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们颇为期待的继续关注。
“让我们先从你的某名【自称叛逆】的学生开始吧。”
圣痕意志和德丽莎说起了芽衣的事。
唔？
听这句话，难道要从头开始回顾吗？
当然不会啦。
这些事，玩家都已经知道了，自然没必要重复第二遍，那不是水剧情么？
因此游戏里只是简单的以‘一段芽衣的记忆，以凯文的视角快速闪过德丽莎的脑海’这样的一段字幕概括着一笔带过了。
“这是......”
看完记忆的德丽莎带着疑惑询问。
圣痕意志回答道：“真正的凯文要启动圣痕计划，而雷电芽衣不赞同他的做法，他便让她离开，让她有机会可以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圣痕计划？！”
听到【圣痕计划】这个名称，德丽莎可就不困了。
她还记得当初天穹市发生的事呢
“没错，圣痕计划。”
圣痕意志点点头，开始向德丽莎解释起现在的圣痕计划。
稍微解释了一点后，他还让德丽莎放宽心，因为现在的圣痕计划，已经不是天穹市实验的简单翻版。
“就让我先给你吃一颗定心丸吧——”
“——截止目前，地球上还没有哪怕一个人因为圣痕计划而【真正】失去性命。”
“因为在这场计划的终点，具现化的圣痕会取代人类，而人类也会化入梦境，与过去的圣痕空间融为一体。”
【没有失去性命，但如果圣痕计划真的成功了，感觉就失去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欸？你们居然是这么认为的吗？】
【圣痕计划现在就是以圣痕代替人类来延续文明，我这样理解没错吧？】
【如果人类的造物接收了人类的一切，认同我们的价值，铭记我们的历史，接纳我们的记忆和情感，那在自身的灭亡是注定的情况下。
我觉得可以接受——在浩瀚而无情的宇宙规律面前，所有种族都是逐火的飞蛾。】
【嗯......我的想法是......你看我们自己都经常这样说，人类从历史里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学不到任何教训，人类的科幻小说中比比皆是外星人了解人类后想要毁灭人类的故事。
指望存在形式，甚至思考方式都完全不同的存在能理解认同人类，是否也是一种想当然的傲慢？】
【其实，是否认同理解都不重要，反正文明确实延续下去了，你们现在难道会认可封建时代吗？】
很显然的。
圣痕计划，不是所有人都会反对，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赞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看法。
所以真要说
凯文唯一做的有问题的事，其实大概是——
没有在圣痕计划开始前，先向全球广播一下，终焉律者马上就要降临了，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大家全都要扑街啦。
天命腐朽，逆熵无能，只有我大世界蛇有个还行的计划。
现在，你们选择吧。
是抗争到最后一刻但‘大概率’什么都做不到的去死，还是被融入圣痕做一个虚假又真实的美梦（甚至你运气够好，说不定还能觉醒圣痕呢，就是概率只有几千万分之一）。
然后
支持圣痕计划和反对圣痕计划的人就会先把对方狗脑子打出来。
世界蛇完全不用现在这副我是灭世大反派的样子，反而可以站在道德高地，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出来收拾残局。
同时极大的减少了圣痕计划实施的阻力。
但......凯文不知道吗？
刚才圣痕意志已经说了，凯文希望芽衣去做她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因此，凯文或许知道的......只是他还未放弃。
就像是......在间章最初他问渡鸦的那个问题
鸟儿为什么会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而凯文当然也有他的答案。
回到正题。
“圣痕中的思想会化为实体，逐步降临到外侧的空间，他们会相向而行，取代悄然安睡的人类。”
德丽莎听完圣痕意志的讲述，顿时震惊了。
“圣痕......取代人类......”
