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为夫曾是龙傲天 > 为夫曾是龙傲天最新章节列表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两人出了帐篷后,秦婉婉和简行之一起上了马车,就看见君殊已经坐在里面,他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似乎十分虚弱,他朝着秦婉婉勉强笑笑,又朝着简行之笑了笑:“二位早。”

    简行之点点头,又隔在秦婉婉和君殊中间,只问:“给你家里人传讯了吗?”

    “传了。”君殊点头,“不过传音鸟不比修士,从这里到乐城,传音鸟怕是要花上十几日时间,等我父亲赶过来……”

    “传了就行。”简行之不想听他这些废话,点了点头打断他,便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秦婉婉坐在一边,打量了君殊神色片刻,颇有些忧虑:“无名道友,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君殊闻言,颇有几分感激。

    昨夜得了安全,人一松懈下来,原先一直紧绷着的伤便立刻反扑,这毕竟是凡人之身,哪怕有他母亲给他的灵药勉强续命,但也抵不住受伤太重带来的一系列不适。只是他如今寄人篱下,昨夜那翠绿明显已经烦他,若再多做要求,他怕被这些人扔下,便不敢出声。如今听到秦婉婉这么一问,突然得到关心,这就是雪中送炭,让君殊感动不已。

    “无事……”君殊笑了笑,只是他一开口,嗓子就是哑的。

    简行之睁开眼,看见君殊脑袋上又涨了5分的积分,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个人怎么回事,好感度涨得也太轻浮了!

    “不舒服就躺着。”简行之怕秦婉婉一开口,这人又涨好感度,主动起身给君殊让了位置,吩咐秦婉婉,“你去给他弄点药,别半路死了。”

    秦婉婉点点头,起身出去,留君殊和简行之在马车里大眼瞪小眼,君殊不敢和简行之对视,说了句多谢后,便躺了下去。

    马车不算颠簸,他侧着身子躺着,脑脑袋昏昏沉沉,又觉得有些冷。

    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他君少主也会过成这样。

    人生失意,便开始回想自己过往得意,想着自己往日生病,是如何受人照顾。

    其实他很少生病,大多是受伤,但哪次受伤,不是前呼后拥,就算是偶然在密境受伤,身边也一定会有秦晚相伴。秦晚向来黏他,他过往不耐,只当她是贪图他少主身份,一介孤女,如果不是仗着婚约,又怎能在他身边蹦跶?但如今落魄起来,他却也觉得,贪图身份权势也好,至少还有个人陪着,如今秦晚不知所踪,怕是连权势都不贪图了……

    他迷迷糊糊,隐约感觉秦婉婉进来,他睁开眼睛,就看秦婉婉抱着棉被,端着药碗,一身红衣,隐约和他记忆里那个人重叠在一起。

    “秦晚……”

    他含糊呢喃,秦婉婉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给他盖上被子,隐约只听他似乎在叫她,转头看向简行之:“他抖得这么厉害,没事儿吧?”

    “修道之人,”简行之漫不经心,“死了就死了吧。”

    秦婉婉:“……”

    “话说,”简行之皱起眉头,有些不满,“你对这老头子这么好做什么?”

    “师父,”秦婉婉无奈,她将药碗放下,坐到简行之旁边,看了一眼还在哆嗦的君殊,附耳过去,压低了声:“你忘了他怎么这样的啦?”

    她说话的气息轻轻吹在简行之耳朵上,简行之觉得有些痒,忍不住动了动耳朵,又暗暗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喜欢。想让她再吹吹,又觉得奇怪。

    这种从未有过得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往旁边挪了一个臀位,警惕盯着秦婉婉:“你说话就说话,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秦婉婉:“……”

    这种话不小声说,是怕旁边这个人听不见吗?

    简行之看她看傻子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这发作得莫名其妙,轻咳了一声:“行吧,我来照顾他,你照顾不方便。”

    秦婉婉提醒了简行之昨夜的事,人毕竟是他们折腾成这样的,想起这事儿,他顿时对秦婉婉照顾君殊也没意见了。

    他挤开秦婉婉,主动拿了药碗,捏着君殊的下巴就开始往里面灌。

    秦婉婉赶紧一把抢过药碗拦住他:“他现下是个凡人,你这样人没病死,给你呛死了!”

    话刚说着,君殊咳嗽着,勉力睁开眼睛,就看秦婉婉拿着药碗,转头看他,愣了愣后,眼中满是慌张和担忧:“无名?你还好吧?”

