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梅河》 章节目录 1-6章 静静的梅河 冬雪 一 上世纪八十年代。 宽宽的梅河静静地蜿蜒地流淌着,河岸边是一排柳树,再往南是桃园和一片梅林,高高的大堰随着梅河弯曲,大堰两边是高大的树木,大堰的南边就是梅花村。 梅雨抽着烟在桃园里散步,这时太阳快要落山了,显出红彤彤的一片,映的桃花更红艳了,其实桃花更多的是含苞待放。柳树也长出新的嫩叶,绿油油的。河水清澈,河面上飘着一只小船。 梅雨是一个英俊帅气的青年。他在本村任民办老师。 这里风景优美,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上。野草有的也已变绿。 “梅雨,找了这么一个好地方散心呢?”说这话的是一位女孩,叫陈荷花,长得亭亭玉立,活像一支荷花。梅雨见她,笑说:“吃完饭没事,在这里逛逛。”他们两家是邻居,又是同学,从小一块长大,所以见面说话很随便。 “听说你家里有很多书,能借给我看吗?”陈荷花笑得很甜。“当然可以。”梅雨也爽朗地笑起来。 “那好,咱们现在到你家里去好吗?”陈荷花仍旧笑着说。 梅雨一个人住在新宅子里。陈荷花说:“你先走,我随后就到。”梅雨笑说:“咱们一起走也可以的,小时候不都是这样吗?” “那是小时候,现在长大了就不一样了。” “你说怎么就不一样了?” “你是明知故问,咱俩一起走,让村里人看见,少不了要说闲话。” “好,就听你的,那我先走了。” 陈荷花在一家村办商场上班。她的爷爷是一名老中医,被这个村聘去,就照顾陈荷花到商场上班。 陈荷花来到梅雨家的时候,梅雨正坐在书桌前抽烟。 “啊呀,呛死了,你抽这么多烟干什么?” 梅雨急忙打开窗户。陈荷花看见书桌上、书橱里、床上,到处都是书,便随便翻看起来,最后找了两本,一本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一本琼瑶的《几度夕阳红》。 陈荷花拿着两本书,坐在椅子上,笑问:“怎么样,教书很好吧?” “好什么,”梅雨无奈地说:“俗语说,家有半斗粮,不当孩子王。现在城区工人{指乡镇企业职工}每月都有一百多元的工资,而我们民办老师,在咱们村,每月只有三十九元钱,其中拾玖元是教育局发的,村里的二十元要到年末才发,村里发的贰佰肆拾元都被我妈妈要去了,我每月只有拾玖元的开销。咱们村的同龄青年,很多都是城区工人,与他们比起来,我有种自卑感。” “听说你在写小说?写的什么小说,能让我看看吗?” “哪里写什么小说,只是练练笔而已,你还是看这些名著吧。” “你也不要自卑,咱们村很多同龄青年还在砖厂干活呢。” 陈荷花站起身,笑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这两本书看完,我就给你送过来。”陈荷花站起身向外走,似有恋恋不舍的样子。 二 第二天,梅雨来到学校。学校只有十几间草房作为教室,没有院墙。教室里只有用木板订的长凳作为课桌,学生们从家里拿板凳来坐。学校的东面是一处坟地,孩子们爬到坟的:“我看这回就让宇郑当校长,别人谁也不合适。”突然笑起来说:“这回咱们可是在屋里封的。”赵宇郑已经四十多岁了,做了二十年民办老师,这时也笑起来。三人又谈论了一会,二人便告辞。在向学校去的路上,赵宇郑对梅雨说:“等会到了学校,你把书记的任命宣布一下。”梅雨答应着。 三 天灰蒙蒙的,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梅雨在新宅子里坐在书桌前看书。 “又看什么好书呢?”陈荷花突然闯了进来。 梅雨见是荷花,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子,便笑说:“来就来吧,还拿东西来。”陈荷花坐在椅子上,笑说:“真让你猜对了,今天我还真送给你个礼物。”说着掏出上次借的两本书,“物归原主,好借好还再借不难。”然后又从包里掏出一件红色衬衣,说:“这是我们商场里刚进的衬衣,来到就被抢光了,我给你抢了一件,180的,来,试试合适不合适。”梅雨接过衬衣,说:“我当教师的,穿红衬衣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现在大城市还穿花衬衣呢。我看你现在更帅气了。你明天就穿着,怕什么?” “好,”梅雨说:“我明天就穿上试试。” “我看《少年维特的烦恼》,写的挺好的,只有一点,不该让维特去自杀。”荷花说。 “那你让维特有什么结局呢?”梅雨很想听听荷花的见解。 “要我看嘛,应该有个大圆满的结局,让维特娶了绿谛,也许这样会更好些。”荷花显得很天真。 “那样可不行,要知道绿谛是有未婚夫的。其实这本书对当时的清朝都是有影响的,在当时清朝出产的陶瓷上,都有维特和绿谛的画像” “那就不能让维特好好的活着,让他娶一个心仪的姑娘,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梅雨挠挠头发,说:“这事我也说不清,反正维特就是这样一个悲惨的结局。” “如果是你自己失恋了,你会自杀吗?”荷花很认真地问。 “我?”梅雨摇摇头,说:“怎么会呢?我还没有恋爱怎么会失恋呢?” 荷花笑起来,说:“跟你开个玩笑,你到认真起来了。” 梅雨倒真的认真起来了,说:“我看你看问题不一般,是呀,失恋了就自杀吗?人怎么会这样呢?” 荷花爽朗地笑起来。“别人都说你是个书呆子,我看你真是的,我只是随便说说,倒引得你这样。” “没什么,只是你这么一问,让我想起来这个问题,有些感伤。” “好了,不谈这个了,天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梅雨看看外面,雨倒是不下了,天却黑起来了,就说:“天黑了,我送你回家吧。”荷花摇摇头,说:“那可不行,要让人看见,村里人会风言风语的。” “要不这样,我离你远点送你,等你快到家了我再走。” “好吧,那你离我要远一点。” 四 星期六的下午,各村的老师照例要到中心校开会。 会场就设在一间教室。老师们叽叽喳喳的聊个没完,好像有永远聊不完的话题。梅雨性格内向,不爱言谈,就一个人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显得有些尴尬,索性去看窗外的风景。 “梅雨!”一位姑娘惊讶地喊道。梅雨急忙去看,原来是赵冬菊。 他们是高中同学,但那时的习俗,男生和女生是从来不讲话的。高中二年,他俩就从未讲过话。但梅雨一直暗恋赵冬菊,只是从未有任何表示。所以梅雨说:“是你呀,这么巧。”脸色竞羞涩的有些红润。 赵冬菊大方地坐在梅雨邻座。他就是这样一位女孩,一位像火一样的女孩,活泼、开朗、大方、热情。梅雨的性格和她截然相反,这或许就是梅雨喜欢她的原因。这时中心校的校长进来了,他喊了几句让老师们停止说话,教室静下来了。中心校长快六十岁了,灰白的头发,他很认真地开始讲话。开完会后,梅雨和赵冬菊最后走出教室,他们出了中心校,来到一条小路上,小路一边是一条水渠,流水潺潺。 “没想到你也做了民办教师。”梅雨说。 “做老师不好吗,和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在一起,是一种快乐。”赵冬菊高兴地说。 他们沿小路走着、说着,两边是绿油油的麦田,春风吹起来,让人惬意、舒畅。梅雨想起他高中时做的一个梦,他和赵冬菊在一起走着,他似乎闻到了赵冬菊身上的汗味。几年了,这个梦还历历在目。现在这个梦境成了现实。他们走了很远,就要走到小路的尽头,而到了小路的尽头,他们就要分手了,最后,梅雨终于鼓起勇气,有些胆怯地说:“明天,我能请你去看电影吗?” “真的吗?你请我去看电影?”赵冬菊高兴起来。 “是的,”梅雨说:“这句话几年来我一直想跟你说,只是没有机会。” 赵冬菊闪着大眼睛,既惊喜又羞涩。“想说什么你就说吧,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天空飘着白云,映衬着绿油油的大地,小路蜿蜒,流水潺潺……梅雨似乎进入了梦境,是的,人生似梦,梦似人生…… 第二天,梅雨和赵冬菊看完电影,来到梅河沙滩。梅河附近就这一处沙滩,沙滩上就他们两个人。明媚的阳光照射下来,柳树婆娑的影子,河面水波涟漪,微风轻吹来,让人陶醉。赵冬菊看着天空的白云,伸出两手转动着说:“我是一片云。”她显然看了很多琼瑶小说,向往着书中的爱情。她停住身,来到梅雨身边,说:“你敢亲我吗?”梅雨说:“前方有人看着呢。”“我不管,你一定要亲我。”两人就在沙滩上热烈地拥抱在一起。随后,他们沿着梅河岸边的小路,尽情的漫游。 “听说了吗?民办老师可以考中专了。”赵冬菊静下来了,说。“真的吗?”梅雨很惊喜。赵冬菊说:“当然是真的,这件事我怎么会骗你。”“太好了,”梅雨说:“咱俩好好复习,争取一块考上。”赵冬菊说:“你还差不多,你学习好,那次高考预选考试,咱们校有十个名额,你考了第三名。哎,有件事我想不通,你学习那么好,为什么不去复习再考?” 梅雨叹了口气,望向梅河的远处,什么也没说。赵冬菊说:“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但现在我劝你一定好好复习,争取考上中专。” “那你也要争取。”梅雨看着赵冬菊说。“当然,我一定加倍努力,你能考上,我就能考上。咱们俩今天拉勾为证。”随即赵冬菊伸出右手食指弯曲着,梅雨也用右手食指钩住她的食指。 “好,太好了。”赵冬菊拍着双手,“梅河为证,我们一定都能考上。” “好,我们一起考上。” 梅雨捡起一块薄的石片,在梅河水面上抛了出去,打出一连串的水花。 “太好了,你还有这本事。”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程,就告辞各自回家了。 五 梅花村小学有四个班,每隔三年就有一年不招生,由于上一年没有招生,这次一下招了八十多名学生。 梅雨嫌别的老师教的学生基础打得不好,所以这次他要求教一年级,但他没有想到一下招了这么多学生,教室里根本坐不下,有的学生就坐在教室门口。梅雨没有办法。虽然赵宇郑被封了校长,但是老书记退休了,赵宇郑根本没有履行校长的职责,他什么也不管。仍就早上十点才到学校。梅雨只好去找新书记,新书记也一样不重视教育,对这事推三推四的。 梅雨想,既然这事没人管,那就减学生,按年龄减去了四十个学生。这事有的家长极不满意,个别家长到梅雨家里闹事。梅雨没有办法,只好和家长解释。 最后村委会出面,把减去的学生召回来,分成两个班,又要求中心校派一个老师,这个问题才总算解决了。 一天,梅雨正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赵冬菊突然进来了,梅雨见是她,说:“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欢迎呀,要不是你们村要求派老师,我也不会到这里来。” “把你调到我们村了,太好了,请坐请坐。” “不过我刚开始教书,不知道能不能教好。”赵冬菊不无担心地说。 “能教好,你一定能教好。” “不过,咱们说好,你可要帮我” “这个好说,正好我把学生分成了两个班,我分的,你来挑,这样才显得公平。” “我怎么挑呀?不如投硬币,要是带字的呢,我就教甲班,要是不带字,我就教乙班。” “好,这样最好。”梅雨高兴地说。 结果赵冬菊投了个不带字的。赵冬菊说:“那我只好教乙班了,不过,说好了的,你可得帮我。 渐渐过去了一个多月,赵冬菊有些愁绪,对梅雨说:“我感到有些压力,有几个学生老是不好好学习,班上的成绩也不好。”梅雨笑说:“这个好办,你把你班里最差的七、八个学生,调到甲班,我找七、八个成绩较好的学生调到你的班里,这样乙班的成绩就能上去。”赵冬菊笑说:“这样敢情好,只是辛苦了你。”“没有什么,你班里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的脾性我都了解,我有办法治好他们。” 结果,期终考试,赵冬菊的乙班考了全学区第一名,梅雨的甲班考了全学区第二名。赵冬菊和梅雨都很高兴。 陈荷花听村里的人讲了梅雨和赵冬菊的事,很是伤心,一天傍晚,她来到梅雨的新宅子,梅雨正一个人坐在窗前看书,听到有人来了,抬头看时,却是荷花。 “来,荷花,快坐下。” 荷花坐下,说:“你和赵冬菊的事我都知道了,首先祝贺你们,不过你可能也觉察到了,我很喜欢你,我想这样,咱俩拜成兄妹,也不枉了我对你的一片情谊。” “荷花,我知道你的心,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拜成兄妹,这样最好。” “真的,你同意了?” 于是,点了三炷香,两人磕头。梅雨说:“我会一辈子把荷花当成亲妹妹,如果我有对不住荷花的地方,让我不得好死。”荷花急忙用手堵住梅雨的嘴。“谁让你发这么重的誓?”荷花又磕头,说:“我会一辈子把梅雨当成亲哥哥,一辈子真心对待他。 两人结盟完毕,荷花站起身,说:“我先走了。”梅雨说:“等一下。”梅雨打开一只箱子,取出一副银子手镯,对荷花说:“这对手镯送给你,算是哥哥的一片心意。”荷花收下手镯,装进衣兜里,然后告辞走了。 虽是如此,荷花还是一个星期没有上班,她在家里整整哭了一个星期。 六 星期天休假,梅雨一个人坐在新宅子里,翻翻几本旧书,也没有新意,感到百无聊赖。这时冬菊进来了。她一进来很兴奋的样子,说:“我爸爸让我到房产局顶替他上班了,本来让我大哥去,可大哥、二哥都抢着要去,争论不休,最后我爸爸生了气让这哥俩谁也不去,让我去。”梅雨听到以后不禁一愣,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冬菊又说了很多话,而梅雨仿佛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冬菊要告辞的时候,他才缓过神来,说:“那我要祝贺你了。”冬菊说:“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好了,我走了。”到了晚上,梅雨怎么也谁不着觉,迷迷糊糊睡着以后,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冬菊飞走了,无论他怎么哭喊,冬菊还是义无反顾地飞走了。他竟然哭醒了。 第二天,他把这个梦讲给冬菊听。冬菊说:“梦都是反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过了一个多月,梅雨又听到荷花要定亲的消息,这更令他五味杂陈,想到,该来的都来了。 冬菊辞职以后,梅雨到房产局找过她几次,冬菊很热情,向他讲了很多事情。有一天冬菊来到梅雨的新宅子,她说了很多事情,最后说:“你可一定要考上中专,否则,她的爸妈是不会同意咱俩的事的。”梅雨答应着,从此更加刻苦的复习。 看看将近年底,梅花村出台了新政策,凡公办教师来梅花村小学任教,都给一位宅基地。梅花村本来距离市里仅五里地,这几年城市发展,已经快融入城市了。一位宅基地,少说也值五、六万。一时间,公办老师都争着来梅花村小学,一下来了这么多公办教师,教师就用不了了。梅花村书记便和中心校校长商议,要裁减民办老师,最后定下了裁减赵宇郑和梅雨。中心校校长宣布以后,梅雨很生气,当即离开了学校。赵宇郑不予承认,仍在学校教书。 梅雨一个人坐在新宅子里,感到苦闷,冬菊来了,显然是听到了消息,她说:“她的妈妈不同意他们俩,自己也没有办法,问他怎么办?”他摇摇头:“一切随缘吧。”看他颓唐的样子,冬菊说:“你是我的初恋,我的一颗心都给了你,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到底该怎么办?你有什么想法?”梅雨说:“现在没事做了,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读读书,特别是历史方面的书籍。” 冬菊哭了,说:“让我怎么说你,你总要有点事做,你总不能一直在家里读书吧?” 梅雨无奈地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就做个农民吧,种地、养花、读书。” 他们一直谈到很晚,冬菊才哭着走了。 后来,梅雨听说冬菊嫁给了市长的儿子。 章节目录 7-19 七 又是初春的季节。 市菊花工艺时装厂,是一家乡镇企业,隶属于梅山办事处。它靠近梅河,离沂州路还有一里多的土路。厂内风景优美,鲜花盛开。 梅雨来到书记办公室门口。书记叫陈有为。 梅雨在家闲着没事,他的哥哥在一家大型国营针织厂供应科上班,他的一个供应商的姨夫,把陈有为提拔为厂长,对陈有为有知遇之恩,因了这层关系,梅雨就到了菊花工艺时装厂上班。 梅雨走进书记办公室,见到陈有为,递了一封信给他,陈有为看过,笑说:“咱们关系很知近,你到供应科工作吧,我是书记兼厂长。”陈有为个子高挑,长的像老师,温文而雅。 陈书记和梅雨一起来到供销科,供销科内只有张主任一个人在统计数据,她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陈书记介绍以后就走了。张主任笑说:“好一个帅小伙呀。”正说着,一个姑娘走进来,张主任又笑说:“张梅,这是供应科刚来的小梅。”张梅笑着伸出手:“欢迎你。”两人握手以后,张主任说:“书记让你给小梅介绍一下工作上的情况,让他熟悉一下业务。”张梅长的秀丽,着一身带竖条的西装和裙子,活泼大方。 他们正说笑着,办公室小于过来说:“书记叫张梅和小梅过去一下,可能是让你们俩到南京开订货会的事。”小于说完就走了。二人出了供销科,张梅说:“等会见了书记,你跟书记说,你买一个旅行包、印一盒名片。”梅雨答应着,二人进了书记办公室。陈书记笑说:“给你们俩交代个任务,后天你们俩到南京开订货会,然后再到柯桥进一批布料,具体情况等一会让刘厂长告诉你们。”梅雨说:“书记,我买一个旅行包,印一盒名片吧?”陈书记说:“可以” 八 两个人坐的是早上六点的车。车上气味难闻,有一种烧过的汽油味。过了一段时间,梅雨说:“我有点难受,可能是晕车,想吐。”张梅说:“你把腰带勒紧点,眼朝前方看。刚开始晕车,以后习惯了,就好了。”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给他说:“要吐就吐到塑料袋里。” 二人终于到了南京,订货会是在一家高档宾馆举行的。二人做了登记,每人交了二百元会费,每人领了一件毛料风衣。登记的姑娘说,一件风衣六百元呢。两人穿上风衣,然后到样品室选布料订货。 张梅对梅雨说:”看货号,二开头的是全毛的,三开头的是毛涤的。”张梅选了很多样品,每样订了两包。梅雨说:“每一包大约六十米吧,咱们订这么多货?”张梅说:“咱们就是做做样子,咱们厂欠他们好多钱,咱们订的货不作数。” 二人开完订货会,又坐车到杭州,又从杭州转车到柯桥。 初春的江南,油菜花盛开,大地一片黄色的景象;漫山遍野的竹林,成为翠绿的海洋。两个人的心情也高兴起来。张梅说:“还是江南好。有句古诗是怎么说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梅雨笑说:“这次时间紧,不然,咱们在杭州玩一天最好了。”张梅说:“等进完货再看吧,如果有时间就在杭州玩一天。” 二人来到柯桥布料批发市场,这个市场太大了。张梅说:“柯桥我来过一次,太大了,两天也看不完。” 他们在批发市场转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他们要进的布料。他们跟一个老板谈过,这种面料可以订织,时间要一个星期。两人都逛累了,便来到一处花坛休息。梅雨点燃一支烟,说:“不然,咱打电话问问书记,订织这种面料。”张梅说:“好吧。”于是张梅跟书记打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陈书记同意订织。他们跟那家老板谈好了价格,交了一千元定金。 然后二人都累了,便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然后到一楼餐厅用餐。二人都饿了,两人点了两菜一汤,两瓶啤酒。张梅笑说:“咱们这样吃赔死了,咱们一天补助才三元五角。”梅雨也笑说:“没办法,穷家富路嘛,再说这么辛苦这么累,再吃不好,身体也吃不消。” 酒菜上来了,二人斟满酒,张梅举起酒杯说:“来,祝咱们这次顺利完成任务干杯。”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张梅说:“我已经两年没有领工资了,全因出发借的钱扣下了。”二人用完餐,便回各自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张梅说:“在这闲着也没事,反正要一星期才能做出面料,咱们不如上杭州西湖玩两天。”梅雨也同意,于是二人坐车来到西湖。 西湖风景优美,二人都非常高兴。二人过了断桥,在西湖边走着。张梅说:“人人都说西湖好,原来西湖这么美丽。你看,那边有照相的,咱们去照张相吧。”于是二人去照相,每人照了一张。张梅说:“咱们合照一张吧?”梅雨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二人选了一颗花树旁照了一张合影。 一星期很快过去了,他们回到柯桥,布料也做好了,他们付了现金,花五十元雇了一辆回杭州的顺风车把布料拉到了杭州车站,定了第二天回家的车票。 晚上吃过晚饭,梅雨正在客房里看电视,张梅走进来,说:“我算了一下,咱们赔了有一千元钱呢。”梅雨说:“那怎么办?”张梅说:“你看呢,咱们怎么办?这钱反正不能咱们自己垫上。”梅雨似乎懂得了张梅的意思,说:“要不,把这钱加到布料上去,每米加上五角钱?”张梅说:“加五角也是加,加一元五角也是加,不行,咱们加一元五角。”梅雨同意了。张梅点出一千元钱,递给梅雨,梅雨接过钱,装进兜里。 第二天两人进了车站,张梅去排队上车。梅雨去送货。车站人员竖了一竿梯子,让梅雨把布匹背到车,朱明和质检科科长张明珍,两个人商议着,要对付咱们供销科。现在,咱们进的货,须经张明珍检验,须有张明珍的签名,才能入库。朱明和张明珍虽都结婚有了孩子,但两人关系不一般,超出同事关系。以后,咱们这供应也不好干了。”梅雨说:“要不,咱们把这事和书记说说?”张梅说:“这事不能跟书记说,书记很信任张明珍,咱俩去说起相反作用。”张梅说:“前几天,咱们定的日照丝绸厂的涤美稠,做里子用的,他们也不要钱,样品我看了,质量很好,说今天送来,不知道张明珍能不能签名?”梅雨说:“那次订货王明伟不也在场吗?”张梅说:“到货送来再说吧。”两人正说着,张颖走过来说:“你们俩在这儿,日照丝绸厂送货来了,你们快去看看。”两人便急忙回供销科。日照丝绸厂的货车,就停在供销科的门口,两位业务员就站在车旁。.张梅和梅雨热情地和他们握手,然后到供销科室内,给他们沏上茶。这时王明伟走进来,张梅又赶紧介绍。王明伟说:“快叫张科长来检验一下。”梅雨去了一会,和张明珍一起来了。张明珍看了货,说:“这些货不合格。”张梅说:“这些涤美稠,质量比以前还好,价格又便宜,怎么就不合格?”张明珍说:“我说不合格就不合格。”说完,傲然地走了。张梅急了:“你说不合格就不合格,要钱没钱,这不要钱送来的货又不用,这工作没法干了。”说完,气愤地走进供销科室内,坐在椅子上。 大家都进了供销科室内。日照那两个业务员说:“小张,没什么,不合格我们就拉回去。”王明伟问张梅:“这些货到底合格不合格?”张梅说:“绝对合格。”王明伟也没办法。那两个业务员拉着货走了。张梅气愤地说:“这工作没法干了,进货没钱,合格的货也说不合格。”王明伟说:“张梅,别生气了,等书记回来再说。” 结果书记回来了,支持张明珍。 十二 一天晚上,梅雨骑自行车,带了一箱酒、两条烟,来到王明伟家。王明伟住一个独家小院,大门敞着。梅雨把车停在院子里,王明伟迎出来,说:“梅雨,来玩就是了,还带这些东西。”梅雨说:“没什么东西可带,给你带两条烟。” “来,屋里坐。”梅雨到屋里沙发上坐下,王明伟沏好茶。王明伟说:“怎么样,感觉工作还行吧?”梅雨说:“还行吧,就是质检科长张明珍和我们供应科作对,工作上有点难干。”王明伟说:“这事自然,”王明伟说着,指着一盒火柴说:“原来有这个东西,现在没有了,他心里能舒服吗?”梅雨说:“都是朱明捣的鬼,现在,朱明见着我,待搭不理的,说话也和以前不一样了。”王明伟说:“别理他,只要干好工作就行。不过,你来的时间不长,供应上还得靠张梅。”梅雨说:“是的,今后我就跟王厂长好上干,我能力不行,还靠王厂长多指导。”王明伟说:“熟能生巧,时间长了你自然就行了。不过,张明珍那边还真不好办。”梅雨说:“这个问题不解决,供应就干不好。本来咱们厂由于长期不讲信用,很多客户都不跟咱厂供货,前几天我到布匹批发市场进一批货,数量不大,正好遇见我本家一个大叔在那做生意,他有这个货,但他听说是菊花时装厂,坚决不赊账,要现钱,我没有办法,只好到另一家赊了点货。” “哎,”王明伟叹了口气:“慢慢来吧。质检科这事,抽时间我得跟书记好上谈谈。还有,我想,咱们搞个订货会,把各单位的厂长、经理都请来,咱们进一批好毛料,做一批西装,凡是来的领导,每人免费发一身西装。再做上一些工作服的样品,让他们选。”梅雨说:“这是个好主意,这事你跟书记谈谈,这样咱们厂就能打开局面。”“行,我跟书记谈谈。”两人又闲话一会,梅雨就告辞走了。 十三 订货会如期举行。供销科的姑娘小伙子们又忙得团团转。他们包了一家宾馆,这几天他们都是吃住在宾馆。他们又要布置会场,又要搞展厅,又要下请柬;科长见了要指挥,厂长们见了要指挥他们;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地方藏起来休息一会。 供销科的姑娘们走时装秀刚结束,张丽便走过来,她长得高挑、漂亮。她走过厂长们身边时,对王明伟说:“王厂长,看我们走的怎么样?”王明伟高兴地说:“太好了,你们太优秀了。” 沈云和张梅来到一房间,见梅雨一人正坐在沙发上休息,沈云说:“看张丽那个样。”张梅说:“管她干什么,她就那样。”二人也坐在沙发上,沈云说:“梅雨可找了个好地方,在这里谁也找不到你。”梅雨说:“没办法,这几天把我累坏了。”沈云笑着说:“听说姜厂长要把张丽介绍给你,你同意了吗?”“我都不知道有这件事,你怎么知道?”张梅听到这句话,突然惊讶起来。沈云说:“张梅你怕什么?谁爱介绍谁介绍。”张梅说:“我哪怕什么,管她二姨跟谁去。”沈云笑了起来,说:“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看出什么来了?”张梅着急地问。“我就是不说。”沈云笑着跑了出去。 张梅追到门口,欲言又止,重回沙发上坐下,抬起头正和梅雨四目相对,张梅不好意思了,问:“你看什么?”梅雨说:“我看走秀的这些姑娘们就数你最漂亮。”张梅说:“不许胡说。” 过了一会,沈云又跑回来了,她跑到沙发上坐下。“哎呀,可不敢出去了,差点又被抓差了,还是你们俩找这地方好。”张梅笑说:“什么叫我俩找这地方?我和你一起来的。”沈云说:“你们供应科又添人了。”“谁呀?”张梅问。“书记小舅子,已经来上班了。还有,咱们厂马上又建个分厂了,叫什么美伦服装辅料厂。”沈云说。张梅说:“这事我知道,其实咱们厂是被那个台湾商人骗了,那些机器设备是旧的,五十万都不值,卖给咱厂二百万。”沈云说:“咱们厂是想被他们骗,非跟他们合作干什么?”梅雨说:“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厂一下买了三辆轿车,都是三十多万一辆的。”沈云说:“咱们厂哪来这么多钱呢?”张梅说:“听吕会计说,上个月咱们厂从中国银行一下贷款五百万。”梅雨说:“有一千万也不够这么折腾的。”沈云说:“这些事咱们就在这说说,千万别说出去。”梅雨说:“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十四 时光如梭,一晃到了秋季。 济宁毛纺厂龚科长和小张来了,王明伟、张梅、梅雨正和他们谈话。龚科长个子不高,但穿着举动很是气派。他说:“王厂长,你们现在欠我们三十万,今天这个款必须解决。”王明伟说:“今天确实解决不了,还请龚科长再支持一下,我们一旦有了钱,立刻还你们。” 龚科长不满意了。“这话我听得太多了,你们老是说有了钱就还我们,可这笔款有的都三年了。三十万,三年,利息是多少,你们还让我们再支持你们,我们怎么支持?上次张梅和梅雨到我们厂去,要了一批货,有八万多吧,他俩信誓旦旦,说回去半个月,就给我们汇款,可这都三个月了,没给我们一分钱。今天,你们再不给钱,看我把这块守信用的匾给摘去。”说着站起来就要去摘匾。张梅急忙站起来拦住他。“龚科长,来,坐下,喝点水。你哪来这么大火气?” “我还不生气,现在我们厂长都骂我们了。”王明伟给他递上烟,说:“咱们等书记回来,跟书记商量商量,尽快给你们把欠款解决了。”龚科长说:“你又给我开空头支票。没见过你们这么搞企业的,建新厂进设备有钱,买轿车有钱,就是还欠款没钱。我给你们说,搞企业,讲信用是第一位的,一个不讲信用的企业,是永远发展不起来的,这是根本问题。”“好好,我们尽快给你们解决。”王明伟说。 张梅说:“都中午了,咱们先去吃饭。” 于是他们来到饭店,姜厂长也来作陪。 王明伟去洗手间了。几个人坐下,龚科长说:“张梅,你说我对你们支持不支持,你和梅雨去了,我们主管销售的厂长不同意给你们货,是我拍着胸脯说你们没问题给你们的货。”姜厂长说:“谢谢龚科长了。今天咱们喝好,咱们还要长期合作呢。”张梅笑说:“是呀,龚科长,我知道你支持我。” 王明伟回来了,开始上菜了。王明伟端起酒杯,“来,我提议三个酒。第一,祝在座的各位,身体健康,事业有成。”大家共同举杯、碰杯。姜厂长说:“来吃菜,没什么好招待的,龚科长不要客气。”龚科长说:“姜厂长属什么的?”姜厂长笑说:“你猜?”龚科长也笑说:“你属猴的,三十六了,是不是?”姜厂长笑了:“你猜的真准。”龚科长说:“我也属猴,咱们是同年纪的。”姜厂长说:“那好,等会咱俩要单独喝杯。” 轮到张梅敬酒了,张梅端起酒杯,笑说:“来,要想喝好,先把副主陪撩倒,我今天是副主陪,我提议三个酒,第一个酒,祝龚科长,步步高升。”龚科长说:“你怎么光祝我呀?”张梅笑说:“你要当了厂长,咱们的生意就好做了。”大家都笑起来。 都轮番敬完酒了。姜厂长站起身端起酒杯,笑说:“来,咱们属猴的喝一个。”两人碰杯一饮而尽。等一会,张梅也站起身端起酒杯,笑着对龚科长说:“来,我敬龚科长一杯。”龚科长笑说:“你们这样我可受不了,我酒量不行,不能喝了。”张梅笑说:“龚科长是看不起我了,姜厂长敬酒你喝,我敬酒你就不喝?”龚科长笑说:“不是我不喝,确实我酒量不行。没想到你们两员女将这么能喝。” 王明伟笑了:“我们就指望这两位女将呢。” 十五 供销科里,只有张颖和沈云在说话。沈云说:“张丽流产了,王明伟让我炒两个菜给她送去。”张颖说:“那孩子是王明伟的?”沈云说:“肯定是他的,不然他对张丽那么关心?这个王明伟,把好的商场都分给了张丽。”两人正说着,刘丽进来了。刘丽也是销售科的。张颖说:”刘丽,你分的那几个商场还行吧?”刘丽说:“行什么,好的都给了张丽了。” 这时书记小舅子张建走进来了,他又黑又胖,二十一、二岁。沈云说:“张建,王明伟让我炒两个菜给张丽送去,你去炒,炒个牛肉渣,再炒个辣椒炒肉。”张建问:“今天你请客?”张颖说:“张丽流产了,王明伟让炒两个菜给她送去。”沈云说:“你炒来咱们吃完再给她送去。”张建说:“那好我去炒。” 张建走了以后,张颖说:“听水泥厂的人说,王明伟混号叫吃才,他每天都在饭店里吃,听给他开车的小刘说,他早晨起来就到饭店吃,咱们供销科这点费用都被他吃光了。”沈云说:“是产值的百分之三点五作为费用,现在费用超出很多了,我三次的出发费都没报了。”刘丽说:“一代不如一代,这王明伟还不如刘伟良。”张颖说:“可别提刘伟良了,成品库那二百多万,材料库那一百多万,不都是他给积压的。”沈云说:“听说他要走了,他大舅子建了一个服装厂,让他过去当厂长。”张颖说:“实际上,不能就这样让他走,积压了这么多货,得有个说法。”沈云说:“书记心软。” 刘丽说:“刘伟良给咱们厂也出了力,那些缝纫机设备、那些布料都是他赊来的。”“哎,”张颖叹了一口气:“该捞的都捞了,该玩的也玩了,人也要走了。”沈云说:“刘伟良就是一个骗子,那天,梅雨要进一批货,刘伟良给梅雨说,先把货赊来,款先欠着,糊弄糊弄半年就过去了。”张颖说:“咱们厂就这样搞坏的,坑一个算一个,费县毛纺厂的老王,为了一万元钱,跑了两年、三十趟才要着钱。这样长期下去,谁还敢给咱们厂做生意?”刘丽说:“还有成品库那些货,还不赶紧处理,越压越不值钱。”沈云说:“可别提处理货了,那天王明伟带着几个人,开着货车,到附近农村去处理货,梅雨和张梅都去了,一天卖了二百块钱,吃饭花了三百块钱。”三人正说着,张建提着饭菜回来了。沈云说:“快吃,吃完给张丽送去。” 下午,供销科里有很多人。王明伟正在批评徐伟。徐伟刚来时间不长,他二十一、二岁,在销售科工作。王明伟问:“发电厂那边的工作服什么情况了?”徐伟说:“他们还在研究。”王明伟发火了,近段时间他经常这样批评徐伟。“这要研究到什么时候?现在厂里就要停产,问你三回了,都说在研究,你是干什么吃的?这批工作服跑了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拿下来,这工作你还能不能干?”徐伟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王明伟说完出去了。 沈云说:“小徐你也太老实了,你让他去联系,看他能联系成吧?”徐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沈云说:“你要这样,早晚叫他熊死了。” 这时饭店张老板进来了,他问:“王厂长在不在?”张建说:“不在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张老板说:“还不是欠款的事。你们放心,这钱我不问你们要,我只跟王厂长要。问你们要,你们就不去吃了。”他刚说完,王明伟又回来了。他说:“王厂长把饭钱结了吧,都一万多了。”王明伟说:“再等等,现在资金有点紧张。”张老板说:“你老说资金紧张,你什么时候不紧张?”王明伟笑了:“你放心,有了钱就给你结账。”“那咱们得定个时间。”“好,半个月,半个月给你结账。”“那好,王厂长,咱们一言为定。” 十六 张梅和梅雨到批发市场,进了一批纽扣和拉链,又选了几样布料样品,正好到了中午,两人便找了一家小饭店的单间,炒了两个菜,要了两瓶啤酒。 梅雨喝了口啤酒,说:“把我渴坏了。”稍停一会,他又说:“最近,王明伟在批发市场进的那批货,有二十多万吧,价格是每米二十八元,这种布料在柯桥也就十二、三块钱一米。”张梅说:“这话你只有跟我说,任何人都不要说。”梅雨说:“我知道,你说,这王明伟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这样做。还有,张颖告诉我的,王明伟说咱俩不适合一起进货。”张梅生气地说:“我们只进些针针线线,啦锁钮扣,大宗商品都是书记和王明伟进,他们有什么不放心的?”梅雨说:“我看在咱们厂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有个想法,咱们开个毛料零售部,专营精纺、粗纺毛料。咱们有这方面的关系,一定能开起来。纺织品站的刘经理开了一家,我去过两次,生意很红火。咱们厂我看早晚得破产,我们不如早下来自己做生意。” 张梅说:“我也有此意,只是资金方面是个问题。我家是个穷山村,我家里一点钱也拿不出来。” 梅雨说:“我爸妈倒是有点钱,但我妈妈不会给我一分钱的。不过,有些厂家还是能赊些货的。” 张梅说:“不能全靠赊货,厂家代卖的货都是一些积压货,还得有点现钱进些好卖的货。” 梅雨说:“我倒是有个办法,用我住的房子抵押,能贷一部分款。” “那能贷多少呢?” “我也不知道能贷多少,贷多少算多少吧。” 张梅说:“我有个本家大哥,在批发市场做生意,找他能借点钱,不过就是利息高。” “利息多少?” “一分五。” “一分五也可以用。我们先把店开起来,路子会越走越宽的。” “店址选在哪里呢?现在在市里租个门店可不容易。” 梅雨说:“就在刘经理的店旁边就有个房子要出租。就是房子有点大,房租有点贵。” 张梅说:“房子大了有发展前途,房租贵点没关系,不过,靠刘经理的店那么近,好吗?” 梅雨说:“在我看来,离刘经理的店近,对我们有好处,他的客户也会到我们的店选货的。不过,这事要抓紧,先交点订金把房子定下来,然后抓紧贷款、借钱。” “好,”张梅举起酒杯,“来,干一杯,祝咱们事业成功。”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两人回到厂里,刚休息了一会,书记办公室小于进来说,书记让梅雨过去一趟。梅雨走进书记办公室,小于说:“在会客室。”梅雨走进会客室,室内只有书记一人,书记说:“关上门。”梅雨关上门在沙发上坐下。书记问:“王明伟进的那批货,在柯桥多少钱一米?”梅雨说:“大概十二、三块钱吧。”书记没有再说什么,稍停,书记说:“这事,你不要告诉别人。你先回去吧。” 梅雨出了办公室,见张梅正站在花园里,他走过去,对张梅说:“书记问起王明伟进的那批货的事。”张梅问:“你跟书记说了?”梅雨说:“说了,我说那批货在柯桥只有十二、三块钱一米。书记让我跟谁都别说。”张梅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几天以后,书记宣布,王明伟停职,由沈云任供销科长。 新厂终于开业了。办事处和市里领导都来了,轰轰烈烈,张灯结彩。 十七 梅雨和张梅到租房那儿交了定金,贷款手续也跑得差不多了。张梅已去过梅雨家,梅雨的爸妈对张梅非常满意,张梅的妈妈一直催张梅把梅雨带回家。 于是,二人决定星期天去张梅家。二人又商议,两个人谁下来经营布店。张梅说:“两个人都下来不合适,与厂里的业务失去了联系,断了信息,这样不好,不如一个下来经营布店,一个在厂里跑业务。”梅雨说:“这样最好,不如我下来,你留在厂里,况且你和沈云关系最好,你留在厂里比较合适。”“其实,”张梅说:“你和书记关系最好,书记挺信任你的,你留在厂里也不错。” 梅雨说:“咱们就别犹豫不决了,我下来经营布店,你留在厂里跑业务,就这么定了。其实,我觉得咱们厂也撑不多长时间了,早晚要垮台,等布店经营好了,你也下来。” “好吧,”张梅说:“就先这样定吧。咱们还是准备一下到我家去的事情。你可要有思想准备,我们那可是穷乡僻壤,到了我们那穷庄,我们那穷家,你可不要后悔。” “我有什么后悔的,我只不过去看一下,又不是在那里定居。” 二人坐上了开往张梅家乡的客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车站。张梅的哥哥,早已在车站等侯。他们又坐上了机动三轮车,又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这才到了张梅的家乡,双月湖村。梅雨见过张梅的爸妈,二老对梅雨非常满意,招待得挺细致,生怕怠慢了新姑爷。张梅的大哥、二哥、大姐夫陪着梅雨说些家常话,张梅的妈妈、大姐、二姐张罗着炒菜。 张梅的家的确穷,院墙是土墙,连屋墙也是土墙,三间草屋,连片瓦都没有,屋门很低,屋梁更低,梅雨走过的时候,差点碰着梅雨的头,地板是土夯的。锅屋也是土墙草房,没有门。 他们谈论了一会,梅雨对张梅说:“咱们出去走走吧。”张梅同意,二人走出院子,来到村庄外。时值中秋季节,田野里飘满了玉米的香味,树林里落满了叶子。农民们有的在掰玉米,有的在刨花生。 前面来到一个大湖,湖水清清,荷叶莲莲。“好大一个湖呀!”梅雨兴奋地说。“南面还有一个更大的湖呢,”张梅高兴地说:“湖面上还有小船,是张老伯的船,我们去坐船好不好?”“太好了,咱们去。” 到了湖边,张梅说:“北面那个湖叫北月湖,南面这个湖叫南月湖。”南月湖水面上莲叶还要多,一望无际,湖岸边都是倒垂柳,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张梅走到张老伯面前,对他说:“我们坐下你的船好不好。”张老伯笑说:“当然好,这是新姑爷吧,可别怠慢了。” 两人坐上船,向湖中心划去。快到湖中心了,张梅闭上眼睛,任由阳光照耀着,她说:“我愿天荒地老,永远这样,依偎在你的身旁。”梅雨慢慢地靠近了她,将她拥抱住,亲吻她。她笑了,是那种甜蜜的,向往的微笑。她说:“人间真是奇妙,茫茫人海,竟让我遇见了你,和你相伴一生。梅雨,你相信缘分吗?”梅雨点点头,说:“是的,人间是有缘分的。我想,等我们老了,在这里盖几间草屋,弄一个独院,种上梅兰竹菊,对,特别是菊花,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菊花。” “你怎么这么爱菊花呢?”张梅瞅着他,不解地问:“你是不是还忘不了赵冬菊?”“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些事都过去了。” 他们就这样躺在船上,仿佛时间停止了…… 十八 经过紧锣密鼓地筹备,布店终于开业了,取名叫金鑫布店。开业时来了很多亲朋好友,酒席坐了有七八桌。当天销售额就有三千多元。梅雨和张梅都很高兴。 大约一个月以后的一天,张梅在销售科里正和张主任笑谈,沈云走过来对张梅说:“你到会客室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二人来到会客室,会客室里只有他们二人。沈云说:“现在,咱们市的电厂,要做两千多套西装,这消息绝对可靠,我们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说。现在红芸服装厂,还有开布店的刘经理和我们都在争取这个项目。我的意思,你到梅雨的店里拿几块毛料样品,明天,咱俩一起去电厂,争取把这个项目拿下来。” “好,”张梅说:“我现在去拿样品?”沈云说:“你去吧,记住绝对保密。”“好,你放心就是。” 张梅来到金鑫布店,梅雨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张梅把电厂做西装的事说了。梅雨说:“沈云说你们明天去?”“是的” 梅雨在办公室里走了几步,说:“我们可以争取给进布料,两千多套西装,就按两千套算也要五千五百米,每米加五十元,就有二十七、八万的利润。这样,你给沈云说,你明天把样品给拿过去。这样,我今天下午拿着样品去电厂。” 到了下午,梅雨从电厂回来了,张梅也来到布店,两人在办公室里商议这事。张梅说:“你去了,什么情况?” “他们选中了一块布料,是全毛的,江阴精毛纺厂的,出厂价九十元一米。电厂的一把手是张总,和我很谈得来,但是,他说还要和其他人研究研究。你看这事怎么办?” 张梅说:“咱们把这个业务争过来,对沈云不好交代吧?” “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即使我们不争,咱们厂也不可能争取到,还有红芸服装厂、刘经理。我看这样,今天晚上,我带上咱们厂搞书画,咱们得的那两幅画,再带两万元现金,给张总送去,这事一定能办成。” “可我那幅是画坏了的?” “那个无所谓,只要有名人署名就行。咱们去吃饭,我要在七点半至八点赶到张总家。” 两人找了一家小饭店的单间,点了两个菜,梅雨要了一瓶白酒。张梅说:“你还是不要喝酒吧。” “喝点吧,喝酒壮胆,头一回做这事,我也有点胆怯。”张梅鼓励说:“大丈夫做都做了,怕什么,来,我也喝杯,给你壮壮胆,不过,你只能喝一杯。” 梅雨斟满酒,端起酒杯,“来,祝咱们成功,干杯。” 十九 梅雨来到电厂家属院,很快就找到了张总的家,是一个二层楼的独院。梅雨摁响门铃,一会,张总开了门,见是梅雨,忙说:“来,屋里坐。”梅雨来到屋里,坐在沙发上,说:“张总事业有成,前途无量呀。”张总冲好茶,说:“来,喝水。”“哎,”张总说:“厂里事多,有很多事很难处理。” 梅雨取出两幅画,展开,说:“这是咱们市有名的书画家的画,我也不懂,给你带了两幅。”张总看了画,很高兴,说:“你看,你这么客气。”梅雨又掏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不成敬意,你家女儿在美国读书,这点钱让她买点零食。” 张总说:“小梅你太客气了,跟你说实话吧,布料可以由你进,价格吗,就按壹佰伍拾元一米。不过这做西装,得有菊花时装厂来做,有市里领导给我打过招呼。”梅雨忙说:“这样太好了。”“这样,”张总说:“你明天十点钟来我们厂,咱们签个协议。”“好,”梅雨说:“那太谢谢张总了,那我就告辞了,明天见。” 张总说:“这画我收下了,这钱,”梅雨急忙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说完,急忙离开了张总家。 梅雨回到家,对张梅说了经过,张梅高兴地说:“每米赚六十元,那能赚三十多万呢!” 张梅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说:“来,咱们干一杯” 章节目录 20-22 。二十 一天,张梅和梅雨在金鑫布店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在谈话。张梅说:“自从咱们给电厂进了这批毛料,沈云对我很不满意,有很多事都避着我,提防着我,不让我知道。”梅雨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张梅说:“我妈妈老是催着我结婚,我看这事拖不下去了。”梅雨说:“我妈妈也催,不行,就把这事办了。我想,在店铺附近买套房子,作为婚房,每天回老家住,十里路,路又不好走,太费事了。” 张梅说:“现在正在发展生意,再买房子,哪有那么多资金?” “资金不成问题,现在买套一百二十多平米的房子,也就十几万,首付也就三万块钱。” “怎么是三万呢?你老家有套房子了,再买房子,属二套房,首付是百分之三十,也得四、五万块钱呀?”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二十元就能买一张名下无房的证明,有专门做这种生意的,这个我来办。” “要买就尽快买,就在咱们店铺向南有三、四百米,就有刚盖的楼盘,早买,挑个好位置。” 梅雨说:“好的,今天下午咱们就去看房。” 张梅有些忧愁地说:“还有件事我必须向你说明,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女儿出嫁,是要彩礼的;而按照你们这里的风俗,女方不仅不要彩礼,还要陪嫁妆;咱们两边风俗不同,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梅雨笑说:“你一向最有心计,这事倒没办法了?” 张梅说:“不是我没办法,我是怕这件事处理不好,惹得双方老人不高兴。” 梅雨轻松地说:“这事好办,你们那里一般要多少彩礼?” “五、六万吧。” “好办,给你爸妈六万彩礼,不要你们家陪送嫁妆,这事不就解决了。” “可我们现在又要做生意,又要买房,又要送彩礼,又要结婚,这资金也太紧张了。幸亏电厂这笔生意,赚了三十多万。” 张梅依偎在梅雨身上,梅雨伸手拥住她,说:“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要不断发展生意,发展事业,困难都会过去的。” 二十一 岁月如梭,时光如箭,一晃两年过去了。这两年里,梅雨和张梅,买了房子,结了婚,又生了个儿子。 一天中午,梅雨正在家里吃午饭,张梅急匆匆地回来了。梅雨问:“你怎么这时间回来了?”张梅坐下,先倒点水喝,然后说:“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说。”“什么事,你专门跑一趟?” 张梅这才稳下来,说:“咱们市的钢铁厂,要做三千多套毛料西装,是姜厂长不小心说漏嘴被我听到的。钢铁厂的朱厂长和咱厂的书记是同学,他们大概都谈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才急着跑回来。你看这生意咱们要不要抢过来?” “当然要抢过来。”梅雨斩钉截铁地说。 张梅说:“你是说和上次一样抢过来?” “这就要看朱厂长的胃口了。” “如果把这个生意抢过来,我在厂里也干不下去了,只有辞职了。”张梅说。 梅雨说:“辞职无所谓,菊花时装厂时间长不了,早晚得破产,你早下来晚下来都一样。 现在这两年时间,毛纺布店像雨后春笋,一下子开了有十五、六家,毛纺零售店不好做了。我正琢磨着,到布匹批发市场开一家毛料批发部。我看,等把钢铁厂这个生意做了,就到布匹批发市场开毛料批发部,到时候由你管批发,让你妹妹管零售。做生意,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比别人看得远一点,看的高一点。如果死守着不发展,会被别人吃掉的。” 张梅说:“你说的这些我懂,只不过我觉得这样做有点对不住陈书记。我那时是亲戚介绍,奔着书记来的,没有陈书记就没有我的今天。” “我也是,”梅雨说:“不过,这跟做生意没有关系。我们以后记住书记的恩德就是。” 张梅说“不想那么多了,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这生意也不一定能做成。”梅雨说:“尽力而为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下午两点钟,梅雨来到朱厂长的办公室。朱厂长是个胖子,穿一身西装,正在喝茶。梅雨递上名片,做了自我介绍。 朱厂长喝口茶,说:“这事我跟你们陈书记都订好了。”梅雨问:“你们签合同了吗?”朱厂长说:“老同学了,签什么合同。”停了一下,又说,“说起来你们是一家,你就不用再谈了,回去吧,跟老陈问个好。” 梅雨走出办公室。 回到家里,张梅正在哄儿子睡觉,等儿子睡着了,张梅问:“谈的怎么样?”梅雨说:“他说跟陈书记都订好了。” “是的,”张梅说:“我听姜厂长说,书记和朱厂长都订好了,不行,算了,咱们别去争了。” 梅雨倒了杯水,喝了几口,说:“我去趟银行。” 张梅问:“你去银行干什么?” 梅雨说:“我去取十万元钱,今晚就到朱厂长家。” 张梅犹豫着,“这能行吗?” 梅雨说:“碰碰运气吧。”说完,梅雨下楼开车走了。晚上七点半,梅雨提了一个布包进了朱厂长家。 朱厂长仍在喝茶,对梅雨说:“这事我跟陈书记都订好了,你跑多少趟都没用。” 梅雨拿起布包,打开后露出一摞钞票。朱厂长瞪圆了眼睛,“多少?”“十万元。”梅雨平静地说。 朱厂长说:“这不行,使不得,使不得。” 梅雨说:“朱厂长,我是个体户,没有帐,你尽管收下,不会有任何事情。” “不、不,不是这个情况,我跟陈书记多年交情,我这样做,怎么对得起老同学?”朱厂长有点激动。 “是这样的,”梅雨说:“布料由我给进,做西装由菊花时装厂给做,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你先喝杯水。”他起身给梅雨倒了一杯水。“你喝水,喝水。”然后他自己也端起茶杯喝水。停了一会,两人谁也没有讲话。又过了一会,朱厂长说:“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我可以答应你。” 梅雨说:“什么事?你尽管说?” 朱厂长说:“是这样的,我儿子有辆轿车,若你能帮我卖掉的话,我就答应你。” 梅雨说:“就是门口那辆吗?” “是的,”朱厂长说:“就是那辆。” “那你打算卖多少钱呢?” “十五万,十五万不多吧?” “不多,”梅雨说:“那就这样定了。先付你十万,剩下的五万,明天来开车的时候,再付。” 朱厂长说:“这事你和我儿子谈,你们俩定。”然后取开里间门,喊道:“大龙,你出来一下。”随着应声,又出来了一个小胖子。朱厂长说:“咱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大龙,这是你梅哥,他要花十五万买你那辆车,”他指着茶几上的现金说:“现在先付给你十万,明天来开车的时候再付给你五万。这是你俩的事情,你们办。” 大龙说:“那敢情好,谢谢梅哥了。”又给梅雨倒水,说:“梅哥你喝水。”又给梅雨递烟。 “好了,这事你们哥俩办吧,与我无关了。” 梅雨又与大龙定好明天来的时间,这才走出了朱家。 梅雨回到家里,把情况向张梅说了。张梅说:“你买了他的车,万一朱厂长有什么变化怎么办?” 梅雨说:“他不敢有什么变化,这事你放心好了。” 第二天,梅雨如约而至,交给了大龙五万元钱,然后和大龙一起,直接把车开到了旧车市场,交给了梅雨的同学。梅雨悄悄问同学:“这车能卖多少钱?”同学说:“最多两万块。” 大龙高兴得很,非要请梅雨和同学喝酒,结果找了一家高档饭店,弄了两瓶五粮液,高兴地喝了一顿。 过了一天,朱厂长打电话让梅雨到钢铁厂签了协议,按朱厂长和陈书记定的价格,每米壹佰陆拾元,订了九千米。 梅雨回家跟张梅说了情况。张梅高兴地说:“每米赚八十元,九千米能赚七十二万,减去十三万,能赚六十万。这回反正我在厂里也干不下去了,那个毛纺厂我和他们熟,我请假和你一起去,争取每米七十元拿下。” 张梅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来,咱们干杯庆祝一下。” 二十二 梅雨做完了和钢铁厂的这笔生意,陈书记大发雷霆。张梅在家里,对梅雨说:“抢了钢铁厂的这笔生意,菊花时装厂我是不能去了。我写封辞职信,让徐燕萍交给沈云。我抽屉里还有些东西,也让徐燕萍捎回来,另外,我还欠厂里一万多元钱。” 梅雨说:“那钱先欠着,有出发的凭证顶着,等他们找你要钱再说。另外,你把家里安排一下,我把店里安排好,咱们一起出发,到南方几家毛纺厂去,和他们商谈搞毛料批发部的事情,咱们开车去,多走几家。” 张梅说:“咱两个人都去吗,家里能安排好吗?” 梅雨说:“家里没问题,你让你表妹来照料家里,店里有你妹妹打理,不会有什么事的。而南方毛纺厂你比较熟悉,你去了,业务好谈。” 他们第一家就到了江阴精毛纺厂。这家厂子是乡镇企业,但规模全国第一,全国闻名。他们的毛料,花色新颖,质量好,很畅销,而且品种多。梅雨和张梅明白,只要拿下了这家厂,他们的批发部就能搞成。 接待他俩的是姜会计。姜会计二十五、六岁,长发披肩,是个很精明的女人。以前张梅去,都给她带礼品,所以她对张梅很热情。 张梅在她身边坐下,见屋里没人,掏出一对玉镯递给她。姜会计笑说:“啊呀,真的不好意思,这么贵重的玉镯。” 张梅说:“这没有什么,以前多亏你帮了很多忙,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姜会计将玉镯放进抽屉里,看着梅雨,“这位是?”张梅忙说:“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老公、梅雨。” 姜会计惊讶说:“啊,好一个美男子,快坐下。”姜会计冲了两杯茶,说:“来,喝茶。”张梅说:“这次来,还请姜姐帮忙。我们准备在我们市布匹批发市场,搞一家毛料批发部。你知道的,我们市可是全国文明的物流批发市场,如果能搞起来,销量肯定很大。这事还要姜姐帮忙。” 姜会计沉吟了一下,说:“这事得找陈总,陈总是一把手,只有他有这个权利。这样,你们先喝茶,我先到陈总那里说一下,我把你们的经营规模往高里说,关键是信用,我好好说说你们的信用,说你们信用好,这生意能做。” 张梅说:“关键是放货。”姜会计说:“这个我知道。” 姜会计走后,梅雨说:“这家厂如果能拿下,咱们的批发部就能开起来。”张梅说:“看情况吧。” 一会,姜会计回来,她说:“我好话说尽了,陈总说在出厂价的基础上,给你们降七个点,但放货不行,要现款拿货。”张梅有点失望。姜会计又说:“咱们一起过去,再给他谈。” 三人一起进了陈总办公室。陈总见了张梅,笑说:“张梅,我给你扣七个点,这是别人拿不到的价格。”姜会计又介绍梅雨。陈总说:“听说你们的生意做得不错。” 张梅说:“还靠陈总支持,能给我们放点货,我们这批发部刚起步,资金有点紧张。” “这样吧,”陈总说:“给你们扣八个点,这样总可以了吧。至于放货吗,现在还不行。好了,我还有事,这个事情就这样吧。”张梅见谈不下去了,于是寒暄了几句,走出了办公室。 姜会计说:“到饭点了,咱们先去吃饭。”这家厂每天中午和下午都开桌,而且高档宾馆免费住。 姜会计又说:“你们住在这里,反正我们厂管吃管住,住的是高档宾馆,吃的是山珍海味。你们明天再去找陈总,跟他谈,说不定会有转机。”三个人说着话,来到餐厅。餐厅很大,已经坐了十几桌,三人找个桌子坐下,这一桌坐了八个人,都是来进货的。 开始上菜了,他们斟满酒。姜会计说:“来,给张梅斟满,她挺能喝的。”张梅说:“我就不喝了吧。”姜会计说:“怎么不喝,来,我陪你喝。” 等一会鱼上来了,姜会计说:“这是长江鱼,八十多块钱一斤呢,来,大家吃。” 吃完饭回到宾馆,梅雨说:“今天累坏了。”然后躺在了床上,又说:“我看你今天喝了不少,不要紧吧?”张梅笑说:“今天喝了有半斤,没事,我以前最多喝过一斤呢。”梅雨笑说:“看来我都喝不过你,等批发部搞成了,我和你比比酒量,看谁能喝。”张梅笑说:“我看你是不是喝多了,夫妻俩比什么酒量?”梅雨说:“要比,都说你能喝,我倒要看看你能喝多少?”“行了,歇歇吧。” 梅雨说:“不知道明天和陈总能不能谈成。”张梅说:“听天由命吧,你不常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 章节目录 23-24 《静静的梅河》23-2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5-28 二十五 梅雨回到家里。张梅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梅雨说:“哎,他们喝完酒,非要去洗脚,这不,就到了这个时候了。”张梅说:“不是不让你喝酒,你就不能少喝点,喝多了伤身体。” 梅雨说:“哎,今天得到了一个好信息,一个好生意。”张梅问:“什么好生意?”“炒房,这么跟你说吧,就是低价买房,等房子涨了价,高价卖出,赚取差价。”张梅说:“这个我懂,可是得有闲钱,要有长期资金。” 梅雨问:“现在咱们还有多少现金?” “户上还有二百多万吧,可厂家催款催得紧,我准备明天给他们汇款。” 梅雨说:“先不汇,明天咱们到北城新区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买几套。” “那给厂家汇款怎么办?” 梅雨说:“我再想办法。”张梅说:“要说买房,滨河花园小区的房子最值得买,一,它离市府近;二,它靠近梅河;三,它离全市最有名的一中近,是学区房。而且,滨河花园盖了一百多套的别墅,精装修,才八千一平方。” “哎,”梅雨说:“你对它怎么这么了解?”张梅说:“前段时间我的干姊妹,就是二姐刘萍,她想在那儿买套别墅,我陪她去看过两次。而且,我也动了心,我也想买一套,只是鉴于资金紧张,也没给你说。听说滨河花园的老总,是个女的,她的老公公是市委书记,她和老公做了十几年的房产,赚了有五、六十亿,可不幸的是,她老公出车祸死了,所以这近六十亿的资产,就成了她自己的了。” “她老公去世有多长时间了?” “有三、四年了吧。” “她就一直没再找老公?” “一直没找,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 “奥。”梅雨若有所思。 “哎,睡觉吧,你要想买,明天我陪你去。不过,咱们最好在北城新区多看几家小区。” “行,”梅雨说:“我想多买几套。” 张梅说:“到那看看再说吧。” 第二天,夫妻俩开着车,在北城新区,看了几家小区,都不太满意,最后,他们来到滨河花园。一进售楼处,一位小姑娘便迎上来。“二位是看房吗?”张梅说:“是的。”“这边是别墅。”小姑娘介绍。梅雨看了一会楼房模型,问:“你们这别墅多少钱一平方?”小姑娘回说:“现在搞活动,八千元一平方,还是精装修。” “我们去看看现房吧”梅雨说。“好的。”小姑娘说:“坐这种专门看房的车,我带你们去。”这种车像小火车,一节一节的。二人上了车,一会便到了。 两人看了三个户型,小姑娘一直介绍着。 梅雨说:“我们要多买几套能优惠多少?”“你们买几套?”小姑娘问。“五套。”梅雨说。张梅吓了一跳,但没有表现出来。张梅问:“小姑娘姓刘吧?”小姑娘说:“是的,你怎么知道?”张梅说:“我以前来过。”“奥,你是张姐。”小刘很高兴,说:“你们要买五套,这得找我们赵总。”“行,我们去见赵总,你先开车回去吧,我们走走,看看风景。”小刘说:“那好,我回去等你们。”小刘开车走了。 张梅说:“你没有发烧吧?怎么开口要买五套?你知道五套别墅首付要多少吗?”张梅掏出手机,点出计算器,开始算起来。“啊!”张梅惊讶道:“按首付百分之三十算,要三百六十万,你有这么多钱吗?”“有,梅雨说:“我有办法,我们可以贷款,银行的钱不用白不用。”“我看你上哪儿贷款,厂家催款可催的紧。” 到了售楼处,小刘说:“赵总正在办公室里,咱们现在上去吧。”三人走进赵总办公室的时候,那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女人,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和梅雨四目相对,“梅雨!”“冬菊”二人几乎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请坐、请坐。”冬菊大大方方的也坐在沙发上。 张梅感到尴尬。冬菊说:“听说你们要买五套别墅,是发大财了。”梅雨说:“哪里发什么大财,只是看好你这里的别墅。不过,赵总,我们一下买五套,你总得给个优惠价吧?”“说实话,我们这别墅,马上就要提价,准备提到一万。不过,你买吗,给优惠价,六千一平方。“六千一平方?”。连小刘都惊讶了。这时,小刘走过来说:“两位喝点什么,茶叶还是咖啡?”梅雨说:“来两杯咖啡吧。” 梅雨说:“赵总真爽快,要是六千一平的话,我买七套。”冬菊说:“随便你,买几套都可以。” 小刘端上咖啡,两个人品着咖啡。冬菊说:“你们今天就付款吗?”梅雨说:“今天就付。”“那好,小刘,你带他们到财务室办理手续吧。” 到了财务室,小刘说:“二位先稍等一下,王会计等一会就过来”小刘走了,室内就剩下梅雨和张梅。张梅说:“你疯了,买七套,咱们哪有这么多现金?”梅雨说:“你算算,七套首付是多少?”张梅掏出手机计算,“啊呀,首付要叁佰柒拾捌万!”“你这里还有多少钱?”“二百万。”“那是说差一百七十八万?”“是的,两个厂家还催着要钱,我答应明天付给他们的。” 梅雨掏出手机。“喂,刘明吗?我是梅雨,我现在急需一百八十万,你能给我解决一下吗?”刘明:“现在就需要吗?”梅雨:“是的,现在就需要。”刘明:“用多长时间?”梅雨:“一个月。”刘明:“那好,你把户名、卡号、开户行发过来。”梅雨把手机交给张梅,说;“把户名、卡号、开户行给他发过去。” 十分钟左右,张梅的手机收到短信,收到刘明转款一百八十万。张梅说:“款转来了,一百八十万。不过,我心里总感到不踏实,不行,咱们少买几套,压力也小。”梅雨说:“什么都别说了,就买七套,回去我再给你解释。” 小刘和王会计都回来了,他们进了财务室付了首付。王会计递给张梅一张纸,说:“贷款所需要的手续都在上面,今天是星期二,你们星期四把手续准备好,咱们一起去银行。” 梅雨和张梅回到家里,保姆刚炒好菜。梅雨说:“来,咱们喝杯酒祝贺祝贺。”张梅说:“有什么好祝贺的,这下咱们增加了多少压力?”梅雨拿过一瓶酒,说:“你就算不透帐,这七套别墅,就按他们的价格八千元一平米算,咱们每平米就能赚两千元,这点帐你还算不透?” 张梅笑说:“行,算你做了个好生意,那咱们就卖两套,减小资金上的压力。”梅雨说:“刚买你就卖,让冬菊怎么看咱?放心吧,夫人,这别墅肯定能赚大钱,等到两万一平的时候再卖。”张梅说:“那明天拿什么给厂家汇款?”梅雨放下酒瓶,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宇明吗,吃了吗?”王宇明:“正要吃呢。”梅雨:“宇明,我明天急用点款,你能帮忙筹点吗?”王宇明:“你用多少?”梅雨:“一百万。”王宇明:“用多长时间?”梅雨:“二十天。”王宇明:“二十天,我这周转不过来,半个月行吗?”梅雨:“半个月也可以。”王宇明:“那行,明天给你转过去。” 梅雨开着免提,张梅听得清楚。梅雨说:“怎么样,这一百万明天你先汇给厂家。”张梅说:“你这是拆东墙补西墙,半个月后怎么办?”梅雨说:“我自有办法,咱们现在欠外款二百八十万吧,明天我找我同学赵玉伟,他在建行任贷款部主任,找他贷上三百万,一年期的。” 张梅说:“你就那么肯定他会贷给你?”梅雨说:“咱们可以用房产抵押一部分。”张梅说:“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咱们的步子迈的太大了。”梅雨说:“你相信我的眼光,不会看错的。” 二十六 梅雨走进批发部办公室,张梅正在看报表,见梅雨进来,说:“刚才徐燕萍来过,她说,菊花时装厂刚建的新厂,服装辅料厂,失火了,把辅料厂烧个精光。菊花时装厂也破产了,欠外帐两千多万,光中国银行就欠了六百多万。检察院要逮陈书记,可书记疯了,早晨起来到路口指挥交通,检察院就没有逮他。我看书记挺可怜的,有时间我们去看看他。” 梅雨说:“书记可能是装疯,他这一疯,领导们看他可怜,就放过他了。你去看他可以,我不能去,我去了怎么说,抢了他两笔生意,你去,把这些事往我身上推。” 张梅叹口气,“唉,没想到书记到了这种地步。”张梅竞掉下眼泪,她用手擦掉眼泪。梅雨说:“菊花时装厂破产是必然的,书记任人唯亲,好大喜功,用人不当,盲目发展。他用的这些人,就知道捞钱,勋公利己。”张梅说:“别说了,人都疯了,挺可怜的,明天我去看看他,要我说,你也得去,毕竟他对咱俩有恩。”梅雨说:“行,那明天咱俩一起去看看他。” 梅雨和张梅去看了书记,张梅买了很多补养品。 等回到批发部的时候,梅雨喝着茶,在考虑什么。张梅问:“你又在考虑什么?”梅雨说:“刚才我碰见办事处的金书记,他说,准备把菊花时装厂卖掉,他说要卖五百万,我在想,咱们是不是可以买下它?菊花时装厂占地三十亩,还有厂房、设备、成品库的服装、材料库的布匹,这些……” 张梅说:“你还要买,五百万,你有吗?梅雨,咱们不能欠太多的帐,这样下去,一旦资金链断裂,是很危险的,我不同意买菊花时装厂。” 梅雨说:“我只是考虑一下,看把你急的。” 张梅说:“这事不用考虑,菊花时装厂坚决不能买,我们已经有毛料零售店,毛料批发部,再去搞服装厂,资金、精力都是问题。梅雨,你听我的,咱们搞好毛料批发、零售,有闲钱就去炒房,这样不是很好吗?不知你怎么想的,要去搞服装厂?” 梅雨心想:不能明着买,那就瞒着张梅买,他拿定主意。他知道,张梅有个脾气,她认准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他决定来个先斩后奏。只要把菊花送时装厂买下了,张梅就是知道了,她也没办法了。他决定明天先去跟金书记谈谈,了解下情况。 天灰蒙蒙的,梅雨开着车向办事处驶去。进了金书记办公室,金书记正在喝茶,见到梅雨,笑说:“小梅,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梅雨说:“来看看老领导。”金书记给梅雨倒了杯茶,然后说:“菊花时装厂倒闭有点可惜,现在陈书记也疯了,唉!”金书记叹了口气。梅雨说:“我昨天去看过他。”金书记睁大了眼睛:“他真疯了?”“真疯了,”梅雨说:“病得很厉害。”梅雨心里明白,昨天去看陈书记的时候,陈书记好好的,他知道陈书记是装疯,但陈书记于他有恩,他有必要帮着陈书记装疯,所以,他才这么说。 “可惜呀,一个企业家,就这么毁了。”金书记说。梅雨说:“金书记快六十了吧?”“五十九了,”金书记说:“明年就退休了。”梅雨说:“办事处打算把菊花时装厂卖掉?”金书记说:“不卖怎么办?那些要钱的天天坐在这里。”梅雨说:“那办事处打算卖多少钱?”金书记伸出一只手,说:“五百万。”梅雨说:“那现在有想买的吗?” 金书记说:“有来打听的,都嫌贵。”梅雨说:“我要买你能按多少钱?”金书记说:“五百万,这是开会决定了的事,不能更改。”梅雨说:“那好,我走了,顺路过来看望一下老领导。”金书记送他出门。 梅雨把车开到一个僻静处,然后给冬菊打电话。“冬菊,我现在急需一笔钱。”冬菊:“多少?”梅雨:“三百万。”冬菊:“你把户名、卡号、开户行,发到我手机上,我让会计给你转款。”梅雨给发过去,半小时后梅雨收到短信,冬菊给他转了三百万。 到了晚上七点多钟,梅雨开着车,来到金书记家。 金书记正在看电视,见到梅雨,忙让坐、沏茶。梅雨坐下,两人闲聊了一番,然后梅雨说:“听说金书记的女儿在美国读书,开销一定很大吧?”“是的,”金书记说:“这些年的积蓄,都给她读书了。”“奥,是这样,”梅雨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茶几上,说:“这是五十万,就给你女儿做点添补吧。”金书记忙说:“这怎么可以,你挣钱也不容易。”梅雨说:“实话说吧,菊花时装厂,我想买下,还请金书记多帮忙。”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梅雨起身告辞,金书记赶到大门口的时候,梅雨已经上车了,梅雨说:“金书记,回去吧,我走了。” 第三天,金书记给梅雨打电话,说让梅雨过去,菊花时装厂,贰佰伍拾万成交。 梅雨赶到办事处,交了款,办好了手续。 过了有七、八天,梅雨和张梅正坐在办公室里,红芸服装厂王厂长走了进来。张梅说:“王厂长,这回送钱来了?”“送钱来了,这回真的送钱来了。”王厂长一边说着,一边坐到沙发上,接着说:“梅总,我是个痛快人,有话直说,我想租菊花时装厂,你出个价吧。”张梅一头雾水。 梅雨说:“既然王厂长爽快,我也爽快,九十万一年。” “八十万成交。”王厂长说:“爽快不爽快?” 梅雨说:“这八十万嘛,低了点,捌拾伍万,怎么样?” 王厂长说:“哎呀,你这么大的老总,还差五万块钱,八十万,半年一交,明天我带钱来签协议。” “好吧,”梅雨说:“就冲你这痛快劲,租给你。” “好吧,就这样,我明天过来。”王厂长说着就下楼走了。 张梅瞪大了眼睛,问梅雨:“怎么回事?” 梅雨笑说:“我把菊花时装厂买下了。” “好你个梅雨,这么大的事你敢瞒着我去做,多少钱买的?” “二百五十万。” “钱从哪里来的?” “从广林的一个朋友借的。” “利息多少?” “没说利息,只是说先用着。” “为什么不给我说?” “不是给你说了吗,你不同意。” 张梅喝了几口水,又说:“怎么这么低价买下的?” “我给金书记送了五十万。” “说起来,这也是个好生意,可你不该瞒着我。” 梅雨说:“三百万,每年租八十万,四年就能回本。” 张梅说:“走,开车带我去。” “去哪里?” “去看看你的杰作,去菊花时装厂。” “现在?” “现在。” 二人来到菊花时装厂,张梅感到是这么亲切。几年了,张梅经常做梦在菊花时装厂里。 他们进了供销科,张梅看到了她使用的那张书桌,只是抽屉里空空如也。 张梅说:“我从十七岁来到这个厂,那时我还是一个乡村妹子,没想到现在我成了这个厂的主人。” 张梅到花窖里挑了几盆花,梅雨给装到车上。 “走,到那个熟悉的小饭店喝杯酒庆祝。” “你不生气了?”梅雨这才敢问。 “生什么气?我要庆祝一番。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许有下次” “好好,。”梅雨答应着,来到那家熟悉的小饭店,梅雨从车上拿了一瓶酒, 找了一个单间。 老板娘说:“几年不见了,小梅都胖了,张梅更年轻了。” 张梅笑说;“你就会逢人减岁。” 二人坐下,张梅说:“一人点两个菜,你先点吧。”梅雨点了一盘牛肚和一盘知了。张梅点了两盘素菜。 张梅指着那瓶酒说:“今天就喝一瓶酒。” 梅雨问:“你真的不生气了?” 张梅说:“你嘛,将功补过吧。” “不过,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必须跟我说。”两个人斟满酒,张梅端起酒杯,“来,庆祝我们的成功,干杯。”两人一饮而尽。 二十七 张梅说:“那七套别墅,都是精装修,都装修半年多了,找保洁打扫一下,开窗通通风就能住。我看,咱们挑一套,搬进去住。现在这套房子,给我妹妹张伟住,她到现在还租房子住呢。”梅雨说:“你看着办就是。让张伟住很好,那套房子离零售店很近,她上下班也方便。” 张梅说:“我看那些家具、电器咱们都不要了,咱们全部买新的。”梅雨说:“行,都听你的。” 过了一个月,别墅里的家具、电器等一切用具都购买齐全了,梅雨一家就搬了过去。 张梅好交际,拜了一伙干姊妹,要到张梅家温锅。星期天,就过来了。他们在客厅里坐着聊天,几个姐妹都送了红包。 大姐张洁,在市人民医院医药科,她也好交际,爱好跳舞;大姐夫刘玉林,在公安局,任派出所所长,很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一边谈话,一边喝茶。二姐刘萍,在财政局任科长,长得高挑、漂亮;二姐夫赵明修,在药检所任科长。张梅排行老三。四妹何丽,做生意的,开了一家火锅店和一家高档饭店,这家高档饭店,离张梅家不远,今天的酒局就订在何丽的那家高档饭店里;四妹夫张海在房产局上班。五妹刘燕萍做服装生意;五妹夫搞了个采摘园。他们坐在沙发上,都说张梅这别墅买的好。他们也很羡慕。 然后就闲聊起来,男人们的话题无非是房子、汽车、政治时事;女人们的话题,就是孩子、服装、婆媳关系。终于等到酒局开始了,他们有的都饿了。 按顺序排好座次。梅雨是主陪,先提议了三个酒。接着张梅提议,张梅说:“要想喝好,先把副主陪撂倒。”众人都笑。张梅也提议了三个酒。接着姊妹几个按顺序提议。都提议完了,大家都有些微醉。 四妹何丽说:“咱们玩个游戏,谁要说‘喝’‘酒’这两个字,就要罚酒。”先从何丽开始,何丽对大姐夫说:“大姐夫,往下怎么进行?”大姐夫不假思索:“继续喝呗。”何丽说:“罚酒一杯。众人都笑。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三点,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于是,到歌厅唱歌,他们一直唱到晚上六点才结束。 二十八 梅雨和张梅回到家里。张梅说:“哎,累坏了。” 张梅说:“那天我到荷花住的地方去了一趟,她那个地方真好。” 梅雨问:“哪个荷花?” 张梅说:“就是咱们村的陈荷花呀。她就住在梅河边,四间草房,一个独院,院里有假山,流水潺潺,养了很多花;她信佛,正屋是佛堂;她那儿真清静,你没事去看看。” “哎,多少年没见荷花了,行,有时间我去她那里看看。” 张梅提起荷花,梅雨觉得有点对不住荷花。 过了几天,梅雨闲来没事,想起荷花的事,就朝荷花住的地方走来。那地方很好找,那里就那几间草房,其余全是楼房。大门关着,梅雨摁响了门铃,接着有人开门,一个穿着袈裟的女人,梅雨差点没认出来。“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梅雨这才答应着进来。正像张梅说的,迎着大门是一座假山,上面长满了小草,流水潺潺;满院都是各种颜色的花,还有一个葡萄架。 进了门,正午是佛堂,西屋是喝茶的地方,进了西屋,荷花让梅雨坐,梅雨坐在了沙发上。荷花说:“哥,你坐着,我冲茶你喝。”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一个紫砂壶,几个小茶杯。 荷花熟练地冲茶。梅雨说:“这房子是你的?”荷花说:“是的。”梅雨说:“你老公不住在这儿?”荷花说:“离了,有个儿子他管着” 荷花冲好茶,倒了一杯,梅雨品了一口。“好茶,是龙井吧?”“哥,真是行家,一口就品了出来,这是明前龙井,没打过农药的,一千四百元一斤呢。”梅雨笑说:“你喝这么好的茶?”“这都是师兄们送来的,他们经常来喝茶、吃饭,每次来都带些米、面、花生油、茶叶、各种菜,送的这些东西都吃不了。然后就在这里喝茶、吃饭、听法,禅修。{作者注:在佛教的道场里,无论男女都称师兄},哥以后来这里吃饭就是,张梅也经常来喝茶、吃饭,听法、禅修。” 梅雨说:“你这袈裟是粗布做的吧?”“哥真是好眼力,这是纯棉的。” “有时间到我那里去,让张梅给你选两身好料子。” “奥,”荷花笑了,“我们禅修的人,是不重视穿着的。” 他们又聊了一些闲话,梅雨便告辞回到店里。 章节目录 29-36 二十九 小村庄外有一处宽大的荷塘,荷花正在盛开,刚下过一场小雨,荷叶上滴着水珠,白色的荷花更是沁人心脾。天气也凉爽了,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荷塘从岸边建了一条栈桥,伸进荷塘里,在荷塘里连着栈桥,建了一个亭子,亭子四周堆上泥土,种着几棵葫芦和丝瓜。宋玉坐在亭子下边的连椅上,眼神发呆、凄楚。她才二十一岁,已有了一个三岁的女孩和一个刚满周岁的男孩。她结婚的时候由于不够法定结婚年龄,没有领结婚证。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去登记领结婚证。她和老公性格不合,经常吵架。她老公瘦弱,没有出去打工,只是种地、管理着这片荷塘。她想出去打工,然而又碍于孩子太小,脱不开身。她和婆婆不和,吵过几次架。 她相貌平平,微胖。但她虽然只有初中文化水平,却是喜欢文学,特别是古诗。她自己也经常写些白话诗,她也写小说,也在网络上发表过。但她至今在文学方面没有挣过一分钱,因此老公没少和她吵架,婆婆也在人前人后说她不安分,不老实持家过日子。 她看着这一片荷塘,天气阴沉着,凉风习习,这让她心情舒畅些。 但是有一件事弄得她焦头烂额,失眠、烦闷。村里计划生育人员找过她家多次,让她和老公有一个去做绝育手术。她不想去做,想让老公去做。她想,现在和老公也没有登记领证,婆婆在外面整天说让儿子离婚,再重找一个媳妇。如果她做了绝育手术,以后就找不到婆家了。然而,婆婆坚持让她去做绝育,说儿子瘦弱,经不起手术。 因此,近些日子,因为这件事情,吵来吵去。她的娘家人,特别是她的妈妈,更是不同意她去做绝育手术,说就是离婚也不去做,否则以后就再难嫁人了。 她坚信妈妈的话是对的,她铁了心不去做绝育手术。 看着荷塘,她想起了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想着要是在月光下,这儿一定是美景。 她又仔细地观察起荷塘,荷塘里还养着鱼,鱼儿在荷叶间窜来窜去。她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烦恼呢?人要是像鱼儿一样,没有烦恼,无忧无虑,尽情享受这美丽的风光,那该有多好。唉!她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竟然不如一条鱼活的自在,她不禁又悲伤起来。 她只顾着想心事,竟没发现有个人来到她的身边,是她的知心闺蜜张晓燕,和她年纪相仿。张晓燕来到她的身边说:“你在这发楞什么?出大事了。” 她抬头见张晓燕,“出什么事了?” “你的婆婆跑到村委会,让搞计划生育的人强行拉你去做绝育手术。” “他们敢!”她忽然来了勇气。 “哎呀,我的傻姐姐,强行拉去结扎的多的去了,他们有什么不敢?” 宋玉有些害怕了。“那怎么办?”张晓燕说:“快跑吧,别的没办法了” “可是,我走了,两个小孩怎么办?” “有你婆婆,还能饿死他俩。你快回家拿身份证,带几件换洗的衣服。不行,先到临河市躲躲。我用机动三轮车把你送到东站。快点,别犹豫了。” “那好。” “你回家收拾东西,我回家开三轮车送你去车站,记住要快,别忘了身份证。” 三十 坐在通往临河的客车上,宋玉心情忐忑,侥幸逃过一劫,让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她恨她的婆婆,那个狠毒的老女人,似乎一直就是她的仇敌。 到临河去哪里呢?她在临河并无亲戚,去打工?但她现在实无打工的心境,她百无聊赖,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对,去道场。她以前别人带着她去过两次,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个法师叫何慧法师,对,就去找她。 道场在一栋大楼的二十一层。她还记得何慧师傅的房间,她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师傅,沿墙盘腿坐着。她闭着眼,剔着光头,穿一件百衲衣。据说是用一百块补丁做成的衣服,各种颜色都有,但都是素色。据说她正在练不倒丹,就是每日都在打坐,连睡觉也不上床,而是盘腿而坐。 宋玉走近她,轻轻叫了一声:“师傅”。何慧睁开眼睛,见是宋玉,很是惊讶的样子,开口说:“宋玉,你怎么来了?” 宋玉扑通跪倒在何慧面前。“师傅,我无路可走了。” 然后宋玉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何慧听完她的讲述,慢慢地说道:“宋玉,万事都是因果,有因才有果,这是你前生造的业,所以今生来还了。我看你还是皈依吧。” “我听你的师傅。” “那好,你跟我到大厅去。” 两人来到大厅。大厅内摆了很多佛像,佛像前摆满了水果、点心,还点着香。 “来”,何慧说:“宋玉,跪下给佛祖叩头。” 宋玉跪下,磕了头,仍旧跪在原地。何慧说:“起来吧,宋玉,我给你起个法名,你就叫何玉。你虽皈依了,依然仍是俗家弟子。现在,你就住在道场里吧,这大厅里一会就来人了。” 宋玉住的那间房子不大,安了三个上下铺的铁床,宋玉住在一个空的上铺。 “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下吧,有事找我。”何慧师傅说完走出去了。 宋玉铺好床铺,坐在床上想着这一切。命运真是神奇呀,早上还在家里,这一忽而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环境。 “你就是何玉师兄吧?”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站在床前说道。宋玉看见他,点点头。“是的。” “我叫惠明,何慧师傅说,让我照顾下你,你的事师傅都告诉我了,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这里的师兄们都可好了。” “师兄?”宋玉问道:“你为什么叫我师兄呢?”“啊呀,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这里除了师傅,都是以师兄相称,就是我妈也叫我师兄。” “你妈叫你师兄?”宋玉感到莫名其妙。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小姑娘坐在了凳子上,又说:“平则法师过几天要来临河了。” ”平泽法师?” “是的,平泽法师可厉害了,他是六八年出生的,是大学物理系毕业的。他讲法可好了,每天晚上七点半他都要讲法。他在全国有很多道场,光咱临河就有两个,苏州也有,无锡也有,反正很多地方都有。这个道场,是临河一个有钱的生意人,花了好几百万买下送给平泽法师的。他还有两个庙呢。” “那,平泽法师岂不是亿万富翁了?” “嘘,可别这么说,这话我只说给你听,你可别乱说。”小姑娘看下手机时间。“吃午饭时间到了,咱们去吃饭吧。” “吃饭要不要付钱呢?” “不要,反正你想给也行,十元、五元都可以,不给也行,随便的。” “那我还是给十元吧。”宋玉从包里找出十元钱,塞进裤兜里,跟小姑娘一块吃饭去了。 三十一 宋玉在道场里住了有一段日子了。然而,过午不食,让她吃尽了苦头。晚上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肚子又饿得嗷嗷叫。虽然有上贡的点心和水果,但她胃不好,吃甜食胃作酸,水果只剩些烂的了,好的都被人拿走了。 晚上不停的下床喝水,上卫生间,响动免不了。同寝室的人便不满意了,对她意见很大。有一天,终于把她的行李搬到杂物间去了,她也没有办法。然而杂物间只一张床,只住她一个人,且终年不见阳光、潮湿、阴暗。 何慧法师也到苏州去了,她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苦,只能忍耐着。她想,过了中秋节,天气凉爽了,就离开这里,找地方打工。 那个有点凶的师傅又安排宋玉到厨房做饭。她每天早上五点钟起床做早饭,然后还要做午饭,加之失眠,休息不好,哈欠连天,不是忘了这,就是忘了那。厨房里的人也对她不满,不时地说她。这更增加了她离开这里的打算。她想,看来世上没有世外桃源,这道场也是明争暗斗,和俗世一样。初来时的那种轻松感,和师兄们的友好感荡然无存。 过了中秋节就离开这里吧,找地方打工总比在这里强。她拿定了主意。 中秋节终于到了,这一天,师兄们都回家过中秋去了。几个外地的师傅也走了,道场里就剩下她一人。从早上到中午她就没有吃饭,没有人了厨房也就没有做饭。本来八月十五供奉水果点心的人很多,但他们走的时候都带走了,只留下一点烂的水果。 宋玉没有办法,伤感也让她没有食欲。中午,她把烂的水果用小刀削去,吃了点水果,觉得肚子不饿了,便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打坐。 可是,她的心终究无法静下来,万家团圆的日子,她孑然一身,一个人躲在道场里,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怎么样了?特别是刚满周岁的男孩,叫阳阳,他怎么样了呢?不会饿着吧?想到这里,悲从心来,她再也按耐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哭了好一阵子,然而道场里除了她没有一个人。于是,她擦擦眼泪,站起来,坐在凳子上发呆。我究竟该怎么办呀?难道我就这样永久地躲着吗? 到了下午,她想,还是出去买点吃的吧。她下了楼,对过有一家卖肴肉的,她买了一只猪蹄——这是她好久想吃而没有买的。道场里只吃素食,而她天生喜欢吃肉,虽然皈依了,这时她也不管不顾了。 她又在一家小卖店买了一盒月饼,一瓶六元钱的白酒。是呀,中秋节,该祝贺祝贺。 这儿离梅河只几百米远,一会儿她就来到梅河岸边。凉爽的河风让她舒服些。她饿得实在不行了,到河里洗洗手,扯开猪蹄吃起来。她斟满酒,一个人喝着,是呀,中秋节该喝一点。她平时有时也喝一点酒,这回她喝了有半瓶白酒,猪蹄也吃光了。她又到河里洗洗手,拿出月饼,开始吃起来。 太阳已经落山了。都中秋节了,天气还是这么炎热,看着凉爽的河水,她真想跳进去,痛痛快快地洗个澡。虽然她不会游泳,但她还是想下去。 她来到一处沙滩,脱去外衣,慢慢地向河里走去,一股凉意从脚上传来,真是惬意。她不管不顾了径直往深水走去。 这一带沙滩,往年是捞沙的地方,水下面有一个个的坑。然而,宋玉并不知道这些,她只顾凉快,只顾着往前走。突然,她“啊呀”一声,掉进了一个坑里,她不会游泳,只顾着扑腾。 恰在这时,一位女子飞跑着过去,伸手把她拉上来了。“你要干什么?要自杀吗?”那位女子不满地问道。 二人来到岸上,都是湿漉漉的一身水。宋玉这才看见救她的人,长得漂亮,着一件白色上衣,更有飘然若仙的样子。 “我没想自杀,只想洗个澡凉快凉快。” 那女子瞥见了半瓶白酒。“中秋节,不回家,在这河边喝什么闷酒?” 宋玉听了这句话,再也按耐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三十二 等宋玉哭完,诉说了她的经历,那女子说道:“我叫张梅,叫我梅姐吧。我也信佛,到我家去住吧。可怜的孩子,别去那个道场了,那个道场不好,风气不正。你要想学佛,我领你去一个好的道场。”张梅说着,指了指前面的一辆白色斯柯达轿车。“上车吧,到我家洗个澡,换身干的衣服。”宋玉见张梅一脸慈善的样子,就不再疑心,坐进了轿车。 轿车驶进了一个豪华小区,来到了一栋别墅前停住了。 宋玉洗过澡,换上张梅给她的干净衣服,坐在沙发上喝茶,这才打量起客厅的摆设。这是宋玉有生以来见过的最豪华的客厅,电视墙是浅色的壁纸,电视是凹凸型的。花儿特别多,有君子兰、桂花,那颗吊兰展开后足有一平方米。沙发的上面挂着梅兰竹菊四幅画,每幅画上又都题了诗。宋玉隐约感到这不是一般的家庭。 张梅也换上睡衣,坐在沙发上,笑着对宋玉说:“小姑娘,人生的路还长着呢,可不要寻短见吆?” “梅姐,我真的不是寻短见,我当时喝多了酒,就想洗个凉水澡,凉快凉快。” “那好吧,我相信你。我信佛,所以度一个人是我的造化。这样,你就住在我家里吧,帮我干点家务,调节下心情。”她说着,将长发向后捋捋。 她拿过一盒蓝莓递给宋玉。“吃点吧。你看电视吧,我去准备晚餐,今天咱们一起过中秋节。” 三十三 宋玉就住在了张梅家。宋玉又回到那个道场,把她的行李拿来。她干完家务,也到店里帮忙。脸上也有笑容了,人也白胖了。 一天下午,该做晚饭的时候宋玉回到家,梅雨正开着空调在看电视。梅雨见宋玉进来,就要忙活做饭,说:“歇会吧,天挺热的,凉快凉快再做。” “不累。”宋玉笑说:“中秋节都过去了,天还这么热。”她说着坐在了沙发上。 晚饭后,梅雨都出去抽烟、打牌、下棋,今晚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出去抽了几根烟,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宋玉收拾完家务,也过来看电视。梅雨只看新闻,也看些百家讲坛,这时正看古代的爱情诗歌。 宋玉说:“你信佛吗?” “不信。”梅雨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皈依了?” “我是为了学气功。”他瞅了她一眼。 “你为什么不信佛呢?” “佛吗,佛就是空,学佛之前是空,学完之后也是空。你信佛吗?”他这样问她。 宋玉摇摇头。“我说不好,我是找一个容身之地才到道场的。不过,我觉得佛讲的都是好事,与人行善,行善积德。” “不是这样的。”梅雨摇摇头。“现在的佛教太落后了,六道轮回。你相信六道轮回吗?” “我没有想过,他们都这么说,大概是有的吧。” “哈哈。”梅雨笑起来。“什么六道轮回,全是骗人的鬼话。”他停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感慨道:“我给你讲讲佛教的历史,在五代十国时期。”说到这里,他停住了。 “五代十国是哪个朝代?”宋玉问。 梅雨把电视声音调小了,来了兴致,说道:“五代十国就是在唐朝和宋朝中间的那一段时期。那时代,特别是南方,信男善女,信佛教的特别多。有诗为证: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后来,信佛的人太多了,好几个皇帝看这事不好,就开始灭佛教。当时,佛教分为两派,一派是即讲经、也禅修,另一派不讲经法,只禅修。经过灭教,讲经的一派灭绝了,只剩下禅修的这一派了。” “你读的书可真多,怪不得梅姐说你是个书呆子呢。” “唉!”梅雨叹口气。“你梅姐就看不得我读书,经常嘲笑我,但在我看来,多读点书还是有好处的。” 这时电视正播放一句古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梅雨说:“你知道这句古诗的来历吗?” 宋玉摇摇头。“不知道。” “这句古诗还引出了一桩命案呢,在唐朝时候,有一位诗人叫作刘希夷。他写了一首诗,其中就有这两句,他很得意,就拿去给他的舅舅宋之问看。宋之问也是一位诗人,对这两句赞不绝口,就要求刘希夷把这两句诗让给他,刘希夷不同意,然后就回家了。第二天宋之问送了一壶毒酒给他喝了,结果把刘希夷给毒死了。宋之问得了这两句诗。” 宋玉感到大为惊讶。“就为两句诗,舅舅毒死了亲外甥?” 梅雨说:“看唐朝人多么喜欢诗词吧。还有一首诗更有趣。唐朝诗人崔护,有一年春天到郊外春游,口渴了,到一户人家要碗水喝。开门的是一位妙龄姑娘,就把他让到客厅饮茶。到了第二年崔护又到这一带春游,又来到那个姑娘家,敲敲门,却不见去年那个姑娘来开门。于是,就在朱门上题诗一首:去年今日此门中,桃花人面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写完,他刚要走,有位老伯开门拽住他说:‘原来是你,你可把我家小姐坑苦了。’原来,去年崔护走后,那小姐因喜欢崔护,因而日夜相思成疾,不料前天故去了,现灵柩还停在院子里。崔护听罢,搓足叹息,说要去祭拜一番。他来到灵堂前,跪下叩首,边哭边说:‘哎呀,小姐,不知你如此痴情,我对小姐也是一片痴心。早知小姐有此意,定托媒来说亲。唉!不料,天不遂人愿,我与小姐竟阴阳相隔。’他这一哭不要紧,小姐竟睁开眼睛坐起来了。小姐竟好了,两人遂结为夫妻,成就百年之好。” 宋玉听到这里惊讶地说:“天下竟有如此痴情之人。哎!我以前看过两句诗,始终琢磨不透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讲讲。这两句诗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枯前万木春。” 梅雨说:“这两句诗就说的你的处境,虽然你现在处境艰难,但大好前程就在明天。” 宋玉眨着眼睛,似懂非懂。 三十四 临河市凤阳路大都是卖服装的,尤以女装为多。老板多为女人,而逛街的也多为女人,所以人称女人街。在女人街中间位置有一个比较大的商铺,,这就是张梅的店铺。 今天上班的是刘燕和王晓。王晓四十多岁,中等个子,长得白皙。她家不缺钱,她家有一个水泥厂,由她老公经营。本来她也在水泥厂工作,但她嫌老公老是批评他,她是个独立性很强的女人,于是就不跟老公干了,自己开了一家服装店。他们只有一个女儿,上大学去了,所以她也有时间。她开服装店的房子规划拆迁,她便处理了服装,在家待着无聊,便到金鑫布店工作,为的是心情愉快,打发时间。 宋玉走进店铺自我介绍以后,刘燕“啊呀”一声。“你可来了,这些日子把我跟王姐累死了,你来就好了。”刘燕接近三十的年龄,头发整个向后梳着,露出前额。 宋玉说:“好呀,以后我向你们俩学习,你们多教我。”刘燕说:“张伟让我今天去买销售表、圆珠笔等东西,正好宋玉来了,我现在去买了哈。” 刘燕说着走出去了,一边哼着小曲。 “她挺乐观的。”宋玉说。 “乐观?”王晓说:“她心理有毛病,离了婚,一个人过,就住在后边储藏室里。” “那她没有再找个老公?” “哪那么有合适的?” “唉!”宋玉叹口气。“也是个可怜人。” 不一会,刘燕回来了。没有顾客,刘燕哼着小曲,两只手扶着货架,双脚滑地,一边说:“那时候真好,满园的桃树,我想吃哪一个,就摘哪一个。我摘个甜瓜,在小河里洗了,吃着走着,那甜瓜可真甜。” “那时候你结婚了吗?”王晓时而问一句。 “结婚了,小孩都两岁了。” “那你现在想儿子吗?他有多大了?” “不想了,都十一、二了吧。想他干嘛,一个人多快活、自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到哪里玩就到哪里玩。” 三十五 一天晚饭后,梅雨看着电视,和宋玉闲聊起来,他们聊到了婚姻。宋玉说:“我看过一篇文章,说婚姻是违反人性的。” “关于这个问题嘛,各有各的说法。这要看什么情况,如果婚姻是幸福的,那是一种情况;如果婚姻是不幸福的,或者说没有爱情的婚姻,那又是一种情况。” “以前人们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真的是这种情况么?” “这个问题不好说。” “那以你的看法,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躲下去吧?” “这个嘛,要具体分析。你觉得你以前的生活幸福吗?” “不幸福,整天吵架,和老公吵,和婆婆吵,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那样的生活我一天也不想过了。” “你们没有爱情?” “我不知道,也说不清。不过,像刘燕那样离了婚,也不幸福。你看过《简爱》吗?我觉得,我比那位简小姐,还要不幸得多,最起码她的结局很好,而我不知道结局会怎样?” “你会慢慢好起来的,事物总是在变化的。” 他们又聊了一会其它问题,宋玉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书去了。 然而,她却总也看不下去。最近她不知怎么了,总爱跟梅雨谈话,总希望见到他,而心中也充满了高兴和希望。但是她又觉得应该少和梅雨接触,这让她心中矛盾重重。她想或许她应该离开这里,梅姐是她的救命恩人,无论怎样她都不能做出对不起梅姐的事。 三十六 宋玉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车,她心中矛盾重重。她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她说,在上海的表姐让她去帮忙生意上的事情。实际上,她发现自己很喜欢梅雨,怕这样发展下去,会酿成恶果,破坏梅姐的家庭。她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然而,她才知道什么叫爱情,她懂得了她原先的家庭根本就没有爱情。虽然,她很想念那两个孩子,但是,她绝不想再回到那个让她有无尽痛苦的家庭。她想,离开那个原有的家庭,前面的路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无论如何,她要走出去,去寻找自己的一片天空。就让那个美好的爱情永远地留在自己的心中。毕竟,她知道了什么是爱情,她终于爱过一回,虽然是昙花一现,立即结束了。她想,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她及时退出,没有伤害梅姐,这样,她的良心会安静。将来无论自己怎么样,都问心无愧。 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慢慢地睡着了。 梅雨和张梅坐在批发部的办公室里。张梅说:“张伟要生孩子了,零售店那边怎么办?”梅雨说:“批发部这边离不开你,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到零售店去吧,看看谁合适选个店长。” 张梅说:“就这么定吧。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哎,现在别墅的价格涨了不少,一万二一平方了,不行,咱们卖两套?” 梅雨说:“我看还是不卖的好,再等等,现在房价还在涨。” 张梅打了个哈欠,说:“那就听你的吧,不过,咱们也不要太贪了,物极必反,咱们要适可而止。” 梅雨说:“我知道,夫人,相信你老公的判断。况且,现在外债都还清了,也不急需用钱,等等再说吧。” 张梅说:“那好吧,张伟明天就不去上班了,你明天就去零售店吧。” 梅雨说:“好吧。” 章节目录 37-43 三十七 金鑫布店的隔壁,是一家卖童鞋的夫妻店,店名叫小脚丫。老板叫刘磊,老板娘叫曹睿。刘磊在铁路上班,每月五千多的工资,但他多数时间,是在店里卖鞋。 快过小年了,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没有顾客,梅雨和店员刘燕、王晓正在闲聊。刘燕站在门口,说:“小脚丫的妹妹又来了。”这儿的人往往用店名称呼老板。 刘燕说:“她整天来跟她姐要钱,她姐说叫她烦死了。一开始,他姐夫都给他一百元,现在给的少了,她姐有时只给十元。你们听,姐俩又吵起来了。”曹睿的妹妹叫曹静。过了一会,曹静来到金鑫布店。她脸色发黄,显然是营养不良;面带凄苦,有些愁闷。刘燕和她打招呼:“过来了。”她笑笑,“过来看看丝巾。”她走到一排的丝巾面前,相中了一条丝巾,拿下来围在脖子上,问刘燕:“好看吗?” “好看,买一条吧。”刘燕说。 “等我有了钱我就买一条。”然后她又问梅雨。“老板,这条丝巾多少钱?”梅雨说:“等你买的时候给你按进价。”她瞅瞅外面说:“天好像要下雪了。” “你一个人过吗?”刘燕问她 “一个人过。”她凄然地笑着。“一个人过,没有办法。没钱了就卖家里的东西,家电全卖没了,没办法,人总要吃饭的。” “你平时做饭吃吧?”刘燕问她。 “做什么饭,都是买着吃。夏天还好,买点凉菜,冬天没办法,只吃馒头。” “你不会做点饭吃?”王晓问。 “一个人做什么饭,又没有钱。连哪天过年都不知道,听见放炮仗了,嗷,这才知道过年了。”她说完,去揉眼睛。便没有人再问她。她好像在自言自语地说:“我总要找到他,问他还要不要我?” 王晓问:“他是谁?” “等我有钱了,有路费了,我就去找他。总之,我要亲自问问他。” 大家便不再说话。她走了出去。 一会,听到吵架声,三人来到门外,见曹静正跟她姐吵架。 曹睿说:“我还欠你的吗?现在钱这么难挣,你整天来问我要钱,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你?” 曹静苦笑:“我又没有天天问你要。”说完她拿着一个布包走了。 梅雨说:“你让她给你看店,给她点工资不是很好吗?” 曹睿说:“不敢让她看店,她把店撂了走了怎么办?” 王晓说:“她是不是有病?” 曹睿说:“我领她上医院看过好几次了,医生说是抑郁症,开了好多药,她有时吃有时不吃,一点办法没有。” 王晓说:“她老公不管她吗?” 曹睿说:“不管,不跟她一块住,她老公和她婆婆住楼上,她一人住在老宅子里。她儿子都十二了,婆婆不让见。哪有这样的家庭,连儿子都不让见?” 王晓说:“你娘家还有什么人?” 