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神此时也是看向陆晨,一双光雾遮掩的眸子中,泛起一些涟漪,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并未开口。
“陆兄……见到陆兄还活着,敖某心中自是欣喜,古仙域第一天骄归来,想必很多人都会高兴,今日这是敖某私事,陆兄你看……”
敖成措辞道,而且反应很快,没有给柳神开口的机会,他不想暴露一些事,要赶紧下定论。
尽管他心中畏惧陆晨,颇为忌惮,但他也嘴上话语倒是显得近乎,毕竟他认为自己当年和陆晨“关系还可以”
自己可是陆晨钦点的仙缘大会第二,还登上了天榜,这怎么看都是有点香火情的。
陆晨看了眼其他两位仙王,顿时让他们一阵紧张,但也随着敖成行礼,“前辈,此人乃仙域大敌,不能让其走脱,还请前辈出手相助。”
他们听敖成的话语,认为陆晨是帝落时代真正的大老,不敢怠慢,他们不会喊敖成前辈,只会平辈论教,是因为敖成真正出世纵横的时候,已经不算帝落时代了。
且他们几人实力仿佛,没有太大差距,可敖成是什么人?
平时拽的二八五万,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一个人,那都能装到天上去了,除了那位当年传过他法的,据说是帝落时代唯一活下来的老前辈外,谁能让他如此恭敬。
而且他们能看出来,敖成与其说是恭敬,不如说是敬畏,对这个黑衣黑刀的男人畏惧。
这等人物,他们最好还是不要招惹,要顺毛捋。
陆晨没有应答,而是看向柳神所在的方向,柳神显然就高冷多了,也没有解释,没有求援。
尽管柳神看出了陆晨的境界猫腻,但她也不敢确定陆晨究竟是哪边的人,因为他们几人已经战至油尽灯枯了,陆晨身上的确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威胁感,这是仙王都有的灵觉。
也就是说,就算他们看不透陆晨,也能感受到这种威胁,意味着此时此刻,陆晨的确能对他们造成重创,乃至诛杀。
陆晨如今的实力今非昔比,虽然尚未终极一跃,但开启洪荒诀,再使用神之秘血禁术的话,绝对是能够击杀这三名元气大损的绝顶仙王的。
只是他一方面不想用禁术,另一方面则是认为这几人是荒天帝的经验包,自己不好给他们提前打掉,那会很大程度上改变历史。
于是陆晨澹澹开口,“此人与我有旧……”
他看了眼敖成,“那个时代的故人不多了,今日你走吧。”
敖成面色一变,十分阴沉,另外两人气息不定,显然是准备出手。
那两位仙王十分明白,柳神的可怕性,这可是巨头级人物,今日若是放走,来日等其恢复后,还有他们的活路吗!?
“前辈,我们敬你是帝落时代的古人,可你也不要……”
其中一位仙王面色阴沉的开口,活得久不代表就一定是最牛的,就像敖成并不比他们两人强一样。
他们想要威逼陆晨,让其退去,不要阻挠他们和柳神的战斗,只要两不想帮,他们就能成功击杀柳神。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敖成拦下了,以灵力封住了同伴的嘴,敖成面色带着一丝后怕,他可是知道陆晨是怎样的一个杀星,帝落时代就可斩绝顶仙王了,而且以陆晨的天资,他根本不相信对方万古过去后,还没有一丝提升。
而且陆晨杀性极重,当年在仙缘大会只因为幽平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就被陆晨斩了,那时陆晨可还没什么根基,就如此肆无忌惮,若是他们今日说错了话,可能一个都回不去。
他连忙跟两名同行仙王使眼色,又朝陆晨抱拳行礼,“陆兄,他不知您在帝落时代的威名,童言无忌,您不要放在心上……”
见敖成如此作态,另外两位仙王更是震惊。
被拦下的那名仙王本来还有些怒意,但见敖成这么“卑微”,就知道对方在帝落时代恐怕就是一方恐怖的大老了,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陆兄,何必多言?既然你来了,吾等联手,将他们三人炼化即可。”
此时,柳神开口了,嘴角带着笑意。
陆晨也有些意外,没想到看似高冷的柳神,也有这样一面,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却也跟着敖成喊“陆兄”
果然,此言一出,做实了柳神的确与陆晨相识的事,让敖成几人齐齐色变。
“陆兄,吾等在帝落就相识了……”
敖成脸色变幻不定,拉上两名同伴,似是不想让陆晨刚刚说出的让他走的话反悔,“今日见到陆兄很高兴,来日若得闲,定要来仙域,成必定扫榻相待。”
说罢,他不顾两名仙王的反对,拉上他们就走,不如说是跑。
同行的两位仙王心中还有些不服,但也没有反抗,心中在想打起来是否还有一战之力?
