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云垂落朝天阙,压得茫茫四野好似一方低矮屋檐,有种伸手可遮天的古怪错觉。
游神御气的监正化身如同一团轻烟聚散,倏然出现在东宫暖阁。
藏于各个角落的禁军班直、带刀侍卫还未有什么反应。
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四肢僵硬立在原地。
连同那些候在屋外的太监、宫女都如泥雕木塑,一动不动,眼皮子都不眨。
要知道,按照景朝律条。
皇城深宫明令禁止施展武功、道术。违例者斩!
曾经有好事之人,逐一罗列难进难出的当世禁地。
像什么皇觉寺后山浮屠塔遍地的狮子林、悬空寺供奉大日如来的须弥本宫如何能够不器重这等人杰!孟玄机颔首,好似赞同白含章的这番说法。
从古至今,明君难得,孤臣、独臣亦是希罕。
太子想做圣明君主,自然就需要纪九郎这样的孤臣、直臣,倒也不足为奇。
念及于此,他躬身拱了拱手,淡淡笑道:「那就是
本道多想了。
纪九郎这一次斗败天运子,气数更上一层楼。
钦天监打算将他拔擢为幼凤榜第一,正册首位。
不知殿下怎么想?」
白含章眼眸一闪,即刻理解孟玄机所做的个中深意,点头认可道:
「也好,少年天骄若不扬名天下,等同锦衣夜行!
若没有无两的风头,又怎么凝聚无敌大势,做到横压同辈,一往无前!?
本宫想到天京城中的将种勋贵,总是若有若无贬低纪九郎,将他的微末出身挂在嘴边。
左一个泥腿子,右一个辽东贱种,真真不堪入耳!
他们难不成忘了,圣人也曾做过乞丐讨过饭?真是大逆不道!
纵观三千年,王侯将相、开派宗师,宁有种乎?!
本宫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的幼凤榜前三甲,一个是刀王庄的少主,辽东豪强;
一个是凉国公义子,神拳庞钧。
让纪九郎煞一煞他们的威风,好教天下人知道,泥腿子又怎样?照样可以登天!」
听到太子殿下这样讲,孟玄机面上带笑,连连颔首。
虽然纪渊只是记名弟子,但多少沾些师徒情分,也不能忽视亏待。
这幼凤榜第一,以换血三重天斗败当世绝五龙同朝,那么当得起'真龙'两个字的,便只有太子、燕王、怀王、宁王了。」
孟玄机玩笑似的想道,换作百蛮皇朝国祚将终的时候,他这记名弟子,兴许还真有几分登基坐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