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伸手指了指自己,回给南宫墨一个白眼,“休要狡辩,你看看我都快被捂死啦!”
南宫墨自然是看见了。
女孩脸色嫣红,白皙的额头上一层薄汗,有碎发被打湿黏在脸上,就连那长长的眼睫上都凝着几滴晶莹水珠。
确实是被热的不轻的样子。
南宫墨:“……”
好像被子和火盆有点多了?
“林挽月,爷不是故意的,爷不知道会这样……”
“是嘛?”
云染微微歪头看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夜里那会儿被疼痛折磨,几乎没有多余的心思和精力去想其他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此刻,知道他能看见她,心里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之前对着他就好像,反正黑灯瞎火没人看的见,她可以肆无顾忌想干嘛干嘛,现在呢,仿佛一切都暴露在阳光下,让人无所遁形。
云染发现,她一时间竟有些不太适应……
好像有点儿……束手束脚的?
“林挽月,爷可以解释。”
男人嗓音低沉而认真,云染从纷乱的思绪中回神,挑了挑眉,“你要解释什么呀?”
“关于,爷看得见这件事。”
云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抱枕上,好整以待看着他。
知道他能看见,都不用事事开口了,一个眼神就可以,云染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一年前,云城之战,军情泄露,敌军洞悉我军所有部署与调动,此外,超过六成的将士离奇中毒,致使我军损失惨重。”
“本王亲率的部队在云山遭遇伏击,敌军数量太多,将士们又大多身中剧毒失去战力,最终,全军覆没。”
“本王重伤坠崖,本以为……没想到被人所救。”
“当时,眼睛因中毒确实是失明了的。”
“后来,本王想查出幕后之人以及他们的同伙和图谋,于是将计就计,以残缺之躯归来,交出兵权,幽居京城,安心当个废人,引蛇出洞。”
男人神色淡淡,轻描淡写的诉说着那段过往,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和经历。
阳光落在他身上,有几分缥缈。
云染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很心疼眼前这个男人。
寥寥数语,轻描淡写,可这背后的血与泪,残酷与凶险,又有几人知?
她没有上过战场,但也知道军情泄露,被敌军洞悉行军布阵图,无异于灭完,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女孩的反应,有些紧张,生怕她更生气了。
云染只是挑了挑眉,并不在意这个。
那时的他们不过是素昧平生,怀疑不信任都是情理之中,她当初不也盼着他速死好继承他的万贯家财么?
“那后来是为什么不说?”
“后来……”
男人拧眉,若有所思,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
就听女孩阴测测的说道:“你若是敢有一句假话,我就把你毒哑,让你再也说不了话!”
南宫墨:“……”
男人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云染的神情,“后来爷就是觉得,逗着你玩还挺有趣的……”
云染:“……”
男人抿唇,神情无辜,要不,直接让她毒哑好了?
云染一记幽凉的眼风飘去,“继续说。”
南宫墨:“……”
“还有就是,爷发现作为瞎子,能让身为野蛮小女子的你总是有意无意的对爷温柔许多,关心许多,爷很享受这种感觉。”
云染:“……”
很好!勇气可嘉!
“还有呢?”
“还有……”
男人小心的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咽了咽口水,“爷发现作为瞎子好处颇多,可以正大光明占便宜大饱眼福还不被打……”
云染:“……”
真是好极了!
“你发现的东西可真不少!”
“你可真是个善于发现的小天才!”
接收到女孩阴测测凉飕飕的眼神,南宫墨心虚的别开眼看着天花板。
“爷都坦白了,没有半句谎言和隐瞒,你可……原谅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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