“敖道友,这般遁走,便是不提那柳树将来的威胁,也太有失颜面了吧?吾等可是绝顶仙王。”
一位仙王开口道,面色阴沉,感觉敖成太丢脸了,简直一点面子没给他们留。
在他的感知中,陆晨虽然看不透,但灵觉深处感受到威胁,却也有限,打起来说不定是五五之数。
敖成一脸看无知后辈的样子看着同行的那名仙王,“你可知他身下的那位真龙当年是何成就?”
敖成心说开什么玩笑!?
你们是不知道那人当年有多变态,才这么自信的。
“即便是真龙一族的又如何,真龙一族已经没落,它不过也就初入仙王罢了,比不得吾等,即便吾伤了元气,也有信心镇压它。”
那名仙王说道。
敖成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对方,“但那是他的坐骑。”
同行的两位仙王顿时又沉默了,无论他们灵识如何推演,但有一点无法更改,那就是对方有一只仙王级的真龙坐骑。
一般的仙王巨头都不可能有这个排场,同为仙王,谁愿意给另一人当坐骑?
从这方面来想,对的确深不可测。
“而古天庭两位应当都听说过,当年在帝落时代,其存在还不是完全不可靠,且有遗迹留存,当时有一座天遗山脉,其中留有一座天碑,被称为天榜。”
敖成跟两人解释道,“天榜给古今天骄的战力、潜力、天赋进行排名,凡是榜上有名者,各个都是仙王之资,后来也证明了这一点,我就是例子。”
另外两位仙王提起了好奇心,他们很少听敖成说起帝落时代的事,没想到今天有瓜吃。
“敖道兄排在第几?”
一位仙王开口问道。
敖成一脸自傲,说道:“成不才,位列第三十八名!”
说这话时,他其实对自己有吹捧的因素,因为三榜是独立计算的,他当时测试时,陆晨还没测,也不过就是最高的战力排在38名罢了,天赋榜和潜力榜都只排在中游。
“才三十八名?”
两位仙王疑惑,一者惊讶敖成的排名这么低,一者困惑都三十名开外了,敖成为何还这么自信。
敖成注意到两人的眼神,有些不满,“你等不知,那天榜收录的是古今所有天骄,早在帝落时代以前就有了,含金量很高,而那些排在我前面的人,多半也都已经陨落了,若将那些人剔除,我也算是前十。”
“原来如此,以敖道兄的天资,居然也只能排在中上游,果真恐怖。”
一位仙王若有所思,“那和方才那只金龙有什么关系?”
敖成缓缓道:“那位真龙曾在天榜排名最高的一栏,位列第十!”
“嘶——”
两位仙王倒吸一口凉气,听敖成所说,这天榜真的极具含金量,古今第十,那是什么概念?
成为仙王巨头,应该都不是问题吧?
可他们随后又感觉不对,对方在帝落时代天资如此之高,怎么现在才初入仙王呢?
