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这桓邕,还没来得及找到这枝冷箭的发出者,就追着老佐,去另一世,接着“一较高下”去了。
他更加想不到,间接导致他速死的这个人,竟然就是自己的亲兄弟:桓驷!
桓驷从孔洞中看到了老佐的落马,却没有想到,他亲哥也就跟着这么去了。
说心中完全不痛,是假的,毕竟是血脉至亲;但是,当他转过身来,看到还在拼命挣扎想脱绑的小羊斟时,又突然就有点释然了,笑得惨兮兮地,走近到羊斟身边,抓住他的前襟,说道:“听着,你哋亲生父亲,吾兄桓邕,已被宋人杀死了!你长大后,要为佢报仇!”
羊斟更加惊恐、不解,有记忆以来,自从最初被丢后,充当驷丝备胎的皇家曾经身份偃季;再到从从给他讲过自己的生父是王丹;这是第二次有人,又在纠正他的出身。
“,是桓驷的女人———之一。
由于从从的身份低贱,无法成为桓驷的正房,只能被养在偏远的地方,不过,他答应过她,如果有一天,他成了彭城城主,一定会把她正式迎娶到府内居住。
自然,从从也是知道好闺蜜羊流儿的顶级秘密的,但她答应了不会讲出去。
在帮着羊流儿和羊斟真正的亲爹桓邕来回传递信息的机会里,从从被桓驷看中了,她自然也羡慕羊流儿那样可以永成良人的机会,就答应了做他的女人。
但是她是一个守信的女子,答应帮助羊流儿的事,就坚决做到。所以,就算是桓驷,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有羊斟这样一个侄子存在。
只不过,现在的哥俩,先后去了另世逍遥,知不知道桓家有后,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王丹父子见到的从从,已收拾好了全套细软,一副准备要出逃的样子。
在孩子面前,大人们的一些秘密,总是要装一下的。
“佢,系宾?”
从从明明心里已有答案了,还是再故作镇定地问。
“已,战死。”
王丹低下眼帘,看着从从揪着包袱头的细白手指,一字一顿,回答道。
“系你!”
“系。”
一阵很长时间的沉默,双方都不再说话。
羊斟并不理解,为何两个大人,都不再说话,只好两边衣服都扯一下,一红一白,掀起两股轻风,吹拂着两个人的腰间碎发,轻轻在衣衫上摩挲着,似乎要相连,却最终会分开。
“随吾来!”
到底还是从从第一时间,恢复了正常,她把眼中暗泪忍了又忍,咽了回去。放下包袱,拍了拍自己被羊斟揪得发皱了的衣摆,转身带路。
王丹牵着羊斟,先是左右看了看,并无他人,就跟着从从往外走去。
从从带他们走到的是后院,那里有一处柴薪堆积处。
“你自己来,还是吾?”
从从把一把利斧从柴薪底处抽了出来,这斧面发着冷冽的金属白光,一看就是被磨得很锋利、光滑的。
“落来,让开!”
王丹一看有合适的家当,自然不需要一个女人细敲慢磨,浪费时间。
电光火石之间,院子里多了一堆“硬铁”。
“多谢!你,你们,预备去宾度?”
王丹心里觉得很是对不起从从,她救自己、救儿子几次,而自己却断送了唯一可能给她幸福的男人的性命。
“唔知,驷只话,让吾准备好,随佢行即可。”
较之从前,从从似乎变了一个人,她一向是一个有主张的人,可这个桓驷,似乎让她失去了这样的能力,她原本是可以得到一个普通女人的幸福的,可是被王丹给毁了。
这样一想,王丹就更加觉得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