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妖刀记 > 妖刀记最新章节列表 第六九折 天佛降世,兆现玄鳞
    “天佛降世?”

    “嗯。”

    漱玉节颔首,不自觉地揪了揪襟口。她交领虽高,无奈衣下已无裹胸的兜儿,襟布一紧,两颗沉甸甸的玲珑玉乳便在绫罗布面上一阵晃摇,不仅浑圆的乳形宛然,连两颗乳梅都挺翘浮凸,比赤身裸体时更加引人遐思。

    “便在玄鳞徘徊尘世之际,“佛”来到了东海。传说天佛降世之时,仿佛日坠星沉、流火蔽天,兽禽走避,地动山摇,世人皆惊惧不已,但玄鳞身负六百年的武功智识,当世绝无敌手,遂往佛降处一探,成为东洲大地上第一个面佛之人。”

    耿照突然想起了凌云笑话不带比的,又自顾自地咯咯娇笑。

    比拟交合的手势自是不雅,但她素指纤纤,圈起圆儿来又细又巧,还勾着兰花尾指,玉笋似的一根尖长食指往圈儿里进进出出,又抹又挑的极不老实,竟藏有许多花样,淫亵之余,又说不出的俊俏好看。

    耿照赶紧将她双手按下。

    “别!好好一个姑娘家,多不象话!你不怕给小师傅看见?”

    符赤锦见他脸红得像颗大柿子,可爱极了,忍不住逗他:“有什么不象话的?你对我做的……可不象话多啦。小师傅见了正好,我跟她告状去,说相公坏死了,夜里都这么弄宝宝锦儿。”

    耿照被逗得心痒难搔,一把将玉人抱到腿上,作势解她衣带。“那好,咱们实做一回,夫人给说说怎么弄才象话,着下回一定改。”符赤锦惊叫起来,知道这玩笑开不得,连连讨饶,才哄得他将此番积极检讨押后一些,待夜里回闺房再议。

    枣花院里是三位师傅的居停,耿照也不敢太放肆,嬉闹一阵,叹息道:

    “宝宝锦儿,我怕你生我的气,但你不生我气了,我又觉得对你不起。你要是骂骂我、数落我几句,我心里舒坦些……总之,我下次不会啦,会再警醒些。”

    符赤锦坐在他大腿上,轻轻抚摸他的面颊,温香的吐息呵在他鼻尖唇畔,中人欲醉。

    “说我不喝醋,那是骗人的。但我不喝阿纨、甚至不喝漱玉节的醋,因为我知道在老爷心里,一百个她们都比不上一个宝宝锦儿。”见耿照拼命点头,忍不住咯咯娇笑,片刻轻叹了口气,正色道:

    “你是老实人,是她们设计你,占了你的便宜,也不是你对我不住。好在我家老爷厉害得紧,在这种事情上是决计不吃亏的,明儿你去跟那骚狐狸见面,找机会奸了她,狠狠插她几回,等她尝到了滋味,醒着也想作梦也想,咱们偏不给!到时你再当着骚狐狸的面好好弄……弄宝宝一回,馋也馋死了她!”

    说到后来自己也觉害羞,但脑海中的画面香艳旖旎,漱玉节那骚狐狸吃不到却又饥火燎天、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她红着脸咯咯直笑,连身子都烘热起来。

    耿照费尽千辛万苦,才抑下将她就地正法的淫念,脑袋都快被熊熊欲火烧干了,勉强吞咽馋涎,赶紧将话题转开,兜回正事上。

    无巧不巧,漱玉节口中的“医道大国手”正是一梦谷的神医伊黄粱。此人与五帝窟的渊源甚深,漱玉节竟能请动他来为阿傻移植天雷涎接续筋脉,还掉耿照的这条人情债。适巧岳宸风放出消息要找伊大夫,五帝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输诚的机会。

    更巧的是:因带沈素云出城去游玩,耿、符与漱玉节的人马失之交臂,来不及交换岳贼负伤的情报。以伊黄粱出神入化的医术,连断臂牛腿都接得起来,说不定便治好了岳宸风的伤势。

    “不,恰好相反。”耿照见她露出沉思的模样,突然展颜一笑:

    “宗主说,根据伊大夫事后的转述,岳宸风的伤势无可救之药。”

    符赤锦愕然抬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老爷,你别卖关子啦。”