    不知道刚才简行之灌你药吧?

    “你……”君殊一咳,就感觉嗓子里全是苦意,知道自己刚才刚喝了药,他看着秦婉婉的模样,立刻明白过来。

    刚才一定是这位女仙对他悉心照料,给他盖被子,喂他喝药。

    在所有人都对他落井下石时,只有这个人,这么善良,这么温柔!

    君殊心中大为感动,他看着秦婉婉担心的模样,勉力笑了笑,怕秦婉婉太过担心,安抚她:“仙子不必担心,我无妨。”

    见君殊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秦婉婉放下心来。她温柔地给君殊拉上被子,像照顾一个孤寡老人一样和善:“您好好休息,受伤要多睡觉。”

    安抚好君殊,让他睡下后,秦婉婉在君殊周边设置了一个隔音结界,确保她和简行之说话不会打扰到君殊后,便回到自己位置。

    简行之已经在打坐,见她回来,毫不留情:“打坐修炼,静心冥神。”

    “哦。”

    秦婉婉盘腿坐到蒲团上,闭上眼睛,她打坐没片刻,脑海里又开始想起昨夜在识海中见那个身影。

    她忍不住多想,半天无法入定,简行之听她气息不匀,闭着眼睛开口:“想什么?”

    “师父,”秦婉婉斟酌着,虽然有些羞于启齿,但还是把昨晚上的事儿说了出来,“我昨晚上,用了一个办法,想去找找我喜欢谁。”

    简行之闻言睁眼,颇为好奇:“办法?”

    “就……就我娘教我的一个心法。”秦婉婉有些担心暴露自己身份,但想简行之惯来不会想太多,还是大着胆子,“这一门心法能看清心中杂念,如果心里装了喜欢的人,就是能看见的。”

    “你看见谁了?”简行之皱起眉头,心里下意识不太想听,又很想听。

    秦婉婉回忆着:“我看不清,我去想自己‘喜欢的人’这件事的时候,周边都是雾气,我找了好久,才知道一个影子。”

    “影子?”

    “嗯。”秦婉婉点头,颇为认真,“影子上看,他是个男人。”

    简行之点头:“还有其他线索吗?”

    “是个剑修。”

    简行之继续点头:“还有呢?”

    “就……”秦婉婉回忆着,“挺瘦的,但不是那种干瘦。”

    “剑修会炼体,”简行之提醒她,“你这形容词下去,十个剑修九个都是。”

    秦婉婉说不出来了,那身影着实没有什么特征,她左思右想,颇为沮丧:“那我也说不出什么特点了。”

    “你喜欢这人有点大众啊。”

    简行之琢磨:“而且,周边是雾气,找了好久才有一个影子,看来,你这应该算情窦初开,可能就是一点感觉,说不定就是一种喜欢的可能性而已。”

    简行之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舒服不少,他见秦婉婉眉头不展,安抚着她:“你别多想,这不是什么大事。最近多修清心法诀,你这种功法,用不好容易反噬,没有取出杂念,反而让杂念丛生。”

    “明白。”

    秦婉婉点头,觉得简行之说得有道理。

    而简行之想了想,见小徒弟为情所困,又提议:“要不我教你无情道吧?学了斩情缘特别快,你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你本来就怕疼怕打架,以战练道不适合你,不如就修无情道,关键时刻,自己参透不了就杀夫证道,伤害的也不是你,稳赚不赔,怎么样?”

    “不必了。”

    秦婉婉立刻拒绝:“师父自己学吧,我有我的道。”

    小说里学无情道的,哪个不火葬场了?

    她不要,她拒绝。

    秦婉婉拒绝得这么果断,让简行之有些遗憾,他想了想,只能叹息:“那你既然用这门心法看到了这个影子,那就找吧,若是找不到,你内心也难安宁。反正确定是剑修,你就往剑修的方向找就是了。”

    秦婉婉点头,觉得简行之说得也是,她认认真真吧自己认识的剑修都回忆了一遍,甚至连沈知明都想了,就觉得好像谁都像,又好像谁都差点。

    左思右想好几天,他们终于到达了宁氏主城地界。

    “前方是一线崖,由宁氏专门修出来的栈道,宁氏领域内,元婴以下不允许御剑飞行,这栈道孤险,又是唯一通往宁氏主城的路,若无名当真有什么仇人还要复仇的,怕是就在这时候了。”