曹睿说:“还有一个哥哥,他不管。” 刘燕问:“你爸妈也不管她妈?” 曹睿说:“没法管,她到我妈家就跟我妈吵架,我爸妈也没法管她。” 刘燕说;“让她信佛,到道场去或许就好了。” 曹睿说:“去了,梅姐领着去的,她坐一会就走了,不在那里。唉!”曹睿叹口气说:“她未出嫁前,好好的,都能一个人出摊卖服装,这到了婆家,得了病,婆婆全家都不管她了。唉!”她说着流下了眼泪。“她就整天来找我,以前每次来都给她一百元,反正不能光给她。唉!真没有办法。” 刘燕问:“她说要找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是她前年接触的一个老板,在济宁,跟她处了几个月,就不再联系了,她整天说着要去找他。” 梅雨说:“给她办个低保,让她多少有点收入。” “办了,每月六百元,还要吃药,不够她花的。” 大家沉默了,天空飘起了雪花。 曹静在雪中走来了,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边走边吃。 天气太冷了,大家都回到了屋里。 刘燕说:“太可怜了。”王晓说:“唉!连过年都不知道那天过的。” 正说着,曹静走了进来。梅雨说:“冰糖葫芦不凉吗?” 曹静笑了:“不凉,挺好吃的。”然后,她看着梅雨,说:“老板,能借给我两百元钱吗?” 刘燕问:“你借钱干什么?” “我总要找到他,亲自问一问。” 刘燕问:“你问他什么?” 梅雨摆摆手,示意刘燕别问了,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三百元钱递给她,她战战兢兢地接过钱。“谢谢老板,谢谢梅哥。等我有了钱就还你。” 腊月二十四,辞灶这一天,曹静早早起来,坐上了开往济宁的客车。他一定要找到张明,亲自问一问他。她按照以前记得的地址,找到了张明的办公室。张明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他四十岁左右,穿一身西装,脸色红润,头发梳得整齐;左手无名指上带一枚黄金戒指。 他看见曹静,惊讶地站了起来。“你、你、你怎么来了?”曹静在沙发上坐下,问:“你还记得对我的承诺吗?”张明说:“我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咱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让我苦苦等待?” “我不是有心骗你的,我也是没办法。” “你知道我心中有多么苦吗?你为什么要骗像我这样的人?我一无所有,连希望都没有。” “我给你补偿好吧。”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这是五千元钱,你拿着,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不要钱,我就问你一句话,为什么要骗我?” “都是我的错,都怨我,我对你道歉,这样总可以了吧?你拿着这五千元钱,赶紧走吧。天下雪了。我是个有家庭的人,这件事情,要让我妻子知道,这个年我也过不安稳了,算我求求你。”他说着,走过去把钱放在她的手上。 “我说过我不要钱。”她突然大声地说。 然后,她站起身,把钱递给他。“留着你的钱。”说完她走出了办公室。 雪越下越大,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这世上对她来讲还有什么牵挂?她记起她的儿子,还是五六岁的样子,是的,她有五、六年没有见过儿子了。她记起儿子的活泼可爱,然而现在,她好像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她走着,漫无目的,任由雪花飘洒在身上——她好像没有了任何牵挂,也没有了任何希望…… 她就这样一直走着、走着……终于,她走不动了,她来到一片麦田,已经看不到麦苗了,原野上一片雪白……她走不动了,坐在了雪地里……慢慢地……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睡着了…… 她躺倒在雪地里,鹅毛大雪飞舞地飘着,慢慢的,原野上看不见她了……雪花已将她完全覆盖…… 辞灶的爆竹声接连响起,远处的噼噼啦啦,近处的就更加响烈了。人们希望灶王爷回到天庭,回报一年的丰收,希望明年有大的收获…… 她却在爆竹声中消失了,消失在了茫茫的雪白的原野上…… 三十八 梅雨让王晓任店长,他又回到了批发部。一天,梅雨从外面喝完酒回来。张梅问:“他们都谈了什么?” 梅雨说:“还是拆迁的事,老梅家去了十几个人呢,坐了两桌,一起商定,要拆一起拆,要不拆都不拆。” 张梅说:“就怕出叛徒,一期拆迁的时候,还不是让他们到村委上班,或者多给几万元钱,他们就拆了。这次拆迁还是那条件?” 梅雨说:“还跟上次一样,两平方地皮,给一平方楼房。建筑面积每平方给六百元钱。他们这个条件太不合理了,就咱们那二层楼,建筑面积四百三十多平方,要按其他地方拆迁方案,建筑面积一平方给一平方,咱们能得四套楼房。而按咱村的条件,只能给一套楼房。” 张梅说:“他们也太坑人了,咱们就联合起来坚决不拆。” 过了有一个月,梅雨和张梅在办公室里聊天。张梅说:“菊花时装厂的房租到期了,催了王厂长几次了,他还没有把钱转过来,他还欠毛料款十几万。” 梅雨说:“王厂长总的说还行,大概现在一时资金紧张吧,等会我给他打个电话。”两个人正说着,梅雨的四叔、四婶、还有堂兄梅玉龙进来了,梅雨给冲了茶。 四婶说:“您世举家三叔和三婶,被逼的没办法,上济南他大哥那去了。前段时间,村里玉友和贾二,一天二十四小时住在他家里,在他家吃,在他家睡。后来不住了,半夜十二点,一伙人去砸他家的大门,咱老梅家也去了不少人,惊动了派出所,最终不了了之。” 梅雨说:“现在拆了有多少户了?” 玉龙说:“刚开始自愿拆的不到五分之一,后来强拆、做工作拆的,反正到现在拆了不到四分之一。刚开始拆的,都是在村委上班的,和刘三沾亲带故的。我是坚决不拆,一期的时候,拆了两位宅子,就被刘三坑了,他明明答应的,就是不给。这回,我给他们说了,就是用钞票把我那个二层楼填满,我也不拆。” 四叔说:“反正到现在咱老梅家还没有拆的。” 张梅说:“咱就坚决不拆,看他们怎么办。” 几人又聊了一会,四叔、四婶、玉龙便告辞走了。 张梅说:“咱怎么办?” 梅雨说:“等等看看吧。” 三十九 这几天,梅雨的批发部和零售店门口,拆迁的天天有几个人站在门口或站在路的对过。梅雨给店里的人说,不理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张梅正坐在批发部三楼的办公室里,梅雨走上来。接着,梅玉友走了上来。梅雨说:“来,大哥,坐、坐。” 梅玉友坐下,说:“梅雨,这次拆迁,你怎么考虑的?” 没等梅雨回答,张梅说:“大哥,你觉得咱们村拆迁方案合理吗?就我们那位二层楼,建筑面积四百三十平方,才给一套房子。” 梅玉友说:“谁说给一套房子,我们算过,能给两套九十平方的。” 张梅说:“我们是带院的别墅,给两套九十平方的房子,还没有车位、储藏室,你觉得合理吗?人家别处拆迁,都是按建筑面积一平方给一平方。” 梅玉友说:“这个,你跟我说白搭,我就是个跑腿的。这些都是领导定的,这些事你得跟领导谈。” 张梅说:“你去跟领导反应不是一样吗?” 梅玉友说:“我去反应白搭,一期都是这么拆的,二期也一样。” 张梅说:“你天天弄几个人给我们站岗,我们可没有钱给你们发工资。” 梅玉友笑说:“看弟妹说的,连喝水你们都不管,还发工资。”他转向梅雨:“梅雨,这房子拆了吧,扛是扛不过去的。” 梅雨说:“我的要求不高,一平方给一平方,我就拆。” 梅玉友说:“领导说了,再不签协议,就采取行动了。” 张梅怒了,说:“你们采取什么行动,我们是法治国家,中国是有法律的,不是几个地痞就能把人吓倒的,采取行动,随你们得便!” 梅玉友说:“弟妹,你朝我发什么火,我就是个跑腿的,一切有领导定。好了,咱们不吵架,我走了。” 张梅说:“回去吧,我们这里是讲法律的。” 第二天,梅雨和张梅来到批发部的时候,拆迁的人来了几十个,有本村的,也有不认识的,他们坐在马扎上,围在批发部门口,顾客根本就进不去。还拉了个红色横幅,上写:请梅雨同志配合梅花村拆迁工作。 梅雨掏出手机,打110报警。 警察一会就到了,把他们驱散开,并警告他们:这样做不行。 梅雨和张梅进了屋,上了三楼批发部。他们刚坐下,王晓打来电话,情况和这里一摸一样。梅雨告诉王晓,尽量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打110报警。 警察走了,过了一会,他们又围上来了,和刚才一样。 张梅当即就要发火,被梅雨拉到三楼办公室。 张梅说:“你拉我干什么,就任凭他们这样?” 梅雨说:“你先别生气,听我说,你就坐在办公室里,别下去,我跟市场姜经理打电话,姜经理跟我关系很好,看他怎么说?” 梅雨给姜经理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姜经理说:“你们在办公室里别下去,他马上召集保安一起过去。”梅雨和张梅站在三楼窗户边,看到很多保安,手里拿着皮辊。姜经理也到了,梅雨和张梅也下楼来到门口。 姜经理大声说:“限你们五分钟离开这里。” 有个小青年站起来,说:“不离开又怎么样?” 姜经理说:“打,揍他。”上去两个保安,皮辊劈哩叭啦的打起来,围着的人轰的一声跑散了,那个小青年抱着头也跑了。周围邻居还有过路的人都大笑起来。 四十 梅雨谢过姜经理,姜经理说:“兄弟,不要客气,咱们谁跟谁,他们要是再来,给我打电话就是。”姜经理说完,带着保安走了。梅雨让店员把横幅撤下来。张梅说:“上面有梅雨的名字,把它叠起来放到屋里去。” 梅雨和张梅来到三楼办公室。张梅说:“零售店怎么办?听王晓说,他们都坐到柜台上去了。” 梅雨说:“零售店暂时关门,反正现在也是淡季。” “关门,为什么要关门?” 梅雨说:“古语说,民不与官斗,老百姓能斗过当官的吗,这零售店只是暂时关门,损失不了多少。” 张梅说:“那刚才打了他们,不会有事吧?” 梅雨说:“不会有事,这人又不是我们打的。” 张梅说:“要这样的话,那零售店就暂时关门?” 梅雨说:“先暂时关门,和他们硬来也不是办法。我跟王晓打电话。” 过了五天,张梅对梅雨说:“零售店老是关着也不是办法。” 梅雨说:“我有个想法,跟王晓签个假协议,就说这店转给王晓了。让他们继续营业。如果拆迁的人再去,让他们就说店转给王晓了,他们要不信,就拿协议给他们看。等会打电话,让店员都来批发部,就按我刚才说的办。” 张梅说:“签协议你要注意,别弄假成真了。” 梅雨说:“不会的,王晓家还有个水泥厂,这点你放心。” 四十一 零售店又营业了。拆迁的人去了两次,王晓拿协议给他们看了,他们就不再去了。 批发店办公室里,梅雨对张梅说:“咱们就这样擎着,现在拆迁的人不找咱们了,肯定去找其他的人,他们拆迁不下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多给,按现在的政策肯定拆不下去,咱们看时机,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见好就收。” 张梅说:“就现在的拆迁政策,咱们就坚决不签,他们拿咱也没办法。批发部他们不敢来,零售店又转给王晓了,虽然是假协议,但他们也没办法。” 过了大约有半年时间,未拆迁户只有三十几户了。 梅雨对张梅说:“昨天,梅玉清给我通了电话,说拆迁的人天天到他那里去。” 张梅说:“这些拆迁的人,以前来咱们这里的时候,就有很多不认识的,这些人都是哪里人?” 梅雨说:“都是从市里各单位抽调的人,还有小痞子。” 张梅说:“怪不得他们有这么多人。”梅雨说:“这些人天天晚上都到蓝海大酒店吃饭,还要给他们发工资,这开销很大。” 张梅说:“他们把这些开销赔偿给拆迁户,事情不就好办了。哎,刚才你说梅玉清,梅玉清是谁?” 梅雨说:“就是咱三叔的儿子。梅玉清说:‘他请拆迁的人,泡温泉、喝酒三次了,现在谈的差不多了’。” 张梅说:“梅玉清倒是聪明,给拆迁的人搞好关系,倒是有好处。” 梅雨说:“玉清说,他也是叫烦死了,拆迁的人天天坐在他的店里。” 张梅说:“玉清是做物流生意的吧?” 梅雨说:“是的,这物流生意倒是很挣钱,但就是太苦了。” 张梅说:“你是说玉清和拆迁的人谈的差不多了?” 梅雨说:“等玉清和他们签了协议,拆迁的人再来找我们的时候,如果条件合适,咱们就可以签了。” 张梅说:“他们会来找你的。” 两个人正议论着,玉龙进来了,他坐下,梅雨给他冲了茶。张梅说:“二哥,现在拆迁什么情况了?” 玉龙说:“他们没来找你们吗?” 张梅说:“前段时间,社保局的王科长,他和我的干姊妹,就是二姐的对象,是战友,他让二姐来过,说多给十几万,拆了吧,我没答应。” 玉龙说:“多给十几万,不能拆。现在,咱三叔签协议了,他那四间瓦房,给了两套一百一十平方的房子,挑房子的号,用的梅小明的号,是16号,王家庄的书记和咱三叔是同学,他给做的担保。” 梅雨说:“那咱三叔合算吆,等于是多给了他一套房子。” 玉龙说:“这事是咱三叔亲口给我说的,不让外传,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上次,他们来你这里闹事,被打了以后,没再来过吧?” 梅雨说:“没来过。”玉龙说:“有咱三叔这个标准,低了咱就不拆。不过,我那套房子顶不住了,我们家老二超生了一个小孩,村里要拿这事找茬,不行,我就先拆了。” 张梅说:“他们什么办法都使,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玉龙说:“我来给你们说一声,你们心中有数就是。” 梅雨说:“好的。二哥,中午在这里,咱们喝杯酒。” 玉龙说:“不行,等会我还要接老大的小孩,一会就放学了。我走了。” 梅雨送走玉龙,回来对张梅说:“村里熬不住了吧,现在开始多给了。” 张梅说:“就按咱三叔这个标准,少了就不拆。” 四十二 下午,梅雨在休息室休息,张梅在看手机。梅玉友走了进来,张梅看见他,说:“大哥,又来拉横幅了,那横幅还给你留着呢?” 梅玉友说:“还拉横幅,现在是来商谈的。” 张梅说:“不来人静坐了?” 梅玉友说:“梅雨呢?办事处罗书记来了,要跟你们谈谈。” “罗书记,”张梅说:“是副书记吧?” “是的。” 张梅进到里屋,一会和梅雨一块出来了。 梅雨问:“罗书记要来谈?” 梅玉友说:“罗书记正在对过咖啡馆等着呢,让你们过去谈谈。就罗书记和我还有你俩四个人谈。” “那好吧,”梅雨说:“咱们过去。” 梅雨和张梅来到咖啡馆的时候,罗书记正坐在一个单间里等候。梅玉友介绍:“这是办事处罗书记。这是梅雨和张梅。”梅雨跟罗书记握手,说:“罗书记好。” 罗书记说:“你好。”然后都坐下。 罗书记说:“这拆迁也有四年了,也该解决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 张梅说:“就按村里那个条件,再有四年也拆不了。” 罗书记说:“至于拆迁条件吗,咱们可以谈。” 张梅说:“上次,他们到我们店门口静坐,影响我们生意,我们迫不得已,把零售店低价转了出去,这个,你们要赔偿损失吧?” 罗书记说:“这个咱们就不提了,咱们现在,就谈拆房条件的事。” 张梅说:“那也好说,我们要求不高,就按俺三叔那个条件拆迁就可以,他们是四间瓦房、一个独院,给了两套一百一十平方的房子。我们是一座二层楼,带东西平房,总建筑面积四百三十平方,你说怎么给我们补偿吧?” 罗书记说:“这样,给你们两套一百二十平方的楼房,带两个车位,两个储藏室,再给二十万现金,至于挑房排号,把梅玉友的号给你们。”他转向梅玉友:“玉友,你是几号?” 玉友说:“七号。” 罗书记说:“这样,你们看可以吧?” 梅雨说:“这样不行,首先,他们围攻我们的店铺,致使零售店转让,这得有个说法;再者,这个条件比给我三叔的条件差远了。” 张梅说:“没见过你们这样拆迁的,一家一个样。” 罗书记说:“那你们说,要什么条件?” 梅雨说:“其它条件不变,现金给六十万。” 罗书记说:“四十万,可以了吧?” 张梅说:“六十万,少了坚决不拆。” 罗书记说:“好,等一下,我跟你们刘书记打个电话。”说着,他走出单间。 玉友说:“你们那屋是金屋,要赔偿这么多?” 张梅说:“大哥,要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我零售店被迫转让赔的钱,你们也得赔偿。”玉友说:“怎么赔偿你跟罗书记谈吧,我不管。” 这时,罗书记走进来,说:“行,我跟刘书记说了,现金六十万。咱们现在到村委签协议。” 张梅说:“别忙,罗书记你坐下,我还有个要求,梅世传签协议的时候,是到公证处做的公证,俺三叔签协议,是让王庄书记做的担保。今天咱们签这个协议,你给做担保,你写个担保书,要是村委到时候不按协议办,我们就找你。” “行,”罗书记说:“我给做担保。那咱们现在到村委签协议?” 梅雨说:“行,你们先走,我开车随后就到。” 四十三 梅雨和张梅到了梅花村社区的时候,玉友正在门口等着,玉友说:“罗书记和刘书记正在三楼等着,咱们上去吧,还有件事,你还真要我那个号?”梅雨说:“等会上去谈。” 三人来到三楼,刘书记让座、沏茶,然后笑说:“梅雨,这个利子,是有讲究的,利,左边是个禾,禾就是庄稼,在古代就是财富,可这利,取之不当,右边是个刀,就给砍了。” 梅雨笑说:“没想到三叔对文字还有这么多的研究。”梅雨看到屋内挂着一幅字,署名:陈玉莲。陈玉莲就是陈荷花的爷爷。梅雨笑说:“听说陈玉莲的字一幅都值五千多了。您家俺大爷爷的字听说也写的很好。” 刘书记说:“比陈玉莲的字好的多了。”陈玉莲和刘书记的父亲都已去世,于是,梅雨说:“不知道他们的字现在值这么多钱,要知道的话,那时候让他们多写,留到现在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刘书记说:“所以,人一生担多少财富,都是有定数的。” 罗书记说:“你们先聊,咱们谈的情况,我都跟刘书记说了,我出去一下。” 张梅说:“哎,罗书记,你别先走,你写个担保书再走。” 罗书记笑说:“好,我来写。” 罗书记写了担保书,递给张梅,张梅看过,说:“摁上手印。”罗书记笑了,又摁上手印。张梅接过来,递给梅雨,说:“你看看。”梅雨接过,看了一遍,说:“行,这样写可以。”罗书记说:“那我先出去了?” 刘书记从抽屉里拿出协议,“咱们签协议吧。” 梅雨接过协议,看了一遍,又递给张梅,张梅又看了一遍,说:“好吧,就这么签吧。” 刘书记说:“咱们还要签一份保密协议,你们不能把这协议内容说出去。” 于是,他们签了协议。 梅雨说:“那这样,先把六十万给我。” 刘书记说;“咱们是统一的,先拆房子后付款,梅雨你放心,你三叔说话算数,只要房子拆了,第二天,就给你转款。” 梅雨说:“还有个事,正好玉友大哥也在这儿,就是挑房子的号的问题,玉友是七号,我看这样,我那套房子,地皮面积是274平方。按咱们村的规定,地皮面积达到275平方,按两套房子计算,一个号可以挑两套房子。咱们这样,把玉友大哥的号给我,我可以挑两套房子,这两套房子,让玉友先挑一套,我再挑一套,我另一套按现在的号挑房。” 刘书记说:“这事你和玉友商议着办吧。” 玉友说:“这事好办,把我的号给梅雨就是。” 刘书记说:“既然你们商议好了,那就把梅雨的号改成七号。你们之间要不要签个协议?” 玉友说:“签什么协议,我对梅雨还不放心。” 梅雨说:“那好,咱们就这么定了。” 到梅雨和张梅上车以后,梅雨说:“毕竟用了玉友的号,车上正好有块毛料,送给玉友吧?” 张梅说:“送给他就是” 于是,梅雨打电话给玉友,让他过来一下,一会,玉友过来了。 张梅拿出毛料,说:“大哥,给你块毛料,做身西装穿。” 玉友推辞了一下,便收下了,说:“谢谢、谢谢。” 后来房子拆了,六十万也转给了梅雨。梅雨对张梅说:“明天,我到零售店一趟,告诉他们,房子拆了,他们可以放心经营了。另外,把那张假协议要过来。” 张梅说:“这点重要。咱们直接回家吧,让他们关门,我也累了。另外,回家咱们喝杯酒,庆祝一下。” 章节目录 44-49 四十四 上午,张梅正在看报表,梅雨在休息室吸烟。张梅的干姊妹,四妹何丽打电话给张梅。何丽:“三姐,忙什么呢?”张梅:“哪忙什么,在看报表呢。”何丽:“三姐,我看你别太累了,到我这里喝茶吧,和三哥一块来,放松放松嘛。”张梅:“我和你三哥一会就过去。” 张梅进到里屋,休息室里烟雾缭绕。张梅说:“你就不能少抽点烟?四妹让我们去喝茶,你去不去?”梅雨说:“有请喝茶的,当然去了。” 何丽家是沂水农村的,她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就故去了,所以她小时候家里很穷,她就姊妹俩,还有一个妹妹。 她十七岁的时候,就到临河市打工,一个人拼打。后来看到临河市的一家火锅店,叫大胖火锅,生意红火。几年来,她打工攒了点钱,又向亲戚朋友借些钱,就在沂水开了一家大胖火锅店。火锅店很成功,挣了不少钱。后来,她又回到临河市开了一家高档饭店和茶馆,饭店和茶馆紧挨着。 但她时运不济,饭店和茶馆刚开业,门口修路,把路两头都堵死了,所以,她一年赔了一百多万。现在,路修好了,她的生意也兴隆起来。 她是一个关系通,会拉关系。来她饭店吃饭的那些当官的,她都能拉上关系,逢年过节送礼拜访。这样一来二去,别人办不成的事,她都能办成。那些领导也愿意到她的饭店吃饭,所以,她的生意也红火起来。 尽管她的生意做得很好,可她的老公不原来他她这里帮忙,仍旧在房产局上班。 因为她和张梅的经历很相似,所以,姐妹俩走得很近,也是无话不谈,是知心姊妹。 梅雨和张梅走进茶馆,何丽迎了出来。 “啊呀,”何丽说:“您两口子可真难请呀。” 张梅说:“难请什么,这不来了么。” 他们进了一个单间,进来一个小姑娘来沏茶。 何丽穿一身蓝色衣服,齐耳短发,姣好的面容,气质优雅。 小姑娘沏好茶,就出去了。 何丽说:“三哥,这段时间怎么瘦了?” 梅雨说:“这段时间忙,加上拆迁房子,有点累。” 何丽说:“我说嘛,让你们来我这里放松放松。我给你们说,人闲着不行,累着也不行。人就要八小时工作,八小时睡觉,八小时休闲。该放松的放松,该休闲的休闲。不行,出去旅游,爬爬山,住住农家小院,那才叫放松休闲。” 张梅说:“何丽呀,就你能说,你说这批发部一摊子,零售店一摊子,你三哥整天和他那些朋友喝酒,你说我能闲得住吗?” 何丽说:“是呀,要说累,我也累,早晨四点钟,天黑黑的,我就起来买菜,你说,你们比我累吗?好歹你们是两个人,遇事还有个商量。可我呢,一个人单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梅雨说:“不如叫四妹夫下来给你帮忙,上班拿那点死工资,也没意思。” “唉!”何丽叹口气,说:“人家才不下来呢,他说两口子在一起干,容易闹矛盾吵架,不如各干各的,互不干涉。你说,我们就一个女儿,我跟他说,要个儿子吧,他说什么,要要你跟别人要去。你说就这么一个人,有什么办法?不谈这些了,老五刘艳萍一会过来,说让咱们给她想想办法。” 张梅问:“老五怎么了?” 何丽说:“你们还不知道吧,五妹夫刘瑾被公安逮去了。” “怎么回事?”张梅有点着急。 何丽说:“你们知道,老五做服装生意,刘瑾搞了一个采摘园,买地皮、建鱼塘、修公路,建别墅,建各种果园,还有很多,反正投进去一千多万,到现在,一点回收没有。那天我遇见刘瑾妹妹,我问她,你哥搞得采摘园怎么样了?她说,俺就见他天天拾鸡蛋、鸭蛋。还有,刘瑾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子,就住在采摘园里,都生了一个女孩了。前段时间,燕萍找了几个人,去把刘瑾和那个女的打了一顿。最近,燕萍又到当地派出所告刘瑾重婚,派出所把刘瑾的妈妈找去,问他的妈妈,你儿子是不是又找了个女的?他妈妈说,是呀,这个小该死的,又找了个小老婆,还生了个小女孩。派出所录了音,这就是证据。” 梅雨说:“燕萍也是,不行,离婚算了,这弄到派出所,再弄个重婚罪,这事不就弄大了吗?” 何丽说:“燕萍咨询过律师了,他们现在就剩下三套房子,钱没有了。燕萍说,刘瑾那里,还有很多铜钱、古币,值一千万,但燕萍没有证据。律师说,没有证据,古币的钱就要不回来,离婚的话,燕萍只能分一半房子。” 张梅心软,说:“不管怎么样,要把五妹夫救出来,关在派出所里怎么能行?” 何丽说:“你去救五妹夫,你是向着燕萍还是五妹夫?” 张梅说:“我也被说糊涂了,唉!他们俩这是弄的什么事?” 何丽手机响了,是燕萍打来的,说有事不能过来了。 何丽说:“燕萍不过来了,咱们三个人喝吧。” 三人来到饭店,进了一个单间。 何丽说:“你们那房子拆了?” 张梅说:“拆了。”何丽说:“给了多少?” 张梅说:“给了两套一百二十平方的房子。” 何丽说:“行呀,你们又不缺那点,自古民不与官斗,拆了,没事了,安心做生意。哎,要说这做生意,我最佩服三哥了。” 梅雨笑说:“我有什么可佩服的,前几年可能运气好点,赚了点钱,现在生意也越来越差了。” 何丽说:“是呀,现在,人都买成品穿,做衣服的越来越少了。” 梅雨说;“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哎,对了,你早上四点起来买菜,太辛苦了,你不会找一个人买菜吗?” 何丽说:“哪有合适的人?这菜价一天一个价,没有知近的人,你敢让他去买?他六元买的,回来报八元,你敢用?唉!辛苦点辛苦点吧,都是没办法的事。” 菜上来了,服务员问喝什么酒,何丽说:“兰陵王吧,拿三瓶。” 张梅笑说:“你要把俺俩个人灌醉,拿三瓶干什么?” 何丽笑说:“谁不知道你们两个能喝,在我这里喝酒,还不喝个痛快。” 张梅说:“我们两个都喝,谁开车回去?” 何丽说:“等会我找人把你们送回去。三姐,咱姐妹好不容易聚一回,你就和三哥放心喝吧。” 四十五 税务局又给梅雨打电话,让零售店去交税。已经打过三次了,过了半个月了。这天,梅雨没事,就给张梅说了声,说去税务局交税。 他来到税务局,找到张明的办公室,进了办公室,他问:“张明在吗?”一个三十多岁,头:“何丽回电话了,让你明天去找他们的所长,然后把情况给何丽说一声。 第二天,梅雨来到税务局所长办公室,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坐在书桌前。梅雨问:“你是雷所长吧?” 那男子说:“我就是。” 梅雨说:“我是凤阳路金鑫布店的,陈局长让我来找你。” “奥,请坐。事情都说好了,没有事了。” “那房租税不用交了?” “我已经批评张明了,你别生气了。” “那还用办税务登记证吧?” “不用办了,我都给说好了。” “那好,谢谢雷所长。” 梅雨向外走,雷所长说:“慢走” 梅雨又来到张明办公室,张明正坐在书桌前,他看见梅雨,结结巴巴地说:“都、都说好、好了。” 梅雨在椅子上坐下,问:“你说什么都说好了?张明,我昨天就说了,在临河市,还轮不到你。” “我错了,我错了。”办公室里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张明。 “租房子的交房租税,这是你发明的?” “不是,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张明,我告诉你,任何时候都不要张狂,特别是对老百姓,”梅雨提高了声音,“如果你还想吃这碗饭的话,你就别张狂。记住,你是人民的公仆,是纳税人用血汗钱给你发的工资。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了吗?” 张明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一位女士倒了一杯水给梅雨,说:“先生,他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 四十六 凤阳路金鑫布店那一片沿街房务,包过西面的步行街,原来是部队的,属于军产,以前部队包给刘雨欣,刘雨欣再承包给各家商户。他从中赚差价,一年挣几百万。不知什么原因,刘雨欣跟部队闹翻了,打起了官司。到现在已经五个月没收房租了。梅雨听说要重新承包,便来到零售店,他想打听一下怎样承包。他到零售店问了下销售情况,看了一会销售表,便走出零售店,正好遇见王玉伟,他们两家是邻居。 王玉伟做服装生意,生意做得很大,除了凤阳路的零售店,在商场还有几个店铺,他的经营范围,除了服装,还有鞋,他做生意也有十几年了。他中等个子,穿一身蓝色西装。 他看见梅雨,说:“梅哥,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了?” 梅雨笑说:“过来看下,听说咱们这一片房屋要重新承包?” 王玉伟说:“刘雨欣跟部队闹翻了,部队把房子交给兴业公司了。兴业公司是央企,专门管理军产。听说兴业公司要重新承包,这一片沿街,包括步行街一起承包,听说要1070万包出去,不行,咱们凑凑资金承包下来,不就一千来万么。” 梅雨说:“1070万包下来,就赚不到钱了,他们怎么把价格定的这么高?” 王玉伟说:“都是几家争着承包,才把价格炒上去的。1070万,估计没有人敢承包。” 梅雨说:“不行,咱们去济南找兴业公司,要求他们把房子直接承包给商户。” 王玉伟说:“这个可能做不到。” 他俩又聊了一会,梅雨便回到批发部办公室,对张梅说了这个情况。张梅说:“这么高的价格,谁敢承包?” 梅雨说:“我这里有兴业公司小杨的电话,听说后天招标承包,我过两天问问小杨承包的情况。” 过了三天,梅雨打电话给小杨,小杨说:“承包流产了,可能过几天重新承包。” 梅雨说:“等新的承包方案定下来的时候,你给我说一声。” 小杨说:“可以。” 张梅说:“我就知道这么高的价格没人敢承包。” 梅雨说:“我打听了,原来刘雨欣承包的时候,每年能收房租1050万。看他们第二次订的方案,如果低的话,咱们去承包。” 张梅说:“就怕想承包的人多,把价格竞争上去。听说王玉伟也想承包,这王玉伟,你要小心点,这个人两面三刀,说一套做一套,估计零售店税的事,就是他告的。” 梅雨说:“这事没有真凭实据,不好说。” 过了几天,兴业公司小杨打来电话。小杨:“新的方案出来了,底价805万,租期五年,今天是星期二,星期五早上九点招标承包,具体方案我微信发给你。” 梅雨对张梅说:“我先报上名,咱们准备好资金,到星期五咱们去,到时候见机行事。咱们户上还有多少资金?” 张梅说:“我查一下,奥,还有二百六十万。” 梅雨说:“行,我问冬菊资金怎么样,先从她那里借六百万。” 梅雨进了休息室,一会出来说:“冬菊说了,一会给转六百万。不过,这事你可要保密,事成于密,败于露。” 张梅笑说:“我知道,不过,就怕有竞争的,把价格抬上去。” 梅雨说:“到时候,咱们见机行事,价格高了,咱就不包了。” 张梅说:“星期五早上九点招标,那咱们星期四晚上就得赶过去。” 梅雨说:“咱们不开车了,坐高铁去,一个多小时就到。你查下有几点的车,先定上星期四的票。” 张梅说:“咱俩一起去?” 梅雨说:“一起去。” 张梅说:“那要把家里安排好。” 梅雨说:“你安排吧。” 星期五早上八点钟,梅雨和张梅就来到兴业公司。梅雨找到小杨,问小杨有几家来报名的,小杨说,就你们和金店的王总两家。金店的王总,梅雨认识,也有他的手机号。梅雨给王总打电话,王总说:“我也来了,就在大门口。” 梅雨说:“你向西走一百米,我就在这儿,你过来咱们商议商议。” 王总笑嘻嘻地走过来了。他中等个子,胖胖的。梅雨掏出烟,递给他一支,然后说:“就咱们两家来了,你说怎么办?” 王总笑说:“我对承包这些房子,也不太热,咱们两家要是竞争的话,就没有利润了,不行这样,我不进去了,你进去,但我有个条件,你承包以后,五年内不能给我涨房租。” 梅雨说:“这点,我能做到。” 王总说:“我相信你,咱两家在这条街上做生意十几年了。” 梅雨说:“你放心,我是讲信用的,如果我承包,五年内不给你涨房租。” 王总说:“行,咱就这样,你进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王总走后,梅雨看时间快九点了,就和张梅进了兴业公司。 小杨走过来,带他俩到一个大厅。厅内还有几个人,他们正议论着,见梅雨和张梅走进来,那个高个子问小杨:“临河市来了几个人?”小杨说:“就他们俩。还有个王总,刚才打电话说弃权了,不参加竞拍了。” “那好,”高个子说:“咱们开始竞拍。临河市凤阳路沿街商铺和步行街,底价805万,开始竞价。 没有人说话。梅雨和张梅也没说话。 高个子说:“难道又要流产?”他问梅雨:“805万,你们包不包?” 梅雨说:“实话说吧,现在生意都很难做,这样吧,700万,我承包。” 高个子说:“这是陈总定好的事呀,不好更改呀。要不,我打电话问问陈总。” 他上僻静处打电话去了。一会,他回来了,说:“陈总说了,700万包给你们。” 接下来,签协议,付款,一切按程序来。 等一切都办好以后,梅雨说:“领导们辛苦了,今天我请客,咱们上饭店喝一杯。” 高个子说:“不行,我们这里是有规定的,说起来,我们应该请你们吃饭,但是,我们有制度。好,就这样,就此再见。”说完,他们几个人就走了。 梅雨和张梅出了兴业公司,梅雨说:“也饿了,到那边小饭店吃点饭。” 他俩进了一个单间,点了菜。梅雨说:“合同从11月1号开始,中间空了五个月,这五个月的房租……” 张梅说:“这五个月的房租,咱们先代收,等以后看情况再说。” 梅雨说:“就这样办。合同期限五年,慢慢地和他们陈总接触上,事情就好办了。” 张梅说:“我以为竞争得很激烈,没想到这么顺利。” 梅雨说:“人人都以为很难,所以都没来,事情就是这样。还有,回去收房租的时候,要让各家商户,把去年的合同交上来,复印件不行,复印件可以随便改。今年的房租按去年的数目收。不能一下子都收,要两家或者三家的收,收完这两、三家,再收下两、三家,防止他们联合起来起哄。这叫各个击破。另外,合同上写明,下一年收房租,提前两个月收,这样,咱们就不用资金了,把商户的房租收起来,再转给兴业公司。这样,我们每年就有350万的收入。这就叫空手套白狼” 张梅说:“行,到时候你安排吧。” 四十七 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凤阳路沿街商铺和步行街的房租总算收齐了,一年是1050万,加上那五个月的房租,一共是14875000。一天傍晚,梅雨和张梅在家里,保姆炒了四个菜。张梅说:“房租总算收齐了,咱们赚了350万,来,今晚咱们庆祝一下。”张梅拿出两瓶郎酒。 梅雨说:“喝点酒歇歇吧,这段时间我也累了。” 两人边喝着酒,张梅说:“这房租怎么还空出了五个月?” 梅雨说:“原来刘雨欣承包这些房子,五月底就到期了,这房子就归了部队,部队想把房子交给兴业公司,两下里这交接,就交接了五个月。这房子,部队不管了。兴业公司从10月中旬才接手了这个房子,以前的房租兴业公司也不管,所以,这五个月就空了起来,没人管了。现在,咱把这五个月的房租给收起来了。这五个月的房租,就先放在咱这儿,咱们先用着,以后再说。” 张梅说:“这五个月的房租多少钱?” 梅雨说:“四百多万吧。” 张梅说:“那咱以后,要跟兴业公司搞好关系。” 梅雨说:“慢慢来吧,这兴业公司刚刚成立,纪律很严,那天签合同的时候,我说要请他们吃饭,他们都不去。这件事不急,咱们签了五年合同,慢慢和他们接触吧。兴业公司在济南,接触的机会少,不过,这也有好的一方面,凤阳路和步行街的这些商户也和兴业公司接触不上。这对咱们有利。另外,这次,金店的王老板,给咱们帮了忙,他没和咱们竞争,等有时间,我请他喝杯酒。” 张梅说:“那你五年不能给他涨房租幺。” 梅雨说:“不给他涨。做人要讲信用,说的话就要做到。不光王老板的房租不涨,其他商户的房租也不涨,这样,细水长流。你要涨房租,他们在起哄,闹闹哄哄的,反而不好。现在,受电商冲击实体店的生意都很难,这五年都不涨房租。” 张梅说:“这次,幸亏王玉伟没去,他要去了,这一竞争,就没钱可赚了。” 梅雨说:“我本打算,如果王玉伟去,就和他联合起来,一起竞争。” 张梅说:“和他联合,可不容易,这人可不好打交道。” “来,”梅雨说:“咱们喝一杯,庆祝一下。”两人碰杯。 张梅说:“零售店的生意越来越艰难了,那天,我问张伟,张伟说:‘零售店几乎天天赔钱,你看咱该怎么办?另外,现在零售店卖毛料的,有很多都改成卖服装了,所以,咱们批发部的生意也不好了。” 梅雨说:“零售店,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坚持下去,不过要过一段苦日子,等卖毛料的零售店都下去了,剩个一、两家,生意就好了;另外一条路,就是你刚才说的改卖服装。不过,这样,你去跟张伟谈谈,看她是想卖服装,还是坚持下去。” 张梅说:“我跟张伟谈过了,她想卖服装。” “奥,”梅雨说:“那要卖服装的话,就得重新装修。我看这样,重新装修,一楼卖服装,二楼卖毛料,三楼分成两半,一半做仓库,一半做办公室。收房租的时候,还要用到办公室。” 张梅说:“那你看,是现在装修呢,还是等到过完年,淡季了,再装修?” 梅雨说:“其实零售店,现在也是淡季,这个,你跟张伟商议一下,看什么时候装修合适。另外,等装修以后,卖服装的利润,就都给张伟。她跟咱们干了这几年,也没挣到钱,亲姊妹吗,该照顾还得照顾。卖服装的经费,咱们给她。” 张梅笑说:“其实,我早有这个打算,只是,这段时间忙,没和你谈,既然你提出来了,就按你说的做吧。” “还有,”梅雨说:“这回装修,宁愿多花点钱,也要用不含甲醛、没有污染的材料。装修这一块,你和张伟商议着办吧,最近,我太累了,装修我就不插进去了。但是,装修一次不容易,一定要装修的豪华、气派。” 张梅说:“行,我跟张伟商议商议再说吧。哎,你要觉得累了,就到荷花那里去,喝喝茶,打坐、禅修,可放松了,中午,还可以在她那里吃饭。” 梅雨说:“行吧,有闲时间,我就过去。” “来,”张梅说:“别光顾着说话,干一杯。” 四十八 梅雨在批发部办公室里待了一会,想出去走走,想起张梅的话,就想到荷花那里坐坐。于是,他跟张梅说了一声,说去荷花那里,张梅答应着说:“你去吧。” 于是,梅雨来到荷花的驻地。他摁响了门铃,一会,荷花来开门,见是梅雨,说:“哥,快进来,你怎么好长时间没来呀?” 梅雨说:“这段时间有点忙。” 荷花说:“到屋里坐吧,我冲茶你喝。” 梅雨说:“我刚在店里喝过,咱们到梅河岸边走走吧,出去散散步?” 荷花说:“好呀,我正想出去走走呢。” 于是,他们来到梅河岸边。看着缓缓流淌的梅河,荷花说:“你看这梅河,以前不知道流淌了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或许更长;以后,它还这样流淌,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或许更长。这不变的是梅河,变化的是人类。” 梅雨说:“你说的这话,有哲学的味道,你喜欢哲学吗?” 荷花说:“我对哲学倒没有研究,不过,我喜欢看老子的《道德经》。哥,你喜欢看书,你喜欢《道德经》吗?” 梅雨说:“谈不上喜欢,倒是看过。” 荷花说:“现在不光中国人喜欢看《道德经》,外国人也喜欢研究《道德经》,他们说,孔子没有什么,就是:仁义礼智信。而老子不一样,他是哲学。” 梅雨说:“老子的《道德经》,也有不足的地方,比如,他说人类理想的境界是:小国寡民,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荷花说:“现在的城市居民,也就达到这种境界了,对门住几年,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也从不来往,只是见面打个招呼,有的连招呼都不打。” 梅雨说:“你说这种情况,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荷花说:“我也说不清。” 梅雨突然转了话题,问:“你觉得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荷花说:“这要看怎么理解幸福,有人说,有钱才能过得幸福,我不这样看,那些贪官,有的有几亿、几十亿,他们过得幸福吗?我看,他们不幸福,他们整天提心吊胆,有的得了抑郁症,有的跳楼。我倒觉得我现在很幸福,道场里的姐妹们,每天来我这里,沏茶喝、做饭吃,有说有笑、热热闹闹。我觉得,只有放下一切,人生才能快乐,才能幸福。虽然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有这四间草房,但我觉得我很幸福,只是有一个遗憾。” “什么遗憾?” “就是我还牵挂着我的儿子,不能经常看到他。” “奥,是这样。” “他从小失去了母爱,这就是我的遗憾。另外,当姐妹们都走了的时候,夜深人静,我有时会感到孤独,这时我就会想起一个人” “谁?” “你。” 梅雨惊愕了。 荷花说:“你还记得年轻时,我们在桃园相见,我又到你住的地方借了两本书?” “记得,怎么了?” “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了,我都给你讲了吧,那时,我喜欢上你。但是冬菊的出现,让我们有缘无份。那次,我们拜了兄妹,我回家哭了一个星期。” 梅雨更加惊愕。 “可是,冬菊最终抛弃了你,嫁给了市长的儿子。你们也是有缘无份。人生好像都是天注定的。” 梅雨说:“唉!这一切都成了过去,但愿你以后幸福。咱们走的太远了,向回走吧。” 于是,二人又向回走。 荷花说:“我不恨你,也不恨冬菊,这只是我的命。” “荷花,原谅我。” “你没有什么可原谅的,因为你没有错。我当时并没有向你表白,我们也什么都没有做。” “不管怎么说,是我给你带来的痛苦。” “哥,你别这么说,你以后能经常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 “我会的,如果你经济上有什么困难,要对我说,咱们是兄妹,我发过誓要照顾你的。” “哥,我生活上没有困难,如果有困难,我会对你说的。” “哎,有个妹妹真好,谢谢你,荷花。但愿我们永远做兄妹。” “哥,会的,我永远是你的妹妹,你永远是我的哥哥。” “好吧,荷花,路到头了,我该回店了,你也回家吧。” “哥,到我那里喝点茶吧。” “改天吧,改天哥再来。” “哥,那好,你慢走。” “好,你也回家吧。” 然而,荷花没有走,她就这样瞅着梅雨,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四十九 金鑫批发部办公室里,张梅正在看账本,梅雨在休息室里吸烟。梅雨的堂弟梅玉林,走了进来。他身材魁梧,高高的个子,说话声音洪亮。他做物流生意十几年了。 张梅看见他,忙让座、沏茶。玉林问:“二哥呢?”张梅说:“在里屋吸烟呢。”玉林喊:“二哥,出来,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梅雨从里屋出来,说:“玉林,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你那生意忙吧?”玉林说:“生意还行。有个好信息告诉你?” 梅雨笑问:“什么好信息?” 玉林说:“在咱们村的新天地物流市场的对过,有70亩地,是张庄的,他们卖20万一亩,现在有好几伙人想买,正谈着。这块地,虽然是郊区,却是搞物流的绝佳好地,都看准了要买,就是一时凑不齐这么多钱。我没有钱,我有钱我就买下了。我想起你有这个实力,所以,来告诉你。张庄的张书记,是书记兼村长,我跟他认识好几年了,关系很好。你要想买,我领你去。” 梅雨说:“如果建成物流市场一年能赚多少钱?” 玉林说:“少说也能赚一千万。” 梅雨说:“容我想想。” 玉林说:“这块地要买,就当机立断,晚了,怕被别人买去了。” 梅雨说:“能不能给张书记送点钱,让他把价格便宜一点?” 玉林说:“那没用,他们刚卖了200亩地,20万一亩卖的,这件事,办事处、村民都知道,张书记不敢便宜卖。” 梅雨问张梅:“你看呢?” 张梅说:“你拿主意吧。” 梅雨说:“户上还有多少钱?” 张梅说:“买地的钱还够。” 梅雨说:“那好,这生意做。玉林,你给张书记打电话,说明情况,让他在办公室等着,就说咱们一会就到。” “好”玉林说:“我这就给他打。”玉林到阳台打电话去了。梅雨说:“准备一下,拿好银行卡和身份证。” 玉林从阳台回来,说:“我跟张书记说好了,他说在办公室等我们。” “好,”梅雨说:“咱马上走。” 玉林说:“你俩别开车了,坐我的车去。” 于是,三人开车向张庄驶去。 玉林说:“咱们正好路过那块地,到了你们下来看看。” 一会,到了那块地,三人下车。玉林说:“你们看,对过就是咱们村的新天地物流市场,这儿交通方便,建物流市场,是绝佳好地。等你们建成了,我也搬过来,我让我熟悉的搞物流的朋友都搬过来。” 梅雨说:“好吧,咱们去张庄。” 梅雨用了1400万买下了这块地。又请张书记几个人到饭店吃饭。 次日,梅雨给玉林打电话,说到他那里去一趟,商议建物流市场的事。玉林说:“你别来了,我正好到市里有事,我到你那里吧。”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玉林来了。 梅雨给他冲了一杯茶。梅雨说:“这建物流市场的事,我也不懂,你那里有合适的人吗?” 玉林说:“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我给你推荐一个人,这个人姓雷,叫雷宇庭,和我关系很好,十几年老朋友了。咱们村的新天地就是他负责建的,现在,在新天地当副经理,年薪十万,他跟我谈过,在新天地干的憋屈,不想干了。正好咱把他聘请过来,让他当经理,给他年薪十二万。这事你们要同意,我去给他谈。我了解他,这人厚道,能力也强。” 梅雨说:“那行,你跟他谈谈,他要同意来的话,约个时间一块喝杯酒。” 玉林说:“还有,你得找个自己家的人,跟他当副经理,把住进材料的关,这可是大事。” 梅雨对张梅说:“你哥现在不是正闲着嘛,让他来当副经理。” 张梅说:“行,等会我跟他说。” 玉林说:“还有,要找两个会计,现金会计一定要找自己人。其他的事,让雷经理去办就是。” 梅雨说:“那我这段时间又忙了。” 玉林说:“二哥,我跟你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是外行,你不用经常去,把权力放给他们,雷经理会干好的。” 张梅说:“建这个物流市场,要花多少钱?” 玉林说:“这个,我也不懂。雷经理知道,等回来问雷经理。别的,没什么事了吧,那我先走了。” 梅雨说:“别走呀,中午在这里喝杯。” 玉林说:“今天不行,我有个客户今天中午来,我得赶回去。咱就这样,我走了。” 送走玉林,梅雨坐在沙发上喝茶。过了一会,他问张梅:“你问问你那个内线,现在咱院里的别墅多少钱一平方了?” 张梅说:“我昨天问了,忘了跟你说了,一万三一平方了。” “一万三,”梅雨高兴了,说:“给你内线说卖两套。” 张梅说:“行,我跟她说。那卖一套给她提成多少?” 梅雨说:“你看着给吧。” 张梅说:“咱们这个物流市场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梅雨说:“我看就叫梅花物流市场。” “好,”张梅高兴地说:“这个名字好!” 梅雨说:“现在,要建物流市场,我看零售店过完年再装修吧,过完年正好是淡季。” 张梅说:“行,那就过完年再装。告诉小赵让她炒几个好菜,今天咱们庆祝一下。” 梅花物流市场如期开工了。 章节目录 50-54 五十 批发部办公室里,梅雨对张梅说:“现在要建物流市场,零售店装修等过完年再装吧,过完年正好是淡季。” 张梅说:“那就过完年再说吧,” 梅雨说:“问问你那个内线,咱院里的别墅多少钱一平方了?” 张梅说:“昨天我和她通过电话,她说,一万四一平方了。” “那好,”梅雨高兴地说:“给她说,让她给卖四套。” 张梅说:“那一套给她提成多少?” “你看着给吧。” 梅花物流市场,经过两个月的施工,终于竣工了。开业那天,红红火火,非常隆重。由于,梅花物流市场的房租定价低,房子很快都租出去了。第一个月的利润,除了开支,净利润九十多万。梅雨和张梅很高兴。 梅雨对张梅说:“快过年了,给雷经理和你哥,每人发叁万元奖金,这事我去办。” 张梅说:“行,发点奖金,给他们鼓鼓劲。” 梅雨说:“你和你们村的书记不是同学吗,过年的时候,你去给他送个红包,让他在双月湖旁边,给咱们划两位宅基地。一位盖个二层楼,简单装修,地面用水泥面就行,墙壁刷上白色涂料。二楼:“我们打算把那四栋六层的电梯洋房全部买下,如果你们价格合适的话。” 小刘惊喜地说:“那好、那好,咱们去找王总谈。” 小刘带二人上了二楼,一个宽大的办公室,一位胖乎乎的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前。小刘走近他,说:“王总,这两位要把那四栋六层的电梯洋房全买下,要和你谈谈价格。” 王总说:“来,坐下、坐下。”小刘端上两杯咖啡。 王总说:“咱们这个小区,西面靠近梅河,只隔一条公路,这七套六层洋房,站在家里就能看见梅河,可以说,风景好。东面,离咱们市最有名的一中仅二百米,是最好的学区房。所以,你们的眼光好,这房子买了肯定能赚钱。我这六层电梯洋房,还没有开盘,我想留到最后卖。既然两位一下买四栋,我的贷款又快到期了,所以,就卖给你们吧,不然,我真舍不得卖。” 张梅说:“王总,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是,我想说的是,房产现在不景气,我们今天在河东转了十几个小区,有很多零首付卖房,价格也便宜,均价大概在三千左右,你这房子三千六,是不是太高了?我们都是爽快人,你说吧,我们一下买四栋,一套房子带一个车位,你给按什么价?” 王总说:“爽快,那我也爽快,三千四一平,怎么样?” 梅雨说:“况且,我们全部付现款,王总,给个痛快话吧?” 王总说:“这样,我说个最低价,你们不要还价,你们觉得行就买,觉得不行就不买,怎么样?” 张梅笑说:“你说什么价吧?” 王总说:“三千三一平,这回可以了吧?” 梅雨说:“三千二,现在就交现款?” 王总犹豫了一会,说:“好吧。” 张梅说:“还有,这车位的价格也给降降吧?” 王总说:“这车位本来就不挣钱,这样吧,三万八,可以了。” 张梅说:“三万五,我们全部付现款。” 王总说:“好吧,你们两位真能砍价,唉!卖的我心疼。小刘,你带他们去办手续吧。” 等办完手续,张梅把小刘喊上车,给她两块丝巾,两人又互留了手机号。张梅说:“这边的行情和信息,你随时告送我。”小刘感谢着答应了。 王总非要请梅雨和张梅吃饭,并要小刘作陪。梅雨和张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张梅说:“这回你安稳了吧,没钱了,连冬菊的六百万都还不上了。” 梅雨说:“这六百万,冬菊不放在眼里,她从来没提起过这事,等有了钱就还给她。” 五十三 星期天,吃过早饭,梅雨说:“咱们去双月湖散散心吧?” 