    岳宸风生性多疑,受伤的消息自是秘而不宣,只派人层层戒护,将伊黄粱送进驿馆。伊黄粱脾气古怪,漱玉节以为是将军有疾,反复叮咛适君喻:“伊大夫行事出人意表,说话直来直往,不管什么武林规矩。但他本事极大,于朝野施恩广博,不能轻易伤害。请主人上禀将军,务必多多担待。”适君喻再三保证伊大夫的安全,这才顺利将人带出了莲觉寺。

    谁知伊黄粱一见岳宸风,便冷笑道:“你这人满脸阴鸷,鹰视狼顾,平生绝不信人。我本事不够大,治不了你的伤,请!”竟连拱手也懒得,转身便走。岳宸风不由一凛,忙起身陪礼,向他问个究竟。

    伊黄粱冷笑:“我要探你的脉象,摸清你全身行气的理路,你给不给看?若要以金针探穴,你太阳、膻中、命门这些要害让不让刺?我平生最厉害的就是动刀,开膛剖腹、切胳膊接腿,你不让我干这些,何不上街随便找个郎中?反正也差不多。”

    岳宸风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面色阴晴不定。

    这“血手白心”伊黄粱毕竟是五帝窟荐来的,谁知她们有没有勾结?别说动刀,便是金针刺穴也不行。

    伊黄粱冷笑几声,负手道:“这样就给难住,我还叫什么神医?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了,刁民败症,理所当然!怨得谁来?你的毛病,我用眼就看出了九成,针刺刀切不用,这脉嘛,悬丝听一听就算了,当是补那一成。”取出红线,让岳宸风自缚手腕胸口。

    以岳宸风的修为,凭几根红线想震死或勒死他,连在江中伤他的神秘老渔翁也做不到,这话说来纯是糟蹋人。岳宸风面上不好发作,默不作声绑好红线,伊黄粱按、挑、捻、勾,如抚琴弦,片刻松手道:

    “很好,果然与我所料相同。这伤没治,请了。”回头便走。

    “大夫留步!”

    岳宸风霍然起身,一晃眼便拦在门前,残影如黑羽翻飞,余光依稀可见。

    “请大夫指点一二,在下必重金酬谢。”

    伊黄粱冷笑。

    “你再动真气,死得更快!你此刻心俞、肺俞两穴是不是隐隐刺痛?环跳穴的酸麻,应该比昨儿更加强烈了罢?运气之时,身上是不是有几处痒如蚊叮,却又隐带酸涩?”随手比划几处,岳宸风面色越来越难看,忽然抱拳俯首:

    “还请大夫施救!”

    “我说了,没治。”

    不理会他的阴沉面色,伊黄粱取出一根刺穴金针,拈至岳宸风面前。

    “伤你的,乃是五道无形的锐利真气,比这针更细,故你毫无所觉;却比玄铁乌金更坚,准确刺进五处真气运行的必经处,如下楔打桩。你一运动内功,真气经这五处的削切磨砺,已与原功不同,搬运间必伤心脉。

    “不能治,是因我找不到比它更细微的医具,你拿铁锹掘得出鱼刺么?伤你的这门武功,我平生闻所未闻,精准犀利之至,堪称天下间第一等手眼。我的本事大不过这人,所以没治。”

    岳宸风听他说得分毫不差,疑心稍去,兀自沉吟。一旁适君喻急道:

    “这该如何是好?”

    伊黄粱乜他一眼,冷笑:“放着别管就好。你不运真气,那五根气针难不成绷出来刺你?那人若要杀你,不用五道真气,小小一道扎你心口,利落省事,大伙儿都不麻烦。他真正的目的,怕是要你一生别再动武。”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岳宸风凝思片刻,虎目微抬。

    “大夫知那五道真气扎在何处?”伊黄粱冷笑着一哼,答案不言自明。

    岳宸风拱手道:“我料当今之世,再无第二人能识得,大夫必有解法。”

    伊黄粱看了他半晌,忽然一笑。

    “你杀人的念头全写在脸上,只差没说出“若不能治,今天休想活着离开”这种老掉牙的坏人声口。眼前,你只有两条路走:第一,终生不动武,同那五道真气比命长,看是你先阖眼,还是它先完蛋。

    “这会是场漫长的比试,以你的根基身骨,说不定真的能赢。至于这五道真气寄体引发的杂症,有我在就不用怕。”

    岳宸风重重一哼,嘴角微扬。伊黄粱以此为退路,说明他也不是不怕死;人只要贪生,就不是铁打不坏、毫无弱点。

    “恕岳某无此打算。虎无爪牙,何异于猫?”