    看着前方云雾缭绕的高山,谢孤棠颇为忧虑开口。

    这座大山光秃秃的,由一道铁索桥和他们所在这座山相连,铁索桥对面是环山而建的栈道,栈道极为狭窄,只能刚好允许一辆马车通行。

    修士御剑损耗灵力,若非赶时间,对于大多数修士,长距离还是宁愿利用灵兽或者一些法器协助。

    而宁氏不允许元婴以下御剑,最后这一段路,更是意味着他们必须走这个栈道。

    “那我们把无名放到队伍尾巴上去吧。”

    简行之观察着地形,认真思考,秦婉婉看向简行之:“末端?万一他被发现了……”

    “你就在里面,和谢孤棠一起保护他。”简行之说得理所当然,“能打就打,不能打,你看见了吗,那栈道是个斜坡。”

    “看见了。”秦婉婉点头,“然后呢?”

    “到时候你就把马车绳割了,马车就往下跑,他们肯定优先追那老头,我们就可以趁机往反方向逃跑。”

    简行之分析得很认真:“我们这个计谋就叫,断尾求生。”

    “这……”秦婉婉听着,有些为难,“他一个凡人,这么对他,不太好吧?”

    “那他走到现在了,一句实话都不肯说,就想要我们为他拼命,这样很好?”

    简行之嗤笑:“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狗咬狗,就算为了积分,也犯不着我为他拼命。”

    秦婉婉想了想,点头:“师父说的也是。”

    “行了。”简行之并指一划,跳上飞剑,御剑而出,“我先去前面探路,你们慢慢来。”

    说着,简行之身影便消失了去。

    秦婉婉和谢孤棠对视一眼,她忙道:“我进马车守着他吧。”

    谢孤棠点点头:“那我带南风在外面。”

    秦婉婉点头,吩咐车队先走,让君殊垫后之后,才小跑回了马车。

    君殊正坐在马车里,目光忧郁看着远处,看见秦婉婉进来,他苦涩一笑:“秦姑娘。”

    “马上要到宁氏主城了,我进来保护你。”

    秦婉婉解释,马车走动起来,上了铁索道,君殊闻言,颇为感激:“萍水相逢,不想却得姑娘这么照顾……”

    “无妨,万事万物,皆有因果。”

    秦婉婉摆摆手:“道友如今可好些了?”

    “身体恢复得不错,”君殊笑笑,“多谢道友关心。”

    秦婉婉点头,没有多说,转头看着窗外,观察着周边。

    君殊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去,才发现他们的马车似乎调换了位置,不由得皱眉:“为何我们马车要换位置?”

    “哦,”秦婉婉有些紧张,撒谎撒得一本正经,“就是考虑你身份特殊,最后这一段路比较危险,正常人肯定要把需要保护的人放在中间,那我们出其不意,放在最后,更容易保护你。”

    说着,秦婉婉怕他怀疑,赶紧告诉他:“我师父去开路了,我和谢道君一起保护你,你不要害怕。”

    听到秦婉婉和谢孤棠都保护他,君殊放心不少,随后便觉感动:“大家素昧平生,没想到你们对我这么,我真是……”

    “就……就大家相逢是缘,”秦婉婉硬撑着装出一脸正气浩然的样子,“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怎能不放在心上呢?”

    君殊难过,抬眼看着秦婉婉,一脸真诚:“过去相信之人皆已背叛,以为真爱如梦似幻,我以为世间都只剩下欺骗,没想到还能有姑娘这样的好心人相守相伴。”

    “你这说话……还带押韵的呀。”秦婉婉看着君殊老态龙钟的样子强行撩妹,忍不住往后坐了坐。

    君殊见秦婉婉防备,想起自己这张脸,顿觉失落,他想了想,忍不住开口:“姑娘,其实我现在是修为尽失,若是修为还在……我……我长得还行。”

    秦婉婉不怀疑,毕竟颜值九十分,她点头:“我信。”

    “姑娘真的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她和姑娘一样,喜欢穿红衣服,虽然她脾气更冷、更暴躁,但对我一心一意,十分照顾,我曾经觉得她贪图荣华富贵,我想要一份纯正的爱情,我为了另一个女人伤害她,没想到另一个女人居然也是骗我……”

    君殊想到往事,很是后悔。

    秦婉婉听明白了,这不和当初那个君殊一样吗?渣男啊。

    而且,除了除了穿红衣服,她和那个女的哪里像了?自作多情。

    她对简行之的断尾计划顿时没有了什么愧疚。

    这时马车已经行到栈道上,打个转,就看见了宁氏主城。

    天尽头的城池冰天雪地,栈道上的车队看见这城池,许多侍女都“哇”一声欢呼起来。

    沈知明远远看着,出声询问肩头乌鸦:“都办好了吗?”

