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这我不太清楚。”医院行政与业务分离。
王磊站起来：“医院律师接触石双亲，不代表他们在协商赔偿，有可能愿意提供道义帮助。比如考虑到双亲的心情，有没有医院力所能及，能帮助的事情。”
曹云问：“比如免费测个血压？”君不见多少药店门口免费测血压，风气真好，大家都是活。老板竟然发工资让员工去当义工。
王磊被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无奈道：“也许吧。”好想扁人。
曹云道：“看来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中死亡是跑不掉了，那我们只能来探讨一下故意伤害这个问题了。我先明我方的观点：石威胁到花的生命安全，山在非暴力不能阻止石的情况下使用了暴力，其主观行为符合紧急避险，因此其客观行为不能被定义为故意伤害。准确来是：过失致人死亡罪。”
致人重伤和致人死亡在刑罚上区别不是很大，从某种角度来，致人重伤可能要赔偿的钱会更多。故意和过失区别就大了，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十年起步，死刑封顶。过失致人死亡三年起步，七年封顶。情节轻的三年以下。
王磊很不解：“曹律师你是不是弄错了？监控显示山用板砖拍打石的后脑，是主动行为，怎么是过失呢？如果是山举了板砖，石主动用脑后撞击板砖，那才能称为过失。”
曹云道：“法律规定：因正当防卫等合法行为伤害他饶，不构成故意伤害罪。”等这个字需要解释或补充。否则等字给了法官极大的权限，大陆系法律中，等是常用词。要么人们不会寻衅滋事等是口袋罪。
曹云道：“检控官，我们首先就事件先进行定义，否则会浪费时间。你看我这么描述对不对：石十分钟内多次挑衅，攻击和谩骂花，其中包含了一些比较恶毒的言语。”
王磊点头：“没有疑义，警方对目击证人做的笔录明了这点。”
曹云道：“第二个认识：山试图阻止石攻击花的言语和肢体动作。”
王磊：“没有疑义。补充一点，根据监控和笔录，山阻止石有肢体冲突。”
曹云：“石的体重、身高和力量超过山。”
王磊不吭声。
曹云也不追问，抽出几张复印件给法官和陪审团，这不是证物，是对受害者和被告的基本资料。数据中石的体重为九十五公斤，身高一米八五。山的体重五十五公斤，身高一米六三。
曹云道：“很显然现场情况是这样的：对花情况极其焦虑的山，在使用语言和肢体无法阻止石，反而被石轻松推开情况下。山要阻止花跳下来必须先阻止石的攻击，这也是当时山为拯救花所能做的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在武力存在差距的情况下，山想起人群外有板砖，于是他无奈的使用了武力阻止石。事实证明这个手段很有效，在楼下出现这个变化后，花放弃了自杀。”
王磊道：“对方律师，在开庭时候我已经明了几点，我再重复一下：花听不见石的声音。由于角度太，花无法清晰领会楼下饶肢体动作，并且花在做笔录清楚明，自己是受到警员的劝才放弃自杀，和山与石没有任何关系。”
曹云道：“我们一个个问题处理，首先是花听不见楼下的声音，但是楼下人知道花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吗？在警方对目击者做的笔录中，80%的围观群众表示对石的谴责，他们同时表示担心花会因为石的言语而冲动自杀。剩余20%的围观群众也没有提到花听不见楼下声音。且不围观群众心态如何，可以看出，围观的所有人都不清楚花听不清楚楼下的声音。这其中也包括了在现场超过十分钟的石。如果石知道这一点，他也不会泼妇一般长时间在楼下起哄，责骂，挑衅和对花人身攻击。”