张梅说:“今天早上,何丽打电话来,说燕萍很憋闷,让咱们去劝劝她,二姐刘萍也去,就到何丽的茶馆。” 梅雨说:“行,喝茶也行。” 二人来到何丽茶馆的时候,二姐刘萍正和何丽说话,见二人到来,何丽说:“我找个小姑娘来冲茶,你们先谈着。” 刘萍说:“你们批发部也撤了,零售店给了张伟,你们俩干什么呢?到梅花物流市场去?” 张梅说:“我才不去那儿呢,那里整天大货车轰轰隆隆,声音嘈杂。况且,有我哥在那里,也用不着我去。” 刘萍说:“那你们两个可清闲了。” 正说着,进来一位小姑娘冲完茶走了。何丽走进来,每人倒了一小杯。何丽说:“三哥,你品下这是什么茶?”梅雨喝了一口,说:“上好的铁观音。” 何丽说:“三哥真是品茶高手,喝一口就品了出来。” 正说着,燕萍进来了。她微胖,留着齐耳短发。进来以后,和几个人打过招呼,然后坐在沙发上。何丽给她倒了一杯茶。刘萍说:“燕萍,你们两口子到底怎么回事?” 燕萍说:“我咨询过律师,刘瑾那一千万的古币,我没有证据,我说有,他说没有,我一分钱也得不到。他建的采摘园,投了一千多万,没有一点效益。要离婚,他是过错方,我只能得到两套房子,其它的,我一分钱也得不到。两个孩子他也不管。你说离吧,我什么也得不到,这些年心血,白费了,窝囊。不离婚,更窝囊,他和小老婆一起过的有滋有味,我孤零零地带着两个孩子。你们给我想想办法,我到底该怎么办?” 刘萍说:“离了算了,和这种人过什么日子。哎,前段时间,刘瑾不是被公安逮去了吗,因为重婚罪?” 燕萍说:“刘瑾家里的人找人把他放出来了。” 刘萍说:“他现在还和那个小老婆一起过?” 燕萍说:“是的。” 刘萍说:“早离早解脱,和这种人过什么日子。” 燕萍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拼搏这些年,最后都给了他。” 何丽说:“刘瑾是什么想法?” 燕萍说:“他说就这样,维持现状。” 何丽说:“这是什么话?奥,他两个老婆,大老婆不管,和小老婆过得有滋有味?”何丽瞅着张梅:“三姐,你说是不是?” 张梅说:“这件事,还得燕萍自己拿注意。” 燕萍哭了起来。 刘萍说:“唉!真是没有好办法。” 何丽说:“燕萍别哭了。走,中午了,咱们吃饭去。” 燕萍说:“我不吃了,我店里还有事。” 何丽说:“吃过饭再走,不差这一会。” 燕萍说:“四姐,我真吃不下,我店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五十四 批发部撤了。梅雨把办公室里那一套,办公桌、沙发等等物品,还有休息室里的物品,全部搬到另一套别墅里,作为办公室。一天,梅雨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喝茶,张梅走了进来。 张梅笑说:“这里成了你的办公室了?” 梅雨说:“在这里和在家里感觉就是不一样,在这里,就跟上班一样,头脑清醒。” 张梅笑说:“你在这里,遥控指挥,都成光杆司令了。” 梅雨笑说:“怎么是光杆司令呢,不是还有你吗?” 张梅说:“我可不听你指挥,咱们俩可是平起平坐。” 梅雨说:“河东那边,房产方面有没有消息?” 张梅说:“消息倒是有一个,小刘打电话给我说,温州炒房团来临河了。”梅雨突然站了起来,说:“消息可靠吗?” 张梅说:“这消息当然可靠,别人也有这么说的。” “太好了,”梅雨说:“温州炒房团来了,河东的房子要大涨了。” 张梅说:“不至于吧。” 梅雨说:“温州炒房团可厉害了,他们一买就几座楼,很快房价就炒上去了。这回,咱们算是抄了个底。” 张梅说:“也不见得,谁知道他们炒不炒,又在哪里炒呢。” 梅雨说:“他们肯定在河东区炒。咱们临河市的房子,北城新区房价已经涨得很高了,没有炒的价值了,老市里不温不火,炒房空间不大,南庄区,瓷厂多,污染厉害,人们都不愿到哪里去住,也没炒的价值。唯有河东区,靠近梅河,风景宜人,空气清新,环境幽雅,那里工厂少,没有污染。而且,河东区的房子比北城新区低多了,仅一河之隔,价格就低这么多。所以,温州炒房团一定会炒河东区的房子。” 张梅笑说:“你对房产倒是挺有研究。” 梅雨说:“咱们在河东区房产上,投了近八千万,不注意研究怎么能行。小刘提供的这个消息太重要了,给她发个红包。” “好,我给她发个二百元的红包。” 张梅发完红包,说:“光顾着说这些事了,正事还没说呢。梅龙考高中,明天查分数,他让你明天早晨六点钟叫他,让你开车带着他去查分数,你可别忘了。” 梅雨说:“忘不了。一中的分数线听说是712分,梅龙一向学习好,应该能考上。” 张梅说:“光顾着说话了,都七点了,也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第二天梅雨带着梅龙,六点钟就开车来到一中老校门口。但是,学生和家长们坐着马扎、板凳都从一中门口排到公园门口了,足有一公里。梅雨找地方停下车,和梅龙也排起了队。父子俩站了一会,梅雨对梅龙说:“你在这排队,我回家拿两个马扎,再买点早餐。”梅龙答应着。有大约一小时,梅雨回来了,带来两杯牛奶和两个汉堡。父子俩就坐在马扎上吃早餐。 大约十点的时候,父子俩终于排到了查分数的桌前。梅龙报了姓名和学号,分数出来了,711分。梅雨很失望。往回走的时候,梅龙说:“哼,花钱一样上。”梅雨没有说什么,心里不痛快。 回到家以后,梅龙就进了自己的卧室。张梅问梅雨:“考了多少分?” 梅雨说:“711分。” 张梅问:“一中的分数线是多少?” 梅雨说:“712分。” 张梅当时就火了,刚要发火,梅雨说:“咱到办公室说。” 两人来到另一套别墅,张梅问:“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 梅雨说:“孩子没考好,心里肯定很难受,你别当着他的面发火。” 张梅怒了,“你还惯着他,他要什么,你给他买什么。上初二的时候,你瞒着我给他买手机。他整天抱着手机哈哈大笑,他能学习好吗?就差一分呀,他稍微努力下,还拿不到这一分。现在,你还惯着他。进屋我就看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以为他考得很好呢。一分,气死我了。” 梅雨说:“他虽然没说什么,实际上心里也很难受,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张梅说:“那怎么办,让他上四中?” “征求下他的意见吧。其实我觉得,上四中不错,他上四中,属于学习最好的,这对于他而言有学习的积极性。而上一中,属于学习最差的,这样,会打击他的积极性。” 张梅说:“回去问问他再说吧。从今以后,不能他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 二人回到家,梅龙正在看电视,张梅说:“梅龙,你爸爸说,让你上四中。” 梅龙说:“我不去,我不去,我就上一中。”说完,回自己卧室去了。 张梅说:“看见了吧。” 梅雨没说话,坐在沙发上。 张梅说:“要上一中,首先得交给学校壹万零捌佰,还得找熟人送钱。大姐陈洁{张梅的干姊妹}以前拜的干姊妹,他的二姐,王珍,在一中是美术班的主任,只有找他了。” 梅雨说:“找找试试吧。” 张梅上二楼给陈洁打电话。 梅雨在看电视。 过了大约半小时,张梅下楼来了。她说:“大姐,打电话问王珍,王珍说,她只有两个名额,这事不好办。大姐说:‘管她好办不好办,明天晚上,上张伟那,给她选身丝绸衣服,再送五千元钱,就让她给办。’” 第二天晚上,梅雨在看电视,张梅和大姐去王珍家去了。九点钟左右的时候,张梅回来了。她坐下,说:“刚去的时候,她光说不好办,后来给她五千元钱和一身丝绸衣服,她说,她尽量给办吧。” 大约过了一星期,张梅又请陈洁和王珍吃饭,又给王珍送了一身丝绸衣服,又给她五千元钱。张梅回家对梅雨说:“我想着,她不会收这五千元钱,没想到她又收下了。” 梅雨说:“唉,为了孩子,就花点钱吧。” 一中当时有三个分校,老市里,是老校;河东区一个分校;北城新区一个分校。北城新区的分校,离梅雨家很近,也就二百来米。本来,梅雨和张梅是让梅龙上北城新区的学校,但是,王珍说,像梅龙这个分数的孩子,就让他上河东分校。河东分校管的严,学校周围没有店铺,在那里能学好。张梅和梅龙被王珍说动了心,要上河东分校。 梅雨的意见,是上北城新区的学校,为此,梅雨和张梅还吵了一架。最后,张梅说,让梅龙自己拿主意。正好,和梅龙很要好的一个同学,要上河东分校。所以,梅龙说,上河东分校。梅雨还是坚持上北城新区的学校,但是,张梅和梅龙不听,梅雨也没办法。最后,梅龙上了河东分校。 但是,梅龙在河东分校上了仅仅一个月,就闹着要调到北城新区学校。说宿舍里一个屋有六个学生,太吵了,晚上休息不好;学校食堂也不好,有的菜都酸了,还卖给学生吃,有的学生吃了都拉肚子。 梅雨心疼孩子,对张梅说:“还是把梅龙调到北城新区学校吧。”张梅也没办法,又找大姐陈洁,陈洁又找王珍,而王珍说,要调学校,还得给教导主任送五千元钱。张梅又给王珍送了五千元钱,这才把梅龙调到北城新区学校。 张梅懊恼地对梅雨说:“就差这一分,花了三万元钱。” 梅雨说:“别在乎钱了,都是为了孩子好。” 章节目录 55-58 五十五 张梅对梅雨说:“这些日子,被梅龙上学的事烦死了,求人不说,还花了三万元钱。咱们到双月湖散散心吧。”梅雨说:“好呀。有小赵照顾梅龙和梅诺,咱们到双月湖去游玩一番。” 二人开车来到双月湖。他们站在草房的院子里,梅雨说:“前面这一片空地,种上各种颜色的菊花,一定很美。”张梅笑了,没有说什么。 张梅接到电话,是何丽打来的。何丽:“三姐,在哪里呢?”张梅:“在双月湖呢,你来吧,这里可好了。” 何丽:“我真想去,这几天,和你妹夫老是吵架,他嚷嚷着要回公司上班,说两口子不能在一块工作,矛盾重重,意见不一。” 张梅:“两口子嘛,磨合磨合就好了。要不,你来双月湖吧,来散散心。” 何丽:“好,你给我发个共享位置,我现在就去。” 有一个小时,何丽就来了。何丽带来了酒和肉。张梅说:“这里什么都不缺,你又带来酒和肉。”何丽说:“都是饭店现成的” 三人在草房的院子里喝茶。 何丽说:“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湖光山色,水光涟漪,柳树婆娑。哎,你们两口子找这地方真不错。这宅基地花多少钱买的?” 张梅说:“我们这里是穷乡僻壤,宅基地很便宜,送了一千元的红包,两千元划了这两块宅基地。” 何丽说:“两千元,太便宜了。哎,给我也划一位,咱们做邻居。” 张梅说:“那真太好了,你要来了,咱们在这里喝茶、划船、钓鱼、打牌,这才叫休闲呢。” 何丽说:“前面这一片空地,闲着可惜,不如种点菜。” 张梅笑了:“你三哥刚才还说要种上各种颜色的菊花呢。” 何丽说:“三哥怎么这么爱菊花?每年初冬,我到你们店,都看见店门口摆放着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菊花?” 张梅没有说话。 梅雨说:“种菊东山下,悠然见南山。休闲嘛,就要有个情调。” 何丽说:“三哥,听说你在河东区又买了房子,现在涨了多少了?” 梅雨问张梅:“你那个内线有消息吗?” 张梅说:“有消息了,这几天把我气糊涂了,忘了给你说了,小刘说,六层的电梯洋房,涨到五千一平方了。” 梅雨笑了,那是胜利者的微笑,他看着湖光山色的秋景,心情格外舒畅。 何丽说:“三哥,五千一平方了,还能买吗?” 梅雨说:“能买,我估计凤凰花园六层的电梯洋房能涨到八千元。” 张梅说:“你就这么自信?” 梅雨说:“我有信心。” 何丽说:“我听三哥的,明天你们带我去那里,我也买两套。” 张梅说:“行,明天,我和你三哥带你去。” 何丽说:“听说河东区的房子涨价,是温州炒房团炒的。” 张梅说:“是的。” 何丽说:“你说梅龙上一中,只差一分,花了三万元才上的,你找谁办的?” 张梅说:“就是大姐的上一伙干姊妹,王珍给办的。” 何丽说:“哎呀,你怎么找她呢?我认识她,这个人,认钱不认人,是个财迷。你给她送了多少钱?” 张梅说:“包括衣服和钱有两万吧,又给学校交了一万零八百,总共花了有三万。” 何丽说:“你花了冤枉钱了,你找我呀,一分钱不用花就能上。” 张梅说:“不知道呀,当时大姐叫找王珍,说是美术班的主任,找她最合适。” 何丽说:“你找我,连那一万零捌佰都不用交。” 张梅说:“这事已经办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否则,对大姐也不好。” 梅雨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大姐也是一片好心,也费力了。” 何丽说:“你说现在的教育成什么样了,从上小学就得给老师送礼,教师节要送,平时也得送,连学生调个座位都得送礼。你不送礼,就把你孩子安排到最后排角落里,你说这样的老师,这样的风气,能把学生教好吗?还有,这补习班,那补习班,老师在课堂上不好好教,让学生花钱去上补习班,这都是什么风气?” 梅雨说:“唉!没办法,大环境就这样。有人说,中国人就是,钱、钱、钱,一切围绕着钱转。” 张梅说:“你看,咱们来这里散心的,又谈这些不愉快的事。算了,不谈这些事了。” 正说着,张梅大姐过来说:“菜炒好了,你们喝酒吧。”何丽说:“大姐,让你辛苦了。” 张梅大姐说:“不累,你们吃好就行。” 月亮升起来了,山色湖光,风景宜人。 三人就在草房的院子里,靠近湖水,摆上桌子,端上菜来。张梅拿出两瓶五粮液,说:“今晚不醉不休。” 何丽说:“咱们自己喝酒,拿这么好的酒干什么?” 张梅说:“你来了,是稀客,当然要喝好酒了。” 三人边喝边聊。 何丽说:“三姐,你知道咱姐俩为什么走的近吗?因为咱姐俩经历相似,都是大山里的穷孩子。然后来到临河,上班、创业,也算小有成就。小时候,我父亲故去的早,我们家里很穷,我妈带着我们姐妹俩,艰难度日。那时我就想,长大了,我要挣很多钱,我要让我妈和我妹妹过上好日子。上完初中我就不上学了。十七岁的时候,我就来到临河,在大胖火锅店打工,那时候真累,端盘子、拖地、洗盘子……我什么都干。过了几年攒了点钱,又向亲戚朋友借了点钱,我就想在沂水开个大胖火锅店。那时年龄小,我租下了房子,没签合同,等我把一切置办齐备的时候,那个房东却突然说,房子不租给我了。我急了,像发了疯似的,向一块木板扑去,那木板上都是玻璃渣子,我双手都被扎破了,不断向外滴血。那房东也吓坏了,连说:‘你别这样,房子租给你、租给你。’后来我长了心眼,跟他签了合同。 再后来,生意越来越好。过了几年,我又回到临河,开了这家酒店和咖啡馆。沂水那家火锅店,给我妹妹了。姊妹之间,还是要互相照顾的。” 说到这里,何丽说:“来,别光顾着说话,咱们干一杯。” 张梅说:“我也是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十七岁那年,一个亲戚介绍,让我到菊花时装厂上班,先是干缝纫工,干了两年,陈书记见我灵巧,把我调到供应科。后来,梅雨来到供应科。我知道,是有人给书记说闲话,让梅雨来监视我的。后来,我俩都有意,可他就是不说、不点明。后来我才知道,他刚失恋,他可能是忘不了他的初恋情人。 后来,我们觉得菊花时装厂,长久不了,就让你三哥下来,开了毛料零售店。唉!这一路走来,也是艰苦。” 何丽说:“不得不承认,三哥在做生意上,有他独到的见解。” 张梅笑了,说“那时候,听人说,他是个书呆子,哎,没想到,这书呆子,做起生意一点也不呆。” 梅雨笑说:“你们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其实做生意没有什么,只要看得远一点、高一点就行,另外就得靠运气了。” 何丽说:“唉!古人说,人生如白驹过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梅雨说:“你们姐俩先聊着,我在湖边走走,抽根烟,你三姐对烟过敏。” 何丽说:“你去抽去吧,我和三姐慢慢聊。” 张梅说:“咱们姐妹五个,大姐、二姐、五妹,都是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就咱两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我看这几年,就数二姐混得好,在财政局都当上科长了。” 何丽说:“你知道二姐怎么当上科长的吧?她跟财政局局长有一手,不然,她能当上科长?这话就咱俩说,可不要外说。现在,都是潜规则,那些漂亮女孩,想当女主角,跟导演潜规则;在单位里那些漂亮女人想提升,跟领导潜规则。社会就是这样。哎,三哥,你跑那么远干嘛?过来喝酒。” 梅雨走过来,坐下。 张梅说:“还有多少酒?” 何丽说:“还有半瓶。” “倒上,”张梅说:“都斟满。” 何丽拿起酒瓶斟满酒,说:“来,这一杯酒,祝咱们今年生意红红火火,发大财。” 五十六 第二天,三人来到凤凰花园,何丽买了两套六层楼的电梯洋房。后来,张梅又在南月湖旁边,挨着张梅的二层楼给何丽批了一位宅基地,让张梅的堂兄给盖了一座二层楼。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何丽住了一个星期就走了,梅雨和张梅又住了五天,张梅挂念两个孩子,也回家了。 一天,梅雨坐在办公室里,看了会电视,听了会音乐,他关了音乐,一个人坐着抽烟、喝茶,电话响了,是冬菊打来的。 冬菊:“梅雨,忙什么呢?” 梅雨:“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喝茶呢?” 冬菊:“哪个办公室?” “奥,”梅雨笑了:“就是我那套没住的别墅,我给改装成办公室了。” “奥,”冬菊也笑了:“我以为你又开店了。” 梅雨:“没有,待在家里和待在办公室里,感觉不一样。” 冬菊:“今晚请我喝酒怎么样?” 梅雨:“行呀,我一个人待着正闷得慌呢。” 冬菊:“咱们就去年轻时去的那个饭店,叫漫香苑。” 梅雨:“咱们去一个好的饭店,那地方太陈旧了。” 冬菊:“不,我就要去那里,我要找回从前的感觉。就咱两个人去,不要带别人。” 梅雨;“好的,我几点去接你?” 冬菊:“五点半吧。” 梅雨:“那好,我五点半过去。” 两人来到漫香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冬菊提了两瓶茅台,特意来到二楼靠窗的那个位置。因为,他们年轻时就坐在这个位置吃过饭。 他们在座位上坐下,冬菊说:“还记得我们年轻时在这里吃过饭吗?” 梅雨说:“记得,我时常回忆起那个场景。” “我也时常回忆起。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冬菊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梅雨没有作声。 冬菊说:“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回到从前的心境。” “奥,这个嘛,当然能够。” “哎,年轻的感觉真好,和你在一起,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你知道我现在最想什么吗?”冬菊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然后又说:“我最想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是我的初恋。” 梅雨说:“我也是,你也是我的初恋。” 上来两个菜了,冬菊说:“倒上酒吧。”梅雨开了酒瓶,斟满酒。冬菊端起酒杯,“来,祝我们身体健康,生意兴隆。”两人碰杯。 冬菊说:“来,吃菜,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 梅雨说:“冬菊,能问你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吗?” “问吧,”冬菊笑了,“随便问。” 梅雨说:“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单身呢?”这句话,好像刺痛了冬菊,她好像回忆起她的不幸,她痛苦地低下头,流下了眼泪。梅雨慌了,忙说:“或者,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冬菊抬起头,擦掉眼泪,慢慢地说:“我永远忘不了那段不幸的婚姻,所以,我决定永远不再走进婚姻。你不知道,那段婚姻,给我多么大的伤害。他在外吃喝嫖赌,找了三个情妇,回家就问我要钱,没有钱,他就骂我、打我……那时候,我自杀的心都有。后来我就拼命挣钱,利用他父亲的权利。那是我想,等挣钱多了,就和他离婚,至少我能分得一半的家产。但是,当我挣足了钱,想和他离婚的时候,他却因车祸去世了。不知道这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从此,我就决定永远不再走进婚姻,走进那个囚笼。” 她静了下来,“不说这些了,来,干一个。”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梅雨说:“我不该提这个问题,勾起你不幸的回忆。” “没什么,我这前半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和你在一起。我经常回忆那些点点滴滴。但是,我却离开了你,我得到了人生中所能得到的一切,名誉、金钱、地位……但我却失去了人生中最宝贵的爱情。我想和你回到从前,但你不要误会,我绝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来,再喝一个。”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冬菊又说:“你能陪我出去度假一段时间吗?” “去哪里?” “乳山。” “去多少天?” “这个随你,多少天都行。” “二十天行吗?” “可以。” “咱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可以吗?” “可以,我开车去接你,几点钟去?” “早上九点吧。” “好,咱就这样定了。来,祝我们旅行愉快,干杯。” 梅雨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十点钟了,张梅正在看电视。 “你又喝多了?” “没有,和几个朋友谈论生意上的事情,他们说,乳山那边房价很低,又是海景房,我想去看看。” 张梅说:“咱们的钱都投到房产上了,现在手里又没有现金,你去那儿干什么?” “我先去考察一下,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买一套也可以,夏天,可以去避暑。” “奥,”张梅说:“你是这个意思,那你去吧。” “我想明天就去。” “可以,反正家里又没事,我可不去了,我在家看着两个孩子。” “行,”梅雨说:“咱就这样定了,我明天就走。” 五十七 乳山银滩岸边,在冬菊的别墅里,梅雨和冬菊正坐在院子里喝咖啡。他们是中午到的,到餐馆喝了点小酒。 坐在别墅的院子里,看着碧海蓝天,银色沙滩,喝着咖啡,享受着凉爽的海风,让人流连忘返。 冬菊说:“有两个成语,我不知道哪一个是对的,哪一个是错的,你读书多,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什么成语?” “人生似梦和梦似人生。” 梅雨说:“这两个成语都是对的。我现在就觉得人生似梦。想我们分手的时候,怎么会想到今天在这里重聚呢?我现在也有梦似人生的感觉。和你分手的时候,我多次梦到和你在一起。现在,不是又在一起了吗?” 冬菊说:“哎,想想这人生,有哪个人是十全十美的呢?当别人遇到不顺心的事,人们总会劝别人要想得开,可是轮到自己,却又想不开了。这就叫劝别人容易劝自己难。” 梅雨说:“你这话是对的,人就该心胸宽广,遇事想得开。有些人遇事想不开,得了抑郁症,那样的人生是痛苦的。” 冬菊说:“到这里没白来吧?人生就该这样,经常换个环境。” 梅雨说:“这里的确很好,碧海蓝天,空气清新,我也想在这里买套房子,空闲的时候,来这里度度假,放松放松。人不能总是工作,也该休息一下。” 冬菊说:”你现在还不够清闲嘛,坐在家里遥控指挥?”梅雨说:“清闲是够清闲的,可这人忙忙碌碌惯了,一旦清闲下来,倒觉得不适应了。” 冬菊说:“所以说嘛,人不能太劳累,但也不能闲着。我现在倒是有一个项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做?” “什么项目?” 冬菊说:“在北城新区,我买了一块地,就在市府东面,五洲湖的南面。那块地有四十亩,我想把它开发成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的大型商场,地下一层搞超市,你看这个项目怎么样?” 梅雨说:“我看这是一个好项目。有七、八成的胜算。在北城新区,还正缺少这样一个大型商场。你要建,就要建的豪华气派。再者,北城新区,居住的人越来越多,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冬菊说:“既然你这么看,咱们合作建这个项目,你看如何。” 梅雨说:“这个项目很好,可是我现在手里没有现款呢。” 冬菊说:“你这个人,优点是谦虚,缺点是太谦虚。你现在的情况我都了解,梅花物流市场,每年有一千万的纯收入;凤阳路和步行街每年有三百五十万的纯收入;菊花时装厂,每年有九十万的收入;这样加起来,每年就有壹仟肆佰肆拾万的收入。这还不包括你处理毛料的收入。有这么多的收入,你手里没有现款?” 梅雨笑了,说:“你怎么了解我这些情况的,难道你有内线?” 冬菊也笑了,说:“别管我怎么了解的,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实情?” 梅雨说:“你说的都是实情,但我现在手里确实没有现款。” “那怎么回事?”冬菊不解地问。 “跟你说实话吧,我的钱都投在河东的房产上了。” 冬菊说:“你是说你在河东区买了很多房子?” “是的,”梅雨说:“确实买了很多。” “买的什么样的房子?” “六层的电梯洋房。” “是什么价格买的?” “大概是三千三吧?” “买了多少?” “买了很多。” 冬菊笑了,说:“你真是个投资天才,现在涨到六千多了吧?” “是的。” “哎,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事业发展到这种规模,真让人刮目相看。以前,人们都说,你是个书呆子,没想到你这个书呆子,做起生意来,如此厉害。听说你是白手起家,又没有后台,能做到这样,真是奇迹。” 梅雨说:“你就别抬举我了,与你比起来,我还不是小巫见大巫。” “哈哈哈,”冬菊爽朗地笑起来,说:“咱俩就别互相抬举了。哎,不过,你现在不是很清闲嘛,梅花物流市场,有张梅的哥哥给管理,凤阳路和步行街,每年收一次房租,零售店你又给了张伟。我看,你这个天才,到我这里当个副总吧,年薪一百万,业绩好了,年底发奖金,你看怎么样?” 梅雨说:“这个,这个嘛,我要和张梅商量一下。” 冬菊爽快地说:“行,商量好了,给我个回复。” “行,好的。” 冬菊突然转换了话题,说:“我听人说,你每年初冬都要买很多菊花,各种颜色的菊花,还放在店门口,张梅还取笑你,说你忘不了旧情,是这么回事吗?” 梅雨说:“有些事情是越想忘记却不能忘记的,这也算是另一种思念吧。”他望着大海,好像看得很远很远…… 冬菊慢慢地走近他,拥抱住她,说:“是我辜负了你,对不起。”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都流下了眼泪…… 冬菊说:“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你的妻子……” “但愿吧,但愿有来生……” 五十八 他们在乳山已经住了五天了。早晨,他们去看初升的太阳,白天,他们赤着脚在沙地里疯跑,哈哈大笑。他们又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无忧无虑,尽情享受这美好的风景。跑累了,便坐在沙地里。他们在水边,把沙子堆起来,摆出各种造型。 玩累了,便坐在别墅的院子里,一边喝咖啡,一边闲聊。他们像年轻了十岁,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这是他们多年的希望,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们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他们愿人生就这样……直到永远。 他们在这里住到十天的时候,有一次,坐在别墅的院子里喝咖啡,冬菊问梅雨:“你那个菊花时装厂,一年租多少钱?” 梅雨说:“九十万。” 冬菊说:“我看你不如把它卖掉,现在,那个位置的地皮,都值三百万一亩了。菊花时装厂占地多少亩?” “三十亩” 冬菊说:“你把他卖掉,卖得好的话能卖一个亿。这一个亿,你再投资,又能赚多少钱?” “卖掉?”梅雨说:“我没卖过地皮,要怎么卖呢?” 冬菊说:“我认识很多搞房地产的,我给他们说一下,看有没有买的。” 梅雨说:“行。还有,我看咱们在这里别住二十天了,张梅打过好几次电话了,问我这边的行情,又催我回去,我都没法和她撒谎了。” “行,”冬菊说:“要不,咱明天回去,我也回家还有事要处理。” 梅雨回到家的时候,张梅正在看梅花物流市场的报表,见梅雨回来,问:“怎么这么多天才回来?都考察了什么行情?” 梅雨说:“在那遇到了一个同学,就多住了几天。乳山那边的行情吗,跟咱这边不一样,新盖的楼房贵,二手房便宜三分之一,而且,买房不如租房,租房价格便宜,拎包入住。还有,离海边近的房子不能买,潮气太重,容易得关节炎。” 张梅说:“你去了十天,就考察了这行情?” 梅雨说:“这些日子,我在家里闷得慌,到了海边开心,又遇到了同学,就多住了几天。还有,昨天,冬菊给我打电话,说菊花时装厂那边的位置,地皮都能卖三百万一亩了,问咱们卖不卖,说要卖得好的话,能卖一个亿。” “一个亿?”张梅合起账本,说:”真能卖这么多?” 梅雨说:“冬菊是搞房地产的,她了解地皮的价格。” “一个亿,”张梅说:“当然卖了。一个亿就是存银行利息也不少,比租九十万强多了。” 梅雨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说:“这个问题,要从两方面看,一,这些年,地皮一直在涨价,不卖,或许还能涨;卖了,这一个亿,去投资,又会挣钱。” 张梅说:“别想那么多了,一个亿,就卖;少了,就不卖;反正咱们也不急需用钱。” 梅雨说:“好吧,就按你说的。” 张梅说:“这一次就原谅你了,下一次,不管到哪里,我也去。” 梅雨说:“行。”停了一下,他又说:“你那个内线有消息了吗?” 张梅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小刘说,咱买的房子涨到七千一平方了。你说,咱们卖不卖?” 梅雨站起来走了几步,一边说:“容我想想,容我想想。”然后,他说:“你问问小刘温州炒房团还在不在河东区。” 张梅说:“好吧。”她到僻静处打电话。一会,她回来了,说:“小刘说,温州炒房团还在河东区。” 梅雨坐在沙发上,问张梅:“你的意见呢?” 张梅说:“我看,不如卖了算了,都涨一倍还多了。” 梅雨说:“再等等,看看。这房子,一旦涨上去,就掉不下来,顶多横盘不涨不跌。” 章节目录 59-62 五十九 梅雨正坐在办公室里看书,张梅走进来,说:“我想到张伟那里选身衣服穿,你陪我去吧?”梅雨说:“可以。” 于是,两人开车来到零售店。张伟正在清资。她长发披肩,姣好的面容。但是,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张梅问她:“有什么事吗,你这样着急?” 张伟说:“我清点现金,少了两万多元钱。” “怎么会少钱呢?你问问沈玉林拿没拿?” 张伟说:“我问过,他说他没拿。” 张梅说:“你们每天不清资吗?” 张伟说:“这段时间忙,没清资。”这天,只有王晓和刘燕上班,任平上晚班还没有来。 刘燕说:“那天,只有我和任平上班,我们坐在收款桌前,任平说:‘你到门口看看外面怎么了。’我就走到门口,看外面没有什么。我就听到有开锁的声音,等我回来的时候,她有些慌张。” 梅雨问:“任平几点来上班?” 王晓说:“再有半小时就来了。” 梅雨问:“咱们这里有需要买的东西吗?” 张伟说:“销售表没有了。” 梅雨说:“好,等会任平来了,我让她去买销售表,你们心中有数,别争着去。”一会,任平来了,她把包放进一个没锁的抽屉里。 梅雨说:“任平,你去买十本销售表。”然后,给他十元钱,任平骑着自行车走了。梅雨走过去拿出任平的包,拉开拉链,拿出一串钥匙,又走到收款桌前,用钥匙挨个开收款桌的锁,结果有一把钥匙开了锁。 梅雨说:“明白了吧,这少的钱是她偷的。”王晓说:“她真不是人,上次她身上起了皮癣,张伟还开车带她去看病,她竟干出这种事。”张梅说:“这件事怎么处理?” 梅雨说:“只有报警。咱们问,她就不说,咱们也没办法。” 张梅说:“报警对王主任不好吧,她是王主任介绍来的。” 梅雨说:“先报警再说吧。张伟和我一起到派出所。”两人拿着那串钥匙,来到派出所。一位警官接待了他们,梅雨向警官说明了情况,警官说:“现在没有车,等车回来就过去,你们先回去吧。”从派出所到零售店,大约只有二百米,梅雨和张伟很快回了店。任平也回来了。过了一会,警车来了,把任平拉走了。 两个小时以后,梅雨又来到派出所,副所长说:“我们问她,她什么也不说,我们也没办法。”梅雨说:“我去跟她谈谈。” 任平一个人坐在一间屋子里,梅雨走进去,对她说:“你现在说了,就让你回家,你如果不说,等查出来,至少判十年徒刑。” 任平仍然什么也不说。梅雨大怒,大声说:“你要真的不说,这事有可能判你二十年徒刑,你好好想想清楚。现在说了,就让你回家。” “我说,”任平说:“我拿的钱,都放在我睡觉的床底下的一个纸箱里。” “多少钱?”梅雨问。“两万多点。”任平说。 梅雨问:“你怎么有收款桌的钥匙?” “张伟让我到商场买锁,我在回来的路上,就配了钥匙” 梅雨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拿钱的?” 任平说:“从有了钥匙,几乎天天拿。” 梅雨问:“总共拿了多少钱?” 任平说:“拿了两万多,都放在那个纸箱里。”这时,副所长走进来,说:“这事我们问,你不能问。你先回去吧。” 梅雨走出来,刚回到零售店,警车就来了,副所长带了两个警察带着任平走进来。来到室内任平住的地方,一位警察从床底下拽出一个纸箱,打开纸箱,有几张报纸包着厚厚的东西,打开报纸,露出厚厚的一摞钱。 副所长说:“带着人回派出所。”又对梅雨说;“你也去。”这时,玉林回来了。梅雨对玉林说:“咱们一块去。”{玉林:张伟老公。作者住。} 到了派出所,副所长对梅雨说:“我们怎么问,她就不说。你问,她就说了。这个,你要通知她的亲属,她万一在这里出什么事,我们不好交代。” 于是,梅雨给张主任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张主任是质检所的,任平就是他介绍来的。副所长又对梅雨说:“你们先回去吧,钱先放在这里。” 第二天,副所长来电话,让梅雨过去。梅雨和玉林一起去了。到了派出所,副所长说:“我们把钱清点了,一共是一万九千五百元。” 梅雨说:“我们清资少了两万多。” 副所长说:“我们要以这里清点的钱为准。你拿着这些钱到照相馆照张相,钱你们就留下,相片就送到我们这里。” 梅雨说:“玉林,你拿着钱去照相吧。”玉林拿着钱走了。 副所长又说:“你们雇佣人员,没到派出所备案,要罚款一千元。这就像任平,退了钱还要判刑,你们被偷了钱,还要罚款。”梅雨来到僻静处,给刘玉林打电话,主要说了派出所要罚款一千的事,刘玉林说,他打电话给说一下。 梅雨又回到派出所。副所长说:“刚才刘所长来电话给讲情,就罚你们二百吧。”梅雨掏出二百元给副所长。 梅雨回到店里,把罚款的事说了。张伟说:“明明少了两万多,他们怎么说一万九千五呢?”这时,玉林送完照片也回来了。 梅雨说:“你们都到办公室来。”张梅、张伟、玉林都来到办公室。 梅雨说:“这里面有问题,质检所的张主任,肯定找了派出所。这法律有规定,偷盗两万以上和两万以下判刑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咱们就不追究了。” 张梅说:“任平年龄不大,要判了刑,怪可怜的,不行,梅雨你去派出所给说一下,既然钱已经退了回来,就把任平放了算了,让她回家吧。” 梅雨说:“这点我说了可不算,有法律呢。不过,”他对张梅说:“这点你不用担心。张主任活动能力很强,他能把偷盗款,从两万多改成一万九千五,他就能让法院对任平轻判,我估计可能就判个缓刑,当庭释放了。” 张梅说:“判缓刑好,咱们得饶人处且饶人,任平还是个小姑娘,让她回家吧。” 梅雨说:“别看她年龄小,可有心计,张伟让她买锁的时候,她在回来的路上,就配了钥匙。自从有了钥匙,她天天都偷钱,三百、五百地偷。她偷了钱,也没敢花。” 张伟说:“明明少了两万多,派出所却说是一万九千五,这个,咱不吃亏了。” 梅雨说:“这个吃点亏就吃点亏吧,这件事不能追究了,派出所咱们得罪不起。” 张梅说:“这以后见了张主任,也不好吧。” 梅雨说:“张主任一般也见不着,别管那些了。张伟、玉林,我给你们说,这管理商店,我有个老鼠理论。以前,咱们都盖土打墙的屋,地面也是夯实的土。所以,这老鼠就到处钻窟窿。现在,都是用水泥垒的砖墙,地面铺了地板砖,你看,这老鼠就没了,它没地方钻窟窿了。所以,你这个商店,有漏洞,店员就钻漏洞,你没有漏洞,他想钻也钻不进去了。这个理论,虽然不好听,但实用。还有一点,张伟,买收款抽屉的锁,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让外人去买?这买锁,要么你去,要么玉林去,绝不能让外人去买。这任平,多有心计,买锁回来的路上,就配了钥匙。这人心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几天让你三姐张梅,来你们店里,把规章制度、各种注意事项,给理顺一遍。做生意,就怕有漏洞,特别是钱的方面,要日清月结。” 张梅说:“吃一堑长一智,你俩要吸取教训。这个店,是我和你三哥辛辛苦苦开起来的,你们一定要把她开好。” 后来,任平果然判了三年有期徒刑,缓期两年,当庭释放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六十 梅雨正在办公室里,躺在沙发上休息,张梅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梅雨看见她,坐起来,说:“零售店,你都给理顺了。” 张梅笑说:“都理顺了,费了我几天的事。哎,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梅雨说:“先听坏消息吧,坏消息听完,就有好消息了。” “那好,”张梅仍然笑嘻嘻的,“这坏消息吗,就是梅花物流市场有两个商户,为争线路打起来了,互相把店都砸了。” 梅雨说:“这些搞物流的,哪家都有黑帮保护着,不是今天这家砸了那家,就是明天那家砸了这家。这两年好了不少,这些事,告诉你哥和雷经理,不去管它,让派出所去处理就是。奥,就这点事,那好消息呢?” 张梅说:“好消息可太好了,你要坐稳了。” “哎,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张梅说:“小刘来电话说,咱们买的房子涨到七千五一平方了。有两个东北老板要现款全部买下。” 梅雨站了起来,“你怎么给小刘说的?” 张梅说:“我说要跟你商量商量。” “那好,你跟小刘说,明天早上九点,在售楼处门口见面,让小刘也过去,然后到对过咖啡馆谈。” “好,我现在就给小刘打电话。” “还有,”梅雨说:“给小刘发个二百元的红包。” 张梅答应着,找僻静处给小刘打电话去了。一会,张梅回来了,说:“都给小刘说好了,小刘又给东北老板说了,东北老板说,行,明天九点见。” 第二天九点钟,梅雨和张梅来到售楼处门口。小刘和一男一女早已等在那里。小刘介绍说:“这是曹总。”这曹总高大魁梧、四方脸,面色红润,五十左右的年纪。小刘又介绍:“这是曹总夫人。”这曹总夫人,显得很年轻,皮肤白皙,穿一件枣红色貂皮外套,左手无名指戴一枚钻石戒指,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小刘又介绍了梅雨和张梅。他们互相握手。小刘说:“你们到对过咖啡馆谈吧,我就不过去了。” 四人来到咖啡馆,找了一个单间,梅雨点了咖啡。曹总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这时,他说:“我老家也是山东人,我老爷爷那辈闯关东,去了东北,到我这辈,已经四代了。” 梅雨说:“那你也算山东人了。” 曹总说:“是的。我总想着回山东发展,到这里一看,山东确实发展的好。我在这里考察了一圈,觉得还是房地产生意好,稳赚不赔,所以就想买点房产。” 梅雨说:“曹总眼光好呀,这房地产生意是越来越红火,我们这里买房子,明天早上八点中开盘,今天下午五点钟就开始排队了,你看,有多红火?” 曹总说:“是的,我的一个朋友也建议我买点房子。” 梅雨说:“这就对了,买房子你就走上了一条正确的路,包你稳赚不赔。” 曹总端起杯子喝咖啡。 梅雨问:“曹总以前做什么生意的?” 曹总说:“开煤矿的。” 梅雨说:“那曹总可是大老板呀。” 曹总说:“现在那矿快开采完了,所以,出来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生意。我朋友建议我买点房子,最好是买环境好的学区房。” 梅雨说:“你朋友的建议是对的。” 曹总说:“这样吧,梅总,咱们开门见山,我这人做生意就喜欢爽快,山东人嘛,大大方方,爽爽快快。你的那四栋楼,现在七千五一平,我全要了,包括车位,你给个什么价?” 梅雨说:“这么给你说吧,曹总,我有一笔贷款快到期了,急呀,急着还贷款,不然,这房子我是舍不得卖的。这里,西靠梅河,环境幽雅,方圆几十里没有工厂;东面,离一中二百多米,是最好的学区房。一中,在临河市是第一名,是最好的高中。我朋友都劝我别卖。可是,我没办法呀,贷款快到期了。这里的房子是一房难求呀。” 曹总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然,我怎会到这里买房子?” 梅雨说:“很多人都说,这里的房子能涨到一万一平方。哎,没办法。” 曹总说:“这样吧,梅总,你也让我赚点钱,我给你个价,你考虑一下,七千二一平,你考虑怎么样?” 梅雨说:“曹总呀,不是我不同意这个价,这个价格我就赔了呀!光那贷款利息都不够呀。”曹总夫人说:“梅总,我们给你的价格不低呀,你多少给我们留点利润空间。” 张梅说:“这房子要涨到一万一平,你们每平方要赚两千八呀。” 曹总夫人说:“妹妹,那你说要多少钱一平方?” 张梅说:“这样吧,这房子现在是七千五一平,曹总说七千二一平,咱们就取个中间数,七千三百五一平,这回可以了吧?” 曹总夫人说:“妹妹,就别要那个五了。” 梅雨说:“既然曹总夫人说了,好吧,就去掉那个五,七千三一平。” “好,”曹总说:“不过,还有那车位,现在是七万一个,梅总,总得让点利吧。” 梅雨说:“这车位我们本身就没有利润,这个,确实不能让了。” 梅总夫人说:“让伍仟,六万五总可以了吧?” 梅雨说:“那好,咱们爽爽快快的,车位六万五。”他们办了一天的手续,最后到银行转账:一亿捌仟零陆拾柒万两千元。梅雨又请曹总夫妻吃饭,回到家的时候已是九点多了。 六十一 第二天早上,梅雨吃过早饭,习惯地向外走,他要出去散步,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张梅喊住他,说:“你到哪里去?”梅雨说:“出去走走,然后去办公室。”张梅说:“你去吧,我一会到办公室找你。” 梅雨在小区院子里走了有十几分钟,就向办公室走去。他进了办公室,张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进来,它关掉电视。 张梅说:“咱们这1.8亿,你说怎么办?把它存到咱们村或者周围几个村,利息有的8厘,有的7厘。” 梅雨说:“咱们村,还有周围几个村,利息再高,也不能存。像咱们村,外债二十九个亿,资金链一断,就取不出来。张庄和杨庄利息很高,8厘,现在,都取不出来了。咱们,不能贪图利息高,资金安全第一。这钱要存,就存在四大银行,就是负利率也存在那里。” 张梅说:“不然,咱们就存到农业银行,我问过,利息最高可以给5厘,1.8亿每年就是九百万的利息。” 梅雨说:“不忙。你给小刘打个电话,让他打听一下,温州炒房团下一步的目标在哪里?你再给她发个200元的红包。”梅雨刚说完,冬菊来电话了。 冬菊:“梅雨,你在哪里?干什么呢?” 梅雨:“我和媳妇正在办公室里聊天呢。” 冬菊:“你们俩可真悠闲。” 梅雨:“不悠闲也没办法呀,现在无事可做。” 冬菊:“你那菊花时装厂,那三十亩地,我给找了个买主,我今天有事过不去,你们自己谈吧。” 梅雨:“好吧,那买主几点过去?” 冬菊:“他说十点钟过去。” 梅雨:“那好我十点钟过去。” 冬菊:“那个位置地皮的行情就是三百万一亩,你心中有数,少了就别卖。” 梅雨:“好的,我知道了。” 冬菊:“这个买主,是个大老板,为人有点傲,你要心中有数。‘ 梅雨:“行,我知道了。” 冬菊:“咱们就这样,有事给我打电话。” 梅雨:“行,再见。” 张梅到僻静处打完电话,回来见梅雨正在打电话,就坐在沙发上等着,等梅雨挂了电话,她问:“给谁打电话呢?”梅雨就把刚才的通话给张梅说了一遍。 张梅说:“他傲什么?价格合适就卖,不合适就不卖。你看咱卖多少钱?” 梅雨说:“冬菊说,那个位置地皮的价格就是三百万一亩。” 张梅说:“就卖一个亿,他不是傲吗,少了就不卖给他。” 梅雨说:“那要卖一个亿,就得要1.1亿。” 张梅说:“就要1.1亿。” 梅雨说:“九点多了,要不咱现在过去?” 张梅说:“行,咱们过去。” 梅雨和张梅来到菊花时装厂的时候,才九点四十分。二人下了车,正好遇见王厂长,王厂长笑嘻嘻地说:“哎呀,梅总、夫人,你们来也不说一声,来,上屋喝茶。” 梅雨说:“我们正好路过这里,来看一看。” “好、好,咱们进屋坐。” 张梅说:“王厂长,现在生意怎么样?” 王厂长说:“生意不好做呀,主要做外贸生意。” 张梅说:“外贸生意应该很好呀。” 王厂长说:“不好做呀,利润太低了。” 梅雨说:“王厂长,你忙就是,我们在厂里转转,在这干了几年,故地重游,很留恋的,我们随便看看。” “那好,你们在厂里看看吧,中午咱们一起吃饭。” 梅雨说:“行,你忙吧。” 梅雨和张梅围着厂慢慢走着。张梅说:“我十七岁来到这里,在这干了七年,现在要卖了,心里还挺留恋的。我拍几张相,留个纪念。” 二人一边走着,张梅一边拍照,特别是那个花窖,张梅拍了好几张。 张梅说:“和王厂长的合同什么时候到期?” 梅雨说:“半年左右吧。” 张梅说:“那这地要等半年以后,才能交付。” 梅雨说:“咱们国家有法律规定的,叫买不破租?” “什么意思?” “就是你这房子先租出去了,然后你又卖出去了,但租的合同仍然有效,只有租期到了,才能履行买卖合同。” “奥,是这么回事。” 张梅说:“现在都十点半了,这买主怎么还不来?” “就是呀,”梅雨说:“冬菊说的好好的,十点钟来的。也不急,咱们围着厂子转转,故地重游,感慨很多呀。” 他们在花窖边坐下。张梅说:“你问问冬菊,他还来不来,不来,我们就走了。” “再等等吧,也不好再麻烦冬菊。你在这里坐会,我到那边抽根烟。” 过了一会,他们来到大门口。张梅说:“我看,咱们走吧,哪有这样不守信用的人?”张梅刚说完,一辆劳斯莱斯从大门口开进来了。从车上下来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他穿了一身红褐色西装,系着红领带,皮鞋锃亮;面色红润,头发梳得整齐。 他看见了梅雨,说:“是你要卖这块地的?”梅雨有些不高兴,说了一声:“是的。” “打算卖多少钱呢?” 没等梅雨开口,张梅说:“1.3亿。” “多少?”中年男子很惊讶。 “1.3亿。”张梅重复了一遍。 中年男子不高兴地说:“你这地下埋着黄金?” 张梅生气地说:“是的,地下有很多黄金。” 中年男子头也不回,转身上车走了。 张梅却高兴地笑了。 梅雨说:“这种人,就是不卖给他。我去给王厂长说一声,咱们走。” 两人回到家,小张已炒好菜。张梅说:“拿瓶五粮液,庆祝庆祝。” 梅雨说:“好,庆祝庆祝。” 两人斟满酒,张梅端起酒杯,说:“为这块地没卖,干杯。”两人碰杯,喝了一口。 张梅说:“我想明白了,这块地,租不如卖,卖不如自己开发。现在,那一片地方,正缺少一个大型的商场,咱们在那里搞个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的综合性商场。咱们有这么一块好地方,为什么让他们去开发?你看今天这个人,看见他我就生气。咱们自己干,不卖了。” “对,”梅雨说:“你这一说,还真启发了我。我给你讲个故事,说王羲之年轻的时候,痴迷于练字。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在夫人背上写字,夫人说,你就知道在别人背上写字,你不会在自己体上写字吗?夫人的这一句话,让王羲之茅塞顿开,是呀,王羲之想,我老是模仿别人的字,我就不能自成一体吗?从此,王羲之博采众家,然后自成一体,创立了自己的风格,随写成《兰亭序》,成就天下第一行书的美誉。” “好,”张梅说:“咱们自成一体,自己开发,为此,干一杯。” 吃过饭,梅雨自然地要出去走一走。他走了一段时间,便向办公室走去。 六十二 梅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张梅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梅雨说:“夫人也喜欢看书了?”张梅抬起头,看着梅雨说:“我看看《孙子兵法》,到底写了什么,你说过看兵法对经商很有好处,你说说看,哪些兵法能用在经商上?” 梅雨说:“这兵法讲不打无把握之仗,用在经商上,就是不做无把握的生意。或者说,做生意,要有七、八成的胜算,才能去做。” 张梅问:“那《孙子兵法》,又有哪些用处?” 梅雨说:“《孙子兵法》里有一句话,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这用在经商上,我给你举一个实例,上次和曹总谈生意,到了最后,就是曹总先报了价格,这样,我们就知道了他的底线,这生意就好谈了,结果,我们就卖了个高价。” 