敖成显然也想到了这里,心中觉得好像有点不对,但他也说不上来,也或许是那只金龙后来遭遇了什么意外,没有好好修炼呢。
“这等真龙英杰,居然愿意当别人的坐骑……看来那黑衣男人的确恐怖。”
两位仙王感慨,心中庆幸方才没有爆发大战,不管真龙实力如何,那黑衣男人肯定强大到没边。
“屠夫的名号你们应当都听说过,如今已为界海无上巨头,实力的强大远在仙域我们都有耳闻,可你们知道他当年排第几吗?”
敖成有些神秘的道,这是他对自己最自信的一点,自己可是帝落时代少数活下来的人之一,算是仙域最古老的仙王之一了,算是活化石。
另外两位仙王心神被勾起,“敖道兄莫要再卖关子,吾等还急着回去疗伤。”
他们和柳神一战身负重创,就算之后能打赢,没有仙药的话,也至少要调养数千年。
“屠夫如此强大,当年也只排在第二名。”
敖成感慨的道,他也曾于屠夫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没说上几句话,当时屠夫还不那么强大,和自己一样没有突破仙王境。
“那第一名呢?”
一位仙王问道。
“方才你们见过了。”
敖成澹澹道。
顿时,让两位仙王一阵后怕,他们居然和帝落时代天榜第一,力压屠夫的存在,打了个照面,竟然还升起过与之为敌的想法!?
“敖道兄,你与他帝落时代相识,我们到现在还不知他身份呢。”
同行的仙王好奇不已,如此强大的人物,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
敖成脸上也带着忌惮,他们在界海中横渡,其实还没有走远,只是浪花遮掩了一些场景,他左右观察后,才低声道:“只能言说他的姓氏,真名不可呼,我换一个称号,你们就知道他是谁了,你们定然也听说过。”
他缓缓的吐出那三个字,“杀猪的。”
“竟然是他!”
两位仙王惊异,可以说和帝落时代有关的故事很多,也有部分帝落时代的老怪物没有死在当年那场大清算中,后世都成了盖世强者。
一些禁忌强者的真名不可提,于是乎就流传出一些他们自命,或是后人起的称号,比如屠夫、养鸡的、卖假药的。
而帝落时代在九天十地抗击黑暗,血战苍穹的那位盖世强者,被后世人称为——杀猪的。
有些仙域年轻人知道这些称呼后,也会戏称,这不就是菜市场吗?
可了解那些人恐怖的老辈强者却都笑不出来,尽管这些称号都很粗俗,但却代表了这个世界的至高战力,不可轻提。
其中,屠夫、养鸡的、卖假药的都是在成为仙王后打出来了名声,之后在界海中也偶有消息传出,被认证为无上巨头。
而杀猪的则不同,因为很多个纪元都没有现身了,不少人都认为他已经死在了当年的那场大清算中,只是有一些生灵固执的认为曾经庇佑这一方世界的英雄还未陨落。
当然,若是杀猪的还活着,必定也是无上巨头了,因为他当年的天榜排名还在屠夫之上!
杀仙王如杀猪,屠不朽如屠狗,这就是帝落时代神话传说的深意。
要是陆晨本人知道自己还多了这么一个称号,恐怕会大吃一惊,只能说传说真的是越来越夸张。
原本他只是在斩那名行事没有人性的仙王时,在骂对方是猪而已,怎么自己就成杀猪的了呢。
《诸世大罗》
而且虽然他当时的确斩杀有绝顶仙王,但也就那么一两名,怎么到了后世传说中,成了他杀绝顶仙王如杀猪,屠灭巨头如屠狗呢?
果然,一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后,就会变味儿,越来越夸张离谱。
但不得不说,人们脑补的力量是强大的,因为传说传了下去,并且不断放大,加上九天十地一界被毁灭过,后人只能靠着挖掘遗迹参考古籍来推演古代了,原本的传说就变成了“历史文献”
就连敖成后来去考古,都信了,认为陆晨真的有那么离谱。
了解真相后,和敖成同行的太始仙王,元初仙王也都感慨,还好刚刚走了,不然若是那位前辈发怒,恐怕他们就留在那了。
看敖成那忌惮的样子,当年想必也没什么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