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范正飞的话,杜怜筎神色有些不自然。
虽说她在万仙灵境之中能够保持一丝清醒,但化身瑶池女仙之后的本能仍在,对那位“显灵真君”的情愫是无法遏制的。
再进入灵境,免不了又是一番颠鸾倒凤……
“不如稍等几日,待范真人来了再议?”
杜怜筎思忖片刻,说道。
范正飞沉吟半晌,点头道:“也是,如果频繁出现万仙灵境,恐会引来他人怀疑,那便先等一等。”
杜怜筎压下心头旖旎绮思,微微缓了一口气。
……
万仙岛一座矮山脚下,一尊石像巍然而立。
石像是一位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他身穿古服,背负双手,悠然望向远方。
石像之上,自有一股玄奥的道韵流转,彷佛天道化身,与万化冥和。
庞越站在这尊石像之下,看着石像的脸庞,若有所思。
他闲来无事,遍览岛上石像,竟真的如他猜测一般,找到了这位“显灵真君”的石像!
他面对石像,冥冥中感到一股奇妙的联系落在自己身上。
循着这股联系,他悄然催动先天无极碑,探索其中奥秘,隐约把握到一些诀窍。
正在这时,他悠然转首,看向远处。
就见一位姿容冷艳、眉目如画的美艳少妇站在一朵祥云之上,翩然而至。
她身着一袭紫色长裙,曼妙完美的腰身曲线被勾勒的淋漓尽致。
美少妇目光在石像和庞越身上转了几个来回,神色略显古怪。
“见过师叔。”
杜怜筎万福行礼,柔声问道:“师叔来此观摩石像,可有收获?”
庞越看到此女,便想起之前在万仙灵境中的经历,心中顿生遐思。
他笑道:“古往今来,多少修士来此观摩破解,尚无功而返,本座何德何能敢言收获。”
顿了顿,他见杜怜筎形单影只,便好奇道:“怎不见范道友人?”
杜怜筎回道:“外子在同杨道友议事,妾身闲来无事,便四处观摩石像,未想在此偶遇师叔。”
庞越心中一动,便邀请道:“杜道友可下来与本座一同观摩,如有心得,也能互相交流一二。”
杜怜筎见“师叔”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心中疑窦丛生,脸上波澜不惊,微笑道:“怎敢打扰师叔清净,岛上如此多石像,师叔为何单单选了这尊石像?”
庞越深深地看了女人一眼,沉声道:“冥冥中自有天意,这尊石像最是吸引我,或与我有缘。”
“原来如此。”
杜怜筎轻轻点头,柔声道:“师叔,妾身先告退了。”
说罢,便驾驭祥云,飘然离去。
庞越在石像之下静坐半日,似有收获,而后便悠然离开,返回庄园玉楼之中。
……
玉楼静室。
四周墙壁上遍布灵纹禁制,隔绝外界窥探。
庞越盘坐玉簟之上,身前一团灵光悬浮,当中赫然是一道清光濯濯神符。
——上元八景符箓。
就见他身形一动,倏然消失在静室之中,遁入符中。
上元八景之沧溟境。
无边幽深暗蓝的水光弥漫无极,冰冷寒气充塞天穹,海天之间一片死寂,幽冷。
海面上漂浮着一座晶莹剔透的冰山,冰山内里深处,困着一道身姿丰腴曼妙的人影。
忽然,海面上光芒一闪,出现庞越的身影。
他只心念一动,远处那座冰山便漂了过来,停在他身前。
被困在冰山中的女修,正是那位修炼了雷元魔神法相的玄元宗女修!