张梅说:“那是我们卖给他的房子还有利可图,或许,我们不卖,价格还能涨呢。” 梅雨说:“价格是可能涨,但李嘉诚有一句名言:不赚最后一个铜板。这炒房和买股票一样,永远别想着卖最高价。人都是因为贪心,想卖最高价,而被套牢,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看风景。” 张梅说:“和你一起做生意,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胆战心惊的,因为,你太狠了,往往把全部资金都砸上。” 梅雨说:“我姥爷年轻时就做生意,他常说;买卖要很,庄户要紧。这做生意,看准了就立刻去做,不要三心二意。五心不定,输得干干净净。就像买菊花时装厂,你不同意,我借钱去买下了。商场如战场,商机稍纵即逝。” 张梅说:“菊花时装厂,让你买着了。租了这些年,挣了房租,地皮又能卖一个亿,这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可是,这样的生意,现在没有了。” 梅雨说:“这个世界,永远商机无限,只有站的高、看得远,才能看透这些商机。或许有的人,看透了商机,但没有实力去做。” 张梅说:“我现在就看到了一个商机,就是在菊花时装厂,建一个综合性的大型商场,那一个区域,就缺这么一个商场。就是不知道建这么一个商场,要用多少资金?” 梅雨说:“这个好办,刘萍的妹妹,就在新万象管理这些图纸,你找刘萍,把新万象的图纸复印几份,然后再找冬菊,让他那边搞预算的算一算用多少资金。” 张梅笑说:“对呀,这个办法好。那为什么要复印几份呢?” 梅雨说:“他那些图纸,只有用高清的复印机,复印出来才清晰。你找冬菊搞预算,冬菊肯定要一份,因为她在五洲湖有一块地,也想建一个大型的综合商场,这些图纸对她很有用。” 张梅说:“行,我这就去办,那要复印几份?” 梅雨说:“复印四份吧。那些图纸,要找人设计的话,可能要七、八万,你去的时候,给刘萍的妹妹送一件衣服,上张伟那里选一件好的。” “那好,我去了。”张梅给刘萍打电话,说了这事,刘萍说,好办,我让她给复印,你等一会去拿就是。张梅到零售店给刘萍的妹妹选了一件高档的衣服,到刘萍的妹妹那里送了衣服,拿了图纸。然后,又到冬菊那里,送给冬菊两份图纸。冬菊说:“这太好了,我正要找人设计图纸呢,这一份图纸要设计出来,差不多得要十万元钱。好,另一份我找搞预算的给算一下需要多少钱。” 张梅说:“新万象是三十亩地,我们也是三十亩地。” 冬菊说:“那好,等预算出来,我就通知你。”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张梅正在家里看电视,冬菊来电话了。 冬菊:“张梅,预算出来了,需要七个亿。” 张梅:“啊!这么多?” 冬菊:“按这份图纸,光地下就要建两层,还有三十二层的高楼,少不了这个数。” 张梅:“好,那谢谢冬菊姐了。” 冬菊:“不用谢,你有事找我就是。” 张梅:“那好,再见了,冬菊姐。” 给冬菊打完电话,张梅又给梅雨打电话:“你在哪里?” “我在办公室里。” “那好,等一下我过去。” 张梅来到办公室,梅雨正在看书。 张梅说:“冬菊来电话了,预算出来了,按那份图纸盖要七个亿。” “七个亿?”梅雨说:“那只好等等了。小刘来电话说,河东区的房子,温州炒房团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我在想,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那里?” 张梅说:“谁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是哪里?小刘也没来电话,要不,咱们在山东十七地市转转,看哪里的房子还能炒?” 梅雨说:“那样做,费时费力。咱们炒房,借的是温州炒房团的这个势,没有温州炒房团,这房子炒不起来。” 张梅说:“你刚才说什么,这个势,这个势是什么意思?” 梅雨说:“我给你打个比方,例如水吧,这个水,在平地上流,能有多大力量;可是,这个水,要从山上往下流,那力量可就大的多了,这就叫势。凭我们现在的力量,要把一个城市的房价炒起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只有借势,借别人的力量。” “奥,”张梅笑了,说:“你说的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可这几天,小刘一直没来电话。” 梅雨说:“所以,我们还要等。” 两人正说着,张梅手机响了。她说:“是小刘的。”然后,到旁边接电话去了。一会,她接完电话,高兴地走过来,说:“有好消息了,小刘说,温州炒房团准备到田城去炒房。他们已经去考察好几次了,准备河东区的房子卖得差不多了,就去田城。” “田城?”梅雨沉吟了一下,说:“这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小刘说,她是偷听他们谈论,才知道的。” “田城,”梅雨说:“田城可是一个好地方,河流、湖泊多,素有赛江南的称号。”停了一下,他问:“咱们户上还有多少钱?” 张梅说:“两个卡上加起来,有两个亿吧。” “好,你安排、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咱们早起去田城。” “咱们开车去?” 梅雨说:“开车去,走高速,也就两个多小时就到了。你把两个卡都带上。” “早上几点起?” “五点吧,这样,差不多八点就能赶到。” “那好,我去安排、准备一下。” 章节目录 63-66 六十三 他们早上八点就赶到了田城。在田城吃过早餐,便在各小区考察。六层的电梯洋房均价四千。中午,二人在一家餐馆吃午饭。他们点了两个菜,吃了三碗米饭。梅雨见老板娘抽烟,便走过去,掏出烟递给她一支,说:“来,大姐,抽支烟。” 老板娘说:“好,谢谢兄弟。”梅雨问:“大姐,咱们田城最有名的高中是几中?”老板娘说:“二中呀,二中最有名了,全市排第一。” 梅雨说:“那它周围有刚盖的楼盘吗?”老板娘说:“有哇,滨河小镇,全市最大的小区了。”梅雨说:“好,谢谢大姐。” 二人结了帐,上车后,梅雨说:“打开导航,搜滨河小镇。”张梅打开导航,有二十多分钟,便来到了滨河小镇。 梅雨说:“这地方好,西面是条河,东面是二中,离二中仅有二百米。这里风景优雅,空气清新。咱们进去看看。” 二人进了售楼处,一位小姑娘迎上来,说:“二位是来看房的吗?”张梅说:“是的。你们小区都盖有什么样的楼房?” 小姑娘说:“来这边看看模型,有六层的电梯洋房,有十一层的电梯洋房,还有三十二层的。” 梅雨问:“六层的有多少栋?” “二十栋。”小姑娘说:“不过,六层的现在不卖。” “为什么?”张梅问。 小姑娘说:“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沈总的安排。” 梅雨说:“咱们能去看看六层的电梯洋房吗?” 小姑娘说:“可以,我拿了钥匙,带你们去。” 他们出了售楼处,张梅说:“小姑娘贵姓?” 小姑娘说:“我叫王慧,叫我小王就是。” 张梅说:“你能留个电话吗?” 王慧说:“当然可以。”两人互留了电话。 张梅问:“六层的不卖,是不是捂盘惜售?”王慧点点头。 梅雨问:“六层的都有多大平方的?” 王慧说:“全部是120平方的。因为,我们这里是学区房,120的最好卖。” 王慧开了锁,三人进了房间。王慧说:“这房型最合理了,南北通透,三室两厅。一楼带花园,:“沈总,我们一下买十栋,全部付现款,沈总就给再便宜一些。” “哎,”沈总说:“要不是急着还贷款,这房子我真舍不得卖,那么,一口价,不再还价的,三千八一平。” 张梅说:“我们一套房子带一个车位,你们车位多少钱一个?” 沈总说:“我们车位全部是五万一个,这个车位是不能便宜的。” 梅雨说:“房子价格就按你说的三千八,这车位,沈总,无论如何你要给便宜一些。” “哎,”沈总说:“那么,就按四万八。” “四万五吧,”张梅说:“咱们现在就到财务科结算。” “好吧,看你们也够爽快的,就给你们吧。咱们一起到财务科。” 到了财务科,沈总把价格给会计说清了。会计开始算价格,张梅也掏出手机算起来。一会,会计说:“一共是两亿肆仟零肆拾捌万。”张梅也算完了,说:“是这个数。” 梅雨到僻静处给冬菊打电话。 梅雨:“冬菊,我现在急需四千万,你能给我解决吗?” 冬菊:“你用这么多钱干什么?” 梅雨:“我回去再给你解释。” 冬菊:“好吧,你发个户名、卡号、开户行给我。” 梅雨:“好,我等一下发给你。” 这时,张梅走过来,说:“他们说要到银行转款,怎么办?” 梅雨说:“我让冬菊给转款四千万,你把户名、卡号、开户行发给她。” 张梅照梅雨说的发给冬菊。 过了一会,冬菊把款转过来了。两人又来到财务科。 等所有手续都办好后,沈总说:“你们的卡是哪一个银行?” 张梅说:“农行。” 沈总说:“好,你们和会计一起到农行去吧。” 到农行转完款,他们又回到售楼处。 沈总说:“今晚咱们一起吃饭。你们住下没有?” 梅雨说:“我们还没有住下呢。” 沈总说:“王慧,你带他们到对过宾馆先住下,然后再回来,咱们一起吃饭。” 吃过晚饭,梅雨和张梅来到宾馆,到了房间后,张梅说:“刚才在财务科的时候,算完帐,你又出去了,我真急了。哎,多亏了冬菊,解了燃眉之急。不然的话,我们口口声声要买十栋楼,又钱不够,多尴尬?” 梅雨说:“你赶紧打电话给王慧,让她过来一下,给她一条丝巾,嘱咐她,有消息及时通知我们。” 张梅说:“你看,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我给她打电话。” 一会,王慧来了。张梅让她坐下,拿出一条丝巾给她。王慧说:“谢谢梅姐。” 张梅说:“你们小区和田城的房地产,有什么消息,你要及时告诉我,特别是关于温州炒房团的消息。咱们加个微信。” 加完微信,王慧说:“梅姐、梅哥,你们放心,我们这里的消息,我一定及时告诉你们。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王慧走后,张梅说:“和你一起做生意,我真是胆战心惊的。你开口就买十栋,也不估算下要用多少钱,幸亏冬菊,要不然,在财务科,要多尴尬?还有,冬菊的四千万,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梅雨说:“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今天,我也累了,也多喝了点酒,我到外面抽支烟,你休息一下吧。” 张梅说:“咱们是不是太狠了?两亿四千万呀,咱们就放在这里?” 梅雨说:“已经做了,就这样吧。” “唉,”张梅说:“以后这些事,你不能做主,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擅作主张。” 梅雨说:“咱们都考察好了,不会有事的。” 张梅说:“那万一温州炒房团不来田城呢?” 梅雨说:“退一步说,即使温州炒房团不来田城,咱们这房子也能涨价,你放心吧,咱们不会看走眼的。” “唉,”张梅说:“我也累了,也不想那么多了,我要休息一会。”梅雨坐在大厅沙发上,吸了两根烟。他也累了,回到房间的时候,张梅已经睡着了。他没有惊动她,而他也没有睡意,就又走出房间,来到大厅。 他看到大厅右边,竖着一个很大的广告牌,上写:田城一日游。他想,明天在田城玩一天,不是很好吗。他记住了那几个风景名胜区:湿地公园、天鹅湖、桃花谷…… 第二天早晨,他们吃过早餐,来到大厅的时候,梅雨说:“你看这个广告牌,咱们去这几个地方游玩一番如何?” 张梅说:“好吧,反正回去也没事。”于是,他们打开导航,先来到湿地公园。那一望无际的湿地,小鸟飞来飞去,空气清新,微风吹来,让人陶醉…… 正是鲜花盛开的季节,那些不知名的树,开着鲜艳的花。“天鹅湖到了。”梅雨说。他们下了车,望着那清澈的湖水,一望无际的蓝天,一只只天鹅飞来飞去…… “好美呀。”张梅惊喜地说。他们围着湖走了很长时间,走累了,便坐在湖边…… 他们又驱车来到桃花谷,那遍地的桃花,一望无际,有粉红色的,有白的……他们在桃花间走来走去。张梅拿着手机不断的拍照,她拍下梅雨大笑的瞬间,又让梅雨给她拍,她妩媚的脸映照在桃花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粉红……他们就这样走呀、走呀,那桃花好像没有尽头……他们好像淹没在桃花的海洋里…… 六十四 一天下午,梅雨和张梅正在办公室闲聊,小张打电话说,有人找张梅,张梅出了别墅,看见姜厂长正朝这边走来。张梅急忙迎上去,说:“姜姐,你怎么有时间来了?”姜厂长说:“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姜厂长来到屋里,梅雨忙让座、沏茶。姜厂长说:“我是三顾茅庐呀,我来了三次才见到你们。” 张梅说:“姜姐,喝茶。”姜厂长说:“你们现在生意怎么样?” 张梅说:“还行吧。” 姜厂长说:“是这样,我一直在搞服装厂,主要做外贸生意。” 张梅说:“外贸生意不是很好吗?” 姜厂长说:“外贸生意,业务倒是很多,但就是利润低。前段时间,我和俺家老张商议搞个西装厂,现在,厂房已经租下了,设备也都上齐了,就缺人手了。听说你们俩现在正闲着,所以,想请你们俩过去帮忙。我还听说,梅雨是商界奇才,所以,想让梅雨去当厂长。另外,你们入股也可以。” 梅雨笑了:“姜姐,你听谁说的,我是商界奇才?在我们临河市,我连中等都算不上。”张梅说:“姜姐,你们就别吹他了,再吹他就上天了。他就是一个愣头青,胆子大。” “哎,”姜厂长说:“别说,梅雨在经商方面,确有独到之处。” 梅雨笑了,说:“姜姐,你就别夸我了。” 姜厂长说;“那好,给我帮忙怎么样?” 梅雨说:“这么给你说吧,姜姐,给你帮忙、入股,我们从精力、财力上都达不到。” 姜厂长说:“你们做这么大的生意,没有钱?” 张梅说:“姜姐,我们真没有钱。” 姜厂长说:“那好,张梅,你去给我帮忙总可以吧?现在,陈书记,入股百分之二十,张颖、沈云、刘丽都入股了,都在我那里帮忙。” 梅雨说:“陈书记病好了?” 姜厂长说:“他那是装的。” “奥,”梅雨点点头。 张梅说:“姜姐,这么给你说吧,我暂时给你帮忙可以,不过,我们这边,说忙就是一声。” 姜姐说:“那这样,你这边没事的时候,去给我帮忙。” 张梅说:“这样可以。” 姜姐说:“那就这样,咱们说定了。另外,今天是星期三吧,星期天,我们厂准备搞个书画会,请你们两个作为嘉宾参加。我们家老张爱好书法,他和书画界的人士都很熟,邀请他们到我们厂做画、写书法。区里一些领导也过去。” 梅雨说:“好,这个我们可以参加。” 姜姐说:“张梅也一定过去。” 张梅说:“行,到时候我过去。” 姜姐说:“还有件事,你们过去去过的那些厂家,生产毛料的、做里子的,还有做领底尼的,反正做西装所用的材料的厂家的名片,你们找找,这些都是我急需用的。” 张梅说:“好的,姜姐,我那些名片都放在一本相册里,我本想留着做个纪念,我明天复印一份给你送过去。” 姜姐说:“好的,张梅你在家闲着也没事,到我厂里,咱们这些姐妹在一起聊聊也很开心。好了,我还有事,咱就这样说定了,我先走了。” 张梅说:“姜姐,好不容易来一趟,咱姐妹在一起喝一杯。” 姜姐说:“不行呀,厂里太忙了,加上筹办西装厂的事,真是忙不开,等有时间咱姐妹在一起好上喝一杯。” 姜姐说着向外走,又停下,说:“张梅,来,把你的手机号输上。” 张梅报了手机号,姜姐打通了,然后说:“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什么事,咱们电话联系。”姜姐说完,向外走,张梅和梅雨送她到院外。姜姐说:“别送了,你们回去吧。” 梅雨和张梅回到屋里,梅雨说:“看来姜姐的生意做得很大。开书画会倒是个好办法,上次,菊花时装厂开书画会就很成功。” 张梅说:“姜姐的老公,书法很出名,在书画界有很多朋友,才能请动这些书画家。” 梅雨说:“这西装厂可不易办。” 张梅说:“姜姐能力很强,我相信西装厂,她能成功。” 第二天,张梅复印完名片,对梅雨说:“我今天去给姜姐送名片,你去不去?” 梅雨说:“今天正好没有事情,我跟你一起去吧。”张梅打电话问了姜姐西装厂的地址,然后,二人开车前往西装厂。到了西装厂,看见大门口几个大字:菊花西装厂。张梅说:“看人家这气派。” 保安过来问过他们,就让他们开车进去了。场内房屋整齐,还种了很多花树。二人正往里走,突然听见有人喊:“张梅。”二人回头看去,却是陈有为。二人迎上去,张梅说:“书记,你好。” 陈有为说:“好、好,来,梅雨、张梅到屋里坐。” 三人进到会客室,陈有为说:“来,坐下,我沏茶你们喝。” 梅雨说:“书记,你坐着,我来吧。” 书记说:“好,你自己冲吧。”又对张梅说:“听说这几年,你们生意做得很大?” 张梅笑说:“那都是别人说的。”又说:“书记,现在身体还好吧?” 书记说:“身体好着呢,还能干二十年。” 张梅笑说:“那就好,我们在你的带领下继续好上干。” 书记说:“这回是你们姜姐为主,我主要联系一下老领导,让他们给帮帮忙。”张梅又笑说:“行,书记是老当益壮。哎,怎么没见姜姐呢?” 正说着,有人说:“我这不是来了吗。”梅雨和张梅回头望去,却见姜姐、沈云、刘丽向这边走来了,沈云拥抱张梅:“啊呀,张梅,想死我了。”刘丽也拥抱张梅,说:“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老是见不着你。”他们又和梅雨打招呼。 几个人在会客厅坐下,张梅拿出一本相册,对姜姐说:“姜姐,那些名片我都给复印了,都在这本相册里。”然后递给姜姐。姜姐接过,笑说:“你这可是雪中送炭呀。” 张梅笑说:“应该的,姜姐。” 书记说:“这次我们搞西装厂,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搞股份制,凡是来的员工,都可以入股。资金入股可以、有技术的可以用技术入股,有各种才能的,可以以才能入股。”姜姐说:“都中午了,咱们去吃饭,边吃边谈。” 到饭店一个单间都坐下后,沈云说:“天不转水转,我们这些人又聚到一起了。” 姜姐说:“是呀,时间过得真快。” 刘丽说:“所以嘛,我们要抓紧时间干。” 酒菜上来了。姜姐说:“来,咱们开始吧。今天,我当主陪,让张梅当副主陪。” 张梅笑说:“怎么让我当副主陪呢?还有沈云和刘丽呢?” 姜姐笑说:“她俩酒量不行,我得找一个能喝的当副主陪。”众人都笑。 姜姐说:“听人说,张梅在南方毛纺厂里,一口气喝下半斤白酒,把南方人都吓坏了。” 张梅笑说:“那也是逼上梁山,那老总说,我和梅雨只要把这两杯酒一口干了,他们就给我们放五十万的货,一分钱不要。当时,我们没有钱呀,我想,喝就喝了,怕什么,就一口气干了。那时候年轻,现在,可不敢那么喝了。”众人都笑。 姜姐说:“来,我提议三个酒,第一个酒,祝咱们菊花西装厂成功,干杯。”众人碰杯,都喝了一口。姜姐说:“咱说好哈,我三个酒提完,这杯酒都得干了。来,吃菜。” 刘丽说:“要这么喝,那我就喝醉了。” 姜姐说:“刘丽,你就不会拿出张梅那个勇气?” 刘丽笑说:“我有那个勇气,没那个酒量。” 沈云说:“张梅,你们现在主要做什么生意?” 张梅说:“主要搞物流市场。” 刘丽说:“那个梅花物流市场就是她家搞的。” 沈云说:“那个市场也用不着你,你来咱们菊花西装厂,不是很好吗?咱姊妹又能在一起了。” 张梅说:“我跟姜姐说了,可以暂时来帮忙。” “来,”姜姐说:“我提议第二个酒,祝我们大家身体健康,心想事成。”众人又碰杯。 等姜姐三个酒提完,几个人都把酒喝了,只有刘丽没喝。姜姐笑说:“刘丽,可都喝了,就等你了。” 刘丽说:“姜姐,我真喝不下,你就饶了我吧。” 沈云说:“张梅,你们除了梅花物流市场,还有别的项目吗?” 张梅说:“别的也没有什么项目了。” 刘丽说:“张梅,你就别谦虚了,那凤阳路的沿街商铺,还有步行街,不是你们承包的吗?” 张梅说:“奥,那个呀,就是收收房租,也不是什么项目。” 姜姐说:“我就喜欢张梅这种性格,泼辣大方、敢说敢做,还心地善良。” 张梅说:“咱们姊妹几个能坐到一起,性格都差不多。要说能力吗,我看姜姐能力最强。” 书记说:“梅雨,来这里吧,咱们一起干,重新闯出一番天地。” 没等梅雨回话,沈云说:“是呀,梅雨,梅花物流市场你又不去,有张梅的哥哥给管理,你来我们这里多好,都是老姊妹,在一起创业,不是很好吗?” 梅雨说:“我这人能力有限,来了,也起不到多大作用。我看,你们能力都很强,一定会创业成功的。” 沈云说:“梅雨,你经商多年,去过无数地方,你说说,咱们这个西装厂,究竟该怎么搞?” 姜姐也说:“是呀,梅雨,你说说看。” 梅雨说:“那么,你们让我说,那我就抛砖引玉,说几句,说对了,你们就听,说错了,你们就哈哈一笑,当我没说。” 姜姐说:“是呀,你随便说。” 梅雨说:“我认为,咱们这个菊花西装厂,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呢?那只有一条路,名牌战略,就是要创名牌,而要创名牌,首先第一,就是质量。当然,当年菊花时装厂,那时候我们的西装,有一定的知名度,但那还远远不够。要想创造一流的质量,首先第一,就是把好材料关。关于这一点,张梅刚才给姜姐的名片,里面的很多厂家,材料都是最好的。第二,就是做工。那么,我们有了质量好的西装,第三步,就是我刚才说的,名牌战略,那就是要做广告,在广告方面,一定要舍得花钱。前些年,我去过杉杉西装厂,那时,我想做杉杉西装,他们厂在宁波西边,叫甬港服装厂。他们当时在中央电视台做广告,那时还是九十年代初期,花了一百万。广告里有一句著名的台词:杉杉西装,不要太潇洒。结果,杉杉西装出名了,成为名牌,热销全国。第四,就是花色多,这样我们的菊花西装,可以开专卖店,也可以在商场开专柜。所以,要做到这些,那就要有资金支持,没有雄厚的资金,这些是做不到的。” “讲得好。”姜姐说。 书记说:“梅雨刚才说的,的确是一条路子。来,我提议一个酒,希望我们众志成城,闯出一条路子来。” 到酒局结束的时候,书记对梅雨和张梅说:“星期天,咱们搞书画会,你们一定要来。” 六十五 菊花西装厂的书画会如期举行。 市委、区委、办事处的领导来了有七、八个。梅雨和张梅也早到了。陈书记、姜姐、梅雨、张梅和领导们都坐在嘉宾席上。 书画家们挥笔作画、写字。等书画干了的时候,便赠送给领导和嘉宾。 中午,吃过午饭,书画家们休息了一会,继续作画、写字。这些书画家在临河市都是最著名的。 到了傍晚,领导们都得到了十几幅字画,梅雨和张梅也都得到了十几幅字画。姜姐给书画家们每人赠送了一套毛料西服。 然后,到饭店吃饭。菜很丰厚,上了茅台酒。 他们推杯换盏,高高兴兴。 到酒局结束的时候,梅雨和张梅来到自己的轿车旁边,梅雨叫的代驾早已等候在轿车旁边。他们上了轿车,半小时功夫,便到家了。梅雨和张梅每人抱了一个纸箱,里面是十几幅字画。 进了办公室,梅雨和张梅把纸箱放在茶几上。 张梅说:“这些画有的值几千呢。” 梅雨说:“有的字画值上万呢。” 张梅说:“姜姐给我们送了这些字画,我只有去给她帮忙了。” 梅雨说:“你去就是,反正咱这边也没事,你正好闲着。” 张梅说:“今天是双喜临门呢。” 梅雨说:“双喜临门?还有什么喜事?” 张梅说:“王慧来电话了,她说,温州炒房团,把滨河小镇的房子全部买下了。包括高层的、十一层的、六层的电梯洋房全部买下了。温州炒房团还在田城的其他小区大量买房,田城的房子,一天一个价。” 梅雨说:“她没说咱买的六层的电梯洋房是什么价?” 张梅说:“她说了,没有价格。” 梅雨说:“没有价格?怎么会没有价格呢?” 张梅说:“她说,没有卖的。你们不卖,温州炒房团也不卖,都是捂盘惜售,所以,没有价格。” 梅雨说:“那她说周围的小区六层的电梯洋房,是什么价格?” 张梅说:“她说都涨到六千元一平方了。” “奥,”梅雨说:“那咱买的六层的电梯洋房能卖六千五了?” 张梅说:“王慧也是这么说的。” 梅雨说:“那每平方涨了两千七了?看来,咱们这步棋走对了,小刘提供的消息是准确的。”停了一下,他又说:“温州炒房团的能量这么高?” 张梅说:”温州炒房团是几十家联合起来,势力当然厉害。” 梅雨说:“给王慧发个二百元的红包,对她说,有新的消息及时汇报。” 张梅说:“好的,我这就给她发。”张梅到旁边给王慧打电话,发红包去了。 一会,张梅回来,说:“红包发了,我给她说了。” 梅雨说:“那天买完房子在宾馆的时候,买了这么多,你都害怕了。说起来,幸亏冬菊给转了四千万,要不然当时很尴尬,还买不了这么多的房子。等把这些房子卖了,就把欠冬菊的四千六百万还给她。” 张梅说:“那六百万早就该还给她了。” 梅雨说:“等到时候一起还上吧。” 张梅说:”那你说,咱们在什么价格卖?” 梅雨说:“在八千至八千五之间卖。到时候看情况随机应变吧。” 六十六 第二天,张梅开车向菊花西装厂驶去。在工业园区,她看见路边新开了一家西装厂,叫新竹西装厂。她把车停在路边,走进新竹西装厂。刚进西装厂大门,便听见有人喊她:“张梅。”她回头望去,却是原菊花时装厂质检科科长张明珍。 张梅笑说:“啊,明珍,好长时间不见了。”张明珍也笑说:“是呀,有两年没见你了。来,上屋里坐坐。”张梅随她进了屋里。 张明珍说:“坐,请坐。”然后给张梅沏茶。张明珍笑说:“老姊妹了,见了面很高兴。” 张梅说:“是呀,咱厂的那些姐妹们,见了都很亲切。这个厂是你开的?” 张明珍说:“是的,我和朱明一起开的。现在,刚租了厂房,今天刚把新竹西装厂,这个牌子给挂上。还没进设备。开始想的很简单,这建厂真不容易。” 张梅说:“是呀,建一个新厂,是不容易。我还有事,咱们有时间再聊,我先走了” 张明珍说:“坐会吧,张梅,很长时间不见,坐会聊聊。” 张梅说:“有时间再聊吧。”然后便告辞走了。 张梅来到菊花西装厂,进到办公室,姜姐正和书记谈话。姜姐见张梅进来,笑说:“张梅,昨晚没喝多吧?”张梅说:“没喝多。哎,我刚才来的时候,就离咱们厂二里多路,刚开了一家新竹西装厂,我进去了,见到张明珍,张明珍说,这个厂是她和朱明一起开的,刚租了厂房,挂了新竹西装厂的牌子,还没进设备。” 姜姐说:“张明珍和朱明也开了一家西装厂,这对我们可是不利呀。” 书记说:“不利的方面太多了。第一,我们有了个竞争对手;第二,我们菊花时装厂,原有的技术方面的人才、熟练技工等各方面,都是竞争。” 姜姐说:“也不怕,反正就是竞争嘛,不和他们竞争,和其他厂家也是竞争。咱们只要做好咱们的产品,就不怕竞争。无非在技术人才、熟练技工等方面提高工资就是。” 张梅说:“搞工厂,竞争是难免的,只要我们自己做大做强,就不怕竞争。” 姜姐说:“哎,张梅,我看你给我的那些名片,厂家特别多,从面料到各种辅料都有。我看,是不是你带个人出发一趟,把这些货都进来。” 张梅说:“姜姐,这个,你得亲自去,你带一个合适的人,到这些厂家要谈价格,选品种,第一次选好了,以后用货,给他们汇款,让他们发货就是,发货的话,两三天就能来。” 姜姐说:“这个毛料,哪个厂家最好?” 张梅说:“江阴市精毛纺厂,他们厂的毛料质量好,花色品种多,价格也可以,不是太高。原来我们开毛料批发部的时候,卖他们的货最多。只是后来毛料批发行情不好,我们撤批发部的时候,把他们的货,没有开包的,都给退了回去,他们厂很不高兴。唉!反正最后没弄好。” 书记说:“我们现在做西装,毛料要做,化纤的也要做。” 张梅说:“我们做西装,面料、品种、花色都要多,这样,客户就能开专卖店。” 下午,张梅下班回到家,进了办公室,梅雨正在看书。张梅就把朱明和张明珍开西装厂的事给他说了,也把书记和姜姐的担心说了。 梅雨考虑了一下,说:“朱明和张明珍原先也是书记的部下,这件事,不如让书记找朱明和张明珍谈谈,两家合为一家,兵合一处,将和一家,两家联手做西装,这样,人员也齐备了,资金也雄厚了。” “哎,”张梅说:“你这个主意真不错,要是这样,他们的西装厂可能真能搞起来。明天,我跟书记和姜姐谈谈。哎,梅雨,你这些主意都是从书上看的?” “当然了,”梅雨说:“书中自有颜白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嘛。” “哎,”张梅说:“你这么爱看书,你那一对儿女,怎么都不随你呀?” “那,可能随你呗。” “去你的,奥,优点都随你,缺点都随我?” 梅雨说:“其实,我是受到启发才想到这个主意的。去年,在梅花物流市场,有两家争一条线路,整天打架,不是今天这家砸了那家,就是明天,那家砸了这家。两家斗了半年,都斗累了,后来,两个老板在一起一合计,干脆两家合为一家。后来,他们就合为一家,利润五五分成。这样,他们都能赚到钱。” “奥,”张梅说:“还有这样做生意的,行,我明白了。” 第二天张梅把这个主意给书记和姜姐谈了,姜姐说:“这个主意好呀,这样,没有竞争了,资金也雄厚了。” 书记说:“我看,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要不,我去找他们谈谈?” 姜姐说:“你去找他们谈谈吧,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 书记说:“那,谁和我一起去?” 张梅说:“让沈云去,沈云和明珍最好了。” 书记说:“那你去叫沈云。” 一会,沈云来了,姜姐给沈云说了情况,沈云开车带书记去了。 来到新竹西装厂,朱明和张明珍正在谈话,看见书记和沈云来了,忙让座、沏茶。书记把合作的事情说了,朱明说:“这太好了,这样,我们的力量就大了。”张明珍也非常同意。 于是,书记说;“那要这样,咱们一起到我们那里,找你们姜姐谈谈,咱们一起商议商议。” 几个人又一起来到菊花西装厂。大家畅所欲言,都纷纷说,这个主意好。 于是,书记说:”这回,我们是股份制,全厂所有人都可以入股,资金可以入股,有技术的按技术入股,有能力的按能力入股。下面,大家商议商议怎么分工,谁任什么职务?” 朱明说:“我建议,由姜姐任厂长,总揽全局;书记还任书记,主要负责和上面领导联系;沈云还任销售科长;张明珍还任质检科科长;我还是老本行任生产科长;张梅任供应科长。大家有不同意见,可以说说。” 张梅说:“这供应科长我不能就任,我跟姜姐说好了的,临时来帮忙,你们另选供应科长。” 姜姐说:“供应科长以后再选,我看现在人员都基本齐备了,那些技术老师、熟练技工都联系好了,只要给他们通知,他们就来上班。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面料和辅料都进来,你们看谁去进货合适?” 张梅说:“我看姜姐和明珍去最合适,姜姐总揽全局,进货非她莫属;明珍懂质量,能够把住质量关。” 朱明说:“行,我也同意。我看,你们开车去,找一个技术好的小伙子开车。这样,你们也不累。” 张梅说:“毛料就在江阴、张家港一带进就可以;化纤面料只有去柯桥,不过柯桥布匹市场,太大了,恐怕你们三天也逛不完。” 姜姐说:“咱们基本就这么定了。那,朱明,咱们合并了,你租的那个厂怎么办?” “那好办,”朱明说:“我租的时候,有个老板也想租那个厂房,可他来晚了,被我租了,他正后悔呢,我给他就是。” 姜姐说:“现在,到中午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章节目录 67-68 六十七 一天,梅雨正在办公室看书,接到张梅打来电话。 张梅:“梅雨,你在哪里?” 梅雨:“我正在办公室看书呢。” 张梅:“我有重要事情跟你商议,你在办公室等我,我半个小时就到。” 半小时后,张梅走进办公室。梅雨说:“什么重要事情,这么急?” 张梅坐下,说:“王慧来电话了,她说,田城人买房子都买疯了,明天早上八点开盘,今天下午五点钟就有人排队买房。不光田城人买,连周围县城的人,都去抢房。田城现在是一房难求。” 梅雨说:“她没说咱买的那个房子多少钱一平方了?” 张梅说:“王慧说,温州炒房团还是捂盘惜售。但是,周围小区六层的电梯洋房已经涨到八千一平方了。咱们卖不卖?” “八千一平方了?”梅雨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停了一会,他说:“卖,咱卖。但是,咱们要虚晃一枪。你告诉王慧,咱们的房子卖九千一平方。你再给王慧发个二百元的红包。” 张梅说:“人家卖八千,咱卖九千,能卖动吗?” 梅雨说:“咱们只是虚晃一枪,咱们涨到九千一平方,其他小区就有可能涨到八千五一平方。到时候,咱们灵活机动,八千五也卖。这样,咱们的房子就好卖了。” 张梅说:“那好,我跟王慧说。”张梅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一会,她打完电话,发了红包。 梅雨说:“咱们明天去田城。你跟姜姐说一下,就说你最近不能去帮忙了,这边有事。还有,你带上银行卡,凡是储蓄卡,都带上。你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 张梅说:“好吧。” 他们第二天到了田城,还住了上次的宾馆。梅雨说:“你跟王慧说一下,就说我们已经到了田城,还住在上次的宾馆里,要有事就跟我们打电话。” 过了三天,一套房子也没卖出去。张梅说:“我们定的价格是不是太高了,都三天了,一套房子都没有卖出去?” 梅雨说:“没事,我们只是虚晃一枪,等周围小区的六层电梯洋房价格涨上去,我们的房子就好卖了。” 梅雨刚说完,王慧来电话了,张梅接的。一会,张梅接完电话,说:“王慧说,周围小区的六层电梯洋房已经涨到八千五了。温州炒房团在滨河小镇的六层电梯洋房也卖九千了。” “好,”梅雨说:“这样,我们的房子就好卖了。”过了两天,梅雨和张梅刚吃过早餐,王慧又来电话了,还是张梅接的。张梅接完电话,说:“王慧说,有个东北老板看中了咱们的房子,要把咱们的十栋楼,还有所有的车位全买下。他要和我们面谈。王慧问咱们,要在哪里谈?” 梅雨说:“在售楼处谈,人多嘴杂,不好。你跟王慧说,到咱们住的宾馆谈,让王慧跟那老板一起来。” 张梅打完电话,说:“王慧说,一会她就带那老板过来。”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梅雨打开门,王慧和曹总一起来了。“啊,曹总。”梅雨伸出手跟曹总握手,曹总又跟张梅打招呼。梅雨忙让座、沏茶。王慧说:“你们谈吧,我先回去了。”张梅急忙送王慧。 曹总说:“缘分呐,咱们又见面了。” 张梅送王慧回来,说:“曹总,这次夫人没来?” 曹总说:“她在家,管着家里那一摊子呢。” 梅雨说:“曹总,怎么样,上次的房子赚了吧?” 曹总说:“哎,一套赚了五、六万,还行。不过,这次,咱们得抓紧时间,我还要赶今晚的飞机去山西收购煤矿。梅总,这次,你给我什么价?” 梅雨说:“你也知道,滨河小镇的房子,西面靠河,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适宜居住;东面仅二百米,就是田城市最好的高中,二中,是最好的学区房。现在我们的房子是九千一平方,就现在这行情,要不是急着还贷款,谁舍得卖。现在田城人买房,明天开盘,今天下午五点就有人排队。田城的房子是一房难求呀。一天一个价,天天在涨。可是我没办法呀,贷款马上到期了,我是忍痛割爱呀。” 曹总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温州炒房团给我的价格是八千七一平方,你给我什么价?” 梅雨说:“既然这样,那就给你八千六一平方。” 曹总说:“我有急事,咱们就八千五一平方。” 梅雨说:“曹总呀,八千五,除了利息,我就没钱赚了。” 曹总说:“就八千五吧,你总要给我留点利润,况且,咱们是老朋友。” 梅雨问张梅:“八千五,你觉得行吗?” 张梅说:“八千五,是低了点,但曹总是老朋友了,低点就低点吧。” 曹总说:“是呀,梅总,你还不如弟妹爽快。” 梅雨说:“既然这样,那就八千五吧。” 曹总说:“还有,车位,现在是八万一个,你也总得给我让点利吧?” 梅雨说:“是这样,曹总,这一楼带花园,:“别的没有事了吧?” 冬菊说:“没事了。张梅,你和小王留个电话,以后好联系。” 小王和张梅互相留了电话号码,然后小王出去了。 冬菊说:“监理公司你们找青岛的吧,我经常和他们合作。现在,首先把五证办下来。然后,等南通建筑公司的预算下来,让杨总和你们一起去和他们谈,合同的事让杨总谈,你们只付款、签字就行。南通建筑公司很好,质量好,工程进度也快。青岛这家监理公司很好,他们负责任,监管很严。你们放心,我给你们找的,都是最好的公司。” 张梅说:“那真要谢谢冬菊姐了。你试试这身衣服合适吧?不合适我去给你调换。” 冬菊说:“好,我试试。”然后,到另一间屋换衣服,一会走出来,问:“怎么样?” “很好,冬菊姐,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很好。”梅雨也说。 然后,张梅又跟会计到银行转账。 等到梅雨和张梅回到家的时候,张梅说:“终于还上了这四千六百万,真是无债一身轻呀。 章节目录 69-70 六十九 星期天,张梅和梅雨吃过早饭。张梅说:“何丽说,今天上午我们姊妹五个,还有大姐夫、二姐夫都去他那里喝茶、中午喝酒。何丽让你也去,你去不去?” 梅雨说:“今天正好没事,那就去呗。” 梅雨和张梅来到何丽茶馆的时候,大姐陈洁、大姐夫刘玉林;二姐刘萍、二姐夫赵明修已经早到了,正坐在茶馆里喝茶。刘玉林在派出所任所长,他长的魁梧;赵明修在药检所任副所长,他高挑的个子,头发有点秃。 他们见梅雨和张梅进来,陈洁笑说:“就缺你们俩了,快坐下喝茶。”他们互相打了招呼,梅雨和张梅便坐下喝茶。何丽说:“三哥,这回你品品这是什么茶?” 梅雨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说:“正宗的竹叶青。”何丽笑说:“三哥真是品茶高手,一口就品了出来。” 陈洁笑说:“你三哥走南闯北,什么茶叶没喝过,当然能品得出来。” 刘萍说:“四妹夫怎么没来?” 何丽说:“人家嫌在我这里,还得听我指挥,两人在一起肯闹矛盾,生闲气,又回房产局上班去了。” 刘萍说:“你看这四妹夫,你这边这么大的生意,他不来帮忙,又去上班去了。” 陈洁说:“何丽,那你又得早上四点起来买菜了?” 何丽说:“起就起呗,那也没办法。” 陈洁说:“听说,五妹离婚了?” 何丽说:“离了,一切都办好了,上星期离的。” 刘萍说:“离了也好,她这婚姻,名存实亡。人家两口子在那边过得有滋有味,她自己带着两个孩子,有多辛苦?” 陈洁说:“那,两个儿子怎么分的?” 何丽说:“老大跟燕萍,小二跟五妹夫。” 陈洁对张梅说:“张梅,有件事要让你帮忙?” 张梅说:“大姐,咱是一家人,有事你尽管说。” 陈洁说:“是这样的,我们医院在北城新区医院的旁边,盖了几座宿舍楼,我要了一套房子,要交首付,还缺三万元钱,你那里能给筹备点吧?” 张梅说:“能,你带卡了吗?” 陈洁说:“我没带,你大哥可能带了。” 张梅对刘玉林说:“来,大哥,拿卡来。”刘玉林掏出银行卡递给张梅。 张梅问:“这户名是谁?” 陈洁说:“是你大哥的名字。” 张梅说:“这卡有短信吗?” 刘玉林说:“有短信。” 张梅掏出手机转账,一会,转完了。刘玉林收到短信,说:“款到了,三万。” 陈洁惊讶地说:“这款就到了,我以为还得上银行取款呢?” 赵明修说:“现在都是高科技,在手机里就能转账了。”然后,他又对梅雨说:“梅总,听说,你那新红梅项目要动工了?” 梅雨说:“是的,二哥。” 赵明修说:“那用资金一定不少吧?” 梅雨说:“不少,现在,图纸送给建筑公司了,他们的预算还没有出来。” 赵明修说:“听说,你们这边搞预算了,是多少?” 梅雨说:“当时,让冬菊那边给搞的预算,是七个亿。这都半年过去了,不知道建筑公司那边预算是多少。” 刘玉林说:“你找的哪家建筑公司?” 梅雨说:“冬菊给介绍的,是南通建筑公司。” 刘玉林说:“南通建筑公司很好,他们的质量很好,盖得也快。可是,他们的预算肯定比你们的预算高。因为半年过去了,人工、材料都涨价。” 梅雨说:“应该是这样。” 刘玉林说:“我和农行的行长是战友,也是干兄弟,你要用款,咱们可以找找他。” 张梅笑说:“那得先谢谢大哥了。” 刘玉林也笑说:“谢什么,等会你多喝两杯酒就行。” 梅雨说:“行,要是缺资金的话就找大哥。” 几个人正说着,刘燕萍进来了。 陈洁说:“燕萍,你怎么才来,你要早来,咱们就开始喝酒了。” 刘燕萍笑说:“你要等到中午在喝吧?现在才十一点就喝酒?”众人都笑。 刘萍说:“燕萍,你跟五妹夫都弄清了?” 燕萍说:“弄清了,这回好了,就像扔掉个包袱,轻松了。” 刘萍说:“那一千万古币怎么分的?” 燕萍说:“他给我二百万现金。” 陈洁说:“奥,是这样,看他还有点良心。” 刘萍说:”那房子怎么分的?” 燕萍说:“房子我要了两套,他要了一套。” 刘萍说:“行呀,燕萍,分开就分开吧。” 陈洁说:“你们都听好了,有合适的,给燕萍介绍个对象。燕萍,咱们虽然是干姊妹,但跟亲姊妹一样,有事你尽管说,咱姊妹只要能帮上忙的都能帮。还有你们三位男士,有合适的给五妹介绍介绍。” 赵明修说:“行,这事好说。” 陈洁说:“何丽,安排桌,咱们开始。我早上还没吃饭呢,我都饿了。” 酒宴在一个单间开始了。 陈洁说:“今天我当主陪,何丽当副主陪。” 何丽说:“怎么让我当副主陪,让我三姐当副主陪吧?” 陈洁说:“怎么让你三姐当副主陪了?” 何丽说:”我三姐能喝呀。” 陈洁说:“在你这里喝酒,就让你当副主陪。” 一会,酒菜上来了。何丽说:“来,要想喝好,先把副主陪撂倒。咱们主陪和副主陪先喝个。” 陈洁说:“去你的,主陪还没说话,你副主陪忙什么?” “来,”陈洁说:“我提议三个酒,”这时,刘玉林、赵明修、梅雨正在闲聊。陈洁说:“他秃哥,别窃窃私语了,听我说话。” 赵明修说:“你说,你说。”众人都笑。 陈洁说:“这第一个酒,祝大家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大家举杯、碰杯、饮酒吃菜。 陈洁说:“我提议三个酒,这杯酒可得干了。来,我提议第二杯酒,祝三妹的新红梅项目成功。” 一时间,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七十 梅雨正在办公室听音乐,张梅走进来,说:“我也想买一个,上次送冬菊的那种手镯。”梅雨说:“这个好办,我问问金店的王总在办公室没有。 梅雨:“王总吗,我是梅雨,你在办公室里吗?” 王总:“我在办公室里,梅总有事?” 梅雨:“奥,是这样,你弟妹想再拿一个手镯。” 王总:“那好,我在办公室等着,梅总来就是。” 梅雨和张梅来到金店,选好了手镯。付款的时候,王总对收款员说:“给按进价。” 梅雨说:“王总,费用还是要加的。” 王总说:“加什么费用,梅总,你有需要的来拿就是。” 张梅付了款。 王总说:“梅总,总是见不着你,来,到我办公室喝茶。” 来到办公室,王总忙让座、沏茶。 王总说:“梅总真讲信誉,这房租,几年都没有涨。凤阳路沿街商户和步行街的商户,都对梅总很感恩。” 梅雨说:“现在生意不好做,这房租就不涨了。” 王总说:“是呀,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了。说起来,那年在济南竞标这沿街商铺的时候,我是有事到济南,顺便过去看一下,其实我没带钱,当时刚进了一批货,手里根本就没有钱。所以,我听你说,我不竞争,就不涨房租的时候,我就满口答应了。没想到梅总如此讲信用,从来没涨房租,不但我的房租没涨,整个凤阳路沿街商铺和步行街,哪一家商铺都没涨。这房子梅总承包了几年呢?”最后,王总这样问。 梅雨说:“承包了十年。这十年,那一家商户都不涨房租。下十年,如果我再承租,公司不涨的话,我也不涨。” 王总说:“有梅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两人又谈论了一会,梅雨和张梅便告辞,走出了金店。 二人来到小脚丫店门口的时候,正遇上刘磊和曹睿、曹静。刘磊说:“梅哥,好长时间没见了。” 梅雨说:“是呀,这凤阳路我也好长时间没来了。” 曹静说:“梅哥,上次借你的三百元钱还没还你呢。” 梅雨说:“不忙,你用着就是。” 曹睿说:“梅哥,曹静借你三百元钱吗?” 梅雨说:“奥,有这回事,不过,让她先用着就是。” 曹睿说:“那怎么行,怎么能用你的钱?”随即掏出三百元钱递给张梅。 这时,有卖年糕的在喊,曹静买年糕去了。 梅雨说:“唉!你妹妹也是一个可怜人!” 刘磊说:“唉!没办法。上次冬天去济宁,躺在雪地里,差点冻死,幸亏有人救了,这才捡了一条命。” 张梅说:“要不,这三百元钱,就给她用吧。” 曹睿说:“那怎么行?你们挣钱也不容易。” 曹静买了年糕,在小脚丫店门口吃起来。她比以前越发瘦了,脸色蜡黄,白头发也长出了许多。 梅雨和张梅和他们告辞,走进了金鑫丝绸店。 张伟迎上来,说:“三姐、三哥,你们来了,到三楼喝茶吧。”张梅接到电话,在打电话。梅雨和张伟来到三楼,张伟沏茶。 梅雨说:“现在生意怎么样?” 张伟说:“还行吧,一般化,不是很好。” 一会,张梅打完电话,也来到三楼。张梅说:“姜姐马上过来。他们厂已开始生产了,姜姐想在咱这店里二楼,搞个菊花西装专卖店。我给她说,这事可以。她就在附近,一会就过来了。” 过了一会,姜姐走上三楼。姜姐说:“张梅、梅雨,可见到你们了。”张伟忙让座、沏茶。 张梅给张伟和姜姐介绍认识。 梅雨说:“姜姐,现在厂里开始投产了?” 姜姐说:“开始投产了。我是这样想的,张梅,我看你们二楼毛料也不多了,我想在你们二楼搞个菊花西装专卖店。我看也不用再装修,你们装修就挺好的。” 张伟说:“原来装修就按服装店装修的,也刚装修时间不长,都挺新的。” 姜姐说:“你们看咱这样搞行不行,你们出房子,我们出货和销售员,给你们提成百分之二十。” 张伟说:“行呀,姜姐,咱们又不是外人,这事好说。不过有一点,这二楼前面玻璃上,城管不让帖字。” 姜姐说:“这个好办,陈书记跟城管很熟,让他跟城管说说。” 梅雨说:“最好在一楼屋里,找个合适的地方,贴上:二楼销售菊花西装。” 张伟说:“这个好办,就贴在楼梯口就行。”姜姐说:“我们准备派一个裁缝老师在这里,搞高级定制。正好你们这里还有毛料,我们那新近的毛料,再割两米八一套的样品挂在这里。” 张伟说:“行,就按姜姐说的办。” 一切商议妥当,姜姐最后说:“那这样,我明天就派人把西装、毛料样品送过来,还有裁缝老师也一起来。” 张伟说:“行,姜姐你安排就是。” 章节目录 71-72 七十一 梅雨正在办公室看书,冬菊打来电话。 冬菊:“梅雨,新红梅项目五证已经办下来了。青岛我给你联系的监理公司,明天过来,让杨总跟他们谈,你只要签字、付款就行。还有,南通建筑公司的预算,也报过来了,是八个亿。这事等你过来咱们再商议。南通建筑公司那边,杨总跟他们很熟,让杨总和他们谈,你也还是签字、付款就行。杨总这个人你放心,他为人厚道、实在,对我们公司忠心耿耿。他会尽力给你们压价的。你现在就过来吧,我跟南通建筑公司的汪总已说好了,他在办公室等你们。” 梅雨:“好,我马上和张梅一起过去。”梅雨和张梅来到冬菊办公室的时候,杨总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们。杨总文质彬彬,高挑的个子;穿一身蓝色西服,白衬衣,系一条红领带。 冬菊介绍他们认识。然后说:“杨总,你看新红梅这个项目,什么价格能拿下来?” 杨总说:“咱们的预算是七亿,是半年前搞的,这半年来,人工、物价都上涨。他们的预算是八亿,当然,他们的预算肯定要比我们的高。至于这价格嘛,我觉得7.8亿能拿下来就不错。” 冬菊说:“我的看法也是这样。那你们就去吧,杨总尽量把价格给压下来就是了。” 三人来到汪总办公室的时候,汪总正在沏茶。汪总让座,倒茶。杨总介绍说:“这是梅总。”汪总与梅雨握手,互递名片;杨总又介绍:“这是梅总夫人。”汪总笑说:“夫人请品茶。”张梅笑说:“谢谢汪总。”杨总又笑说:“汪总,沏什么好茶?”汪总笑说:“正宗竹叶青。” 杨总笑说:“那,我先品品。”喝了一口,说:“真是好茶呀。” 汪总笑说:“你来我能不沏好茶。” 杨总说:“咱们言归正传,我今天还有事。汪总,你能让什么价格?” 汪总说:“本来这个价格是不能再下的,我们都是按最低价预算的。但是,今天,你杨总来了,多少得给点面子,七点九亿,怎么样?” 杨总说:“价格还是高了。” 汪总说:“像我们这种质量,这种速度的,你在临河市是找不到第二家的。不要说价格高,价格一点都不高。” 杨总说:“汪总,你就再给下点价,咱们多年老交情了。” 汪总说:“那好,我说个价,咱们不带还价的,七点八亿,一点都不能下了。这还是你杨总来,别人是没有这个价格的。” 杨总问梅雨:“梅总,这个价格怎么样?” 梅雨说:“七,是我的吉祥号,我喜欢七。汪总,咱们是第一次合作,你就给我个吉祥数,七点七亿,怎么样?” 汪总说:“七点七亿做不了,我们利润很低的。” 杨总说:“汪总,你就给梅总个面子,七点七亿就七点七亿吧。” 汪总说:“那好吧。这是我第一次定这么低的价格。” 于是,双方签了合同。张梅和会计到银行转账。他们又到饭店吃饭。 第二天,青岛监理公司来人了,梅雨和杨总又与他们签了合同。 新红梅项目正式开工了。 梅雨和张梅回到家里,张梅说:“这首付金就去了一小半,付了两亿多,咱们的资金恐怕不够吧?还差三亿呢?” 梅雨说:“没事,拿起主体,咱们就预售。实在资金不够,大姐夫刘玉林的战友,在农行任行长,咱们可以找他贷点款。” 七十二 傍晚,梅雨回到家里。小张正在做饭。 张梅说:“等一会,宋玉要来。” 梅雨说:“宋玉,就是那个躲计划生育的小姑娘?” 张梅说:“还小姑娘呢,人家都有俩孩子了。” 梅雨说:“她那年不是去上海了吗?” 张梅说:“是的。她现在回来了。” 两个人正说着,有人敲门。 张梅去开门,宋玉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两袋东西。“啊呀,宋玉,可见着你了。”张梅惊喜地说。“你看你,来就来呗,还拿这么多东西。” 宋玉笑说:“姐,梅哥。” 梅雨说:“来,宋玉,快坐下喝茶。” 张梅笑说:“来,让姐好好看看你。哎呀,宋玉,比以前瘦了,更有气质了。” 宋玉坐在沙发上。 张梅说:“什么时间来的临河?” 宋玉说:“前天来的,这两天住在我二姨家里。” 张梅说:“你二姨住在临河?” 宋玉说:“他们来了有一年了,现在,在服装市场搞批发。二姨让我来的,让我在凤阳路开个服装店,拿她们的货卖,也不用付款,卖不了再给他们。” 梅雨说:“这生意能做,等于是代卖了。” 张梅说:“他们是什么年龄段的服装?” 宋玉说:“二十到三十岁的女装。” 张梅说:“来,喝茶。你租了店铺了?” 宋玉说:“租了,和张伟姐隔一个门,在小脚丫西边,就一间屋。他们明天下午给我钥匙。他们原来也是卖服装的,刚装修不久,我不再装修了,我准备后天开业。” 张梅笑说:“那你就来姐这里吃饭,姐这里宽敞,也有住的地方。” 宋玉说:“住的地方我也租了,就在新万象那边,离店铺有二百多米,是一个单间,有卫生间,也有热水器,可以洗澡。煤气灶、厨具,一应俱全。一个月四百元钱。” 张梅说:“你那店铺转让费多少钱?” 宋玉说:“三万。” 张梅说:“三万不贵,以前都转四、五万。” 宋玉说:“我刚开始干,姐有时间去给我指导一下。” 