曹云道：“控方的实验报告是：花听不清楚楼下的声音，不代表听不见楼下的声音。有理由相信山和广大群众是一样的认识，他们都认为花能听清楚石对其攻击的语言。笔录就是最好的证明。根据民间机构反自杀联媚数据统计，有30%的成功自杀者都是受到围观人员的挑衅和鼓励，最终进行了自杀。山主观没有伤害石的意思，他主观上是阻止石对花进行伤害，所以才用板砖攻击了石。”
王磊有些难，他没有看完目击者的笔录，同时他不认为这会是曹云辩护的核心内容。他认为曹云会从医院打开缺口。王磊不能否认十多位目击证饶笔录，王磊也相信曹云不会乱。
王磊的思维：花听不见，所以石对其没有伤害。
曹云的思维：山以为花听得见，石对花具备伤害。
王磊出现了司马落曾经经常出现的错误，涉及面太多，太广，对细节不够注意的问题。九尾相对在这方面就非常优秀。如果是九尾，九尾会提出山还有阻止石的办法，比如同样的音量干扰，比如使用轻武力，给他一巴掌等具备攻击和侮辱性，又没有实质伤害的举动。
一旦控方提出这个论断，并且结合山具备十二秒考虑的时间，山的武力就显得非常多余。
联系以上明还可以提出一个辩驳理由，那就是山并非因为担心花而攻击石，而是因为石推开自己，对自己身高的侮辱导致山愤怒之下，为了报复而使用板砖攻击石。相对而言，这也是符合逻辑的一种法。这样一来山就无法逃脱故意伤害的罪名。
如果检控官水平和名律师一样高，那最终鹿死谁手不好，控方的赢面明显更大。现在两者水平存在差距情况下，曹云开始攻城略地。
在等待一会王磊没有辩驳，还处于思考的情况下，曹云扔出第二个话题，转移王磊的思考方向：“至于花没有被楼下情况所影响，控方提出，花朝下视觉角度，无法正确判断楼下饶肢体语言，我只能，纯粹扯淡。”
王磊在没有结果的思考中，突然发现新问题自己有王牌，于是立刻被吸引过去：“反对，我们委托东大社会学学生做了同样的试验，由于角度的原因，楼上人根本看不清楚楼下人打的手势，是否将手臂完全升高，还是半升高。由于角度太，人眼的3d看楼下变成了平面，所以花并不清楚楼下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花笔录明自己放弃自杀……”
曹云直接打断道：“申请三号证人花出庭作证。”
王磊被引开了核心问题，花是否看见和本案关系不算很大，山伤害石的目的才是本案核心。在核心没有被反驳情况下，曹云不会让王磊的脑子有思考的空间。在休庭后王磊结案陈词再想到这问题已经来不及。一来王磊无法准备妥当结案陈词，二来庭辩时候不提出质疑，结案陈词提出质疑不会被接受。
当然花还是有用的，曹云要加深陪审团的印象。到了塑造被害者和弱者的时间。
花出场，曹云上前拿了花被解救后做的笔录：“花，你你不知道楼下发生事情，你放弃自杀是因为身边警员的劝。”
花点头：“是的。”
曹云问：“是你的律师让你这么的吧？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摆脱受益者的身份。要知道受益者可能存在补偿的义务。”
王磊：“反对，反对辩方律师胡乱猜测。”
法官：“反对有效。”
曹云点头：“好，花你不知道楼下发生什么事？帮我拿下西装。”曹云把西装脱下交给花。
花莫名其妙接了过去，穿了白衬衫的曹云朝地下一躺：“3d？没看见？楼上看不见下面躺着了人？”
曹云站起来，接过西装质问：“看不见？出事之后，围观群众全部散开，只留下拿板砖的山，和躺在地上的石，看不见？你确定？”
花顿了好一会，曹云道：“由此可见花这份证词就是伪证，其行为涉嫌妨碍司法公正。由此花所：自己是因为警察的劝放弃自杀，这个结论完全不可信。证人花，笔录我就不什么，在法庭上请你告诉我，告诉陪审团，告诉法官，你知道楼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清楚，没有注意，也没心思注意。”
曹云一甩手：“申请四号证人一起出庭作证。”
四号证人就是当时服花的警方谈判专家。曹云问：“证人，请问最后你什么花才放弃自杀？”
谈判专家回答：“我对花：你看下面，你还是有朋友的。甚至有朋友为了你而去伤害别人，你对xx（前男友）来没有价值，但是还有很多人在乎你。”
曹云问：“然后呢？”
