架。” 前天晚上被他揍了一顿,我总觉得没发挥好,这次还能被他欺负了? 没有爷爷坐镇,我也不虚。 摆出烟杆,说:“来吧,看我不给你头上敲几个包。” 袁玲笑说:“真是在哪儿都能遇到你啊。这个人就是杜俊吧,是那个唯一@#¥%……%” 她后面那串话是乱码,我知道有人下了禁言,她讲不出关键信息。 袁玲一脸郁闷,摇着铃铛恨恨说:“会下禁言了不起啊?不让我讲我还不稀得讲呢!” 我问:“你们到底想干嘛?” 袁玲说:“我们神域还能干嘛?当然是扫除一切害人虫,还人间一个朗朗乾坤呀!” 袁传树忽然一跺脚,大厅里景色瞬间变换,变成一个灵堂。 停棺前面,一个纸人卖力打鼓,另外四个纸人两两捉对,纵高伏低,跳跃起来。 纸人明明没有嘴巴,长声幺幺的撒叶儿活在灵堂响起来。 此情此景,我在邢天富死而复生那天晚上见到过,见怪不怪。 杜俊痴痴呆呆,不知道是没看到这副场景还是已经呆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住了。 物业的几个工作人员已经不见了,我知道他们就躺在停在中间的几具棺材里面。 袁传树在为他们送葬。 物业人员竟然是死去的人? 活死人? 整个小区就是一块巨大的墓地,管理小区的物业人员是活死人。 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作为小区唯一的活人,杜俊,他在整个阴谋当中,扮演什么角色? 袁传树说:“张小严,要不要一起跳撒叶儿活?” 我摇头,我不会。 我指着棺材问:“他们是死而复生的人?” 袁传树说:“撒叶儿活只能为死人送葬,我们送不了活人。” 他这句话像是一把铁锤,锤在我的头上,晕晕乎乎半天回不过神来。 只能为死人送葬、只能为死人送葬、只能为死人送葬…… 那么,天棺送葬为什么能为我送葬? 小鬼拉棺,为什么能把我拉走? 冷汗津津直下,我心跳加快到无以复加,大脑一阵难以忍受的眩晕。 心中一个声音疯狂大叫:“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然而这几个月各种事情串联起来,我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啪!” 我头上挨了一下,回过神来。 一只布鞋从头上跌落下来,叮铃叮铃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再次一个激灵。 这不是在妖界大峡谷民宿我和袁媛差点犯错误那天晚上,听到的那个铃声。 是谁,用铃声惊醒了我,才让我没有陷入妖界袁媛的美色,没有和涂林他们同伴一样,被白色的火焰烧死在妖界幻境? 门外走进两个人来,是林吉吉与宋青宜。 宋青宜手上,拿着另一只绣花鞋。 是宋青宜。 我懂了,一切都清楚了。 用铃铛声音提醒我的,是宋青宜。 在大阳山,凭空出现的第二双布鞋,逼退第一双布鞋的也是宋青宜。 她什么时候会用刷子变成蜜蜂? 那不是小时候爷爷给我讲的故事里,唐明皇会的本事吗? 原来,她一直在暗中守护着我。 我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宋青宜说:“小严,你真是一点用也没有。人家几句话就让你心神激荡,丢失了本心?” 我问她:“青宜,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和我爷爷一样,也是一个活死人?” 宋青宜抿嘴一笑:“你真是个二百五啊。搞半天,你在怀疑这个。” 我说:“你告诉我是不是?” 宋青宜道:“对,你死了!老早老早就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仿佛放下了心里的疙瘩,我舒了口气。 就算早就死了,不管我以什么状态存在着,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宋青宜说:“要不要让神域的帅哥美女给你送个葬,反正你早就死了,去你该去的地方。” 袁传树似笑非笑,说:“要不要试试?” 我烟杆一摆:“你想给我当孝子?我偏偏不给你找个机会。” 袁传树大怒:“你找死。”捏着拳头朝我冲来。 袁玲提起铃铛,对宋青宜说:“这位妹妹,你也别到处乱晃了,回你该回的地方吧!” 铃铛一响,也朝宋青宜冲了过去。 我一愣:宋青宜也不属于这里?她也是活死人? (本章完) 第04章 扑朔迷离【求收藏求推荐】 4、扑朔迷离 这真是想不到啊。 难怪宋青宜和邢天富他们搅合在一起。 我进一步想,林吉吉是不是也是活死人? 我身边究竟还有没有活人? 袁玲和宋青宜打得不可开交,提着铃铛往对方头上招呼,叮铃铃的声音像魔音灌耳,形如噪声攻击。 袁传树要和我拳拳到肉对殴,那我能让他得逞吗? 按照爷爷教的手法,提起烟杆和他周旋。 加持了的烟杆虽然还是那根烟杆,打在身上就有不同了,似乎格外的疼。 袁传树挨了几下,揉着胳膊怒吼:“有本事莫拿武器,我们好好打一架。” 我翻了个白眼,当我白痴哦。 你那么大堆头,不用武器,我能打过你才怪。 爷爷的烟杆对神域的人也起作用,让我喜出望外,我以为这玩意儿仅仅对脏东西有用呢。 袁传树的攻击大部分被我躲过去了,不痛不痒的攻击根本对我构不成威胁。 这种打架的方式让我很舒坦,小时候我就以灵活出名。扔石头都比别人准。 袁传树跳出去,很憋屈讲:“要不是你@#¥%%…………” 我只听到前半段,后面就变成了乱码。 又是禁言! 到底是谁设置了这么大规模的禁言,人人都不能说出关键词? 我很恼火,被所有人瞒着的感觉很难受。 “不打了,玛德。” 宋青宜和袁玲也没什么实质性进展,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头上都起了好几个大包,小铃铛也有大威力。 林吉吉说:“袁家兄妹,把灵堂撤了吧。今天你们送不走。” 袁传树说:“有本事你们就把送葬队拦下来。” 林吉吉说:“别以为我们就来了这几个人,这个地方既然是活死人界布置的,安保力量不可能就这么点。你们受命来捣乱,不是让你们来铲除这个地方的。就你们两个小辈,玩不转这么大型的任务,见好就收吧。” 袁玲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们就来了这几个?” 宋青宜说:“利川是你们大本营,来多少人都不稀奇。但是你们也不希望两方现在就爆发战争吧。” 袁玲说:“战争爆不爆发不管,任务我们是一定要完成的。” 林吉吉呵了一声,黑暗飘飘渺渺的声音传来:“传树、小玲,东西已经拿到手了,撤了。” 老邢暴怒的声音传来:“姓阮的,把东西留下,你们退走,不然我和你没完。” 阮老七说:“你一具尸体还能翻了天了?东西我拿走了,想要,让张安能来苏马荡找我拿。” 袁传树一跺脚,灵堂像龙吸水一般,瞬间退却,将物业大厅本来面目还了回来。 两名物业值班人员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杜俊一脸懵逼:“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果然被排除在诡局之外。 这样也好,少许多解释。 脚步声响,老邢走进大厅。 林吉吉在物业人员身上踢了两脚,他俩喉咙里发出呃啊的声音,苏醒过来。 四周一扫,爬起来什么也没说,回到岗位,继续开展工作。 林吉吉问:“邢师,真被拿走了吗?” 老邢摆摆手,说:“回去说。这里的安保力量要加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老林你去给物业公司打个电话,让他们多派几个人来。” 林吉吉匆匆出门打电话去了,没过多久,来了几辆商务车,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入住,补强了这里的安保力量。 杜俊抓着物业公司负责人,找他要说法。 负责人说:“咱们入住率那么高的小区,你说全部停放着骨灰?你眼花了,还是在发梦天?” 杜俊说:“不信我们一起去看。” 他朝我招手:“张哥也是亲眼目睹的。” 负责人眼睛一眯:“亲眼目睹,你们破门了?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抓你们。” 我看这架势不对劲,赶紧把前因后果解释一遍,负责人说:“也就是说你们只看见2栋302屋里有骨灰,其他都是猜的?” 杜俊一根筋,还在狡辩,我一拉他,他还没懂我意思。 负责人说:“你们等会儿,我先报个警。” 杜俊说:“你报警干啥,咱们一起去看一眼不就一清二楚了?” 负责人说:“你们有没有私闯民宅,警察来了一查就清楚了。” 他当真报了警,警察很快来了。 连续查看几个房间,都没有我看到的那些墓地布置,我知道坏了。 搞不好我又中局了。 暗中招出黄铜马灯,仍旧没什么变化,我陷入深深的怀疑。 难道我敲开房门,进入房间,看到屋内布置如墓地,这整个过程,都是我中诡局后出现的幻觉? 而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警察没有查出我们私闯民宅的证据,下了结论:我和杜俊出现幻觉了。 至于苏锦他们家,的确是放了骨灰在屋里,不过下午就全部搬走,事情解决了。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我已经没办法分清什么是幻境,什么是现实了。 我心想,搞不好从李友敦出事那天开始,后面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那我现在在哪儿?我又在干什么? 我把老邢拉到一边,问他:“邢师,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早就死了?我现在是不是和你一样,也是活死人状态?” 老邢皱眉说:“你听谁说的?就你这样,能是活死人?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是死是活要相信科学。” 相信科学这句话,从老邢嘴里说出来非常没有说服力。 他本身就是最大的不遵守科学。 他这么说我还是相信的,因为他和我爷爷明显很熟,爷爷不会骗我,我相信他也不会。 我会去医院检查的。 宋青宜说:“小严,你到利川来干什么呀?是不是见女同学?” 我说:“你知道还问。” 她说:“小心被女生骗了,越是漂亮的女生越容易骗人。” 我问她:“那你骗我没有?之前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神秘一笑:“你猜!” 我猜你大爷。 我以为我解开了一部分谜题,哪知道陷入更大的谜团之中。 我到底是死是活? 杜俊的小区到底是不是墓地? 活死人守着这个小区到底要干什么? 阮老七从这里拿走了什么? 各种各样的谜团,让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还有林吉吉说的战争? 是谁与谁之间的战争,活死人与神域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和杜俊在大排档吃烧烤喝酒,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我建议他:“要不,你换个地方住吧。” 他很干脆说:“没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那你找个工作,总比当自由职业者强得多。” “没人要,找了不下一百个工作,昨天还在网上填求职申请,和往常一样,石沉大海,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劝他:“不要放弃,霉运是暂时的,总有时来运转的一天。” 我俩像多年的老友,同样倒霉的经历让我们有说不完的话,很快就喝醉了。 我盯着路边懒洋洋的黑猫发呆,这么重一个汉子,怎么弄得回去。 幸好有个物业人员经过,我叫住他,和他一起努力才把杜俊抬回去。我也昏昏沉沉,不知道怎么睡死过去的。 第二天一早,我头疼欲裂醒来,伸手摸到一个人,吓了我一跳。 转头一看,这踏马不是杜俊吗? 怎么跟他睡一床了? 玛德,晦气! 我赶紧回到客房,躺下没过多久,就听到杜俊兴奋的声音喊:“张哥,张哥,我踏马走运了啊。面试电话来了,喊我马上过去面试,我不管你了哈。你自己招呼自己,我走了。” 他兴奋地哼着歌离开了,我替他高兴。 昨晚才开导他,今天就转运了,我这嘴也开了光吧? 不止他运气好,我也时来运转,没过多久接到袁媛电话:“你到利川没有?来苏马荡,我在码头接你。” 袁媛在苏马荡? 我在城里转来转去,能找到她才怪。 等等,苏马荡? 阮老七说让爷爷去苏马荡找他拿东西,袁媛他们家也在苏马荡,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但来都来了,我没有退缩的道理。 就算袁媛和神域有瓜葛,我也要走一趟,有很多事情我要当面向她问清楚。 苏马荡是个大湖。 其实说是大湖也不确切,这就相当于是个巨大的内海。 据载我去的出租车司机说,一到五月份,苏马荡周边山上的杜鹃花盛开,形成花的海洋,倒映在海子里,与蓝天白云相融合,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那时候风景如画,游人如织,真是犹如人间仙境。 看得出来司机对利川苏马荡是非常自豪的。 我问他知道袁家吗? 他告诉我,袁家是苏马荡最大的家族,周边一大半旅游开发是他们家做的。苏马荡有今日成就,和他们家分不开。 难怪一毕业袁媛就销声匿迹,原来是家族产业。 远远看到一片大海横亘天际,倒影蓝天白云,如天幕倒悬。 山上的枯枝与火红的枫叶,将海子映得一片火红。 绕海而行,一座小镇在我眼前徐徐展开。 这就是苏马荡了。 司机忽然急打方向,我一下子撞在车门上,脑瓜子嗡嗡的。 司机怒骂:“开那么快,急着投胎吗?” 一辆跑车呼啸而去,留下帅气的汽车尾灯。 我恨恨道:“玛德,开那么快,一会儿窜水里去。” 我看到了袁媛,她在海边码头上,牛仔裤配小短裙,上身一件淡黄色小棉衣,头上戴个白色毛线帽子,像冬天里的精灵。 她朝我招手,小跑过来。 (本章完) 第05章 我不是来抢你妹的【求收藏推荐】 5、我不是来抢你妹妹的 “你终于来啦!”袁媛高兴说道。 我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兑现。” 袁媛格格的笑,像一只兴奋的小母鸡。 我问她:“施城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还是我做的一场梦?” 袁媛笑盈盈看着我,说:“如果不是真实发生,你做的梦我又怎么知道呢?我又怎么会邀请你来我家? 我说:“搞不好你有看穿我梦境的能力呢!” 袁媛说:“对呀,我是神仙哦。见到仙女,还不赶紧请安?” 我抱拳说:“臭小子给小仙女请安啦,小仙女近来安好呀!” 袁媛伸手,说:“平身吧!哈哈哈哈,像不像,我像不像个女皇?” 我顺势牵着她的手,说:“你是我的女皇!” 袁媛脸红得像苹果,嗔道:“贫嘴!走吧,我家人等很久了,早就想见你了。” 我说:“啊?这么快见家长?我还没准备好呢。” 她说:“你有什么好准备的,又不是丑媳妇见公婆。” 我说:“也差不多。” 登上船,我们朝海中央的小岛驶去。 “你家在岛上?你们家真是土豪!” 袁媛说:“土什么豪啊,我们家就是打鱼种地的!” 我没再多说,因为我被码头旁边的嘈杂吸引了注意力。 很多人围观,悬臂吊车正在忙碌着从海里打捞什么东西。 袁媛惊呼:“呀!那不是刚才开飞车的那辆劳斯莱斯吗?” 果然,是刚才那辆开得飞快的豪车,它从转弯处直接飞了出去,窜进海里。 我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什么时候我把杜俊的乌鸦嘴借过来了? 说它窜海里去,真的窜海里了。 人没事吧? 就在这个时候,岸上一片欢呼,驾驶员被人打捞上来,吐出一肚子脏水,拼命咳嗽。 不过,性命却是没什么大碍。 袁媛说:“好像是我表哥!”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 “要不要去看看?” 袁媛说:“用不着!看样子死不了,我们的事情要紧。” 她太热情了点,搞得我有点无所适从。 就算妖界幻境中经历的事情是真,这么多年分别,我们刚刚重逢,不至于这样子吧。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或者说这么急着让我去他们家,有什么目的呢? 经历的事情多了,我总是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别人。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他们家的确是土豪,那房子简直就是一座城堡,和欧洲中世纪城堡有些类似。 但内部的装饰却是极有品味,很有书香门第的感觉,和中世纪城堡压抑的风格又有不同。 城堡外面的草坪上,有一个人等在那里,样子和袁媛有些类似,却高大的多,比我都要高一个头。 “哥,我们回来啦!”袁媛远远叫道。 袁媛说过,她有个哥哥,叫袁伟,想必就是这位了。 “你就是张小严?” 袁伟的态度谈不上友好,也说不上冷漠,不冷不热,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我说:“对,是我。袁伟哥好!” 袁伟点了下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袁媛说:“进去吧,爸爸等好一会儿了。” 她爸爸坐在客厅里,盯着茶几呆呆出神。袁妈妈倒是时不时看一下手机。 两人的样子,跟等新女婿上门的老丈人丈母娘没任何分别。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子。 袁媛做了介绍,我坐在对面沙发上。 袁爸爸盯着我,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富有侵略性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袁妈妈笑了一下,说:“小严你坐车累了吧,伟伟,你去喊阿姨把饭准备好,今天早点吃午饭。” 我说:“不用的,袁阿姨,我吃了早饭来得。” 袁爸爸说:“你的情况媛媛给我们说了,说实话我们是不满意的。但她喜欢,我们也只能顺着她。” 我又不是真的来见未来丈人丈母娘,不知道怎么回。 袁媛嗔道:“爸,小严刚来,让他休息下再说,你也太心急了吧!” 袁爸爸溺爱的看了眼女儿,没再说话。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们父女为啥都这么急躁?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妈妈说:“好了,不急。让小严先休息下,有的是时间嘛!媛媛,你带小严去逛一逛,放松一下,中午回来吃饭。” 这种很凝重压抑的气氛,让我很不舒服,我在袁媛的带领下走出城堡,在海边树林闲逛。 袁媛像林间仙子,咯咯笑道:“有没有吓一跳啊?我爸很严肃吧!” 我说:“还好了,比我爸有威严!” 袁媛说:“你爸爸也很严肃吗?” 我说:“不是,他很随和的。” 袁媛拍拍小胸脯,舒了口气,说:“那我就放心了。” 她这番小女儿姿态,让我看直了眼睛。 如果没有关于神域的怀疑,我真要认为她对我情根深种,要和我共度余生了。 但经历了各种千奇百怪诡局之后,我已经很难相信一个人了。 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表露出任何目的,我心里始终没底。 投入越大,要求的汇报越多。 这是不变的真理。 我斟酌着语气,问:“媛媛,你认识袁传树吗?” “袁传树?那是我表哥啊,开豪车掉水里的就是他呀!你认识他?” 脑子里轰的一声,林中景物仿佛急速倒退,我眼中再难看见别的景物。 是她表哥,他们是一伙的。 我问:“你们也是神域的人吧!” 袁媛脸色一肃,随即咯咯咯地笑,她说:“我还以为你始终发现不了呢!” 我的语气变得冷淡许多,说:“不装了?” 她说:“我装什么?你又没问过我。” 我问:“你把我叫到苏马荡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说:“还能有什么目的?妖界幻境中,我说的话,就是我现在的目的。” 她竟然坦白了,搞得我一直以阴谋论猜测他的心非常难受。 我转移话题:“妖界果然是存在的吧!” 袁媛点头:“肯定是存在的。要不然我怎么跟你见的面呢?” 我说:“我同事说我在做梦,搞得我不知道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境了。” 袁媛说:“她在骗你。估计是为你好吧!很多事情,知道了不一定是好事,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 她这话我很认同,之前二十几年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间,我过得无忧无虑。自从经历各种诡局,各种纷杂袭扰,让我烦不胜烦。 我问她:“你真的是那个目的?” 她很肯定地点头:“我可以发誓!” 发誓倒是不用,我拉着她的手,她又咯咯地笑:“这下不猜疑我了吧!” 我往她身边凑了凑,想抱一抱她,旁边传来咳嗽声,我赶紧放开。 袁伟说:“饭好了,回去吃饭!” 跟被人当场捉奸似的,搞得我很难堪,。 袁媛揪着我衣袖甩了甩,低声说:“机会还多着呢!” 袁伟一直盯着我俩,那架势像要吃了我。 我心想:“我又不是来抢你妹的,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干啥?” 进门的时候,袁伟低声说:“各种层面讲,我都看不上你,识趣的早点找个借口离开。要不然哪怕你对我妹妹有用,我也会收拾你。” 我也低声说:“你妹妹很黏我的。你小心台阶,别摔了!” 袁伟脚下一个趔趄,头朝石角撞去。我抓住他手臂把他拉了回来,说:“我提醒你了,你怎么还那么不小心?” 袁伟甩开我的手,眼神阴郁的可怕。 这家伙不会是个妹控吧! 大户人家吃饭很无趣,食不言寝不语,气氛非常凝重,尤其袁伟·时不时跟我来几个眼神交流,让我这餐饭吃的如坐针毡。 吃完饭,袁伟说:“张小严,你跟我出来下。” 袁媛问:“哥,你要干什么?” 袁伟说:“没事,我跟他说几句话。” 我示意袁媛:“我很快回来。你哥要叮嘱我几句,让我好好待你!” 海边,一颗巨大银杏树下。 袁伟盯着我,一字一顿说:“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人,但你并没有表现出聪明劲。我们家不欢迎你!饭也吃了,话也说了,你该走了。” 他说的很直白,我也不拐弯抹角,说道:“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我转身就走。” 袁伟眼睛一眯,说:“除了我妹想和你好,你觉得你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在意的地方?” 我呵呵一笑:“既然谈不拢,那恕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了。” 袁伟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哈哈一笑:“你没有敬酒,我也不介意吃吃罚酒。” 袁伟脸如寒霜,说:“好,那你就永远别离开这座岛了。” 我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岛小海深,别靠水那么近,小心掉海里去了。” 话刚说完,就听见袁伟啊一声惊呼,扑通一声掉海里去了。 “张小严,我跟你没完。” 听到声音的袁媛和袁家父母走出来,袁媛问:“小严,你把我哥怎么了?” 我摇头:“没怎么啊。他自己没站稳,掉海里去了。” 袁伟从海里爬起来,浑身湿漉漉的,从身边匆匆走过,恶狠狠骂道:“死乌鸦嘴。” 我问袁媛:“你哥一直这样吗?对你以前的男朋友是不是也这样?” 袁媛抿嘴笑,风情万种。 袁爸爸眼神深沉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走进城堡去了。 外面走来几波人,袁媛一拉我手,说,“走,我们去后面,不要见他们。” “他们是什么人?” 袁媛说:“神域几个堂口的人,找我爸商量事情的。” (本章完) 第06章 解开了一半的秘密【求推荐收藏】 6、解开了一半的秘密 我和袁媛在岛上游荡,这座岛并不大,毕竟这个海子也不是多大。 海里有机动船、木船、竹筏子,甚至有个漂亮的姑娘踩着一根粗壮的竹竿表演一苇渡江。 人生百态,在这片海子里上演。 袁媛问我要不要划船。 我不想动,只想睡觉。 袁媛说,那你睡吧,我陪着你。 这话说的很暧昧,让我又想到了妖界幻境里的事情。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强装柳下惠,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不过我马上打了个冷战,如果没有忍住,估计永远留在幻境里了吧! 水面上有人喊:“小媛媛,听说你们家来客人了,要不要拿几条黄骨鱼,回去炖汤喝?” 袁媛招手:“峰叔叔,你打了多少鱼?” 渔夫说:“给你招待客人足够了。” 袁媛说:“那好呀,我拿几条。你来我家玩嘛,我爸爸在家。” 渔夫说:“那我不来了。” 袁媛说:“别这样啊,峰叔叔,我爸还想跟你好好聊聊呢。” 渔夫说:“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他一定很忙吧,等他不在的时候,我来,你陪我喝两杯。” 袁媛说:“那行。” 拿了鱼,渔夫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什么也没说,划船离开。 袁媛说:“是袁世峰叔叔,是我爸的堂弟。” 我哦了一声,这个名字很熟悉啊,似乎在哪儿听到过,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峰叔叔对我可好了,我爸工作忙,很少管我,小时候都是峰叔叔管我的。” 我问:“神域主要是做什么的呀?” 袁媛说:“我也说不上来,好像是专门和人间的活死人以及妖精们为敌的吧。我爸说,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人间是人类的人间,活死人和妖精就不要出来捣乱了。所以他们要把活死人跟妖精都赶回自己的窝。” 她讲粗话的样子还蛮可爱,让人耳目一新。 其实他爸爸说的没错,各有各的世界,混在一起,迟早出问题。 但我因为爷爷的关系,对神域始终没什么好感。 尤其是阮老七、袁传树他们一番作为,我更是有点讨厌。 连带着,对袁媛她爸也有点爱不起来。 我忽然想起来了,问袁媛:“峰叔叔家是不是有个兄弟,叫袁师喜?” 袁媛问:“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这样。 我问:“袁师喜也是神域的人吗?” 袁媛斩钉截铁说:“他不是!” 这让我更加疑惑了。 既然他不是神域的人,怎么会对我爷爷那么大的仇恨? 他说爷爷把他害的人不人鬼不鬼,活得像臭水沟的老鼠,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打定主意,去找袁世峰探探口风,看能不能问出些有用的信息。 袁媛听我说要找袁世峰,也没多想,找了个机动船,来到飘荡在海子上的船屋。 袁世峰问:“小媛媛,鱼不够吗?来,我刚又打了几条大口鲢,拿回去吧。” 袁媛说:“不是的峰叔叔,小严找你,有事情问你。” “小严是你男朋友吧?” 袁媛脸红了:“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叔叔你别乱说,我爸爸还没同意呢。” 袁世峰说:“你爸爸那个人,嘴硬心软。你认定的事情,还能死硬着不同意?我看啦,你找谁都好,都比他给你找的那些人合适。” 袁媛说:“峰叔叔,别说我了。小严,你问吧。” 我向袁世峰行了个礼,说:“大叔,你有个兄弟叫袁师喜,对吧?” 袁世峰眼睛一眯,问道:“你问他干什么?” 我说:“他一直处心积虑要弄死我来着。” 袁世峰问:“你叫小严,是不是姓张,叫张小严?” 我点头,说道:“是的,你听过我的名字?” 袁世峰说:“整个匠人界,无论神域、活死人界、还是妖界,你的名字都是如雷贯耳,谁没听过你的名字?” 他的话让我一愣,我这么出名?我怎么不知道? 爷爷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竟让我在整个匠人世界都这么出名? 即便如此,仍有许许多多的人要弄死我? 我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袁师喜为什么那么执着要弄死我?他说爷爷害得他人不人鬼不鬼,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世峰抹了抹嘴,说:“你走到现在,想必经历了很多事情。” 我点头,他继续说:“那你肯定知道,很多事情,我们是讲不出来的。” 我问:“是禁言的影响吗?” 袁世峰点头:“是的。出了当年那摊子事情后,匠人世界下了封禁,那件事被当做禁令,不许任何人提及。你爷爷一日不从神域北宗除名,禁令一日不会解除。” 我被他搞糊涂了。 我爷爷明明是活死人界的人,怎么又是什么神域北宗的人了? “大叔,我爷爷从神域北宗除名,是什么意思?” 袁世峰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爷爷虽然去了活死人界,但他的名字现在仍旧挂在神域北宗宗主石上面,一时半会儿除不了名。” 我彻底混乱了。 我爷爷曾经是神域的人? 这真是何等卧槽的事情。 神域的人见到活死人,连狗脑子都能打出来。我爷爷竟然从神域跳槽到活死人界?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我问:“就是因为当年发生的那件没办法说出来的事,我爷爷才去了活死人界的吧?” 袁世峰点头。 我感觉我正一步步接近当年那段恩怨情仇的秘密,却因为那该死的禁言,硬生生阻断了。 袁世峰说:“小严,你也别着急上火,等到该你知道那个秘密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你爷爷安排好了一切,什么都考虑到了。” 问不下去了,也只能如此。 袁世峰问:“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他现在在哪儿?” 我把八数阴钱叩阴宫那晚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袁世峰沉默片刻,说:“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那件事明明他是同意了的,签了契约的,怎么又怪在你身上?没道理啊。” 我知道更深入的信息袁世峰透露不出来,也就不再多问。 我说:“爷爷告诉我,你能管住他,我不想他继续找我麻烦了。” 袁世峰说:“小严你放心,他不会再找你麻烦,这句话是峰叔叔给你的承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诺,也是对你爷爷的交代。” 我点头,袁世峰又说:“下回见到你爷爷,给他带个话儿,就说我们这帮老伙计还想再见他老人家一面。时机合适,捎个信儿,在哪儿见都行。” 我看他说的诚挚,郑重地答应了。 应该是爷爷在神域当啥北宗宗主的时候,追随他的死忠粉吧。 回程的时候,袁媛说:“我没想到,你爷爷竟然曾经是神域的一宗之主啊。” 我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你知道北宗是怎么回事吗?” 袁媛说:“我也不大清楚。我听我爸妈聊天的时候提过一嘴,神域以前是分南北宗的,后来发生了大变故,北宗销声匿迹,只剩下南宗这一支了。” 我说:“南宗就是你爸爸这一支吧。” 袁媛自豪地说:“我爸是南宗宗主,也是现在神域的当家人。” 我说:“难怪你是小公主,未来的女皇!” 袁媛很臭屁,说:“那是!快叫女皇!” 我说:“那我就是未来的女皇夫君!” 袁媛说:“美得你!” 回到岛上,神域几个堂口的人已经离开了,袁爸爸背着手站在大树下望着大海呆呆出神。 “见过袁世峰了?”他回过头来问。 袁媛说:“峰叔叔给我们送了几条鱼,让我们晚上改善伙食。” 袁爸爸却没理他,继续问:“解除心中疑惑了吗?” 我知道他问的是我,回答说:“解除了一部分,最大的疑惑解除不了。” “那就慢慢解吧!还有时间。你们赶紧回去休息,西蜀的贵客今晚九点多到,我们要去火车站迎接。” 袁媛问:“我们也要去吗?” 袁爸爸说:“肯定要去,不去不礼貌!” 袁媛嘟着嘴,一脸不情愿。 我悄悄问袁媛:“什么样的贵客要全家去火车站迎接?” “是嫁到西蜀的姑姑他们那支,在那边发展出了不弱的力量。” 我哦了一声,问:“你们不是可以用那种花藤通道,直接传送吗,为啥还要坐火车?” 袁媛说:“和活死人界入口一样,开启是有条件的。” 我问需要什么样的条件,袁妈妈召唤,袁媛急匆匆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枯坐无聊。 袁伟走进来,坐我对面,盯着我不出声,搞得我很不自在,问他:“我脸上有花儿吗?” 他说:“你的死乌鸦嘴怎么那么灵?” 我说:“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再试试?” 他一跃而起,一溜烟跑了,说:“留着晚上给我表弟吧,你让他好好好好出几个丑,我就认你这个妹夫。” 我很想说我需要你认? 要不要当你妹夫我自己都没想好。 但我没说话,老打嘴仗也不是个事儿。 从西蜀来的贵客,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竟然有些期待了。 袁爸爸忽然急匆匆走进来,说:“走,去找媛媛,咱们现在就出发。” 我问:“不是晚上吗?怎么现在就走?” 他没有回答我,我问袁媛,袁媛说:“姑姑他们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跟我来利川那天一样,天塌地陷,被埋地下了吧? (本章完) 诡秘笔记最新6章节 第06章 解开了一半的秘密【求推荐收藏】 6、解开了一半的秘密 我和袁媛在岛上游荡,这座岛并不大,毕竟这个海子也不是多大。 海里有机动船、木船、竹筏子,甚至有个漂亮的姑娘踩着一根粗壮的竹竿表演一苇渡江。 人生百态,在这片海子里上演。 袁媛问我要不要划船。 我不想动,只想睡觉。 袁媛说,那你睡吧,我陪着你。 这话说的很暧昧,让我又想到了妖界幻境里的事情。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强装柳下惠,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不过我马上打了个冷战,如果没有忍住,估计永远留在幻境里了吧! 水面上有人喊:“小媛媛,听说你们家来客人了,要不要拿几条黄骨鱼,回去炖汤喝?” 袁媛招手:“峰叔叔,你打了多少鱼?” 渔夫说:“给你招待客人足够了。” 袁媛说:“那好呀,我拿几条。你来我家玩嘛,我爸爸在家。” 渔夫说:“那我不来了。” 袁媛说:“别这样啊,峰叔叔,我爸还想跟你好好聊聊呢。” 渔夫说:“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他一定很忙吧,等他不在的时候,我来,你陪我喝两杯。” 袁媛说:“那行。” 拿了鱼,渔夫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什么也没说,划船离开。 袁媛说:“是袁世峰叔叔,是我爸的堂弟。” 我哦了一声,这个名字很熟悉啊,似乎在哪儿听到过,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峰叔叔对我可好了,我爸工作忙,很少管我,小时候都是峰叔叔管我的。” 我问:“神域主要是做什么的呀?” 袁媛说:“我也说不上来,好像是专门和人间的活死人以及妖精们为敌的吧。我爸说,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人间是人类的人间,活死人和妖精就不要出来捣乱了。