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
“这么说,他什么都没搞清楚,便跑去你那儿想要挟你?”神皇批阅着各地呈上的奏章,头也不抬地开口问道。
蔽日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过一遍,自认为自己没什么疏漏,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神皇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这个脾气,要不还是别开那什么鸟店了,反正也是亏。”
蔽日说道:“首先,我开的是驴肉店。”
神皇说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是对当年那头老驴坑你之事耿耿于怀。”
蔽日毫不客气地回答道:“若是老皇主没飞升,想必他也不会释怀。”
神皇哑然失笑,“这我倒是承认,皇叔祖看似豁达,其实心眼小着呢。”
蔽日没有回答这句话,说道:“输给你之后我答应为你做一件事,现在已经完成了。”
神皇挑了挑眉,“哪这么简单,虽然没有时时刻刻关注他,但这可是朕的武阳,你以为随便找些小事把它做了,便是帮朕?”
蔽日皱起眉头,“陛下想怎么样?”
“风家还有个小儿子,名为风扬。”神皇说道:“把他带回来,咱俩便算两清。”
蔽日心想你怎么现在关注的都是这种小事?
风家的情况他大概也知道,除了那位以外,最强者也不过引辉巅峰,往日多少还有个边王的名头在,但风家小儿子要身份没身份,要实力没实力,凭何能入你的法眼?
不过也好,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也算不了什么,他稍微花费些功夫把风扬找到,然后带回来即可。
蔽日很快便离开了。
神皇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风起。
风起醒了过来。
但他没有睁开眼睛。
神皇忍不住发笑,“是朕唤醒的你,难道你还想瞒过朕不成?”
顿了顿,他收起笑意,认真说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风起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开口,“又见面了,陛下。”
说话间,他强撑着站起。
不知那个老板给他下了什么药,现在还浑身发软。
“朕曾问过你,下次见面时,你需要看清你的身份,究竟是要做燕北世子还是雪云剑子,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风起说道:“燕北都没了,还说什么燕北世子呢?”
神皇沉默了会儿,叹道:“可惜了。”
顿了顿,他随手将一份卷宗扔给风起,“看看吧。”
风起翻开卷宗,愣了一下。
风长空率行台军星夜北上,翻过瑶山,渡过赤水,于昨日晚间兵临红淮,耗时三刻,红淮城破。
短短数行字,不知背后又是多少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风起更关注另一件事。
祖父领北伐军统帅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北伐军竟有这般攻势,竟然从风长空领命之后到现在不过七日,竟能重夺红淮。
蛮族和渤海的那些强者呢?
行台军和御林军的情况和燕北也相差不大,并没有道境大物坐镇,缺少道:“你也听到他说的那些话了,怎么看?”
遮天打了个哈欠,“能怎么看?既然没有那个什么小儿子和地府之间联系的佐证,便只能相信这小子是真的没有察觉到了呗。”
顿了顿,它继续说道:“而且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去燕北把那小子杀了就行了,哪这么杞人忧天?”
神皇皱着眉头,“要是能杀的话,李谨行和窦晓童早就杀了,还需要我来担心?”
遮天翻了一个白眼,“你都说了,李谨行和窦晓童都在考虑这件事情,为什么不把它交给这片大陆上最聪明的两颗脑瓜呢?”
神皇丝毫不理会遮天的嘲讽,平静说道:“民间尚有位卑未敢忘忧国的说法,朕身为人君,自然需要忧虑更多。”
遮天说道:“你这神皇做得可真累,看看独孤飞云,人家那做的才叫皇帝!再看看你,除了这身龙袍外,你和奴隶有什么区别?”
神皇皱眉说道:“皇叔祖以天道护佑人族,我天赋有限,不能达到他的高度,只好另辟蹊径护佑神朝,何错之有?”
说到这里,他突然觉得今天的遮天不太正常。
以前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今天怎么有兴趣说这些话?
转过头去,神皇吃了一惊,“你怎么搞成这副德行了?”
白色很漂亮,可能是飞雪,可能是石竹,也可能是白发。
遮天那一身雪白的毛,便是类似白发的颜色。
遮天哼哼唧唧了两声,心想你竟然现在才发现?
虽说当时被冥皇鼎隔绝了气息五感,但神皇还是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叹道:“不至于此,当日冥皇已是必死之局,你出手与否都与结局无伤大雅......”
遮天的羽毛根根炸起,心想这是打算不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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