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剑道藏锋 > 章节目录 第二卷,庙堂江湖 第八十九章,剑来!
    天近擦黑,一队人马在暮色中行进,不远处灯火阑珊。

    素衫赵正立一路无话,但又时常看向驾驭马车的白袍师兄。

    他一直好奇自己身世,疑惑那从未见面的父母是怎样的人,真如江湖所传的侠肝义胆?还是朝廷口中的乱臣贼子?

    早先袁朝阳跟那鬼僧的简短交流,他好似听出些隐情,故而赵正立一路无话,却又心事重重不知如何开口。

    以袁朝阳境界自是察觉,但他却选择眯眼佯装不知。

    袁朝阳更没提那“绝后鬼僧”跟北少林的关系,以及交战后自己是好是坏的状态。

    杨贵芬很担心,见他不说只好憋在心里,盘算着入了客栈再细细询问。

    李詹壹跟余小薇全是对强者的肃然敬畏,方才那手段依旧历历在目,虽然道不同,也在近距离观摩中受益匪浅。

    五人队伍除了马匹的响鼻,跟车轮和马蹄有旋律的声音,再无杂音。

    灯火愈发璀璨,隐隐听见喧嚣声,朦胧暮色有个“酒”字幡子飘摇,石头砌的大门,门上匾额写着“莱家客栈”。

    一直眯眼的袁朝阳突然幽幽开口:“有些事儿宜晚不宜早,有些事儿宜早不宜迟,暂且顺势而为。”

    然后伸了个懒腰:“就看明日能否顺利到东海之滨了。”

    几人入了客栈。

    在二更时分,袁朝阳骤然现身客栈外,仰视着屋悟性也重要,可勤能补拙,守住一道,终有所成。

    眼下袁朝阳所传的法门咒诀肯定非凡,不然如何震慑数百上千人?还需两位宗师境同步施展,必有恐怖之处。

    袁朝阳分两次掐诀结印,再分两次念诵咒语,即便前后拆分四次依旧让空间动荡颤抖,仿佛有无形巨兽游荡虚空。

    余小薇跟李詹壹却收效甚微,尝试多次远不即预想成果,最后袁朝阳破食指点穴两人眉心,那血液鲜红刺目,霎时间在眉心印成朱砂。

    两人只感觉眉心灼热,被一股浩瀚能量所聚集,一种空前自信油然而生,仿佛抬手挥袖便有毁天灭地之能。

    正当两人沉浸时,袁朝阳娓娓道:“省着点能施两次,挥霍些用一次,切记要使在紧要关头。”

    说完他瞥了眼一直旁观的赵正立:“看啥?这些都是你挑剩下不学的!怎滴?现在后悔啦?本道可不会再教,要学找她俩套法诀。”

    “……”

    赵正立无言以对,因为他发现真有些后悔了。

    袁朝阳好似看透他,出言说道:“小子,可不要贪多,你悟性是高,终还是缺乏历练,玉不磨,不成器,三千大道触类旁通,只要到了一定境界,放个屁,打个喷嚏都能震天动地,所以大可不必羡慕。”

    赵正立点头定了定心神,从新闭目吐纳寻找那股微妙感悟的根源。

    李詹壹跟余小薇也微受启发,开始巩固袁朝阳所传之法。

    队伍只剩下杨贵芬托腮看着白袍背影发呆,袁朝阳扭头给了个安慰肯定的眼神。

    她对江湖没概念,只知有他的地方便不惧万物。

    。

    太阳偏西,将登州驿道一辆马车,两骑随行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五人远远眺望视野尽头黑压压一片。

    驿道上人影绰绰,杀气横空。

    驾驭马车的袁朝阳看了眼骑马随行的素衫赵正立:“小子,你不是一直好奇师兄有何手段吗,今日就让你开开眼界。”

    说完他又自语:“早知道当初就该一巴掌拍死那几个秃驴,凑到一块儿还真头疼。”

    扫了眼黑袍人又是长叹:“看来杜家还没感觉到疼啊!”

    他瞧了瞧自己两袖空空:“小子,一会儿把你那柄剑借我使使。”

    又转向余小薇跟李詹壹:“你俩凑热闹也行,要看好那小子,别被人趁机开瓢了。”

    “……”

    余家小姐、李詹壹连同杨贵芬一并无语。

    赵正立走心的举目眺望,忽略了方才袁朝阳的话语:“师兄,杜家那几个老贼是想借我脑袋挤进朝廷,我能理解,青州知军王崇礼是太子.党,我当初在朝廷跟诚王走的近些,他父子俩想在主人面前邀功,我也理解。可北少林那几个秃驴图啥?单纯是我那陌生爹娘的渊源?跟师兄为我抽了香火灵气的新仇?”

    白袍俊秀的脸上泛起一丝老气横秋追忆神色:“恩与仇啊,就像错综复杂的丝线,交织多了扭打成结,如今的一切都是那个混乱时代遗留的诟病,没所谓对错,只怪立场不同,江湖是,庙堂更是。”

    他又追问:“我那父母真是乱臣贼子?”

    袁朝阳深深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转向前方即将压近的人群,他难得叹口气:“这问题师兄本不便回答,既然你一再好奇,说说也无妨。”

    他缓缓勒住缰绳止步:“新的王朝都需无尽尸骨交换,新的秩序更要鲜血浇筑,在江湖他们是舍身行侠的英雄,在庙堂是推进王朝成形的逆臣。”

    他眺望着百步之遥的黑压压人群:“本道只能说他们在伦理大义面前是忤逆之臣,在普天苍生眼中是舍义的大侠。”

    赵正立紧盯着试探性追问:“他们真的……死了?”

    袁朝阳剑眉凝重的追忆:“还真不知?只有掌门师兄知道你襁褓的书信……”

    话说到此他赶忙住口。

    但赵正立显然听见,情绪登时激动:“当真留有书信?”

    说漏嘴的袁朝阳难得尴尬:“额…回去问掌门师兄,本道什么也不知。”

    此时,千余人已近八十步距离,袁朝阳缓缓起身,站立驭马踏板上。

    白袍起伏,剑眉下的眼眸略带笑意,由尴尬转冷,再到凌厉。

    他大袖一揽,轻喝一声:“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