所以他们要把活死人跟妖精都赶回自己的窝。” 她讲粗话的样子还蛮可爱,让人耳目一新。 其实他爸爸说的没错,各有各的世界,混在一起,迟早出问题。 但我因为爷爷的关系,对神域始终没什么好感。 尤其是阮老七、袁传树他们一番作为,我更是有点讨厌。 连带着,对袁媛她爸也有点爱不起来。 我忽然想起来了,问袁媛:“峰叔叔家是不是有个兄弟,叫袁师喜?” 袁媛问:“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这样。 我问:“袁师喜也是神域的人吗?” 袁媛斩钉截铁说:“他不是!” 这让我更加疑惑了。 既然他不是神域的人,怎么会对我爷爷那么大的仇恨? 他说爷爷把他害的人不人鬼不鬼,活得像臭水沟的老鼠,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打定主意,去找袁世峰探探口风,看能不能问出些有用的信息。 袁媛听我说要找袁世峰,也没多想,找了个机动船,来到飘荡在海子上的船屋。 袁世峰问:“小媛媛,鱼不够吗?来,我刚又打了几条大口鲢,拿回去吧。” 袁媛说:“不是的峰叔叔,小严找你,有事情问你。” “小严是你男朋友吧?” 袁媛脸红了:“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叔叔你别乱说,我爸爸还没同意呢。” 袁世峰说:“你爸爸那个人,嘴硬心软。你认定的事情,还能死硬着不同意?我看啦,你找谁都好,都比他给你找的那些人合适。” 袁媛说:“峰叔叔,别说我了。小严,你问吧。” 我向袁世峰行了个礼,说:“大叔,你有个兄弟叫袁师喜,对吧?” 袁世峰眼睛一眯,问道:“你问他干什么?” 我说:“他一直处心积虑要弄死我来着。” 袁世峰问:“你叫小严,是不是姓张,叫张小严?” 我点头,说道:“是的,你听过我的名字?” 袁世峰说:“整个匠人界,无论神域、活死人界、还是妖界,你的名字都是如雷贯耳,谁没听过你的名字?” 他的话让我一愣,我这么出名?我怎么不知道? 爷爷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竟让我在整个匠人世界都这么出名? 即便如此,仍有许许多多的人要弄死我? 我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袁师喜为什么那么执着要弄死我?他说爷爷害得他人不人鬼不鬼,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世峰抹了抹嘴,说:“你走到现在,想必经历了很多事情。” 我点头,他继续说:“那你肯定知道,很多事情,我们是讲不出来的。” 我问:“是禁言的影响吗?” 袁世峰点头:“是的。出了当年那摊子事情后,匠人世界下了封禁,那件事被当做禁令,不许任何人提及。你爷爷一日不从神域北宗除名,禁令一日不会解除。” 我被他搞糊涂了。 我爷爷明明是活死人界的人,怎么又是什么神域北宗的人了? “大叔,我爷爷从神域北宗除名,是什么意思?” 袁世峰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爷爷虽然去了活死人界,但他的名字现在仍旧挂在神域北宗宗主石上面,一时半会儿除不了名。” 我彻底混乱了。 我爷爷曾经是神域的人? 这真是何等卧槽的事情。 神域的人见到活死人,连狗脑子都能打出来。我爷爷竟然从神域跳槽到活死人界?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我问:“就是因为当年发生的那件没办法说出来的事,我爷爷才去了活死人界的吧?” 袁世峰点头。 我感觉我正一步步接近当年那段恩怨情仇的秘密,却因为那该死的禁言,硬生生阻断了。 袁世峰说:“小严,你也别着急上火,等到该你知道那个秘密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你爷爷安排好了一切,什么都考虑到了。” 问不下去了,也只能如此。 袁世峰问:“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他现在在哪儿?” 我把八数阴钱叩阴宫那晚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袁世峰沉默片刻,说:“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那件事明明他是同意了的,签了契约的,怎么又怪在你身上?没道理啊。” 我知道更深入的信息袁世峰透露不出来,也就不再多问。 我说:“爷爷告诉我,你能管住他,我不想他继续找我麻烦了。” 袁世峰说:“小严你放心,他不会再找你麻烦,这句话是峰叔叔给你的承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诺,也是对你爷爷的交代。” 我点头,袁世峰又说:“下回见到你爷爷,给他带个话儿,就说我们这帮老伙计还想再见他老人家一面。时机合适,捎个信儿,在哪儿见都行。” 我看他说的诚挚,郑重地答应了。 应该是爷爷在神域当啥北宗宗主的时候,追随他的死忠粉吧。 回程的时候,袁媛说:“我没想到,你爷爷竟然曾经是神域的一宗之主啊。” 我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你知道北宗是怎么回事吗?” 袁媛说:“我也不大清楚。我听我爸妈聊天的时候提过一嘴,神域以前是分南北宗的,后来发生了大变故,北宗销声匿迹,只剩下南宗这一支了。” 我说:“南宗就是你爸爸这一支吧。” 袁媛自豪地说:“我爸是南宗宗主,也是现在神域的当家人。” 我说:“难怪你是小公主,未来的女皇!” 袁媛很臭屁,说:“那是!快叫女皇!” 我说:“那我就是未来的女皇夫君!” 袁媛说:“美得你!” 回到岛上,神域几个堂口的人已经离开了,袁爸爸背着手站在大树下望着大海呆呆出神。 “见过袁世峰了?”他回过头来问。 袁媛说:“峰叔叔给我们送了几条鱼,让我们晚上改善伙食。” 袁爸爸却没理他,继续问:“解除心中疑惑了吗?” 我知道他问的是我,回答说:“解除了一部分,最大的疑惑解除不了。” “那就慢慢解吧!还有时间。你们赶紧回去休息,西蜀的贵客今晚九点多到,我们要去火车站迎接。” 袁媛问:“我们也要去吗?” 袁爸爸说:“肯定要去,不去不礼貌!” 袁媛嘟着嘴,一脸不情愿。 我悄悄问袁媛:“什么样的贵客要全家去火车站迎接?” “是嫁到西蜀的姑姑他们那支,在那边发展出了不弱的力量。” 我哦了一声,问:“你们不是可以用那种花藤通道,直接传送吗,为啥还要坐火车?” 袁媛说:“和活死人界入口一样,开启是有条件的。” 我问需要什么样的条件,袁妈妈召唤,袁媛急匆匆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枯坐无聊。 袁伟走进来,坐我对面,盯着我不出声,搞得我很不自在,问他:“我脸上有花儿吗?” 他说:“你的死乌鸦嘴怎么那么灵?” 我说:“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再试试?” 他一跃而起,一溜烟跑了,说:“留着晚上给我表弟吧,你让他好好好好出几个丑,我就认你这个妹夫。” 我很想说我需要你认? 要不要当你妹夫我自己都没想好。 但我没说话,老打嘴仗也不是个事儿。 从西蜀来的贵客,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竟然有些期待了。 袁爸爸忽然急匆匆走进来,说:“走,去找媛媛,咱们现在就出发。” 我问:“不是晚上吗?怎么现在就走?” 他没有回答我,我问袁媛,袁媛说:“姑姑他们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跟我来利川那天一样,天塌地陷,被埋地下了吧? (本章完) 《诡秘笔记》正文卷 第07章 偷袭 情况比我想象要严重得多,火车站不远偏远巷子里,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仿如经历一场惨烈的血腥屠杀。 时间紧迫,袁爸爸召唤出花藤绿树通道,不到一分钟,我们出现在惨案现场。官府早已拉起警戒线,封锁了现场。 现场没有留下活口,作案人手段残忍,手法粗暴。我看见尸体被尖牙利齿撕咬或者大力撕扯成碎片,不像正常人类行得凶。 袁爸爸和手下眼神交流,袁媛说:“没看见姑姑他们一家。” 袁爸爸打了个电话,说:“走,去南鹤小区。” 不知道他们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去南鹤小区干什么,我反正跟着走就是了。 等会儿,南鹤小区不是杜俊居住的小区吗? 怎么跟那个小区扯上关系了? 我上午才离开,兜兜转转又回去了? 我给杜俊打了个电话,问他小区有没有什么异常? 他说小区楼下挺热闹的,来了不老少豪车。他们小区第一次有这么多人,挺热闹。 事情不对劲,难道袁媛姑姑一家去了南鹤小区? 事实果真如我猜测,姑姑一家被物业公司救了,送到了南鹤小区。 物业公司的人是活死人呀,他们不是和神域不死不休吗,怎么会救神域的人? 我迷糊了。 物业负责人迎上来说:“袁域主,人在值班大厅,你们快进去吧。” 袁爸爸道了声谢,快步进去。 袁媛姑姑一家是真的凄惨,浑身是伤,儿子余缺更是少了条手臂。 物业人员已经为他们初步治疗,余缺昏睡不醒。 “大哥。”姑姑喊了一声,袁爸爸按住她,说:“我都知道了。除了你们一家,还有没有活口?” 姑姑摇头,姑父说:“事发突然,对方至少有二十几个好手,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能把袁芳和余缺带出来,已经是极限了。” 袁爸爸脸色阴沉的可怕,说:“你们跟我回海心岛,好好养伤。这个仇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姑父问:“查到对方身份了吗?” 袁爸爸点头,回头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调来车辆,转移伤员。 袁爸爸对物业负责人说:“多谢你们伸手搭救,这个情我袁定奎记住了。” 物业负责人说:“我们在人间生活,有义务维持一方平安。虽然理念不同,该伸手的时候我们不会袖手旁观。可惜当时我们人手不够,要不然能救出更多的人。” 袁爸爸说:“已经足够了。” 正在这时,物业人员搀扶浑身是血的中年人进来,姑父惊呼:“余伟,你也活下来了!” 中年人说:“神主,我被拖到野外差点咬死。要不是活死人界的几位朋友施以援手,我就见不到你了。你和神后怎么样?余缺公子他……他被扯掉了一条手臂?这个仇不屠他们一族过不去。” 姑父说:“你先养伤。在域主的地盘上,域主自有安排。” 我听到了几条有用的信息。 拖、撕、咬,这些词是用在野兽身上的。 袭击他们的是野兽? 什么样的野兽能冲进城里,全灭神通广大的神域人? 我只想到一种可能。 妖精。 我在妖界遇到的妖精都是很温顺很友好的,即使是言必多言少这种剑齿虎,也没有乱杀乱咬的凶残属性。 人间承平已久,怎么会有妖精为祸? 以前从没听说过! 物业负责人说:“袁域主,有用的上我们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地方,尽管开口。” 袁爸爸说:“多谢!如果有那些畜生的消息,请谷先生及时通知我。血仇必须亲手报,不然难消心头之恨。” 我看他们相处蛮平和,这是怎么回事? 车队走到一半,一棵脸盆粗巨木从天而降,砸在山道上,拦住去路。 接着,两侧山坡哗啦巨响,滚下千斤巨石,朝车队砸来。 袁爸爸脸色铁青,一脚踹开车门,提起袁媛一个大跳,就跳到五米开外,接着几个闪现,出现巨石覆盖范围之外。 身手好的让我咂舌。 我一个劲心里安慰:砸不到我砸不到我。两条短腿迈得像风车,疯狂逃窜。 碎石飞屑,像子弹一样从我耳边呼啸而过,却真就没有一个落到我身上。 我有惊无险跑到安全地带。 神域那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除了几个开启花藤通道逃离的,大多身上带了彩。 袁爸爸望着山上,阴沉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黑漆漆的,我看不见山巅上面的情形。夜色笼罩下,只看见高大的影子站在山巅,密密麻麻犹如巨木。 山风吹来,带来浓郁的腥臭气息。 妖精! 不用别人解释,我就猜到袭击者的身份。 他们不是和平的种族,向来不参合神域与活死人界之间的纷争吗? 为什么半路偷袭? 反倒是不死不休的活死人与神域,相处的还算平和。 今天的反转有点多,让我想不明白。 袁媛说:“小严,注意保护好自己。别被这群畜生咬到了。” 我问:“是妖精吧?什么种族?” 袁媛说:“是狼人!” 狼人? 我有点跳戏。 所以,这是狼人与吸血鬼的故事呗! 是威廉姆与德古拉不死不休的千年仇恨呗! 影视剧形象在我脑海根深蒂固,狼人恐怖的战力与可怕的恢复能力,让这场偷袭充满了危险。 我说:“你别往前冲哈,跟我身边,我运气超好的,能保护你。” 袁媛抿嘴一笑,旁边的神域人哼了一声,说:“靠运气打什么架,你躲后面去吧。” 我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信不信,分分钟滚下来一个狼人,自己摔死信不信?” 那人切了一声,说:“你以为你嘴巴开过光哦,还能言出法随?” 话刚说完,就听见一声长声幺幺的卧槽,接着传来惊恐的狼嚎,巨大身影犹如滚石,从山上翻滚而下,在山石上摔了几下,抛飞起来,朝人群中跌来。 神域人惊呼避让。 高大狼人脑袋着地,像一个大西瓜,摔碎了,黄的、白色、红色,洒了一地。 神域人不说话了,悄悄朝旁边让开几步,离我远远地。 袁媛捂嘴偷笑,袁爸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喝道:“不留活口,给我杀。” 神域护卫不知道从哪儿摸出复合弩,人手一支,箭簇锐利,寒光闪闪,对准山巅。 山巅,狼人跳跃而下。 战斗打响了。 弩箭齐飞,冲在前面的狼人中箭,惯性不停,像滚地皮球一般,朝人群冲来。 一轮齐射放完,后面人立即上前顶上,再次释放弩箭,前面的人则退到后面上弦装箭。 如此交替轮换,形成三段式射击。 竟将凶横的狼人挡在五米开外。 狼人留下一地尸体,不得不放弃正面硬攻,从两侧迂回,攻击侧翼与后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 神域人几轮齐射,虽然威力不俗,终究敌人太多,更多的狼人冲了上来。弩箭有限,终于被狼人突破防线,冲进了人群。 白刃战开始了。 这是我第一次现实中见到这种恐怖的杀戮战斗。 以前经历的诡局虽然恐怖让人害怕,与此刻战斗场面终究不同。那是精神层面的,这是生理与心里双重考验。 原来,人外生物的战斗方式,除了设置各种关键物,布置诡局,让敌人陷入诡局幻阵,还有这种血肉挥洒、肢体乱飞的残忍厮杀。 我两腿发抖。 袁媛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银色短剑,跃跃欲试。 这是个好战份子。 我拉住她手,把她带到后面。 她说:“你干嘛?我要杀妖精。” 我说:“你杀什么妖精,别被他们咬了。还得打狂犬预苗。” 袁媛看着我,说:“你是不是怕了?” 我没好气说:“能不怕吗?这是真刀真枪的战斗啊,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打架斗殴。” 躲过狼人丢过来的半截神域人尸体,热血撒我一脸,我喉咙一热,差点吐出来。 袁媛看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说:“那你就躲后面吧。你爷爷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她挣开我手,提着短剑冲了上去。 一剑劈开小狼人半个脑袋,脑花洒她一身,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冲向下一个目标。 这还是我认识的袁媛吗?还是那个娇滴滴、身上有面包味的小个子女同学吗? 我被她刺激到了,抽出烟杆,左手在烟杆上一抹,恶狠狠抽在正在撕咬神域人的狼人头上。 嗷呜一声,那个狼人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个大包。 它抛弃被它撕开喉咙的神域人尸体,朝我冲来。 老牛一样的鼻息喷我脸上,我连连后退。 烟杆在它巨大的身体面前还是太小了,我感觉他下一刻就冲到我面前,会将我撕碎。 我退无可退,袁媛的眼神让我很受伤,伤了我的自尊。 朝狼人脚下一指,说:“你踏马恶心死了,连鞋都不穿,小心被刺穿。” 狼人忽然一声痛呼,抱着脚丫子单脚跳,呼呼朝脚上吹气。 我趁机一烟杆砸在它裆下。 狼人顿时面容扭曲,夹臀缩腿,扭成内八字。 我正要给他脸上再来一烟杆,旁边伸过来一把刀,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割。 下一刻,像杀猪一样,血如箭一般喷射而出。 狼人捂住喉咙,根本堵不住,血如喷泉,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很快就倒地抽搐,死于非命。 那是真的死了,根本没有西幻里伤口愈合,重新爬起来的桥段。 由此可见,这不是西方的狼人。 补刀的神域人戏谑说道:“看,多简单。出刀要快,下手要狠!” 话刚说完,背后狼人一巴掌把他脑袋拍进脖子里去了。 我甚至听见卡擦一声,他脖子断掉的声音。 我麻了!真的麻了。 我感觉声音都在发抖,大吼一声:“所有狼人都踏马给我去死。” 冥冥中,仿佛有种玄妙的东西向四面八方扩散,甚至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然后,就听见兵器砍进身体的声音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所有的狼人都呆滞住了。 尽管只持续两秒钟。 但这两秒钟,完全足够神域人完成杀戮。 狼人,束手待宰! 死! (本章完) 《诡秘笔记》正文卷 第07章 偷袭 情况比我想象要严重得多,火车站不远偏远巷子里,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仿如经历一场惨烈的血腥屠杀。 时间紧迫,袁爸爸召唤出花藤绿树通道,不到一分钟,我们出现在惨案现场。官府早已拉起警戒线,封锁了现场。 现场没有留下活口,作案人手段残忍,手法粗暴。我看见尸体被尖牙利齿撕咬或者大力撕扯成碎片,不像正常人类行得凶。 袁爸爸和手下眼神交流,袁媛说:“没看见姑姑他们一家。” 袁爸爸打了个电话,说:“走,去南鹤小区。” 不知道他们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去南鹤小区干什么,我反正跟着走就是了。 等会儿,南鹤小区不是杜俊居住的小区吗? 怎么跟那个小区扯上关系了? 我上午才离开,兜兜转转又回去了? 我给杜俊打了个电话,问他小区有没有什么异常? 他说小区楼下挺热闹的,来了不老少豪车。他们小区第一次有这么多人,挺热闹。 事情不对劲,难道袁媛姑姑一家去了南鹤小区? 事实果真如我猜测,姑姑一家被物业公司救了,送到了南鹤小区。 物业公司的人是活死人呀,他们不是和神域不死不休吗,怎么会救神域的人? 我迷糊了。 物业负责人迎上来说:“袁域主,人在值班大厅,你们快进去吧。” 袁爸爸道了声谢,快步进去。 袁媛姑姑一家是真的凄惨,浑身是伤,儿子余缺更是少了条手臂。 物业人员已经为他们初步治疗,余缺昏睡不醒。 “大哥。”姑姑喊了一声,袁爸爸按住她,说:“我都知道了。除了你们一家,还有没有活口?” 姑姑摇头,姑父说:“事发突然,对方至少有二十几个好手,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能把袁芳和余缺带出来,已经是极限了。” 袁爸爸脸色阴沉的可怕,说:“你们跟我回海心岛,好好养伤。这个仇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姑父问:“查到对方身份了吗?” 袁爸爸点头,回头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调来车辆,转移伤员。 袁爸爸对物业负责人说:“多谢你们伸手搭救,这个情我袁定奎记住了。” 物业负责人说:“我们在人间生活,有义务维持一方平安。虽然理念不同,该伸手的时候我们不会袖手旁观。可惜当时我们人手不够,要不然能救出更多的人。” 袁爸爸说:“已经足够了。” 正在这时,物业人员搀扶浑身是血的中年人进来,姑父惊呼:“余伟,你也活下来了!” 中年人说:“神主,我被拖到野外差点咬死。要不是活死人界的几位朋友施以援手,我就见不到你了。你和神后怎么样?余缺公子他……他被扯掉了一条手臂?这个仇不屠他们一族过不去。” 姑父说:“你先养伤。在域主的地盘上,域主自有安排。” 我听到了几条有用的信息。 拖、撕、咬,这些词是用在野兽身上的。 袭击他们的是野兽? 什么样的野兽能冲进城里,全灭神通广大的神域人? 我只想到一种可能。 妖精。 我在妖界遇到的妖精都是很温顺很友好的,即使是言必多言少这种剑齿虎,也没有乱杀乱咬的凶残属性。 人间承平已久,怎么会有妖精为祸? 以前从没听说过! 物业负责人说:“袁域主,有用的上我们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地方,尽管开口。” 袁爸爸说:“多谢!如果有那些畜生的消息,请谷先生及时通知我。血仇必须亲手报,不然难消心头之恨。” 我看他们相处蛮平和,这是怎么回事? 车队走到一半,一棵脸盆粗巨木从天而降,砸在山道上,拦住去路。 接着,两侧山坡哗啦巨响,滚下千斤巨石,朝车队砸来。 袁爸爸脸色铁青,一脚踹开车门,提起袁媛一个大跳,就跳到五米开外,接着几个闪现,出现巨石覆盖范围之外。 身手好的让我咂舌。 我一个劲心里安慰:砸不到我砸不到我。两条短腿迈得像风车,疯狂逃窜。 碎石飞屑,像子弹一样从我耳边呼啸而过,却真就没有一个落到我身上。 我有惊无险跑到安全地带。 神域那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除了几个开启花藤通道逃离的,大多身上带了彩。 袁爸爸望着山上,阴沉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黑漆漆的,我看不见山巅上面的情形。夜色笼罩下,只看见高大的影子站在山巅,密密麻麻犹如巨木。 山风吹来,带来浓郁的腥臭气息。 妖精! 不用别人解释,我就猜到袭击者的身份。 他们不是和平的种族,向来不参合神域与活死人界之间的纷争吗? 为什么半路偷袭? 反倒是不死不休的活死人与神域,相处的还算平和。 今天的反转有点多,让我想不明白。 袁媛说:“小严,注意保护好自己。别被这群畜生咬到了。” 我问:“是妖精吧?什么种族?” 袁媛说:“是狼人!” 狼人? 我有点跳戏。 所以,这是狼人与吸血鬼的故事呗! 是威廉姆与德古拉不死不休的千年仇恨呗! 影视剧形象在我脑海根深蒂固,狼人恐怖的战力与可怕的恢复能力,让这场偷袭充满了危险。 我说:“你别往前冲哈,跟我身边,我运气超好的,能保护你。” 袁媛抿嘴一笑,旁边的神域人哼了一声,说:“靠运气打什么架,你躲后面去吧。” 我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信不信,分分钟滚下来一个狼人,自己摔死信不信?” 那人切了一声,说:“你以为你嘴巴开过光哦,还能言出法随?” 话刚说完,就听见一声长声幺幺的卧槽,接着传来惊恐的狼嚎,巨大身影犹如滚石,从山上翻滚而下,在山石上摔了几下,抛飞起来,朝人群中跌来。 神域人惊呼避让。 高大狼人脑袋着地,像一个大西瓜,摔碎了,黄的、白色、红色,洒了一地。 神域人不说话了,悄悄朝旁边让开几步,离我远远地。 袁媛捂嘴偷笑,袁爸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喝道:“不留活口,给我杀。” 神域护卫不知道从哪儿摸出复合弩,人手一支,箭簇锐利,寒光闪闪,对准山巅。 山巅,狼人跳跃而下。 战斗打响了。 弩箭齐飞,冲在前面的狼人中箭,惯性不停,像滚地皮球一般,朝人群冲来。 一轮齐射放完,后面人立即上前顶上,再次释放弩箭,前面的人则退到后面上弦装箭。 如此交替轮换,形成三段式射击。 竟将凶横的狼人挡在五米开外。 狼人留下一地尸体,不得不放弃正面硬攻,从两侧迂回,攻击侧翼与后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 神域人几轮齐射,虽然威力不俗,终究敌人太多,更多的狼人冲了上来。弩箭有限,终于被狼人突破防线,冲进了人群。 白刃战开始了。 这是我第一次现实中见到这种恐怖的杀戮战斗。 以前经历的诡局虽然恐怖让人害怕,与此刻战斗场面终究不同。那是精神层面的,这是生理与心里双重考验。 原来,人外生物的战斗方式,除了设置各种关键物,布置诡局,让敌人陷入诡局幻阵,还有这种血肉挥洒、肢体乱飞的残忍厮杀。 我两腿发抖。 袁媛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银色短剑,跃跃欲试。 这是个好战份子。 我拉住她手,把她带到后面。 她说:“你干嘛?我要杀妖精。” 我说:“你杀什么妖精,别被他们咬了。还得打狂犬预苗。” 袁媛看着我,说:“你是不是怕了?” 我没好气说:“能不怕吗?这是真刀真枪的战斗啊,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打架斗殴。” 躲过狼人丢过来的半截神域人尸体,热血撒我一脸,我喉咙一热,差点吐出来。 袁媛看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说:“那你就躲后面吧。你爷爷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她挣开我手,提着短剑冲了上去。 一剑劈开小狼人半个脑袋,脑花洒她一身,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冲向下一个目标。 这还是我认识的袁媛吗?还是那个娇滴滴、身上有面包味的小个子女同学吗? 我被她刺激到了,抽出烟杆,左手在烟杆上一抹,恶狠狠抽在正在撕咬神域人的狼人头上。 嗷呜一声,那个狼人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个大包。 它抛弃被它撕开喉咙的神域人尸体,朝我冲来。 老牛一样的鼻息喷我脸上,我连连后退。 烟杆在它巨大的身体面前还是太小了,我感觉他下一刻就冲到我面前,会将我撕碎。 我退无可退,袁媛的眼神让我很受伤,伤了我的自尊。 朝狼人脚下一指,说:“你踏马恶心死了,连鞋都不穿,小心被刺穿。” 狼人忽然一声痛呼,抱着脚丫子单脚跳,呼呼朝脚上吹气。 我趁机一烟杆砸在它裆下。 狼人顿时面容扭曲,夹臀缩腿,扭成内八字。 我正要给他脸上再来一烟杆,旁边伸过来一把刀,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割。 下一刻,像杀猪一样,血如箭一般喷射而出。 狼人捂住喉咙,根本堵不住,血如喷泉,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很快就倒地抽搐,死于非命。 那是真的死了,根本没有西幻里伤口愈合,重新爬起来的桥段。 由此可见,这不是西方的狼人。 补刀的神域人戏谑说道:“看,多简单。出刀要快,下手要狠!” 话刚说完,背后狼人一巴掌把他脑袋拍进脖子里去了。 我甚至听见卡擦一声,他脖子断掉的声音。 我麻了!真的麻了。 我感觉声音都在发抖,大吼一声:“所有狼人都踏马给我去死。” 冥冥中,仿佛有种玄妙的东西向四面八方扩散,甚至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然后,就听见兵器砍进身体的声音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所有的狼人都呆滞住了。 尽管只持续两秒钟。 但这两秒钟,完全足够神域人完成杀戮。 狼人,束手待宰! 死! (本章完) 《诡秘笔记》正文卷 第08章 蛙声一片 这一下,狼人损失惨重,剩下的妖精在头领的呼哨声中,化身为狼,向森林深处逃去。 花藤通道陡然出现,袁爸爸出现在头领面前,拦住去路,一剑刺向头领脖颈。 头领手中榔头一摆,荡开长剑,转身狂奔。 一名神域人手中提着灰刀,在地上眼花缭乱的堆砌石墙。很快,一座迷你坟墓成型。 接着,巨大坟墓从天而降,将狼人头领困在其中。 只听坟墓里面狼嚎阵阵,头领左冲右突,在里面狂砸狂打。 坟墓四面震动,石块飞溅。 这座坟墓竟然困不住他。 神域人没有闲着,继续砌墙,一座接一座坟墓从天而降,竟在眨眼间完成里三层外三层的套坟。 狼人头领这下无论如何没办法逃出来了。 然而,袁爸爸脸色大变,喝道:“老罗,让开。” 狼人头领凭空出现在那名神域人上空,一榔头砸在迷你坟墓上。 关键物破坏,那座里三层外三层的套坟顿时崩溃,消散无形。 狼人头领发了狂,榔头舞成黑色光影,朝神域人砸去。 神域人明色发白,躲无可躲。 旁边一人扔出纸人。 纸人像吹气一般,很快臌胀成成年人大小,挡在神域人前面,替他挨了一榔头,散成一地竹篾与纸片。 一招没有奏效,狼人头领榔头脱手,朝袁爸爸砸去,然后头也不回转身就跑。 袁爸爸身似横移,躲过榔头,正要再次发动攻击。 我朝狼人头领一指,喊道:“你给我摔几跟头。” 狼人头领脚下绊了一跤,当真就摔了个狗吃屎。 他爬起来朝我大吼一声,我正要再次发动乌鸦嘴,袁爸爸说:“够了,节约点用。”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再多嘴,眼睁睁看着狼人头领跑进树林,不见了踪影。 袁媛说:“爸爸,就这么放过他们?” 袁爸爸说:“先回海心岛。今天准备不够充分,既然知道对方是谁,还怕没有报仇的机会?” 我问:“他们是谁?妖界不是中立的吗?怎么会在人间乱来?” 袁媛说:“那是一群不受妖庭管辖的野妖精。” “野妖精?”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 妖界的妖精,都要经历一次人生大试,通过三道死关,渡过两界河,才能成为正式的妖精。 这些狼人难道没有通道三道死关,是没有得到妖界正式认证的妖精? 袁媛说:“他们在人间为祸多年,爸爸带人清剿过,所以结下了死仇。” 我问:“既然是不守规矩的野妖精,为啥不彻底铲除?” 袁媛说:“不是不想铲除,是铲除不了。不仅我们神域想铲除,妖庭也想,甚至活死人在人间的派出机构也想,他们太狡猾了,躲在深山大川,和我们打游击,怎么铲除得了嘛!” 我又听到了一个新奇的名词——派出机构。 妖界与活死人界在人间的派出机构,是管理生活在人间的妖精与活死人的组织吧! 袁爸爸说:“小严,以后少用你那个乌鸦嘴。” 我问为什么? 袁爸爸没有解释,说:“反正少用就是了。” 我默然,这么好用的乌鸦嘴为啥不用? 都不用自己动手,动动嘴皮子,敌人就出各种意外,多爽! 袁媛说:“你听爸爸的,他有他的道理。” 神域护卫打扫完战场,回到海心岛,余缺终于醒了。 他情绪不高,这很正常,任谁兴高采烈出门走亲戚,还没到地方就变成了残疾,也不会情绪高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知道袁伟和他说了什么话,他突然就变得话多了起来,甚至主动跟我聊起天来。 尬聊,纯粹是尬聊。 他竟然跟我聊电站工作方面的话题,聊技术聊安全聊管理,你敢信? 我问他:“你也是干电力这行的?” 他摇头:“不是,我学艺术的。” 我都无语了,那你问那么多不觉得无聊吗? 躺在床上,宋青宜发信息问我:“见女朋友过程顺利不?” 我说:“挺顺利的啊。你很关心我啊?” 宋青宜:“我关心个屁!小心被人家骗的内裤都没了!” 我:“没事,我放空档也行。” 宋青宜:“你真恶心。咋的,小女朋友没有陪你哦?” 我:“在旁边呢,看我和你聊天呢。” 宋青宜:“滚!” 过了会儿,她又发来一条信息:“我给你的铃铛还在吗?” 我:“我扔家里了。” 宋青宜:“……你去死!” 我不明白她发的哪门子火,我又不是领头羊,戴个铃铛干什么? 袁媛推门进来,头发湿漉漉的,问:“你晚上冷不冷?” 我问:“怎么?你要给我暖床呀?” 袁媛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好呀,我怕你把持不住。” 我说:“这不是妖界幻境,把持不住我就不把持了。” 袁媛咯咯咯笑,像一只快乐的小母鸡。 她扔给我一个抱枕,关了灯,柔媚说道:“你把它当成我,抱着睡吧!晚安!” 我被她撩的心痒痒的,对着抱枕一顿揉搓,恨不得把它揉碎。 宋青宜又发来信息:“你真和你女同学好上了吗?” 我:“对呀!是不是有种新郎结婚了,新娘却不是你的酸楚?” 宋青宜:“你滚!铃铛一定要戴上,贴身戴上。” 我:“这算是对前男友最后的请求吗?” 宋青宜:“……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的?” 我:“从我们分手那天吧!” 宋青宜:“不和你贫嘴了。我说真的,你把铃铛贴身戴上,如果现在身上没有,我喊老邢给你送来。你不戴的话,我就趁你正在跟女同学亲热,用走阴阳的手段到你身边,把你吓得失去下半身幸福。” 我:“我……算你狠!放心,戴着呢。那玩意儿到底干嘛用的?你那么热心让我戴着,该不会是个监视器吧。” 宋青宜:“对,就是个监视器。我要你一辈子在我的监视下生活。” 我服了,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蛙声一片,仿佛又回到夏日老家池塘边,听取蛙声一片。 现在是冬天啊,前阵子还下雪呢,怎么会有蛙鸣呢? 我惊醒了,推开窗子,月明星稀,海波荡漾,水汽扑面而来,冷飕飕的,哪有什么蛙鸣。 做梦了吧,出现幻觉了。 躺着又睡,这次还没睡着,又听到了蛙声。 看了下时间,才十二点多,给袁媛发了条信息:“你睡着了吗?” 袁媛很快回复:“没有啊,你睡不着?我来陪你?” 这女娃儿很放得开呀,我问:“你有没有听到青蛙叫声?” 袁媛:“现在是十一月份啊大哥,哪儿来的青蛙叫声?” 我:“奇了怪了,一闭上眼睛就听到蛙声一片,像有成千上万只青蛙在我耳朵边上叫唤。” 袁媛:“你一定是缺个美女给你暖被窝,我来吧!” 我说:“好呀!” 她没回我了。 我以为她跟我开玩笑,没想到房门声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当真穿着睡衣进来了。 钻进被窝,一股香风扑进我的怀抱。 她像一条美女蛇,扭来扭去,嘻嘻笑说:“现在还有青蛙叫吗?” 我按住她不让她乱动,说:“我没骗你,真听到了。” 她说:“知道啦知道啦。你还要当柳下惠吗?” 我想顺从本心,却怎么也没办法办到,但她动来动去的身子,让我心痒犹如火烧,就在我意志越来越淡薄的时候,一阵叮铃叮铃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我陡然清醒过来。 玛德,宋青宜果然又来坏我好事了。 我推开袁媛,她说:“又怎么啦?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激情褪去,我变得异常冷静,说:“还是等等吧,等我们正式确定关系,真有未来的时候再说,行吗?” 袁媛说:“妖界、现在,我们都这样了,还不算确定关系?你莫非要搞个仪式,才算确定关系?” 她又来抱我。 我总觉得她有话没对我说,始终对她有一层戒备心理。 这种感觉不解决,我没办法对她彻底敞开心扉。 但这是我的主观感觉,没办法对她说清楚道明白,非常难受。 只能等! 具体等什么,我也不知道。 她见我态度冷淡,也冷静下来,背对着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自爱,上赶着贴你?” 我说我没有。 她说:“如果你这么想我,你明天就走吧。” 我伸手抱她,她甩开我手,说:“爸爸给我介绍了许多男孩子,让我嫁人,好参与进他的事业。说我一个大姑娘,不成家飘着不像话。但是,那些男孩子,我全都不喜欢。