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G市抵达C城机场的时候,因为时间紧迫,也懒得去计较什么得失,再被机场出租车司机狠狠宰了一顿后,对方才答应带他去C城的医院。

    等赶到医院时,天已经黑了半边。

    炎炎夏日,天色渐昏,C城的气候非常舒适,不像G市那般的大城市,热的人汗流浃背。

    肖羡羽付钱时,发现微信上,姐姐竟然给他转了一笔钱,他大概算了算这一路来的路费,发现,两者之间的差距竟然相差不到一百。

    可恶的爱计较的冷漠姐姐,还真就一点便宜都不给他占,一点都没有当姐姐的责任和担当。

    他在医院的大门口给姐姐打了个电话:“姐,我已经到了。”

    小雪报了病房的门牌号,声音冷冷清清:“自己上来,我就不下来接你了。”

    记着病房号,一间一间的看过去,总算是找到了院长爷爷所在的病房。

    这是一间两人间,C城不大,即便是这里最好的医院,单间的数量也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院长爷爷昏昏沉沉的躺在病床上,隔壁病床是一个摔折腿的中年男子,老婆和孩子都陪在他的床边。

    中年男子的目光时不时的瞥向隔壁病床边的清冷女子,在这种小城市里,先不说美女数量多少,至少在这所医院里面,在他们平时生活、接触的日常里,几乎是碰不到比这位冰冷美人更好看的女子。

    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找出瑕疵的话,大概就是她表情冷漠了一些,白色T恤,完美勾勒出玲珑的身材,非常修长、线条曲线完美的修身牛仔裤,一双暗黑色的跑鞋,素面朝天,脑后是长长的马尾辫。

    这副打扮甚是寻常,甚至不及一些会稍微打扮化妆的女孩子,坐在那里不笑也不说话,却偏偏就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就好像人家是富贵人家的大家闺秀,而我们却只是在下面过着小日子的平常小百姓。

    正因为这种毫无科学依据,却让人心里感到极度郁闷的落差感,所以中年男子的视线才不敢太明目张胆,尤其是旁边还有老婆和孩子在这里。

    她来病房已经小半天了,期间,王爷爷问她需不需要喝点水,解解渴的时候,她摇了摇头。

    唯一两次开口说话都是在打电话,声音和她的气质简直就是完美匹配,清冷冷漠,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再就是时不时的望一眼病房门口,应该是在等电话里那个所谓的弟弟,迟迟没看到身影,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王爷爷,院长爷爷还没醒吗?”

    肖羡羽终是姗姗来迟。

    “小咸鱼?”

    王爷爷瞅了瞅眼前的大个小伙,愣了愣,发现自己都快要认不出这顽皮的小捣蛋鬼了,虽然才过去十八年,这孩子的容貌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就是气质上和给他的感觉,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好些年没见,这孩子长高了几厘米,体格也更加健康,没有了以前那么柔弱,至于气质,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哦,那个王爷爷,我最近和几个朋友组织了一个健身比赛,一直在锻炼呢。”

    肖羡羽随口编了个理由,又接着问:“院长爷爷还没醒吗?”

    “没啊,我这老伙计也不知打不打紧,医生说还要留院观察,防止什么病情恶化。”

    王爷爷神色愁眉不展:“明天要是还没醒,我们就把他送回G市咋样,小咸鱼。”

    “王爷爷你别太担心,院长爷爷应该会好起来的,我就是想不明白,这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样子,院长爷爷不是每年都有体检吗?”

    肖羡羽凝视着病床上的老人,院长爷爷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轰动血脉界的一代高手,甚至可能是一代宗师。

    可惜,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眉头皱了,眼窝黑了,皮肤也变得褶皱了,但院长爷爷的身体一直都健健康康的啊。

    “这谁知道啊,可能真是老了不行了吧,在路上摔一跤就成这样子了。”

    王爷爷无奈的摇摇头。

    肖羡羽感觉旁边有人横了自己一眼,忙堆起一副讨好到极致的笑容:“姐!”

    小雪仍旧不冷不热的样子,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怎么在C城的?”肖羡羽表示疑惑:“你不是在到处旅游散心嘛,怎么到这里来了?”

    虽然我跟你没有什么联系,但好歹我每天有看你朋友圈啊。

    小雪并没有搭理他,王爷爷忙解释道:“说来也巧,这丫头啊,恰好玩到C城这边来了。是我打电话给她的,她也是今早才过来的。”

    院长爷爷这情况,不恶化还好,一旦进一步恶化,即便抢救了回来,怕是也会落下不可估计的后遗症。

    真是搞不懂,按理说院长爷爷不应该啊……

    算了算了,等院长爷爷醒来,估计就能搞清楚状况了,还好自己赶来了,要不,晚上给院长爷爷偷偷来一针管?

    “王爷爷,今晚就由我来守着吧,你和雪雪姐有在附近住宾馆吧?”

    “嗯,小咸鱼啊,这老家伙身边就属你和雪儿丫头最亲了,不管这次有没有意外,你们啊,要记得多回去看看他,知道不。”

    王爷爷语重心长的说道。

    王爷爷在肖羡羽很小的时候就和院长爷爷熟悉了,那个时候在孤儿院的大院子里头,自己还经常和姐姐打闹,而他就和院长爷爷在一旁看着。

    俩老头,有说有笑的喝着两小口酒,谈论着那些往事。

    哪知,院长爷爷的朋友突然走了,本以为这次只是一次简单的送行,却没想到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肖羡羽听着王爷爷凝重的语气,看着他那鬓角斑白的头发,岁月在他身上似乎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王爷爷,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等这次事情结束,以后啊,我一定时常回孤儿院看看院长爷爷。”

    肖羡羽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他刚说完,忽然眼睛发烫,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嗯,那我就放心了……小咸鱼,你这是怎么了?”

    王爷爷看着肖羡羽突然一副泪流满面的样子,连忙关切的问道。

    “纸巾!”

    肖羡羽用手按着眼。

    王爷爷忙在床头扯了几张纸巾递过来,肖羡羽擦掉眼角的泪水,脸色沉重的东张西望,病房里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周围徘徊,刺激到了他的眼睛。

    看来,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在病房里查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什么恐怖的存在,却惊愕的发现,病床上的院长爷爷,脸上正冒起一阵阵的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