这跟她之前的了解截然不同。
世界蛇的【圣痕计划】难道不是不顾一切，要从人类中筛选出如希儿、幽兰黛尔这样的圣痕觉醒者吗？
结果，怎么变成了
我发现人类是有极限的，所以我不做人了？
嗯，甚至，貌似还要更彻底一点？
“——让我来举个例子吧，德丽莎。”
大概是怕德丽莎没能完全明白。
圣痕意志再度为她讲解。
“如果和故事中的人物纷纷降临于世，独自构筑起一个世界，独自向未来延伸自己的无限可能......你认为这样的一个世界，比起当前的人类世界会如何呢？”
【纸片人老婆成为现实（???）】
【中立派忽然感觉圣痕计划还挺不错的。】
【这场景，好像是当年的梅给凯文在讲解，感觉一模一样。】
【别，圣痕意志说的话可比梅的好懂多了】
当然，除了玩梗吐槽的人，现在，更多的人还是选择在直播间继续各抒己见。
【难道只有我在想普通人最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吗？】
【其实，要是有具体数据，就可以想办法推导一下，比我们在这里凭空瞎猜好多了。】
【前面的，唔......圣痕计划这么复杂的......就算有数据也不是一般人能推导的吧？没想到，你们看起来倒是挺有信心的样子？】
虽然，有些玩家蠢蠢欲动，但很显然，他们的这个期望肯定无法化作实现。
【这更让我坚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除非从故事里出来的是爱莉，不然指望故事里的‘龙傲天’能跟人类共情，恐怕有点难。】
【但是，现在没有比圣痕计划更好的计划了吧？总归圣痕计划还是比被终焉全灭要好一点。】
【你们这样说也有道理，确实，没得选的话，貌似还是圣痕计划更好一点。】
【我个人是支持无论圣痕计划是否必要，都可以先去质疑。
说句摆烂的话，反正有圣痕计划兜底，能拼当然是要拼一把，赢了大赚，输了反正也只是影响敢挑战权威、不自量力的‘愚者’罢了。】
【这样一看，凯文岂不是已经赢了？（狗头）你们可能血赚，但我绝对不亏。】
有人在意【人类】是否还算存在，有人在意圣痕精（？）是否能传承人类文明，有人觉得反正都这样了没得选啦不如就这样选圣痕计划算了
很显然。
既然这么多人都没办法讨论出一个大家都达成共识的说法。
德丽莎自然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钟时间里说出什么完美无缺的发言。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应该也不坏吧。”
“那如果我补充告诉你，和故事中的人物没有【生老病死】的痛苦，没有【世界毁灭】的危险——你还会觉得仅仅是【不坏】而已吗？”
“这......你难道是指......”
德丽莎有些反应过来。
“既然你猜到了什么，那就让我这样来总结吧......”
圣痕意志帮德丽莎说：“如果说天命的宗旨是【找到正确的命运】，而逆熵的宗旨是【反抗错误的命运】——”
“那么世界蛇的宗旨，就在于【超越命运本身】。”
虽说他的总结让人更容易云里雾里。
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
这里的意思，反正大概就是
圣痕计划的目标其实一直没有改变，但侧重点却由人类转变为了现在的文明。只要能让文明成功跨越终焉，也就是【超越命运本身】，其他一切代价就全都可以忽略不计。
更何况
“如今的圣痕计划可以让【圣痕】取代【人类】的位置，他们会全盘继承人类已有的文明——”
“这样一来，从行星的角度上讲，地球不仅什么都没有失去，反倒会迎来某种形式的升华。”
德丽莎微微皱眉：“地球......会升华？”
【......】
圣痕意志和德丽莎简单的几句对话，再一次引起了直播间的玩家们的激烈讨论。
不过，因为跟前面讨论的内容差不多，所以这里就不多以赘述了。
而游戏里。
圣痕意志可能是终于发现自己在讲一件十分抽象的事。
他便安慰德丽莎，认为她没必要一定去理清楚这件事。
“比起强行去理解......”
【圣痕意志：德丽莎，你别想了，放弃吧。】
【德丽莎：坏了，被圣痕意志发现我不行了。】
“也许接下来这段五万年前的记忆对你来说会更有价值。”
“那也算是......卡斯兰娜这个家族的之一吧。”
随着圣痕意志话音落下。
游戏再一次回到自由操作模式。
玩家们本来还在思索圣痕意志打算给德丽莎看的记忆是什么呢，结果就看到不远处出现了梅比乌斯和凯文的虚影。
蛇蛇和凯文？
卡斯兰娜这个家族的，跟梅比乌斯会有什么关系？
稍微让人有些好奇。
带着这种心情，玩家们操作角色上前，触发了对话。
时间段是终焉之战后，梅确认死亡，所有人准备进休眠舱的那个时候。
“凯文。”
梅比乌斯看着凯文，很是‘意味深长’的问道：“第一次见到你的孩子，感想如何？”
这里也有一点游戏上的小细节。
考虑到德丽莎并不认识梅比乌斯，这里梅比乌斯的名字用的是‘？？？’。
凯文看着孩子，冰冷的脸稍有了些波动。
“......他有一双她的眼睛。”
“是吗？眼睛那部分我们可是按照你基因来设计的，毕竟他妈妈有先天性近视眼。”
梅比乌斯这样一说。
玩家们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原来，凯文和梅的孩子，是梅比乌斯亲手通过科技亲手培育出来的吗？】
【唔......好像也不是很意外？梅是被梅比乌斯引荐进逐火之蛾的，梅比乌斯是梅的前辈，有这层关系在，梅和梅比乌斯关系应该挺好的？】
【不过，他妈妈有先天性近视眼，所以眼睛那部分是你的基因......这是什么冷笑话吗？或者说【梅比乌斯式幽默】？】
【凯文在刚和终焉战斗后极其乏力的情况下，仍然说出‘他有一双她的眼睛’，这是否说明他在试图寻找‘她的余温’？兄弟们这是刀啊......】
【？？？？】
【网友的找刀能力我一直是认可的。】
凯文：“......”