读书的时候,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可是,你却喜欢另外一个女孩子,跟我疏远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我放下了。那天在妖界,鬼使神差给你打了个电话,没想到竟然接通了,你正好也在妖界。我就想啊,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和你在妖界施城度过的那一天,比我二十几年过得都快乐,我觉得我找回了初恋,所以我想毫无保留把自己交给你。那时候我没有任何防备,我对你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如果那天你要了我,我虽然不会后悔,却也不会再和你见面,只当了却情窦初开时的一个梦。你没有,让我找回了初恋你时的感觉。我想把你抓住,不再退缩不再放手。所以,我让你来利川。我说爸爸想见你这种话,想必你也不信吧。我只想到这个借口,不然找不到把你骗来利川的理由。我是真的喜欢你,从十二岁开始,默默喜欢了你六年。你却那样看我,我……” 肩膀一抽一抽,似乎在无声哭泣。 她吐露心声,我心头大震。 这个女孩子,竟然喜欢我那么久,而我却不知道。 我紧紧抱着她,她不再挣扎,回过头来,我擦干她眼角泪水,吻在一起。 叮咚——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了一条信息。 我没理睬。 两个动情的人,浑身火热即将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 信息一条接一条,叮咚叮咚叮叮咚,像催命一样。 玛德! 果然又是宋青宜:“你觉得她图你什么?图你不洗澡,图你高血压,图你头发一掉一大把?玛德,死男人,清醒点吧,靠!” 我踏马简直快疯了,激情根本没办法继续了。 那个死女子肯定在监视我,我扯下脖子上的铃铛,一把扔到窗外去了。 忽然,风声起,一个扁平的东西落在我头上,打得结结实实。 这下,什么欲望、什么激情,全没了。 袁媛缩在被窝里,黑漆漆的眼珠在黑暗里盯着我,问:“还继续么?” (本章完) 《诡秘笔记》正文卷 第08章 蛙声一片 这一下,狼人损失惨重,剩下的妖精在头领的呼哨声中,化身为狼,向森林深处逃去。 花藤通道陡然出现,袁爸爸出现在头领面前,拦住去路,一剑刺向头领脖颈。 头领手中榔头一摆,荡开长剑,转身狂奔。 一名神域人手中提着灰刀,在地上眼花缭乱的堆砌石墙。很快,一座迷你坟墓成型。 接着,巨大坟墓从天而降,将狼人头领困在其中。 只听坟墓里面狼嚎阵阵,头领左冲右突,在里面狂砸狂打。 坟墓四面震动,石块飞溅。 这座坟墓竟然困不住他。 神域人没有闲着,继续砌墙,一座接一座坟墓从天而降,竟在眨眼间完成里三层外三层的套坟。 狼人头领这下无论如何没办法逃出来了。 然而,袁爸爸脸色大变,喝道:“老罗,让开。” 狼人头领凭空出现在那名神域人上空,一榔头砸在迷你坟墓上。 关键物破坏,那座里三层外三层的套坟顿时崩溃,消散无形。 狼人头领发了狂,榔头舞成黑色光影,朝神域人砸去。 神域人明色发白,躲无可躲。 旁边一人扔出纸人。 纸人像吹气一般,很快臌胀成成年人大小,挡在神域人前面,替他挨了一榔头,散成一地竹篾与纸片。 一招没有奏效,狼人头领榔头脱手,朝袁爸爸砸去,然后头也不回转身就跑。 袁爸爸身似横移,躲过榔头,正要再次发动攻击。 我朝狼人头领一指,喊道:“你给我摔几跟头。” 狼人头领脚下绊了一跤,当真就摔了个狗吃屎。 他爬起来朝我大吼一声,我正要再次发动乌鸦嘴,袁爸爸说:“够了,节约点用。”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再多嘴,眼睁睁看着狼人头领跑进树林,不见了踪影。 袁媛说:“爸爸,就这么放过他们?” 袁爸爸说:“先回海心岛。今天准备不够充分,既然知道对方是谁,还怕没有报仇的机会?” 我问:“他们是谁?妖界不是中立的吗?怎么会在人间乱来?” 袁媛说:“那是一群不受妖庭管辖的野妖精。” “野妖精?”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 妖界的妖精,都要经历一次人生大试,通过三道死关,渡过两界河,才能成为正式的妖精。 这些狼人难道没有通道三道死关,是没有得到妖界正式认证的妖精? 袁媛说:“他们在人间为祸多年,爸爸带人清剿过,所以结下了死仇。” 我问:“既然是不守规矩的野妖精,为啥不彻底铲除?” 袁媛说:“不是不想铲除,是铲除不了。不仅我们神域想铲除,妖庭也想,甚至活死人在人间的派出机构也想,他们太狡猾了,躲在深山大川,和我们打游击,怎么铲除得了嘛!” 我又听到了一个新奇的名词——派出机构。 妖界与活死人界在人间的派出机构,是管理生活在人间的妖精与活死人的组织吧! 袁爸爸说:“小严,以后少用你那个乌鸦嘴。” 我问为什么? 袁爸爸没有解释,说:“反正少用就是了。” 我默然,这么好用的乌鸦嘴为啥不用? 都不用自己动手,动动嘴皮子,敌人就出各种意外,多爽! 袁媛说:“你听爸爸的,他有他的道理。” 神域护卫打扫完战场,回到海心岛,余缺终于醒了。 他情绪不高,这很正常,任谁兴高采烈出门走亲戚,还没到地方就变成了残疾,也不会情绪高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知道袁伟和他说了什么话,他突然就变得话多了起来,甚至主动跟我聊起天来。 尬聊,纯粹是尬聊。 他竟然跟我聊电站工作方面的话题,聊技术聊安全聊管理,你敢信? 我问他:“你也是干电力这行的?” 他摇头:“不是,我学艺术的。” 我都无语了,那你问那么多不觉得无聊吗? 躺在床上,宋青宜发信息问我:“见女朋友过程顺利不?” 我说:“挺顺利的啊。你很关心我啊?” 宋青宜:“我关心个屁!小心被人家骗的内裤都没了!” 我:“没事,我放空档也行。” 宋青宜:“你真恶心。咋的,小女朋友没有陪你哦?” 我:“在旁边呢,看我和你聊天呢。” 宋青宜:“滚!” 过了会儿,她又发来一条信息:“我给你的铃铛还在吗?” 我:“我扔家里了。” 宋青宜:“……你去死!” 我不明白她发的哪门子火,我又不是领头羊,戴个铃铛干什么? 袁媛推门进来,头发湿漉漉的,问:“你晚上冷不冷?” 我问:“怎么?你要给我暖床呀?” 袁媛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好呀,我怕你把持不住。” 我说:“这不是妖界幻境,把持不住我就不把持了。” 袁媛咯咯咯笑,像一只快乐的小母鸡。 她扔给我一个抱枕,关了灯,柔媚说道:“你把它当成我,抱着睡吧!晚安!” 我被她撩的心痒痒的,对着抱枕一顿揉搓,恨不得把它揉碎。 宋青宜又发来信息:“你真和你女同学好上了吗?” 我:“对呀!是不是有种新郎结婚了,新娘却不是你的酸楚?” 宋青宜:“你滚!铃铛一定要戴上,贴身戴上。” 我:“这算是对前男友最后的请求吗?” 宋青宜:“……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的?” 我:“从我们分手那天吧!” 宋青宜:“不和你贫嘴了。我说真的,你把铃铛贴身戴上,如果现在身上没有,我喊老邢给你送来。你不戴的话,我就趁你正在跟女同学亲热,用走阴阳的手段到你身边,把你吓得失去下半身幸福。” 我:“我……算你狠!放心,戴着呢。那玩意儿到底干嘛用的?你那么热心让我戴着,该不会是个监视器吧。” 宋青宜:“对,就是个监视器。我要你一辈子在我的监视下生活。” 我服了,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蛙声一片,仿佛又回到夏日老家池塘边,听取蛙声一片。 现在是冬天啊,前阵子还下雪呢,怎么会有蛙鸣呢? 我惊醒了,推开窗子,月明星稀,海波荡漾,水汽扑面而来,冷飕飕的,哪有什么蛙鸣。 做梦了吧,出现幻觉了。 躺着又睡,这次还没睡着,又听到了蛙声。 看了下时间,才十二点多,给袁媛发了条信息:“你睡着了吗?” 袁媛很快回复:“没有啊,你睡不着?我来陪你?” 这女娃儿很放得开呀,我问:“你有没有听到青蛙叫声?” 袁媛:“现在是十一月份啊大哥,哪儿来的青蛙叫声?” 我:“奇了怪了,一闭上眼睛就听到蛙声一片,像有成千上万只青蛙在我耳朵边上叫唤。” 袁媛:“你一定是缺个美女给你暖被窝,我来吧!” 我说:“好呀!” 她没回我了。 我以为她跟我开玩笑,没想到房门声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当真穿着睡衣进来了。 钻进被窝,一股香风扑进我的怀抱。 她像一条美女蛇,扭来扭去,嘻嘻笑说:“现在还有青蛙叫吗?” 我按住她不让她乱动,说:“我没骗你,真听到了。” 她说:“知道啦知道啦。你还要当柳下惠吗?” 我想顺从本心,却怎么也没办法办到,但她动来动去的身子,让我心痒犹如火烧,就在我意志越来越淡薄的时候,一阵叮铃叮铃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我陡然清醒过来。 玛德,宋青宜果然又来坏我好事了。 我推开袁媛,她说:“又怎么啦?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激情褪去,我变得异常冷静,说:“还是等等吧,等我们正式确定关系,真有未来的时候再说,行吗?” 袁媛说:“妖界、现在,我们都这样了,还不算确定关系?你莫非要搞个仪式,才算确定关系?” 她又来抱我。 我总觉得她有话没对我说,始终对她有一层戒备心理。 这种感觉不解决,我没办法对她彻底敞开心扉。 但这是我的主观感觉,没办法对她说清楚道明白,非常难受。 只能等! 具体等什么,我也不知道。 她见我态度冷淡,也冷静下来,背对着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自爱,上赶着贴你?” 我说我没有。 她说:“如果你这么想我,你明天就走吧。” 我伸手抱她,她甩开我手,说:“爸爸给我介绍了许多男孩子,让我嫁人,好参与进他的事业。说我一个大姑娘,不成家飘着不像话。但是,那些男孩子,我全都不喜欢。读书的时候,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可是,你却喜欢另外一个女孩子,跟我疏远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我放下了。那天在妖界,鬼使神差给你打了个电话,没想到竟然接通了,你正好也在妖界。我就想啊,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和你在妖界施城度过的那一天,比我二十几年过得都快乐,我觉得我找回了初恋,所以我想毫无保留把自己交给你。那时候我没有任何防备,我对你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如果那天你要了我,我虽然不会后悔,却也不会再和你见面,只当了却情窦初开时的一个梦。你没有,让我找回了初恋你时的感觉。我想把你抓住,不再退缩不再放手。所以,我让你来利川。我说爸爸想见你这种话,想必你也不信吧。我只想到这个借口,不然找不到把你骗来利川的理由。我是真的喜欢你,从十二岁开始,默默喜欢了你六年。你却那样看我,我……” 肩膀一抽一抽,似乎在无声哭泣。 她吐露心声,我心头大震。 这个女孩子,竟然喜欢我那么久,而我却不知道。 我紧紧抱着她,她不再挣扎,回过头来,我擦干她眼角泪水,吻在一起。 叮咚——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了一条信息。 我没理睬。 两个动情的人,浑身火热即将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 信息一条接一条,叮咚叮咚叮叮咚,像催命一样。 玛德! 果然又是宋青宜:“你觉得她图你什么?图你不洗澡,图你高血压,图你头发一掉一大把?玛德,死男人,清醒点吧,靠!” 我踏马简直快疯了,激情根本没办法继续了。 那个死女子肯定在监视我,我扯下脖子上的铃铛,一把扔到窗外去了。 忽然,风声起,一个扁平的东西落在我头上,打得结结实实。 这下,什么欲望、什么激情,全没了。 袁媛缩在被窝里,黑漆漆的眼珠在黑暗里盯着我,问:“还继续么?” (本章完) 《诡秘笔记》正文卷 第九章 没了【求收藏求推荐】 9、没了 继续个锤子哦继续! 有人时刻监视着我们,给人现场直播送福利吗? 他们匠人就是这点讨厌,神神叨叨的能力,你搞不清楚他们在哪儿,神出鬼没,飘忽不定的!你以为他们在天边,搞不好他们就在你身上!你以为他在你身边陪着你,说不定他早去了异世界! 烦! 烦不胜烦! 没了性质,袁媛也不在我房间呆了,搞得我很郁闷,就跟她专门来送福利似的。 我也睡不着了,起床在院子里吹海风,冷静冷静。 你说宋青宜没事老在我身边晃悠啥,想吃点肉都吃不到嘴。 外面听,蛙声更明显。 大冬天的,哪儿来的青蛙。 只有我能听到,要不是这里是神域总部,我真要以为又中诡局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沿着海心岛漫步,最终确定声音是从东边传来的,而且是从海里面传来的。 海子虽然是大点的湖,却是货真价实的咸水湖,怎么会有青蛙? 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宋青宜。 半夜三点她竟然还没有睡觉,她问:“你跟杜俊做了什么?” 这话没头没脑的,问的我一脸懵逼。 我和他做了什么? 两个男人能做什么? 我问:“你什么意思?” 她说“你在他那睡了两个晚上,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 我说:“没有啊。他是不是丢了东西?报警啊。” 宋青宜说:“真的没拿?” 我很确信我没拿杜俊的东西,我没有那个习惯。 宋青宜的语气像是明显松了一口气,说:“你没拿就好。如果拿了,赶紧还回去哈。” 我被他搞得心里痒痒的,问:“他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嘛!” 宋青宜说:“不知道。他自己都不晓得,我哪儿晓得?” 我都无语了:“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你问我拿没拿他东西干嘛?大半夜你不睡觉,闹呢?” 宋青宜说:“咋了?打扰你跟你女朋友亲热了?” 我说:“你好意思说,搞个破铃铛是不是要监视我?每次关键时候叮铃铃的响,我迟早被你吓出毛病。” 宋青宜吃吃吃的笑,像一只欢乐的小猪。 她挂了电话,我给杜俊打了个电话,问他到底啥情况。 杜俊睡眼朦胧,也是一脸懵逼,说:“丢东西?丢什么东西,我没丢啊。张哥,你是不是做梦了。” 我疑惑了,宋青宜是不是逗我玩呢? 再给她打电话,就打不通了,不在服务区。 我把铃铛捡回来,对着铃铛说:“宋青宜,我知道你听得到,你给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杜俊说他根本没丢东西。” 一颗铃铛又不是电话,自然不会回我的话。 宋青宜几句话把我搞得心情大受影响,更加没有睡意了。 别墅忽然灯火通明,袁爸爸带着几个护卫匆匆走出来,盯着黑暗的树林,说道:“是哪位活死人界的朋友光临寒舍,请出来说话。” 树林中黑的深思,幽深而阴冷,却没人走出来。 飘飘忽忽的声音说道:“袁域主不用紧张,我来没有恶意,只想看看张小严的状况,既然他没事,那我就放心了。告辞。” 这个声音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陌生,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袁爸爸哼了一声,说:“你们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黑暗中的声音说:“袁域主自然不吃人,其他人就说不准了,嘿嘿,嘿嘿。” 袁爸爸脸色一变,说道:“你找死。” 手上捏了个手势,朝黑暗中一指。 那里立刻出现一座黑漆漆的桥,包裹在浓雾当中。 桥下有一只黑陶碗,碗里盛放清油,灯芯很短,燃着黄豆大的灯火。 黑暗顿时露出他的面目。 透过那座黑桥,我看见一个几乎融入黑暗的身影,端坐在尸体一样的黑马背上,面色惨白,手中提着无光的奠字灯笼,正在一名活死人骑士。 活死人骑士露出真面目,手上灯笼无火自燃,散发出惨碧的光亮。 一群白色纸人从桥两侧爬起来,钻出浓雾,犹如从地底爬出来一般。 纸人步履迟钝,坚定地朝活死人骑士围去。 活死人骑士嘿了一声,说道:“袁域主,用不着这么剑拔弩张吧,我真的只是来看一眼。既然无事,我走就是了。” 调转马头,他朝着黑暗走去。 袁爸爸怔怔瞧着,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直到活死人骑士消失不见。 他回过头来,问我:“不睡觉,你在外面晃啥呢?” 我说:“睡不着,听到外面有大片蛙鸣,出来看看。” 袁爸爸与护卫对视一眼,他说:“你听到的蛙鸣在哪个方向?是一声还是一片?” 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东西,袁爸爸应该是知道什么事情的,我说:“蛙声一片。袁叔叔,这是怎么回事?是诡局吗?” 袁爸爸说:“是诡局,赶紧回去睡吧,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带着护卫回去了。 我有很多话想问,只得憋在肚子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人吵醒,朝窗外望去,外面围了好多人,和袁爸爸一群人对峙着。 我看见袁媛也在中间,赶紧跑下去,问:“怎么回事?” “是七叔他们。” 我这才看清楚,和袁叔叔对峙的,竟然是几个熟人。 正式阮老七、袁传树他们几个。 袁传树不是袁媛的表哥吗? 这是要干什么? 袁传树看见我,立刻伸手指着我喊:“小贼,把东西交出来。” 我一脸懵,问:“你让我交什么东西?” 袁传树说:“你从杜俊那里拿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是真的糊涂了,宋青宜说我拿了杜俊东西,袁传树也这样说,可是杜俊自己都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啊! 我来了火,说:“杜俊丢了东西,关你什么事?有事情你报警啊,喊警察来调查,你污蔑我我可以告你诽谤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脸上表情很怪异,袁媛咳嗽一声,说:“小严,人类警察管不了咱们的事。你拿了什么东西,就拿出来吧。” 我说:“我真的没拿。” 袁媛点头,说:“没拿就好。七叔,你也听到了,小严说没拿,那就是没拿。你们走吧,我们不欢迎你。” 阮老七说:“大侄女,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南鹤小区我们守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到了快要收获的时候,东西没了。你说,这事儿我们能算了吗?” 袁媛问:“南鹤小区到底丢了什么东西?那不是活死人界的地盘吗?怎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你们的了?” 阮老七说:“瞧大侄女你这话说的,活死人界的东西,不就是我们的东西嘛。” 他一点不脸红,好像天经地义似的。 袁爸爸说:“老七,小严说没拿,就是没拿,你莫胡搅蛮缠。” 阮老七说:“袁定奎,你要跟活死人界改善关系我不管,我丢失的东西也必须找回来。这事儿你别插手了。” 袁爸爸说:“你想怎样?” 阮老七说:“张小严跟我们走一趟,拿没拿我们自有办法搞清楚。” 我说:“你们真是好没道理,我说我没拿,你们还打算屈打成招?我虽然实力地位,没有背景,你们想冤枉我,我也不会束手待毙。” 袁爸爸说:“张小严是我的客人,阮老七你给我个面子,走吧。” 阮老七说:“行,这个面子要给。谁让你现在是咱们神域的域主呢。不过啊,他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海心岛,不可能一辈子是神域的客人。” 话里话外威胁的意思非常明显,说完毫不脱离带水,召唤出华腾绿树通道,带人走了进去,消失不见。 搞得袁爸爸脸色阴晴不定,他一挥手,说:“走,吃饭,吃完饭去沼泽。” 袁媛问:“去沼泽干什么呀?七叔的事情,就这样算了?” 袁爸爸说:“那你想怎么样?他虽然也是咱们神域的人,向来不服我管,很多事情说都不得给说一声,总不能把你七叔给灭了吧。” 袁媛说:“七叔这样的,就该给他开除出神域,不要他了。” 袁爸爸说:“神域不是我一个人的。” 袁媛不说话了。 神域是分派别的,这点我知道。 当年发生某件事之前,我爷爷就是所谓神域北宗的宗主,现在的神域域主袁定奎袁爸爸就是当年神域南宗的宗主。 看起来,神域几个派别并不是铁板一块,相互之间谁也不服谁。 阮老七又是神域哪个派别的? 他们是坚定地铲除活死人的那一派。 袁爸爸,也就是神域之主,竟然是主和派? 这真是让我意想不到啊。 不过从昨天的事情也能看出端倪,两个死对头,竟然开始接触,相互协助,这就是神域的变化。 以前我遇到的那些总跟活死人捣乱,在妖界甚至要给我天棺送葬的那群人,又是神域那一派呢? 是阮老七他们吗? 吃过饭,一群人乘坐机动船进入海子,前往一个非常偏僻的港湾。 那里,有一片巨大的沼泽。 还没进入沼泽,就听见密密麻麻的蛙鸣声不绝于耳。 昨晚,我听到的蛙鸣就是这里传过去的? 穿透力也太好了点,那么远,竟然也能听到。 可是,为啥只有我能听见,其他人都听不见呢? 袁爸爸说:“今晚就在这里宿营。” 晚上在这里宿营? 这也太早了点吧,现在还没到中午,这大半天时间就在这里挨风吹,冻鼻涕虫? 显然不是这样的,因为,已经有一艘船等候在那里了。 上面黑旗招展,迎风猎猎。 宋青宜、林吉吉、老邢、杜俊他们赫然都在上面,靠着围栏,朝我们指指点点。 我喊:“你们怎么来啦?” 宋青宜似笑非笑:“等你们多时了。” (本章完) 《诡秘笔记》正文卷 第九章 没了【求收藏求推荐】 9、没了 继续个锤子哦继续! 有人时刻监视着我们,给人现场直播送福利吗? 他们匠人就是这点讨厌,神神叨叨的能力,你搞不清楚他们在哪儿,神出鬼没,飘忽不定的!你以为他们在天边,搞不好他们就在你身上!你以为他在你身边陪着你,说不定他早去了异世界! 烦! 烦不胜烦! 没了性质,袁媛也不在我房间呆了,搞得我很郁闷,就跟她专门来送福利似的。 我也睡不着了,起床在院子里吹海风,冷静冷静。 你说宋青宜没事老在我身边晃悠啥,想吃点肉都吃不到嘴。 外面听,蛙声更明显。 大冬天的,哪儿来的青蛙。 只有我能听到,要不是这里是神域总部,我真要以为又中诡局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沿着海心岛漫步,最终确定声音是从东边传来的,而且是从海里面传来的。 海子虽然是大点的湖,却是货真价实的咸水湖,怎么会有青蛙? 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宋青宜。 半夜三点她竟然还没有睡觉,她问:“你跟杜俊做了什么?” 这话没头没脑的,问的我一脸懵逼。 我和他做了什么? 两个男人能做什么? 我问:“你什么意思?” 她说“你在他那睡了两个晚上,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 我说:“没有啊。他是不是丢了东西?报警啊。” 宋青宜说:“真的没拿?” 我很确信我没拿杜俊的东西,我没有那个习惯。 宋青宜的语气像是明显松了一口气,说:“你没拿就好。如果拿了,赶紧还回去哈。” 我被他搞得心里痒痒的,问:“他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嘛!” 宋青宜说:“不知道。他自己都不晓得,我哪儿晓得?” 我都无语了:“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你问我拿没拿他东西干嘛?大半夜你不睡觉,闹呢?” 宋青宜说:“咋了?打扰你跟你女朋友亲热了?” 我说:“你好意思说,搞个破铃铛是不是要监视我?每次关键时候叮铃铃的响,我迟早被你吓出毛病。” 宋青宜吃吃吃的笑,像一只欢乐的小猪。 她挂了电话,我给杜俊打了个电话,问他到底啥情况。 杜俊睡眼朦胧,也是一脸懵逼,说:“丢东西?丢什么东西,我没丢啊。张哥,你是不是做梦了。” 我疑惑了,宋青宜是不是逗我玩呢? 再给她打电话,就打不通了,不在服务区。 我把铃铛捡回来,对着铃铛说:“宋青宜,我知道你听得到,你给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杜俊说他根本没丢东西。” 一颗铃铛又不是电话,自然不会回我的话。 宋青宜几句话把我搞得心情大受影响,更加没有睡意了。 别墅忽然灯火通明,袁爸爸带着几个护卫匆匆走出来,盯着黑暗的树林,说道:“是哪位活死人界的朋友光临寒舍,请出来说话。” 树林中黑的深思,幽深而阴冷,却没人走出来。 飘飘忽忽的声音说道:“袁域主不用紧张,我来没有恶意,只想看看张小严的状况,既然他没事,那我就放心了。告辞。” 这个声音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陌生,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袁爸爸哼了一声,说:“你们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黑暗中的声音说:“袁域主自然不吃人,其他人就说不准了,嘿嘿,嘿嘿。” 袁爸爸脸色一变,说道:“你找死。” 手上捏了个手势,朝黑暗中一指。 那里立刻出现一座黑漆漆的桥,包裹在浓雾当中。 桥下有一只黑陶碗,碗里盛放清油,灯芯很短,燃着黄豆大的灯火。 黑暗顿时露出他的面目。 透过那座黑桥,我看见一个几乎融入黑暗的身影,端坐在尸体一样的黑马背上,面色惨白,手中提着无光的奠字灯笼,正在一名活死人骑士。 活死人骑士露出真面目,手上灯笼无火自燃,散发出惨碧的光亮。 一群白色纸人从桥两侧爬起来,钻出浓雾,犹如从地底爬出来一般。 纸人步履迟钝,坚定地朝活死人骑士围去。 活死人骑士嘿了一声,说道:“袁域主,用不着这么剑拔弩张吧,我真的只是来看一眼。既然无事,我走就是了。” 调转马头,他朝着黑暗走去。 袁爸爸怔怔瞧着,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直到活死人骑士消失不见。 他回过头来,问我:“不睡觉,你在外面晃啥呢?” 我说:“睡不着,听到外面有大片蛙鸣,出来看看。” 袁爸爸与护卫对视一眼,他说:“你听到的蛙鸣在哪个方向?是一声还是一片?” 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东西,袁爸爸应该是知道什么事情的,我说:“蛙声一片。袁叔叔,这是怎么回事?是诡局吗?” 袁爸爸说:“是诡局,赶紧回去睡吧,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带着护卫回去了。 我有很多话想问,只得憋在肚子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人吵醒,朝窗外望去,外面围了好多人,和袁爸爸一群人对峙着。 我看见袁媛也在中间,赶紧跑下去,问:“怎么回事?” “是七叔他们。” 我这才看清楚,和袁叔叔对峙的,竟然是几个熟人。 正式阮老七、袁传树他们几个。 袁传树不是袁媛的表哥吗? 这是要干什么? 袁传树看见我,立刻伸手指着我喊:“小贼,把东西交出来。” 我一脸懵,问:“你让我交什么东西?” 袁传树说:“你从杜俊那里拿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是真的糊涂了,宋青宜说我拿了杜俊东西,袁传树也这样说,可是杜俊自己都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啊! 我来了火,说:“杜俊丢了东西,关你什么事?有事情你报警啊,喊警察来调查,你污蔑我我可以告你诽谤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脸上表情很怪异,袁媛咳嗽一声,说:“小严,人类警察管不了咱们的事。你拿了什么东西,就拿出来吧。” 我说:“我真的没拿。” 袁媛点头,说:“没拿就好。七叔,你也听到了,小严说没拿,那就是没拿。你们走吧,我们不欢迎你。” 阮老七说:“大侄女,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南鹤小区我们守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到了快要收获的时候,东西没了。你说,这事儿我们能算了吗?” 袁媛问:“南鹤小区到底丢了什么东西?那不是活死人界的地盘吗?怎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你们的了?” 阮老七说:“瞧大侄女你这话说的,活死人界的东西,不就是我们的东西嘛。” 他一点不脸红,好像天经地义似的。 袁爸爸说:“老七,小严说没拿,就是没拿,你莫胡搅蛮缠。” 阮老七说:“袁定奎,你要跟活死人界改善关系我不管,我丢失的东西也必须找回来。这事儿你别插手了。” 袁爸爸说:“你想怎样?” 阮老七说:“张小严跟我们走一趟,拿没拿我们自有办法搞清楚。” 我说:“你们真是好没道理,我说我没拿,你们还打算屈打成招?我虽然实力地位,没有背景,你们想冤枉我,我也不会束手待毙。” 袁爸爸说:“张小严是我的客人,阮老七你给我个面子,走吧。” 阮老七说:“行,这个面子要给。谁让你现在是咱们神域的域主呢。不过啊,他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海心岛,不可能一辈子是神域的客人。” 话里话外威胁的意思非常明显,说完毫不脱离带水,召唤出华腾绿树通道,带人走了进去,消失不见。 搞得袁爸爸脸色阴晴不定,他一挥手,说:“走,吃饭,吃完饭去沼泽。” 袁媛问:“去沼泽干什么呀?七叔的事情,就这样算了?” 袁爸爸说:“那你想怎么样?他虽然也是咱们神域的人,向来不服我管,很多事情说都不得给说一声,总不能把你七叔给灭了吧。” 袁媛说:“七叔这样的,就该给他开除出神域,不要他了。” 袁爸爸说:“神域不是我一个人的。” 袁媛不说话了。 神域是分派别的,这点我知道。 当年发生某件事之前,我爷爷就是所谓神域北宗的宗主,现在的神域域主袁定奎袁爸爸就是当年神域南宗的宗主。 看起来,神域几个派别并不是铁板一块,相互之间谁也不服谁。 阮老七又是神域哪个派别的? 他们是坚定地铲除活死人的那一派。 袁爸爸,也就是神域之主,竟然是主和派? 这真是让我意想不到啊。 不过从昨天的事情也能看出端倪,两个死对头,竟然开始接触,相互协助,这就是神域的变化。 以前我遇到的那些总跟活死人捣乱,在妖界甚至要给我天棺送葬的那群人,又是神域那一派呢? 是阮老七他们吗? 吃过饭,一群人乘坐机动船进入海子,前往一个非常偏僻的港湾。 那里,有一片巨大的沼泽。 还没进入沼泽,就听见密密麻麻的蛙鸣声不绝于耳。 昨晚,我听到的蛙鸣就是这里传过去的? 穿透力也太好了点,那么远,竟然也能听到。 可是,为啥只有我能听见,其他人都听不见呢? 袁爸爸说:“今晚就在这里宿营。” 晚上在这里宿营? 这也太早了点吧,现在还没到中午,这大半天时间就在这里挨风吹,冻鼻涕虫? 显然不是这样的,因为,已经有一艘船等候在那里了。 上面黑旗招展,迎风猎猎。 宋青宜、林吉吉、老邢、杜俊他们赫然都在上面,靠着围栏,朝我们指指点点。 我喊:“你们怎么来啦?” 宋青宜似笑非笑:“等你们多时了。” (本章完) 《诡秘笔记》正文卷 第九章 没了【求收藏求推荐】 9、没了 继续个锤子哦继续! 有人时刻监视着我们,给人现场直播送福利吗? 他们匠人就是这点讨厌,神神叨叨的能力,你搞不清楚他们在哪儿,神出鬼没,飘忽不定的!你以为他们在天边,搞不好他们就在你身上!你以为他在你身边陪着你,说不定他早去了异世界! 烦! 烦不胜烦! 没了性质,袁媛也不在我房间呆了,搞得我很郁闷,就跟她专门来送福利似的。 我也睡不着了,起床在院子里吹海风,冷静冷静。 你说宋青宜没事老在我身边晃悠啥,想吃点肉都吃不到嘴。 外面听,蛙声更明显。 大冬天的,哪儿来的青蛙。 只有我能听到,要不是这里是神域总部,我真要以为又中诡局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沿着海心岛漫步,最终确定声音是从东边传来的,而且是从海里面传来的。 海子虽然是大点的湖,却是货真价实的咸水湖,怎么会有青蛙? 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宋青宜。 半夜三点她竟然还没有睡觉,她问:“你跟杜俊做了什么?” 这话没头没脑的,问的我一脸懵逼。 我和他做了什么? 两个男人能做什么? 我问:“你什么意思?” 她说“你在他那睡了两个晚上,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 我说:“没有啊。他是不是丢了东西?报警啊。” 宋青宜说:“真的没拿?” 我很确信我没拿杜俊的东西,我没有那个习惯。 宋青宜的语气像是明显松了一口气,说:“你没拿就好。如果拿了,赶紧还回去哈。” 我被他搞得心里痒痒的,问:“他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嘛!” 宋青宜说:“不知道。他自己都不晓得,我哪儿晓得?” 我都无语了:“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你问我拿没拿他东西干嘛?大半夜你不睡觉,闹呢?” 宋青宜说:“咋了?打扰你跟你女朋友亲热了?” 我说:“你好意思说,搞个破铃铛是不是要监视我?每次关键时候叮铃铃的响,我迟早被你吓出毛病。” 宋青宜吃吃吃的笑,像一只欢乐的小猪。 她挂了电话,我给杜俊打了个电话,问他到底啥情况。 杜俊睡眼朦胧,也是一脸懵逼,说:“丢东西?丢什么东西,我没丢啊。张哥,你是不是做梦了。” 我疑惑了,宋青宜是不是逗我玩呢? 再给她打电话,就打不通了,不在服务区。 我把铃铛捡回来,对着铃铛说:“宋青宜,我知道你听得到,你给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杜俊说他根本没丢东西。” 一颗铃铛又不是电话,自然不会回我的话。 宋青宜几句话把我搞得心情大受影响,更加没有睡意了。 别墅忽然灯火通明,袁爸爸带着几个护卫匆匆走出来,盯着黑暗的树林,说道:“是哪位活死人界的朋友光临寒舍,请出来说话。” 树林中黑的深思,幽深而阴冷,却没人走出来。 飘飘忽忽的声音说道:“袁域主不用紧张,我来没有恶意,只想看看张小严的状况,既然他没事,那我就放心了。告辞。” 这个声音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陌生,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袁爸爸哼了一声,说:“你们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黑暗中的声音说:“袁域主自然不吃人,其他人就说不准了,嘿嘿,嘿嘿。” 袁爸爸脸色一变,说道:“你找死。” 手上捏了个手势,朝黑暗中一指。 那里立刻出现一座黑漆漆的桥,包裹在浓雾当中。 桥下有一只黑陶碗,碗里盛放清油,灯芯很短,燃着黄豆大的灯火。 黑暗顿时露出他的面目。 透过那座黑桥,我看见一个几乎融入黑暗的身影,端坐在尸体一样的黑马背上,面色惨白,手中提着无光的奠字灯笼,正在一名活死人骑士。 活死人骑士露出真面目,手上灯笼无火自燃,散发出惨碧的光亮。 一群白色纸人从桥两侧爬起来,钻出浓雾,犹如从地底爬出来一般。 纸人步履迟钝,坚定地朝活死人骑士围去。 活死人骑士嘿了一声,说道:“袁域主,用不着这么剑拔弩张吧,我真的只是来看一眼。既然无事,我走就是了。” 调转马头,他朝着黑暗走去。 