张梅说:“让张伟给你帮忙,你有事找张伟就是。” 宋玉说:“听说这商铺是你们承包的?” 张梅说:“是的。” 宋玉说:“那我就放心了。” 张梅说:“你家里的事情怎么弄的?” 宋玉说:“我们分开了,事情都说好了,两个孩子都由他们抚养。当初就没领结婚证,事情很简单。” 张梅说:“分开也好,行,有合适的,姐再给你介绍个对象。” 一会,菜都炒好了,他们开始吃饭。张梅端起酒杯说:“来,祝贺宋玉新店开业成功,干杯。” 吃过晚饭,梅雨照例出去散步,然后来到办公室看书。这时,张梅走了进来。 梅雨说:“我正要跟你商量个事呢。” 张梅说:“又有什么事?” 梅雨说:“我在手机上,看到市里发布的公告,在北城新区,广州路那边,四中旁边,有一百亩地要拍卖。起拍价贰佰万一亩,我想拿下这块地。四中在临河市的高中里,排名第二,除了一中,就数四中了,也是学区房。” 张梅说:“我那天路过冬菊那儿,上去和冬菊谈了一会。冬菊说,她在房地产方面,不再买地,等把现有的房子卖完,她就收手不干了。她说,房地产已供大于求,到了该收尾的时候了。” 梅雨说:“但是,在我看来,房地产还有十年的黄金期。” 张梅说:“冬菊说,专家对房地产的分析,短期看资金,长期看人口。像我们这种三级城市,房地产不能再搞了。现在很多搞房地产的,都不在买地了。而你却说,房地产还有十年的黄金期。你和冬菊到底谁说得对,我也弄不清。” 梅雨说:“房地产总是跌跌涨涨,起起落落。我也预计房地产要进入低潮期,因为中国的楼市,主要看政策,政策收的紧,楼市就进入低潮。但是,要搞房地产,就要在低潮期买地,高潮期卖房。只要踏准这个节奏,就能赚钱。现在,搞房地产的都不买地,没有竞争,地价便宜,正是大量买地的好时机。做生意,就像炒股一样,要有逆向思维。” 张梅说:“新红梅项目,还有三个亿的缺口,你又要买地,没有资金呀?四中旁边那块地,什么时候拍卖?” 梅雨说:“下个星期二拍卖。咱们这样,刘玉林和农行的张行长是战友,又是干兄弟,咱们明天晚上,到刘玉林家。上次姜姐开书画会,赠送给咱们的三十几幅字画,你挑一幅字,一幅画,给刘玉林送去,让他找张行长贷款。” 张梅说:“你准备贷多少?” 梅雨说:“先贷十个亿吧。有新红梅这个项目,十个亿应该能贷下来。” 张梅说:“贷十个亿,太多了吧?况且,现在搞房地产的,都不买地了,而你却要大量买地,我有点担心。” 梅雨说:“十个亿不多。他们都不买地,地价便宜,所以,我们要趁此时机,大量买地。” 张梅说:“究竟是你对,还是他们对,我也说不清。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章节目录 73-74 七十三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张梅提前给陈洁通了电话,说要到她家去。 梅雨和张梅来到陈洁家门口,张梅摁响了门铃。陈洁开了门,笑说:“来,快进来坐。” 刘玉林忙着让座、沏茶。 张梅说:“大哥最近忙吧?” 刘玉林说:“还行吧,反正派出所是最忙的,什么事都管。” 张梅说:“我给大哥带来了两幅字画。”张梅随即把两幅字画在茶几上展开。 陈洁说:“这可是咱们临河市最著名的书法家和画家的作品。张梅,到大姐这里来,你还这么客气。” 张梅说:“让大哥累了的时候,欣赏欣赏,放松心情。另外,我还想请大哥帮个忙。” 陈洁说:“张梅,有事你尽管说。” 张梅说:“我们的新红梅项目还缺少点资金,另外,我们还想买块地。” 陈洁说:“你们又再哪里买地?” 梅雨说:“就在北城新区四中旁边。” 刘玉林说:“你们要用多少资金?” 梅雨说:“我们想用十个亿。” 刘玉林说:“你们是不是急用?” 梅雨说:“是急用。” 刘玉林说:“那这样,明天我找农行的张行长,把你们的情况给他说说。你们有新红梅这个项目,还有梅花物流市场,十个亿,应该能贷下来。我看张行长明晚是否有空,他明晚要没事的话,我约他,咱们三家在一起聚聚,喝杯酒。” 张梅说:“那就全靠大哥操心了。” 刘玉林说:“没什么,主要的是你们有这个实力。咱们明天再联系。” 他们又闲谈了一段时间,梅雨和张梅才告辞回家。 福满园酒店豪华单间,梅雨和张梅坐在沙发上。 刘玉林和陈洁走进来。 陈洁说:“梅雨,你弄四瓶茅台,要把我们灌醉?” 梅雨笑说:“大姐能喝,就多带点。” 张梅对陈洁说:“我给张行长带了两幅字画,等会送给他。” 陈洁说:“先放在这,等会我给他。” 陈洁话音未落,张行长和夫人走了进来。 “于姐,”陈洁拥抱着她,说:“好长时间没见了。” 于姐说:“是呀,好长时间没见了,陈洁是越来越漂亮了。” 陈洁说:“这是我妹妹,张梅。”张梅又与于姐握手,然后,三个人坐在沙发上。 这边,刘玉林给梅雨介绍,“这是张行长,这是梅总。”梅雨和张行长握手,互递名片,都看过装进衣兜里。 张行长说:“没想到梅总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呀。”张行长高高的个子,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梅雨说:“张行长过誉了。” 陈洁说:“叫张哥就行,这是于姐,咱们是家宴。” 梅雨说:“于姐好。” 于姐说:“你好。”于姐长得秀丽、漂亮;穿着得体。陈洁又给张哥介绍张梅:“这是梅总夫人,张梅。” 张梅说:“张哥好。” 张哥说:“你好,咱们是一个老张家。” 于姐对张梅说:“妹妹这样年轻漂亮。” 张梅说:“谢谢于姐。” 陈洁拿过那两幅字画,说:“这是梅总和张梅给张哥和于姐带的两幅字画。”随即在沙发上展开。于姐说:“这么好的字画。” 张哥说:“这是临河市最著名的书法家和画家的作品。哎呀,梅总,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太客气了。” 陈洁又把两幅字画卷起来,放在沙发上。 张哥说:“实际上,我们银行也想和你们这些优质客户合作,我们是双赢。” 梅雨说:“以后,还靠张哥多支持。” 张哥说:“你们有梅花物流市场和新红梅项目,这个贷款是可以批的。你们要贷十个亿?” 梅雨说:“是的。” 张哥说:“行,我督促他们尽快给你们办理。” 酒菜上来了,他们开始饮酒。 七十四 下个星期二很快到了。梅雨和张梅去竞拍四中旁边那一百亩地。到了竞拍的时候,果然没有人来竞拍。结果,梅雨和张梅用两个亿买下了这块地。 晚饭后,梅雨和张梅在办公室闲聊。 张梅说:“这回老实了吧,没钱了。新红梅项目拿起主体,就得付钱,如果贷款批不下来,我们就没有钱付款了。” 梅雨说:“贷款问题不大,应该能批下来,即使批不下来,可以找冬菊借点。” 两人正谈论着,梅雨手机响了,梅雨到一边接电话去了。一会,接完电话回来。 张梅问:“谁来的电话?” 梅雨说:“广林的,他一会过来。” 张梅说:“他不是搞页岩砖厂吗?” 梅雨说:“是的。” 张梅说:“还有江姐那边,她给我们送了那么多字画。我就去帮了几天忙,我觉得过意不去,正好,这几天没事,我想再去给她帮忙。” 梅雨说:“行,反正现在没事,你想去就去吧。” 两人正谈论着,广林和妻子王霞进来了。二人忙让座、沏茶。张梅说:“嫂子,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王霞说:“是呀,你们又忙,广林又在砖厂忙,就见不着面了。” 梅雨给二人倒茶。王霞说:“梅雨,别倒了,晚上不敢喝茶叶。” 梅雨说:“没事的,这是菊花茶。” 张梅说:“你们砖厂现在怎么样?” 王霞说:“别提了,我们就是为这事来的,让梅雨给想想办法。” 梅雨说:“砖厂效益不好吗?” 广林说:“唉!这个砖厂从开业第一天就赔钱,一直赔到现在。刚开始,三个人,每人投了三百万。后来,我又找战友借了一百万,又向银行贷了一千万,结果到现在还是每天陪钱。而且,卖出去的砖,大部分都是赊出去的,付现款的很少。王宇明和刘明每人投了三百万,现在,钱也不要了,人也不去了。” 梅雨说:“你们总共赔了多少?” 广林说:“总共投资两千万,王宇明和刘明两人投了六百万,还有一百万的砖款没要上来。现在,就剩了现在这个砖厂和一百万的帐。” 梅雨说:“怎么会赔钱呢?” 广林说:“用的煤,是王宇明进的,每吨比人家高一百元钱。那块地是租的,是宇明和刘明办理的,租的地价格太高。所以就天天赔钱。” 梅雨说:“要这样的话,唯一的办法是把砖厂转让出去。” “那穷乡僻壤的,怎么转让?” 梅雨说:“现在,市里这些店铺,每天都有送小报纸的,上面都是广告。发一则广告才几十元钱,你多找几张这样的报纸,多发几个。不过,广告语要说的冠冕堂皇,就说因在国外发展,生意繁忙,特转让之类的话。” 王霞说:“哎,梅雨说的是个办法,不行,咱试试?” 广林说:“也只有试一试了。你看,因这个厂子,我头发都白了。” 王霞说:“当初你不听梅雨的话,要是听梅雨的,用这些钱炒房,得挣多少钱,还不受罪。” 广林说:“唉!当初被刘明和王宇明忽悠的。” 他们又闲谈了一会,广林和王霞便告辞走了。 张梅说:“当初幸亏你没参股,要参股的话,也是受罪赔钱。” 梅雨说:“当初,我就告诫他们,进入陌生行业,一定要慎之又慎,可他们当时不听我的。” 章节目录 75-76 七十五 晚饭后,梅雨和张梅在办公室闲聊。 梅雨说:“你去了菊花西装这几天,他们的生意怎么样?” 张梅说:“唉!别提了,西装销得不好,库存积压,姜姐正为这事犯愁呢。在中央电视台做广告,还要请明星,要花很多钱,他们又舍不得花这些钱。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梅雨说:“张伟店里卖的怎么样?” 张梅说:“一个星期卖一两套。” 梅雨说:“卖的这么差。” 张梅说:“关键是销路打不开。人家杉杉西装,新郎西服,就卖得很好。” 梅雨说:“关键还是广告的问题,广告跟不上,人们不了解菊花西装。哎,我倒有一个办法,让他们搞一场促销活动。” 张梅说:“怎么搞促销活动?” 梅雨说:“姜姐的老公,张文彬,在临河市书法很出名。这样搞促销活动,买两千元以上的西装一套,赠送著名书法家张文彬书法一幅。在张伟的店外面,拉一条红色横幅。不过,凤阳路是严管街,不让拉横幅,还要让书记去找城管局局长。” 张梅说:“哎,这真是一个好办法,明天,我跟姜姐说说。” 半个月以后,梅雨晚饭后正在办公室看书。张梅高兴地提着一个服装袋进来了。梅雨看见她,说:“今天怎么回来的晚?” 张梅高兴地说:“你给姜姐提的那个建议,搞促销活动,真管用。现在,张伟的店,一天能卖五十多套西装,销售款十万多元。姜姐非常高兴,全厂的人都非常高兴,因为他们人人都有股份。姜姐还夸你,说你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梅雨听后,哈哈大笑,说:“我哪有那本事,我又不是将军,我只是在实践中悟出了一些办法而已。” 张梅说:“姜姐还说,等你有时间的时候,去他们厂一趟,她有很多问题要跟你探讨。另外,姜姐还奖励你西装一套、衬衣一件、领带一条。”张梅随即把衣服拿出来:“来,穿上我看看。” 梅雨高兴地穿上西装。说:“这多年不打领带,打上领带还不习惯了。” 张梅说:“真的是,人是衣服马是鞍。穿上这身西装,跟换了个人似的。” 梅雨说:“那这样,是双得利了,张伟不也能提成很多吗?” 张梅说:“姜姐说,搞活动期间,给张伟提成百分之七,百分之七也很好,张伟每天能提成七千多。张伟很高兴。就是张文彬连连叫苦,说是手腕都写麻了。” 梅雨听后又是哈哈大笑。 张梅问:“你又笑什么?” 梅雨说:“这个要保密,临时还不能告诉你。” 张梅急了,捶打梅雨:“快说快说,对我还保密。” 梅雨笑说:“好好,我跟你说。”梅雨等笑完了,说:“这个问题,不用你操心,张文彬自有办法。” 张梅问:“什么办法?” 梅雨说:“张文彬在书法界多年,认识很多朋友,有出名的;也有写的很好,但不出名的。他写累了,就会找那些,写的很好,但不出名的来代写。只要每幅给他点钱而已。” 张梅说:“那要让顾客看出来怎么办?” 梅雨说:“顾客只知道,临河市张文彬书法出名,又没见过他的字,怎么能分辨出来。在书画界,赝品多得是,有时连专家都分辨不出来。只是这事,你别跟姜姐提就是,你若跟姜姐提这事,姜姐会很尴尬。这样,那些不出名的练书法的人,也能有点收入,真是三全其美呀。” 张梅说:“还有件事,姜姐要到南方考察,开张文彬那辆七座的商务车去。姜姐、张文彬、沈云;还有张文彬的一个朋友,是个画家,还叫你我都去。姜姐说,一切费用都有菊花西装厂出。你去不去?” 梅雨说:“正好我这段时间也没事,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去南方游玩一圈也可以。” 张梅说:“那咱就这样定了,明天早上八点钟去菊花西装厂。” 七十六 第二天早晨,梅雨和张梅早上八点钟就来到菊花西装厂。这时,姜姐、沈云和两位男子正站在商务车旁边。等梅雨和张梅来到商务车旁边,姜姐介绍说:“这是俺家您张哥,这是画家刘哥。”张哥不像书法家,倒像一位农民,朴素而稳重。刘哥高高的个子,头发有些稀疏。 姜姐又介绍说:“这是梅雨和张梅。”梅雨和两位男子握手,互相问好、递了名片。姜姐说:“咱们出发吧,第一站云水市。”张哥开车,他们几个坐在后面聊天。 到了云水市,已到了中午。姜姐说:“今晚在云水住一夜,前面有个招待所,咱们去住下,再吃午饭。”午饭后,他们在招待所休息了一会,姜姐、沈云、张梅,三人去商场联系搞菊花西装专柜的事。三人正走着,沈云说:“姜姐,你跟刘哥说说,让他给我们每人画一幅画。”姜姐说:“等晚上喝酒的时候,我跟他说,他听我的。”张梅说:“听说他的一幅画值一万元钱。”三人一边说着,便进入了一个商场。张哥和刘哥在招待所睡了一会,两人便起来下象棋。梅雨闲来无事,便出去逛街。 快吃晚饭的时候,姜姐三人回来了。张哥和刘哥仍在下棋,梅雨在一旁观看。姜姐说:“别下了,咱们去吃晚饭。” 六个人在饭店单间坐好后,姜姐高兴地说:“今天大有收获,在云水大厦,设了一个菊花西装专卖厅。” 刘哥说:“菊花西装终于走出了临河,今晚咱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姜姐说:“那是,我们第一站就大获丰收,今晚喝咱们的家乡酒,您张哥特意在车上装了两箱兰陵王。” 刘哥说:“张哥,你拿了四瓶,你要把我们灌醉?” 张哥说:“反正今晚住下了,多喝点没事。” 一会,菜上来了。梅雨给大家斟满酒。 姜姐说:“来,第一杯酒祝贺菊花西装,在云水大厦开了专卖厅,干杯。”众人碰杯,饮酒、吃菜。 刘哥说:“咱们首战获胜,来,干杯。” 姜姐说:“刘哥,今天首战获胜,你不给他们一点奖励?” 刘哥说:“你们要什么奖励?” 姜姐说:“画呗,你给他们每人画一幅画。” 刘哥说:“这个好说,但我有个条件,你们把酒斟满,喝一杯酒送一幅画。”张哥把酒都给斟满了,说:“那就从梅总开始。” 梅雨端起酒杯说:“刘哥,咱们一言为定。” 刘哥说:“一言为定,但要一口气干了。” 梅雨说:“好,我先干了。”然后一口气干了。众人都拍手欢迎,连声说:“好、好、好。” 张哥说:“下面该张梅了。” 张梅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众人又是拍手欢迎,连说:“好、好、好。” 张哥说:“下面该沈云了。” 沈云望着酒杯说:“这一杯可是二两半?” 张哥说:“沈云,不就是二两半吗,干了。” 沈云端起酒杯说:“好,我干了。”然后一饮而尽。众人又拍手称好。 张梅说:“张哥,人家刘哥赠画,你不赠字吗?” 张哥说:“好,我赠字。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一口气喝一杯酒。” 姜姐说:“好。” 刘哥把三人酒杯斟满,说:“来,还是从梅总先开始。” 梅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又拍手称好。 姜姐说:“这回该张梅了。” 张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又拍手称好。 刘哥说:“这回该沈云了。” 沈云说:“张哥,我找人替算数吧?” 张哥说:“找人替行,但就你们三个人替。” 沈云说:“好,来,梅雨,替沈姐喝了这杯。” 梅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众人拍手欢笑。 梅雨淡然若定,有说有笑。 刘哥说:“梅总,你做生意厉害,喝酒还这么厉害。来,咱俩喝一个,你要再喝了这杯酒,我每人赠两幅画。” 张哥给梅雨斟满酒。梅雨端起一饮而尽。众人拍手称好,欢笑。 张哥说:“来,梅总,咱俩喝一杯。你要喝了这杯酒,我每人赠两幅字。”刘哥给梅雨斟满酒。梅雨端起又一饮而尽。众人拍手欢呼。 梅雨谈笑自若。 姜姐说:“行了,到此为止吧。咱们随便喝。” 梅雨和张梅回到房间的时候,张梅说:“你这千杯不醉的本领,是怎么练出来的?” 梅雨说:“不用练,生就如此。” 张梅说:“今天姜姐很高兴,开了一家专卖厅。” 梅雨说:“你们逛商场的时候,我去了一家售楼处,云水这边的房子才卖四千左右一平,这里的地也便宜,才一百万一亩。” 张梅说:“这里的地虽然便宜,但我们不能在这里搞房地产。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怕是他们欺生,那些地痞可不好惹。我们不如在临河搞房地产好,虽然地贵,但房价也高。” 梅雨说:“你说的有道理。今天咱们每人得了两幅画、两幅字,又美美的喝了一顿,哈,大获丰收呀。” 梅雨话音刚落,沈云走了进来,说:“梅雨,喝这么多酒没事吧?” 张梅笑说:“你看,跟没喝一样。” 梅雨笑说:“沈姐,今天咱们真高兴,每人得了两幅画、两幅字。” 沈云说:“我还以为你喝醉了,奥,跟没喝一样。” 第二站他们到了扬州。 刘哥说:“烟花三月下扬州。” 梅雨说:“扬州最出名的是合园和个园。这两个园林,是大地主的后花园,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林立。园林虽然不大,但曲径通幽,很有风趣。” 他们在合园和个园游玩了一番,果然如梅雨所说。 然后到了瘦西湖。 沈云说:“这不就是一条小河吗?” 刘哥说:“就是一条小河,但人家叫瘦西湖。” 第三站到了杭州。 他们游玩了西湖,又到丝绸市场,四季青服装批发市场。张梅买了一身套裙。 第四站到了柯桥布匹市场。 姜姐、沈云、张梅、梅雨,四人逛了三天,进了三十多万的西装面料。姜姐很满意。然后他们就回家了。 梅雨和张梅回家以后,农行的十亿贷款也批了下来。 等到临河市拍卖地的时候,梅雨用十亿元,买了五百亩地。一共三块地,都在北城新区。在新一中北面二百亩地、在一小旁边二百亩地、在广州路和上海路那边一百亩地。 十个亿,梅雨全都买了地。 在别墅的办公室里,张梅气愤地对他说:“不是不让你买地,你要算计着买,十个亿你全都买了地。现在,咱们一共买了六百亩地,投入十二个亿。新红梅项目,拿起主体,又得付款两个多亿,你拿什么付款?再说,你用十个亿都买了地,你拿什么去盖楼?现在,房地产行情不好,房子也不好卖,人家搞房地产的都不买地。就你贷款十个亿,把资金全部砸上买地。” 梅雨说:“现在看可能是错的,但是,一年、或一年半,你就会知道这是对的。” 张梅更气愤了,说:“奥,现在是错的,一年后就成对的了?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擅作主张。” 梅雨没有再说什么。 章节目录 77-78 七十七 凤阳路由于开店的大多数是女人,而逛街的也大多数是女人,所以人称女人街。金鑫布店也早已改成金鑫丝绸。夏天以经营真丝服装为主。 他们一般早上八点钟开门。但今天发生了一件事,让他们议论纷纷,曹静死了。那个凄苦的,经常来问她姐要钱的孤独的女人,终于死去了。这件事迅速在凤阳路女人街传播。而和曹睿认识的,比较好的邻居们,便都过来询问、也都安慰曹睿。 在胡同卖帽子的刘玉玲、宋玉、金鑫丝绸的刘燕、还有东边胡同卖帽子的林嫂,这时便围在小脚丫店门口,一边询问,一边安慰。 刘玉玲说:“她什么时候走的?”这里的人们,对于死去的人,一般称为老了或走了。 曹睿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她很长时间没有来了,我打电话问我妈妈,我妈妈说,近段时间也没见她。我就怀疑,她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就和刘磊开车去她家,但她家大门从里边锁着,也进不去。敲门,里面也没有动静。我们急了,刘磊便爬墙进去。屋门的开销也从里边插着,屋门也取不开。刘磊打开窗户,从窗户爬进去,这才知道,她躺在床上死去了。” 说到这里,曹睿便开始哭泣。林嫂说:“别哭了,人已经走了,这或许就是她的命。” 曹睿说:“她太年轻了呀,还不到四十岁。生前无人管,死了也无人知道。” “唉!”人们也都叹息,有的也留下眼泪。 刘玉玲说:“唉!她就是一个受苦的命,一生孤零零的。” 渐渐的,人们就散了。 刘燕回到店内,张伟和王晓正在议论此事,刘燕说:“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几个人便不再说话,各忙各的。 张伟的老公沈玉林走了进来。他已知晓曹静死了。曹静之死,对他是个震撼。 沈玉林患有抑郁症和强迫症,每天都要吃药,晚上失眠,睡觉前还要吃药。 他走上三楼办公室,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曹静死了,他想,是因为抑郁症?对于他自己患有抑郁症,他感到这是件丢人的事情。所以,对于他患病,只有张伟知道,其他任何人,连他的父母、兄妹都不知道他患病。 他患病已经十几年了,吃了十几年的药,病情不但没减轻,而且越来越重。吃药效果不大,他便想其他方法治疗疾病。前几年,在金鑫丝绸店铺的东面,有一家展销气血循环机的店铺。他偶然去做了几次,做完以后,感觉很舒服。那家店铺是免费做的,他们主要是销售气血循环机。因此,他经常去做,每次做完,他感觉都很舒服。 他做了有两个月,经不住销售员的劝告,终于买了一台,花了两千八百元钱。但这种气血循环机,对于治疗抑郁症,是治标不治本。只是当时做完感觉舒服一些,并不能治疗疾病。但是也有很多老头、老太太买了这种机器。 气血循环机是上海生产的,于是,沈玉林便想到上海考察这种气血循环机。正好,张伟到上海进服装,他便跟张伟一起去上海。二人考察了几天,终于选定了银雕这种气血循环机。他们花了三万多元进了十几台这种机器。 然后,在临河市开了一家门店,免费试做气血循环机,经过几个月的试做,终于卖出了七、八台。后来,税务上的人让其交税,沈玉林便关了这家门店。剩下的几台机器,转给了一家门诊所。不但没挣钱,反而赔了很多钱。为这事,张伟埋怨了他好长时间,甚至过了几年,张伟还有时提起这件事。 张伟说他是两面人,因为,这种病,在外面可能好好的,但一回家,病情就厉害,有时连做饭都不能做。 他经常买好菜,回到家,却不能做饭,一对儿女有时饿得哭。张伟在店里忙了一天,回到家,看见他没有做饭,却躺在床上。张伟很生气,只有简单做点饭给两个孩子吃,自己也吃一点。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便雇了一个钟点工,是王晓给介绍的。每天下午给打扫一下卫生,做一顿饭,每月给她六百元钱。后来,张伟见她干得很好,工资又涨到捌佰元。 沈玉林最高兴的是,每天中午吃过午饭,到银行去存钱,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候。他一张张点好钱,然后去银行存钱,有时再换点零钱。有几年的时间,店里的事他是不管的。 没雇钟点工之前,他的工作主要就是做饭。早上起来到店里去,等张伟去了,十点钟的时候,他便到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那时,儿子上小学五年级,女儿上小学三年级,两个孩子中午都要回家吃饭。他做好午饭,喝点小酒,吃完饭便到店里去,然后去银行存款。回来后,就开始打牌。就在店铺门前的人行道上,几家店铺的老板,每天下午都要打牌。下午,等张伟回家吃完饭,睡过午觉,来到店里的时候,到了下午五点左右,他又到菜市场买菜,回家做晚饭。他主要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从家到店,再从店回家。晚上便出去打牌下棋。 然而,虽然他每天都吃黛力新,但病情并不见好转。张伟的一个在医院上班的干姊妹,介绍他去一家精神病院治疗,开了药,又做电疗。每次都是张伟开车带他去。一做电疗,他便昏睡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总是听见医生在喊他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做了多长时间。然而,做了一段时间,病情并不见好转,反而加重了。 于是,他就不去了。仍旧每天吃黛力新。 张伟到省城进货的时候,便和他一起去省城的一家精神病院,然而,看完病,拿了药,到了招待所,张伟看了那些药的说明书,便惊吓地说:“这些药不能吃,副作用太厉害。”于是,他便不吃了,白花了钱。这样去省城看过两三次,都是拿了药没吃,就没有再去省城看病。 然而,沈玉林意志很坚强,一直没有放弃对疾病的治疗。有一年,他看电视,说是拍手疗法,能治很多疾病。他便每天拍手,看着电脑拍手。但有一次,他拍的时间长了,一直拍到晚上十一点钟,当天夜里却失眠了。从此便不再拍手。 后来,他又找了一个气功师,给他治疗,花了几千元钱,也不管用。这时,他便想到自己练习气功,治疗疾病。他找了一位练气功的,给他送了一件上衣,跟他练了一段时间,然而,效果也不大。张伟信佛,经常到佛堂去,便建议他去打坐,佛堂里有位师傅说,练习打坐,可以治疗抑郁症。他便开始习练打坐,他也到佛堂去学习打坐,还皈依了。他以后几乎天天都打坐。随着他练出真气,他的病情却慢慢好转了。 近来,新招了一名店员,是四川人,叫周青。她姣好的面容,皮肤白皙。这让沈玉林很着迷,不久,他感觉到自己喜欢上了周青。于是,他总是爱跟周青聊天。每天,他总盼望着周青来上班,渴望见到她,跟她聊天。 他下楼来到一楼,张伟回家吃午饭去了,店里只有刘燕和王晓,周青上晚班还没有来。店里没有顾客,刘燕和王晓正在谈论曹静之死。最后,刘燕说:“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王晓看着沈玉林笑了,玉林也笑了。 七十八 玉林走出金鑫丝绸店,来到东面的内衣店。内衣店女老板刘娟跟他打招呼。“玉林,进来。”刘娟长的胖胖的,个子不高。这家内衣店,是刘娟和杨玉合伙开的。她们两人原来都在国棉厂上班,后来,国棉厂垮了,她们俩便摆地摊卖内衣。后来,挣了点钱,两人合伙开了这家内衣店。 玉林走进内衣店。刘娟笑说:“玉林,我看你们的菊花西装卖疯了,你们一天得提成上万吧?” 玉林说:“哪有那么多,几百块钱而已。” 刘娟说:“你真不说实话。那天我给俺对象去拿了一套西装,我看里面人满满的,都在抢购。一身西装两千九百元钱,光那一幅字就值两千多,等于白赚了一身西装。” 玉林见内衣店里面开了一个门,里面有一个大厅,就说:“这几天没来,你这屋里大变样了?” 刘娟得意地说:“怎么样,你到大厅里看看。”两人走进大厅。 玉林说:“这大厅,得有七十多平方吧?” 刘娟笑说:“七十五平方呢。你看,里面有厨房、餐厅、休息室,这外面是一个大展厅。唉!”刘娟叹口气,说:“四年前,我就想把这里通开。那时候,这房子还属于部队管,我就找管这房子的杨燕,想把这里通开,因为里面这个大厅一直闲着。谁知道王玉伟知道了这事,他找到杨燕,掏出一万元钱,放在杨艳的办公桌上,说:‘刘娟能办到的事,我也能办到,这房子,我也租。’杨燕没要他的钱。后来杨燕跟我把事情经过说了,说这房子不能租了,怕出什么事情。这王玉伟真不是人,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奸诈的很。” 王玉伟的店就在刘娟的隔壁,他是卖女装的。他的店也能通到那个大厅。 刘娟又说:“现在,这房子是你姐夫承包的。我今年和俺对象上你姐夫家,找到梅总。我带了一箱郎酒,两条中华烟。我跟梅总说了这事,梅总真好,平易近人,说,他得来看看。后来他来了,看了这房子,说:‘这是承重墙,你们要通开,行,但不能通太宽,最多一米半,门上面要用上梁。还要加点房租。’最后给加了三万元钱。你看,我这一通开,多划算。” 玉林说:“太划算了,你原来这屋大概只有三十平方吧,这样达到一百平方了。” 刘娟笑说:“今天晚上,大刘请客,咱不是轮流请客吗,这回该大刘了。你叫张伟也去。” 玉林说:“行,我跟她说,她可能不去,她一般不参加这种场合。” 刘娟说:“咱们去看的那个金猴名居,六层的电梯洋房,我昨天又去跟他们的陈总讲价,他给下到六千八一平方了。杨玉马上过来,杨玉也买一套,咱们买的都是四楼,都是一个价。等张伟来了,咱们就一块过去。上次我跟陈总说买一套,这回咱们买三套,问他能给什么价?最好六千六能拿下来。现在,房地产不景气,买房的人少,咱们正好讲价。张伟说,张梅把你们现在住的房子,给你们了。” 玉林说:“这房子俺姐说是给我们了。” 刘娟说:“张梅真好,送给你们一套房子。” 两人正说着,张伟和杨玉同时进来了。杨玉穿了一身套裙,她皮肤白皙,长得俊俏。刘娟又说:“咱们这回,带着卡去,要是能讲下价格,咱们今天就付首付。” 张伟说:“行,金猴名居,离咱们的店铺只有几百米,以后住起来,上下班也方便。” 几个人便向金猴名居走去。 几个人来到售楼处。刘娟说:“陈总在三楼,咱们上三楼。” 他们到了陈总办公室。陈总是浙江人,金猴名居就是浙江人开发的。陈总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头,平易近人。 刘娟用普通话说:“陈总,我又来了。” 陈总见来了几个人,用带着浙江味的普通话,忙说:“请坐、请坐。”刘娟几个人便坐在沙发上。 刘娟说:“陈总,以前,我买一套,你给按六千八。现在,我把他们三人叫来了,我们都选好了房子,都选的是四楼。我们这回一下买三套,你给按什么价?” 陈总笑了,说:“刘娟呀,我给你六千八,是按的最低价,不能再少了。我们这六层的电梯洋房,说实话,真不挣钱。” 刘娟说:“陈总,我把他们都叫来了,一下买三套,你总得给点面子吧?” 张伟说:“是呀,陈总,这回我们买三套,你说什么也得给降点价?” 杨玉说:“陈总,你给降点价,我们今天下午就交首付。” 陈总说:“那这样吧,再降五百,陆仟柒佰伍,这样总可以了吧?” 玉林说:“陈总,还要那个五干什么,六千七,我们现在就上财务科付款。” 陈总说:“好、好,就给你们按六千七,你们去付款吧。” “还有,”刘娟说:“那车位也得降点,九万,太贵了。” 陈总说:“好,八万五,不带还价的。” 杨玉说:“就八万,陈总,我们现在就去付款。” 陈总说:“好,八万就八万吧。走,我们一起上财务科,我要给他们说一下。” 他们到财务科付了首付。财务科的人给他们说了贷款必须要带的材料。 他们又向陈总告辞。 几个人出了售楼处,都很高兴。 特别是张伟和玉林,非常高兴,他们终于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刘娟说:“张伟,今天大刘请客,咱们都去,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杨玉也说:“是呀,张伟,今晚你一定要去,咱们一起好上喝一杯。” 章节目录 79-80 七十九 当他们在金玉酒家一个单间就坐的时候,大家都喜笑颜开。刘娟、杨玉、张伟、玉林、刘磊、宋玉、大刘,和大刘的媳妇张琳,在房间里依次坐着。 大刘叫刘国强,长得高大魁梧,四方脸;张琳长的秀丽。 大家都在谈论着,等酒菜上来的时候,刘娟说:“今天我当主陪,大刘当副主陪。我提议三个酒,第一个酒,祝我和杨玉、张伟终于买了房子,干杯。”于是,大家碰杯。 张琳说:“刘娟,你们在哪里买的房子?” 刘娟随把在金猴名居买房子的情况说了一遍。张琳对大刘说:“咱们也去买一套吧?” 刘磊也说:“我也想去买一套。” 刘娟说:“你们要想买,明天我带你们去。” 一时间,他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酒席到很晚才结束。 张梅给宋玉介绍了一个对象,小伙子是张梅的堂弟,叫张俊凯,在梅花物流市场上班。张俊凯因为媳妇没有生育,结婚四年后而离婚了。张梅把两边的情况都互相说了。张俊凯和宋玉都同意,于是,约好今天在宋玉的店里见面。 张梅先来到宋玉的店里。宋玉正在整理服装,见张梅进来,忙让座。张梅问;“现在,卖货怎么样?” 宋玉笑说:“还行,昨天卖了两千多。” 张梅说:“你这一间屋,一天卖两千多,很不错。” 宋玉穿了一身短款西服上衣、长裙,显得很有气质。 张梅说;“你这身衣服很好,很搭配。” 宋玉说:“我店里卖的,卖的很好,昨天卖了五套。” 两人正说着,张俊凯来了,他一米八的个子,魁梧的身材,很聪明。他进到店里对张梅说:“三姐。” 张梅笑说:“这就是宋玉。”两人互相看着,似乎都很满意。 张梅说:“你们谈谈吧,我到张伟店里看一下。”两人都与张梅打招呼。 张梅进了金鑫丝绸,张伟正坐在收款桌后面,见张梅进来,高兴地说:“三姐。”刘燕也叫三姐,周青也与张梅打招呼。 张伟说:“三姐,上办公室坐坐吧。”于是,两人来到三楼办公室。 张伟把买房子的情况给张梅说了,张梅也说了给宋玉介绍对象的事。 张梅又问:“现在卖货怎么样?” 张伟说:“春装,我没上货,卖的一般。菊花西装卖的很好,这个月能提成二十万。” 张梅笑说:“那提成很好吆。” 张伟说:“等提成转过来,我就去上真丝服装。” 张梅说:“你刚买了房子,要是缺资金的话,我这里还有钱。” 张伟说:“不缺资金,提成转过来,就够进货的。” 张伟见张梅手上戴的金镯子,说:“你这金镯子得一两万吧?” 张梅说:“一万九,就在西边的金店买的。”姐妹俩又谈论了一会,张梅便告辞,走出了金鑫丝绸。 她又来到宋玉的店。张俊凯已经走了。张梅问宋玉:“谈的怎么样?” 宋玉说:“还行,他说他今天还有事,晚上请我吃饭。” 张梅笑说:“那就好。俊凯很聪明,也很正派。那没事,我先走了。” 宋玉笑说:“姐,你慢走。” 张梅就开车走了。 八十 金鑫丝绸店新招了一名店员,叫刘静。她高高的个子,长发披肩。 天已经黑了,这天,刘静和周青上班。张伟回家了,玉林在店里。店里没有顾客,刘静在看手机,玉林和周青在聊天。他们的话题谈到储存酒的方面。 周青说:“我们老家那里,有很多家都储存酒。用一个很大的缸,里面放满酒,上面用塑料布蒙起来,缸的周围用泥围起来。” 然后,他们又谈论起腊肉。周青说:“我们那里,过年的时候,家家都做腊肉,等过完年,我捎点给你尝尝。”后来,他们又谈论起打麻将、开拖拉机,《一种扑克游戏,用于赌博》玉林说:“我这有扑克,咱们来开拖拉机。”玉林把抽屉里的一元硬币都拿了出来,分给周青一半,两人开始来拖拉机。 他们玩了一会,便不玩了。周青开始看手机,玉林则到外面抽烟。 玉林的病情,每到夏天便轻很多。这时,由于周青的存在,他很高兴,疾病的症状几乎消失了,他自认为疾病好了。这时,他很想干一番事业。于是,他跟张伟商议,要在名牌商场,搞一个丝绸专卖厅。张伟也同意。玉林要和张伟一起去商场联系,张伟不愿意去;玉林又提出和周青一起去联系,张伟便同意了。 于是,玉林便开着车,带着周青去各商场联系。但由于商场都要求必须是名牌,还有的商场不到调整期,没法安排展厅。所以,他们一直没有联系成。 后来,他们在解放路看见一家转让房屋的,二人进去问了一下。这是一位两间屋的二层楼,一楼有五十多平方。房租一年十七万,转让费三十万。这家店铺在王玉伟解放路店铺的隔壁。 玉林动了心,想转下这家商铺。因为,刘娟曾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说,王玉伟的解放路店周末一天卖货两三万,平时也能卖一万多。 玉林回家和张伟商议。张伟说:“那个店可不能转让,那房子是一伙黑帮承包的,你转过来,他们给你涨房租怎么办,那伙黑帮可不好惹。”玉林一开始还坚持,但张伟坚决不同意,后来,玉林就放弃了。这件事也很久不提了。 一天,玉林在店里没事,便出了店,向东走。这时,刘娟、杨玉、大刘和赵世伟,正在内衣店门口闲聊。赵世伟是大刘的同学,他近来没事,便经常来这里打牌,他风趣幽默,每次打完牌结束的时候,他都要说一句:“关门逮鸡睡觉。”引得众人大笑;他一米七多的个子,留着平头。 他们正在谈论杨玉要生儿子的事情,杨玉已有两个闺女。这时,刘娟说:“杨玉无论如何也要生个儿子,她婆婆管计划生育,给她弄了个指标,支持她再生个儿子,就是罚款也要生。” 刘娟说:“玉林,今天晚上赵世伟请客,咱们都去。” 玉林说:“行,现在就想喝酒了。” 赵世伟说:“我回家一趟,等会我回来咱们一起去喝酒。” 刘娟说:“你早回来,别回来晚了。” 赵世伟一边答应着一边走了。 林嫂说:“小赵真好,还请你们喝酒。” 大刘说:“原来我们同学在一起喝酒,都是他请客。他那时开了个板厂,生产三和板,也有钱。后来,他见三合板涨价,便囤积了三百万元的三合板,放在仓库里,但天不遂人愿,一场大火把三百万三合板烧的一干二净。他就破产了,还欠银行一百多万。银行把他住的二层楼给拍卖了,卖了五十万,现在还欠银行五、六十万,他成了穷光蛋,什么也没有了,银行也拿他没办法。他现在也没房子啦,就住在他爸妈家。” 林嫂说:“他那板厂仓库怎么失火的?” 大刘说:“谁知道怎么失火的,夜里着的,一夜烧得干干净净。有的说是被同行放火烧的,有的说是电线短路烧的。反正不知道怎么着火的。” 林嫂说:”你说可怜吧,小赵有三十五、六了?” 大刘说:“跟我一样大的,三十六了。” 刘娟说:“他媳妇还在北京上大学?” 大刘说:“毕业了,到深圳参加工作了。” 林嫂说:“他媳妇还算有良心,还跟着他。” 过了一会,就到傍晚了,小赵也回来了。于是,他们便到酒店喝酒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月,小赵从那晚喝完酒,就一直没有来。 一天,他们几个又在内衣店门口闲聊。 刘娟说:“大刘,赵世伟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来?” 大刘叹口气,“唉!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媳妇在深圳又找了个对象,回家来和他离婚了。在这多重打击之下,他脑中风,瘫痪了,说话也含糊不清的。这不昨天,我和另外一个同学,把他弄到澡堂给他洗了个澡。” “瘫痪了?”林嫂大为惊讶。 “是偏瘫吧?”玉林说。大家都感到惊讶。 大刘说:“银行里的人又找他要款,他含糊不清地说:‘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我这个废人,要不,你们把我送到监狱去,我正好有口饭吃。’银行里的人从此再也没有去。” “唉!”众人都叹息。 到清明节的时候,还有人提起他,都又叹息一番。 到端午节的时候,就没有人再提起他。以后,人们就淡淡地把他忘了。他们依旧在内衣店门口,打牌嬉笑,可是从此在这里没有了赵世伟的风趣幽默的玩笑了…… 章节目录 81-82 八十一 玉林待在屋里时间长了,便要出去走走。这天,他出了屋门,向东走去,他来到内衣店。刘娟和杨玉正在整理内衣,屋里没有顾客。 刘娟说:“大刘又找了一个营业员是吧?” 玉林说:“是的,那个营业员姓姜,原来和大刘在一个厂工作的,现在,住在大刘家。”刘娟说:“怪不得呢,对过卖帽子的老太太,给我说好几回了,说那女的,和大刘坐在一起,用手拍着大刘的大腿。老太太说,哪有这样的,这像什么话?” 杨玉说:“张琳也那样,光我看见就三、四回了。有一个男的,开一辆黑色轿车,到了张琳店门口,就摁喇叭,张琳便出去,那男的便摇下玻璃,两个人说几句话,张琳便回来关门,然后,坐进轿车,那黑色轿车便开走了。这两口子真好,各玩各的。” 于是,刘娟和杨玉又哈哈大笑,玉林也跟着笑。 玉林说:“昨天,大刘搬走了。他的房子转出去了。” 等过了一段时间,大刘又来到刘娟的店里。他说:“我红本变绿本了,我离婚了。张琳天天跟我争电视看,我对他说:你不会去广场跳舞吗?结果她去广场跳舞,给我带个绿帽子回来了。结果,就离了。”大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中秋节过后,大刘又来到刘娟的店里。他说:“我又结婚了,那女的带了一个小女孩,比我儿子小两岁。” 杨玉说:“你儿子跟你了?” 大刘说:“是的。” 杨玉说:“要找你找个大姑娘,你找个带小孩的干什么?” 大刘说:“年轻的,都图钱,不能找。中秋节那天,吃完晚饭,那小女孩说,她要去找她的哥哥;我儿子便说,他要去找妈妈。我说:你们都去吧。结果两个孩子走了,我们俩都哭了,我说,我替人养闺女,你替人养儿子。结果,我们俩抱头痛哭。” 后来,大刘就没有再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八十二 金鑫丝绸店又招了个新店员,叫孙文娟,是一个离婚女人,带一个上小学六年级的女孩。 这天,玉林坐在收款桌后面,周青和王晓正在聊天。店里就他们三个人。周青和王晓正在谈论刘燕。 王晓说:“刘燕有心理问题,她前段时间处了一个对象,她对象让她去看心理医生。她要是心理没问题,她对象会让她看心理医生?” 周青说:“她处的这个对象散了,她那天跟我说的。她说,她本家一个大叔,以前常来找她,现在年龄大了,一个月就来一回。他这个大叔都五十多了。” 王晓说:“她要找就板正得找个对象,她找个老头子干什么?” 周青说:“就是,我也这样劝她。还有,刚来的孙文娟,找了个对象还喜人。只要孙文娟来上班,他就来。” 王晓说:“他没有工作吗?天天来这店里?” 周青说:“谁知道他有没有工作。上星期五,说是买了辆大货车,接着就租了出去,孙文娟连见都没有见着。这个星期一,说是买了辆出租车,也是租了出去,孙文娟也是没有看见。依我看,他根本就是个骗子。” 周青见玉林也在听她说话,便说:“玉林,你说他是不是个骗子?” 玉林说:“我早就看出他是个骗子,满嘴谎言,没句实话。” 王晓说:“可是文娟却是执迷不悟。” 周青说:“她的前任老公,为人处世可好了。因为发现孙文娟偷情,才跟她离的婚。离婚那天,她的老公,特意炒了四个菜,两人吃完饭,就去离了婚,孩子跟了她。她那小女孩,上小学六年级,全年级学习第一名。又懂事节俭,孙文娟花六十元给她买了一件上衣,她都嫌孙文娟乱花钱。” 王晓说:“是呀,她要别搞婚外情,和前任老公好上过,该有多好?” 周青说:“她是自作自受,一个女人不板板正正的,在外偷情。她现在处的这个对象,姓任,叫任明。她的前任老公,现在是大老板,有好几千万资金,又找了个漂亮姑娘。” 王晓说:“她这真是自作自受。” 周青说:“那天,我看见他现在的对象,搂着一个小姑娘过马路。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跟她说。” 周青正说着,王晓小声说:“别说了,她来了。” 孙文娟提着一个布包进到店里。她虽然还不到四十岁,但皱纹已经很多了,虽然染了浅黄色头发,但已有些许白发;脸色发黄,带着苦相。王晓说:“文娟,你现在的对象真买了一辆货车和一辆出租车?” 文娟说:“他是这样说的。” 王晓说:“这两辆车,你看见没有?” 文娟说:“我没看见,都是听他说的。” 王晓说:“他说你就信?” 周青说:“是呀,文娟,你别被他骗了。” 文娟说:“他能骗我什么?我没有房子,没有钱,什么也没有?” 王晓说:“你就不是人了,你和他同吃同住?” 文娟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面色更凄苦了。 王晓说:“他是哪里人,你到过他家没有?” 文娟说:“他带我去过一次,是农村,他的爸妈都很老了。”几个人正说着,文娟的闺女放学了,背着书包进来了。她十一二岁,很天真的样子。 文娟问:“你写作业吧?” 小姑娘低声说:“写。” 于是,文娟给拿了一个凳子,一个小板凳。小姑娘开始写作业。 几个人便不再说话。 这时,任明进来了。他中等个子,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玉林和他打过招呼,让座。 任明说:“我买了一辆大货车、一辆出租车,我准备再买辆大客车,也租出去。” 王晓说:“那你买三辆车,得花不少钱吧?” 任明说:“我不差钱,我还准备在金猴名居买套房子,再开一个厂子,开个板厂。” 王晓说:“那你这些得花好几百万吧?” 任明说:“好几百万是小数字,我还准备开个大厂,开个钢铁厂。” 这时,王晓不再说话了,大家也都不再说话了,任明也停止说话了。 到了下班后,玉林回到家里。张伟说:“任明,一个大男人,天天坐在咱们店里,像什么话?那天,我清点现金,任明就站在我身后,我都感到害怕,我看,这个人心术不正。不能让孙文娟在咱们店上班了。” 玉林说:“我感觉也是。我想这样辞退她,提前跟其他营业员说明白,降低基本工资就是为了辞退孙文娟,他们的基本工资保持不变。然后再开会说降低基本工资,基本工资从一千六降到九百元。这样,孙文娟就会不干了。这样辞退她,也不得罪人。” 结果,孙文娟就这样被辞退了。玉林给她结清了工资。 章节目录 83-84 八十三 福满园酒店菊花厅,梅雨和冬菊在饮酒。厅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冬菊:“听说你们的新红梅卖的很好?” 梅雨看着冬菊,说:“是卖的很好,沿街商铺是五层的,还有内铺,差不多全卖了。负一层超市,和五层的商场,也买了,被威海的一家公司买去了。” 冬菊也看着梅雨,说:“这事我知道,当时张梅问过我,我对她说,五个亿可以卖。”稍停,冬菊说:“我最近就要去瑞典了,我女儿在哪里读书。她一个人在哪里孤零零的,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是孤零零的。所以,我决定到瑞典去陪伴她。这也是我从此告别房地产了,也从此不再做生意了。我把我的那个办公楼,还有全体员工都交给你,其中有三个不合适用的人,我提前把他们辞退了。你要在房地产方面大干一番,没有一支过硬的队伍是不行的。这些人跟着我,在房地产方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都锻炼出来了,你正好可以用。还有,杨总这个人,跟我好多年,他能力强,还忠心耿耿,可以重用。” 梅雨说:“你的话我都记下了。” 冬菊说:“还有,我还有几十套别墅,没有卖出去,你安排人继续卖。” 梅雨说:“好的,卖的款,我会让他们汇到你的帐户里。” 冬菊深情地说:“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爱过的人,也是我的初恋,我会把这段美好的回忆,永远记在心间。” 梅雨看着冬菊,也深情地说:“我也是,我会永远记着你的。” 冬菊动情地说:“但是,我们俩有缘无份,如果有来生,我愿与你再做夫妻。我常想,”她一只手托着腮,继续说:“假如我们两个成为夫妻,那会怎么样呢?” 梅雨说:“或许我们就是两个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 冬菊笑了,是那种带着痛楚地微笑。“我知道,这世上没有假如,我也只有这样度过余生。”她不再看着梅雨,而是望向窗外。稍停,她转向梅雨,说:“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掏出一串钥匙,放在酒桌上,说:“这是我的在乳山海边别墅的钥匙,你拿着,到了夏季,你可以和张梅和孩子一起去避暑。那里的夏天是挺凉快的。” 梅雨把钥匙又推给冬菊,说:“你把它交给张梅。” 冬菊笑了,说:“好吧。不过,我要告诉你,房地产行业,不像其他行业,有雄厚的技术作为支撑。我们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房地产行业也不是一个可以永续发展的行业,它总有过剩的一天。所以,我劝你,在房地产行业,到了一定时候,要适时的收手,在合适的时候撤下来。” 梅雨说:“我懂得你的意思,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撤下来的。” 冬菊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一天晚饭后,梅雨和张梅在别墅的办公室里聊天。 张梅说:“没想到沿街商铺这么好卖,五层的内外商铺全卖了,卖了有五个亿,加上负一层的超市和五层的商场,总共卖了有十个亿。而且,三十二层的住宅也开始卖了,卖的也很好。” 梅雨说:“冬菊要去瑞典,她把她的那座办公楼,还有全体员工都交给了我们。” 张梅高兴地说:“这事我知道。那天,冬菊叫我到她那里去一趟。我去了,她把一切情况都给我说了,最后,她把乳山别墅的钥匙给了我。并且,她告诉我,你在北城新区买的地,已经涨到四百万一亩了。没想到,这件事又是你做对了。” 梅雨笑了,说:“我们要在房地产行业大力发展,就是还要买地。另外,我准备再找张行长,贷款十个亿。我们要想快速发展,就要用银行的钱。” 张梅也笑了,她坐在梅雨的身旁。“行,这回听你的。” 梅雨说:“我们要想做大做强,就要走出临河市,到外面发展。” 张梅依偎在他的身旁。 八十四 尾声 七年后 夏天,在乳山海边的别墅里。傍晚,夕阳西下。梅龙和梅诺在房间里看电视。 梅雨和张梅坐在庭院里喝着咖啡,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 梅雨说:“咱们现在有多少资金?” 张梅说:“有一百六十亿吧,都存在四大银行里。剩余的楼房,按现在的价格,还能卖十七亿。” 梅雨说:“那好,加起来就有一百七十七亿。七是我的吉祥数字。我决定,”他瞅着张梅,说:“从此不再买地,等把这十七亿的楼房卖完了,我们就从房地产行业撤下来,收手不干了。对于我们的两个孩子,不要告诉他们我们有钱。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让他们自己去创业。” 张梅说:“撤下来也好。不过,撤下来你干什么呢?” 梅雨说:“我会住在那几间茅草屋里,看书、写字、听音乐、看新闻。” 张梅说:“你盖了无数的高楼大厦,你自己却住在茅草屋里?” 梅雨说:“我从小是一个农民,住在茅草屋里,心里踏实。在南月湖畔,茅草屋前的那片空地上,种上各种颜色的梅花。种梅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到了冬天,踏雪赏梅,不也是一种情趣嘛。” 张梅说:“错了,是种菊东篱下。” 梅雨说:“没错,就是种梅,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都有一个梅字,我们何苦要去种菊呢?” 张梅说:“你终于想明白了?” 