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丹一起摔到几乎要晕过去的,是躲藏在他袍子里的羊斟。
两人凭空是“掉落”下去的,而那个下落的口,已经立即重新掩上,毫无痕迹。
这堆很厚的草垛,也是事先预备好的。而此时出现在王丹面前的这位微弱烛光下的楚将之脸,他并不认识,却似乎又有些熟悉。
“呵呵,吃得可好?”
“感谢将军相救!请问将军尊姓大名?”
王丹先是把羊斟的小身子,复又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坐直后,抱着问道。
“谢倒不必!吾兄桓邕,吾单字一个‘驷’,乃此南门守将。”
“原来是桓家兄弟,不知丹有何幸,得遇相救?”
看到王丹还是一副谢来谢去的样子,桓驷哈哈大笑,手抚胡须,小声说道:“有位常将军,拜托于吾,救你父子二人,原本此处乃吾逃生之所,奈何‘受人钱财’、‘忠人之事’,吾既已得巨惠,就勉强放你父子二人,却也无碍!”
“常将军?吾却不知,系宾位‘常将军’?”
王丹的确没有和哪个姓“常”的将军走得很近,几乎可以说,就没有什么至交姓常。
“佢话系奉老佐将军之命,其他吾亦不知。”
“原来系咁样!但系,吾始终不明,桓邕系你兄长,你,根本就分辨不出谁是自己人,谁是楚人,一看到有人掉下来,不由分说,一通兵剑相加,可怜这些屈死的宋人,没有死在楚人手中,却被自己的兄弟部队误杀,尽亡!
这中间,只有一位没有跳下去,而是趁乱,杀出一条血路,从城墙上,一路飞檐走壁,竟然很快消失在了乱轰轰的彭城内。
“吾不能死,吾要找到王丹同羊斟!”
心中有此执念,浑夕并不恋战,虽然他对这些“民夫”为什么也会突然倒戈不甚理解,但就他们跳下城墙前,那冲着城下一脸希望的神情来看,应该是宋人。
他回到了曾和羊斟共同度日的破庙,一边清洗着自己身上的污秽,一边仔细回忆,从城墙上看到王丹消失的那几秒的时间里,到底自己忽视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