袁爸爸怔怔瞧着,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直到活死人骑士消失不见。 他回过头来,问我:“不睡觉,你在外面晃啥呢?” 我说:“睡不着,听到外面有大片蛙鸣,出来看看。” 袁爸爸与护卫对视一眼,他说:“你听到的蛙鸣在哪个方向?是一声还是一片?” 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东西,袁爸爸应该是知道什么事情的,我说:“蛙声一片。袁叔叔,这是怎么回事?是诡局吗?” 袁爸爸说:“是诡局,赶紧回去睡吧,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带着护卫回去了。 我有很多话想问,只得憋在肚子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人吵醒,朝窗外望去,外面围了好多人,和袁爸爸一群人对峙着。 我看见袁媛也在中间,赶紧跑下去,问:“怎么回事?” “是七叔他们。” 我这才看清楚,和袁叔叔对峙的,竟然是几个熟人。 正式阮老七、袁传树他们几个。 袁传树不是袁媛的表哥吗? 这是要干什么? 袁传树看见我,立刻伸手指着我喊:“小贼,把东西交出来。” 我一脸懵,问:“你让我交什么东西?” 袁传树说:“你从杜俊那里拿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是真的糊涂了,宋青宜说我拿了杜俊东西,袁传树也这样说,可是杜俊自己都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啊! 我来了火,说:“杜俊丢了东西,关你什么事?有事情你报警啊,喊警察来调查,你污蔑我我可以告你诽谤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脸上表情很怪异,袁媛咳嗽一声,说:“小严,人类警察管不了咱们的事。你拿了什么东西,就拿出来吧。” 我说:“我真的没拿。” 袁媛点头,说:“没拿就好。七叔,你也听到了,小严说没拿,那就是没拿。你们走吧,我们不欢迎你。” 阮老七说:“大侄女,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南鹤小区我们守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到了快要收获的时候,东西没了。你说,这事儿我们能算了吗?” 袁媛问:“南鹤小区到底丢了什么东西?那不是活死人界的地盘吗?怎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你们的了?” 阮老七说:“瞧大侄女你这话说的,活死人界的东西,不就是我们的东西嘛。” 他一点不脸红,好像天经地义似的。 袁爸爸说:“老七,小严说没拿,就是没拿,你莫胡搅蛮缠。” 阮老七说:“袁定奎,你要跟活死人界改善关系我不管,我丢失的东西也必须找回来。这事儿你别插手了。” 袁爸爸说:“你想怎样?” 阮老七说:“张小严跟我们走一趟,拿没拿我们自有办法搞清楚。” 我说:“你们真是好没道理,我说我没拿,你们还打算屈打成招?我虽然实力地位,没有背景,你们想冤枉我,我也不会束手待毙。” 袁爸爸说:“张小严是我的客人,阮老七你给我个面子,走吧。” 阮老七说:“行,这个面子要给。谁让你现在是咱们神域的域主呢。不过啊,他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海心岛,不可能一辈子是神域的客人。” 话里话外威胁的意思非常明显,说完毫不脱离带水,召唤出华腾绿树通道,带人走了进去,消失不见。 搞得袁爸爸脸色阴晴不定,他一挥手,说:“走,吃饭,吃完饭去沼泽。” 袁媛问:“去沼泽干什么呀?七叔的事情,就这样算了?” 袁爸爸说:“那你想怎么样?他虽然也是咱们神域的人,向来不服我管,很多事情说都不得给说一声,总不能把你七叔给灭了吧。” 袁媛说:“七叔这样的,就该给他开除出神域,不要他了。” 袁爸爸说:“神域不是我一个人的。” 袁媛不说话了。 神域是分派别的,这点我知道。 当年发生某件事之前,我爷爷就是所谓神域北宗的宗主,现在的神域域主袁定奎袁爸爸就是当年神域南宗的宗主。 看起来,神域几个派别并不是铁板一块,相互之间谁也不服谁。 阮老七又是神域哪个派别的? 他们是坚定地铲除活死人的那一派。 袁爸爸,也就是神域之主,竟然是主和派? 这真是让我意想不到啊。 不过从昨天的事情也能看出端倪,两个死对头,竟然开始接触,相互协助,这就是神域的变化。 以前我遇到的那些总跟活死人捣乱,在妖界甚至要给我天棺送葬的那群人,又是神域那一派呢? 是阮老七他们吗? 吃过饭,一群人乘坐机动船进入海子,前往一个非常偏僻的港湾。 那里,有一片巨大的沼泽。 还没进入沼泽,就听见密密麻麻的蛙鸣声不绝于耳。 昨晚,我听到的蛙鸣就是这里传过去的? 穿透力也太好了点,那么远,竟然也能听到。 可是,为啥只有我能听见,其他人都听不见呢? 袁爸爸说:“今晚就在这里宿营。” 晚上在这里宿营? 这也太早了点吧,现在还没到中午,这大半天时间就在这里挨风吹,冻鼻涕虫? 显然不是这样的,因为,已经有一艘船等候在那里了。 上面黑旗招展,迎风猎猎。 宋青宜、林吉吉、老邢、杜俊他们赫然都在上面,靠着围栏,朝我们指指点点。 我喊:“你们怎么来啦?” 宋青宜似笑非笑:“等你们多时了。” (本章完)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十章 山河大电影【求推荐求收藏】 10、山河大电影 老邢招手:“袁域主,我们又见面了。” 袁爸爸说:“是啊,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上次见你,你还是年富力强的壮年,再见你,你却已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了。死了就死了,还回来干什么呢?” 老邢说:“人都是喜生恶死的。我不像袁域主你包养的那么好,早走了几年,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啊。” 袁爸爸说:“那你的心愿现在完成了吗?” 老邢说:“差不多了。” 袁爸爸说:“完成了就早点走吧,别留在人间了。人间已经满负荷了,再加上你们这些活着的尸体,早晚过负荷,大家一块儿玩完。” 老邢说:“等我换完了债,肯定会走的,不会留在人间碍你袁域主的眼。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活死人界已经很少在人间活动了,活死人王的政策也在发生改变。大家和睦相处,不再仇恨,多好。” 袁爸爸说:“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往往不从我们的愿望来啊。你们来,不会也是为了这片沼泽吧?” 老邢说:“你们什么目的,我们就什么目的。” 袁爸爸说:“那就免不了要打一架了。” 老邢哈哈一笑,说:“也不一定非要打架,他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他朝我一指,我愣住了,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袁爸爸目光闪烁,说道:“那就走着瞧。” 中午饭是在船上吃的,吃过饭众人开始钓鱼,非常悠闲。 神域人和活死人和平共处,在一个窝子钓鱼,这样的画面非常奇特,让我觉得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大冬天跑这个湾子来吹冷风钓鱼,简直吃多了。 结果没过多久,又来一艘机动船,是早上才见到的阮老七他们一伙。 老邢咕哝说:“他们来干什么,简直是阴魂不散。” 袁爸爸指着杜俊,说:“你带着这小子,他能不来吗?” 老邢看看杜俊,又看看我,说:“他已经不是容器了。” 袁爸爸说:“看出来了。他的命已经改了,至于改到哪里,在谁身上,我没看出来。” 老邢说:“老七怀疑到小严的身上了!” 袁爸爸说:“你、我,都有此怀疑吧。” 他们当着我面这般打哑谜,让我更加疑惑。 啥玩意儿,命就改在我身上了? 就杜俊那霉运缠身的体质,能跟我疯狂招局的体质比? 论倒霉,我从来没输过。 阮老七停在旁边,脸色很不好看,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没人理他,他也赌气似的不和我们这边搭话。自顾自闭目养神。 袁传树倒是自来熟,朝我招手,问:“喂,你到底拿没拿哦?” 一而再再而三被他们冤枉,神仙也压不住火,我问:“杜俊,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他们一个劲冤枉我说我拿了你的东西,你说清楚,什么东西不见了?” 杜俊一脸迷芒:“你不是问过我吗?什么东西也没丢。” 我朝袁传树喊:“你听到了吧,杜俊都说没丢东西,你们吃饱了撑的吗?” 袁传树呵呵两声,不再说话。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天黑了。 这篇海子笼罩在薄雾当中。 我对雾非常过敏,不是活死人界入口要出现,就是有奇奇怪怪的诡局发动,但这么多匠人跟活死人在这里,他们没任何反应,这雾气应该没什么问题,是普通的天气变化。 这么冷的天竟然会起雾,也是没谁了。 然而接下来,还有我更加想不到的。 这片海子,竟然想起了隆隆的雷声,闪电在雾气边缘蜿蜒,像百足蜈蚣。 大冬天的竟然电闪雷鸣,这如果不是他们匠人布置的诡局,那只能说这天气太怪了。 气候反常,往往伴随着怪事情。 比如,沼泽里的青蛙竟然活跃起来。 雷声越大,他们越活跃,非常反常。 老邢喊:“小严,把你的马灯搞出来。” 搞出马灯来干什么?有脏东西? 我拍低火焰,黄铜马灯在我面前漂浮,我发现了问题,黄铜马灯的灯焰又变小了许多,简直像是蚕豆。 我记得很清楚,以前绝对比这大得多,。 这灯焰是真的变小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袁爸爸看着马灯,眼神非常狂热。 阮老七更是伸手朝马灯抓去。 老邢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杆锈迹斑斑的铁枪,脸上尽是尸体才有的惨白与错综复杂的痕迹,仿佛是尸块拼凑起来的。 他挥舞铁枪朝阮老七手上戳去,阮老七一缩,身边凭空出现两个石狮子,摇头摆尾,对着老邢无声嘶吼。 老邢说:“老七,要点脸。” 阮老七吼道:“这玩意儿不属于他。” 老邢说:“不属于他难道还属于你啊?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阮老七气急败坏,说道:“这是神域的东西。袁定奎,你就看着老祖宗的东西,被¥%%%%……” 他说出一堆乱码,也受到禁言的影响。 袁爸爸眼睛一眯,说:“老七,你停了吧。以前是神域的东西,现在他属于张小严,你不要节外生枝。” 阮老七说:“你甘心?我不甘心!” 我掏出烟杆,吼道:“你要这玩意儿?来拿啊!自从接触到你们神神道道的东西,我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要就拿去,把以前平静的日子还我。” 阮老七又朝我扑来,老邢一枪逼开他,他住了手,狠狠说:“你们最好保护他一辈子。” 正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炸雷,不远处沼泽中亮起一片幽蓝亮光,将那片区域照的幽蓝,非常渗人。 在那片光亮中,有许许多多的人影来来回回,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景色转换,人物也跟着变换。 那里,竟然上演了一场立体的大电影。 以大地为背景,不知道什么地方投影出来的,一场山河大电影。 我静静看着,渐渐入迷。 袁媛拉着我手臂,在我耳边说:“这好像是一场爱情片。” 我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场凄美的爱情片,虽然没有声音,有看二三十年代静默片的感觉。 但人物关系、剧情、情绪还是能看的出来。 这是谁放的电影? 在这雷电交加的冬夜,放这样的立体电影,是想干什么? 头上一阵疼痛,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头上停了一只鸟,抓着我的头皮,把我疼醒过来。 我伸手去抹,那只鸟竟然也不飞走。 袁媛说:“你头上有只乌鸦。”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这只乌鸦不是从妖界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吗? 他躲在什么地方了? 老邢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说:“他在你那根烟杆的烟锅子里。” 那么大只鸟竟然躲在烟锅子里,这家伙很不简单啊。 肯定不简单,经历了妖界三道死关,跟着我回到人间的乌鸦,能简单得了吗? 袁媛说:“它也在看电影。” 我看不到它的动作,但能感觉到它的爪子抓我头皮的力度。 山河大电影也太吸引人了吧,乌鸦竟然看得入迷,抓的我生疼。 突然,乌鸦扑腾翅膀,从我朝立体电影中飞去。 它抓着我不放,差点将我头皮撕掉。 我站在船边上,直接就朝船下翻了下去。 我听到袁媛他们惊呼,有人伸手抓住我衣服,根本拉不住,然后我就扑通一声,掉进海里去了。 冬天的海水是真冷啊,凉气侵到尾椎骨,连头发梢都冷得发麻。 我挣扎着朝船舷爬去,但海里有什么东西在拉扯我的脚,我根本抵挡不住,就被拉进了海里。 进入海里前,我听到扑通一声,有人跳了下来。 接着有人拉住我的手,想把我拉出海绵。 但海里那个拉扯我的力量非常巨大,根本不是我和拉我那个人可以抗衡的。 于是,那人被我牵连,两个人就被拉进海底去了。 我心中慌乱,我招局的体质又发作了,还是遇到水鬼索命了? 我拼命挣扎,求生的欲望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终于,我看见了曙光。 抓着那人的手臂,拼命划拉,然后,前方大亮,冲出了水面,大口呼吸。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跳进海里捞我的是袁媛。 这个傻女人差点被我连累坠入海底,死于非命。 她拼命咳嗽,大口喘气。 我说:“船呢?” 四周白茫茫一片,哪里有船,连沼泽都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从落水到冲出水面,拢共不过几分钟时间,那些船去哪儿了? 袁爸爸、老邢、阮老七他们哪个不是身怀绝艺的好手,不至于会在他们面前中诡局吧! 袁媛也是一脸迷惑,她大拇指掐着小指,差点掐出血来,说:“不是诡局。” 那是怎么回事呢? 总不至于我们穿越了吧! 远处传来叮铃铃的声音,像铃铛的声音。 我心中一松,是宋青宜,他们没有走远,找过来了。 然而,等声音走到近前,我才发现错的离谱,根本不是宋青宜。 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他骑着一个东西,缓缓走过这片水域。 等到全部从迷雾中出现,看到他骑得东西时,我和袁媛都惊呆了。 他的坐骑,竟然是个人,全身上下除了腰间围着一块布,身无片缕。 在那个人形坐骑的脖颈上,挂着一个铃铛,叮铃铃,叮铃铃的响。 把人当坐骑,这是人吗?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十一章 古堡【求推荐收藏】 袁媛正要呵斥,我一把拉住她,藏在水里,只露出个脑袋。 待那人走远,袁媛不悦说道:“你干嘛阻止我,这种不把人当人的家伙,不该骂吗?” 我说:“你看看周围环境,这里明显不是利川,甚至已经不是人间了。” 袁媛皱眉,四处观察:“我们到了异世界?” 我没有说话,也仔细打量这个地方。 很显然,我们没有陷入诡局幻境,至于是不是异世界,我说不准,但我有那么点怀疑。 因为刚才那个把人当马骑的人,有点诡异,他的手上,竟然有蹼。 跟青蛙一样,难道是蛙人? 我这么怀疑,是有根据的。 冬天里听到阵阵蛙鸣,我们又在袁爸爸的带领下,特意跑到这个沼泽地。 总有种被人一步步推进这个世界的感觉。 不知道袁媛暗中做了什么,她说:“不是妖界,也不是活死人界。” 那就奇怪了,除了妖界与活死人界,地球上还有其他的世界存在吗? 我不知道,但袁媛很肯定没有。 那这里是哪儿? 掏出防水手机,果然这里一点信号也没有。 我从衣兜里掏出铃铛,袁媛也从脖子上取下玉佩。 然而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始终无法与别人建立联系。 袁媛说:“看来是了,这里是异世界,不过不是我们已知的异世界,麻烦了。” 的确麻烦了,妖界与活死人界虽然诡异,好歹有一些我们知道的世界规则,比如走阴阳可以行走在人间与妖界、活死人界之间,比如问亲友可以与亲人建立通讯取得联系,比如宋青宜的铃铛可以单方面通讯…… 未知的世界,我们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懂。 爬出水面,走上大路,我们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 从刚才看到的情形,这个世界对人类极其不友好。 都把人类当坐骑了,能友好到哪儿去? 然而穿着湿哒哒的衣服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我们进入山林,找些木材,准备生火烤干再说。 这时候就体现出经常看贝爷的优势了。对比了下,牺牲我的手机,用短接电池的方式,引燃火生起了火堆,很快驱散阴霾。 袁媛说:“很多匠人的手段在这里都不灵,麻烦了!” 我拢共就会一个打脑壳,灵不灵对我都没关系! 烟杆儿抽脑壳,生抽都很疼! 恢复了体温,我和袁媛沿着大路寻找,哪怕找到一具活着的死尸,也比抓瞎要好! 但这一片很荒凉,除了之前骑着人类的“蛙人”,没有别的行人,更别说人户了! 我们走了很久,袁媛兴奋的说:“前面有房子,应该有人户!”我也很兴奋! 但我们兴奋的太早了,那是一座废弃的古堡,早已人去楼空,森林已经开始侵占这座古堡,到处长满杂草与树枝,看这个程度,废弃应该有几十年了! 我本来想继续赶路,袁媛却要在古堡里歇会儿再说。 天已经黑了,抹黑漫无目的的走夜路的确有点儿不讲究,于是我俩生了个火堆,在避风避雨的破旧古堡里相依为命。 袁媛说:“这种感觉也蛮好的。” 我不知道好在哪儿,说:“要是有只兔子、麂子,吃顿烧烤填饱肚子那才叫好!” 也不晓得是我的乌鸦嘴起作用了还是运气爆棚,没过多久,居然从屋顶上掉下来一只麂子,脖子都摔断了,就躺在火堆边上烧烤。 我和袁媛面面相觑,她说:“你要么有大气运,要不就是个衰神!” 我觉得我衰神附体的可能性更大,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正在我们烧烤的滋滋冒油,香味直冒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烧烤?” 回头望去,我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满脸怒容看着我们。 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脖子上围着白色领巾,像极了大公馆、大别墅的管家。 同时我发现事情不对劲了,破烂的古堡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真正的古堡。古旧、充满历史的厚重感,却收拾的非常干净。幽静、别致与历史的厚重,在这座古堡里相互交织。 尖顶的建筑错落有致,幽暗的阶梯四通八达,明亮的窗玻璃在夜晚映照着火光。 古堡里晦明晦暗,巨大而复杂的吊灯,点满了油灯,闪烁着暗淡的光芒,透过窗玻璃,将外面修剪整齐的草坪与精心打理的大树,照的隐隐绰绰,如同鬼魅。 我知道不对劲了,莫不是又中了诡局? 我发现袁媛也脸色有变,她暗中做了一些事情,低声说:“不像是诡局那么简单,神域破局的手段都不起作用。” 管家原本怒气冲冲的正要喊人驱赶我们,突然脸色一变,快步走过来,低声对袁媛说:“小姐,你怎么跟野小子在外面烧烤,还不去准备?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兰家的迎亲队伍马上就要到了!” 我和袁媛面面相觑,这还有剧情呢! 袁媛想要辨说,管家不由分说拉起她就朝古堡里走去,力气很大,袁媛挣扎也无法挣脱。 我抽出烟杆,左手一抹,冲上去拦住管家,将袁媛拉到身后,说:“你想干什么?再拉拉扯扯,我对你不客气。” 管家说:“从哪儿来的野小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哪里,你放开你的狗爪,小姐的手也是你能拉的?” 冲上来四个仆妇,两个前后夹击困住我,两个拉着袁媛朝古堡走去。 他们的力气极大,我怎么挣扎都没办法逃脱他们的包围,她俩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拉到院子边上,往下面一扔,我就咕噜噜滚到坎下去了。 我真是鬼火直冒,这叫什么事儿。 不过是想在这里休息一下,怎么就惹出来这么一堆东西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破局? 我唤出黄铜马灯,又朝古堡里面冲去,但那两个仆妇根本不惧我的马灯,仿佛没看见它一样,又提着我把我扔到坎下面去了。 折腾一阵,我累得气喘吁吁,又累又饿,烤好的麂子还没吃呢,我朝两个仆妇一指,说道:“摔死你们两个鳖孙。” 两个仆妇脚下一滑,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但她俩及时搀扶,稳住了身形。 乌鸦嘴竟然没有灵验,屋顶上都能掉麂子,放不翻两个仆妇,这让我很费解。 我忽然想起袁爸爸说的话,他让我节约点用,是不是我的乌鸦嘴用一点就少一点?如果是那样的话,乌鸦嘴的能力真的变弱些了。 我除了爷爷交给我的一招打脑壳,没有别的能力,乌鸦嘴很神奇,让我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让别人倒大霉,我本来以为这是很大的依仗,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我又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了? 这让我很难接受。 冲不过仆妇的包围圈,我朝古堡喊:“媛媛,媛媛……” 又出来两个壮汉,手里拿着两根粗壮的木棍,不怀好意的盯着我,我只好闭嘴。 不管是诡局还是什么,跟他们都没有任何道理好讲,也讲不通。 他们真的揍我一顿,万一他们不是我看到的幻术呢,荒郊野岭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我坐在坎下,仆妇与壮汉也不走,监视着我。 远处有各种动物与夜鸟在叫,虫鸣此起彼伏,让黑夜显得非常诡异与神秘。 就在对峙的时候,下方传来一阵叮铃铃的铃铛声音,一辆木架车从黑暗中艰难的走来。 昏暗的马灯照破黑暗,拉车的是八个只在腰上围了一圈布的壮汉。 四轮马车走到泥泞的泥土道路上非常吃力,八个壮汉用尽全身力气,也没办法让四轮车走快,突然四轮车一顿,陷入泥坑。 车上驭者甩起马鞭,抽在拉车的壮汉背上,顿时抽起一条触目惊心的鞭痕。 壮汉哼了一声,但四轮车深陷,任他们再怎么用力,仍旧没办法从泥坑出来。 驭者朝古堡喊:“来几个人帮忙推车” 壮汉朝拿着棍棒我一指:“你去。” 我说:“你踏马在想屁吃,有毛病啊!” 壮汉换了把刀来,说:“推车,或者砍死你!” 我屁颠屁颠跑过去推车,异世界不讲道理啊,把人当牲口,这些家伙还是人吗? 加上我,也没办法把车从泥坑里推出来,迎出来的管家不得不加派人手,终于将四轮车推了出来,这时候车里的乘客才咳嗽一声,马上有两个妙龄少女掀开帘子,一个脸上涂粉白的像鬼似的青年探出身子。 拉车的壮汉立即跪在地上,为他搭成人梯,他踩在壮汉背上,被人搀扶着一步步走下来。 接着立即有个壮汉四脚着地,青年骑在他背上,脖颈上的皮绳被青年勒紧,就这样驮着他,走进古堡。 我看的目瞪口呆,异世界,当真玩的花呀! 这边青年才进古堡,另一边又来一辆马车。 依旧是同样的套路,同样的把人当牲口,同样以人为坐骑。 前前后后来了十几波,古堡一下子热闹起来。 院子草坪上也点上了许多油灯,将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很快,古堡里传出悠扬的琴声,婉转轻柔,非常动听,接着又传出叮咚的钢琴声音,相互应和,优雅、美妙,让人不知不觉中如痴如醉。 关在牲口圈里的壮汉们一脸享受,似乎这是对他们最丰厚的奖励。 我躲在角落里,心里快急疯了,这个局到底怎么回事?自顾自发展剧情,不往下走了吗? 把我这个主角晾在一边,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十来岁非常可爱的侍女走到我面前,说:“你跟我来,我们小姐要见你。” 她脸上有酒窝,身上有淡淡的面包味,和袁媛非常相似。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十一章 古堡【求推荐收藏】 袁媛正要呵斥,我一把拉住她,藏在水里,只露出个脑袋。 待那人走远,袁媛不悦说道:“你干嘛阻止我,这种不把人当人的家伙,不该骂吗?” 我说:“你看看周围环境,这里明显不是利川,甚至已经不是人间了。” 袁媛皱眉,四处观察:“我们到了异世界?” 我没有说话,也仔细打量这个地方。 很显然,我们没有陷入诡局幻境,至于是不是异世界,我说不准,但我有那么点怀疑。 因为刚才那个把人当马骑的人,有点诡异,他的手上,竟然有蹼。 跟青蛙一样,难道是蛙人? 我这么怀疑,是有根据的。 冬天里听到阵阵蛙鸣,我们又在袁爸爸的带领下,特意跑到这个沼泽地。 总有种被人一步步推进这个世界的感觉。 不知道袁媛暗中做了什么,她说:“不是妖界,也不是活死人界。” 那就奇怪了,除了妖界与活死人界,地球上还有其他的世界存在吗? 我不知道,但袁媛很肯定没有。 那这里是哪儿? 掏出防水手机,果然这里一点信号也没有。 我从衣兜里掏出铃铛,袁媛也从脖子上取下玉佩。 然而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始终无法与别人建立联系。 袁媛说:“看来是了,这里是异世界,不过不是我们已知的异世界,麻烦了。” 的确麻烦了,妖界与活死人界虽然诡异,好歹有一些我们知道的世界规则,比如走阴阳可以行走在人间与妖界、活死人界之间,比如问亲友可以与亲人建立通讯取得联系,比如宋青宜的铃铛可以单方面通讯…… 未知的世界,我们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懂。 爬出水面,走上大路,我们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 从刚才看到的情形,这个世界对人类极其不友好。 都把人类当坐骑了,能友好到哪儿去? 然而穿着湿哒哒的衣服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我们进入山林,找些木材,准备生火烤干再说。 这时候就体现出经常看贝爷的优势了。对比了下,牺牲我的手机,用短接电池的方式,引燃火生起了火堆,很快驱散阴霾。 袁媛说:“很多匠人的手段在这里都不灵,麻烦了!” 我拢共就会一个打脑壳,灵不灵对我都没关系! 烟杆儿抽脑壳,生抽都很疼! 恢复了体温,我和袁媛沿着大路寻找,哪怕找到一具活着的死尸,也比抓瞎要好! 但这一片很荒凉,除了之前骑着人类的“蛙人”,没有别的行人,更别说人户了! 我们走了很久,袁媛兴奋的说:“前面有房子,应该有人户!”我也很兴奋! 但我们兴奋的太早了,那是一座废弃的古堡,早已人去楼空,森林已经开始侵占这座古堡,到处长满杂草与树枝,看这个程度,废弃应该有几十年了! 我本来想继续赶路,袁媛却要在古堡里歇会儿再说。 天已经黑了,抹黑漫无目的的走夜路的确有点儿不讲究,于是我俩生了个火堆,在避风避雨的破旧古堡里相依为命。 袁媛说:“这种感觉也蛮好的。” 我不知道好在哪儿,说:“要是有只兔子、麂子,吃顿烧烤填饱肚子那才叫好!” 也不晓得是我的乌鸦嘴起作用了还是运气爆棚,没过多久,居然从屋顶上掉下来一只麂子,脖子都摔断了,就躺在火堆边上烧烤。 我和袁媛面面相觑,她说:“你要么有大气运,要不就是个衰神!” 我觉得我衰神附体的可能性更大,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正在我们烧烤的滋滋冒油,香味直冒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烧烤?” 回头望去,我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满脸怒容看着我们。 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脖子上围着白色领巾,像极了大公馆、大别墅的管家。 同时我发现事情不对劲了,破烂的古堡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真正的古堡。古旧、充满历史的厚重感,却收拾的非常干净。幽静、别致与历史的厚重,在这座古堡里相互交织。 尖顶的建筑错落有致,幽暗的阶梯四通八达,明亮的窗玻璃在夜晚映照着火光。 古堡里晦明晦暗,巨大而复杂的吊灯,点满了油灯,闪烁着暗淡的光芒,透过窗玻璃,将外面修剪整齐的草坪与精心打理的大树,照的隐隐绰绰,如同鬼魅。 我知道不对劲了,莫不是又中了诡局? 我发现袁媛也脸色有变,她暗中做了一些事情,低声说:“不像是诡局那么简单,神域破局的手段都不起作用。” 管家原本怒气冲冲的正要喊人驱赶我们,突然脸色一变,快步走过来,低声对袁媛说:“小姐,你怎么跟野小子在外面烧烤,还不去准备?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兰家的迎亲队伍马上就要到了!” 我和袁媛面面相觑,这还有剧情呢! 袁媛想要辨说,管家不由分说拉起她就朝古堡里走去,力气很大,袁媛挣扎也无法挣脱。 我抽出烟杆,左手一抹,冲上去拦住管家,将袁媛拉到身后,说:“你想干什么?再拉拉扯扯,我对你不客气。” 管家说:“从哪儿来的野小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哪里,你放开你的狗爪,小姐的手也是你能拉的?” 冲上来四个仆妇,两个前后夹击困住我,两个拉着袁媛朝古堡走去。 他们的力气极大,我怎么挣扎都没办法逃脱他们的包围,她俩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拉到院子边上,往下面一扔,我就咕噜噜滚到坎下去了。 我真是鬼火直冒,这叫什么事儿。 不过是想在这里休息一下,怎么就惹出来这么一堆东西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破局? 我唤出黄铜马灯,又朝古堡里面冲去,但那两个仆妇根本不惧我的马灯,仿佛没看见它一样,又提着我把我扔到坎下面去了。 折腾一阵,我累得气喘吁吁,又累又饿,烤好的麂子还没吃呢,我朝两个仆妇一指,说道:“摔死你们两个鳖孙。” 两个仆妇脚下一滑,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但她俩及时搀扶,稳住了身形。 乌鸦嘴竟然没有灵验,屋顶上都能掉麂子,放不翻两个仆妇,这让我很费解。 我忽然想起袁爸爸说的话,他让我节约点用,是不是我的乌鸦嘴用一点就少一点?如果是那样的话,乌鸦嘴的能力真的变弱些了。 我除了爷爷交给我的一招打脑壳,没有别的能力,乌鸦嘴很神奇,让我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让别人倒大霉,我本来以为这是很大的依仗,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我又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了? 这让我很难接受。 冲不过仆妇的包围圈,我朝古堡喊:“媛媛,媛媛……” 又出来两个壮汉,手里拿着两根粗壮的木棍,不怀好意的盯着我,我只好闭嘴。 不管是诡局还是什么,跟他们都没有任何道理好讲,也讲不通。 他们真的揍我一顿,万一他们不是我看到的幻术呢,荒郊野岭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我坐在坎下,仆妇与壮汉也不走,监视着我。 远处有各种动物与夜鸟在叫,虫鸣此起彼伏,让黑夜显得非常诡异与神秘。 就在对峙的时候,下方传来一阵叮铃铃的铃铛声音,一辆木架车从黑暗中艰难的走来。 昏暗的马灯照破黑暗,拉车的是八个只在腰上围了一圈布的壮汉。 四轮马车走到泥泞的泥土道路上非常吃力,八个壮汉用尽全身力气,也没办法让四轮车走快,突然四轮车一顿,陷入泥坑。 车上驭者甩起马鞭,抽在拉车的壮汉背上,顿时抽起一条触目惊心的鞭痕。 壮汉哼了一声,但四轮车深陷,任他们再怎么用力,仍旧没办法从泥坑出来。 驭者朝古堡喊:“来几个人帮忙推车” 壮汉朝拿着棍棒我一指:“你去。” 我说:“你踏马在想屁吃,有毛病啊!” 壮汉换了把刀来,说:“推车,或者砍死你!” 我屁颠屁颠跑过去推车,异世界不讲道理啊,把人当牲口,这些家伙还是人吗? 加上我,也没办法把车从泥坑里推出来,迎出来的管家不得不加派人手,终于将四轮车推了出来,这时候车里的乘客才咳嗽一声,马上有两个妙龄少女掀开帘子,一个脸上涂粉白的像鬼似的青年探出身子。 拉车的壮汉立即跪在地上,为他搭成人梯,他踩在壮汉背上,被人搀扶着一步步走下来。 接着立即有个壮汉四脚着地,青年骑在他背上,脖颈上的皮绳被青年勒紧,就这样驮着他,走进古堡。 我看的目瞪口呆,异世界,当真玩的花呀! 这边青年才进古堡,另一边又来一辆马车。 依旧是同样的套路,同样的把人当牲口,同样以人为坐骑。 前前后后来了十几波,古堡一下子热闹起来。 院子草坪上也点上了许多油灯,将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很快,古堡里传出悠扬的琴声,婉转轻柔,非常动听,接着又传出叮咚的钢琴声音,相互应和,优雅、美妙,让人不知不觉中如痴如醉。 关在牲口圈里的壮汉们一脸享受,似乎这是对他们最丰厚的奖励。 我躲在角落里,心里快急疯了,这个局到底怎么回事?自顾自发展剧情,不往下走了吗? 把我这个主角晾在一边,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十来岁非常可爱的侍女走到我面前,说:“你跟我来,我们小姐要见你。” 她脸上有酒窝,身上有淡淡的面包味,和袁媛非常相似。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012章 艾力耶家的小公主【收藏推荐】 这么多年来,面包味女孩,只有袁媛一人。这个小丫头,怎么也是面包味的呢? 这时候容不得我多想,今晚这一幕太奇怪了,诡局不像诡局,幻境不像幻境,倒有点像穿越一样。 但古堡明明荒废几十年了呀,怎么又变成了焕然如新的样子,而且人气还这么旺。 我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去解释,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小丫头带着我走一条很隐蔽的梯道螺旋盘旋而上,走了好长时间才到一个平台上。 周围的围墙很高,上面插满尖刺,也不知道是防止外面的人爬进来,还是防止里面的人爬出去。 那里空无一人,小丫头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知小姐。” 我踩在墙边杂物,探出脑袋朝外面望去。 