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江湖的书生大佬 > 第九十七章 逃逸
    白鹤死了,白时尧也应该一同去了,而此时他却失踪了。

    他当时在李卓言的看守下,一直迷迷糊糊的有些神志不清,后来宋文括过来替下了李卓言,再之后,白时尧便失踪了。

    而此时,宋文涯已经自顾不暇了,他只交代了让李卓言去找人,其他的也来不及说了,因为陆离持鞭走进了大殿。

    “阿离,你这是干什么?”,宋文涯盯着陆离怨恨绝望的眼神忙问道。

    “阿龙是怎么死的?”,陆离边说边走近他。

    “什么?阿龙死了?这怎么可能?”,宋文涯惊诧道。

    “你给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他睡在房间时,会突然冲了出去?”,陆离步步紧逼。

    宋文涯连连退后:“阿离,你冷静一下!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个药没有问题呀,只是普通的迷汗药,阿龙突然冲出去,是不是药效过了,他听到外面有了动静,才忙不迭的跑出去的?”

    “既然是出去,为什么他不佩剑?”

    “他没有佩剑吗?这我怎么知道?”

    “按他的功力,就算出去了,也不可能那么快就中了赤水镖,他分明是在睡着时,被人扔出去的!”陆离说话时已经哽咽不已。

    宋文涯睁大眼睛:“怎么可能?谁会这样做?”

    陆离苦笑:“你应该问谁敢这样做?”

    宋文涯重复道:“对呀!谁敢这样做?我杀了他!”

    陆离不再搭话,他已经对眼前这个男人彻底失望了,她挥鞭向宋文涯打来,宋文涯灵活躲过,叫道:“阿离,你发什么疯?”

    “我要替阿龙报仇!”,陆离激动地又一鞭挥来,而这一下,冰行鞭却被宋文涯握在了手里。

    宋文涯的武功并不在陆离之下,再加上对陆离的冰行鞭又十分了解,所以躲过去和抓住它都不是问题。

    “你怀疑是朕杀了阿龙?”

    宋文涯在与陆离疏离时,他就会又自称为朕,这一句脱口而出的“朕”,陆离早就预料到了。

    陆离寒心一抽,从宋文涯手中抽出了冰行鞭,狠狠回道:“不是怀疑,是确定!”

    “朕为什么要害死阿龙,他是朕的得力干将,朕怎会舍得害死他?朕没有理由要这么做!你相信朕,这真的不是朕做的!”

    陆离道:“为什么?因为你心狠手辣,因为你自私伪善,因为你知道阿龙得知了你利用小月一事,日后必定不会为你所用,不仅如此,你还害怕他投靠他人对你不利,所以你要铲除异己,杀掉所有你以为会对你不忠的人,所以你杀了他...”

    宋文涯急了:“阿离你糊涂了,休要再说下去了,朕...朕没有杀阿龙,你...你不要污蔑朕...”

    宋文涯摇晃着脑袋,极力的解释道。

    只是陆离已经不再听他说话了,她扬起长鞭又甩了过去,而这一鞭宋文涯竟没有躲,径直打在了他的右臂上,右臂上一条长长的血口犹如血冰破裂般骤然崩开,血溅到了宋文涯脸上,他伸手擦了擦,不喜不怒,走近陆离:“你要真觉得是朕害死了阿龙,朕人就在这里,你尽管持鞭打来便可,朕绝不会闪躲!”

    陆离轻哼,扬鞭再次打过,宋文涯还是没有躲,后背被冰行鞭刺入,带出了零星血肉。

    宋文涯心道:“你来真的呀!”

    看来自己的苦肉计已经对陆离失效了,他必须要制止了。当陆离再次持鞭打来时,宋文涯一把拽住了长鞭,把陆离连人带鞭同时拽到了他身旁,趁其不备,在陆离背部轻点了一下,陆离便如睡着了似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陆离的清水派必定不会再为他所用,宋文涯清楚,清水派是江湖大派,不能轻易失掉,既然如此,那便只能让陆离让贤了,至于人选,他已有了注意。

    青月受伤后一直昏迷着,李卓言不忍她的遭遇,在一旁细心照看着。

    而白时尧这边,正头靠大树睡在在一片密林之中,曦光稍显,白时尧微微睁开眼突然感觉头痛欲裂,一时间竟没想起发生了什么事,他起身看了看一旁,宋文括正拿着一包袱定睛看着他。

    白时尧讶然:“怎么了?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宋文括讪讪的笑了笑,不知怎样回答。

    看宋文括的神情,白时尧才猛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他猛然起身急问:“我父亲呢?”

