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喝酒。”
“让我歇会,累死了。”
“你忙什么,这么累?”
“寻宝去了。”
“那寻到了没有?”
“没呢,白忙活了半天。”
“哦。”提酒男子轻轻道,没再开口。
赵戎靠在椅子上缓了口气,看了眼一旁正襟危坐,腰杆挺直的林文若,此刻他目光正平静盯着桌上那只被他拎来,尤沾着湿黑泥土的酒坛。
二人之间无话了一会,赵戎起身,探手将一盘摆放整齐的桂花糕推到正愣愣出神的男子跟前,便去了屋内屏风后,准备换身衣服出门。
“尝尝,苏小小做的,有些甜。”
林文若看了眼桂花糕,点了点头。
等赵戎摘下头巾,换了身宽松的儒袍回到桌前,发现盘里的糕点没有少一块。
赵戎右手抓起一块,左手托着,送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道:“走吧。”
二人出了庭院,由提酒男子带路,一路西行。
“去哪呢,不走正门吗?”赵戎左右瞧瞧,好奇道。
林氏庄园很大,西边他还从没来过。
这儿没有庄园其他地方的参差豪舍、华美楼台,而是愈走愈幽。
二人行于蜿蜒曲斜的步廊,路过藏于茂林绿水之中的亭榭,阳光铺地,足音回荡。
“下午带子瑜在兰溪好好玩玩,刚来时就答应子瑜了,一直拖到现在,再不去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林文若转头轻笑道:“咱们就不走正门了,拜访的人有点多,容易脱不开身。”
赵戎闻言点头,挑了挑眉,知道他说的可能没机会了是什么意思。
明日就是儒道之辩,赵戎上午经过洛京城门时,老远就看到了排起的长长队伍,好不容易挤进城后,能感觉到街上来往的人流是往日的数倍,并且看到了不少奇装异服之人。
如今,整个终南国,甚至周边数国的焦点都聚集在了洛京,数不清的终南国人、隐士名士、山上修士都已赶来了洛京,翘首以盼明日太白山,药效并不会马上奏效,他可以安然脱身。
车内男子抬起左手,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该死,自己当时为什么会从她手里接过这只瓷瓶呢?
没事的,没事的,我不说,这件事没人会泄露出去的。他安慰着自己。
再说了,自己也不会去做,怕什么?
可是如此想着,脑海里不知觉又浮现出了那个女子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有……
稠密如水的黑暗中,男子伸手摸了摸他那张还未消肿的面庞。
还有那日醉翁亭内那个本是他亲哥哥的男人,为了一个该死的外人给予他的七声弦响。
那日耻辱,历历在目。
男子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