楼下热闹非凡,有人在草坪上起舞,有人端着食物、水果、酒类来来回回给客人分发,一副古堡酒会的模样。 这个架势,真的有人要成亲吗? 我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袁媛不会被逼着在这个异世界嫁人吧! 远处火把与马灯密密麻麻,热闹得很,似有成群结队的人朝古堡而来。 他们边走边喊着什么,太远了,风一吹,便将声音吹得稀碎,根本听不清楚。 身后传来袁媛的声音:“你爬那么高干什么?” 我回头一看,不禁呆了。 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只见袁媛身着白色婚纱,如同一个圣洁的仙子。 脸上画着浓淡适宜的妆容,头上戴着银色珠饰,一举一动中,发出清脆的声音,非常悦耳。 她本就非常美丽,这副新娘装束,让她美得让人心醉。 一时间,我看的痴了。 小丫头咳嗽一声,说:“小姐,注意时间,兰家的人很快就到了,小心被管家发现了。” 袁媛皱眉说:“你去那边放哨,来人了大声通知。” 我问:“真要嫁人了啊?” 袁媛笑嘻嘻的说:“有没有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你的感觉?” 我一阵无语,昨晚才对宋青宜说这句话,今天就被还回来了,当真是天理循环啊。 我问:“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袁媛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叫艾力耶媛媛,是艾力耶家的小公主。” 我呸了一声说:“一个破城堡,狗屁的公主!” 袁媛嗔道:“你敢说我不是公主?” 我赶紧求饶并岔开话题:“你是我的小公主,才不是别人家的。咱们赶紧走吧,诡局也好,幻境也罢,我都不要你嫁给别人。” 袁媛白了我一眼,风情万种流露,说:“你这么紧张我,为什么不早点追求我呢?” 我怎么不想呢,我不敢呀。这话我没有说出口。 袁媛说:“现在走不了。” 我问:“为什么?” 袁媛说:“有股神秘的力量束缚着我,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但那股神秘力量驱使着我,一步步按照剧情朝前走。” 这个世界神神道道的力量很多,种类很杂,我连匠人的力量都没摸到门槛呢。 我闷闷说:“只能把剧情走完了?” 袁媛说:“估计只能这样了。” 我马上说:“这不行,万一真让你结完婚送入洞房,那该怎么办?” 袁媛白了我一眼,说:“你不是在外面吗?你会让我跟别人洞房吗?” 这种事情我自然是不愿意的,别说是异世界这群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即便是现世,在机会满满的情况下,我也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小丫头又来提醒了,我和她长话短说,接着她快速进屋,扮演着房门。 来提亲的是另一个水上城堡兰家的人,叫做兰祺,是兰家的二公子。 据说兰祺和艾力耶媛媛是在一场花会上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满山的黄色菊花盛开,如进了一片金黄的海洋。 艾力耶媛媛如同花仙子,占据了他的眼,抓住了他的心。 然后,他便隔三差五来古堡,借口各种事情,制造与艾力耶媛媛相处的机会。 一来二去,兰祺帅气俊雅的外表、优美风趣的谈吐、横溢的才发,征服了艾力耶家的小公主。 两人陷入爱恋,他们在古堡山上对着夕阳写生、在览胜峡谷搭建花道、在绿生竹海吹埙奏琴,无论在贵族还是平民眼里,他们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今夜,是两人瓜熟蒂落,花开结果的大好日子。 听到这一切,我心里还是非常嫉妒的,虽然袁媛不是艾力耶媛媛,但今夜她就是她! 迎亲的队伍到了,古堡热情的招待,让兰家迎亲的负责人很满意,他们在下面吃喝玩闹一阵,兰祺在古堡的带领下,来到了艾力耶媛媛的闺房外面。 我躲在门外,穿过两道门,看见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群少女挡在门外,嘻嘻哈哈闹腾着为难新郎。 袁媛坐在床上,看着门口的闹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绝不是袁媛的表情,她绝不会一脸期待。 虽然知道是假的,我心里也非常难受。真有种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我的难受感。 心里堵得慌,我想走,却不敢走。生怕走了,袁媛在奇怪力量的束缚下,被姓兰的小白脸占了便宜。 可是,这是结婚场景啊。即便被占了便宜,我又能怎么办呢? 打脑壳打不过这么多人,乌鸦嘴也不灵光了,这时候我多么希望黑雾出现,活死人骑士来帮忙呀。 我要是会匠人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我一定把这群家伙全部弄得从楼上跳下去。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掌握匠人的力量。 少女们的闹腾终于告一段落,兰祺进入艾力耶媛媛的闺房,说:“媛媛,我来接你了。咱们结婚了。” 袁媛幸福的嗯了一声,后面人起哄:“新姑爷站着干什么?跪下戴戒指,给新娘子穿鞋呀!” 兰祺在众人善意的闹腾中,顺势单膝跪在袁媛面前。 接下来的流程不用想也知道,我看的难受,干脆不看了。 里面闹腾了好一阵,兰祺抱着袁媛下楼了。 我从这边楼梯下去,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们下来。 又是一阵出门的仪式,就在我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们终于上车了。 幸好,兰祺坐在车辕上亲自驾车,面包味小丫头与另外两个少女陪着袁媛坐在车里,我心里才好受些。 玛德,一个莫名其妙的剧情,搞得我心里难受的要命。 我远远跟着,到了一处海子。 海子中间的城堡灯火通明,人们忙来忙去,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个诡异的异世界,结婚都选在夜晚,也是没谁了。 他们上了船,我却不知道怎么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有人低声说:“搞快点,小明你在这边守着,接到暗号立即拉动绳索。” 另一人嗯了一声,说:“你们小心些,接了人就撤,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有人说:“你放心好了,那个淫贼今晚又结婚,不会注意到我们的。” 叮嘱的人说:“总之小心些,他们有巫师,一旦被发现就完了。” 我趁黑摸了上去,正要开口,一人掀开手上马灯的黑色罩布,在我脸上晃了一下,立即将黑布蒙上,重新恢复黑漆漆的夜幕。 “阿力巴,你不是去黑山了吗?找到对付巫师的办法没有?” 我含含糊糊说:“找到了,保证把巫师弄死!” 他们很显然不信,说:“阿力巴你别吹牛逼了,能拖住他不让他出现就谢天谢地了,弄死他你也敢想!” 我心说什么狗屁巫师,有那么可怕吗? 不管怎样,找到潜入的方法总是好的,大晚上的潜水过去很不讲究了也不现实! 湖心古堡前面很热闹,人们在古堡前的广场上载歌载舞,乐队即时演奏,没有华丽的霓虹灯,没有震耳欲聋的音响,他们依旧跳的激情四射、跳的酣畅淋漓! 我跟着那几个人从古堡后面潜入,避开巡逻的家丁,从一棵树上翻过围墙,顺着一条绳梯,爬到狭窄的平台。 那里有人接引,应该是提前潜入的。将绳梯收上去后,我听到有人说:“小玉已经不行了,听他们说三天前就被折磨死了,丢进大湖里面去了。其他人也都受了凌辱,身上全部有伤,关在地窖里面。地窖的钥匙在胡图管家身上。管家在前面盯着宾客,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另一个人说:“我们带了锯子和锉刀。” 在一人说:“那就这么分派,葵官你带着他们去地窖救人,小万和干朝在这里把风,我跟阿力巴去前面设法偷钥匙,同时盯着管家和巫师,万一你们锯不开地窖门锁,我们偷了钥匙来接应。不管什么情况,千万不要硬拼。行动,走呀,阿力巴,发什么呆。” 我才反应过来这个叫艾泾的人说的是我,赶紧跟上去。 我们从一条明显是猫狗动物走的地方猫腰潜入,很快前面传来刺鼻恶臭,那里竟然是一个牲口圈,圈里关的却让我目瞪口呆。 竟然是四五个只在腰间围着一块破布的男男女女,他们脖子上拴着铁链,如同关猪狗一样关在圈里。 他们眼神麻木,没有丝毫生气,看着我们从动物通道出来,也仅仅是看着,就跟真的牲口没什么两样。 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竟然把人完全当成了牲口。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脚步与哼哼声,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我和艾泾急忙缩在猪圈的角落。 稀稀索索的声音中,来人解开裤子,一股温热骚臭的水流从我们头顶划过,浇在那几个浑身脏兮兮的男男女女身上。 他们躲也不躲,如同猪狗一样哼哼两声,就那么受着。 我心里堵得像是填了一个巨大的铅块,捏紧手里的烟杆,恨不得给他水管和秤砣上来一招打脑壳。这么近的距离我有把握给他来个鸡飞蛋打。但我不能冲动,在将袁媛从神秘力量操控下解救出来之前,不能暴露。 艾泾也压抑着怒火,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发抖,但他忍下来了。 那人放完水,我低声咒骂一句,祝你出门跌进湖里淹死。 那人走得远了,我和艾泾才离开猪圈,贴着墙根走到前面,远远听到后面传来噗通一声,有人跌进湖里,只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与呼救,很快就没了动静。 这个简短的声音,没有引起大跳香艳热舞的人们的注意。 我们趁机混入人群。 “掉粪坑了吗?身上那么臭?”有人掩着鼻子远离。 我和艾泾才发现,我们实在太业余了,竟然连最基本的变装都没考虑到。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012章 艾力耶家的小公主【收藏推荐】 这么多年来,面包味女孩,只有袁媛一人。这个小丫头,怎么也是面包味的呢? 这时候容不得我多想,今晚这一幕太奇怪了,诡局不像诡局,幻境不像幻境,倒有点像穿越一样。 但古堡明明荒废几十年了呀,怎么又变成了焕然如新的样子,而且人气还这么旺。 我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去解释,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小丫头带着我走一条很隐蔽的梯道螺旋盘旋而上,走了好长时间才到一个平台上。 周围的围墙很高,上面插满尖刺,也不知道是防止外面的人爬进来,还是防止里面的人爬出去。 那里空无一人,小丫头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知小姐。” 我踩在墙边杂物,探出脑袋朝外面望去。 楼下热闹非凡,有人在草坪上起舞,有人端着食物、水果、酒类来来回回给客人分发,一副古堡酒会的模样。 这个架势,真的有人要成亲吗? 我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袁媛不会被逼着在这个异世界嫁人吧! 远处火把与马灯密密麻麻,热闹得很,似有成群结队的人朝古堡而来。 他们边走边喊着什么,太远了,风一吹,便将声音吹得稀碎,根本听不清楚。 身后传来袁媛的声音:“你爬那么高干什么?” 我回头一看,不禁呆了。 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只见袁媛身着白色婚纱,如同一个圣洁的仙子。 脸上画着浓淡适宜的妆容,头上戴着银色珠饰,一举一动中,发出清脆的声音,非常悦耳。 她本就非常美丽,这副新娘装束,让她美得让人心醉。 一时间,我看的痴了。 小丫头咳嗽一声,说:“小姐,注意时间,兰家的人很快就到了,小心被管家发现了。” 袁媛皱眉说:“你去那边放哨,来人了大声通知。” 我问:“真要嫁人了啊?” 袁媛笑嘻嘻的说:“有没有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你的感觉?” 我一阵无语,昨晚才对宋青宜说这句话,今天就被还回来了,当真是天理循环啊。 我问:“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袁媛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叫艾力耶媛媛,是艾力耶家的小公主。” 我呸了一声说:“一个破城堡,狗屁的公主!” 袁媛嗔道:“你敢说我不是公主?” 我赶紧求饶并岔开话题:“你是我的小公主,才不是别人家的。咱们赶紧走吧,诡局也好,幻境也罢,我都不要你嫁给别人。” 袁媛白了我一眼,风情万种流露,说:“你这么紧张我,为什么不早点追求我呢?” 我怎么不想呢,我不敢呀。这话我没有说出口。 袁媛说:“现在走不了。” 我问:“为什么?” 袁媛说:“有股神秘的力量束缚着我,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但那股神秘力量驱使着我,一步步按照剧情朝前走。” 这个世界神神道道的力量很多,种类很杂,我连匠人的力量都没摸到门槛呢。 我闷闷说:“只能把剧情走完了?” 袁媛说:“估计只能这样了。” 我马上说:“这不行,万一真让你结完婚送入洞房,那该怎么办?” 袁媛白了我一眼,说:“你不是在外面吗?你会让我跟别人洞房吗?” 这种事情我自然是不愿意的,别说是异世界这群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即便是现世,在机会满满的情况下,我也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小丫头又来提醒了,我和她长话短说,接着她快速进屋,扮演着房门。 来提亲的是另一个水上城堡兰家的人,叫做兰祺,是兰家的二公子。 据说兰祺和艾力耶媛媛是在一场花会上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满山的黄色菊花盛开,如进了一片金黄的海洋。 艾力耶媛媛如同花仙子,占据了他的眼,抓住了他的心。 然后,他便隔三差五来古堡,借口各种事情,制造与艾力耶媛媛相处的机会。 一来二去,兰祺帅气俊雅的外表、优美风趣的谈吐、横溢的才发,征服了艾力耶家的小公主。 两人陷入爱恋,他们在古堡山上对着夕阳写生、在览胜峡谷搭建花道、在绿生竹海吹埙奏琴,无论在贵族还是平民眼里,他们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今夜,是两人瓜熟蒂落,花开结果的大好日子。 听到这一切,我心里还是非常嫉妒的,虽然袁媛不是艾力耶媛媛,但今夜她就是她! 迎亲的队伍到了,古堡热情的招待,让兰家迎亲的负责人很满意,他们在下面吃喝玩闹一阵,兰祺在古堡的带领下,来到了艾力耶媛媛的闺房外面。 我躲在门外,穿过两道门,看见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群少女挡在门外,嘻嘻哈哈闹腾着为难新郎。 袁媛坐在床上,看着门口的闹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绝不是袁媛的表情,她绝不会一脸期待。 虽然知道是假的,我心里也非常难受。真有种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我的难受感。 心里堵得慌,我想走,却不敢走。生怕走了,袁媛在奇怪力量的束缚下,被姓兰的小白脸占了便宜。 可是,这是结婚场景啊。即便被占了便宜,我又能怎么办呢? 打脑壳打不过这么多人,乌鸦嘴也不灵光了,这时候我多么希望黑雾出现,活死人骑士来帮忙呀。 我要是会匠人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我一定把这群家伙全部弄得从楼上跳下去。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掌握匠人的力量。 少女们的闹腾终于告一段落,兰祺进入艾力耶媛媛的闺房,说:“媛媛,我来接你了。咱们结婚了。” 袁媛幸福的嗯了一声,后面人起哄:“新姑爷站着干什么?跪下戴戒指,给新娘子穿鞋呀!” 兰祺在众人善意的闹腾中,顺势单膝跪在袁媛面前。 接下来的流程不用想也知道,我看的难受,干脆不看了。 里面闹腾了好一阵,兰祺抱着袁媛下楼了。 我从这边楼梯下去,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们下来。 又是一阵出门的仪式,就在我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们终于上车了。 幸好,兰祺坐在车辕上亲自驾车,面包味小丫头与另外两个少女陪着袁媛坐在车里,我心里才好受些。 玛德,一个莫名其妙的剧情,搞得我心里难受的要命。 我远远跟着,到了一处海子。 海子中间的城堡灯火通明,人们忙来忙去,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个诡异的异世界,结婚都选在夜晚,也是没谁了。 他们上了船,我却不知道怎么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有人低声说:“搞快点,小明你在这边守着,接到暗号立即拉动绳索。” 另一人嗯了一声,说:“你们小心些,接了人就撤,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有人说:“你放心好了,那个淫贼今晚又结婚,不会注意到我们的。” 叮嘱的人说:“总之小心些,他们有巫师,一旦被发现就完了。” 我趁黑摸了上去,正要开口,一人掀开手上马灯的黑色罩布,在我脸上晃了一下,立即将黑布蒙上,重新恢复黑漆漆的夜幕。 “阿力巴,你不是去黑山了吗?找到对付巫师的办法没有?” 我含含糊糊说:“找到了,保证把巫师弄死!” 他们很显然不信,说:“阿力巴你别吹牛逼了,能拖住他不让他出现就谢天谢地了,弄死他你也敢想!” 我心说什么狗屁巫师,有那么可怕吗? 不管怎样,找到潜入的方法总是好的,大晚上的潜水过去很不讲究了也不现实! 湖心古堡前面很热闹,人们在古堡前的广场上载歌载舞,乐队即时演奏,没有华丽的霓虹灯,没有震耳欲聋的音响,他们依旧跳的激情四射、跳的酣畅淋漓! 我跟着那几个人从古堡后面潜入,避开巡逻的家丁,从一棵树上翻过围墙,顺着一条绳梯,爬到狭窄的平台。 那里有人接引,应该是提前潜入的。将绳梯收上去后,我听到有人说:“小玉已经不行了,听他们说三天前就被折磨死了,丢进大湖里面去了。其他人也都受了凌辱,身上全部有伤,关在地窖里面。地窖的钥匙在胡图管家身上。管家在前面盯着宾客,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另一个人说:“我们带了锯子和锉刀。” 在一人说:“那就这么分派,葵官你带着他们去地窖救人,小万和干朝在这里把风,我跟阿力巴去前面设法偷钥匙,同时盯着管家和巫师,万一你们锯不开地窖门锁,我们偷了钥匙来接应。不管什么情况,千万不要硬拼。行动,走呀,阿力巴,发什么呆。” 我才反应过来这个叫艾泾的人说的是我,赶紧跟上去。 我们从一条明显是猫狗动物走的地方猫腰潜入,很快前面传来刺鼻恶臭,那里竟然是一个牲口圈,圈里关的却让我目瞪口呆。 竟然是四五个只在腰间围着一块破布的男男女女,他们脖子上拴着铁链,如同关猪狗一样关在圈里。 他们眼神麻木,没有丝毫生气,看着我们从动物通道出来,也仅仅是看着,就跟真的牲口没什么两样。 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竟然把人完全当成了牲口。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脚步与哼哼声,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我和艾泾急忙缩在猪圈的角落。 稀稀索索的声音中,来人解开裤子,一股温热骚臭的水流从我们头顶划过,浇在那几个浑身脏兮兮的男男女女身上。 他们躲也不躲,如同猪狗一样哼哼两声,就那么受着。 我心里堵得像是填了一个巨大的铅块,捏紧手里的烟杆,恨不得给他水管和秤砣上来一招打脑壳。这么近的距离我有把握给他来个鸡飞蛋打。但我不能冲动,在将袁媛从神秘力量操控下解救出来之前,不能暴露。 艾泾也压抑着怒火,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发抖,但他忍下来了。 那人放完水,我低声咒骂一句,祝你出门跌进湖里淹死。 那人走得远了,我和艾泾才离开猪圈,贴着墙根走到前面,远远听到后面传来噗通一声,有人跌进湖里,只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叫与呼救,很快就没了动静。 这个简短的声音,没有引起大跳香艳热舞的人们的注意。 我们趁机混入人群。 “掉粪坑了吗?身上那么臭?”有人掩着鼻子远离。 我和艾泾才发现,我们实在太业余了,竟然连最基本的变装都没考虑到。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013章 变故【求推荐求收藏】 幸好这群人在酒精的麻醉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和艾泾边随着人群舞动身子,边在场上游走,也不是所有人都西装革履,奇装异服的不少,我与艾泾的穿着并不显得十分突兀。 艾泾碰了碰我,努了努嘴,说:“那就是管家。” 我也发现了,和艾力耶家的古堡一模一样,管家穿得板板正正,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他是管事儿的。 没有看见主人,难道所谓的古堡都是管家掌事儿,主人当甩手掌柜? 他这样一副装束,根本看不出来钥匙放在什么地方,无从偷起。 一个家丁在管家耳边说了几句,管家目光朝我们望来。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暴露了? 管家叮嘱家丁几句,转身快步走进古堡。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艾泾说:“混到里面去。” 我们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走进古堡,家丁看了我们一眼,既没阻拦也没说什么,我和艾泾长长舒了一口气。 古堡里真跟迷宫一样,到处都是人,我们来到人声鼎沸的大厅,那里的婚礼已经接近尾声。 我看见袁媛正在和兰祺夫妻交拜,然后喝交杯酒。 穿着中世纪西方装束,行着中式婚礼,非常奇怪,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一切仪式结束,袁媛被送入洞房,我着急起来。 这个剧情到底要到什么程度?不会真洞房了吧? 我该怎么办? 兰祺的父亲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偏厅,管家和他说了几句话,城堡的主人皱着眉头说了几句,管家急匆匆去了。 我对艾泾说:“你跟着管家去看看情况,我在这里盯着。” 艾泾说:“你盯着这里干什么?” 我指了指被簇拥着的袁媛,说:“我要救她。” 艾泾说:“我倒忘了,你是喜欢媛媛小姐的。听我一句劝,贵族小姐,你想都不该想,让人知道了,后果很恐怖的。” 我说:“我在黑山找到了办法,我有法子,我们定个时间,半个小时之后,我在这里制造混乱,你们趁机带人逃出去。” 艾泾神色变幻,问:“那你怎么办?” 我说:“如果合适的话,给我留一条船。” 艾泾马上摇头,说:“我们撤离的时候,会砍断这边的绳索,拴在船头拉过去,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我想了会儿说:“那你们先走吧。” 如果救不下袁媛,我和她一起深陷这个局中不管后果如何我们都一起承担。 我就不信了,那么多次诡局都弄不死我,人界、妖界、神域我都闯过,没来由会折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主要是我到现在都还有怀疑,这些所谓的异世界真的存在吗?是不是跟诡局织造的幻境一样,属于真实的幻境。 艾泾迟疑片刻,说:“你能如约从黑山回来,帮我们救人,我们也不能不讲义气让你一个人涉险,送走了人,我跟你一起面对。” 我们这边低声商议着,袁媛终于从人群中发现了我,我看见她嘴唇动作,对我说了一句什么。 我不懂唇语,但我知道她说的是:有匠人。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这个世界居然有匠人?哪儿来的匠人?匠人不是人间那群神神叨叨的家伙吗? 那是不是说,我们经历的这一切,其实就是匠人布的一个滔天大局? 不管怎么样,有匠人我的打脑壳就用的上了! 艾泾去给葵官他们帮忙,我目送着袁媛被送入洞房,随着人群走到洞房外面,听着人们起哄! “闹洞房咯,一定要把新郎闹得精疲力竭,让他没力气办事儿!” “蔫儿坏啊你们,不怕兰祺报复你们,你们几个还没结婚!” “不怕,我结婚不喊他!” 玛德,嘴欠的家伙,一个个该嘴巴流脓,皮燕子长疮! 没过多久,真有人惊叫着吐出一口脓血,还有人边喊好痒边在后面掏。 我的乌鸦嘴又回来了! 不过是个小插曲,那些人很快被带出去了,闹洞房并没有受影响。 正在这个时候,左边通道传来吵闹声,有人朝洞房奔来,来人边跑边喊:“阿力巴,快跑,巫师来了。” 我看见有两个跟艾泾一起来的青年惊慌失措的在前面奔跑,后面一个老态龙钟的人不紧不慢的尾随而来,就看见他单手朝小年轻一按,一人身体突然剧烈抖动,跟着如同消融了一样,垮了下去,只留下一地衣衫,堆着老大一个包。 然后那个包抖动着,从里面跳出一只硕大无比的墨绿色青蛙,呱呱叫唤着,跳向古堡外面。 哗的一声,众人瞬间让开一条通道,如同清场一样,贴着墙壁,生怕巫师与那只青蛙碰到他们的身体。 青蛙叫唤着,很快消失不见。 这是幻术吗? 什么样的术,能把人变成青蛙? 我捏着指决,召唤出黄铜马灯,同时拿出烟杆,在上面一抹,随时准备战斗。 另一个青年快速说:“地窖那边事情败露了,艾泾让我们通知你,赶紧跑。” 巫师又是朝他一按,他就在我面前变成了青蛙,跳到古堡外面,噗通一声,跳进大湖中去了。 我头皮发麻,难怪艾泾他们谈巫师色变。 这根本不是幻术,也不像是某种诡局,难道真有把人变成青蛙的法术? 我朝老巫师头上一指,说:“油灯掉落,砸死你个老王八。” 哗啦! 巨型油灯的确晃荡着掉落下来,老巫师却提前一步离开了,油灯贴着他的后背摔在地上,砸个粉碎。 乌鸦嘴居然没有奏效,这家伙的运气真好。 老巫师伸手朝我一按,但我身上什么也没发生。 我提着烟杆,大喊一声:“我踏马打死你。” 老巫师脑袋一歪,烟杆打在他的肩上,他抖了抖,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朝我凌空一按,我躲了一下,身后一人呱呱叫着,变成了青蛙。 这下人群大乱,四散而逃,叽里哇啦叫着,乱作一团。 我趁乱冲进洞房,给挡着门看热闹的兰祺头上一烟杆,他顿时疼得蹲在地上,头上起了个热气腾腾的包。 我冲进去拉起袁媛,不顾她的挣扎,挤出人群,从另一边冲向古堡后面。 袁媛说:“那股力量还没消失。” 我问:“要怎样才会消失?” 袁媛说:“恐怕要结束剧情。” 我一咬牙,回身搂住她柔软的腰肢,低头吻在她鲜艳的红唇上,盖头滑落,她睁大眼睛,不过很快就闭上了,双手攀上我的肩膀,热情配合着。 一吻之后,我问:“怎样?” 袁媛一笑,说:“有点松动了,但还是不行。” 我简直无语了,那不就是说没有这场骚乱,袁媛真要被兰祺占完便宜? 后面有人在追,时间紧迫,这时候也顾不得了,我背起袁媛,快步奔跑。 兰祺的声音喊:“阿力巴,你这个泥腿子,放下媛媛,我杀你全家。” 好凶残的人啊,好变态的异世界。从进入这个异世界起,我就没见过他们把人当人,哪会跟他客气,指着他脚下说:“摔死你个龟孙。” 兰祺脚下一滑,来了个平地摔,挣扎起来时,已满脸是血,面目狰狞如同厉鬼。 袁媛说:“我的匠术用不出来,往这边跑。”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用唯一的匠术:打脑壳。抓紧时间逃。 前面有人喊:“这边,快点。” 是葵官他们,人手一把尖刀,地上躺了好几个家丁,血流了一地。他们也不轻松,衣衫凌乱,个个挂彩。 我问:“人救出来没?” 葵官摇头,说:“没有。人不在地窖。” 那不白忙活了吗?他们怎么打探的消息? 我问:“艾泾呢?” 葵官说:“他带人去大公主房间了。” 大公主又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抓紧时间撤离,去大公主房间干啥? 我们沿着动物通道回到平台,顺着绳梯翻出院墙,就看见好大一群家丁拦在外面,个个凶神恶煞,看来是没办法安然逃走了。 “弄死他们。不,抓住他们,让巫师把他们全都变成水畜生,生生世世躲在水里,永世不得超生。” 我看见兰祺站在狭窄的平台上,身上凌乱不堪,面容扭曲,再没有半点儒雅与俊秀。 家丁围上来,我们开始冲击,但人数上的劣势根本没办法弥补。打脑壳虽然神勇,也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呱!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声鸹鸣,紧接着头上风生,一只铺天盖地的巨大乌鸦出现在我们头顶,接着他抓住一个家丁,在其头顶一啄,那人顿时惨叫。 接着乌鸦将他往湖里面一丢,我看见那人挣扎片刻,化作一只青蛙拼命朝岸上扑腾,好似有股神秘的力量束缚着他们,让他无法上岸。 接着就无奈的呱呱叫着蹬腿游向湖心了。 乌鸦接连扔下几个人,变成青蛙之后,家丁彻底乱了,他们四散而逃,生怕被乌鸦抓住。 我目瞪口呆,这下变故太快太怪,乌鸦竟然也能将人变成青蛙。 葵官和同伴拖出小船,我们跳上小船,朝对岸打了个手势,小船如箭一般冲向对岸。 袁媛不对劲了,离湖心岛越远,她挣扎越厉害。 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马灯下非常陌生,仿佛那是另一个人的脸,硬生生贴在她的脑袋上。 我紧紧抱着她,防备她往湖里面跳。 整船人情绪都很低落,不仅没把人救出来,艾泾他们几个也陷在湖心古堡了。 袁媛这种情况,他们几个也说不明白。 难道真要走完流程才能解脱控制她的力量? 婚礼的流程,除了最后一步洞房,还能有啥? 但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让它发生呢? 袁媛越挣扎力气越大,我感觉只要我放开她,她立即会跳进湖里,游回湖心古堡。 她的意志渐渐无法谨守,语气和她完全不同,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没有办法。 忽然心一横,心中有了决定。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013章 变故【求推荐求收藏】 幸好这群人在酒精的麻醉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和艾泾边随着人群舞动身子,边在场上游走,也不是所有人都西装革履,奇装异服的不少,我与艾泾的穿着并不显得十分突兀。 艾泾碰了碰我,努了努嘴,说:“那就是管家。” 我也发现了,和艾力耶家的古堡一模一样,管家穿得板板正正,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他是管事儿的。 没有看见主人,难道所谓的古堡都是管家掌事儿,主人当甩手掌柜? 他这样一副装束,根本看不出来钥匙放在什么地方,无从偷起。 一个家丁在管家耳边说了几句,管家目光朝我们望来。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暴露了? 管家叮嘱家丁几句,转身快步走进古堡。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艾泾说:“混到里面去。” 我们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走进古堡,家丁看了我们一眼,既没阻拦也没说什么,我和艾泾长长舒了一口气。 古堡里真跟迷宫一样,到处都是人,我们来到人声鼎沸的大厅,那里的婚礼已经接近尾声。 我看见袁媛正在和兰祺夫妻交拜,然后喝交杯酒。 穿着中世纪西方装束,行着中式婚礼,非常奇怪,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一切仪式结束,袁媛被送入洞房,我着急起来。 这个剧情到底要到什么程度?不会真洞房了吧? 我该怎么办? 兰祺的父亲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偏厅,管家和他说了几句话,城堡的主人皱着眉头说了几句,管家急匆匆去了。 我对艾泾说:“你跟着管家去看看情况,我在这里盯着。” 艾泾说:“你盯着这里干什么?” 我指了指被簇拥着的袁媛,说:“我要救她。” 艾泾说:“我倒忘了,你是喜欢媛媛小姐的。听我一句劝,贵族小姐,你想都不该想,让人知道了,后果很恐怖的。” 我说:“我在黑山找到了办法,我有法子,我们定个时间,半个小时之后,我在这里制造混乱,你们趁机带人逃出去。” 艾泾神色变幻,问:“那你怎么办?” 我说:“如果合适的话,给我留一条船。” 艾泾马上摇头,说:“我们撤离的时候,会砍断这边的绳索,拴在船头拉过去,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我想了会儿说:“那你们先走吧。” 如果救不下袁媛,我和她一起深陷这个局中不管后果如何我们都一起承担。 我就不信了,那么多次诡局都弄不死我,人界、妖界、神域我都闯过,没来由会折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主要是我到现在都还有怀疑,这些所谓的异世界真的存在吗?是不是跟诡局织造的幻境一样,属于真实的幻境。 艾泾迟疑片刻,说:“你能如约从黑山回来,帮我们救人,我们也不能不讲义气让你一个人涉险,送走了人,我跟你一起面对。” 我们这边低声商议着,袁媛终于从人群中发现了我,我看见她嘴唇动作,对我说了一句什么。 我不懂唇语,但我知道她说的是:有匠人。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这个世界居然有匠人?哪儿来的匠人?匠人不是人间那群神神叨叨的家伙吗? 那是不是说,我们经历的这一切,其实就是匠人布的一个滔天大局? 不管怎么样,有匠人我的打脑壳就用的上了! 艾泾去给葵官他们帮忙,我目送着袁媛被送入洞房,随着人群走到洞房外面,听着人们起哄! “闹洞房咯,一定要把新郎闹得精疲力竭,让他没力气办事儿!” “蔫儿坏啊你们,不怕兰祺报复你们,你们几个还没结婚!” “不怕,我结婚不喊他!” 玛德,嘴欠的家伙,一个个该嘴巴流脓,皮燕子长疮! 没过多久,真有人惊叫着吐出一口脓血,还有人边喊好痒边在后面掏。 我的乌鸦嘴又回来了! 不过是个小插曲,那些人很快被带出去了,闹洞房并没有受影响。 正在这个时候,左边通道传来吵闹声,有人朝洞房奔来,来人边跑边喊:“阿力巴,快跑,巫师来了。” 我看见有两个跟艾泾一起来的青年惊慌失措的在前面奔跑,后面一个老态龙钟的人不紧不慢的尾随而来,就看见他单手朝小年轻一按,一人身体突然剧烈抖动,跟着如同消融了一样,垮了下去,只留下一地衣衫,堆着老大一个包。 