    乌鸦点头,沈知明轻笑:“如今不过一个凡人,我几个爆破符就能炸死他。他们既然救了君殊,肯定会好好保护,将他放在车队中间,中间那辆马车一过,我们立刻点燃爆破符,就算不能把马车炸个粉身碎骨,只要掉下悬崖,山崖下是熔浆崖,普通修士都难保性命,一个凡人,还能不死?”

    沈知明说着,看着车队行过他早已放置好的爆破符位置,轰隆一声巨响,栈道瞬间坍塌,侍女们惊叫着往旁边撤退,就看金玉镶嵌的马车还稳稳停在中间。

    “还有高手在里面?”

    沈知明嗤笑:“我倒要看看,你能经得起几次爆破符?”

    爆炸只是瞬间的事,很快大家就反应过来,侍女慌忙冲进马车,急急出声:“翠绿大人!”

    翠绿不说话,她坐在马车里,她头上头发都被炸开,身上原本有的鸟毛装饰也都烧成了焦色,大家愣愣看着她,她脸色很冷,抬手一拍,脚下栈道瞬间修复,她冷着声:“不准传出去,走。”

    她被一个爆破符炸成这样的事儿,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栈道修复好,车队继续向前。秦婉婉和君殊震惊看着前方发生的事,君殊对秦婉婉顿时多了几分崇拜:“姑娘,你们果然没有骗我,前面才是最危险的!”

    秦婉婉愣愣点头,就听耳边突然传来简行之的声音。

    “北城,前面栈道都有爆破符,这符咒被人隐匿在栈道之内,不炸取不出来,你切勿乱走。”

    秦婉婉听得有些懵:“那翠绿大人……”

    “以她的修为,话,心里开始暗暗比较自己和谢孤棠的实力。他是九品金丹,谢孤棠也是;他是乐城少主,谢孤棠是天剑宗的大师兄;他是年轻一代最强乐修,谢孤棠是天剑宗问心剑……

    等等。

    君殊突然意识到什么,反应过来,问心剑?

    他想起这件事,突然放下心来,抬头看谢孤棠的目光,也变得和善起来。

    “大师,”他改了称呼,“你还好吗?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休息?”

    “闭嘴。”

    谢孤棠抬手把他直接按在墙上,嵌入墙中,让他安静后,转头看向翠绿:“翠绿大人,我们启程吧。”

    谢孤棠和翠绿启程向荒城时,秦婉婉追着简行之一路坠下。

    刚过云海,就见无数乌鸦和剑光密密麻麻而来,简行之疯了一般追着沈知明,根本不顾剑光划过周身,秦婉婉追在后面,勉强躲过剑光,疾呼出声:“师父,别追了!”

    听见秦婉婉声音,简行之动作一顿,也就是这刹那,剑光瞬间集结,秦婉婉率先一步,渊凝朝旁边一挥逼退,同时设出法诀立在周遭挡住剑光,指尖落在简行之额头,灵力输入简行之识海,稳住他识海:“让他走吧,不值得。”

    简行之没说话,他抬眼看向秦婉婉。

    若是其他人同他这么说,他是懒得听的,惜命者杀不了人,杀人这事儿,哪里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沈知明这厮三番五次在他面前作乱,还敢对他徒弟下手,今日不杀干净,他心里烦。

    可看着秦婉婉周身染血的样子,他一时又说不出这些话,相比杀了沈知明,还是赶紧给秦婉婉疗伤比较重要。

    秦婉婉输送灵气,先稳住简行之识海,见简行之停下追赶,转头想要摧毁旁边的剑阵,秦婉婉立刻出声:“师父,我来。”

    说完,她抬起手,渊凝华光大绽,猛地一扫,旁边剑光瞬间清理干净。

    简行之顿了顿,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秦婉婉已经这么强。

    已经可以保护师父了。

    他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欣慰,由着秦婉婉拉过他,不给他任何选择的机会,直接将他带到了地面。

    落地之后,他们才发现,这里似乎是个山崖,两边都是山,旁边是一条流着熔浆的溪流,熔浆散发出的温度让整个环境显得异常炎热。

    缓下神来,简行之终于意识到秦婉婉说得不错,他的识海的确有些维持不住,他头痛欲裂,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缓身片刻后,看秦婉婉周身是血,他抬手招呼她:“过来,我给你疗伤。”

    秦婉婉没说话,她从乾坤袋里取了伤药,走到简行之身边,只开口:“脱衣服。”

    “我脱衣服做什么?”