    宋文括艰难的道出:“死了,被皇兄亲手给斩了!”

    听言白时尧几乎快要崩溃:“不会的,不会的,父亲刚才还好好的,他不会死的,他怎么会死呢?”

    宋文括看到白时尧这个样子,也是无可奈何,他道:“白鹤他犯了谋逆之罪,没有被凌迟处死,皇兄已经很网开一面了,要我说他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死有余...”

    宋文括见白时尧正愤愤的盯着他,便没有往下再说。

    白时尧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问道:“你都这样说了,我父亲罪大恶极,作为罪臣之子,你为什么还不把我抓了?”

    宋文括急了:“我好不容易把你从宫里偷偷的救出来,怎会还要把你抓回去呢?”

    他蹲下身去,紧握住白时尧的双肩,安慰道:“我相信你,你对白鹤的所作所为全然不知情,这件事不能怪到你头上,所以我给你准备好了包袱,里面装了一些换洗的衣裳和银两,还有一些...”

    他边说边打开包袱,给白时尧看了看,里面真有几件衣裳和可能够白时尧花一辈子的银两,除此之外还给他了几本诗书。

    白时尧很欣慰,看来宋文括是怕他隐居起来,没人陪他说话,便给他带了几本书解闷,此时他这种境遇下,大概只有宋文括没有对他另眼相看吧!

    白时尧拍了拍宋文括的肩头,道:“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听到此话,宋文括便知白时尧应该是想要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他丧着脸劝道:“别呀,你可不能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去自投罗网啊!”

    他看了看白时尧,见白时尧没有反应,怕是自己在白时尧心里的分量不够重,说服不动他,便又道:“除了我,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比如甜儿,她昨日一直在宫外,大概还不知道你发生的事情,等到她回宫了,知道你遭了难,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还有青月姑娘,青月姑娘对你可是一往情深,眼看你俩就是一家人了,她肯定也不会对你不管不顾的,不要想太多,人只要活着就好,等你哪天定居了,我还要找你去喝酒下棋呢!”

    宋文括提到青月,白时尧心中猛然一颤,出了这种事,一个是天之骄女,一个是落魄的贼臣之子,他跟青月大概是不可能了吧!

    宋文括的畅想的画面,白时尧不能帮他实现了,只是此时他还需要应付一下,他笑了笑道:“你说的对,我应该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你来找我喝酒。”

    闻言,宋文括大喜,白时尧怎么就突然开窍了,他帮白时尧整理好包袱,给他挎在了肩上。

    催促道:“时候不早了,估计皇宫里的人马上就找到这里了,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避吧!我也得回宫了,要不皇兄该起疑了!”

    白时尧起身拱手致谢,道:“好,以后再见!”

    说罢,转身离去。

    宋文括见白时尧终于肯走了,自己也总算放心了,便也返回了。

    白时尧并未走远,宋文括走后,他从一棵树的背后走了出来,又顺着去临安的路走下去了。

    在他心中,纵使白鹤有天大的过错,那也是生他养他的父亲,到最后关头,父亲为他而死,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他想要见父亲最后一眼。

    他开始狂奔起来。

    今日的临安城,好像比往日躁动的早了一些,白时尧还未走到城门,就听到城内人声喧哗,骂声震天。

    白时尧走了进去,果然今日临安城有些反常,临安百姓们居然都早早的聚在了城门口正在仰头阔论指指点点着。

    “他是死有余辜呀!祸害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

    “是啊,他死了,我们总算熬出了头,不用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

    “真是大快人心呀!看来我们的皇上还是有些本事的,我还以为他...”

