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薄凉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温宁重重的一僵,心跳快到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他怎么来厨房了?
厉北琛盯了会她突然低垂的小脸,他没说什么,修长的手指覆盖她苍白的小手,拿起锅铲,熟练优雅地将松茸放进锅底,倒水煮沸。
温宁的心乱如麻,不懂他为何还愿靠近她?
她在他异常滚烫的怀里,又出不来,不知道如何躲开。
他提醒,“水沸开了。”
嗓子鼻音很重,感冒了吗?
“哦。”温宁僵硬的去端锅。
男人帮她端开,直接倒水。
厨房门口,婆婆的身影转悠着,露出笑声。
温宁回头一看,再想想,也多少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装着配合地不再闪避他,男人吩咐,“放少许油。”
温宁去拿油壶,小拇指本能的翘着,娇柔温婉,倒了一点,在等他提醒。
厉北琛黑眸一眯,望着她如葱的细嫩手指,嗓音很哑,“再倒。”
“放松茸。”他说。
温宁仓促的捧起松茸切片,放进去,她炒菜的样子不太熟练。
男人包着她的小手,执起锅铲。
彼此身体贴的那么近,厨房里又很温暖,好像给了温宁一种恍惚的感觉,身体里的温暖又回来了。
可这,真的不是梦醒时分最后的幻想吗?
也许他也知道,所以,放任自己与她,这最后靠近的一刻?
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冒出了血尖,刺刺地疼着,温宁只默默希望,时间走得慢一些。
再慢一点
可这几道菜,终究很快就做好了。
他颀长的腿迈出厨房,离开了烟火气,也恢复了冰冷如霜的模样。
大理石奢侈的长桌上,很快布满了丰盛的菜肴,蛋糕甜品,精美的红酒杯。
婆婆在点浪漫的烛台,邀请温宁入座。
诺大的餐桌,只坐了三个人。
婆婆却分外高兴,叹道,“以前都是我和他两个人过年,空落落的很冷清,现在多了一个宁宁,还有肚子里的小宝贝,虽然人还是少,可以后你们会越来越幸福的。”
她老人家喜色眉梢。
温宁面庞僵硬,心里头苦涩喃喃,会越来越幸福吗?
不,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过年,也是最后一次吧。
厉北琛也一言不发,满脸清冷,坐在对侧。
男人兀自倒了杯红酒,修长手指摇着,喉结冰冷喝下。
沉默的氛围在餐桌上蔓延,婆婆微怔了怔,随即推了推儿子,“你不是有话要对宁宁说吗?”
厉北琛放下酒杯,用餐巾擦了擦薄唇,目光冷幽望向温宁。
温宁坐着就狠狠一滞,心脏好像被锁进了一个密闭的盒子里,透不过气来了。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也一直在等待着。
她害他公司出事,合盛面临项目的巨大损失,他不会原谅她的。
如此甚好,一刀两断。
她的手指尖微微发抖,好像针扎了进去,让她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