    简行之茫然,秦婉婉握着药,神色克制:“你受伤了,现下识海受损,不宜再动灵力。而且,就算能用春生,”秦婉婉抬眼,“你不会疼吗?”

    简行之第一次被人如此质问,他莫名有些慌乱,又觉得茫然:“我……打架就是会疼的啊。”

    秦婉婉一时无言。

    “脱衣服吧。”

    她知道简行之脑子构造异于常人,和他说不明白,只能威胁他:“你上药了,我才上药。”

    简行之见秦婉婉固执,颇有几分无奈,抬手就把上衣脱了,从秦婉婉手里拿过药,自己低头涂涂抹抹,一面抹一面埋怨:“你上药就行了,我上什么呀,师父打的架多得你想都不敢想,这点伤算什么?今天要不是你拦着,沈知明我早就杀了。”

    “杀了沈知明,识海崩溃,轻则入魔,重则自毁,”秦婉婉看他前面的伤口都涂好,一把抢过药,绕到他背后,抬手给他擦药,“到时候,我还得管你这么个疯癫师父,做事儿不想想其他人的吗?”

    这话把简行之问愣了,姑娘指尖沾着凉凉的药涂抹在伤口上。

    伤口没那么疼,但她指尖拂过的地方,有那么些软,又有点痒。

    简行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起在鬼城里秦婉婉以为他死了,骂给别人听那些话,他这个师父,自私霸道,从不在意她的感受,总是打她,说起来的确也是如此。

    只是除却如此,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和秦婉婉相处,要当好一个师父。

    其实他也想像谢孤棠那样,做点让秦婉婉高兴的事儿,比如夸夸她跳舞跳得好,送点吃的什么得。

    但每次想起这些事情之前,他都会先想要把她体质锻炼好,要赶紧攒积分送她飞升,回了仙界,他们两才是真正的师徒,他可以去看看她爹娘,改善一下她的生活环境,让她父母别再卖糖葫芦了……

    他低着头,一时有些不敢说话,秦婉婉给他上好药,乾坤袋里拿了绷带:“怎么不说话?”

    “就……以前一直一个人,没想过这些。”简行之说得有些艰难,“那……那以后我不这样了,我多想想你。”

    听到这话,秦婉婉愣了愣,倒也没想过简行之能这么回答,她不由得有些无奈。

    觉得简行之这个人当真是个祸害,每次都是干了坏事,又让人不忍苛责。

    明明一开始就想锤死他,锤到现在居然……

    居然还会担心他了。

    感觉像是养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哈士奇,洋洋得意到处拆迁,最后摇着尾巴回来邀功,又想打死他炖狗肉汤,又觉得……

    算了,和条狗计较什么呢?

    秦婉婉无奈给他包好绷带,自己拿了药去旁边一块石头:“我去上药。”

    “哦。”

    简行之知道她不方便让他上药,点了点头,莫名有几分失落。

    就觉得,这徒弟要是个男的多好,他就也能给她上药了。

    他心里有些纠结,秦婉婉在石头后面给自己能够到的地方上好药,但背上的伤口够不着,她左思右想,想了片刻,终于开口:“师父。”

    “嗯?”

    “我……我背上的伤口够不着。”

    秦婉婉声音很轻:“你帮帮我,好么?”

    简行之闻言,心跳快了一拍。

    但他立刻又唾弃自己,医者面前无男女,他要觉得忌讳,才是心里有鬼。

    他镇定应了声“好”,抬手撕了袖子上一段,绑到眼睛上,起身到了石头后面。

    “你别担心,”他感知着秦婉婉的位置走过去,单膝半跪在秦婉婉身前,“我看不见的。”

    “哦。”秦婉婉一贯放心简行之,知道他心无杂念,便脱了衣服,转过身去,裸着背在简行之面前。

    “药在你左手边。”

    秦婉婉提醒,简行之抓了药瓶,秦婉婉又指挥:“第一道伤口在肩下三寸。”

    简行之应声,抬手沾药落在秦婉婉背上。

    他看不见东西,一切都靠感知,触觉便异常敏锐起来。

    手指落在姑娘背上,他才发现,这人的骨头同他不一样,更精致小巧;皮肤也同他不一样,嫩如玉脂,华似绸缎。哪怕他这么捶打锻炼她,她似乎都没有练出剑修那一身硬邦邦的躯体。

    她好似很软?