果不其然。
凯文在听到梅比乌斯的话后，直接沉默了。
梅比乌斯见自己的‘幽默’貌似起了反效果，转移话题。
主动想让气氛回转。
这对蛇蛇而言，可是十分难得的事。
“算了，现在也不是幽默的时候，你知道这孩子将来要承担什么吗？”
凯文冷淡的回答：“他或许必须杀死我。”
“哎呀。”
梅比乌斯故作惊讶，“突然说出这么【有觉悟】的话呢。”
她顿了顿，又微微冷下声音，如此说道：
“——我后悔了，只会说这样的话，你根本不配拥有【她】的孩子。”
居然一上来就强加了这么残酷的使命，甚至连给予那孩子祝福的意愿都没有
那可是你和梅的孩子
凯文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想当一个什么样的父亲随你——”
听语气，能明显感觉出来，梅比乌斯貌似有‘一点点’生气了。
“但我姑且给你一个忠告吧。”
“既然你依旧肩负起圣痕计划，那就大可不必让【梅】的孩子也牵连其中。”
“终焉降临之后的世界明明那么广阔无垠......在轮回重新启动之前，他有大把的时间去享受【生而为人】的自由。”
“你们这些人最喜欢那种【自由】了，不是吗？”
明明就是想让凯文对他的孩子好一点，结果说出来，还是这么‘阴阳怪气’。
原来，乐土外面最硬的东西也是梅比乌斯的嘴。
凯文：“......”
凯文显然是品出了梅比乌斯话里的几分意思，所以有些梗住。
但，他并不打算，说什么。
细数他的经历，就能明白他此时背负的东西，是没办法放下的。
而梅比乌斯这次却真的一反常态，话格外的多。
她又一次‘劝解’。
“凯文，如果我们只是一群住在洞穴里的原始人，背向洞口，坐在地上，手脚都被锁住，只能借由背后的火光看到眼前乏味的石壁......”
“偶尔，借助火光，会有某物的影子投向石壁——这些影子便是我们眼中的全部世界。”
【这不是柏拉图洞穴寓言吗？】
【从时间上来说，这个时间点柏拉图还没出生呢（认真）。】
【影子是指人类能看到的世界？】
【如果，人类才是影子呢？】
【如果把人类想成影子，那么还不如当洞里的人，因为你的一切都是由光源的齿轮转动的，没法逃避和改变，那样更绝望。】
玩家们又忍不住开始议论。
游戏里的梅比乌斯的话语继续。
她问凯文，如果有人机缘巧合挣脱了枷锁来到外面，看到了精彩的大千世界，他会选择回去拯救他过往的同伴吗？
凯文的回答则是
“他的同伴未必需要拯救，但对他来说，某些事也同样非做不可。”
“凯文。”
梅比乌斯也因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压着声音问道：“你该不会——把自己当成那把会照出影子的火炬了吧？”
【伊甸曾经对凯文的评价很对啊——他本可以成为照亮他人的火，但他还是成为了那逐火的飞蛾。】
【我咋感觉蛇蛇这里在劝凯文算了？】
“梅比乌斯，或许是认为，每个人活好自己，更重要吧？就像是她刚才对凯文后代的‘祝愿’，希望他能拥有【生而为人】的自由？”
“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局吗？”
“......”
不过。
很显然，梅比乌斯的‘劝解’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正如之前剧情里不断出现过的老生常谈——
一个人的命运，就是他的性格。
这就是救世啊（）
回到剧情。
看完记忆的德丽莎感觉自己有点头疼。
“我不确定自己究竟听懂了多少......但看上去，对凯文或者其他人来说......圣痕计划，似乎不仅仅拥有【战胜崩坏】的意义。”
【德丽莎，看清自己，你不是不确定，你就是没听懂（智慧的眼神.jpg）】
【当场逮捕一个小黑子。】
【别乱说，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德厨！作为德厨才最不能接受主教大人在智慧的领域上偷跑啊。】
【？？？我没听懂，但是感觉大受震撼。】
【似黑实粉？还是似粉实黑？我竟然一下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