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世界里，只有一盏无影灯散发着光亮。
周遭寂静无比，楚良看着外科显微镜中缝线缓缓吻合血管、神经的画面，觉得就像在看一场无声的默剧。
“又失败了。”
纤细的血管看似已经被缝线吻合，但在外科显微镜的观察下，却明显能发现缝合的太过粗糙，管径过于狭窄，血流根本无法畅通无阻的在此流淌。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失败了，但楚良却依然面无表情，仅仅是一个意念，手术台上的一切就像是删档重来，瞬间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
“b级血管吻合专精根本不够用，我至少要通过练习把它升级到a级，这样才有机会吻合这么纤细的血管，保证术后不会出现血管危象，持续保持血流畅通。”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距离‘回归’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继续练习吧。”
楚良微微叹了声气，重新调整好状态，再次开始新一轮的练习。
豪掷五千积分兑换来的限时版虚拟手术室没有让楚良失望，虽然乍一看似乎有些简陋，整个世界都被黑暗侵蚀，只有无影灯照耀的范围才是可见的。
但就是这么一块可视的空间，却真实的让楚良都有些迷失，难以分清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妄。
可以说，每一分优化都用在了刀刃上！
断指的血管、神经、皮肤、骨骼……每一处都是那么的真实。
楚良双手带着橡胶手套的感觉，隔着手套握住持针钳的感觉，缝线穿过细如发丝的断指血管、神经的感觉……每一次都是那么的扎实。
呼吸对于缝合的影响，吞咽对于缝合的影响，每一次心脏跳动对于缝合的影响……每一种影响都是那么的恰如其分，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
这是真的百分百虚拟现实，系统虽然是每個毛孔都滴着肮脏鲜血的资本家，但好在他还没有学会虚假宣传，至少做到了一分钱一分货……楚良少见的给了系统一个五星好评，购物体验直接拉满。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机械性的缝合操作楚良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曾经那些缝合的经验在此时高强度的练习下也纷纷从肌肉深层复苏，开始融会贯通。
终于。
系统：“血管吻合专精升级至a级。”
楚良只感觉到身体内的某种桎梏突然被打通，顿时有一种奇妙的体悟。
这并非是系统醍醐灌也不再重要了。
直到头上的无影灯骤然熄灭，黑暗的世界飞快倒退，楚良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连续练习十个小时了吗？
能量药剂的效果此时也消失殆尽，楚良只觉得眼皮很重，长时间练习积攒的疲惫感让他缓缓闭上了眼。
世界最终归于黑暗。
紧接着，他又猛的睁开了双眼。
炽烈的无影灯重新在自己的眼前亮起，那根自己缝合了无数遍的断指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真实与虚妄在这一刻似乎没有了明确的界限。
可就在这时，张虎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老楚你振作一点啊，手术还没结束呢，陈路院长也来了，你就算做不下去了，也稍微做点样子出来啊！”
楚良僵硬的转动脑袋，看到了观摩室内的陈路院长、王勉主任，还有……一脸得意的孙明伟。
是的，这才是真实的世界，有朋友、有敌人、有争斗、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不会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楚良微微叹气，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沉迷于虚拟手术室了。
“我回来了。”楚良重新把视线对准术野，低声呢喃了一句。
“什么？”张虎没听清楚，一脸的疑惑。
“我说，我要开始手术了？”楚良重新说道。
“可……我们不是一直在手术中吗？”张虎更疑惑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张虎看到楚良重新拿起持针钳尝试吻合血管时，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就这么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老楚怎么突然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