    简行之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手上忍不住一个哆嗦。

    秦婉婉茫然:“师父?”

    “没……没事。”

    简行之结巴:“下个伤口呢?”

    “这个伤口左边一寸。”

    秦婉婉继续指挥,简行之不敢再开口。

    杂念一生,便难祛除,半路停下来,又显得刻意尴尬。

    周边熔浆咕噜咕噜冒着泡,温度炙热得让人觉得有几分难堪。

    好像是媚骨虫又发作了。

    简行之思考着,脑子里颇为僵硬,他回顾所有可能。

    还是说识海不稳,造成了心魔变异?

    他左思右想,指尖沾着药划过秦婉婉的背。

    他的指尖带着茧子,这么轻轻一划一撩,秦婉婉忍不住激灵了一下。

    简行之慌忙出声:“我弄疼你了?”

    “没。”

    秦婉婉着急开口,对自己方才那片刻突来的感觉有些慌乱:“我……我就突然有点热。”

    “哦。”

    简行之点头,安心不少,哑着声赞同:“的确热了一点。”

    两人都不敢说话,简行之觉得这种场合有些太难熬。

    是媚骨虫发作了,他肯定。

    他咽了咽口水,把最后的伤口涂完,抬手给秦婉婉包扎。

    绷带环过她身前,好似抱着她一般,又绕过她身后,来回几次后,简行之替她打好结,拉好衣服,听见秦婉婉在他面前窸窸窣窣系腰带,他终于按耐不住:“北城。”

    “你穿好了吗?”

    “穿好了。”

    秦婉婉跪在他前面系好腰带,简行之听到这话,放心取下眼带,一面取一面有些拘谨问她,“你……你能不能给我点血?”

    “嗯?”秦婉婉动作顿住,有些茫然。

    简行之听她反问,心跳得颇快,慌忙无措:“我……我好像媚骨虫犯了。”

    这个话题有点尴尬了。

    秦婉婉不敢回头,但又放心下来,原来是媚骨虫,她可能也是媚骨虫影响。

    她系好腰带,点头,抬手拉过头发,露出纤长的脖颈:“你要多少?”

    简行之也不知道,理论是一个月一滴血,但现在一个月都没到,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要多少血。

    他上前去,扶住秦婉婉的肩:“我……我试试。”

    说着,他凑到秦婉婉颈边,轻轻一吹,秦婉婉白皙的脖颈上便似乎是被利刃割开一般有了一个小口子。

    血珠冒出来,简行之心慌得有些手抖,他觉得得找点话题,左思右想,急中生智:“你……你疼吗?”

    秦婉婉:“……”

    “师父,”秦婉婉认真提醒,“这点伤口和断骨头比起来,一点都不疼。”

    说着,秦婉婉想把这个似乎走向有些奇怪的气氛扳回来,坦坦荡荡:“你喝吧。”

    简行之受秦婉婉这一腔正气感染,点头,将唇凑了过去。

    他先是舔舐血珠,血腥味却感觉这血珠似乎没有太大效果,他便多喝了几口,心里拼命念经,试图重新当好一个好师父。

    只是心经难敌心欲,也不知道怎么,他的手不自觉滑到秦婉婉手臂上,秦婉婉终于感觉到气氛不对头了。

    她有些害怕,又有那么点说不出的……

    就类似于单身久了看只狗都眉清目秀的诡异感。

    简行之肯定是不会多想的正人君子,要多想什么,一定是她太轻浮。

    为了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秦婉婉决定说点什么,她要聊点重要一点的话题,吸引两个人的注意力,把这事儿不要那么尴尬的混过去。

    她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一件大事!

    “师父。”

    “嗯?”

    “我感觉我好想知道我识海里那个影子是谁了。”

    “嗯?”简行之思维终于清醒的一些,他哑声:“谁?”

    “谢孤棠。”

    秦婉婉肯定开口,简行之动作一僵。

    顷刻间,什么旖旎都消失殆尽,秦婉婉的血好似是生效了,他什么奇怪的情绪都没有了。

    他就呆呆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也就是这一刻,系统“叮”的一声响,伴随着“叮叮当当”积分到账的声音和欢快的鼓掌声,系统激动的通报声想起来:

    【节庆大酬宾!节庆大大酬宾!系统帮您参与总部大抽奖,获得500积分,恭喜宿主!您中奖了!】

    中……中奖了吗?

    简行之茫然想着,这……这到底是什么节啊?顾北城抽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