梅雨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说在一个庙里,在香炉的上方的梁上,有一只蜘蛛,它趴在梁上受了一千年的香火。一天,佛来到这里,问蜘蛛:人世间最珍贵的是什么?蜘蛛说:得不到的和已经失去的。又过了一千年,蜘蛛又受了一千年的香火。佛又来了,问蜘蛛:人世间最珍贵的是什么?蜘蛛说:得不到的和已经失去的。佛又走了。又过了一千年,蜘蛛又受了一千年的香火。佛又来了,问蜘蛛:人世间最珍贵的是什么?蜘蛛说:我现在所拥有的。于是,蜘蛛成佛了。” 张梅望向大海,说:“想我们俩,当年白手起家,我是一个大山里的穷孩子,能够拥有今天的一切,我也知足了。” 梅雨看着张梅,说:“人生就像这大海,波涛汹涌,暗礁无穷,随时有翻船的危险。” 张梅说:“好在我们已经上岸了。” 梅雨站起来拉住张梅的手。“从此,我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无边无际的大海岸边,两个人就这样矗立着,他们望着大海,望的很远很远…… 章节目录 85-86 静静的梅河 《第二部》 八十五 故事回到七年前 又是一个早春的季节,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 梅雨吃过早饭,在小区院子里散步后,便来到别墅的办公室里,他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 突然手机响了,他看下手机,是陈荷花打来的。 “奥,荷花,你好。” “哥,我想跟你借点钱,我想把我这个院子,改成一个餐厅,搞个素食馆。” “好呀,你那个位置,开个饭店是很好的,你想搞个多大规模的饭店?” “不搞太大,就搞个素食馆,全是素菜。在城阳路有一家素食馆,他们生意可好了,我也想开一家。哥,你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你来我这里给指导一下,给提提意见。” “行,我今天正好有空,等会我过去。” 梅雨来到荷花家的时候,荷花正好冲好茶。 荷花笑说:“哥,来,坐下喝茶。”梅雨坐下喝了一杯茶,说:“你这地方搞得真干净。” 荷花说:“现在,在北城新区又建了一个道场,原先来我这里的那些姐妹们,都去北城新区道场了,我这里没人来了,也空闲下来了。所以,我想,我不能坐吃山空,就想开一个素食馆。可我没有资金,就想着跟哥先借点,也用不了多少资金,简单装修一下,添上桌椅板凳、厨具就可以了。” 梅雨说:“你这个院子多少平方?” 荷花说:“连屋带院子,一共二百八十平方。” 梅雨说:“我进来的时候,把这小院的四周都观察了一遍。周围都是楼房,有六层的、有七层的。这样,我给你规划一下,你建个六层的楼房,整个小院都建满;地下再建两层车库,你开饭店,得有停车场;六层的上面,建一个带院的阁楼,就和你现在的院子一样,上面还可以住人。” 荷花笑说:“那得花多少钱?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梅雨说:“我给你估算了一下,二百万能建起来。我是这样设计的,沿街建两个门面,一楼、二楼开素食馆;三、四、五、六,这四层开个旅馆;当然,还得装个电梯;上面的阁楼,带一个小院,你可以住;旅馆,你可以自己开,也可以租出去。我观察了这一片区域,旅馆很少,正好可以开一个旅馆。你要自己开旅馆的话,包括素食馆,装修还得一百万。” “啊呀,”荷花笑了,说:“哥,你的规划很好,可我现在一点钱没有。” 梅雨说:“钱的事你别发愁,等会我回去,让你嫂子给你转三百万,你把户名、卡号给我。” “这,”荷花犹豫了。 梅雨说:“荷花,你别愁,咱们是兄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兄妹之间,就该互相照顾。” “那好吧。”荷花转身走到衣橱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茶几上。梅雨拿出手机拍了照。 荷花说:“户名是我的名。这样吧,哥,你先少转点,一时也用不了那么多钱。” 梅雨说:“我先给你转二百万吧,等装修的时候,再给你转一百万。这样,明天我让搞设计的,来测量一下你这个小院,然后设计好图纸,再找个建筑公司、监理公司,就可以开工了。” “还有,”荷花说:“建房子还得要手续吧?” “奥,”梅雨说;“我把这事给忘了,这事好办,你就说你这是危房,墙快要塌了。我安排人给你办手续就是。” 荷花高兴地说:“经过你这么一说,我也豁然开朗了。哥,用多少钱,我给你利息。” 梅雨说:“别提利息的事,钱你先用着。茶也喝好了,咱们到梅河岸边走走吧,去看看桃花。” 荷花高兴地说:“好呀,我也好久没到梅河了,走,咱们去看看桃花。” 两人在梅河岸边走着。静静的梅河缓缓地流淌着,清澈的水映着岸边的倒垂柳,那水清澈的发蓝。 荷花说:“这人的境界,就是不一样,经过你这么一开导,我的心境也豁然开朗了,前途也明朗了。” 梅雨笑说:“荷花呀,你是端着金饭碗要饭吃。你有这么好的一块地,你不去开发它,太可惜了。” 荷花笑了,她说:“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帮助我。” 梅雨说:“你有事找我就对了,咱们是兄妹,我不帮你谁帮你?” 荷花看着河水说:“没想到你一诺千金,真把我当成妹妹了,我真高兴。看,到桃园了,桃花都盛开了。” 两人走进桃园,在桃花丛中漫步。荷花好像忘记了一切忧愁,她好像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青春的时光。她兴高采烈,拿出手机到处拍照,又给梅雨拍了几张照,又把照片一张张的给梅雨看。梅雨也很高兴,也拿出手机拍了几张桃花。 从桃园出来的时候,他们慢慢地走着。 梅雨说:“荷花,等有合适的,再成个家吧。家是心之所在,有了家就有了归宿。再者,你要开旅店、开素食馆,也需要帮手。我让你嫂子给你找一个对象。” 荷花静下来了,她不再笑,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绿的发蓝的河水。她说:“我听哥的。” 梅雨说:“这就对了。你这样,哥就放心了。” 荷花说:“哥,咱回去吧,快中午了,回家我做饭你吃。” 梅雨笑说:“好呀,今天中午就尝尝你的手艺。” 八十六 梅雨在荷花家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便开车回家了。他来到别墅办公室,躺在沙发上休息。过了一会,张梅走了进来,笑说:“你今天没到公司?” 梅雨说:“没去,今天去了荷花那儿。”随即把荷花的事讲了一遍。 张梅说:“原来你和荷花还拜过兄妹,这个忙得帮。你说先转给她二百万?” 梅雨说:“我是这样给她说的。” 张梅随机给荷花转了二百万,又拨通了荷花的手机。 张梅:“荷花,我给你转了二百万,你收到了吗?” 荷花:“收到了,嫂子,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和我哥?” 张梅:“不用谢,等你开业的时候,我和你哥一块过去,祝你事业成功。” 荷花:“好好,开业的时候,一定请你和我哥。”她们又聊了一会,便挂了电话。 张梅说:“帮帮荷花是应该的,等有合适的我再给她介绍个对象。” 梅雨说:“没想到,你这么开明。唉!荷花一个人也真不容易,能帮就帮帮她吧。” 两个人正说着,梅雨手机响了,是刘广林打来的。 梅雨站起来到旁边打电话,一会,接完电话又坐在沙发上。 张梅问:“谁来的电话?” 梅雨说:“广林打来的,他一会过来。我先眯一会,有点困。” 张梅说:“你睡一会吧,我看会书。”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刘广林和妻子王霞一起来了。几个人寒暄以后,梅雨忙着沏茶。 张梅说:“嫂子,你们砖厂怎么样了?” 王霞说:“幸亏梅雨给我们出了那个主意,昨天转出去了。哎吆,这回可好了,好像撂了一个包袱,这回真轻松了。” 梅雨说:“转了多少钱?” 广林说:“转了三百万。” 梅雨说:“行,转出去就好。” 王霞说:“是的,赔挣转出去就好。” 梅雨说:“这事给宇明和刘明说了吗?” 广林说:“还没说呢。说实在的,做生意挣赔无所谓,但这两个人,就是不朝面了,我有点生气。不管怎么样,你得朝面,咱们把话说开。” 梅雨说:“要不然,我把他俩叫来,咱们今天晚上在我这里喝杯酒,老同学了,把话说开就行了。” 广林说:“行,你问问他俩来吧。” 梅雨开始打电话。 梅雨:“宇明吗?忙什么的?” 宇明:“哪忙什么,这不星期天吗,在家浇花呢。” 梅雨:“来我这里喝酒怎么样?” 宇明:“喝酒,太好了,正想找地方喝酒呢。” 梅雨:“听说你提副局长了,给你庆祝庆祝。你带弟妹一块来哈。” 宇明:“行,我一会就到。” 梅雨又给刘明打电话。 梅雨:“刘明,光想着挣钱了,把老同学都忘了吧?” 刘明:“哎呀,挣什么钱,这段时间生意不好。你那生意怎么样?” 梅雨:“还行吧。今天晚上到我这里喝酒怎么样?” 刘明:“那敢情太好了。行,我一会就过去。” 梅雨:“带夫人一起来。” 刘明:“我才不带她呢。好,就这样,我一会过去。” 梅雨关了手机,说:“他两个一会就过来。” 王霞说:“宇明提副局长了?” 梅雨说:“是的,刚提了有半个月了。” 王霞说:“没想到他高升了。唉,梅雨,你那还缺人吧,叫广林去你那帮忙?” 梅雨说:“那太好了,我这正缺人手呢。广林什么时候来都行。” 王霞说:“那叫他明天过去?” 张梅说:“行。梅雨这些天太忙了,广林来了,梅雨也能轻松些。” 广林笑说:“房地产行业,我没有工作经验,不知能帮上忙吧?” 张梅说:“怎么帮不上忙?我们正缺你这样的人才呢。” 几个人正说着,宇明和妻子张文静、刘明一块进来了。 梅雨笑说:“这么巧,你们一块来了?”三个人给他们都打过招呼,然后坐下喝茶。 梅雨说:“宇明,这回当面祝贺你提升副局长。” 刘明说:“奥,宇明提副局长了,怪不得这些天见不着面了。” 宇明说:“唉,这有什么可祝贺的,要把副字去掉才可以。” 王霞说:“宇明,提升这么快还不满意?” 梅雨说:“今天叫你们俩人来,两个意思。一呢,老同学很长时间不见了,在一起聚一聚;二呢,你们俩和广林在一起,把做生意的事情说开。说开以后,我的意见是,同学还是同学,兄弟还是兄弟。广林,你看怎么样?” 广林说:“刚才,梅雨说的,就是我的意思。咱们把这事情说开,同学还是同学,兄弟还是兄弟。我先把砖厂的事情给你们俩说说,刚开始,咱们每人投了三百万元。后来,一直赔钱,我又找战友,借了一百万元。再往后,你们俩就不去了,我又找银行贷了一千万元,这个砖厂总共投资两千万元。你们每人投资三百万元,我投资壹仟肆佰万元。现在,我听了梅雨的意见,把砖厂转出去了,卖了三百万。还有,没有要回来的砖款还有一百万元。这样,我等于是赔了一千万。今天,咱们当面把这事说开,我并不是找你们要钱。我的意见,这件事就一张纸接过去,不提这事了。从此,咱们还是好兄弟,好同学。” 梅雨说:“你们俩还有什么意见?” 刘明说:“广林赔得太多,要不然我和宇明每人再给广林一笔款。” 广林说:“钱,我是一分钱不要你们的,但愿我们还是好兄弟。” 宇明说:“要不然我和刘明每人给广林一百万。” 广林笑说:“我说过一分钱不要,就一分钱不要。从此,咱们不谈钱的事了。” 梅雨说:“既然你们三人都是这个态度,那这件事,咱们就不提了。我还有个提议,咱们高中同学,好几年没聚了,要不然咱们搞个同学聚会,就咱一班的同学聚一聚?” 刘明笑说:“哎,梅雨这个主意好。咱们搞aa制,凡是去的同学,每人交一百元钱。” 宇明说:“这次聚会,我提议,都带上夫人。” 广林笑说:“你们要这样说,我也同意。咱们分下工,宇明负责订饭店,刘明负责下通知,还有老师也要邀请。咱们就订下个星期天,那天正好是桃花节。” 刘明说:“要都带上夫人的话,每人一百元,可能不够。” 宇明说:“那怕什么,要不够的话,你和梅雨都包了。” 梅雨说:“行,咱们就这么定。” 张梅说:“光听他们谈话去了,都五点多了,我去帮小张顺菜去。” 王霞说:“文静,咱们三人一起去。” 三位夫人走后,四位男士爽朗而幽默的笑声传出很远…… 章节目录 87 八十七 同学聚会的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梅雨对张梅说:“等会吃完饭,咱们到别墅办公室,我有事给你商谈。”梅雨吃完饭便走出去了。他照例要围着小区院子里,抽着烟散步。等他来到别墅办公室的时候,张梅已坐在沙发上等候了。 张梅笑说:“有什么事要商量?” 梅雨坐在沙发上,说:“是这样,广林又回村当书记了,冬菊也回来了。广林说,要在他们村建两个批发市场,一个家具批发市场,一个陶瓷批发市场,还要建纺织学院。他说,他们村出地,是二百二十亩地,咱们和冬菊出钱。” 张梅说:“奥,冬菊回国了。要我看,两个批发市场可以投资,批发市场嘛,投资的把握大,至于纺织学院,我们不懂,我看投资的把握不大。” 梅雨说:“我也是这个意见。广林约我们九点钟过去,冬菊也去,还有我们的两个老师也过去,两个老师主要是搞纺织学院的。” 张梅看看手机,说:“现在八点十分了,要不然咱们现在过去?” 梅雨说:“行,咱们现在去。” 梅雨和张梅赶到刘家村社区的时候,正碰上刘家村副书记刘志新,刘志新和梅雨也是高中同学。刘志新很热情,把二人让到招待室,然后沏茶。刘志新说:“你们先喝茶,广林正忙着,忙完就过来。我先出去一下。” 梅雨说:“你忙就是。” 刘志新便走了出去。梅雨倒了两杯茶,和张梅一起喝茶。 张梅说:“他们招待室,装修的挺豪华的。这茶几、茶具、沙发,都挺新颖的。” 张梅正说着,刘志新和冬菊走进来了。张梅站起来,走到冬菊面前,拥抱冬菊,说:“冬菊姐,太想你了。” 冬菊说:“张梅,我也想你呀。”然后二人坐在沙发上。 冬菊说:“梅雨,现在生意怎么样?” 梅雨说:“还行吧,现在的房地产行情比较平稳。” 刘志新说:“你们先谈着,喝茶,我还有事。” 冬菊说:“志新,你忙就是。”又对梅雨说:“梅雨,我看你是不是瘦了?” 梅雨说:“这段时间忙,是瘦了些。怎么样,在瑞典还住得惯吧?” 冬菊说:“还行,就是哪方面都好,就是缺少亲情。你想呀,我们在瑞典,没有同学、朋友、亲戚,能不孤单吗?” 张梅说:“冬菊姐,这次回来,还回去吧?” 冬菊说:“不回去了,我女儿博士毕业了,以后,还是在国内发展。” 张梅说:“他们村要搞的项目你都知道了?” 冬菊说:“广林都跟我说了,两个批发市场,一个纺织学院。” 张梅说:“你怎么考虑的?” 冬菊说:“我对两个批发市场感兴趣,对纺织学院嘛,我不懂。等会看看他们怎么说吧。梅雨,你怎么看?” 梅雨说:“我的看法和你一样。” 冬菊说:“那就好,不然,我们就搞两个批发市场。至于纺织学院嘛,我们再考察一下。哎,梅雨,你在北城新区,不是买了五块地吗,怎么只有两块地开工了?” 梅雨说:“这房地产嘛,我是这样看的,房价总的趋势是向上涨,虽然有波动。所以,另三块地,我也不急于开工。另外一点就是,一下子全开工,资金也紧张。” 冬菊说:“看来,你对房地产的行情,把握的很好。哎,听志新说,等会有两个老师要来?” 梅雨说:“是的,王佳善老师和曹荣老师。” 冬菊说:“王佳善,是我们的班主任吧?” 梅雨说:“就是他,耳朵上长个肉垂,没事老是拽那个肉垂。有一次,他又拽那个肉垂,志新说,别拽掉了,同学们都笑。” 冬菊和张梅也哈哈大笑。 冬菊说:“太有意思了。哎,我想起来了,有一次上化学,王老师让你起来回答问题,你没有回答出来,他就一直没让你坐下,你一直站到下课。” 张梅又哈哈大笑。 冬菊又说:“我就纳闷,他为什么不让你坐下?而你为什么就不敢坐下?” 梅雨说:“是有这么回事。这个问题,你等会问问王老师。” 冬菊和张梅又哈哈大笑。 冬菊说:“行,等会我问问王老师。” 梅雨会心的笑了。 冬菊说:“曹荣老师是教数学的吧?我记得她对你特别好,因为你的数学成绩是全年级第一名,考大学预考的时候,总分120分,你考了117分。总成绩考了全年级第三名。后来,你没有复读,而去当了民办教师。你那么好的成绩,为什么不去复读呢?” 梅雨说:“这个问题嘛,因为那时我就喜欢数学,对其它科目不感兴趣。”梅雨正说着,王佳善老师走进来了。他中等个子,四方脸,着一身西装。他笑说:“你们都来了?” 冬菊说:“我们等你老半天了。” 王老师坐下,喝茶,然后说:“梅雨和冬菊我熟悉,这一位是?” 冬菊说:“这位是梅总夫人。” 王佳善说:“哎,冬菊和梅雨都成老总了,你们的事业,发展的都很好。” 梅雨说:“我们的事业,还请王老师多指点。” 王佳善说:“你们的事业都很大,我指点不了了。” 三个人正谈话,曹荣进来了。她很漂亮,虽然岁数大了,但仍不失妩媚。她着一身得体的服装,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几个人寒暄以后,她坐下。 冬菊说:“曹老师,这位是梅总夫人。” 张梅说:“曹老师好。” 曹荣说:“你好,啊,梅雨的夫人很漂亮呀。”然后又对梅雨说:“梅雨,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现在,你和冬菊的事业都很成功,我真感到高兴。” 梅雨说:“可惜,我们都没有考上大学,都高考落榜了,让您失望了。” 曹荣说:“话不能这么说,那时候学校还不正规。你们那一届没有一个考上大学,连中专都没有一个,可惜呀。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当年若是考上大学,也不一定比现在的成就高。” 王佳善说:“是呀,人这一生,走什么路,吃哪碗饭,冥冥之中,仿佛老天都给安排好了。” 曹荣说:“王老师说的对呀。有句话我想说,就是跟谁过一生,仿佛老天也给安排好了。今天,梅雨夫人在此,我有句话想说,不知当不当说呢?” 张梅说:“没事,曹老师,您尽管说。” 曹老师说:“当年,我听说,梅雨和冬菊有一段恋情,那时我知道了,我真高兴。我想呀,她们两人多般配,就是上天造就的一对。唉!没想到,还是分手了。这也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可也是,最终,他们二人的成就最高。我说这话,只是感慨,梅雨夫人,你不会有意见吧?” 张梅说:“曹老师,我叫张梅,叫我张梅就行。其实,他俩的事,我很早就知道,您今天提起来,我感觉很平常。而且,我跟冬菊姐相处的很好,我们就跟亲姐妹一样。” 曹荣说:“这样最好,不能成为夫妻,还是好同学嘛。” 梅雨说:“是的,曹老师说得对。在我事业刚起步的时候,冬菊对我帮助很大。可以说,当初如果没有冬菊的帮助,我今天可能没有这些成就。” 曹荣说:“这样太好了。” 冬菊说:“梅雨,太谦虚了,当初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最终也会成功的。就像曹老师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曹荣说:“是的,那时候我看梅雨,我就想,这孩子,数学天赋这么高,有些题我不会做,他都会。我就想,这孩子,若加以适当培养,在数学方面,一定会有成就的。没想到,最终却做起了生意,而且,生意做得那么大。唉!人生,真让人悟不透。张梅,我可以对你说,你找了个好老公。” 张梅笑说:“曹老师,你就别夸他了。其实,在他年轻的时候,他也经历过彷徨的岁月。” 王佳善说:“是呀,不经风雨难成才呀。”几个人正谈论着,广林和志新进来了,他们互相打了招呼。 广林坐下后说:“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事,让大家久等了。我们今天邀请大家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和冬菊和梅雨合作,建两个批发市场的事情。第二件事,是我们几个同学和两位老师合作建纺织学院的事。我们先谈第一件事,就是建家具市场和建陶瓷市场,对于这件事,我们的意见是,地由我们出,资金由冬菊和梅雨出。对此,冬菊和梅雨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 冬菊说:“你们做过预算没有,建这两个市场,需要多少资金?” 志新说:“我补充一下,建这两个市场,我们村出二百亩地。我们做过预算,大约需要投资十个亿。” 广林说:“我不干书记这两年,他们把钱都折腾没了,由于对银行失去信用,银行也不贷款给我们了。” 冬菊说:“要这样的话,我的想法是,你们这二百亩地,折合成资金,也就是五个亿,这里的地价,也就二百五十万一亩。你们这五个亿算甲方,我和梅雨投资十个亿算乙方。我和梅雨占股百分之六十六点七,你们占股百分之三十三点三。这样,我们成立股份公司。董事长由我们出,我或者梅雨。主管会计由你们出,现金会计由我们出。咱们同学归同学,做生意归做生意。这做生意就是先小人,后君子。所以,咱们在这里,必须把话说明,我们是控股,你们村不能用这两个市场做抵押,贷款或还债。我们在签订合同的时候,要把这几条写好。再一个,我们做事的原则是,向最好处努力,向最坏处设想。我们建的这两个市场,最好处,就是市场开成功了,我们年年分红;最坏处,就是开失败了,要拍卖这两个市场。在这里我要说明的是,我们自签合同之日开始,这个市场,就属于我们两家所共有,并不是这地是你们的,楼房是我们的。如果这个市场开失败了,我们要拍卖的话,就是楼房和市场一起拍卖。我就先讲这些,虽然谈到失败不吉利,但是咱们今天必须把话说明,在签合同的时候,必须把这几条写明白。” 广林说:“梅雨,你有什么想法?” 梅雨说:“我同意冬菊的建议。” 广林说:“刚才冬菊讲的这几条,我们原则上同意。那么,我们这两个市场,就可以讨论签合同的事项了。不过还有一点,你们的资金什么时候能到位?” 冬菊说:“梅雨,咱们每人出五个亿,可以吧?” 梅雨说:“可以。” 冬菊说:“我的这五个亿,随时可以转过来。” 梅雨说:“我的这五个亿,十天或半个月能转过来。” 广林说:“那好,咱们第一个项目就这样定了,明天讨论签合同的事项。下面我们讨论第二个项目,建纺织学院的事。这个项目就让我们的两个老师来讲一讲。王老师先讲吧。” 王佳善说:“我们这个纺织学院,由刘家村出地四十亩,我和志新也设计了图纸,进行了预算。经过预算,需投资两千万。我们准备一届招十个班,每个班六十人。我们的学制是四年,这样,我们四年招满,就有两千四百个学生,每个学生学费按五千元算的话,招满学生后,每年就有一千二百万元的收入。每年费用按二百万算的话,每年能纯收入一千万元。我们投资两千万,招满学生,两年就能收回投资。我就介绍到这里,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说说。” 冬菊说:“这两千万怎么筹备?” 广林说:“还是,我们村出地,你和梅雨投资。” 冬菊说:“那怎么分红?” 王佳善说:“都到中午了,咱们边吃饭边讨论。” 于是,他们来到附近的满香苑酒家。 他们在一个单间坐下后,王佳善对志新说:“告诉他们先别上菜,等给他们说的时候在上菜。”志新出去一会回来了。 王佳善说:“至于分红嘛,我是这样考虑的,咱们在座的,除了老师都是同学,咱在这里说话,走不了话。我的意思是,明着,村里占股百分之三十,梅雨和冬菊和我,还有曹老师占股百分之七十。暗着,梅雨和冬菊两人占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我和曹老师,还有志新、广林,每人百分之十。大家看这样可以吗?” 谁也没有讲话。过了一会,冬菊说:“我们要各种情况都考虑到,我们不能只考虑到成功,不考虑到失败。如果我们投资失败了,招不到学生,或者一年只招到一、两个班怎么办?如果招不到学生,我们的学校只有出租,或者卖了,这种情况怎么办?” 广林说:“冬菊说的是对的,我们要各种情况都考虑到。冬菊,你说,你继续说。” 冬菊说:“毕竟这钱是我和梅雨投资的,所以如果出现我刚才所说的情况,那么,首先要还我们投资的两千万,剩下的再给村委。” 广林说:“冬菊说的我同意,签合同的时候,把这条写上。大家还有什么意见么?” 没有人说话。广林又说:“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咱就这么办。志新,告诉他们上菜。” 冬菊说:“梅雨,咱就这么办,这两个市场的董事长由你来做。” 梅雨说:“不行,还是由你来做。我,房地产一摊子,梅花物流市场一摊子,凤阳路沿街商户一摊子,我,实在忙不过来。” 广林说:“冬菊,梅雨让你做董事长,你就别推辞了,梅雨确实是忙。反正咱们都是老同学,有事好商量。” 冬菊说:“那行,反正我和梅雨得有一个去做。” 张梅说:“冬菊姐,董事长一职,非你莫属。” 冬菊说:“既然张梅也投我一票,那我就任董事长。” 一会,酒菜上来了。都斟满酒,广林端起酒杯说:“来,祝我们两个市场和纺织学院成功,干杯。” 章节目录 88-89 八十八 满香苑酒家,一个单间的酒局上。 广林提议一个酒,大家纷纷碰杯。等喝完酒后,广林说:“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可以提提,到明天提也可以,这件事,我们就是要经过充分协商。” 梅雨说:“我有一件事想说明一下,既然冬菊的五个亿,现在可以到位,那我的五个亿,就不用急了,要用着的话,要在半年以后了。这样,我那五个亿,半年内到位,你们看可以吧?” 广林说:“这件事可以,十个亿都转过来,一下也用不着。另外,志新,你今天下午安排一下,腾出一间办公室,你和冬菊和王老师和曹老师可以办公。我的建议是,志新原来就是搞建筑的,这回,两个市场和纺织学院就有志新来筹建。志新,你有事情就和冬菊和王老师多商议。以后,两个市场就让志新任总经理。王老师以前在五中就任校长,曹老师任教导主任。现在,纺织学院,就让王老师任校长,曹老师任教导主任。对于我的提议,大家有什么看法?” 梅雨说:“我同意广林的建议。” 冬菊说:“对于这些,我也没有意见。” 广林说:“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咱们就这么定。” 王佳善说:“我有个提议,咱们纺织学院也是股份制,就由冬菊任董事长。” 广林说:“我同意,大家有什么意见?” 梅雨说:“我同意。” 广林说:“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让冬菊任纺织学院的董事长。另外,我建议,明天,咱们大家都过来,签个正式合同。那样,咱们的项目就可以正式开工了。今天喝完酒,大家回去可以再考虑考虑,有什么意见,明天也可以提。咱们尽量做到公平、公正。” 冬菊说:“可以,我看这些事,由广林主持很好。我刚从瑞典回来,见到老师和同学很高兴。来,我敬老师和同学两杯酒。” 大家又纷纷碰杯。 曹老师说:“今天,能和同学们在一起,我很高兴。哎,这一忽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你们还是少年,现在都事业有成,我是由衷地高兴。” 王佳善说:“来,我提议一个酒,祝咱们合作愉快。这回,把杯中酒干了。” 大家又碰杯,一饮而尽。 曹老师说:“听说,张梅在南方毛纺厂里,半斤酒一气喝了下去,有这么回事吗?” 张梅笑了,说:“曹老师,这事,您也听到了。哎,英雄不提当年勇,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在那个酒局上,他们厂长说,我要一口气喝了这半斤酒,就给我们放货五十万,一分钱不要。我们那时,刚开始创业,没有资金,也仗着年轻,半斤酒,我就一口气干了。” 曹老师说:“啊呀,真有这么回事,张梅好酒量。那梅雨没喝?” 张梅说:“他也是一口气喝了半斤酒。唉!回首当年,创业真不容易,我们是真的白手起家。当年,我们一分钱没有,梅雨用他那三间瓦房的房产证,去银行贷了五万元钱,我找我的一位本家大哥,借了三万元钱,利息一分五。我们就用这点钱,创业,一路走到今天。唉!真是当年不可回首呀。” 曹老师说:“是呀,创业不容易,白手起家更难,好在你们现在已经创业成功了。” 张梅说:“说是成功了,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现在,我们在银行贷款十七个亿,梅雨还想再贷款十个亿。这事业做大了,也有大的难处。” 广林说:“是呀,同学当中,我最佩服冬菊和梅雨了。我和梅雨,从上初中,就在一起,以后,上了高中,还在一起,这么多年,一直是要好的同学,我们这么多年,还从未红过脸。” 王佳善说:“看到你们同学之间,这么团结,我们做老师的,也很高兴。” 张梅端起酒杯,说:“我今天也很高兴,来,我敬两位老师和在座的同学两杯酒。不过,这两杯酒敬完,杯中酒得干了。” 志新说:“行,梅夫人真是女中豪杰,两杯酒敬完,干了。” 大家又喝了一杯。 张梅又端起酒杯,说:“我这杯酒,特意敬冬菊姐,冬菊姐,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们的帮助,你喝一口,我把这杯酒干了。” 冬菊笑说:“既然你干了,我也干了。好,咱姐妹俩喝一杯。”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曹老师说:“啊呀,见过能喝酒的,没见过张梅这么能喝的。” 广林端起酒杯说:“来,我们在座的男士,也喝一杯。我们不能输给女士呀。”几位男士碰杯,又一饮而尽。” 王佳善说:“今天喝得高兴。反正下午也没有事了,咱们师生好不容易聚一回,大家放开量喝。” 志新说:“王老师,你知道咱们在座的,谁最能喝?” 王佳善说:“谁呀,说给我听听。” 志新说:“是梅雨呀,梅雨喝酒是从来不醉。你要不信,我和梅雨喝两个你看看。这一杯酒是二两半,我和梅雨喝两个。来,梅雨,咱们喝两个。” 梅雨笑说:“行呀,好事成双,咱们干两个。” 两人碰杯,连干两个,都是一饮而尽。 曹老师说:“看到同学们这么高兴,我提议一个酒,祝我们合作成功。不过,我提的这个酒,要一口气干了。” 于是,大家一起碰杯,又都干了。 他们一直到下午三点,酒局才结束。 走出酒店的时候,张梅对冬菊说:“冬菊姐,你不要紧吧,没喝多吧?” 冬菊说:“喝得高兴,就多喝了点,没事。” 张梅说:“你怎么来的,开车了吗?” 冬菊说:“我知道要喝酒,没开车,打快车来的。” 张梅说:“那正好,我叫了代驾,你坐我们的车回家吧。” 他们互相告别。然后,梅雨和张梅、冬菊上了车。 冬菊说:“梅雨,你不要紧吧,我看你喝了有两瓶。” 梅雨说:“没事,没喝多。” 冬菊说:“今天下午,咱们回家休息一下,晚上,咱们在一起商议商议明天签合同的事。我晚上到你们家。” 张梅说:“这样最好,毕竟咱们每人投资五点一亿,事情要想得细些,别出什么漏洞。” 梅雨说:“行,咱们在一起再合计合计。我们要考虑的长远一些。现在,广林任书记,有些事好说。但是,如果广林不任书记了,所以,这些事情,都要考虑到。冬菊今天提的建议很好。我们晚上再聊吧,都喝多了,回家休息一下。” 冬菊说:“那好,我们晚上见。” 张梅说:“冬菊姐,晚上到我们家吃饭,小张炒菜可好吃了。” 冬菊说:“行,我七点钟到你们家吃饭。你们别弄很多菜,炒几个素菜就行。” 八十九 晚上,他们吃过晚饭,便来到梅雨的别墅办公室。因为有事情要谈,他们每人只喝了一杯红酒。在沙发上坐下后,冬菊说:“这就是你们的别墅办公室?” 张梅说:“梅雨说,在家里头脑不清醒,在这里,跟上班一样,头脑清醒。另外,我们家还有小张,有些事情不能让她知道。” 冬菊笑说:“你们俩有意思,住两套别墅,还离这么近。” 张梅笑说:“我冲点菊花茶你喝。” 张梅冲好茶,说:“我有个表妹,当律师十几年了,我跟她说了,让她明天和我们一起去,她对签合同这方面很精通。我也把我们的情况给她说了。” 冬菊说:“这样最好。” 梅雨对冬菊说:“你说得对,做事情,就要朝最好处努力,往最坏处设想。这最好处,就是市场开成功了,我们年年分红;最坏处,就是市场开失败了,或者,广林不任书记了,这市场要出租或出卖。这两种情况,我们都要考虑到。今天,你提的那几条,很好,你要不提的话,我也是要说的。另外,让张梅的表妹去,就是让她给我们把把关,我们签合同所用的语言,要用法律术语,不能用方言。这法律术语很重要,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咱们签合同最常用的定金这两个字,一定得定,和言子旁一个丁那个订,所表达的意思就不一样。” 冬菊说:“你说的很好,找个律师去最好。这市场要开失败了,那些村民可不讲那些。所以,我们一定把合同写得清清楚楚。” 张梅说:“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三人在一起,就能把事情做好。” 冬菊说:“就是这个道理。这市场,要开成功了,不知要开多少年,以后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们就要未雨绸缪,一定要把这个合同签好。” 梅雨说:“你提的我们两家合为一家,这条最关键。这样,我们就能控股,我们占的股份多,我们就有话语权。另外,对于纺织学院,我们也要控股。这样,无论这个学院,以后什么情况,我们都有话语权。我建议,我们两家还是合为一家,作为一方。” 冬菊说:“我同意你的意见。咱们基本就这么定。到明天,和他们谈的时候,在听听张梅表妹的意见。” 张梅说:“行,咱们看明天谈的什么情况再说。” 冬菊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梅雨和张梅送走冬菊,又回到办公室。 梅雨说:“今天真累。” 张梅笑说:“你是喝多了,累的吧。” 梅雨说:“今天也没喝多,谈业务累的。哎,你也喝了不少吧?” 张梅说:“我就喝了有六、七两酒,你倒好,就跟那酒不花钱样,喝了有两瓶吧?我劝你,以后,还是少喝点。” 梅雨说:“行,以后听你的,少喝点。今天,主要是志新,非要跟我喝,你看那气氛,我不喝,他们让吗?” 张梅说:“行了,别找理由了。明天,可不许这样喝。” 梅雨说:“行,明天就喝半斤。” 张梅说:“你在这歇会吧,我要回家了。” 梅雨说:“你回去吧,我在小区走走。今天月亮很亮很圆的,我看看月亮。” 张梅说:“行,你看月亮吧,我回去了。” 今晚的月亮真的好圆好亮。 章节目录 90-91 九十 第二天早上,张梅和冬菊通了电话。张梅说,让冬菊不要开车了,我们开车去接你,冬菊说,行。 张梅的表妹早早就来了,她叫蓝天。她长得很标致,齐耳短发,显得很精明。 梅雨开着车,带着她们俩,向冬菊家开去。张梅和蓝天坐在后座,张梅又把签合同的事说了一遍,两人进行了探讨。 到了冬菊的别墅,张梅摁响了门铃。冬菊走了出来,三人进了冬菊的别墅。张梅说:“这是我表妹蓝天。” 冬菊笑说:“这名字好呀,这名字好记。” 几个人都笑了。 蓝天说:“我姓蓝,蓝天的蓝,所以就叫蓝天。” 冬菊笑说:“你们坐。” 几个人坐下,张梅说:“我把签合同的情况,都给蓝天讲了。” 蓝天说:“我听我三姐讲的,我觉得主要是这么一个情况,就是要明确产权。就像这房子,要有房产证,是夫妻俩共有,这就是产权。两个市场的产权,好定,你们两家占有百分之六十六点七,刘家村占有百分之三十三点三。就是这纺织学院的产权,我是这样想的,刘家村投资四十亩地,就是一个亿。你们两家投资两千万。现在就是这个问题,你们两家占有多少产权?” 冬菊说:“这个问题还真没有想过。” 蓝天说:“我想,到了他们那里,我给起草合同,我就写你们两家占有百分之三十的产权。就这样,不能再多了。在合同法上,有一个条款,叫做显失公平。就是说,你这合同明显失去了公平,偏向了一方。这样的合同,在打官司的时候,是要作废的。这是一点,另外,我给起草合同的时候,尽量让你们有利。这两份合同,都是你们和刘家村签的。至于和你们的两位老师,你们要另外签一份合同,是你们和刘家村一起和两位老师签的合同。” 冬菊说:“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那今天,张梅,幸亏你把蓝天叫来,要不然,这些事情,我们还弄不明白。我看时间不早了,咱们现在过去?另外,蓝天,你带电脑了么?” 蓝天说:“我带了,我带了个笔记本电脑。” 冬菊说:“要没有什么问题了,咱们现在过去?” 张梅说:“行,咱们现在去。” 四人在刘家村社区招待室坐下后,广林和志新和他们谈话。 志新说:“昨天中午喝多了,这合同我还没有起草呢。” 梅雨说:“不要紧,这是我们公司的小蓝,我们公司的合同,都是她起草的,这些事让她们去做就是。” 志新说:“那好,让小蓝到我办公室起草吧。我那里安静,我们这里打印机、复印机都有,等会起草好了,复印几份,我们都看看。” 小蓝说:“行,我这就去起草。” 小蓝跟志新去了。 广林说:“这几天,刚交接,事情多,你们在这里坐着喝茶,我到办公室去。” 梅雨说:“你忙就是。” 广林便出去了。 冬菊说:“这茶,是竹叶青吧?” 梅雨说:“是竹叶青。” 张梅说:“梅雨呀,是烟酒茶都紧,这出去一天,没喝茶叶,晚上回来,到晚上八点了,还要喝茶。” 冬菊说:“这多喝点茶是有好处的,不过,梅雨,这烟,要少抽点,酒,要少喝点。” 三个人正说着,曹荣进来了。曹荣说:“你们都早来了?” 冬菊说:“我们也是刚到。” 张梅倒了一碗茶,对曹荣说:“曹老师,请喝茶。” 曹荣说:“谢谢。”又对冬菊说:“冬菊,你当年做房地产,不是做得很好吗,怎么不做了?” 冬菊说:“那一年,房地产确实萧条,但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问题,是我累了,心累,一个人心累了,就该谢谢了。我不像梅雨,他还有张梅,有什么事,两个人还可以商量。而我,一个人苦苦支撑那么多年,确实心累了。另外,我女儿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瑞典,我很想她。所以,我就去了瑞典。” 曹荣说:“奥,是这样。那,冬菊,你这些年也真不容易。”她又看着梅雨,说:“梅雨,你出去做生意,是不是都带着夫人?” 梅雨笑了,说:“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一起去。她心细,我没有考虑到的,她会补充上。” 曹荣说:“这样最好,夫唱妇随,两人意见统一,做起事来,就顺畅。” 冬菊对张梅说:“咱们去看看蓝天?” 张梅说:“好的。” 冬菊说:‘曹老师,我们出去一下,你和梅雨先聊着。” 曹荣说:“你们忙就是。”两人就出去了。 梅雨说:“曹老师,品品这茶,这可是最好的竹叶青。” 曹荣品了一口,说:“嗯,这真是好茶。” 两人正说着,王佳善走进来了。他坐下后,说:“梅雨,昨天没喝多吧?” 梅雨说:“喝到:“行呀,你看着办吧。” 张梅给冬菊打电话。 张梅:“冬菊姐,昨天没喝多吧?” 冬菊:“还行,你和梅雨呢,喝多了吗?” 张梅:“也没事。我和梅雨今天想去南月湖去住几天,散散心,我想叫你一起去,你有时间吗” 冬菊:“有时间呀,我也正想出去散散心呢。这春光明媚正是踏春的好时节呢。” 张梅:“那好,你准备一下,半小时后,我们去你家接你。” 大约一个小时,她们便来到南月湖。他们的轿车便停在草房的院子里。三人下了车,冬菊惊讶地说:“这真是一个好地方,桃花盛开,湖光山色,柳树婆娑。哎,湖边还停了一只大船呢!” 张梅说:“那是我们家的船,能坐二十多人呢。等会咱们就在船上喝酒,不过,我跟梅雨说好了,这几天只喝红酒。” 冬菊说:“喝红酒好,红酒有清理血管的作用,又不伤身。” 张梅说:“咱们上船吧,船上有红酒。咱们上船,划到湖中心,先喝点红酒。” 冬菊说:“不忙,我先看看这里的风景。”冬菊看着那四间草房,忽而笑了,说:“你们两口子真有意思,在这里盖四间草房。” 张梅也笑了,说:“这是梅雨让盖的,他说住在草房里舒服。你看,这草房都该换草了。” 冬菊说:“这里真是别有一番风致呀!” 张梅说:“冬菊姐要是喜欢这里,我给你划块地,让你盖个别墅。” 冬菊说:“太好了,这里风景好,空气清新,你给我划一亩地,我盖个别墅,还有一个大院子,放上各种鲜花。” 梅雨说:“这里方圆六十里没有工厂,空气特别好。” 张梅说:“行,我送给你一亩地。咱们在这里就成邻居了。” 冬菊说:“那太好了,咱们上船吧,到船上享受一下凉爽的湖风。” 三人上了船,梅雨把拴船的绳子解开,说:“咱们就这样,在船上喝点红酒,任有船漂泊。” 张梅打开酒柜,拿出一瓶红酒,三个高脚杯。然后倒了半杯红酒,三人围坐在一个圆桌前。 张梅说:“冬菊姐,先喝点红酒吧。” 冬菊说:“好的。” 这时,张梅的手机响了,她接电话,是陈洁打来的。 陈洁:“张梅,你在哪里?” 张梅:“大姐,我在南月湖的船上喝红酒呢。” 陈洁:“你们两口子真会享受?” 张梅:“还有冬菊姐也在这里,你和大哥一起过来吧,在这住两天,放送放松。听说,大哥提副局长了,你们来吧,咱们庆祝庆祝。” 陈洁:“你二哥和二姐都提副局长了。” 张梅:“那好呀,你叫他们一起来,还有四妹、五妹都一起来吧。” 陈洁:“都去,你那里能住开?” 张梅:“能住开,我们有一座二层楼,何丽还有一座二层楼呢,我们还有四间草房呢。” 陈洁:“那行,我叫他们都去,你给我发个共享位置。” 张梅:“行,我让我大姐炒好菜,我们在这里等你。今天,咱们在船上喝酒,我这船能坐二十多人呢。” 陈洁:“好,我给他们下通知,我们一小时后就到了。 张梅:“我们喝着红酒等你们。” 张梅挂了电话,又坐在圆桌前。 梅雨说:“大哥提公安局副局长了?” 张梅说:“是的。二哥、二姐也都提副局长了。” 章节目录 92 九十二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陈洁几个人,才到了南月湖。她们把车停到草房的院子里。张梅三人也上了岸,来到院子里。陈洁几个人下了车,都对这里的风景啧啧称叹。 陈洁说:“张梅,你真找了一个好地方,这里风景优美。” 张梅说:“好吧,我让你们在这里放松心情。”张梅见她们姊妹五个都来了,便介绍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冬菊。” 又给冬菊介绍她们姊妹五个。“这是大姐陈洁,在医院药剂科工作,这是大姐夫刘玉林,现在是公安局副局长;这是二姐刘萍,在财政局任副局长,这是二姐夫赵明修,在药监局任副局长;这是四妹何丽,开了一家茶馆、一家高档饭店;这是五妹刘艳萍,做服装生意的。” 张梅每介绍一人,冬菊都与她们热情地握手,并说着,你好、你好。 张梅介绍完毕,陈洁说:“这里风景这么好,有山、有湖,开个度假村,一定能成功。” 张梅说:“行呀,不然,冬菊姐,咱们就在这里开个度假村?” 冬菊笑说:“行,我看准能行。” 陈洁说:“冬菊,张梅老是提起你,这回可见着你了。” 刘萍说:“大姐的意思是说相见恨晚。” 陈洁说:“就是相见恨晚。我见冬菊,就跟见了亲妹妹一样。” 刘萍说:“不然,咱们和冬菊也拜干姊妹吧。古有桃园三结义,后续赵子龙;今天,我们五姐妹,后续赵冬菊。” “好、好。”姊妹几个都拍手欢迎。 陈洁说:“冬菊,你愿意吧?” 冬菊说“我太愿意了,能和你们结拜姊妹,真是三生有幸。” 陈洁说:“好,我们今天到船上结拜。张梅,你去拿三炷香来。” 张梅说:“船上就有香。” 陈洁说:“咱们上船,结拜。你们三位男士不许上船。” 赵明修说:“我们不上船,我们在这吸烟。” 她们六人上了船。 梅雨掏出烟,每人递了一支。 赵明修说:“这地方建个度假村,真能行。你看那一片桃园,山清水秀,到这里心情都放松了。” 刘玉林说:“梅雨,不然,你们就建一个度假村。等我们都退休以后,就在这里住。” 赵明修说:“开车一个小时就到,双休日就能来。” 这时,陈洁和张梅走出船舱,陈洁说:“我们结拜结束了,你们把酒和菜搬到船上来。” 张梅说:“梅雨,你去把大姐炒的菜提来。” 刘玉林抱了一箱五粮液,赵明修提着烧鸡、熏肉等菜,一起上了船。梅雨提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四个热菜也上了船。 船舱内空间很大,他们围坐在圆桌前,摆好菜。 陈洁说:“我们原先是五姐妹,现在是六姐妹了。我给你们说下,这回,冬菊是三妹、张梅是四妹,何丽是五妹、燕萍是六妹。” 刘萍说:“我宣布一个酒令,今天这几个妹妹,谁要叫错了,就罚酒一杯。” 刘玉林说:“行,不过咱们都得喝白酒。” 何丽说:“行,今天都喝白酒。” 何丽打开两瓶酒,递给梅雨一瓶,说:“三哥,你给倒酒。” “哈哈,先记着哈,何丽罚酒一杯。”刘萍笑说。 何丽说:“怎么就罚我酒了?” 刘萍说:“你叫梅雨几哥?” 何丽说:“奥,这就开始了?行,记着,我罚酒一杯。” 张梅说:“大哥,我还想让你帮个忙。” 刘玉林说:“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张梅说:“我们和冬菊姐在刘家村,建了一个家具市场,一个陶瓷市场,一个会计学院,这不又准备在这里建度假村,所以,想找张行长再贷点款。” 刘玉林说:“你们想贷多少?” 张梅说:“十个亿吧。” 刘玉林说:“行,等回去后,我找张哥聊聊。” 张梅说:“那先谢谢大哥了。” 赵明修说:“梅雨,你们在北城新区,不是买了六百亩地吗,北城新区哪儿,一亩地都值五百万了。这六百亩地,不得值三十个亿?” 冬菊说:“能值三十个亿。” 刘玉林说:“要这样的话,那这十个亿能批下来。” 陈洁说:“梅雨,搞度假村的事,你什么看法?” 梅雨说:“我是这样考虑的,先把这座山,两个湖,买下来,再买它五、六百亩地。这地,要交接,可能要等到麦子收完以后。然后,留出一百亩地,其它的种上白杨树。对于买地,是有规定的,你买了地,三年不开发,政府有权收回。我们种上白杨树,就几年开发都行。都种上树,还能改善生态环境。这样,我们的度假村,就搞预约制,就是我们这些人,回去搞个宣传,同事、同学、战友、朋友,以及家人,都宣传一下。谁想来度假村买别墅,就交定金,我们凑够六、七十套,就开工。这样,可能建的慢些,但稳妥,没有风险。那些没开发的地,杨树长大了,也能卖钱。这样,基本没有什么风险。” “好,”陈洁说,“梅雨这个思路是对的。冬菊、张梅,不然,你们就按照梅雨这个思路搞个度假村。” 冬菊说:“行,我们搞搞试试。” 张梅说:“我看这样能行,这个地方,是丘陵地带,地不值钱,买地也花不了多少钱。而这丘陵地带,就跟青岛的地形一样,适合建别墅。” 梅雨起身把船的窗户打开,外面的风景尽收眼底。 赵明修说:“哎,你们看,咱们到湖中心了。” 何丽说:“欣赏着这美丽的风景,姊妹们在一起,喝点小酒,也是人生的一种享受。” 刘萍说:“好,等我们退休了,我们就来这里欢度这美好的风光。” 陈洁说:“来,咱们别光顾着说话,咱们开始喝酒。” 这场酒局,直到下午三点才结束。 他们又到何丽的二层楼里,打麻将、唱歌、聊天,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他们到星期天下午两点才离开双月湖。 章节目录 93 九十三 这天傍晚,冬菊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她倒了半杯红酒,一个人慢慢地饮着。这些日子,她每天都能看见梅雨,这让她很高兴。但是,每当看见梅雨和张梅在一起,她又有一种痛楚的感觉。她想,她在年轻的时候,做了一个错误,老天难道要惩罚她一辈子吗? 她女儿应聘了杭州的一家公司,到杭州上班去了。她忽然冒出一种想法,离开这里,到杭州去陪伴她的女儿。但她又想,回国这些日子,在临河的生意,发展的很好,也刚刚开始,自己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可惜?而那样的话,她就见不到梅雨了。见到梅雨那种喜悦又让她不愿离开这里。 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她品了一小口红酒,想着,到底是离开好呢?还是留下好呢?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了。 她的思绪回到了少年时代。 那是高中开学的第一天。 那一天,她站在一处花坛边。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谈论着。 秋高气爽,天蓝蓝的。炎热的夏季已经过去了。 她突然看见一个少年走来,高高的、瘦瘦的个子;眉毛很浓,似有一股英气;端正的五官又似有一股灵气。她怦然心动,对他似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和他在梅河岸边走着,有说有笑。早上起床的时候,她还清楚地记得这个梦,她感到有些羞涩。可是,那是梦境,是她不能左右的。 这天,老师排位,他和那位少年竟然排在了同桌。他们在教室的中间,靠南墙的位置。然后,老师点名,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梅雨。 下午放学的时候,她背着书包,走了一段路,穿过梅林,来到梅河岸边。这是一座水漫桥,那水离桥面只有三十厘米。而桥的那一端,已经塌陷下去了,水流很急,水深有半米。她早上来的时候,水深差不多只有二十厘米。而现在水这么深,又这么急,她不敢过去了。 她看着西落的太阳,自己也没有办法,便坐在桥上,看那流水。 太阳在一点一点地落下,天也暗下来,她似乎有点着急。 这时她回头,却看见那个少年,她的同桌梅雨向这边走来。她不由得站起身,梅雨走近了,笑说:“你怎么不过河呀,坐在这里?” 冬菊说:“那儿水有点急,我不敢过。” 梅雨笑说:“来,脱掉鞋子,我扶你过河。”两人都脱掉鞋子,卷起裤子,他们来到桥塌陷的地方,梅雨伸手扶她。冬菊感到似乎有一种电流传遍全身,她不禁羞红了脸。两人走得很慢。过了断桥,两人都湿着脚,穿上鞋子。 冬菊说:“梅雨,谢谢你。” 梅雨说:“不用谢,以后,我们不管谁先到了这断桥,就在这里等着,我们一起过桥。” 冬菊笑说:“那我要迟到了,咱们就一起迟到了,让老师批评,那多不好意思?” 梅雨说:“那怕什么,总比你掉到河离去强。” 两人都笑了。他们一起走着,又来到一片梅林。 冬菊说:“到了冬天,下雪的时候,这里的梅花盛开,一定很好看。” 梅雨说:“踏雪赏梅,是人生一种乐趣呢。” 冬菊说:“我最喜欢梅花了,还有雪,你喜欢吗?” 梅雨笑说:“冬天里,我也喜欢雪和梅花。到了冬天,下雪的时候,梅花盛开,咱们一起在这里踏雪赏梅。” 冬菊说:“听老师说,你考高中的时候,数学考了全年级第一名。我就数学不好,你在数学方面能不能辅导我一下。” 梅雨说:“这个简单,你不会的题问我就是。” 他们就这样走着,一会,冬菊说:“我到家了,我走了。” 梅雨又沿着大堰向东走,才回到家。 有一次放学后,广林、志新、梅雨,三个人一起走。广林说,他妈妈包了包子,要让志新和梅雨上他家吃包子。梅雨说,我回家还有事,就不去了。可是,广林和志新非让梅雨去。梅雨没办法,就去了广林家。梅雨吃完包子,就要走,他惦记着冬菊,他不去,冬菊不敢过河。广林的妈妈说,包的包子太多了,让梅雨捎着点明天吃。