    “哎,可不要瞎说,皇上毕竟是皇上,是真龙化身,纵然那妖魔鬼怪再厉害,也还是抵不过真龙呀!”

    一夜之间画风急转,宋文涯从毫无作为不顾百姓死活的昏庸皇帝,一下子到了人人称赞的真龙化身,果然是胜者为王败者寇!

    百姓纷纷议论着,话语间,白时尧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浑身颤抖着抬起了头,只见城墙上吊着几具尸体,尸体面目狰狞,除了一具是因剑伤而死的外,其他的都身插利箭,血染满身,那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白鹤和白家的管家和家仆们,整整三十口人,除了他,白家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

    白时尧心痛到无法呼吸,张大嘴巴“啊啊啊啊”的僵在了那里,眼泪不自控的哗哗流了下来,他抱起头,不敢正视那些惨死的亲人,此刻他的心更是万箭穿心,痛的快要炸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父亲?他为什么要造反?白时尧不能理解,内心由悲痛转换成憎恨,他恨父亲,恨他把这世间的所有美好都毁于一旦,使他一下从云端跌落到了地狱,他是罪臣之子,是人人唾弃、厌恶的大魔头之子,白时尧身心俱痛,渐渐地他开始麻木,心如死灰!呆呆的坐在地上,低耸着脑袋眼睛涣散的看着地上。

    期间忽然有一人向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在了白时尧的小腿上,那人忙不迭俯身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刚才没看清...”

    正说着,那人貌似低头细瞧了一眼白时尧,他惊呼道:“哎,你...你不就是那大魔头家的公子吗?”

    白时尧还是低头不语,仿佛没听见似的。

    那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干脆蹲下来侧着首,仔细把看。

    “嘿!真没错,就是他,他是朝廷钦犯,是白鹤的儿子!”,这人仿若自己捡到了元宝一般,开始向前边人群呼喊。

    一瞬间,白时尧周边就围了一圈像看怪物一样的人群,那些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的,嘴里还时不时地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辱骂之词,这群人当中还有他以前在临安街上曾经救济过的街坊邻里,只不过这些人在貌似正义面前也变得大义凛然了起来,平日里白时尧对他们的好,此时竟比不上共同讨伐一个对百姓有害的大魔头之子来的有成就感,不过这些人里面也是有一些替他惋惜的人,像王叔,王婆婆,张姐他们,眼中更是多出了一些心疼。

    “你们都轻声点,不要把这孩子吓着了!”王叔面对周边熙熙攘攘的指责声,开口劝道。

    “是啊,白公子平日里多好的一人呀,从未做过恶事,纵使他是白鹤的儿子,那也是个大好人!”,张姐也开口力挺。

    “表面上没做过的事,难保他背地里不会做,你看他爹不就是吗?谁能想到堂堂的宰相大人居然会是赤水盟的头领,不过总算是落网了!”

    “对呀,人不可貌相,虚伪的面具下便是丑陋的一面。”

    白时尧听着众人对他的评价,心中也是心酸,原来他在这些人心里居然是一个伪善的人,不过说就说吧,他还能怎样反驳,谁让自己父亲是个大魔头呢!

    这些人吵吵嚷嚷的很快就引起了官兵的注意,一群官兵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一个领头的官兵带着几个小兵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见到了地上被围观的目标,领头的问:“这怎么回事?”

    那位起初最先发现白时尧的人讨好道:“他是白鹤的儿子,是我先发现的...”

    本来还想邀功一番,却被领头人挥手制止了,那人见状也识趣的没再说下去。

    “白时尧?”,领头人蹲在地上问。

    白时尧出神儿了半天,才隐隐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他微微抬头,见李卓言的手下平瞿正喜滋滋的看着他。

    白时尧从宫中逃走后,李卓言为了照顾青月没有亲自下来抓人,而是把任务派给了他手下的兄弟。

    这下平瞿带人还未正式搜捕,就在城内不费一兵一卒的找到了他,平瞿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来人,把他拎起来带走!”

    几个官兵从地上拽起了白时尧,把他押走了。而此过程中,白时尧始终不曾抬头,哀莫大于心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