然后那个包抖动着,从里面跳出一只硕大无比的墨绿色青蛙,呱呱叫唤着,跳向古堡外面。 哗的一声,众人瞬间让开一条通道,如同清场一样,贴着墙壁,生怕巫师与那只青蛙碰到他们的身体。 青蛙叫唤着,很快消失不见。 这是幻术吗? 什么样的术,能把人变成青蛙? 我捏着指决,召唤出黄铜马灯,同时拿出烟杆,在上面一抹,随时准备战斗。 另一个青年快速说:“地窖那边事情败露了,艾泾让我们通知你,赶紧跑。” 巫师又是朝他一按,他就在我面前变成了青蛙,跳到古堡外面,噗通一声,跳进大湖中去了。 我头皮发麻,难怪艾泾他们谈巫师色变。 这根本不是幻术,也不像是某种诡局,难道真有把人变成青蛙的法术? 我朝老巫师头上一指,说:“油灯掉落,砸死你个老王八。” 哗啦! 巨型油灯的确晃荡着掉落下来,老巫师却提前一步离开了,油灯贴着他的后背摔在地上,砸个粉碎。 乌鸦嘴居然没有奏效,这家伙的运气真好。 老巫师伸手朝我一按,但我身上什么也没发生。 我提着烟杆,大喊一声:“我踏马打死你。” 老巫师脑袋一歪,烟杆打在他的肩上,他抖了抖,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朝我凌空一按,我躲了一下,身后一人呱呱叫着,变成了青蛙。 这下人群大乱,四散而逃,叽里哇啦叫着,乱作一团。 我趁乱冲进洞房,给挡着门看热闹的兰祺头上一烟杆,他顿时疼得蹲在地上,头上起了个热气腾腾的包。 我冲进去拉起袁媛,不顾她的挣扎,挤出人群,从另一边冲向古堡后面。 袁媛说:“那股力量还没消失。” 我问:“要怎样才会消失?” 袁媛说:“恐怕要结束剧情。” 我一咬牙,回身搂住她柔软的腰肢,低头吻在她鲜艳的红唇上,盖头滑落,她睁大眼睛,不过很快就闭上了,双手攀上我的肩膀,热情配合着。 一吻之后,我问:“怎样?” 袁媛一笑,说:“有点松动了,但还是不行。” 我简直无语了,那不就是说没有这场骚乱,袁媛真要被兰祺占完便宜? 后面有人在追,时间紧迫,这时候也顾不得了,我背起袁媛,快步奔跑。 兰祺的声音喊:“阿力巴,你这个泥腿子,放下媛媛,我杀你全家。” 好凶残的人啊,好变态的异世界。从进入这个异世界起,我就没见过他们把人当人,哪会跟他客气,指着他脚下说:“摔死你个龟孙。” 兰祺脚下一滑,来了个平地摔,挣扎起来时,已满脸是血,面目狰狞如同厉鬼。 袁媛说:“我的匠术用不出来,往这边跑。”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用唯一的匠术:打脑壳。抓紧时间逃。 前面有人喊:“这边,快点。” 是葵官他们,人手一把尖刀,地上躺了好几个家丁,血流了一地。他们也不轻松,衣衫凌乱,个个挂彩。 我问:“人救出来没?” 葵官摇头,说:“没有。人不在地窖。” 那不白忙活了吗?他们怎么打探的消息? 我问:“艾泾呢?” 葵官说:“他带人去大公主房间了。” 大公主又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抓紧时间撤离,去大公主房间干啥? 我们沿着动物通道回到平台,顺着绳梯翻出院墙,就看见好大一群家丁拦在外面,个个凶神恶煞,看来是没办法安然逃走了。 “弄死他们。不,抓住他们,让巫师把他们全都变成水畜生,生生世世躲在水里,永世不得超生。” 我看见兰祺站在狭窄的平台上,身上凌乱不堪,面容扭曲,再没有半点儒雅与俊秀。 家丁围上来,我们开始冲击,但人数上的劣势根本没办法弥补。打脑壳虽然神勇,也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呱!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声鸹鸣,紧接着头上风生,一只铺天盖地的巨大乌鸦出现在我们头顶,接着他抓住一个家丁,在其头顶一啄,那人顿时惨叫。 接着乌鸦将他往湖里面一丢,我看见那人挣扎片刻,化作一只青蛙拼命朝岸上扑腾,好似有股神秘的力量束缚着他们,让他无法上岸。 接着就无奈的呱呱叫着蹬腿游向湖心了。 乌鸦接连扔下几个人,变成青蛙之后,家丁彻底乱了,他们四散而逃,生怕被乌鸦抓住。 我目瞪口呆,这下变故太快太怪,乌鸦竟然也能将人变成青蛙。 葵官和同伴拖出小船,我们跳上小船,朝对岸打了个手势,小船如箭一般冲向对岸。 袁媛不对劲了,离湖心岛越远,她挣扎越厉害。 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马灯下非常陌生,仿佛那是另一个人的脸,硬生生贴在她的脑袋上。 我紧紧抱着她,防备她往湖里面跳。 整船人情绪都很低落,不仅没把人救出来,艾泾他们几个也陷在湖心古堡了。 袁媛这种情况,他们几个也说不明白。 难道真要走完流程才能解脱控制她的力量? 婚礼的流程,除了最后一步洞房,还能有啥? 但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让它发生呢? 袁媛越挣扎力气越大,我感觉只要我放开她,她立即会跳进湖里,游回湖心古堡。 她的意志渐渐无法谨守,语气和她完全不同,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没有办法。 忽然心一横,心中有了决定。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014章 困于时空【求收藏求推荐】 到了岸边,湖心古堡已追到半途,兰祺绝不甘心袁媛就这样被我带走。 我们不敢停留,在葵官的带领下,深一脚浅一脚往山林里面钻。 袁媛挣扎的厉害,背着她已经不现实,我只能用力把她抱在怀里,这样一来速度更加快不起来。 葵官说:“走快点,进了绿声竹海,可以凭险而守,他们不敢冒险进攻。” 这时候他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根本没有概念。 后面吆五喝六的兰祺他们追了上来,但速度并不快,匆忙中我回头看了一下,兰祺等一众年轻人在一群人畜的背负下,匆匆追来。 连追踪都要人背,他们自己没有腿吗? 外加上有人在旁边提着马灯照亮,能快得起来才怪。 这样也好,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到达葵官说的绿生竹海。 很快,我们就到了一大片竹林,在黑夜中竹林森森,黑暗在这里更加深邃,看着就有闹鬼的可能。 葵官说:“前面有个山洞,阿力巴你先把艾力耶小姐安顿在那里,小明你去引开追兵,我回去接应艾泾。” 这种安排是眼下最佳,我心存感激,说道:“你们注意安全。” 大晚上的在山上藏两个人根本没办法寻找,我把袁媛抱进山洞,听到远处山中吆喝呼喊,小明果然把兰祺他们引到了另外一个山头。 他一个人面对十几个人,只要他机灵,应该没什么问题。 袁媛拼命挣扎,要往山洞外面冲。 神秘的力量控制她,她现在除了返回湖心古堡这个念头,根本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袁媛忽然清醒了些,恢复一些神智,说:“小严,我快控制不住了。” 我安慰她:“没事,有我呢,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袁媛说:“不是的,有个声音告诉我,一旦我彻底失守,我就彻底变成艾力耶媛媛了。” 我问:“那怎么办?到底是什么样的诡局,能把你控制到这种程度,甚至变成另外一个人?” 媛媛说:“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不是诡局,应该类似于穿越或者世界覆盖这种情况。” 我问:“世界覆盖?那是什么东西?” 媛媛说:“我们现在这个场景,应该是古时候发生过的场景,不知道什么原因,跨越时空,来到了今时今日,我们无意间闯进来,发生在艾力耶媛媛身上的事情,覆盖在我身上,我必须以她的身份,完成后面的剧情,否则,那个世界将完全覆盖现在。这个世界将以发生在古时候的这件事为断点,继续发展下去。” 我听的云里雾里,但她既然深陷局中,应该有些感觉,我相信她的直觉。 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不过这个世界本来就已经面目全非,再多一点,也没什么。 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袁媛又开始挣扎,比之前更加剧烈,意识严重不清晰了。 “兰祺。”她呼唤着,声音柔媚,如同呼唤梦中的情郎。 我心里堵得慌,玛德,这都叫什么事儿。 袁媛凑上来,我亲吻着她冰冷的嘴唇,内心一股无名火从小腹窜起,熊熊燃烧起来,仿佛要将我烧干,要将我和袁媛一起烧成飞灰。 我本就极喜欢她,唯一让我有面包味嗅觉的女孩儿,怎能不让我喜欢呢。 她呼唤着别的男人名字,让我心中有种凶狠报复的冲动,虽然知道是被世界覆盖搞成这样的,但我控制不住。 玉臂般的胳膊绕过我的肩头,粗重的喘息在我脖颈之间响彻,热息喷吐在我脖子上,酥酥麻麻,她撕扯着我的衣服,无名火瞬间将我吞没,理智什么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不道德,但是它顺我心意啊。 山洞里干冷,夜风凉飕飕的,我们都在发抖。 袁媛声声呼唤,声音婉转而魅惑,我仿佛又听到了十多年前她在我耳边说话的声音。 “小严,你很爱吃面包呀?” “不爱吃,我喜欢闻你身上的面包味。” “瞎说,我又不吃面包,怎么会有面包味呢。喜欢闻,你就多闻闻吧,胳膊给你,不闻出面包瘾,我不罢休。” 面包味依旧,多了些其他的味道,更加吸引人了。 我顺应自己的心意,开始撕扯袁媛的衣服,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头野兽,丧失了全部的理智,比袁媛还要更加疯狂。 黑暗中,我感觉她皱起了眉头,喉咙里发出一声痛快的哼声,然后,我们被彻底的淹没了。 清风低语入微澜,肤如凝脂瀑布长。 千山万水久不语,低吟浅唤郎啊郎。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才坐起来,拿过衣服盖在袁媛身上,夜依旧深沉如水,万山俱籁。 “小严。”袁媛慵懒低语,抓住我的手臂。 我问:“现在好了吗?” 袁媛说:“好了。” 也不知道她说的好了是那股神秘力量消失了,还是不痛了,总之是好了。 外面传来稀稀索索的声音,我挡在袁媛身前,袁媛摸索着穿好衣服,我问:“是谁?” 但是没人回话,我追出洞口,招出马灯照亮,哪里有人在。 袁媛问:“现在怎么办?” 我说:“艾泾他们还深陷湖心古堡,我回去帮他们一把,等天亮了我们想办法回去。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袁媛说:“我不要。”语气中带着娇嗔。 香艳刚过没多久,她依旧处在浓浓的情谊之中,我拉着她的手,回到湖边,看着宽阔的湖泊和湖中心的古堡,不知道怎么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眼前景物变换,竹林再次出现,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永生难忘的山洞。 夜风阴冷,不见了繁华的古堡与浪涛滚滚的大湖。 袁媛捏紧我的手,说:“是咫尺天涯局。” 诡局?咫尺天涯? 这个局很耳熟,我想到了在鱼洞子电站附近山里面,叩阴宫那天晚上,林吉吉给我说过,但他没有说明白,他说这是个很高深的局,老邢说是袁家的人布的局,袁媛认识这个局很正常。 我问:“你能破吗?” 袁媛说:“没必要破,我们缩地成寸就行了。” 缩地成寸是仙家法术吧。 但匠人神神道道,曲解成语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匠术中缩地成寸又是怎么实现的呢? 袁媛从怀里掏出一双绣花鞋,一只鞋放在我们面前,辨明方向,另一只绣花鞋扔到三米开外。黑暗中看不清楚他做了什么,我感觉到眼睛前一花,景物变换,接着眼前又出现了大湖和湖心的古堡。 但是下一刻,景物又变了,一座巨大的围墙突然出现,挡在我们面前。 围墙出现的非常突兀,几乎就贴着我们的鼻子擦过去,两边延伸不知道伸向什么地方。 接着雾气蒙蒙,将围墙淹没,我伸手触摸围墙,却摸了个空。走进黑暗中时,哪里还有围墙? 不仅没有围墙,连大湖与湖心古堡也没有了。 没完没了了。 我问:“这又是什么障眼法?” 袁媛说:“是天门锁。” 天门锁又是什么东西? 袁媛解释:“天门一旦落锁,就进门无望了。是一种守门户的局。” 我搞不清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干脆不费那个脑细胞去折腾了,看着袁媛破解。 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她做了什么,很快她拉着我左走几步,右退几步,忽左忽右,飘忽不定,等她带着我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湖心岛古堡正门处。 我一脸不可思议,这到底是幻境还是法术? 太不可思议了。 我身上的铃铛忽然无风自动,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袁媛嘻嘻一笑,说:“谁给你的铃铛?” 我正准备如实汇报,忽然停住,前女友送的东西,在现女友面前,不好明说吧。 她取下脖子上的玉佩,果然也在闪烁着莹莹的光芒。 这是与人间取得联系,宋青宜和袁爸爸他们在联系我们呢。 这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没办法取得联系的呀! 黑暗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他说:“小丫头,你果然是袁家的人。” 袁媛说:“我叫袁媛,自然是袁家的人。你是谁呀?” 苍老的声音说:“咫尺天涯与天门锁你都见过了,还问我是谁?” 袁媛说:“我有一些猜想,不敢确定!” 苍老的声音说:“我是一个困在时空里的人,我姓袁。” 袁媛捂着嘴巴,说:“啊?你,你难道是袁世龙?” 苍老的声音嗯了一声:“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 袁媛说:“北宗的宗主石上,还有你的名字呢。” 袁世龙说:“北宗还在?” 袁媛说:“不在了,早就在二十年前烟消云散了。” 袁世龙叹了口气,说:“我离开的第三年就消散了啊。你叫袁媛,是我大哥袁世峰的后代,还是袁师喜的后代?” 袁媛说:“都不是。我是现任神域之主袁定奎的女儿。他是张安能的孙子。” 袁世龙说:“当年那个鼻涕流的小葵子,竟然当了神域之主。我之后,谁当了北宗宗主?” 袁媛朝我一指,说:“他爷爷,张安能。” 古堡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来,正是能把人变成青蛙,追着我们不放的那个老巫师,他竟然是袁媛的三叔?竟然被困在这个异世界里面。 看来,我们穿越到此,被困在古时代覆盖的世界里,不完全是意外。 里面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014章 困于时空【求收藏求推荐】 到了岸边,湖心古堡已追到半途,兰祺绝不甘心袁媛就这样被我带走。 我们不敢停留,在葵官的带领下,深一脚浅一脚往山林里面钻。 袁媛挣扎的厉害,背着她已经不现实,我只能用力把她抱在怀里,这样一来速度更加快不起来。 葵官说:“走快点,进了绿声竹海,可以凭险而守,他们不敢冒险进攻。” 这时候他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根本没有概念。 后面吆五喝六的兰祺他们追了上来,但速度并不快,匆忙中我回头看了一下,兰祺等一众年轻人在一群人畜的背负下,匆匆追来。 连追踪都要人背,他们自己没有腿吗? 外加上有人在旁边提着马灯照亮,能快得起来才怪。 这样也好,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到达葵官说的绿生竹海。 很快,我们就到了一大片竹林,在黑夜中竹林森森,黑暗在这里更加深邃,看着就有闹鬼的可能。 葵官说:“前面有个山洞,阿力巴你先把艾力耶小姐安顿在那里,小明你去引开追兵,我回去接应艾泾。” 这种安排是眼下最佳,我心存感激,说道:“你们注意安全。” 大晚上的在山上藏两个人根本没办法寻找,我把袁媛抱进山洞,听到远处山中吆喝呼喊,小明果然把兰祺他们引到了另外一个山头。 他一个人面对十几个人,只要他机灵,应该没什么问题。 袁媛拼命挣扎,要往山洞外面冲。 神秘的力量控制她,她现在除了返回湖心古堡这个念头,根本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袁媛忽然清醒了些,恢复一些神智,说:“小严,我快控制不住了。” 我安慰她:“没事,有我呢,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袁媛说:“不是的,有个声音告诉我,一旦我彻底失守,我就彻底变成艾力耶媛媛了。” 我问:“那怎么办?到底是什么样的诡局,能把你控制到这种程度,甚至变成另外一个人?” 媛媛说:“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不是诡局,应该类似于穿越或者世界覆盖这种情况。” 我问:“世界覆盖?那是什么东西?” 媛媛说:“我们现在这个场景,应该是古时候发生过的场景,不知道什么原因,跨越时空,来到了今时今日,我们无意间闯进来,发生在艾力耶媛媛身上的事情,覆盖在我身上,我必须以她的身份,完成后面的剧情,否则,那个世界将完全覆盖现在。这个世界将以发生在古时候的这件事为断点,继续发展下去。” 我听的云里雾里,但她既然深陷局中,应该有些感觉,我相信她的直觉。 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不过这个世界本来就已经面目全非,再多一点,也没什么。 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袁媛又开始挣扎,比之前更加剧烈,意识严重不清晰了。 “兰祺。”她呼唤着,声音柔媚,如同呼唤梦中的情郎。 我心里堵得慌,玛德,这都叫什么事儿。 袁媛凑上来,我亲吻着她冰冷的嘴唇,内心一股无名火从小腹窜起,熊熊燃烧起来,仿佛要将我烧干,要将我和袁媛一起烧成飞灰。 我本就极喜欢她,唯一让我有面包味嗅觉的女孩儿,怎能不让我喜欢呢。 她呼唤着别的男人名字,让我心中有种凶狠报复的冲动,虽然知道是被世界覆盖搞成这样的,但我控制不住。 玉臂般的胳膊绕过我的肩头,粗重的喘息在我脖颈之间响彻,热息喷吐在我脖子上,酥酥麻麻,她撕扯着我的衣服,无名火瞬间将我吞没,理智什么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不道德,但是它顺我心意啊。 山洞里干冷,夜风凉飕飕的,我们都在发抖。 袁媛声声呼唤,声音婉转而魅惑,我仿佛又听到了十多年前她在我耳边说话的声音。 “小严,你很爱吃面包呀?” “不爱吃,我喜欢闻你身上的面包味。” “瞎说,我又不吃面包,怎么会有面包味呢。喜欢闻,你就多闻闻吧,胳膊给你,不闻出面包瘾,我不罢休。” 面包味依旧,多了些其他的味道,更加吸引人了。 我顺应自己的心意,开始撕扯袁媛的衣服,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头野兽,丧失了全部的理智,比袁媛还要更加疯狂。 黑暗中,我感觉她皱起了眉头,喉咙里发出一声痛快的哼声,然后,我们被彻底的淹没了。 清风低语入微澜,肤如凝脂瀑布长。 千山万水久不语,低吟浅唤郎啊郎。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才坐起来,拿过衣服盖在袁媛身上,夜依旧深沉如水,万山俱籁。 “小严。”袁媛慵懒低语,抓住我的手臂。 我问:“现在好了吗?” 袁媛说:“好了。” 也不知道她说的好了是那股神秘力量消失了,还是不痛了,总之是好了。 外面传来稀稀索索的声音,我挡在袁媛身前,袁媛摸索着穿好衣服,我问:“是谁?” 但是没人回话,我追出洞口,招出马灯照亮,哪里有人在。 袁媛问:“现在怎么办?” 我说:“艾泾他们还深陷湖心古堡,我回去帮他们一把,等天亮了我们想办法回去。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袁媛说:“我不要。”语气中带着娇嗔。 香艳刚过没多久,她依旧处在浓浓的情谊之中,我拉着她的手,回到湖边,看着宽阔的湖泊和湖中心的古堡,不知道怎么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眼前景物变换,竹林再次出现,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永生难忘的山洞。 夜风阴冷,不见了繁华的古堡与浪涛滚滚的大湖。 袁媛捏紧我的手,说:“是咫尺天涯局。” 诡局?咫尺天涯? 这个局很耳熟,我想到了在鱼洞子电站附近山里面,叩阴宫那天晚上,林吉吉给我说过,但他没有说明白,他说这是个很高深的局,老邢说是袁家的人布的局,袁媛认识这个局很正常。 我问:“你能破吗?” 袁媛说:“没必要破,我们缩地成寸就行了。” 缩地成寸是仙家法术吧。 但匠人神神道道,曲解成语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匠术中缩地成寸又是怎么实现的呢? 袁媛从怀里掏出一双绣花鞋,一只鞋放在我们面前,辨明方向,另一只绣花鞋扔到三米开外。黑暗中看不清楚他做了什么,我感觉到眼睛前一花,景物变换,接着眼前又出现了大湖和湖心的古堡。 但是下一刻,景物又变了,一座巨大的围墙突然出现,挡在我们面前。 围墙出现的非常突兀,几乎就贴着我们的鼻子擦过去,两边延伸不知道伸向什么地方。 接着雾气蒙蒙,将围墙淹没,我伸手触摸围墙,却摸了个空。走进黑暗中时,哪里还有围墙? 不仅没有围墙,连大湖与湖心古堡也没有了。 没完没了了。 我问:“这又是什么障眼法?” 袁媛说:“是天门锁。” 天门锁又是什么东西? 袁媛解释:“天门一旦落锁,就进门无望了。是一种守门户的局。” 我搞不清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干脆不费那个脑细胞去折腾了,看着袁媛破解。 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她做了什么,很快她拉着我左走几步,右退几步,忽左忽右,飘忽不定,等她带着我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湖心岛古堡正门处。 我一脸不可思议,这到底是幻境还是法术? 太不可思议了。 我身上的铃铛忽然无风自动,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袁媛嘻嘻一笑,说:“谁给你的铃铛?” 我正准备如实汇报,忽然停住,前女友送的东西,在现女友面前,不好明说吧。 她取下脖子上的玉佩,果然也在闪烁着莹莹的光芒。 这是与人间取得联系,宋青宜和袁爸爸他们在联系我们呢。 这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没办法取得联系的呀! 黑暗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他说:“小丫头,你果然是袁家的人。” 袁媛说:“我叫袁媛,自然是袁家的人。你是谁呀?” 苍老的声音说:“咫尺天涯与天门锁你都见过了,还问我是谁?” 袁媛说:“我有一些猜想,不敢确定!” 苍老的声音说:“我是一个困在时空里的人,我姓袁。” 袁媛捂着嘴巴,说:“啊?你,你难道是袁世龙?” 苍老的声音嗯了一声:“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 袁媛说:“北宗的宗主石上,还有你的名字呢。” 袁世龙说:“北宗还在?” 袁媛说:“不在了,早就在二十年前烟消云散了。” 袁世龙叹了口气,说:“我离开的第三年就消散了啊。你叫袁媛,是我大哥袁世峰的后代,还是袁师喜的后代?” 袁媛说:“都不是。我是现任神域之主袁定奎的女儿。他是张安能的孙子。” 袁世龙说:“当年那个鼻涕流的小葵子,竟然当了神域之主。我之后,谁当了北宗宗主?” 袁媛朝我一指,说:“他爷爷,张安能。” 古堡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来,正是能把人变成青蛙,追着我们不放的那个老巫师,他竟然是袁媛的三叔?竟然被困在这个异世界里面。 看来,我们穿越到此,被困在古时代覆盖的世界里,不完全是意外。 里面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015章 人畜颠倒【求推荐求收藏】 袁媛的三叔竟然是湖心古堡的老巫师,真是让我们喜出望外。 问起世界覆盖到底是怎么回事,袁世龙说:“你们不是要救人吗?赶紧去吧。” 袁媛说:“不着急,等弄清楚这个时空覆盖再去救人不迟。” 袁世龙却说:“不,你们先去救,不然时间来不及。” 我问:“怎么会时间来不及呢?” 袁世龙说:“因为你们把时空覆盖给破了,天一亮,时空就会回到他本来的节点,到时候你们就能回去了。” 袁媛说:“那行,等咱们回到人界,三叔你再好好给我讲讲,这方面的知识还是时空覆盖给我留下的一些蛛丝马迹,我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 昏暗的灯光下,袁世龙苍老的脸上勉强笑了一下,说:“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最好把古堡里面兰家的人全部引出来。” 我们救人,越少引人注意越好,他怎么让我们把人全部引出来呢?想不明白。 我们很快就到了大厅,那里两方人马正在对峙,艾泾挟持着一个妖艳的女子,尖刀架在脖子上,勒出道道血迹。在他们身后,有几个年轻人与一大群饱受折磨的女子。 兰祺与家主带着一大群人,与艾泾、葵官他们对峙着。他们投鼠忌器,嘴上叫骂,却不敢过分相逼。 我和袁媛的出现,惊动了两方人马,兰祺说:“阿力巴,我要杀你全家,要把你全家变成水畜生,永远没有上岸的机会。” 我拉着袁媛的手,说:“这只狗在鬼叫什么?” 袁媛笑着看了我一眼,说:“狗叫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要问狗才知道呀。” 兰祺脸色铁青,指着我们喊:“抓住他们,弄死他们。” 属于无能狂怒了,我朝艾泾他们招手,说:“你们过来,他们敢轻举妄动,弄死那个女的。” 不把人当人的家伙,有必要跟他们客气吗? 那个妖艳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艾泾说:“阿力巴你说的对,这个女的不是好东西,好多女人都被她折磨死了。小玉也死在她手里。” 家主说:“放了兰琪儿,我放你们离开。” 兰祺说:“爸,不要,我要把那个臭女人和奸夫抓到,让巫师折磨死他们,不,我要亲手折磨死他们。” 家主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说:“混账,你不顾你姐死活了?” 兰祺捂着脸,满脸恶毒。 艾泾说:“这一大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女儿喜欢折磨女人,儿子娶了一个又一个,没一个活过一年的。这个老家伙男女通吃,不知道有多少好人家的儿女填了大湖,湖底累累白骨,总有一天要起来弄死他们。” 这一家子真是奇葩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问:“兰祺这么坏,艾力耶家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他了?” 艾泾看了袁媛一眼,说:“那我就不知道了,艾力耶小姐应该知道。” 袁媛抿嘴一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兰祺恶狠狠说:“若没有那块刻字的铁牌子,艾力耶那个死老头会答应把你嫁给我?一块破烂牌子就把女儿卖了,你以为你爹是什么好东西?” 袁媛也不着恼,问:“什么铁牌子?” 兰祺指着厅中墙上说:“那不在那儿了吗?你不会自己看?” 那是一张拓印画,挂的很高,不是兰祺提醒,我几乎没发现那里挂着一幅画。 缭绕的花藤绿树中间,有几个阳文文字,正是我熟悉的隶书:以神之名,涤荡世间。 我看见袁媛的脸色变了,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 “走,出去找三叔。” 我招呼艾泾他们跟上,朝古堡外面走去。 一个虚弱的女子走得慢,被家丁抓住,兰祺顺手一刀,在她脖子上一勒,鲜血喷溅,顿时了账。 艾泾手中尖刀发抖,却不敢真一刀割死兰琪儿,这么多条人命在他手里,兰琪儿在手,对方还稍微投鼠忌器,一旦人质没了,自己这十几口子人,将全部遭受恐怖的后果。 “快走,快走。” 他大吼着催促,兰祺又砍死两个,艾泾一刀捅在兰琪儿臀上,妖艳女子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兰祺,你再上来一步,我就在你姐身上戳一个窟窿,看她有多少血流。想她死就上来,来呀。” 艾泾大吼着,像一个红了眼睛的恶魔。 兰琪儿大叫:“兰祺,你要害死我呀。” 兰祺说:“艾泾他没种,他不敢杀人。”挥刀又准备杀人,家主一脚将他踹翻。 家主说:“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放人?” 艾泾说:“我们上了船,自然放她。兰家主,你很紧张你女儿啊,那就不要上来。” 边打嘴仗边往外边走,到了古堡外面,兰祺大叫:“巫师,把他们都变成水畜生。” 家主也喊:“巫师,快快出手,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完事儿再去好好享用。” 艾泾他们脸上顿时一片惨白,纷纷说:“完了,完蛋了。” 袁世龙说:“家主放心,全部交给我了。” 他慢慢走进人群,在两方人马中间停住脚步,说:“媛媛,回去给你爸说,让他在我坟上用走阴阳。” 袁媛说:“三叔,你真的不能跟我们一起吗?” 袁世龙说:“回不去了。二十几年,无数次时空覆盖回放,早就让我同这个混乱的时空融为一体,时空回溯的时候,我也就跟着融入时空,坚定的走下去了。” 袁媛眼中流下泪来,她似乎早有预感,抑制不住伤感。 兰祺喊:“巫师,你还在等什么呀,快把他们变成水畜生。” 家主阴沉着脸说:“老巫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世龙说:“家主,你们或许不清楚,但我随着你们一次次回放,真的已经看够你们的这些臭脸了呀。你们把世界搞颠倒了,明明你们才是畜生,却把人类当成畜生。我无法挣脱回放轮回,否则早把你们全部弄死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老子是匠人,是神域北宗的宗主,是奉天之命,涤荡世间污浊的神的使者。你们,全都该死!” 兰祺还在大叫,家主喝道:“闭嘴!巫师,虽然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们在重复着一个时间节点这种事,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一天天苍老,时间节点重复对你不起作用,我就知道你跟我们不是一伙,你有把人变成水畜生的能力,我岂能不防着你?湖心古堡建立几千年,不是没有底蕴的。” 他猛然从怀里取出一把巨大的青铜钥匙,对准袁世龙,上面马上释放出一道黄铜色光芒,将袁世龙笼罩。 袁世龙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他笑弯了腰,剧烈咳嗽起来。 他说:“媛媛,没想到啊,当年我寻找神域的钥匙找了十几年,没想到竟然藏在这个困了我二十几年的破蛙界里面。记得给你爸带回去。” 袁媛问:“神域的钥匙?” 袁世龙没有解释,他跳起了一种非常怪异的舞蹈,有点像匠人跳的撒叶儿活,又像傩师跳的拦车马,总之像是各种舞蹈混在一起,胡乱编排起来的。 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人群中跳着诡异的舞蹈,两边都看呆了。 黄铜钥匙上的光芒淹没着他,迟迟没有奏效,家主脸上变得狰狞恐怖,他吼着:“给我死呀,怎么不去死。怎么会没有效果,明明触之必死的。” 艾泾手上一痛,兰琪儿咬在他手上,他不由自主缩手,兰琪儿冲向家主,喊:“爸爸,爸爸。” 葵官手快眼快,飞起一脚,将兰琪儿踢飞,撞进黄光,眨眼间兰琪儿烟消云散,化成飞灰。 家主如同癫狂,大喊:“看,有效果的,老家伙,你怎么不死,你给我去死呀!” 袁世龙忽然舞蹈一停,说:“再见了。” 我感觉有股玄之又玄的感觉席卷整个时空,古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旧下去。 藤蔓爬上高墙,杂草长满院落,屋瓦坠落成灰,玻璃四散碎裂。 家主、兰祺、家丁、管家…… 全都在我们面前坍塌下来,变成一只只牛犊大小的青蛙,胡乱蹦跳一阵之后,一蹦一跳蹦进了水里。 唯有兰祺变成的那只牛犊青蛙原地打转,久久不去。 天空中传来袁世龙最后的声音:“媛媛,别忘了,让你爸去我坟上走阴阳。” 媛媛眼含热泪,大声说:“三叔,我记住了,你放心。” 艾泾他们目瞪口呆,好半天问道:“阿力巴,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他们本来就是青蛙!这个世界,人畜颠倒了。现在,拨乱反正了。” 艾泾他们愣了一下,随即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天边现出鱼肚白,太阳从山下跳了上来。 万物复明,天地有色。 拨乱反正的世界,说不出的清晰明亮。 我拉着袁媛走到人畜圈里,解救了那些被当成畜生圈养的人类,他们被折磨太久,一时间竟不适应。 但这不是我该操心的,我和袁媛回到艾力耶古堡,那里也恢复了原貌,从废墟里搜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块牌子。 然后,这个世界如同鲸鱼吸水一样,吸到了某个空间节点上,一股刺入骨髓深处的冰凉激得我浑身发抖。 触目所及,汪·洋一片,无抓无拿,我竟然身处一片海子之中,哪里还有袁媛的影子。 我努力游到岸边,那里有个男人正在清洗锅具,看到我,惊呼一声,拿根竹竿把我拉上岸去。 换了衣服,喝着热茶,烤着地炉,我又活过来了。 问起巨大内湖以及湖心岛,男人说:“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冻糊涂了!利川多大点,哪有内海?湖心岛,扯淡呢,就一个小海子。” 我麻了,门外,可不就一个比湖泊大一些的海子嘛! 难道这一切,又是我做的梦? 或者,从我进利川那一刻起,我就陷入了诡局? 这个诡局,也太大太真实太香艳了点。 这个时候,门外有人喊:“艾大叔,你烧腊肉的东西在家吗?我爸喊我来借一下。” 我冲出门去,一个女孩站在寒风中。 牛仔裤配小短裙,上身一件淡黄色小棉衣,头上戴个白色毛线帽子,像冬天里的精灵。 不是袁媛是谁?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015章 人畜颠倒【求推荐求收藏】 袁媛的三叔竟然是湖心古堡的老巫师,真是让我们喜出望外。 问起世界覆盖到底是怎么回事,袁世龙说:“你们不是要救人吗?赶紧去吧。” 袁媛说:“不着急,等弄清楚这个时空覆盖再去救人不迟。” 袁世龙却说:“不,你们先去救,不然时间来不及。” 我问:“怎么会时间来不及呢?” 袁世龙说:“因为你们把时空覆盖给破了,天一亮,时空就会回到他本来的节点,到时候你们就能回去了。” 袁媛说:“那行,等咱们回到人界,三叔你再好好给我讲讲,这方面的知识还是时空覆盖给我留下的一些蛛丝马迹,我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 昏暗的灯光下,袁世龙苍老的脸上勉强笑了一下,说:“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最好把古堡里面兰家的人全部引出来。” 