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龙雨 > 章节目录 第一卷 少年初长成 第0029章 魏王忱嵩,功高震主
    夜幕中,逍遥宗主元翦带着姬明月、王翠屏两位大客卿向北而去。

    来时三十几人,此时却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山间的泥泞小道上,姬明月边走边快速地摇动着手上羽扇,心中愤愤不平,越想越气,“宗主,就这么把那花凤举放过了?那西蜀剑仙之子也不杀了?李老拳宗和他门下的三十几个弟子就这么白死了不成?”

    和其并肩而行的王翠屏耷拉着他那张窝囊的面庞,面色阴郁,没有作声。

    走在二人身前的宗主元翦双袖生风,气态从容,叹气道:“我可是从头至尾,都没想过要杀人。”

    “明月,你什么时候能真正静下心来思虑问题啊!你真以为我元翦和你一样是个莽夫,吃饱了撑的要来秦州杀他西蜀剑仙之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桂花镇里藏着一个剑仙?试问,杀了剑仙之子除了能让花凤举对我心生怨恨、并从此与西蜀的蜀王为敌之外,对我们逍遥宗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姬明月更加如坠云雾,探头问道:“那不杀剑仙之子,咱们逍遥宗不就得罪了北边的那位?”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翠屏突然开口道:“正因为不想得罪北边那位,宗主才会亲赴这秦州。北边那位想拿咱们逍遥宗当枪使,试探蜀王,他李长峰其实是早年间被那位安插在咱们宗内的一个眼线罢了。”

    姬明月终于恍然大悟,“噢!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咱们宗主其实和那花凤举一样,是在将计就计,演给北边的那位看的,顺便还给咱们宗门清理了门户!”

    三人行至一处断崖边,缓缓驻足。

    宗主元翦湛蓝双眸微微闪烁,凛然看向北方,轻声喃喃道:“他魏王忱嵩,想把我们江湖人当作牛马一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元翦又岂能如其所愿。”

    “我心中的江湖人,从来都不是那些擅使权谋之人的杀人刀、试水石、过河卒,咱们江湖人,有江湖人自己的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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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兆王朝主掌天下的这五百年间,文兆三百年内共有十位帝王先后执政,平均每位帝王在位时间都在二十五年以上,可自从大兆第十一位皇帝武烈帝更名武兆以来,仅仅二百年的时间内就先后更换了十六位帝王,这十六人在位期间,不是短命夭折便是战死沙场,即位时间最短的不过短短两年,帝王薄命,似乎成了武兆忱氏这二百年间的一种无形诅咒。好在当今天子淳丰帝的父王申武帝忱尧推翻了这个说法,挽回了帝王家的颜面,在位执政整整三十四年之久。

    龙生九子,尚且各有不同,申武帝忱尧膝下则共有八位皇子,生性各异,如今的处境也各不相同。分别是大皇子秦王忱琼、二皇子蜀王忱毓、三皇子闽王忱怀、当今天子忱乾、五皇子魏王忱嵩、六皇子楚王忱靖、七皇子雍王忱雄和小皇子齐王忱兴。这八人中,雍王忱雄、魏王忱嵩和当今淳丰帝陈乾皆是独孤太后所生,血肉至亲。

    可生在帝王家,血肉至亲也难免要手足相残,当年的一场“三王之乱”,淳丰帝便亲自逼死了其大哥秦王忱琼,亲手杀了一母同胞的雍王忱雄,之后又在金銮殿前半推半就地逼着二哥蜀王忱毓禅位晏临渊,再将为其攻破京城献上小齐王人头的六弟楚王忱靖软禁在了京城之中。

    淳丰帝为了稳固其帝位,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时至今日,武兆王朝的五大藩王之中,只剩下了三位忱氏宗亲。这其中,楚王忱靖至今仍被软禁在那毓华京城之中,整日活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闽王忱怀则是因为生性软弱至极,甚至在其封地之中都要任人摆布,才能一直道:“还算你小子有些城府!不枉我多年的栽培。”

    “晚辈恭送夫子。”一直低头摆弄花草的当朝实权藩王,抬头瞪眼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时至壮年的他外表沉着内心狂傲,可二十多年来,却始终不敢当面顶撞这位令他望而生惧的夫子。

    因为这位自称是其祖宗的老人,姓忱,名耳,自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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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浮沉醉的路上,花凤举心思深重,走得很慢,他倒不是在担心自家侄儿的安危,连启山白衣都说那小子是天上的什么星降世了,又怎么会轻易的死在这里?只是中年人在见过了逍遥元翦之后,莫名觉得凉了十五年的心突然变得燥热了起来,就好像猛地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很久很久以前很重要的事,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事。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是雨过天晴后的爽朗景象。

    花凤迈着懒散的步子,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浮沉醉外的街道上。

    经昨晚一事之后浮沉醉大门前此刻已经挂上了“今日谢客”的牌子,大门紧闭,已是身心疲惫的花凤举径直推门而入,没有多做打量。

    酒楼内光线昏暗,血腥气扑鼻,只是遍地的尸身残躯已经被莫非派人给清理干净了,花凤举环顾四周,发现大厅中靠窗一处的座位上笔直地坐着一人,正是坐在此处一夜未曾合眼的少年晏龙雨。

    少年左臂上包扎的伤口隐约渗出血水,面容憔悴,眼角挂有泪痕,他缓缓站起身来后,平静问道:“凤叔,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花凤举如实简洁答道:“有人设局,借逍遥宗之手来杀你,好在逍遥宗主只是借贺老前辈之手清理了门户,没有动杀你的心思。”

    少年道:“是那崇国公,姚崇?”

    中年人道:“不是,另有其人。”

    晏龙雨突然反问道:“那因为我而死的韩江龙韩大哥就白死了?这浮沉醉里的十四个无辜伙计就这么白死了?”

    心情本就有些烦躁的花凤举来到少年身前,漠然看着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一字一句郑重说道:“对!就是白死了!没有我,没有贺老前辈,没有他韩江龙、黄文莽,没有那已死的十四人死在你之前,你也白死了!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吗?就凭你,能为他们报仇吗?”兴许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了,青衫中年人自嘲一笑,抬起双手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行了,你可是西蜀剑仙之子,人人羡慕的翩翩少年郎啊,别他娘像个死气沉沉的小老头似的,给叔笑一个。”

    晏龙雨皮笑肉不笑地微微咧起了嘴,“凤叔,你哄小孩儿呢,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知道自己优柔寡断狠不下心来,但我不想给我爹丢脸,你以后多敲打敲打我,想骂便骂。”

    “不过,我是个记仇的人,他们的仇,我日后一定会亲手替他们报的。”

    花凤举竟突然觉得有些欣慰:孩子长大了。

    西蜀凤绝感慨了一阵,终于打着哈欠,向楼上走去,“这就对了,少年人就该有少年人的样子,而我这个中年人,该上楼补觉喽。”

    “呃~~楼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