梅雨想,冬菊可能饿了,就没有客气,提着包子出了广林家。然后,他一路飞跑,来到水漫桥。这时,天就快要黑了。 这时,冬菊正坐在桥边,她脱了鞋和袜子,两只脚伸到水里,用脚划水玩。梅雨跑到她身边,冬菊看见他气喘吁吁,问:“你到哪里去了?你一路跑来的吗?”梅雨说明了情况,又说:“你饿了吧?这包子还热呢,你快吃吧。” 冬菊笑说:“你吃了包子,怎么还提着包子来了?” 梅雨说:“我吃完包子要走,广林的妈妈让我带几个明天吃,我想着,你可能饿了,就没客气,提着包子一路跑来了。” 冬菊说:“我还真饿了。”随即在河里洗洗手,打开布包,说:“你带了五个,我也吃不了,你再吃点吧。” 梅雨说:“我吃饱了,你快趁热吃吧。”随机坐在桥边歇歇。 冬菊吃着包子,说:“还是肉馅的,真香。你要不吃,我都吃了。” 梅雨说:“你都吃了吧。” 梅雨也脱掉鞋子和袜子,两只脚伸到水里划水玩。 一会,冬菊吃完了包子,又到河里洗洗手。然后又坐下,两只脚又伸到水里划水玩。 冬菊说:“这水真凉快,脚伸到水里真舒服。” 梅雨说:“夏天,我们到河里游泳才舒服呢。我能游五里远。” 冬菊说:“你会游泳?” 梅雨说:“我们在河边长大的,都会游泳。我五岁就会游泳呢。” 冬菊说:“那你真厉害,我到现在也不会游泳。” 梅雨说:“你想学游泳吗?” 冬菊说:“想学呀。” 梅雨说:“你要想学,现在水太凉了,到明年夏天,我教你。” 冬菊说:“那好,咱们一言为定。咱们拉钩为定。” 两人伸出右手食指拉钩。 冬菊说:“太好了,我学会了游泳,就不怕发大水了。我小时候,有一年发大水,我们家都淹了。我们全家跑到砖厂,那个砖窑上,那水就离我们还有二十厘米。我害怕极了,怕那水再涨,我们就被淹了,我们也没有地方去了。” 梅雨说:“那年发大水我知道,可是我就不害怕,因为我会游泳。我站在大堰上,看那河水哗哗的向东流,河里还有很粗的树,还有只兔子,站在坟:“你悄悄的走。” 梅雨说:“那好,咱们明天桥头见。” 章节目录 94-95 九十四 秋风刮起来了,天气一天凉比一天。星期六的下午,梅雨和冬菊站在桥上。冬菊有些忧虑地说:“天气凉了,水也凉了,到了冬天,我们怎么过河呢?” 梅雨说:“我有办法,我家的前院,我的一位本家二叔是个木匠,我让他给做了两个高跷,我们踩着高跷过去。你会踩高跷吗?” 冬菊说:“见过,但我不会踩。你能教我吗?” 梅雨说:“没问题,咱们明天到这里来,我拿来高跷,我教你。反正明天星期天,咱们又没事。” 冬菊笑说:“那太好了,我背着书包来,你教我数学。” 梅雨说:“那好,我们明天早上八点过来。” 冬菊说:“八点太早了。我好不容易过个星期天,睡个懒觉,我不想早起,咱们就九点来这里,你看好吧?” 梅雨说:“好吧,我也睡个懒觉。” 两人计议好了,就回家了。 第二天,两人在桥头见了面,梅雨背了两副高跷。 梅雨说:“在这不能练,在砖厂那儿,有一块平地,你要先扶着墙练。” 冬菊说:“那好吧,咱们到那儿练。” 两人来到砖厂院墙外边。冬菊坐在一块石头上,梅雨给她绑上高跷,把她扶起来。冬菊扶着墙开始走。梅雨也绑上高跷,在平地上走来走去。 他们练了好长一段时间,冬菊说:“我累了,咱们到沙滩上歇会吧?” 梅雨说:“好吧。” 二人解开高跷,来到沙滩上。 冬菊见沙滩上,有很多鹅卵石,特别是水边有很多白色的,她便开始捡鹅卵石。她喜欢白色鹅卵石,便捡了很多白色的。梅雨也开始捡鹅卵石。 他们捡了很多鹅卵石。又来到水边,用湿的沙子,堆成各种形状的雕塑。又把鹅卵石放到雕塑上,那雕塑却轰然倒塌了,两个人又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他们玩够了,便坐在沙地里,看那微风吹起,一片涟漪的梅河。 梅雨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冬菊看着梅雨。 “今天,是我十四岁的生日。” “啊,今天是你十四岁的生日。我已经过了十四岁生日三个月了,那你要叫我姐姐了。”冬菊拿起一根柳枝撩着梅雨,说:“叫姐姐,叫姐姐。” 两人随即又哈哈大笑。 冬菊说:“我渴了,咱们到哪里找点水喝?” 梅雨笑说:“这河里不是水吗?” 两人又哈哈大笑。 梅雨说:“你跟我来。” 他们走到水边,在离水还有两米的地方,梅雨蹲下,开始用手挖沙。不一会就挖了一个圆圆的坑,坑里的水渐渐的多了起来。梅雨说:“这是泉水,这个季节没有游泳的了,这泉水很干净很甜。” 梅雨到河里洗洗手,回来用手捧着泉水喝,一边说:“你尝尝。” 冬菊也到河里洗了手,回来用手捧着喝,“啊,真甜呀。” 两人喝完水,又坐在沙地里。 冬菊说:“我们这一届学生是最吃亏的。我们小学上了五年,初中上了两年,高中也上两年。我们高中两年,要学三年的课程。特别是数学,像你这种高才生,能跟得上,我就跟不上。从下一届开始,初中三年,高中三年。” 梅雨说:“我也听说了,可是,我们没办法呀。哎,我饿了,你饿吗?” 冬菊说:“我也饿了,在砖厂那边,有一家包子铺,葱花肉馅的,可好吃了,咱们去吃包子吧?” “可是,”梅雨说:“我没有钱呀?” 冬菊说:“我有钱,今天,你过生日,我请客,就算给你过生日了。” 梅雨说:“那好吧。” 他们把高跷藏在桥洞里,冬菊背着书包,来到包子铺。 他们吃完包子,又来到沙滩上。 冬菊说:“你教我数学吧。” 蓝天上,白云飘飘;河岸边,柳树婆娑;水面上,微风涟漪,沙滩上,两人坐在一起。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冬菊终于站了起来,举起双手高呼道:“我学会了。” 梅雨说:“你看桥那边,有一棵柳树瘫倒在水面上。我以前经常在上面走,咱们过去玩一会吧?” 冬菊把书装在书包里,说:“好,咱们去玩一会。” 两人来到那棵柳树前,梅雨走了上去,然后,大声喊:“啊……”他又回过头来,对冬菊说:“你上来,喊一声。” 冬菊说:“你别喊了,别把狼招来了。”两人随即哈哈大笑。 冬菊也走上柳树,然后两人蹲下撩水玩…… 他们一直玩到天快黑了才回家。 九十五 有一天,曹荣老师上数学课。她一边讲课,一边观察着学生,她明显看到,梅雨没有听她讲课。她讲完了课,叫了三个同学上讲台黑板解题,她故意叫了梅雨。 可是,梅雨上去以后,很快做完了题,回到座位上去了。曹老师看完梅雨做的题,很惊讶。她说:“梅雨这个人没有奴隶性,他没有按我讲地去解题,而用另一种解法解了题,而且做对了,而且更简便。梅雨,我刚才明显见你没有听我讲课,你再考虑什么呢?” 梅雨说:“我在解一道题。” 曹老师说:“哪道题,拿来我看看?” 梅雨走上讲台,翻开书,指着一道题说:“就是这道题。” 曹老师惊讶了,说:“我现在讲第一章,你却解第三章的题,为什么?” 梅雨说:“我学数学,都是先自学,自学以后,就开始解那些习题。” 曹老师说:“那你不听我讲课吗?” 梅雨说:“有时候听,有时候会的就容易开小差。我自学以后,不懂的地方,你一讲,我明白了,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很高兴。” 曹老师说:“那么,黑板上这道题,你为什么不用我讲的方法去解呢?” 梅雨说:“我刚才没有听你讲课,也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解的。我上去以后,想了想,就用这个方法解了。” 曹老师说:“奥,你是用这种方法学数学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先自学的?” 梅雨说:“初二吧。那时我借了两本课外书,一本二元一次方程,一本速算。我就在家里自学,从那以后,我就对数学有了兴趣。当时也借不到课外书,所以,发了新书,我就开始自学。” 曹老师说:“听说你从不背公式,那些公式你能记得住吗?” 梅雨说:“我在自学的时候,对那些公式思考很长时间,做题的时候,又用到那些公式,所以,对于那些公式我记得清清楚楚。” 曹老师说:“你的这个学习方法很好,同学们,你们也可以试试。梅雨能在数学方面成为全年级第一名,和他的这个学习方法是有关的。但是,梅雨,我听其他老师说,你的物理成绩平平,语文也不怎么样。你这样偏科可不行,这对于以后高考可不利。你要各门功课都好,才行。另外,我听有的同学反应,你和冬菊总是一起来到教室,这是怎么回事?” 冬菊感到曹老师话中有话,于是说道:“曹老师,是这么一个情况,我和梅雨住在梅河对岸,而且,住在梅河对岸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而那梅河上只有一座水漫桥,而且,桥的一端塌陷下去了,那儿水深有半米,水流很急。我一个人不敢过河,只有等到梅雨来了,他扶着我过河。” 曹老师说:“你们住在梅河对岸,怎么会到这里上学呢?” 冬菊说:“我爸爸嫌我们那里的学校不好,于是,找熟人把我安排到这里上学。” 曹老师说:“梅雨呢?” 梅雨说:“我也是。我初中就在这里上学了。所以,高中也在这里上了。” 曹老师说:“奥,原来是这么回事,有的同学对我说,你们早恋,原来是个误会。这样很好,同学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同学们,这个误会解开了,不要再传谣言了。这谣言,传上一百次,就成了真理。谣言止于智者。所以,同学们,要理解梅雨和冬菊的难处。另外,冬菊、梅雨,你们现在能过河,可是到了冬天怎么办呢?” 冬菊说:“梅雨做了两个高跷,我们到了冬天踩着高跷过河。” 曹老师说:“那你们会踩高跷吗?” 冬菊说:“梅雨会,上个星期天,梅雨教我练了一天。” 曹老师说:“那么,你敢踩着高跷过河吗?” 冬菊说:“我不敢,还要梅雨扶着我过河。” 曹老师说:“那好,你们把高跷拿来,等上体育课的时候,咱们就踩高跷。同学们都练一练。” 章节目录 96 九十六 天气越来越凉了,大约已到了冬季。早上,梅雨来到梅河岸边。呼呼的北风吹来,梅雨感到寒冷。可他回头看看,不见冬菊。 梅河岸边的树林,树木已落尽了叶子,野草也已枯黄,前面一片的野草还被燃烧过。 梅雨又等了一会,还不见冬菊来,他很着急。他想,如果自己走了,冬菊来到这里,就没法过河了。他决定到冬菊家去,看看冬菊是什么情况。于是,他一路小跑来到冬菊家。冬菊家大门敞开着,他走了进去,见东平房门关着,他敲敲门。听见里面冻菊的声音:“进来吧。” 梅雨推开门走了进去,见冬菊躺在床上,脸色红润。他关上门,问:“冬菊,你怎么了?” 冬菊说:“我感冒了,发烧。我今天不去上课了,你去上课吧,下午放学以后,你来我家,给我补习功课。你给我请假。” 梅雨说:“我看你脸通红,不要紧吧?” 冬菊说:“不要紧,我就是有点发烧,已经吃了药,等会退烧就好了。” 梅雨说:“那我走了。” 冬菊说:“你去吧,别忘了下午放学来我家,给我补习功课。明天是星期天,可能作业很多,你记好了,回来告诉我。” 梅雨就上学校上学去了。 下午放学以后,梅雨又来到冬菊家。进了大门,冬菊正好从堂屋出来,冬菊说:“到我屋吧,我屋里暖和,烧了煤球炉子。”两人进了屋,冬菊关上门。梅雨说:“怎么样,好了么?” 冬菊说:“已经退烧了,好了。我妈妈正包水饺呢,一会,你在我家吃水饺。咱们先补习功课。你今天迟到了吧?” 梅雨说:“迟到了,正好是曹老师的数学课。我给你请了假,说明了情况。” 冬菊说:“今天都教了哪些课程?” 梅雨说:“语文,学了一首诗,是一首咏梅诗。” “咏梅诗,”冬菊笑说:“我最喜欢梅花了,咱们先学这首咏梅诗。”冬菊说着,拿过书包,找出语文,翻出那篇咏梅诗。 梅雨说:“我也很喜欢这首诗,我都会背诵了。” 冬菊说:“那我看着课本,你背诵我听听。” 梅雨朗诵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冬菊说:“这首诗真好。不过,我有两个词不明白。就是这个俏,怎么解释?” 梅雨说:“就是俏丽、好看的意思。” 冬菊说:“那这个她,怎么用了女人旁的她呢?” 梅雨说:“老师说,这是拟人,把梅花当成人了。” 冬菊说:“这首咏梅诗真好,你还会其它的咏梅诗吗?” 梅雨说:“我在课外书上看到一首,南宋陆游的一首咏梅诗。” 冬菊笑说:“你背诵给我听听。” 梅雨朗诵道:“咏梅,陆游。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冬菊说:“这首也很好,等会你给我抄下来。你以后要发现咏梅诗,都要抄下来给我。” 梅雨说:“好的。” 这时,冬菊的妈妈喊:“冬菊,吃饭了。” 冬菊说:“我这就过去。”又对梅雨说:“走,咱们吃水饺去。” 梅雨说:“我,我不敢过去。” 冬菊说:“你怕什么,我妈可好了,对人很热情。” 梅雨说:“那我去了,管你妈叫什么?” 冬菊笑说:“我的那些姨表兄妹,都喊我妈三姨,你就叫三姨好了。” 两人来到堂屋,冬菊的妈妈刚端上水饺。冬菊说:“妈妈,这是我同学梅雨。” 冬菊的妈妈,虽是农村妇女,但她爱干净,家里收拾得很整洁。她面貌慈善,和蔼可亲。她叫刘玉英。她说:“是梅雨呀,快来吃水饺。” 梅雨说:“好的,三姨。” 刘玉英说:“我听冬菊说,多亏你每天帮助冬菊过河。你们快吃吧,我再去下。” 两人坐下吃水饺。冬菊说:“这有蒜泥。你要吃饱,好教我补习功课。” 两人吃完水饺,冬菊说:“妈,我们补习功课去了。” 刘玉英说:“梅雨,别客气,到我家你可要吃饱。” 梅雨说:“三姨,我吃饱了。” 冬菊笑说:“走。” 两人又来到冬菊的屋子里。 冬菊说:“这个星期天,布置的什么作业?” 梅雨说了作业。 冬菊说:“还有篇作文?” 梅雨说:“是的,老师说,让我们写一篇冬天里的风景,题目自己选。” 冬菊说:“那我们写什么呢?” 梅雨说:“我也不知道写什么好。” 冬菊说:“有了,咱们就写,冬天月光下的梅河。我刚才看见,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走,咱们到梅河去。” 梅雨说:“你感冒了,外面又冷,你能去吗?” 冬菊说:“你等下。”然后开门出去了。 一会,她回来了,拿了两顶帽子。她说:“这个帽子,是我二哥的,叫土耳其帽,你带上试试。” 两人戴上帽子,互相看着笑了。 章节目录 97-98 九十七 冬菊坐在沙发上,想着和梅雨的往事。她感到很惆怅,又有些失落感。 现在,和刘家村合作的两个市场,还有会计学院,她投资的五个亿,已转过去了。双月湖的度假村,手续也办好了。买了一千亩地,几百亩山林和南月湖、北月湖,一共付了九百万元。 她在室内坐久了,便来到院子里,看到她栽种的牡丹花儿都已经旱了,便开始浇花。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她以前拜的干姊妹赵明,要来找她商议一件事情。冬菊说:“你来吧,我在家等你。” 赵明很漂亮,一双大眼睛,风姿绰约。原来她是为一件高息存款的事来的,她在一家公司存了三千万,利息二分。而那老板还不上钱了,就被公安局逮了。 冬菊想,这件事要找公安局,便想起刘玉林在公安局,于是又给张梅打了电话,让张梅也过来一趟。 张梅很快就到了。她看见院子里的牡丹花,正在盛开,有红的、浅红的、白的,更奇的是,还有一株黑牡丹。 张梅笑说:“冬菊姐,你的这些牡丹花真好看。” 冬菊说:“你要是喜欢,等会给你装上两盆。” 张梅说:“那我就不客气了,等会你给我装上两盆。” 冬菊说:“你喜欢哪两盆,就给你哪两盆。” 张梅来到客厅,冬菊介绍说:“这是我干姊妹赵明,你叫五妹就行。”又对赵明说:“这也是我的干姊妹,张梅,你叫她四姐吧。”赵明和张梅握手。冬菊说:“你们都坐下吧。” 二人在沙发上坐下,冬菊冲了三杯咖啡。冬菊说:”五妹,刚才你在电话里说的,我也没弄清怎么回事,现在你详细说说。” 赵明是做冷库空调设备的,生意很好,这几年赚了不少钱。 她说:“去年,我的一个同学,在一家投资公司,存了不少钱,利息二分。我同学就劝我也把钱存在那里,我就动心了,就存了三千万。谁知,他那个公司垮了,老板也被公安局逮去了。我们存款的人都很着急,弄不好,我这三千万,就打水漂了。我们家那口子,老是埋怨我,这几天,我都急坏了。所以,来找冬菊姐,看能不能找下公安局的人,把这钱要回来。”说完,赵明就哭了。 冬菊说:“五妹,你先别哭。你说逮这老板的是区公安局吗?” 赵明说:“就是咱们区的公安局。” 冬菊对张梅说:“大哥刘玉林,是在区公安局吗?” 张梅说:“是的。” 冬菊说:“那你给大姐打电话,让大哥问问这老板的情况。” 张梅说:“好的。” 张梅到一旁打完电话,说:“大姐说,她给问问,一会回电话。” 过了一会,陈洁回了电话,让她们去公安局找刘玉林。 三人开车来到区公安局,找到刘玉林办公室。 刘玉林让座,冬菊说:“这是我五妹赵明。” 刘玉林说:“我刚才问过这个老板,他说,在北城新区,外环路以北,他还有六十亩地。他愿意用这六十亩地,赔偿赵明的三千万。” 冬菊说:”要这六十亩地也行,那儿的地价也能值四、五十万一亩。” 刘玉林说:“这件事要办,就抓紧办。这老板,现在欠了有两个亿,要账的多得是。” 张梅说:“大哥,这件事你就给办吧。” 刘玉林说:“行。” 她们去办手续的时候,赵明说:“我儿子在北京找了一个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怀孕了,现在,急等着钱买房。冬菊姐,你和张梅姐都是搞房地产的,你们能不能给帮忙把这块地给卖了。” 冬菊说:“你打算卖多少钱?” 赵明说:“就按四十万一亩,卖两千四百万。” 冬菊说:“要这样的话,不然我买下,等城市发展到那里我再开发。” 于是,这块地转到了冬菊的名下。冬菊给赵明转了两千四百万。 赵明很感激,又和张梅、冬菊到陈洁家表示感谢,赵明带了一箱茅台酒、两条中华烟。 九十八 早上,吃过早饭,梅雨和张梅在别墅办公室聊天。张梅说:“我把你妹妹丢失的情况,在网上发了帖子,现在网友提供的消息,有两个很接近你妹妹的情况。一个是在菏泽,一个在蒙山。不然,咱们明天到这两个地方去看看,也许能找到你的妹妹。” 梅雨说:“但愿吧,但愿今生还能再见到她。我也能赎罪了。” 张梅说:“前几天,刘玉林帮冬菊的一个干姊妹,赵明,要回了两千四百万元钱,今天,赵明在何丽的酒店请客,大姐叫你也去,刘玉林也去,不然咱们一块去。” 梅雨说:“行,去喝杯茶,再喝点小酒。” 于是,二人开车向何丽的酒店而去。 到了何丽的茶馆,陈洁、何丽、冬菊、赵明正喝着茶聊天。陈洁见梅雨和张梅来到,说:“你大哥今天有事,不来了,咱们喝。” 冬菊对梅雨说:“这是我干姊妹赵明。”梅雨看着赵明,说:“这个妹妹这么面熟,有种亲切感。” 赵明说:“我也感到这个哥哥有种亲切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冬菊笑说:“那你们两个是心有灵犀。” 陈洁笑说:“那就也拜成干姊妹吧。” 何丽说:“三哥,你们度假村的地都办好了?” 没等梅雨开口,陈洁说:“怎么还叫三哥、那是你四哥。” 何丽笑了说:“奥,四哥、四哥。” 梅雨说:“地买下了,手续都办好了。” 何丽说:“多少钱买的?” 梅雨说:“一千亩地,还有那五、六百亩森林,两个湖,总共九百万。” 何丽说:“那挺划算的,光那森林和湖不得有一千亩?” 陈洁说:“那些树也能卖好多钱?” 梅雨说:“他们村的人可精着呢,他们所以很痛快的把那五、六百亩森林让给我们,是因为那五、六百亩森林,已划成国家生态森林,我们只有种树的权利,没有砍树的权利。那里的树一颗也不能砍。不过,我们也不打算砍。那一带,就因为有那么多的森林,空气才那么好。不管森林原封不动,还有那些果树,我们也打算原封不动。包括桃园、梨园、杏园,总之那里的所有果园都原封不动。” 何丽说:“那你们也合算,才花了九百万元。” 张梅说:“那些地,都是丘陵,种庄稼根本就不长,有很多都是荒地。” 陈洁说:“我和您大哥给联系了四、五十家了,他们都想到那里去看看。”何丽说:“我也给联系了三十多家,哎,四哥,我们给联系了这么多家,你得有提成吧?” 梅雨说:“有提成。” 冬菊笑说:“你们要是联系成三十家,就赠送别墅一套。” 陈洁说:“他们都想去看看,就怕开车找不到地方。” 张梅说:“我这里有我大姐的电话,你们打她电话,加她微信,让她给发个共享位置。” 陈洁说:“那好等有空的时候,让他们都去看看。那看好了,多少钱一套别墅呀?” 冬菊说:“等预算出来了,就告诉你们。” 张梅说:“我们准备明天到菏泽去看牡丹,还有蒙山,我们管吃管住,谁想去?” 何丽说:“我去。” 冬菊说:“我也去。” 赵明说:“我家就是菏泽的,正好回趟老家,我也去。” 陈洁说:“我明天换个班,我也去。让梅雨开你们公司的商务车,七座的。” 张梅说:“其实,我们去还有个目的,就是梅雨要找一个妹妹。” 陈洁说:“那好,咱们去看牡丹花,再找个妹妹,太好了。” 第二天,几个人如约而去。 她们来到菏泽牡丹园,那牡丹园有好几百亩,正是牡丹花盛开的时候,那一片片的鲜艳的牡丹花,让他们喜不自禁。陈洁说:“真是不虚此行。” 冬菊说:“这儿太好了,仿佛到了仙境。” 何丽说:“你们看,这颗牡丹还开着两种颜色的花,一种深红色,一种浅红色。”几个人都过来看,都啧啧称奇。 梅雨说:“这是两种牡丹嫁接在一起的,这种牡丹,成活率极低,是人间珍品。当年北宋时期,宋徽宗的后花园里有一株这样的牡丹花,宋徽宗当时还赋诗一首,写成了千古名篇《牡丹诗贴》,宋徽宗是用瘦金体写的。” 何丽说:“有四哥地讲解,看这牡丹花,更有境界了。” 她们在花丛中走来走去,仿佛真的进入了仙境,忘记了人世间的一切烦恼。 梅雨说:“这菏泽,古称曹州,在明清时期,曹州牡丹就天下盛名。” 何丽说:“我知道,曹州牡丹甲天下。” 她们在牡丹园里走了很远很远,而那牡丹花也仿佛无穷无尽。那些深红色的、粉红的、浅红色的、白色的、各种形状的牡丹花都竞相开放。 她们走累了,便坐在石凳上休息。 张梅说:“看,这儿还有几株黑牡丹。” 大家都纷纷跑过来看。 赵明说:“黑牡丹,是人间珍品,很少见的。” 她们在牡丹园里逛了一下午,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宾馆。他们在宾馆里吃了晚饭。晚饭后,赵明说要回家看看,梅雨说:“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赵明说:“我回家很近的,不用送了,我打快车回家就行。”赵明就打快车回家了 第二天他们一行人按照网上提供的地址,来到那户人家,经过比对和询问,梅雨和张梅否定了,那人不是梅雨的妹妹。 梅雨很失落。冬菊说:“别急,咱们慢慢找,总有找到的一天。” 张梅说:“咱们再去蒙山,或许那个是你的妹妹呢。” 等赵明来了以后,他们又驱车前往蒙山。 何丽说:“蒙山的光棍鸡很出名的,咱们去吃光棍鸡。” 中午,她们在蒙山吃了饭。下午,她们又去了那户人家,结果还是否定的,那个人不是梅雨的妹妹。 梅雨更加失落。回家的时候,由何丽开车。快回到临河的时候,何丽说:“今天下午,到我那里吃饭。”何丽直接把车开到她的茶馆前。 她们几个人在茶馆里喝茶。梅雨在院子里吸烟。 赵明在院子里看花。 何丽说:“四哥没找到妹妹,很失落。” 冬菊对张梅说:“每次你们都要去内室看,梅雨的妹妹,身体上有什么特征吗?” 张梅说:“梅雨说,他的妹妹双乳中间有颗红痣。” 冬菊说:“那太巧了,赵明双乳中间就有颗红痣。我听赵明说过,她是抱养的,她一直没有找到她的亲生父母。” 几个人都感到惊喜。张梅说:“赵明呢,把她喊来,我看看她那颗红痣。” 何丽出去把赵明喊来了。 赵明进到屋里,问:“有什么事?” 冬菊说:“张梅说,梅雨的妹妹双乳中间有颗红痣,你双乳中间不是也有颗红痣吗?” 赵明说:“是的,我真的有颗红痣。” 张梅说:“你脱下衣服我看看。” 赵明说:“这多不好意思?” 冬菊说:“哎吆,在这都是女的,你怕什么?来,脱下衣服来。” 赵明脱下衣服,露出了双乳中间那颗红痣。大家都感到惊喜。张梅去喊梅雨,对梅雨说了这事。梅雨也感到惊喜,急忙来到茶馆里。 梅雨进到茶馆坐下,问赵明:“你还记得你走丢的时候的事情吗?” 赵明说:“我那时大概只有四、五岁,我的哥哥领着我在河边的沙滩上玩。我哥哥去逮鱼去了,他跑得很远很远,我都看不见他了。这时,来了一个女人,给我一块糖吃。我吃着糖,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就来到我的养父母家。我一直想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和哥哥,可是,我那时的记忆是零星的,我只记得我们家的院子里,有很多花,就像我们昨天看到的牡丹花。其它的,我就不记得了。” 梅雨已是双眼含泪,又问:“你还记得你的乳名吗?” 赵明说:“我记得我的乳名叫丹丹。” “丹丹,”梅雨站了起来,说:“你是丹丹?” 张梅说:“赵明,这就是你的哥哥。” 梅雨上前几步,双手扶住赵明的胳膊。“你是丹丹?” 赵明说:“是的,我是丹丹。” 兄妹俩抱头而哭。梅雨说:“丹丹,我可找到你了,我终于可以赎罪了。” 室内的几个人,也都掉下眼泪。 陈洁说:“兄妹俩相见,是高兴的事,别哭了。” 好一会,兄妹俩才止住哭声,坐在沙发上。 梅雨说:“丹丹,咱们明天回老家。” 赵明说:“行,我听哥的。” 梅雨说:“都怪哥,让你在外漂泊这么多年。我们同住一个城市,却不得相认。” 何丽说:“今晚咱们好上喝杯酒,祝你们兄妹团聚。” 酒宴上,他们又欢声笑语,谈论着兄妹团聚的奇遇。梅雨很高兴,赵明也很高兴。兄妹俩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时光…… 章节目录 99 九十九 春光明媚,鲜花盛开。 陈洁、冬菊、张梅、何丽正在何丽的茶馆聊天。 陈洁对张梅说:“你们和丹丹回老家了?” 张梅说:“去了,街坊邻居、亲戚朋友去了很多人。丹丹也改名叫梅明了。” 冬菊说:“既然认了,就得改过来。” 陈洁说:“这段时间,您二哥赵明修和刘萍正闹离婚呢。” 张梅惊讶地说:“他们俩不是很好吗?怎么闹起了离婚,他儿子不是快要结婚了?” 陈洁说:“一开始,我问他们俩,为什么离婚,他们俩谁也不说。我也这样劝她们,儿子都要结婚了,为什么离婚呢?一次,赵明修喝多了,才给我说了实话。有一次,赵明修路过刘萍的单位,因有事,就进去找刘萍。他路过刘萍办公室窗户的时候,看见刘萍和一位男子正抱在一起。他清楚地看见刘萍的脸。他没有进去,而是拿出手机给拍了照。两人回家后,大闹了一场。刘萍说,你就没有吗,你在单位里和一位小姑娘不是也那样吗?两人从此争闹不休,谁也不让谁。” 何丽说:“刘萍和局长的这事,我早就知道。四姐,在南月湖的时候,我就给你说过。这事已经好多年了,财政局里的人都知道。” 陈洁说:“您二姐糊涂呀,儿子就要结婚了,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您说丢人不丢人。” 张梅说:“去劝劝两个人,别离了。” 陈洁说:“劝不了呀。赵明修说,他咽不下这口气,非离不可。想想赵明修小时候也很可怜,那时候,赵明修的父亲,有了外遇,赵明修的母亲气的得了失心疯,走丢了,到现在也没找到。他父亲从此也没再娶,一个人含辛茹苦,把赵明修拉扯大。赵明修从小也受了不少罪。后来,赵明修和您二姐结婚了,我想,赵明修这回可算是享福了,谁想,到现在闹出这么一档子事。这事谁也劝不了,没办法。”陈洁竟有些伤心。 几个人也不再说话,只是叹息。 一天傍晚,赵明修满心怒火,一个人来到一家小餐馆,要了两个菜,一瓶酒。他独自吟着,心中充满了怒气。他不能原谅刘萍,她给他带了绿帽子,这是作为一个男人最不能原谅的事情。慢慢的他把一瓶酒都喝了,他显然喝多了,走路歪歪斜斜。他晃晃悠悠地来到广场,坐在草地上,抽了一根烟,想起这一生的艰难,不禁流下眼泪。 他躺倒在草地上,他醉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水把他惊醒了。他这才踉踉跄跄的慢慢地走回家。 他已经没有希望了,他的心已经凉了。他想他自己可能就要遭受这种羞辱。 他回到家,刘萍已经睡觉了。他在另一间屋躺下了。他觉得没有必要再跟刘萍争论了。他觉得他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谷底,他绝望了。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真想大哭一场。他一生从未遭遇这种心境,这种绝望的,看不见一点希望的人生。 星期五,陈洁、冬菊、张梅、何丽仍旧在何丽的茶馆里聊天。 陈洁说:“今天,赵明修和刘萍去民政局了。” 何丽说:“他们真去离婚了?” 陈洁说:“真去了。我感到伤心。我和刘萍是同学,从小一块长大,一起上了小学、初中、高中,那时我喊她瓶子,她叫我洁。后来,遇到了你们,一起拜了干姊妹。可是,我没有想到,瓶子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人生真是无常呀。” 张梅说:“和二姐相处了这么多年,我心里也不好受。他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呢?” 陈洁说:“很早以前,说赵明修有外遇,现在又说瓶子有外遇。哎,真不知道,是谁做错了?” 冬菊说:“人生之事,仿佛自有天意,老天要你这样,是躲不过的。” 几个人只是叹息。 赵明修和刘萍来到民政局。赵明修心如死水,他是伤心的。他仿佛记起了和刘萍的点点滴滴,他的心内,充满了愤怒、失望、伤心欲绝;他感到自己快要灭亡了,他好像走到了时光的末日;他的大脑开始糊涂起来,他感到这里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他的思维也停止了。突然,他坐在了花坛的台子上,他大脑一片空白,他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时期,他喃喃地说:“我要回家,我要看小人书,我要看连环画。” 刘萍惊呆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走近他。他说:“我要吃西瓜,我要吃西瓜。”刘萍震惊了,看着他的那种神态,她也害怕了。她想,难道他得了失心疯,他的母亲就是得了失心疯而出走的。 刘萍不再犹豫,赶紧给陈洁打电话,说了赵明修的情况。陈洁惊讶地说:“你等着,我们马上过去。” 陈洁四人来到民政局院子,看到了刘萍和赵明修。 赵明修好像不认识她们了,只是一个劲的说:“我要吃西瓜,我要看小人书。”这时,已有几个人在围观。 陈洁说:“先回家吧。” 于是,陈洁、何丽过去扶起赵明修。赵明修仍然说:“我要看小人书。” 陈洁说:“车上有小人书,咱们到车上看。”她们扶着他上了车。 来到刘萍家里,把赵明修安顿好,赵明修躺在床上睡着了。 陈洁关上里间门。她们来到另一间屋。陈洁说:“他可能得了失心疯。” 刘萍开始哭起来。 陈洁说:“你先别哭,咱们想想怎么给他看病。” 几个人一时无语。 过了一会,刘萍停止了哭泣,说:“该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陈洁对冬菊三人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跟您二姐聊聊。” 三人又回到何丽的茶馆。 张梅说:“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二哥怪可怜的。”张梅竟掉下眼泪。 何丽说:“二姐也怪可怜的,咱们毕竟姊妹一场。” 冬菊说:“大姐说,他们去离婚,竟出了这样的事。” 三个人都叹息。 何丽说:“哎,真是人生无常呀,二哥若晚发病一小时,他们或许就离婚了。” 张梅说:“他们两人都够可怜的。” 冬菊说:“这些事情,都是有因果的,有因才有果。” 张梅说:“但愿二哥的病能快些好起来。” 何丽说:“大概上天不让他们离开吧,二哥竟然在民政局的院子里发病。” 三个人正谈论着,陈洁走了进来。 张梅说:“大姐,二哥怎么样了?” 陈洁说:“还在睡觉。” 张梅说:“这种病好治吗?” 陈洁说:“治不好,这种病一旦得了就治不好。哎,这回两口子安顿了,也不离婚了。” 何丽说:“两个人若都板正的,别去惹那婚外情,多好的家庭。” 陈洁说:“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这样走进了不幸。哎!这回瓶子也遭罪了。” 这时,何丽也忧郁起来,她慢慢地说:“唉!人生真是有太多的不幸。我和张海已半年没见面了。我们的婚姻已名存实亡。” 陈洁惊讶了,说:“小丽,你和张海又怎么回事?” 何丽说:“我们见面就吵架,后来,都吵够了,我也不回家了,就住在饭店里,他也不来。你说,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 陈洁说:“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俗话说,小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怎么还搞冷战了?”何丽伤心地说:“你们说我容易吗,我从十七岁,带了二十元钱,来到临河,一步步走到今天。谁向我,艰难创业,吃了多少苦?现在,我早晨四点就起床买菜,我容易吗?他却对我这样。” 陈洁说:“你四姐,张梅,不也是带了五十元钱来到临河,艰难创业,一步步走到今天吗?” 何丽说:“四姐和我不一样,四姐是两个人一起创业。而我,一个人苦苦支撑。” 冬菊说:“我创业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苦苦支撑,一步步走过来的。其实,人生就是一种经历,走过来了,就过去了。谁的人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陈洁说:“奥,咱们今天,开忆苦思甜大会的。好,你们说,把你们的苦楚都倒出来。” 张梅说:“创业都是艰难的,可是,不经艰苦,哪知今天的好日子?” 陈洁说:“我看张梅说的对。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何丽说:“至少,你们还有家,而我,现在,连个家都没有。我心里不痛快的时候,连个诉说的人都没有。” 陈洁说:“哎,这个张海,何丽,你哪天把他叫来,我跟他聊聊。” 何丽说:“我要是能把他叫来,不就没这些事了吗?人家根本不听我的。” 陈洁说:“咱这一大家子人,今天怎么了?唉!我真搞不明白。您二姐,今天去离婚,闹出个失心疯。你们在这里也是大倒苦水。谁没有坎坎坷坷,想明白了就行了。好了,这些话,今天就谈到这里。四妹,梅雨的妹妹也找回来了,这是大喜事,我看,咱们聚聚,高兴高兴。” 张梅说;“行,你定个日子,咱们庆祝庆祝。” 陈洁说:“那就定在这个星期天,在何丽这里,没来的我给下通知。” 她们又谈论了一会,就各自回家了。 章节目录 100 一百 晚上,何丽在自己的饭店里,要了两个菜,一个人喝着红酒。她心中凄凉、悲愤。她感到自己的婚姻,真的没必要维持下去了。与其两个人这样互相折磨,还不如分开的好。不知不觉中,一瓶红酒已喝没了。她没有吃饭,就这样走到了梅河岸边。她平时是不抽烟的,这时却点上一支抽起来。 月光明亮的照耀着梅河。她的思绪回到了少年时代。 何丽的父亲在她刚记事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只有姊妹俩,她的妈妈含辛茹苦,把她姊妹俩拉扯大。 那时她初中毕业,就一直帮着妈妈干农活。她和妈妈商量好几次,要到临河打工,她那时只有十七岁。妈妈说她年纪小,不让她出去打工。 那一晚的月亮,好像比今晚的还要圆、还要亮,那也是春天的夜晚。那天晚上,她妈妈感冒了,她就和妹妹扛着铁锨去浇麦子。姊妹俩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钟,才挨上浇麦子。她的妹妹困了,她让妹妹回家睡觉。她一个人看着水浇麦子。那水汩汩地流进麦田里,她好像看见了丰收的景象。她的心中也舒畅高兴起来。 然而,她看见水慢慢得小了,后来就没有水了。按他们那里的习惯,浇麦子都是谁先到了,一家一户挨着浇的。 她顺着水渠向上走,看见一个人正站在上游,等她走近了,看见水渠被土截断了。那个人是她同村的,不过她家住在村东,他家住在村西,平时没有打过交道。那人二十多岁,,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 何丽说:“我先来的,还没浇完,你怎么把水截断了?” 那个小伙子说:“这水愿意朝哪流就朝哪流。” 何丽说:“你怎么不讲道理,我先来的,你却把水截断了?” 小伙子说:“你先来的,我怎么没看见你?” 何丽怒了,拿起铁锨开始挖水渠里的土。小伙子上前一拥她,何丽掉进水渠里。她不管不顾了,抓起泥就向小伙子扔去,噼里啪啦地扔了小伙子一身。小伙子害怕了,扛起铁锨就跑了。 何丽又回去拿了铁锨,回来把堵住水渠的泥挖开,把小伙子家的口子堵上,这才又回到自家的田地。 月光仍然明亮,何丽就这样看着水缓缓地流进麦地。 她感到有些累,下半身湿漉漉的,也有些冷,她坐在水渠边。空旷的田野只有她一个人,微风吹在她的身上。她想,她要走出大山,到临河去闯出一片天地,让她的妈妈过上好生活,她的妹妹考上大学能够有学费。她决定了,明天就走。她觉得自己不能在这大山里待一辈子。过了很长时间,她走到田地的那一头,见麦地全浇完了,才扛着铁锨向家走去。 当她来到村头的时候,见她的妈妈正向这边走来,等走近了,妈妈问:“你怎么全身都是泥,还湿漉漉的?” 何丽说:“我不小心掉进水渠里了。” 妈妈说:“你不小心点。” 母女俩回到家,妈妈因感冒又回到屋里睡觉去了。何丽洗了身上的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和妹妹住一间屋,她进屋的时候,妹妹醒了,说:“你才浇完地?” 何丽说:“刚浇完。”然后她坐在妹妹的床前,说:“我决定了,明天到临河市去,你好上读书,我挣了钱供你上大学。到明天晚上你再给妈妈说我去了临河。” 妹妹说:“你去临河能干什么呢?” 何丽说:“我去打工。我不能一辈子呆在这大山里,我一定要走出去。” 何丽说完,便找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她仅有二十元钱,便一同包进衣服里。然后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她早上六点就起了床,洗漱完毕,她包了四个馒头、一块咸菜。怕被妈妈发现,她没吃早餐,就走出了家门。她走了两小时的山路,才到了镇上的车站。花五元钱买了票,坐上了开往临河的客车。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到了临河。下了客车,她已经很饿了,便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拿出馒头和咸菜吃起来。她来的时候,带了一杯水,路上已经喝没了。她又到自来水管接了一杯凉水,喝起来。 她吃了两个馒头,然后才出了车站。这是她第一次来临河,她也不知道该往哪走,只是无目的地走着。 她看见有一家卖服装的店铺,贴了一张红纸,招聘营业员。她走进去,店内没有顾客,老板娘正坐在收款桌后面,见她进来,说:“看看吧,想买什么服装?” 何丽说:“大姐,你们店招聘营业员?” 老板娘说:“是的,你想干?” 何丽说:“你看我行吧?” 老板娘说:“你今年多大了?” 何丽说:“十七了。” 老板娘说:“你卖过服装吗?” 何丽说:“没卖过。” 老板娘说:“我们要招卖过服装,有售货经验的。” 何丽走了出来。她就一直向东走,累了便在路边歇息。到天快黑的时候,她也没找到工作。她来到梅河岸边,见河水清清,便到河里装了一杯水,坐在岸边,拿出馒头和咸菜吃起来。她又吃了两个馒头,然后又向回走。 又走了一段路,天已经黑了,她也走累了。她看见一家旅馆,便走进去问,旅馆内一位姑娘告送她,住一天要五块钱。她不舍得花钱,便又走出旅馆,又来到梅河岸边。 她坐在沙滩上,想,今晚就在这沙滩上住一夜,明天再去找工作。 她就这样躺在沙滩上睡着了。 半夜,她被冻醒了,看着圆圆的月亮,满天的星辰,她茫然不知所顾。 她又躺下,任平微风吹起,她感到寒冷,又起身找出一件外套,盖在身上。她又睡着了。 早上,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她就醒了。她到河里洗洗脸。然后,又向西走,来到一家早餐店,花两元钱吃了早餐。 她又漫无目的的走着,一直到中午,仍然没有找到工作。中午,花四元钱吃了包子。 一直到天黑了,仍然没有找到工作。这回,她不敢到梅河沙滩上睡觉了,她感觉到了危险。她找到了一家旅馆,五元钱一天,她住下了。晚饭她没有吃,因为,她只剩下了四元钱。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又花两元钱吃了早餐,中午,仅剩的两元钱又吃了午饭。晚上,她没有钱吃饭了,便又来到梅河岸边的沙滩上,饿了,便喝水。她一分钱也没有了,只能睡在沙滩上。河边的风凉飕飕的,冻得她只打颤。 半夜,下起小雨。她只有跑到桥底下避雨。 这样,早上起来的时候,便感冒了。而又饿得难受。 她还是在马路上行走,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 突然,她看见一家饭店,在招聘营业员。她走了进去。一位小姑娘正在拖地,何丽问:“你们这里招聘营业员吗?” 小姑娘说:“招聘呀。” 何丽说:“你看我行吗?” 小姑娘说:“你等下,我去叫老板娘。” 一会,老板娘来了,问何丽:“你今年多大了?” 何丽说:“十七了。” 老板娘说:“你有身份证吗?” 何丽说:“我有。”然后找出身份证递给老板娘。老板娘接过,看后说:“行,你要想干可以。我们这里,管吃管住,每月工资八十元。你明天可以来上班。” 何丽说:“我今天能上班吗?” 老板娘说:“今天也可以。” 何丽说:“你们这里现在有吃的吗?我从昨天下午就没吃饭。” 老板娘说:“啊呀,可怜的孩子。”老板娘招呼那个小姑娘:“小玉,快点,先下碗面给她吃。” 小玉答应着,去下面去了。 老板娘说:“你先坐下喝点水,一会面就下好了。” 何丽到了一杯水喝了。老板娘说:“我到楼上歇会,你有事就给我说。”老板娘上楼去了。 一会,小玉端上一碗肉丝面。何丽大口吃起来。 小玉说:“慢慢吃。” 何丽吃完面,小玉又领她来到宿舍。这是一间小阁楼,仅有几个平方。小玉说:“这间屋是小点,但只住你一个人,安静。我叫小玉,有事你给我说。你先歇会吧,有事我来叫你。” 章节目录 101 一百零一 冬菊一个人在家感到孤独、寂寞,便邀梅雨过来,两个人商定出去旅游,到外面散散心。 梅雨说:“咱们到哪里去呢?” 冬菊说:“到蓬莱去吧,都说那里是仙境,说不定我们还会遇到神仙呢。” 两个人都会心地笑了。 梅雨给张梅说,要出去考察行情,张梅同意了。 于是,梅雨和冬菊乘坐高铁来到蓬莱。他们来到海边,湛蓝的大海一望无际。 冬菊说:“诗人说,面向大海,春暖花开。这次,真的是不虚此行。” 梅雨说:“人就要适时的换换环境。这来到大海,心情也豁然开朗了。” 冬菊说:“唉!假如我不是当年做了那个错误的决定,该有多好?” 梅雨说:“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做过错误的决定呢?” 冬菊说:“可是,有的错误,是要用一生去偿还的。” 梅雨突然惊喜地说:“你看,那儿有艘游船,咱们过去看看。” 游船正停在岸边,两人走了过去。一个穿了一身黑衣服的年轻人招呼他俩:“两位要不要坐游船,到小岛上游玩一番。每人一千元钱,到小岛上游玩三天,住五星级宾馆,每顿十个菜管吃。” 冬菊说:“那好呀,我们去。” 梅雨也同意,二人交了两千元钱,上了游船,找座位坐下。船上还坐有三男三女,他们正有说有笑地谈论着。 游船离开了岸边,像大海深处驶去。 慢慢的海面上起了雾气,那小岛也隐隐约约的可见了。 可后来,大雾弥漫,小岛也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黑衣青年说:“这是正常现象,大海上经常出现的。” 于是,那三男三女仍旧兴高采烈地谈论着。 渐渐地看见小岛了。 他们上了小岛。小岛上漫山遍野的全是牡丹花,连一颗杂草也没有。牡丹花有红色的、粉红色的、浅红色的、白色的、绿色的、黑色的、紫色的,各种颜色都有。而且一种颜色一片。有的一颗牡丹花,有红色的花,还有白色的花;有的一颗牡丹花,有绿色的,还有紫色的话。有一片牡丹花更为惊奇,一株牡丹花上,竟有三、四种不同颜色的花。 同行的人都大为惊呼,感觉来到了人间仙境。他们沿着花丛中的小路奔腾欢呼,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兴奋到极点,情侣间互相拥抱,庆祝这美好的景致。忽然有一个人说:“我们是不是来到了仙境?”接着就有人高呼:“这里一定是仙境,这些牡丹花都是仙花。” 他们欢笑完毕,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家进了大厅,在围了一圈的沙发上坐下。 冬菊这才细细打量那三对情侣。 黑衣青年说:“大家既然到了一起,又要到这里住几天,就互相认识一下,你们能够在这美丽的地方相聚,也是缘分。大家做下自我介绍吧。” 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站起来,他穿了一身褐红色西装、白色衬衣、红领带,着一双棕色锃亮皮鞋;头发黑黑的,梳得整齐;从他的五官上看倒还端正,但就是一双小眼睛,眯缝着。这时他笑嘻嘻地说:“鄙人姓吴,叫吴信用。”他指着身边的那位女子说:“这是我太太。”然后,他掏出名片,每人递了一张。大家看到,名片上赫然写着:吴信用,某省副省长。大家肃然起敬。而梅雨和冬菊却不以为意。 吴省长的太太,长得非常漂亮,身材苗条,五官匀称;留着浅黄色的长发;穿一件白色短西装、长裙、红色皮鞋;她看上去很年轻,有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她一副高傲的样子,但对人很热情,总是滔滔不绝地讲话。 另一位中年男子站起来,他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种傲气;也是西装革履;脖子上戴着一条很粗的金项链,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石戒指。他客客气气地说:“我姓贾,叫贾富贵。”他也指着身边的女子说:“这是我太太。”然后也掏出名片每人递了一张。名片上赫然写着:贾富贵,某金矿总裁。众人又是肃然起敬,都把名片放到衣兜里。梅雨和冬菊仍是不以为意。 贾太太说:“非常高兴和各位认识。”她微胖,皮肤白皙,人长得俏丽;脖子上带着金项链,左手带了两枚戒指,右手又带了一枚。她也是一种富贵和傲然的感觉。 另一对是年轻的情侣,二十多岁。那男青年说:“我姓刘,叫刘博雅。她是我未婚妻小韩。我们刚大学毕业,还没找工作。”两个人倒很般配,小伙子帅气,姑娘秀丽。 梅雨说:“我姓梅,叫梅林。这是我妻子赵玉。我们俩是做水果生意的,生意不大,仅勉强够养家糊口而已。” 梅雨说完,吴太太和贾太太立刻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梅雨和冬菊。 然后两位太太便热情地谈论起来,她俩从服装谈到所使用的化妆品、香水,又谈到孩子和孩子的学习情况。她俩是那样高傲、旁若无人,仿佛和地位低的人谈话就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副省长和贾总裁也是滔滔不绝,纵论天下大势。冬菊感到不快,就想离开这里。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黑衣青年说:“既然你们都是情侣,就给你们安排四个总统套房。”然后他掏出四把钥匙,钥匙上带着一个牌子,上面有门牌号。黑衣青年又说;“你们可以到房间里休息一下,咱们晚上六点吃晚饭,就在这大厅里吃。我还有事,先去忙一下。”说完,黑衣青年向外走,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梅雨看见,他的长筒靴里插有一把匕首。他快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看见地上有一件东西,弯腰去捡,这时,梅雨看见他的腰里别着一把手枪。梅雨大感惊讶,但他没有声张。其他的人仍是高谈阔论、滔滔不绝。 冬菊感到不耐烦,便对梅雨说:“咱们上房间去吧。”于是,二人对着门牌号,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总统套房很宽敞,一切物品应有尽有。 冬菊坐在沙发上,说:“你怎么介绍我是你的妻子?还介绍我们是卖水果的?你没看见他们对我们都很瞧不起?” 梅雨说:“刚才我看见,那黑衣青年靴子里插有一把匕首,他弯腰的时候,他的腰上露出一把手枪。我看这个地方不简单,咱们要小心行事。” 冬菊也有些惊异,说:“是这样,这家酒店和这黑衣青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雨说:“不知道,咱们只能静观事变,小心行事。” 他们休息了一会,看快六点了,便又回到大厅,准备吃晚饭。 黑衣青年和这八个人都到齐了,围在圆桌前。一个机器人在送菜,菜很丰盛,上了茅台酒。 吴省长、贾总裁,和两位太太又开始高谈阔论。两位小情侣也是窃窃私语。只有梅雨和冬菊保持着警惕。 他们开始大块朵颐,茅台酒也喝了不少。他们都吃饱喝足以后,吴省长掏出高档香烟,递给贾总裁一只,两人开始吸起烟来。 黑衣青年说:“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的规定是,在五星级宾馆住一天,每人每天要交一万元钱。你们打算在这里住几天,就交多少钱。” 吴省长和贾总裁立刻愤怒了,说:“你是说好了的,三天一千元钱,怎么变卦了?” 两位太太更是气愤地说了很多话。那对大学生情侣,现出为难的表情。刘博雅说:“我们剩下的钱,只够回家的车票了。” 吴省长说:“你这是欺诈,我要到消费者协会告你!” 那黑衣青年突然站起身,走出大厅,来到门口,拔出手枪,朝空中开了两枪。那霹雳的枪声,使大家都惊呆了,两位太太更是尖叫起来。 黑衣青年愤然离去了。 大家一时静默了,谁也不再讲话。 过了一会,吴省长说:“咱们出去,找这个黑衣青年,好上说说,另外看看这个岛上是什么情况。” 他们出了大厅,来到外面,围着小岛转了很长时间,也没见到黑衣青年。 贾总裁说:“咱们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个小岛。” 可是四周都是茫茫大海。几个人失望了,天也快黑了,他们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