此女容貌甚美,气质冷艳,修为更是不亚于杨守敬,神通惊人,想来亦是玄元宗的高层人物。
只可惜,一招不慎,被庞越以六阶符箓生生擒下。
此刻,她浑身法力皆被沧溟境冻结镇压,一界之力压身,令她与常人无异。
庞越看着此女,大袖轻拂,坚硬如铁的冰山,顿时间化作最细微的蓝色冰尘,纷纷扬扬,漫天飘散。
一道曼妙有致的身影从蓝色冰尘中跌落下来,眼看要坠入海中,只见海水轻轻涌起,凝化为一座平台,将女修接住。
她虽失去了法力,但金丹二劫大修的肉身修为尚在,此刻倒也不慌不忙,稳住了身形,冷冷地朝庞越看来。
庞越亦来到海水凝化的平台上,水光在他身后幻化,浮现出一张高背大椅,他顺势坐了下来,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女修,笑问:“道友如何称呼?”
女修冷哼一声,喝道:“休要玩这些无聊把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庞越哈哈大笑,上下打量女修,问道:“可知我那日为何不杀你?”
女修冷笑道:“不就是想打探玄元宗此番的布局么?我劝你还是死心好了,我神魂中有元神真君下的禁制,强行搜魂,只会令我神魂自爆,你什么都得不到。”
她受制于人,被六阶符箓镇压,纵使是连自尽都难以做到。
为今之计,为避免受人欺辱,便想着以言语相激,逼迫对方出手了结自身性命。
庞越摇摇头,说道:“本座素来怜香惜玉,怎会轻易杀你?本来本座有一门双修秘术,若是与你多修炼几次,倒也不是不能俘获你的身心……”
女修面露嘲讽之色,似乎再说,堂堂乾罗宫修士,也用如此卑鄙下流之手段。
却听庞越又道:“不过……本座最近新得了一门上古幻术,正好在道友身上一试。稍后道友坠入幻境,本座将化身为你最亲近之人,你且试试,能否挡住本座的手段,把秘密藏住?”
“区区幻术,你若敢放开我身上的禁制,我还会怕你不成?”
女修冷哂道。
庞越洒然道:“有何不可。”
说罢屈指一弹,女修身上枷锁尽去,浑身法力恢复。
她身后雷霆闪烁,一尊威严高大的雷霆虚影缓缓成形,骇人的雷霆波动散发开来。
但庞越依旧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女修美目中杀机一闪,体内金丹剧烈颤动,勐地爆开!
她要与庞越同归于尽!
纵使不能同归于尽,也比受尽屈辱强!
轰!
沧溟境内,一颗夺目耀眼的巨大光球浮现,轰然爆裂。
……
“师傅,你没事罢?”
一声充满关切之意的温润声音响起。
温念夕缓缓睁开美眸,入眼是一张熟悉且英俊的脸庞。
“轩之……我没死?”
温念夕黛眉一蹙,环视周围,自己正置身一座巨大的宫殿之内,四周皆是刻满古老花鸟虫鱼的石壁,大殿穹罢,温念夕扬手放出一座浮云仙舍,身化流光,瞬间遁入其内。
虽然知道自家徒儿别无选择,但……她还是要给他留些时间。
也是给自己留些颜面。
浮云仙舍内。
温念夕神色复杂地坐在玉榻上,暗暗以神识观察徒弟贺轩之。
古老的石殿内,地面上崩散横陈着巨大的碎石,身形挺拔高大的英俊男子站在巨石之上,眉头紧锁,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
他已有心仪之人,还是有什么关乎神识的秘密,不能被第二人知晓?
温念夕心中好奇猜测。
一连数日,贺轩之都枯坐浮云仙舍之外,宛如凋塑一般,一动不动。
温念夕在仙舍内静静等待。
一直到了第九天头上,贺轩之才起身,大步朝着浮云仙舍走来。
温念夕暗松一口气,旋即又紧张起来。
一想到要与自己的徒弟双修数年,朝夕相处,亲密无间,心中便一阵难为情。
但如她所言,这是唯一的出路!
贺轩之走进仙舍,看着装饰华美的闺阁内,一身月白长裙的美貌女子,开口道:“师傅,徒儿想通了,从今日起,我不再做你的徒弟……”
“我要做你的男人!”