我们救人,越少引人注意越好,他怎么让我们把人全部引出来呢?想不明白。 我们很快就到了大厅,那里两方人马正在对峙,艾泾挟持着一个妖艳的女子,尖刀架在脖子上,勒出道道血迹。在他们身后,有几个年轻人与一大群饱受折磨的女子。 兰祺与家主带着一大群人,与艾泾、葵官他们对峙着。他们投鼠忌器,嘴上叫骂,却不敢过分相逼。 我和袁媛的出现,惊动了两方人马,兰祺说:“阿力巴,我要杀你全家,要把你全家变成水畜生,永远没有上岸的机会。” 我拉着袁媛的手,说:“这只狗在鬼叫什么?” 袁媛笑着看了我一眼,说:“狗叫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要问狗才知道呀。” 兰祺脸色铁青,指着我们喊:“抓住他们,弄死他们。” 属于无能狂怒了,我朝艾泾他们招手,说:“你们过来,他们敢轻举妄动,弄死那个女的。” 不把人当人的家伙,有必要跟他们客气吗? 那个妖艳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艾泾说:“阿力巴你说的对,这个女的不是好东西,好多女人都被她折磨死了。小玉也死在她手里。” 家主说:“放了兰琪儿,我放你们离开。” 兰祺说:“爸,不要,我要把那个臭女人和奸夫抓到,让巫师折磨死他们,不,我要亲手折磨死他们。” 家主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说:“混账,你不顾你姐死活了?” 兰祺捂着脸,满脸恶毒。 艾泾说:“这一大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女儿喜欢折磨女人,儿子娶了一个又一个,没一个活过一年的。这个老家伙男女通吃,不知道有多少好人家的儿女填了大湖,湖底累累白骨,总有一天要起来弄死他们。” 这一家子真是奇葩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问:“兰祺这么坏,艾力耶家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他了?” 艾泾看了袁媛一眼,说:“那我就不知道了,艾力耶小姐应该知道。” 袁媛抿嘴一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兰祺恶狠狠说:“若没有那块刻字的铁牌子,艾力耶那个死老头会答应把你嫁给我?一块破烂牌子就把女儿卖了,你以为你爹是什么好东西?” 袁媛也不着恼,问:“什么铁牌子?” 兰祺指着厅中墙上说:“那不在那儿了吗?你不会自己看?” 那是一张拓印画,挂的很高,不是兰祺提醒,我几乎没发现那里挂着一幅画。 缭绕的花藤绿树中间,有几个阳文文字,正是我熟悉的隶书:以神之名,涤荡世间。 我看见袁媛的脸色变了,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 “走,出去找三叔。” 我招呼艾泾他们跟上,朝古堡外面走去。 一个虚弱的女子走得慢,被家丁抓住,兰祺顺手一刀,在她脖子上一勒,鲜血喷溅,顿时了账。 艾泾手中尖刀发抖,却不敢真一刀割死兰琪儿,这么多条人命在他手里,兰琪儿在手,对方还稍微投鼠忌器,一旦人质没了,自己这十几口子人,将全部遭受恐怖的后果。 “快走,快走。” 他大吼着催促,兰祺又砍死两个,艾泾一刀捅在兰琪儿臀上,妖艳女子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兰祺,你再上来一步,我就在你姐身上戳一个窟窿,看她有多少血流。想她死就上来,来呀。” 艾泾大吼着,像一个红了眼睛的恶魔。 兰琪儿大叫:“兰祺,你要害死我呀。” 兰祺说:“艾泾他没种,他不敢杀人。”挥刀又准备杀人,家主一脚将他踹翻。 家主说:“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放人?” 艾泾说:“我们上了船,自然放她。兰家主,你很紧张你女儿啊,那就不要上来。” 边打嘴仗边往外边走,到了古堡外面,兰祺大叫:“巫师,把他们都变成水畜生。” 家主也喊:“巫师,快快出手,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完事儿再去好好享用。” 艾泾他们脸上顿时一片惨白,纷纷说:“完了,完蛋了。” 袁世龙说:“家主放心,全部交给我了。” 他慢慢走进人群,在两方人马中间停住脚步,说:“媛媛,回去给你爸说,让他在我坟上用走阴阳。” 袁媛说:“三叔,你真的不能跟我们一起吗?” 袁世龙说:“回不去了。二十几年,无数次时空覆盖回放,早就让我同这个混乱的时空融为一体,时空回溯的时候,我也就跟着融入时空,坚定的走下去了。” 袁媛眼中流下泪来,她似乎早有预感,抑制不住伤感。 兰祺喊:“巫师,你还在等什么呀,快把他们变成水畜生。” 家主阴沉着脸说:“老巫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世龙说:“家主,你们或许不清楚,但我随着你们一次次回放,真的已经看够你们的这些臭脸了呀。你们把世界搞颠倒了,明明你们才是畜生,却把人类当成畜生。我无法挣脱回放轮回,否则早把你们全部弄死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老子是匠人,是神域北宗的宗主,是奉天之命,涤荡世间污浊的神的使者。你们,全都该死!” 兰祺还在大叫,家主喝道:“闭嘴!巫师,虽然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们在重复着一个时间节点这种事,你真当我不知道?你一天天苍老,时间节点重复对你不起作用,我就知道你跟我们不是一伙,你有把人变成水畜生的能力,我岂能不防着你?湖心古堡建立几千年,不是没有底蕴的。” 他猛然从怀里取出一把巨大的青铜钥匙,对准袁世龙,上面马上释放出一道黄铜色光芒,将袁世龙笼罩。 袁世龙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他笑弯了腰,剧烈咳嗽起来。 他说:“媛媛,没想到啊,当年我寻找神域的钥匙找了十几年,没想到竟然藏在这个困了我二十几年的破蛙界里面。记得给你爸带回去。” 袁媛问:“神域的钥匙?” 袁世龙没有解释,他跳起了一种非常怪异的舞蹈,有点像匠人跳的撒叶儿活,又像傩师跳的拦车马,总之像是各种舞蹈混在一起,胡乱编排起来的。 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人群中跳着诡异的舞蹈,两边都看呆了。 黄铜钥匙上的光芒淹没着他,迟迟没有奏效,家主脸上变得狰狞恐怖,他吼着:“给我死呀,怎么不去死。怎么会没有效果,明明触之必死的。” 艾泾手上一痛,兰琪儿咬在他手上,他不由自主缩手,兰琪儿冲向家主,喊:“爸爸,爸爸。” 葵官手快眼快,飞起一脚,将兰琪儿踢飞,撞进黄光,眨眼间兰琪儿烟消云散,化成飞灰。 家主如同癫狂,大喊:“看,有效果的,老家伙,你怎么不死,你给我去死呀!” 袁世龙忽然舞蹈一停,说:“再见了。” 我感觉有股玄之又玄的感觉席卷整个时空,古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旧下去。 藤蔓爬上高墙,杂草长满院落,屋瓦坠落成灰,玻璃四散碎裂。 家主、兰祺、家丁、管家…… 全都在我们面前坍塌下来,变成一只只牛犊大小的青蛙,胡乱蹦跳一阵之后,一蹦一跳蹦进了水里。 唯有兰祺变成的那只牛犊青蛙原地打转,久久不去。 天空中传来袁世龙最后的声音:“媛媛,别忘了,让你爸去我坟上走阴阳。” 媛媛眼含热泪,大声说:“三叔,我记住了,你放心。” 艾泾他们目瞪口呆,好半天问道:“阿力巴,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他们本来就是青蛙!这个世界,人畜颠倒了。现在,拨乱反正了。” 艾泾他们愣了一下,随即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天边现出鱼肚白,太阳从山下跳了上来。 万物复明,天地有色。 拨乱反正的世界,说不出的清晰明亮。 我拉着袁媛走到人畜圈里,解救了那些被当成畜生圈养的人类,他们被折磨太久,一时间竟不适应。 但这不是我该操心的,我和袁媛回到艾力耶古堡,那里也恢复了原貌,从废墟里搜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块牌子。 然后,这个世界如同鲸鱼吸水一样,吸到了某个空间节点上,一股刺入骨髓深处的冰凉激得我浑身发抖。 触目所及,汪·洋一片,无抓无拿,我竟然身处一片海子之中,哪里还有袁媛的影子。 我努力游到岸边,那里有个男人正在清洗锅具,看到我,惊呼一声,拿根竹竿把我拉上岸去。 换了衣服,喝着热茶,烤着地炉,我又活过来了。 问起巨大内湖以及湖心岛,男人说:“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冻糊涂了!利川多大点,哪有内海?湖心岛,扯淡呢,就一个小海子。” 我麻了,门外,可不就一个比湖泊大一些的海子嘛! 难道这一切,又是我做的梦? 或者,从我进利川那一刻起,我就陷入了诡局? 这个诡局,也太大太真实太香艳了点。 这个时候,门外有人喊:“艾大叔,你烧腊肉的东西在家吗?我爸喊我来借一下。” 我冲出门去,一个女孩站在寒风中。 牛仔裤配小短裙,上身一件淡黄色小棉衣,头上戴个白色毛线帽子,像冬天里的精灵。 不是袁媛是谁?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016章 带锤青蛙【求收藏求推荐】 我浑身激动,像跟她分别了好多年似的,袁媛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说:“哟,这不是小严嘛,多年不见,竟然在我的家乡见到你了,真是缘分呀。” 我没有理会她话里的意思,冲上去想要拥抱她,她一闪身躲过了,说:“你干嘛干嘛?虽然多年不见,老友热情,也用不着这么热情吧?” 这是怎么回事? 一起经历蛙界的感情呢?昨夜山洞里的激情呢? 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变得这么冷淡了。 袁媛噗嗤笑了一下,如同云消雪霁,天色变得明媚,她张开双臂,说:“来吧,抱一下。多年的感情,抱一下还是可以的,我袁某人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我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面包味,说:“我真是太想你了。” 袁媛说:“打住,打住。十几年不见我,一见面就说想我,太假了吧。” 我说:“咱们不是刚从蛙界出来吗?怎么说十几年没见?” 袁媛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冰凉的小手让我打了个激灵,她说:“没有发烧啊,说什么胡话。什么蛙界,你是不是在做梦?” 艾大叔出来说:“他掉海子里去了,刚爬起来,冻糊涂了,刚才还满嘴胡言乱语呢。” 袁媛咯咯咯的笑,说:“走,去我家坐坐,我带你去镇上医院检查下。” 我被她搞糊里糊涂,迷迷糊糊跟着她走,到了镇子边上一处农家小院,她说:“我家很乱,你别嫌弃哈。” 我说:“我家还是农村呢,你什么时候去我家玩玩?” 袁媛说:“我不去。我怕你女朋友揍我。” 我说:“我哪儿有女朋友?空窗好多年了。” 她说:“送你铃铛的女孩子,不是你女朋友吗?” 我心中一动,她果然又在逗我,如果没有跟我一起闯过蛙界,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铃铛呢。 袁媛指着我的脖子说:“都挂在你脖子上宣誓主权了,还说没有女朋友?” 我把铃铛塞进衣服,非常尴尬。 袁媛说:“有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嘛,我记得你今年二十四了吧。” 我嗯了一声,说:“你比我小一岁,八月的生日。” 她脸上笑开了花,说:“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自然记得的,唯一一个身上有让我闻到好闻的面包味的女孩,我怎么会忘记呢。 袁媛说你在瞎扯,当年你就在瞎扯,我身上哪有面包味。 她自己都闻不到,只有我能闻到,这种感觉很奇怪的。 袁爸爸在院子里劈柴,为过年做准备,没两个月了,农村过年烧柴量大,利川冬天要下雪。 袁爸爸还是那个长相,却没有前几天见到的那种久处上位,杀伐在手,一切尽在掌握的上位者感觉。 或许,前几天的事情,真的是我做的一场梦。 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也是我的一场梦吗? 袁妈妈非常热情,袁爸爸倒是对我不冷不淡。我能理解,没有哪个父亲,对女儿的男同学会热情的。 一家子围着火炉吃腊蹄子火锅,气氛非常温馨。 他们问了我很多事情,有点相亲认姑爷的感觉。 我很想知道昨天晚上跟袁媛发生关系到底是不是真的,但这种话根本没办法问出口。 袁媛很热情,却不是男女间的那种热情,偶尔有些肢体接触,也仅限于此。 袁媛说:“吃完饭我带你去检查一下,你着急走不?没事的话今天就在我们家住吧。晚上我爸上山打猎,我要跟着去,你想不想一起去玩。” 我有些吃惊,问:“你跟着打猎?就你这小四眼,不得丢在山上呀?” 袁媛嗔道:“你好,你不是四眼,那你怎么掉海子里去了?大冬天的,你不是眼睛有问题,是脑壳有毛病。” 我真的怀疑我的脑壳有毛病了,真实与幻境,真真假假怎么都分不清。 宋青宜给我发来一条信息,问我:“你去利川见女朋友到底怎么样啊?” 我问她:“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分清梦境与现实呢?” 她说:“你又受刺激了?” 我说:“我明明到了利川袁家,在湖心岛住了两天,现在却在镇子边上的袁家烤火,所有人都告诉我根本没有什么湖心岛,也没有什么内海,真相到底是什么呀?我已经没办法区分了。” 宋青宜过了好一会儿才给我回一条信息:“如果铃铛没有无风自响,那就是现实。” 可是,无论前几天,还是现在,甚至昨天在蛙界里面经历的一夜,铃铛都没响过,难道都是现实? 太烧脑了。 宋青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什么关系呢?过日子嘛,真假不重要。” 我跟她讲现实,她跟我讲哲理,也是无语了。 真假不重要,那什么东西重要? 医生检查一番,屁事没有,晚上七八点钟,我们裹成球,哈着冷气,跟着袁爸爸上山,一同上山的还有两个中年大叔,有说有笑,没有一个是我熟悉的人。 我问袁媛:“这是去哪儿打猎?” 袁媛说:“要翻几座山,你行不行?” 我说:“看你这话说得,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袁媛咯咯咯的笑,袁爸爸回头看了我一眼,他头顶上的头灯晃得我眼晕,我听见他喘粗气磨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几个大叔问袁爸爸,袁爸爸斩钉截铁说:“不是,是同学。” 唉,难搞哦! 到了目的地,我已累的气喘吁吁。近几个月我的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连高血压都几乎恢复正常,但这种大体力活动,还是让我有些吃不消。 一个中年大叔调侃,说:“小严,你行不行?不行的话就在这里等着,我们打完了回来接你。” 这里有个茅草屋,里面准备了一些简单的东西,比如床板,比如锅碗瓢盆啥的,是猎人中转的一个基地。 我自然不愿意被一个人丢在这里,连忙说:“就这点活动量,这才哪儿到哪儿,来个野猪,我也能给他掀翻了。” 中年大叔哈哈大笑。 袁媛也笑,袁爸爸忽然端起猎枪,说:“嘘,有东西。” 顺着袁爸爸的头灯看过去,只见一头小牛犊一样的野物蹲在那里,似乎被灯光照傻了,一动不动。 袁爸爸打个手势,两个中年大叔朝两边包抄,猎枪的火帽取下,随时准备射击。 我忽然一愣,那个野物有点眼熟。 枯树皮一样的皮肤,牛犊大小的堆头,两条短短的前腿撑在地上,强有力的后肢,随时准备跳跃冲锋。 它的脖子一鼓一鼓,扁平而巨大的嘴巴像缝合的钱包,眼睛鼓鼓的。 这不是一只青蛙吗? 好大一只青蛙。 从其花纹来看,分明便是兰祺变成的那只。 我看了眼袁媛,她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幻,仿佛真不认识一样。 我低声喊了一声,说:“兰祺!” 众人回头看了我一眼,袁媛对我做了个嘘的动作。 那只青蛙却忽然动了,它跳了起来,蹦起来足有三米多高,如同一块石头,以抛物线抛射过来,犹如泰山压顶朝我压来。 然后接下来的动作,却惊呆了我。 它短短的前腿抓住腰上挂着的一把大铁锤,高高举起,冲我砸下来。 这只青蛙腰上竟然别着一把铁锤,他要捶死我。 袁爸爸开枪了,散弹枪打在青蛙身上,如同打中牛皮革,滚圆的铁珠根本无法刺穿他的皮肤,滚落下来。 青蛙的行动没受影响,我连滚带爬,跑出去三米多远,才躲过青蛙的泰山压顶和大铁锤锤击。它一击不中,立即把铁锤甩了过来,铁锤破空,呼啸有声,力量非常大。 这家伙不弄死我不罢休,绝对是兰祺变成的那只青蛙。 他怎么跑到人界来了? 距离太近,根本无从闪躲,中年大叔拉我一把,才没有被铁锤砸中。这么重一把铁锤,如果砸在身上,绝对没有半点好。 袁爸爸从后面一脚,把青蛙踢了个筋斗,青蛙翻滚下坡,呱呱叫着,回头看了我一眼,蹦跳着跑了。 我看懂了它的眼神,它让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我问袁媛:“你认识它不?” 袁媛说:“我没事认识一只青蛙干啥?” 我说:“随身带铁锤的青蛙呀,那是普通的青蛙吗?” 袁媛说:“再不普通它也是一只青蛙。” 奇了怪了,青蛙用铁锤砸人,这辈子都没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 袁爸爸和几个中年大叔也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说:“这个山里的野物都有点奇怪,小心点,别被偷袭了。” 我听出来了,这座大山不简单,难道并非普通野物,而是前几天偷袭的野妖精? 这种可能性很大。 任他们再怎么隐瞒,前几天的事情绝对是发生过的。至于为什么内海不见了,海心岛也消失了,一定有我没有弄懂的原理在里面。 经历那么多次诡局与奇怪的事情,我发现只要弄懂原理,很多事情其实很简单。 不知道什么原因,兰祺变成的青蛙跟着我和袁媛来到了人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大铁锤,一路尾随着我,找机会弄死我。 一定是这个样子的。 从某种意义来讲,我跟他之间,有多妻之仇,杀父之恨。 不死不休的那种。 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只青蛙怀恨,想方设法弄死我。 袁媛说:“来了。” 腥风扑面,树林里有绿油油的光芒,密密麻麻,不少于十只。 袁爸爸他们火帽取下,瞄准了黑暗。 黑暗中忽然有人打了个呼哨,紧接着一头直立的狼人走出来,在它手上,抱着一个小女孩,咿咿呀呀叫唤着,拉扯着它白花花的胡须。 袁爸爸鼻息忽然粗重了。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016章 带锤青蛙【求收藏求推荐】 我浑身激动,像跟她分别了好多年似的,袁媛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说:“哟,这不是小严嘛,多年不见,竟然在我的家乡见到你了,真是缘分呀。” 我没有理会她话里的意思,冲上去想要拥抱她,她一闪身躲过了,说:“你干嘛干嘛?虽然多年不见,老友热情,也用不着这么热情吧?” 这是怎么回事? 一起经历蛙界的感情呢?昨夜山洞里的激情呢? 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变得这么冷淡了。 袁媛噗嗤笑了一下,如同云消雪霁,天色变得明媚,她张开双臂,说:“来吧,抱一下。多年的感情,抱一下还是可以的,我袁某人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我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面包味,说:“我真是太想你了。” 袁媛说:“打住,打住。十几年不见我,一见面就说想我,太假了吧。” 我说:“咱们不是刚从蛙界出来吗?怎么说十几年没见?” 袁媛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冰凉的小手让我打了个激灵,她说:“没有发烧啊,说什么胡话。什么蛙界,你是不是在做梦?” 艾大叔出来说:“他掉海子里去了,刚爬起来,冻糊涂了,刚才还满嘴胡言乱语呢。” 袁媛咯咯咯的笑,说:“走,去我家坐坐,我带你去镇上医院检查下。” 我被她搞糊里糊涂,迷迷糊糊跟着她走,到了镇子边上一处农家小院,她说:“我家很乱,你别嫌弃哈。” 我说:“我家还是农村呢,你什么时候去我家玩玩?” 袁媛说:“我不去。我怕你女朋友揍我。” 我说:“我哪儿有女朋友?空窗好多年了。” 她说:“送你铃铛的女孩子,不是你女朋友吗?” 我心中一动,她果然又在逗我,如果没有跟我一起闯过蛙界,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铃铛呢。 袁媛指着我的脖子说:“都挂在你脖子上宣誓主权了,还说没有女朋友?” 我把铃铛塞进衣服,非常尴尬。 袁媛说:“有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嘛,我记得你今年二十四了吧。” 我嗯了一声,说:“你比我小一岁,八月的生日。” 她脸上笑开了花,说:“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自然记得的,唯一一个身上有让我闻到好闻的面包味的女孩,我怎么会忘记呢。 袁媛说你在瞎扯,当年你就在瞎扯,我身上哪有面包味。 她自己都闻不到,只有我能闻到,这种感觉很奇怪的。 袁爸爸在院子里劈柴,为过年做准备,没两个月了,农村过年烧柴量大,利川冬天要下雪。 袁爸爸还是那个长相,却没有前几天见到的那种久处上位,杀伐在手,一切尽在掌握的上位者感觉。 或许,前几天的事情,真的是我做的一场梦。 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也是我的一场梦吗? 袁妈妈非常热情,袁爸爸倒是对我不冷不淡。我能理解,没有哪个父亲,对女儿的男同学会热情的。 一家子围着火炉吃腊蹄子火锅,气氛非常温馨。 他们问了我很多事情,有点相亲认姑爷的感觉。 我很想知道昨天晚上跟袁媛发生关系到底是不是真的,但这种话根本没办法问出口。 袁媛很热情,却不是男女间的那种热情,偶尔有些肢体接触,也仅限于此。 袁媛说:“吃完饭我带你去检查一下,你着急走不?没事的话今天就在我们家住吧。晚上我爸上山打猎,我要跟着去,你想不想一起去玩。” 我有些吃惊,问:“你跟着打猎?就你这小四眼,不得丢在山上呀?” 袁媛嗔道:“你好,你不是四眼,那你怎么掉海子里去了?大冬天的,你不是眼睛有问题,是脑壳有毛病。” 我真的怀疑我的脑壳有毛病了,真实与幻境,真真假假怎么都分不清。 宋青宜给我发来一条信息,问我:“你去利川见女朋友到底怎么样啊?” 我问她:“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分清梦境与现实呢?” 她说:“你又受刺激了?” 我说:“我明明到了利川袁家,在湖心岛住了两天,现在却在镇子边上的袁家烤火,所有人都告诉我根本没有什么湖心岛,也没有什么内海,真相到底是什么呀?我已经没办法区分了。” 宋青宜过了好一会儿才给我回一条信息:“如果铃铛没有无风自响,那就是现实。” 可是,无论前几天,还是现在,甚至昨天在蛙界里面经历的一夜,铃铛都没响过,难道都是现实? 太烧脑了。 宋青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什么关系呢?过日子嘛,真假不重要。” 我跟她讲现实,她跟我讲哲理,也是无语了。 真假不重要,那什么东西重要? 医生检查一番,屁事没有,晚上七八点钟,我们裹成球,哈着冷气,跟着袁爸爸上山,一同上山的还有两个中年大叔,有说有笑,没有一个是我熟悉的人。 我问袁媛:“这是去哪儿打猎?” 袁媛说:“要翻几座山,你行不行?” 我说:“看你这话说得,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袁媛咯咯咯的笑,袁爸爸回头看了我一眼,他头顶上的头灯晃得我眼晕,我听见他喘粗气磨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几个大叔问袁爸爸,袁爸爸斩钉截铁说:“不是,是同学。” 唉,难搞哦! 到了目的地,我已累的气喘吁吁。近几个月我的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连高血压都几乎恢复正常,但这种大体力活动,还是让我有些吃不消。 一个中年大叔调侃,说:“小严,你行不行?不行的话就在这里等着,我们打完了回来接你。” 这里有个茅草屋,里面准备了一些简单的东西,比如床板,比如锅碗瓢盆啥的,是猎人中转的一个基地。 我自然不愿意被一个人丢在这里,连忙说:“就这点活动量,这才哪儿到哪儿,来个野猪,我也能给他掀翻了。” 中年大叔哈哈大笑。 袁媛也笑,袁爸爸忽然端起猎枪,说:“嘘,有东西。” 顺着袁爸爸的头灯看过去,只见一头小牛犊一样的野物蹲在那里,似乎被灯光照傻了,一动不动。 袁爸爸打个手势,两个中年大叔朝两边包抄,猎枪的火帽取下,随时准备射击。 我忽然一愣,那个野物有点眼熟。 枯树皮一样的皮肤,牛犊大小的堆头,两条短短的前腿撑在地上,强有力的后肢,随时准备跳跃冲锋。 它的脖子一鼓一鼓,扁平而巨大的嘴巴像缝合的钱包,眼睛鼓鼓的。 这不是一只青蛙吗? 好大一只青蛙。 从其花纹来看,分明便是兰祺变成的那只。 我看了眼袁媛,她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幻,仿佛真不认识一样。 我低声喊了一声,说:“兰祺!” 众人回头看了我一眼,袁媛对我做了个嘘的动作。 那只青蛙却忽然动了,它跳了起来,蹦起来足有三米多高,如同一块石头,以抛物线抛射过来,犹如泰山压顶朝我压来。 然后接下来的动作,却惊呆了我。 它短短的前腿抓住腰上挂着的一把大铁锤,高高举起,冲我砸下来。 这只青蛙腰上竟然别着一把铁锤,他要捶死我。 袁爸爸开枪了,散弹枪打在青蛙身上,如同打中牛皮革,滚圆的铁珠根本无法刺穿他的皮肤,滚落下来。 青蛙的行动没受影响,我连滚带爬,跑出去三米多远,才躲过青蛙的泰山压顶和大铁锤锤击。它一击不中,立即把铁锤甩了过来,铁锤破空,呼啸有声,力量非常大。 这家伙不弄死我不罢休,绝对是兰祺变成的那只青蛙。 他怎么跑到人界来了? 距离太近,根本无从闪躲,中年大叔拉我一把,才没有被铁锤砸中。这么重一把铁锤,如果砸在身上,绝对没有半点好。 袁爸爸从后面一脚,把青蛙踢了个筋斗,青蛙翻滚下坡,呱呱叫着,回头看了我一眼,蹦跳着跑了。 我看懂了它的眼神,它让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我问袁媛:“你认识它不?” 袁媛说:“我没事认识一只青蛙干啥?” 我说:“随身带铁锤的青蛙呀,那是普通的青蛙吗?” 袁媛说:“再不普通它也是一只青蛙。” 奇了怪了,青蛙用铁锤砸人,这辈子都没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 袁爸爸和几个中年大叔也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说:“这个山里的野物都有点奇怪,小心点,别被偷袭了。” 我听出来了,这座大山不简单,难道并非普通野物,而是前几天偷袭的野妖精? 这种可能性很大。 任他们再怎么隐瞒,前几天的事情绝对是发生过的。至于为什么内海不见了,海心岛也消失了,一定有我没有弄懂的原理在里面。 经历那么多次诡局与奇怪的事情,我发现只要弄懂原理,很多事情其实很简单。 不知道什么原因,兰祺变成的青蛙跟着我和袁媛来到了人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大铁锤,一路尾随着我,找机会弄死我。 一定是这个样子的。 从某种意义来讲,我跟他之间,有多妻之仇,杀父之恨。 不死不休的那种。 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只青蛙怀恨,想方设法弄死我。 袁媛说:“来了。” 腥风扑面,树林里有绿油油的光芒,密密麻麻,不少于十只。 袁爸爸他们火帽取下,瞄准了黑暗。 黑暗中忽然有人打了个呼哨,紧接着一头直立的狼人走出来,在它手上,抱着一个小女孩,咿咿呀呀叫唤着,拉扯着它白花花的胡须。 袁爸爸鼻息忽然粗重了。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017章 妖精转性? 我见过的妖界妖精都是比较温和的,多了人性,少了兽性,但人界的野妖精不是。从他们偷袭西蜀余家的凶残程度就看得出来,他们往往凭着野兽的本能行事,残忍、凶狠,但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狼人怎么成了奶爸?这个画面很违和啊。 我忽然感觉头顶刺痛,伸手一抹,死乌鸦又抓着我的头皮,端坐在上面。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养成的爱好,呆在烟锅子里不好吗?时不时出来显示下存在感干啥? 三杆猎枪对准狼人,狼人停住脚步,说:“袁域主,没必要每次都剑拔弩张的吧,伤了和气多不好。” 脸上有疤的中年大叔说:“我们跟你可没有什么和气。” 狼人说:“没有和气也混了个脸熟。这个小丫头好烦呐,你们能不能带回去?”说着将怀里动来动去的小女孩朝袁爸爸一送。 他这一下搞得我们都有点懵,小丫头竟然不是他的人质? 袁爸爸问:“你在哪儿偷得人类小孩?” “什么偷得?袁域主你说的真难听,我们捣毁了一个人贩子窝点,救回来一批人,小丫头黏着我,跟个挂件似的,烦死了!” 袁爸爸呵呵一声,一副你猜我信不信你鬼话的表情! 狼人说:“救的人就在附近,你们不信可以去看!” 袁爸爸他们自然要去看的,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野妖精也有人性?这话说出来谁信呐! 我们跟着狼人到了他所说的山洞,那里果然有一群人,其中以小孩女人居多,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经历了许多折磨。 看见我们,他们非常惊恐害怕,瑟瑟发抖,缩成一团。询问得知,当真是被狼人所救的被拐卖者。 狼人说:“你们把这些人带回去吧,我们没有粮食给他们吃。” 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野妖精真的转性了? 袁爸爸对中年大叔说:“你联系人把他们带回去,交给官府。能救下他们,当真多谢你们啦。”最后这句话是对狼人说的。 狼人洋洋自得,说:“也不用谢,我们是去抢粮食的时候,顺手救的。” 不管怎样,野妖精能想着救人,就是了不起的事情。这群兽性占上风的家伙,向来只给人间带来灾祸,要是能和平共处,谁愿意跟他们打生打死。 我知道袁爸爸是主张和平的人,连活死人他都主张在不危害人间的前提下,和平共处,若能与妖精也和平共处,绝对是大功一件。 狼人说:“你们叫人的话最好多叫点,除了这个山洞,还有个地方,有更多被拐的人。” 这里已经有十几个了,还有更多?人间官府到底在干什么?失踪这么多人口,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袁爸爸留下两个中年大叔在这里守着,我们一起跟着狼人前往另一个地方。 那里条件稍微好些,山洞外面生着火堆,有热水供应,粮食自然是没有的。能顺带着救人,狼人已是仁至义尽,怎么会好心到给人类提供粮食呢? 我问:“你们是捣了黑窑厂吗?怎么有这么多被拐卖者?” 狼人说:“小伙子你还真猜对了,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就是一个黑煤场,那里的黑矿工多的一批,死了老多人,活着带出来的就这么多。” 我问清黑煤场的位置,袁媛皱眉说:“那里是二叔家亲戚开的,怎么会是黑煤场?” 我问她你说的二叔是袁世峰吗?她点头确认。 我觉得有些古怪,他们神域是以什么职业为生的?总不会以神神道道的方式挣钱吃饭吧? 我知道的一些匠人,唐明皇算命、宋青宜和林吉吉在电站上班、彭老头神神叨叨纳布鞋日子过的很凄惨,老邢也在电厂上班,都有一份正经的职业,那么神域是以什么方式谋生的呢? 刚到利川的时候我听说袁爸爸他们是搞旅游开发的,但是现在我又不确定了。 明面上搞旅游开发,有用大片产业的人,不至于住在镇子旁边的农家小院里,过普通农民的生活吧! 真真假假,扑朔迷离啊。 袁爸爸问:“还有别的地方吗?” 狼人说:“倒是还有一个,那里没有你要的人。” 袁爸爸说:“我还以为你会说还有别的地方,把我跟女儿也分开呢?” 狼人一头雾水,问:“袁域主,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袁爸爸说:“这还不清楚吗?藏着的家伙,出来吧,这点小伎俩想瞒过我的眼睛?” 哗啦! 袁媛从怀里掏出匕首,抽在手里,寒光闪闪,反射着火光。 我迟了一步,也掏出烟杆,手上一抹,捏在手里,和袁媛背靠背,成三角形站在袁爸爸背后。 狼人说:“袁域主,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既然你都说了,儿郎们,出来吧,让袁域主好好瞧瞧。” 黑暗中嗷呜之声此起彼伏,腥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我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和树木折断的声音络绎不绝,不知道黑暗里有多少野妖精存在,脸上有些难看。 我们三个人,怎么可能干得过密密麻麻的妖精?今晚必死在这里,这些黑矿工一个也跑不脱。 黑暗中有人说道:“域主,还是你预料的准!这群家伙居然会用计谋了,论计谋,不知道咱们人类是老祖宗吗?” 袁媛笑说:“葛大叔你说错了,不是人类都是计谋高手,华夏才是计谋的老祖宗。” 我听出来是那个刀疤中年人的声音,只听他说:“哎哟,读过大学就是不一样,小媛媛,葛大叔认错。” 袁爸爸说:“区区一个分割的计谋,只有傻子才会上当。” 我脸一黑,我就上当了。 看他们架势,狗屁的上山打猎,分明是奔着这群野妖精来的。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狼人说:“既然识破了,那就开始吧。” 背后黑窑工忽然全部站起来,手上或拿石块,或持木棍,或拿尖刀,嗷嗷叫着冲我们杀来。 我吓了一跳,这群家伙也是装的?他们也是野妖精? 还没等我惊叫出声,他们脚下忽然出现密密麻麻的花藤绿树,缠住他们的脚,并朝他们身上来。 他们凶狠挣扎,有些凶残的,手上各色武器脱手扔出,密密麻麻朝我们打来。 就看见袁媛手上那把匕首忽然变成一只黄铜的钥匙,拿在手里晃了一下,一堵巨型围墙出现我们与妖精之间,挡住了砸过来的各种武器。 接着围墙朝野妖精一推,连哼都没哼一声,野妖精们就被横推扫过,凭空消失不见了,地上连点残渣都没留下,围墙随之也消失不见了。 我回头怒视袁媛,说:“你还说不晓得蛙界,明明这把钥匙就是从蛙界得到的。” 袁媛噗嗤一笑,说:“逗你玩儿,你竟然当真了,真是个傻子。”她一笑风情万种,我心里的怒气马上消失无踪了。 我又听到袁爸爸磨牙的声音了。 狼人头领暴跳如雷,说:“你们神域会奇奇怪怪的能力了不起吗?今晚上堆也堆死你们。” 