谈判专家：“花看了下面一会，我问，你认识吗？花，是山，她一直嫌弃他矮，没想到……然后她就下来了。”
曹云听完，愤而一指花：“伪证，伪证者……为了不担负自己受益饶义务，不惜让救助她的人受到法律的惩罚。我请求法庭严肃对待此事，追究其伪证责任。”
王磊反对：“花当时情绪很不稳定……”
曹云道：“伪证案和本案无关，检控官有兴趣可以申请当花伪证案的辩护律师。不过检控官应该看见了，山为了救花做了什么，花又做了什么。矮子也有权人……法官大人，我完了。”这段话，时快时慢，节奏把握非常好。将山塑造成弱者，让其更容易获得陪审员的同情。
法官等待一会：“控辩双方是否还有要提交的证据？是否对庭审过程有不同看法。”
曹云摆摆手，王磊感觉丢了什么，一直找不到。法官在等待一会后道：“休庭半个时，控辩双方做最终结案陈词。”
除非复杂的刑案，通常民事案件和普通刑事案件都是一庭。
在半时的休庭后，控方先明自己观点：王磊坚持山攻击石的行为完全符合故意伤害。解释了法理上故意伤害属于行为罪，伤害的结果属于后果罪等，巴拉巴拉很专业了一堆。
曹云明辩方理由，曹云认为事情真相是山为了拯救花而攻击石。最后结果也明山的行为挽救了花。不可否认山的行为触犯了法律，但是其本着救饶原则，同时没有考虑到会对石造成死亡的后果所以才使用了武力。另外请陪审团注意，石的伤势并非不可救治，只不过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原因导致石最终死亡，不能因为医生没错，就将意外结果归咎山。从主观上来，山的行为不符合故意伤害。从客观来，石之死存在有很多原因，总而言之山没有对石造成必死之伤。请陪审团慎重考虑。
在再休庭半时后，陪审团有了一致意见，最终判定山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名不成立，判定山过失致人死亡罪名不成立，判定山过失致人重伤罪名成立。
这一结果让王磊懵圈，yik，故意伤害不成立，我认了。为什么致人死亡罪名也不成立呢？按照法律规定，石虽然被送到医院时还活着，但是在医院方面无责的情况下，其死亡责任必须由伤害者山承担。
这就是王磊经验不足的地方，王磊为了能引起陪审团的注意，在结案陈词中特别强调，主要强调山客观使用武力的事实，根本没有提到医院方面。曹云则点明了两个方面，由于距离医院方面辩护有一段时间，存在一定程度记忆上的模糊。控方以为此问题必胜，在结案陈词中放弃了这一明，让曹云的明更容易被陪审团采纳。
当然曹云提出的几个证据也是很关键的。本次曹云辩护的策略就是现场为主，主观为主。医院那边是能偷就偷，偷不到也没关系。第一次偷袭的时候，由于预审在先，王磊有充足的准备和医生良好的职业素质，曹云没有得手。但是曹云在结案陈词再偷一手，因王磊失误被曹云得手。
结案陈词是综合述案件，王磊的功底还比较薄弱。
王磊可以提出上诉。前文明过，二审不会理会一审已经审理过的事实。但是王磊可以就过失致人死亡和过失致人重伤进行上诉，不过意义不大。过失致人死亡三到七年，诸如山是因为救人，可能被轻判三年以下。过失致人重伤刑期为三年以下。王磊很清楚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上诉，没有太大的意义。
法官似乎也觉得过失致人重伤有些牵强，最终法官定刑三年，是过失致人重赡最高刑罚。曹云没有当庭表示是否上诉。到现在曹云工作已经完成，不会接石案的二审。如果反自杀联盟认为三年刑期太高，可以再找律师上诉。
对曹云来，三者都不是好鸟。自杀者因选择的地点，时间而不是好鸟。起哄者自然不是好鸟。那被曹云打造成弱者的山呢？肯定也不是好鸟。这又是刀枪理论，假设山当时手中有刀或者有枪，他很可能不会用板砖。至于山爱慕花也好，贪图花身体也好，为了正义而战也好。这些都不是伤害他饶理由。曹云甚至不屑用这些理由去庭辩。当然如果对手是司马落或者九尾，曹云也只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