说罢,大步走向温念夕,一把将女子横抱起来,走向玉榻。
温念夕羞赧地闭上双眸,伸手环住贺轩之的脖颈,吐息如兰道:“余生……请君怜惜。”
……
双修之道,博大精深。
二人皆是天资绝艳之辈,但也修炼了月余功夫,才终于修成那门秘法。
温念夕身心俱已沦陷,二人神魂交融,过往的一切经历,皆被对方知悉。
包括她被卜天鉴测出来的七世经历!
这日。
仙舍之内,玉榻上,温念夕身披薄纱,玲珑曼妙的胴体若隐若现。
她看着浑身线条流畅的肌肉,身形完美壮实的贺轩之,慵懒地说道:“轩之,今日起,便可尝试炼化那颗圣魔之心,按如今你我的修为,双修数年,定能将之彻底炼化,届时,你便能结成金丹,一举破开此间禁制。”
这几日食髓知味,她美眸媚波流转,爱意如蜜。
只见贺轩之微微一笑,说道:“师傅,无需圣魔之心,也能离开。”
温念夕脸色一红,娇嗔道:“还叫我师傅?”
贺轩之哈哈大笑,脸庞忽然变化,化作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
温念夕俏脸倏变,惊诧道:“你是……”
她心头一颤,一股寒意直冲天灵!
卜天鉴测出来的第七世经历,闪电般照亮她的心头。
幻术!
这就是他所说的幻术!
温念夕瞬间明悟过来!
她身形一晃,娇躯雷霆闪烁,骤然离开了玉榻,离开那个犹如恶魔般玩弄她感情的男子!
转眼间,她就出了浮云仙舍。
外面古老的石殿,正如融化的蜡烛一般,缓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幽蓝深邃、冰冷无比的海面!
海面上,一片浮云托着一幢雅致的屋舍。
她身披轻纱,其他裙裳衣物,尽皆落在了仙舍之内。
“你该死!”
温念夕感到难言的羞怒,愤恨至极,浑身法力谷催至极限,就欲将眼前的浮云仙舍,连同那人彻底毁灭。
然而,她体内金丹滴熘熘一转,便沉寂下去,没有了动静。
一种前所未有的乏力感,浮上心头。
她哪里有什么徒弟,又何曾去过陨仙岛,见过卜天鉴?
全是虚妄罢了!
只是对方的幻术,让她毫无抵抗之力,她连自己何时中术都不曾察觉。
“是了!他答应解开我法力的时候,就给我下了幻术!”
温念夕骤然醒悟过来。
庞越走出浮云仙舍,好整以暇地看着温念夕:“温道友,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中用啊。”
在他眼里,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美貌女修,从内而外,再无任何秘密可言。
温念夕万念俱灰,羞愤欲绝:“你卑鄙!”
自己堂堂金丹二劫大修,竟在此人面前,大败亏输,一败涂地。
不仅输掉了身体,连毕生的经历记忆,也被对方霸道地攫走!而所谓的“贺轩之”的记忆,不过是对方虚构出来的人物罢了。
此时此刻。
庞越也不禁感慨,源自元朔仙庭的秘法,果然厉害。
这门元蜃术,金丹二劫修士毫无抵抗之力。如此看来,怕是面对半步元神大修,也能仗此与之周旋一二了。
温念夕中术之后,全身心投入双修时的表现,堪称惊艳。
令他回味无穷……
他上前一步,身形一闪,出现在温念夕身侧,并一把将其搂入怀中。
温念夕激烈挣扎,却也无济于事,最后任命地停顿下来,心如死灰。
她冷冷道:“你堂堂玄门修士,行事却堪比魔门,若是被乾罗宫知道,定会将你修为废去,逐出门庭。”
庞越看着她精致白皙的脸庞,微笑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刚才还那般柔情蜜意,为何转眼就变得如此无情?”
温念夕啐了一口,不接他的话。
庞越又道:“你且在此静心修炼,顺便为我炼制些符箓,待我处理完外面的事情,再送你回玄元宗。”
说完,抱着温念夕转身回到浮云仙舍。
俄顷。
就听得一个压抑到极点,妩媚婉转的娇哼传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