    “做猫不好么?不是玩就是睡,诸女不禁,随地野合,比人舒心一百倍。”他自现身以来,始终是一副眼高于,栖凤馆虽大体完成,还有许多细部的髹饰正加紧赶工,多得两天的时限,总是好的。”

    慕容柔听出他的为难,问道:“有什么不顺利的?”

    “莲觉寺的显义长老据说病了,已多日不能会客,寺中大事似是无人主持,银钱米粮等难以调度。”

    他二人不知集恶道占据法性院,显义沦为鬼王阶下囚,越浦五大家正倾全力,于十日内赶建供皇后娘娘驻跸的栖凤馆,阿兰山道上不分昼夜,满是运送砖瓦木料、匠人役工的车马;陡地没了莲觉寺奥援,五大家无不头疼得紧。

    所幸越浦财富仅次五大家、东家人称“乌夫人”的药材巨贾乌家适时伸出援手,补上了莲觉寺的空子,勉强在工期之内完成栖凤馆的主构,进度虽稍稍落后,总算有惊无险。

    “这乌夫人是什么来历?”慕容柔性格多疑,一听见陌生的名字,直觉便多问了几句。

    “回将军,乌家乃越浦第一大药材行商,手下数十间大铺中,亦不乏经营了三、四十年的老铺,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物。这位乌夫人是行会里的东家,持有大股,据说潜心礼佛,买卖都委由各铺掌柜打理;此番三乘论法大会前,曾三番四次透过戚长龄毛遂自荐,说是想尽一份心力。五大家考虑脸面排名,坚持不允,不想最后靠乌家救回一条命。”

    忽听一阵呢哝低语,符赤锦心想:“来了。”连片衣袖摩擦,数人接连起身,沈素云清脆动听的嗓音响起:“妾身先下去一会儿,诸位慢聊。”三两人齐声应道:

    “夫人慢走。”

    符赤锦一凛:“岳贼也在!”片刻吊帘掀起,缝隙间果见得岳宸风魁伟的背影,沈素云领着瑟香翩然而入,满面笑容,欲启朱唇。符赤锦使了个眼色,沈素云会过意来,随口吩咐姚嬷、瑟香:

    “去厨房盛银耳红枣汤来,几位大人议了许久的事,定然口渴得紧。”两人领命而去。

    她将婢仆支开,符赤锦摊开她的手心,以食指在掌中轻划。沈素云咬唇侧首,神色专注,两人始终不发一语,待婢仆捧着食盘回来时已然分开,沈素云神色自若,对姚嬷、瑟香颔首道:“走罢。”率先掀帘,对众人道:

    “诸位辛苦了。我备有些许凉汤,给诸位润润嗓。”厅中诸人纷纷起身称谢。

    慕容柔没想到妻子竟去而复返,接过她亲手端来的银耳羹,虽觉奇怪,仍是露出微笑:“多谢夫人。”沈素云只点了点头,笑道:“将军慢用。”

    众人又议了一会儿,忽见程万里来报:

    “启禀将军,外头有一僧人求见,说是打阿兰山莲觉寺来。”

    慕容柔放落空碗,笑顾迟凤钧:“才说这厮,便来投罗网。”

    迟凤钧也觉奇怪,径问程万里:“可曾报得法号,呈上度牒?是显义长老座下的恒如师父么?”程万里出身军旅,不知和尚上门还有这许多花样,老脸一红,抱拳俯首:“属……属下这就去问清楚。”

    适君喻亦自觉有失,起身道:“将军,不如我去瞧瞧罢。”

    “不用了。莲觉寺罔顾朝廷、背弃公议,待得论法大会圆满结束,我还要拿人问罪,区区一名寺僧,犯得着大队迎接么?”慕容柔一挥袖,淡然道:“唤来便是。有岳老师在场,也不怕和尚玩出什么花样。”

    “属下遵命。”

    慕容柔冷笑。“我倒要看看是何等刁僧,竟视朝廷如无物!”