袁爸爸勾勾手指,说:“比人数,我们神域也不比你们少。” 也没见他做什么手势,就看见周围山上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手电筒,大量光束朝这边照来。都是强光电筒,照的远聚而不散,将这片区域照的亮如白昼,藏在周围的野妖精无所遁形。 他们神域竟然出动了这么多人,这更坐实了我的想法,这分明是针对野妖精的一次清剿行动,所谓的上山打猎,纯粹是狗屁。 就看见袁爸爸一挥手,说:“杀光他们。” 然后,我就看见绿光闪烁,一个个花树通道突然出现在野妖精身边,从里面走出一个个神域门人,挥刀割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妖精的脖子,接着又一刀砍断另一个妖精的脑袋。 一轮突袭攻击,杀掉一大片,妖精才手忙脚乱组织起反击。 但这个时候,神域门人已经大面积突进至妖精阵中,复合弩箭簇闪烁着寒光,又是一轮齐射,又放倒一片。 他们的战术非常有效,先是突袭进阵,打了妖精一个措手不及,接着近距离齐射,箭无虚发。 不过很快妖精们也组织起了攻击,他们的力气巨大,脸盆大小的巨石被他们抛起来,如同扔出一颗颗小石子,神域门人纷纷闪避,但石头实在太多,不少人被砸的骨断筋折,哀嚎惨死。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非常惨烈。 除了最开始一轮袭击与弩射,神域门人随之施展起奇奇怪怪的匠人手段,时而有妖精中招,被捅死砍死。 我看见他们在妖精面前如同抽风一样,施展着各种手段,若不是这里是流血战场,我真要笑出声来。 像什么跳丧舞、砌坟头、丢纸人、点引路灯,非常无厘头。 袁爸爸对狼人头领说:“你们偷袭西蜀余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狼人头领说:“莫猖狂,现在还没到分出胜负的时候。” 惨烈的厮杀继续着,时不时有人或者妖精惨叫着死去。 腥风血雨撒遍大地,断臂残肢到处抛掷。 就在这个时候,大地震动,山石翻滚,树木摧折,一条水桶粗细的巨无霸蟒蛇,突然从地下钻出,一口咬中一名神域门人,往天上一抛,仰头张开大嘴,等着神域门人掉进嘴中,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大尾巴一扫,就把几名神域门人甩飞,妖精们立即上去补刀。 巨蟒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神域门人偷袭制造的先手,在蟒蛇加入战斗的时候,被它破坏的一干二净。 偏偏奇奇怪怪的匠人手段,对这头颟顸畜生起不到多大作用,纸人被它一压就散架,各种幻术无法迷住它的眼睛,就连刀枪弩箭击在他身上,也仅仅留下浅浅的伤口,对它威胁不大。 狼人头领指着袁爸爸哈哈大笑,说:“你有你的神奇手段,我有我的一力破万法,还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 袁爸爸说:“一力破万法?那也要你有那么大的力气,看我这招,你破不破得了!” 他朝狼人头领遥遥一按,天空忽然变成血红色。 万物景色巨变! 一根根巨型石柱从天而降,朝所有人攻击落下。 神域门人立即启动花树通道,从石柱阵中脱离,散落在周边山上。 狼人嗤笑,说:“匠人的手段,不过是迷惑人的玩意儿,就算你让天塌下来,还真有杀伤力了?有那个手段,你就不是匠人,你是神仙。” 我知道狼人头领说的在理,我也想知道这个幻术怎么起到攻击效果呢? 还是说如同神域门人施展的各种匠术,纯粹起辅助作用?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017章 妖精转性? 我见过的妖界妖精都是比较温和的,多了人性,少了兽性,但人界的野妖精不是。从他们偷袭西蜀余家的凶残程度就看得出来,他们往往凭着野兽的本能行事,残忍、凶狠,但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狼人怎么成了奶爸?这个画面很违和啊。 我忽然感觉头顶刺痛,伸手一抹,死乌鸦又抓着我的头皮,端坐在上面。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养成的爱好,呆在烟锅子里不好吗?时不时出来显示下存在感干啥? 三杆猎枪对准狼人,狼人停住脚步,说:“袁域主,没必要每次都剑拔弩张的吧,伤了和气多不好。” 脸上有疤的中年大叔说:“我们跟你可没有什么和气。” 狼人说:“没有和气也混了个脸熟。这个小丫头好烦呐,你们能不能带回去?”说着将怀里动来动去的小女孩朝袁爸爸一送。 他这一下搞得我们都有点懵,小丫头竟然不是他的人质? 袁爸爸问:“你在哪儿偷得人类小孩?” “什么偷得?袁域主你说的真难听,我们捣毁了一个人贩子窝点,救回来一批人,小丫头黏着我,跟个挂件似的,烦死了!” 袁爸爸呵呵一声,一副你猜我信不信你鬼话的表情! 狼人说:“救的人就在附近,你们不信可以去看!” 袁爸爸他们自然要去看的,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野妖精也有人性?这话说出来谁信呐! 我们跟着狼人到了他所说的山洞,那里果然有一群人,其中以小孩女人居多,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经历了许多折磨。 看见我们,他们非常惊恐害怕,瑟瑟发抖,缩成一团。询问得知,当真是被狼人所救的被拐卖者。 狼人说:“你们把这些人带回去吧,我们没有粮食给他们吃。” 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野妖精真的转性了? 袁爸爸对中年大叔说:“你联系人把他们带回去,交给官府。能救下他们,当真多谢你们啦。”最后这句话是对狼人说的。 狼人洋洋自得,说:“也不用谢,我们是去抢粮食的时候,顺手救的。” 不管怎样,野妖精能想着救人,就是了不起的事情。这群兽性占上风的家伙,向来只给人间带来灾祸,要是能和平共处,谁愿意跟他们打生打死。 我知道袁爸爸是主张和平的人,连活死人他都主张在不危害人间的前提下,和平共处,若能与妖精也和平共处,绝对是大功一件。 狼人说:“你们叫人的话最好多叫点,除了这个山洞,还有个地方,有更多被拐的人。” 这里已经有十几个了,还有更多?人间官府到底在干什么?失踪这么多人口,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袁爸爸留下两个中年大叔在这里守着,我们一起跟着狼人前往另一个地方。 那里条件稍微好些,山洞外面生着火堆,有热水供应,粮食自然是没有的。能顺带着救人,狼人已是仁至义尽,怎么会好心到给人类提供粮食呢? 我问:“你们是捣了黑窑厂吗?怎么有这么多被拐卖者?” 狼人说:“小伙子你还真猜对了,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就是一个黑煤场,那里的黑矿工多的一批,死了老多人,活着带出来的就这么多。” 我问清黑煤场的位置,袁媛皱眉说:“那里是二叔家亲戚开的,怎么会是黑煤场?” 我问她你说的二叔是袁世峰吗?她点头确认。 我觉得有些古怪,他们神域是以什么职业为生的?总不会以神神道道的方式挣钱吃饭吧? 我知道的一些匠人,唐明皇算命、宋青宜和林吉吉在电站上班、彭老头神神叨叨纳布鞋日子过的很凄惨,老邢也在电厂上班,都有一份正经的职业,那么神域是以什么方式谋生的呢? 刚到利川的时候我听说袁爸爸他们是搞旅游开发的,但是现在我又不确定了。 明面上搞旅游开发,有用大片产业的人,不至于住在镇子旁边的农家小院里,过普通农民的生活吧! 真真假假,扑朔迷离啊。 袁爸爸问:“还有别的地方吗?” 狼人说:“倒是还有一个,那里没有你要的人。” 袁爸爸说:“我还以为你会说还有别的地方,把我跟女儿也分开呢?” 狼人一头雾水,问:“袁域主,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袁爸爸说:“这还不清楚吗?藏着的家伙,出来吧,这点小伎俩想瞒过我的眼睛?” 哗啦! 袁媛从怀里掏出匕首,抽在手里,寒光闪闪,反射着火光。 我迟了一步,也掏出烟杆,手上一抹,捏在手里,和袁媛背靠背,成三角形站在袁爸爸背后。 狼人说:“袁域主,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既然你都说了,儿郎们,出来吧,让袁域主好好瞧瞧。” 黑暗中嗷呜之声此起彼伏,腥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我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和树木折断的声音络绎不绝,不知道黑暗里有多少野妖精存在,脸上有些难看。 我们三个人,怎么可能干得过密密麻麻的妖精?今晚必死在这里,这些黑矿工一个也跑不脱。 黑暗中有人说道:“域主,还是你预料的准!这群家伙居然会用计谋了,论计谋,不知道咱们人类是老祖宗吗?” 袁媛笑说:“葛大叔你说错了,不是人类都是计谋高手,华夏才是计谋的老祖宗。” 我听出来是那个刀疤中年人的声音,只听他说:“哎哟,读过大学就是不一样,小媛媛,葛大叔认错。” 袁爸爸说:“区区一个分割的计谋,只有傻子才会上当。” 我脸一黑,我就上当了。 看他们架势,狗屁的上山打猎,分明是奔着这群野妖精来的。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狼人说:“既然识破了,那就开始吧。” 背后黑窑工忽然全部站起来,手上或拿石块,或持木棍,或拿尖刀,嗷嗷叫着冲我们杀来。 我吓了一跳,这群家伙也是装的?他们也是野妖精? 还没等我惊叫出声,他们脚下忽然出现密密麻麻的花藤绿树,缠住他们的脚,并朝他们身上来。 他们凶狠挣扎,有些凶残的,手上各色武器脱手扔出,密密麻麻朝我们打来。 就看见袁媛手上那把匕首忽然变成一只黄铜的钥匙,拿在手里晃了一下,一堵巨型围墙出现我们与妖精之间,挡住了砸过来的各种武器。 接着围墙朝野妖精一推,连哼都没哼一声,野妖精们就被横推扫过,凭空消失不见了,地上连点残渣都没留下,围墙随之也消失不见了。 我回头怒视袁媛,说:“你还说不晓得蛙界,明明这把钥匙就是从蛙界得到的。” 袁媛噗嗤一笑,说:“逗你玩儿,你竟然当真了,真是个傻子。”她一笑风情万种,我心里的怒气马上消失无踪了。 我又听到袁爸爸磨牙的声音了。 狼人头领暴跳如雷,说:“你们神域会奇奇怪怪的能力了不起吗?今晚上堆也堆死你们。” 袁爸爸勾勾手指,说:“比人数,我们神域也不比你们少。” 也没见他做什么手势,就看见周围山上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手电筒,大量光束朝这边照来。都是强光电筒,照的远聚而不散,将这片区域照的亮如白昼,藏在周围的野妖精无所遁形。 他们神域竟然出动了这么多人,这更坐实了我的想法,这分明是针对野妖精的一次清剿行动,所谓的上山打猎,纯粹是狗屁。 就看见袁爸爸一挥手,说:“杀光他们。” 然后,我就看见绿光闪烁,一个个花树通道突然出现在野妖精身边,从里面走出一个个神域门人,挥刀割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妖精的脖子,接着又一刀砍断另一个妖精的脑袋。 一轮突袭攻击,杀掉一大片,妖精才手忙脚乱组织起反击。 但这个时候,神域门人已经大面积突进至妖精阵中,复合弩箭簇闪烁着寒光,又是一轮齐射,又放倒一片。 他们的战术非常有效,先是突袭进阵,打了妖精一个措手不及,接着近距离齐射,箭无虚发。 不过很快妖精们也组织起了攻击,他们的力气巨大,脸盆大小的巨石被他们抛起来,如同扔出一颗颗小石子,神域门人纷纷闪避,但石头实在太多,不少人被砸的骨断筋折,哀嚎惨死。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非常惨烈。 除了最开始一轮袭击与弩射,神域门人随之施展起奇奇怪怪的匠人手段,时而有妖精中招,被捅死砍死。 我看见他们在妖精面前如同抽风一样,施展着各种手段,若不是这里是流血战场,我真要笑出声来。 像什么跳丧舞、砌坟头、丢纸人、点引路灯,非常无厘头。 袁爸爸对狼人头领说:“你们偷袭西蜀余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狼人头领说:“莫猖狂,现在还没到分出胜负的时候。” 惨烈的厮杀继续着,时不时有人或者妖精惨叫着死去。 腥风血雨撒遍大地,断臂残肢到处抛掷。 就在这个时候,大地震动,山石翻滚,树木摧折,一条水桶粗细的巨无霸蟒蛇,突然从地下钻出,一口咬中一名神域门人,往天上一抛,仰头张开大嘴,等着神域门人掉进嘴中,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大尾巴一扫,就把几名神域门人甩飞,妖精们立即上去补刀。 巨蟒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神域门人偷袭制造的先手,在蟒蛇加入战斗的时候,被它破坏的一干二净。 偏偏奇奇怪怪的匠人手段,对这头颟顸畜生起不到多大作用,纸人被它一压就散架,各种幻术无法迷住它的眼睛,就连刀枪弩箭击在他身上,也仅仅留下浅浅的伤口,对它威胁不大。 狼人头领指着袁爸爸哈哈大笑,说:“你有你的神奇手段,我有我的一力破万法,还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 袁爸爸说:“一力破万法?那也要你有那么大的力气,看我这招,你破不破得了!” 他朝狼人头领遥遥一按,天空忽然变成血红色。 万物景色巨变! 一根根巨型石柱从天而降,朝所有人攻击落下。 神域门人立即启动花树通道,从石柱阵中脱离,散落在周边山上。 狼人嗤笑,说:“匠人的手段,不过是迷惑人的玩意儿,就算你让天塌下来,还真有杀伤力了?有那个手段,你就不是匠人,你是神仙。” 我知道狼人头领说的在理,我也想知道这个幻术怎么起到攻击效果呢? 还是说如同神域门人施展的各种匠术,纯粹起辅助作用?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018章 匠术非幻【求推荐求收藏】 轰轰轰! 那一根根从天而降的巨型石柱,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砸在地上,顿时砸出一个个巨坑,大地震动,如引发了一场小型地震。 被石柱砸中的妖精,瞬间变成肉酱,四下飞溅,连残尸都没有留下。 妖精们本以为是幻术,砸在身上居然会死,他们才发现匠术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中了也是会死人的。谁说匠术都是幻术,我估计这时候妖精们恨不得揍死他们。我听见他们大声咒骂,不过很快变成了惨叫与哀嚎。 石柱实在太多太密,他们发觉不对劲想跑的时候,已经根本没办法逃掉了。 狼人头领脸色铁青,神色癫狂大喊:“匠术都是幻术,你们不是神仙,大家起来给我冲杀。” 但这时候妖精们自救不暇,哪里还有人听他的话?命是自己的,危险来临,妖精们也惜命。 没有被巨石阵覆盖的妖精们嚎叫着、观望着,忽然发出长声幺幺的叫声,朝群山冲去,他们不想被毁天灭地的巨石阵杀死,临阵而逃了。 神域门人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我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冲动,大步上前,双手朝天一抓,大吼一声:“神域门人都不要上来,让我试试这招。” 不是打脑壳,是我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一些知识,一些匠术神通。 我怎么会这些匠术呢?我心里有一些猜想,没有得到证实,但我有股冲动,验证一下这些匠术的真实性。 本就红彤彤的天空,变得更加赤红,仿佛燃烧了很久的煤炭,红的发炽! 接着一点、两点…… 从红彤彤的天空中落下一个个雨滴,很快密密麻麻的红色雨滴布满整片天空。 雨滴绵密,随着坠落之势,越变越大,到最后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陨石火球。 它们布满整片天空,将下方的妖精完全笼罩,根本无法逃脱。 但这些雨滴避开神域门人。 我听见袁爸爸说了一句:“天火。”满脸震惊的看着我,但我这个时候没工夫理会。 我的双臂在发抖,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作用在我身上,光是抵抗这股巨大的力道,就几乎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双腿不由自主陷入大地,坚硬的泥土如同松软的泥巴,没过我的脚面,埋没我的小腿,一直到膝盖也陷入大地,才停下来。 陨石降落,将野妖精们彻底淹没。 大地变成一片火海,燃烧了整片山林,所有一切,在陨石火焰之下,根本无法抵抗,无数妖精被烧成火炬,然后化成飞灰。 侥幸没有被石柱巨阵砸死的妖精,在陨石火雨的又一遍洗礼下,彻底完蛋。 这时候我才回过气来,看见狼人头领全身发抖,喃喃自语,仿佛被抽走了三魂七魄,魂不守舍。 袁媛看着我,面色非常古怪,我问:“我是不是很帅。别看傻了,拉我一把。” 袁媛气急败坏踢我一脚,将我从地下拉出来,我说:“我一招解决所有妖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踢我干啥?” 袁媛强词夺理说:“就要踢你,就要踢你。让你欺负我!” 搞得我莫名其妙,我怎么欺负他了? 脸上有疤的中年大叔低声对袁爸爸说了一句话,我听见袁世龙三个字,袁爸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经历两次大范围降维打击,妖精已经死伤殆尽,有几个运气特别好,没有被石柱巨阵与陨石天火消灭的,也受伤带彩,想逃也逃不掉,被神域门人一箭一个,射翻在地。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狼人头领还没有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中年大叔割开它喉咙的时候,它还在喃喃自语:“那个鳖孙骗我,那个鳖孙骗我。” 我知道事情并没有彻底解决,这个狼人头领明显不是上次偷袭的那个,神域清缴野妖精的行动,并没有彻底完成。 袁爸爸说:“休息一下,收拾战死的门人。今晚先这样,后面还有更厉害的战斗。” 等到天色重新恢复如初的时候,我发现大地仍旧是那个大地,森林仍旧是原来的森林,虽然被野妖精与神域门人的战斗破坏的不像话,却没有被巨石阵与陨石天火毁灭的面目全非的迹象。 所有在巨石阵与陨石天火中死去的妖精,全都怒目圆睁,仿佛死于惊恐而不是砸成肉酱与烧死。 果然,匠术还是幻术,只不过不是辅助类型的幻术,是真的能杀人的幻术。 袁爸爸他们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如此大的匠术,我知道他们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袁世龙三个字足以说明问题。 袁世龙与经历无限回放轮回的时空融为一体,把神域之门的钥匙留给了袁媛,却把轮回了无数次攒下的一身匠术留给了我。 我这一身匠术,都是他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我很感激他。 终于,我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拥有了可以与其他匠人媲美,甚至能争一争锋的力量。 神域门人收敛同胞,聚在一起,袁媛拿着黄铜钥匙,对准空中插了进去,用力一扭。 只听到咔咔咔之声大作,仿佛开启了一扇机关重重的大门。 紧接着前方迷雾散尽,一扇古铜色大门缓缓打开。 袁爸爸带着我们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奇妙的世界。 那里有一座古堡,非常眼熟。我看了袁媛一眼,这不是蛙界的湖心岛古堡吗? 回头看去,古铜色大门已消失不见,那里有一个湖,巨大无比的湖,或者说是海也不为过。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前几天我在利川看到的那片内海,海上有迷雾,阻挡了视线,看不到海的那一边是不是苏马荡。 古堡门口有人迎来,说:“域主,送回来的那批妖精已经解决了。” 袁爸爸点了点头,说:“先把战死的兄弟安顿好,今天已晚,大家各自回去睡觉。明天下午举行庆功宴。战死兄弟的抚恤要安顿好。” 立即有人去安排,我跟着袁媛进入古堡。 里面的结构布置与蛙界的那个古堡明显不同,但仍旧能看得出来彼此之间的相似之处。 我有一种错觉,这座当成神域大本营的古堡,有可能就是蛙界那一座,我与袁媛蛙界一行,或许并非意外,而是为了某种目的,被送进去的。 如果真是那样,我对袁爸爸就要另眼相看了。 为了某个目的,竟然不惜把女儿送入虎口,这样的父亲,真让人没法说。 洗漱干净的袁媛,如同出水芙蓉,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说:“小严,你一天到晚心事重重干啥呢?就不能开心一点吗?” 我笑了一下,说:“我开心呢,哪有心事重重。”伸手揽住她,将她拥入怀里,她没有拒绝。 叮铃铃,叮铃铃! 脖子上的铃铛无风自动。 我心中膈应,这里是神域大本营啊,你没事儿动个毛线。 袁媛声音呢喃,说:“三叔把一身本事给了你,他认可你了呢。” 她说的不错,明明袁媛与他更亲近,他却把一身匠术给了我,我不知道他认可我哪点,但被人认可的感觉真好。 袁媛说:“如果你不是#¥%……&” 她后面的声音变成了乱码,我听不清楚,袁媛一脸恼火,说:“靠,睡吧!我走了。” 我拉着她胳膊,说:“不走行不行?” 她说:“我又不是专门送福利的,你脖子上的铃铛响个没完,自己抱着自己睡吧。靠!” 她的火气来的莫名其妙,我也只能空虚寂寞冷。 迷迷糊糊听到远处有哀悼的音乐传来,我一个激灵醒过来,他们在祭奠死去的神域门人,我不过去看看显得太不懂事。 循着声音找过去,在很大一座大厅里面,看到密密麻麻十几副棺材,让人头皮发麻。 里面却没有人,有人在旁边屋里争吵,我的出现,让争吵声音停了下来,全都注视着我,搞得我很尴尬。正准备退回去,袁伟说:“你过来,坐这儿。” 我说:“我还是走吧。” 他说:“你来,讨论的就是你,你怎么能不听听?” 讨论的是我?我有什么好讨论的? 当着我的面,他们反而不讨论了,不过很快就有人说话了。 “我还是那个意思,他不是神域的人,甚至连匠人都不是,一身本事该还给神域。” 我心中的了然,原来讨论的是这个。 “袁世龙认可他,才把一身本事给他,你们进出那个地方那么多次,有本事把袁世龙的本事拿回来呀?” 神域门人去过蛙界,他们知道那个地方,我和袁媛不是偶然进入的,我们果然是被人安排的。 被人安排总是不爽的,但我也没有表现出来,就算表现出来,又有谁在乎呢? 袁媛伸过手来,抓住我的手放在手心里,我心里才没有那么孤独。 他们争论的很激烈,一部分人主张把我身上属于袁世龙的匠术收回去,另一部分说袁世龙已经认可,就必须遵从袁世龙的意愿。我听得非常腻歪,心里一股无名火起。 东西在我身上,你们说收就收吗?问过我没有? 袁媛捏紧我的手,站起来,说:“各位叔叔伯伯,这种事情本来我不应该插嘴,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三叔一身本事不弱于我爸,你们谁斗得过我爸?” 她这话一出口,我看见好些人脸色有些不自然。 袁媛接着说:“就算小严只能发挥十分之一的力量,你们有谁敢保证斗得过他?讨论来讨论去,都想从小严身上把一身本事掏出来,你们就不考虑考虑他的感受吗?我跟你们讲,虽然我是晚辈,实力低微,但是你们要在背后使阴招,暗算小严,我是不答应的。” 我看见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个头发苍苍的老人笑着说:“小媛媛,看你说的,我们也就是讨论一下,真正拿主意的,还是你爸这个域主呢,你说是不是。不过你姜爷爷可以给你保证,谁要是为了小严一身本事,背后使手段,我先老大耳刮子抽他。” 我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说:“我不是你们神域的人,这一身本事是袁世龙给我的,你们谁想要,大大方方来,抢得走那就拿去。没那个本事趁早歇了,你们不困吗?” 我看见有几个人脸色变了,张嘴想训斥我,但我不给他们这个机会,脚下一跺,整个房间布局大变,变成一个没有任何门户的空间。 光线暗淡,阴风惨惨,一个长声幺幺的声音喊着:“你可来了。”另一个声音喊:“就等你了。” 随着声音,走过来两个奇装异服的人,一个一身黑,头上带着黑漆漆的高帽,上面写着“你可来了”四个字,另一个一身白,头上的白帽子上写着“就等你了”四个字。 屋子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我拉着袁媛,穿过墙壁而走,袁伟在后面跟上,却被碰了个鼻青脸肿。 《诡秘笔记》正文卷 卷五 利川篇 第018章 匠术非幻【求推荐求收藏】 轰轰轰! 那一根根从天而降的巨型石柱,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砸在地上,顿时砸出一个个巨坑,大地震动,如引发了一场小型地震。 被石柱砸中的妖精,瞬间变成肉酱,四下飞溅,连残尸都没有留下。 妖精们本以为是幻术,砸在身上居然会死,他们才发现匠术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中了也是会死人的。谁说匠术都是幻术,我估计这时候妖精们恨不得揍死他们。我听见他们大声咒骂,不过很快变成了惨叫与哀嚎。 石柱实在太多太密,他们发觉不对劲想跑的时候,已经根本没办法逃掉了。 狼人头领脸色铁青,神色癫狂大喊:“匠术都是幻术,你们不是神仙,大家起来给我冲杀。” 但这时候妖精们自救不暇,哪里还有人听他的话?命是自己的,危险来临,妖精们也惜命。 没有被巨石阵覆盖的妖精们嚎叫着、观望着,忽然发出长声幺幺的叫声,朝群山冲去,他们不想被毁天灭地的巨石阵杀死,临阵而逃了。 神域门人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我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冲动,大步上前,双手朝天一抓,大吼一声:“神域门人都不要上来,让我试试这招。” 不是打脑壳,是我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一些知识,一些匠术神通。 我怎么会这些匠术呢?我心里有一些猜想,没有得到证实,但我有股冲动,验证一下这些匠术的真实性。 本就红彤彤的天空,变得更加赤红,仿佛燃烧了很久的煤炭,红的发炽! 接着一点、两点…… 从红彤彤的天空中落下一个个雨滴,很快密密麻麻的红色雨滴布满整片天空。 雨滴绵密,随着坠落之势,越变越大,到最后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陨石火球。 它们布满整片天空,将下方的妖精完全笼罩,根本无法逃脱。 但这些雨滴避开神域门人。 我听见袁爸爸说了一句:“天火。”满脸震惊的看着我,但我这个时候没工夫理会。 我的双臂在发抖,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作用在我身上,光是抵抗这股巨大的力道,就几乎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双腿不由自主陷入大地,坚硬的泥土如同松软的泥巴,没过我的脚面,埋没我的小腿,一直到膝盖也陷入大地,才停下来。 陨石降落,将野妖精们彻底淹没。 大地变成一片火海,燃烧了整片山林,所有一切,在陨石火焰之下,根本无法抵抗,无数妖精被烧成火炬,然后化成飞灰。 侥幸没有被石柱巨阵砸死的妖精,在陨石火雨的又一遍洗礼下,彻底完蛋。 这时候我才回过气来,看见狼人头领全身发抖,喃喃自语,仿佛被抽走了三魂七魄,魂不守舍。 袁媛看着我,面色非常古怪,我问:“我是不是很帅。别看傻了,拉我一把。” 袁媛气急败坏踢我一脚,将我从地下拉出来,我说:“我一招解决所有妖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踢我干啥?” 袁媛强词夺理说:“就要踢你,就要踢你。让你欺负我!” 搞得我莫名其妙,我怎么欺负他了? 脸上有疤的中年大叔低声对袁爸爸说了一句话,我听见袁世龙三个字,袁爸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经历两次大范围降维打击,妖精已经死伤殆尽,有几个运气特别好,没有被石柱巨阵与陨石天火消灭的,也受伤带彩,想逃也逃不掉,被神域门人一箭一个,射翻在地。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狼人头领还没有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中年大叔割开它喉咙的时候,它还在喃喃自语:“那个鳖孙骗我,那个鳖孙骗我。” 我知道事情并没有彻底解决,这个狼人头领明显不是上次偷袭的那个,神域清缴野妖精的行动,并没有彻底完成。 袁爸爸说:“休息一下,收拾战死的门人。今晚先这样,后面还有更厉害的战斗。” 等到天色重新恢复如初的时候,我发现大地仍旧是那个大地,森林仍旧是原来的森林,虽然被野妖精与神域门人的战斗破坏的不像话,却没有被巨石阵与陨石天火毁灭的面目全非的迹象。 所有在巨石阵与陨石天火中死去的妖精,全都怒目圆睁,仿佛死于惊恐而不是砸成肉酱与烧死。 果然,匠术还是幻术,只不过不是辅助类型的幻术,是真的能杀人的幻术。 袁爸爸他们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如此大的匠术,我知道他们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袁世龙三个字足以说明问题。 袁世龙与经历无限回放轮回的时空融为一体,把神域之门的钥匙留给了袁媛,却把轮回了无数次攒下的一身匠术留给了我。 我这一身匠术,都是他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我很感激他。 终于,我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拥有了可以与其他匠人媲美,甚至能争一争锋的力量。 神域门人收敛同胞,聚在一起,袁媛拿着黄铜钥匙,对准空中插了进去,用力一扭。 只听到咔咔咔之声大作,仿佛开启了一扇机关重重的大门。 紧接着前方迷雾散尽,一扇古铜色大门缓缓打开。 袁爸爸带着我们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奇妙的世界。 那里有一座古堡,非常眼熟。我看了袁媛一眼,这不是蛙界的湖心岛古堡吗? 回头看去,古铜色大门已消失不见,那里有一个湖,巨大无比的湖,或者说是海也不为过。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前几天我在利川看到的那片内海,海上有迷雾,阻挡了视线,看不到海的那一边是不是苏马荡。 古堡门口有人迎来,说:“域主,送回来的那批妖精已经解决了。” 袁爸爸点了点头,说:“先把战死的兄弟安顿好,今天已晚,大家各自回去睡觉。明天下午举行庆功宴。战死兄弟的抚恤要安顿好。” 立即有人去安排,我跟着袁媛进入古堡。 里面的结构布置与蛙界的那个古堡明显不同,但仍旧能看得出来彼此之间的相似之处。 我有一种错觉,这座当成神域大本营的古堡,有可能就是蛙界那一座,我与袁媛蛙界一行,或许并非意外,而是为了某种目的,被送进去的。 如果真是那样,我对袁爸爸就要另眼相看了。 为了某个目的,竟然不惜把女儿送入虎口,这样的父亲,真让人没法说。 洗漱干净的袁媛,如同出水芙蓉,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说:“小严,你一天到晚心事重重干啥呢?就不能开心一点吗?” 我笑了一下,说:“我开心呢,哪有心事重重。”伸手揽住她,将她拥入怀里,她没有拒绝。 叮铃铃,叮铃铃! 脖子上的铃铛无风自动。 我心中膈应,这里是神域大本营啊,你没事儿动个毛线。 袁媛声音呢喃,说:“三叔把一身本事给了你,他认可你了呢。” 她说的不错,明明袁媛与他更亲近,他却把一身匠术给了我,我不知道他认可我哪点,但被人认可的感觉真好。 袁媛说:“如果你不是#¥%……&” 她后面的声音变成了乱码,我听不清楚,袁媛一脸恼火,说:“靠,睡吧!我走了。” 我拉着她胳膊,说:“不走行不行?” 她说:“我又不是专门送福利的,你脖子上的铃铛响个没完,自己抱着自己睡吧。靠!” 她的火气来的莫名其妙,我也只能空虚寂寞冷。 迷迷糊糊听到远处有哀悼的音乐传来,我一个激灵醒过来,他们在祭奠死去的神域门人,我不过去看看显得太不懂事。 循着声音找过去,在很大一座大厅里面,看到密密麻麻十几副棺材,让人头皮发麻。 里面却没有人,有人在旁边屋里争吵,我的出现,让争吵声音停了下来,全都注视着我,搞得我很尴尬。正准备退回去,袁伟说:“你过来,坐这儿。” 我说:“我还是走吧。” 他说:“你来,讨论的就是你,你怎么能不听听?” 讨论的是我?我有什么好讨论的? 当着我的面,他们反而不讨论了,不过很快就有人说话了。 “我还是那个意思,他不是神域的人,甚至连匠人都不是,一身本事该还给神域。” 我心中的了然,原来讨论的是这个。 “袁世龙认可他,才把一身本事给他,你们进出那个地方那么多次,有本事把袁世龙的本事拿回来呀?” 神域门人去过蛙界,他们知道那个地方,我和袁媛不是偶然进入的,我们果然是被人安排的。 被人安排总是不爽的,但我也没有表现出来,就算表现出来,又有谁在乎呢? 袁媛伸过手来,抓住我的手放在手心里,我心里才没有那么孤独。 他们争论的很激烈,一部分人主张把我身上属于袁世龙的匠术收回去,另一部分说袁世龙已经认可,就必须遵从袁世龙的意愿。我听得非常腻歪,心里一股无名火起。 东西在我身上,你们说收就收吗?问过我没有? 袁媛捏紧我的手,站起来,说:“各位叔叔伯伯,这种事情本来我不应该插嘴,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三叔一身本事不弱于我爸,你们谁斗得过我爸?” 她这话一出口,我看见好些人脸色有些不自然。 袁媛接着说:“就算小严只能发挥十分之一的力量,你们有谁敢保证斗得过他?讨论来讨论去,都想从小严身上把一身本事掏出来,你们就不考虑考虑他的感受吗?我跟你们讲,虽然我是晚辈,实力低微,但是你们要在背后使阴招,暗算小严,我是不答应的。” 我看见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个头发苍苍的老人笑着说:“小媛媛,看你说的,我们也就是讨论一下,真正拿主意的,还是你爸这个域主呢,你说是不是。不过你姜爷爷可以给你保证,谁要是为了小严一身本事,背后使手段,我先老大耳刮子抽他。” 我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说:“我不是你们神域的人,这一身本事是袁世龙给我的,你们谁想要,大大方方来,抢得走那就拿去。没那个本事趁早歇了,你们不困吗?” 我看见有几个人脸色变了,张嘴想训斥我,但我不给他们这个机会,脚下一跺,整个房间布局大变,变成一个没有任何门户的空间。 光线暗淡,阴风惨惨,一个长声幺幺的声音喊着:“你可来了。”另一个声音喊:“就等你了。” 随着声音,走过来两个奇装异服的人,一个一身黑,头上带着黑漆漆的高帽,上面写着“你可来了”四个字,另一个一身白,头上的白帽子上写着“就等你了”四个字。 屋子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我拉着袁媛,穿过墙壁而走,袁伟在后面跟上,却被碰了个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