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渐过去。
几个人很随意地在病房里休息,等待桂口中的调查。
至于绵贯义一,因为听到幸田早苗的名字看起来有些略有慌张,但是还大体保持镇静。
大抵是觉得自己埋藏的位置不太容易让人发现吧。
“滴滴滴。”
桂从容拿出手机接听电话。
电话中传来了风见裕也的声音。
“警部,我调查了停工的工地,他们并没有在那个底下种什么植物,但是幸田早苗小姐据她的同事说,当天离开前,从办公室里拿走了一些大波斯菊的种子。”
“除此之外,当天晚上还有邻居喝醉了回家,听见绵贯义一家里传来的挖土声,考虑到他喝醉可能会判断方位失误。”
“了解了,辛苦你了,那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
桂随即挂掉电话,冷峻地脸庞上挂着似乎格外沉重的冰霜。
回头看向绵贯义一。
“我们已经发现失踪的幸田早苗小姐的遗体,就在你家旁边。”
绵贯义一似乎因为被晾了太久,显得有些反应过度。
他愤怒地大声辩解:“那个女人才不是我杀的呢!”
“也没人说是你杀的啊?”毛利小五郎阴阳怪气道。
“.....”
绵贯义一瞬间沉默。
完犊子了,自己破防了。
他辩解道:“我们之间都是电话往来,也不曾见面,凭什么她死在我家附近就是我干的!”
桂笑了笑:
“当天幸田小姐只和你有过业务往来,她的同事也可以证明你们之间发生过矛盾,甚至对她还有骚扰的行为,根据幸田正夫先生对你的长期观察。”
“你不会开车,也已经很久没有离开家门了,你们家里可能还能找到相关的证据,只要证明她曾经去过你家,你的杀人罪就无法再推脱了。”
柯南也随即道:“而且以你粗糙的作案手法,可能幸田小姐的遗体上还留有你的身体组织,如果发现了,可是故意杀人罪,法庭也不会给你有一点的减刑。”
绵贯义一从病床上起身,紧紧握着被子,眼泪鼻涕一齐流了下来,痛苦地嘶吼。
“她和那个该死的经理让我买下那只证券,说它潜力好,结果赔的一塌糊涂,都怪那个经理和她!”
“那个经理叫什么名字?”桂马上开口问道。
“上原康夫,”绵贯义一愤怒地讲道,又是一副可怜人的姿态,“你们一定也要抓他!”
“恐怕是不太可能了,”桂淡淡道,“不久前他卷入一起案件中,已经身亡了。”
“哼,便宜他了!”绵贯义一说是这么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嘴角隐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笑。
“你继续讲案发经过吧,”桂讲道。
“我那天打电话给她,让她来我家跟我谈,她是傍晚六点多到的,我让她赔偿我的损失,她不愿意,然后我威胁她要取消我和东都证券的所有合作。
之后我们发生了争执,在争执中,我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她就滚下了楼梯,脑袋撞到了墙上,当时就没了呼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我害怕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绵贯义一痛苦地抱住脑袋哭泣,看上去不像是加害者,倒像是被害人。
正谈着,推门声响起。
又是熟悉的橙色套装。
“目暮警官,”几个人朝着目暮示意了一下。
“桂,案子怎么样了,”目暮警官道,“我那边刚忙完,那起公交劫持案里,发现证人里有两个偷渡客,查不到他们的身份信息,耽误了一点时间,我让其他人去审了,这才过来。”
“绵贯义一已经投案了,幸田早苗小姐是他意外致死的,具体还要看法院的判决。”桂答道。
“刚刚那起案子是怎么回事?”目暮警官皱着眉头看向桂,“如果是像你电话里讲的,那就是幸田正夫犯罪了。”
“还是让他自己解释吧,”正说着,高木警官就推门而进了,还带着病恹恹的幸田正夫,他苦笑着,“警部,我实在拗不过他,他一定要来找绵贯义一。”
幸田正夫一看见被称为警部的目暮警官,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吼了起来,胸前的绷带上瞬间血迹四散开来。
“我是想杀绵贯义一,因为我去他的家偷了他的东xz在庭院里,怕他发现报警,就想杀人灭口!”
虽然语气凶恶,但是却能看见他一脸的泪痕。
桂几乎不需要思索就能得出判断。
这个男人在说谎。
自己调查过,幸田正夫多次前往过米花警署,但是除了第一次有警部补上门查过,后面都是找巡警去打发他走。
他一个人坚持了几个月,却一无所获。
已经崩溃到找这种方式来引起警方的调查吗?
刚刚自己看过,刺入绵贯义一的刀子插入的并不深,虽然会有伤害,但是比起刚刚幸田正夫那个一激动就崩血的伤口来讲,可是轻太多了。
警方最关注刑事案件,因此用这种案件吸引刑警的调查,用谎言带警方去调查绵贯义一的院子,继而找到自己的妹妹幸田早苗,这就是他的计划。
毕竟,对一个一般市民来讲,他连警部都可能见到的不多吧。
桂叹了叹气,对着幸田正夫讲道:“我们在绵贯义一的房屋周围发现了幸田早苗小姐的遗体,他也已经认罪了。”
“.....”
幸田正夫瞬间愣住了。
惊喜、悲伤、痛苦各种感情一齐涌上心头,他的嘴角在不断颤抖。
他抽泣着,痛苦着,整个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抱歉,因为我们警方的误判,导致幸田早苗小姐含冤!”
桂深深对着幸田正夫弯下了自己的腰,毫不在乎旁边因为这项举动而惊讶的目暮警官。
毕竟他不是自己的形象,而是代表着警视厅。
换句话说,即便是警部,也没有资格随便代表整个机构认错。
但是他依旧这么做了。
幸田正夫痛哭着。
桂依旧鞠着躬。
世界仿佛静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