    东海寺院众多,风气却不如央土庄严肃穆,聚敛钱财、窝藏妇女之事时有所闻,同样也是镇东将军的眼中钉肉中刺,早想动手整顿;只是承宣帝登基之后,颇为尊崇佛法,慕容柔虽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行事却不鲁莽,仍在等待时机。

    不多时,程万里领着一名高瘦老僧进来,身量颀长,微佝的腰背更显老态;手拄探水杖、身披僧伽黎,双目紧闭,白眉无须,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迟凤钧为筹办三乘论法大会,数度上阿兰山,从不曾见得寺中有这样的老僧,不禁蹙眉。

    慕容柔目光灼灼,冷然道:“抚司大人不识此人?”

    迟凤钧额间微汗,端详半天仍是摇头。“下官没见过这位大师。敢问大师是?”

    老僧闻言一笑,双掌合什:“阿弥陀佛!大人与老衲曾有一面之缘,可惜抚司大人囿于皮相,是以不识。惜哉!”

    慕容柔的锐利目光于两人之间一阵巡梭,不觉冷笑,乜着迟凤钧道:“迟大人,依我看,你二位说的都是实话,无一句虚言。”迟凤钧凝目苦思,忽道:“难道……难道是……”

    老僧口颂佛号,合什故事?”

    迟凤钧却苦着一张瘦脸,劳心劳力的疲惫全写在脸上。

    此番琉璃佛子东来,要开的是“三乘论法大会”,将东胜洲各地的教团统于一尊之下,号称三乘法王。佛子自身便是央土菩萨乘代表,此派佛法流传甚广,又称“大乘”;南陵诸封国则是缘觉乘的教下。而第三支乃天佛直传,其教祖当年曾闻佛世尊说法,由此得道,故称为“声闻乘”。

    此一宗派乃昔年大日莲宗的核心,早随莲宗衰亡而殒灭。朝廷硬要迟凤钧掘出一支声闻乘参与大会,好让琉璃佛子名正言顺,统三乘于一尊,岂非是强人所难?为此抚司大人辗转返侧,乌发都不知愁白了几茎,依旧束手无策。慕容柔事不关己,自是说得轻巧。

    法琛合掌道:“将军大人此说不然。莲宗隳灭时,八叶院为延续法统正祚,一直巧妙地隐于东海,千百年以来不问世事,静待真主出世,再建佛国净土。日莲八叶院之说绝非是虚妄,而是千真万确,其组织之严密,远远凌驾江湖上的正邪诸门派,绝不容小觑。”在场诸人脸色丕变。

    慕容柔冷笑:“光是这番话,我便能将你打成反逆,诛杀九族。哼,好个“静待真主出世,再建佛国净土”,好大的口气啊!”

    法琛从容摇头,脸现慈悲。

    “阿弥陀佛!将军纵杀了老衲,也无损八叶院丝毫。千百年来,或逢乱世、或有征兆显现,八叶院便派出使者入世,寻找复兴大日莲宗的法王真主。但无论其行如何隐蔽,终究留下许多痕迹,故八叶传说千年不绝,非是无端。”

    “住持之言,又多一条死罪。当今之世,何其太平!大行皇……先皇与陛下如此圣明,国家安泰,四海升平,你居然说是乱世?”慕容柔不觉失笑,凝眸端详着瞎眼老僧,摇了摇头:

    “是我失算。有时一个人老实与否,并不足以当作判断的依据,你认为自己所说的每句都是真的,竟使我听你胡言如斯。迟大人!看来传言半点不假,莲觉寺的住持是一名昏聩老僧,神智早已不清啦。”

    “将军可曾听过“天观”七水尘?”法琛微笑道。

    “一名奇僧。那又如何?”

    “七水尘横空出世,智压刀皇、隐圣,两度赌得凌云过两天才回。”她说的自是谎话,但慕容柔正是这番谎话的最大受益者,心里只有欢喜,丝毫不疑。

    他点了点头,正色道:“那好。我让岳老师、适庄主陪你走趟阿兰山,多携精甲保护,沿途慢慢参拜。”

    沈素云明眸低垂浓睫轻颤,温顺回答:“多谢将军。”

    岳宸风、适君喻对望一眼,眸底均忍不住露出得色,嘴角微扬,笑意十分骄扈。

    越浦官员们面面相觑,谁也料不到这名容貌绝世、娇美柔顺的少年夫人,竟能使出这等杀招来,一时无语。迟凤钧明白大势已去,颓然坐倒,露出无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