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欢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内心那份不安愈发强烈。
潘宁被那个女孩搀扶着走到了台上，底下的宾客开始鼓掌，主持人把先前的中文解说换成了萨瓦话。
项欢听得半懂不懂，但是听清了主持人提到了李平名字，底下的掌声随之更加热烈。
看来是新郎也即将要登场。
果然，被沈北北挽着手臂的李平，一身三件套的深灰色西装出现在了行礼台的另一端，面色平静看着对面慢慢走来的潘宁。
项欢从已经出场的几个人脸上，都没怎么看出幸福和喜悦的表情。
虽然沈北北一直笑意盈盈，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却丝毫掩饰不住，项欢相信其他人也都看得出来。
这样的一场婚礼……项欢突然浑身激灵一下，脑海里闪过她不久前在热搜榜上看到的那一条。
那个美剧里血色婚礼的热搜。
项欢一阵气闷，有点想把直播关掉不再继续看，可是眼角余光瞄着旁边的许见东，只能做个深呼吸自己调节好情绪。
直播还是要看下去，她想看到又怕看到的那个人，还未出现。
主持人还在说着萨瓦话，项欢干脆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镜头给到的地方，盯着能看到的每张人脸。
成野始终没出现在镜头里，也没见到其他熟悉一点的面孔。
项欢感觉自己后背发凉，她心跳开始一点一点加速，莫名的心慌。
镜头忽然一阵晃动后，给到了观礼台上。
能看到潘宁终
于走到了李平的面前，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陪在身边的沈北北和那个女孩，已经退到了一边的角落里。
耀眼甚至有些刺目的光线，都聚焦在台上一对“新人”头顶。
从项欢的角度看过去，潘宁的面孔在强光笼罩下已经模糊不清，连项欢都无法确认她看着的新娘，究竟是不是潘宁。
脑子里冒出这种念头的一刹那，项欢被毫无预兆的的头疼突然袭击，疼得她紧紧闭上眼。
许见东觉察到这边的不对劲，已经搁下手机起身，半蹲在了项欢面前，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两个人的视线都离开了手机上的婚礼直播，可直播还在继续播放，画面上已经到了双方交换结婚戒指的环节。
项欢试图睁开眼，可是努力了一下没成功，因为只要一动弹眼皮，头疼就跟着剧烈起来。
“是不是要吃药，你的药在哪？”许见东声音焦急的询问着。
项欢什么动作都不敢做，只能很小声的说没有药，别跟她说话，她缓缓就没事了。
许见东倒是马上听话的没再出声，不过一只手握着项欢的手没松开。
吧台那边的男咖啡师，也注意到了项欢这边的情况，远远看了一阵后，端了杯温水小心的走过来。
他用唇语问许见东是不是需要帮忙，眼神关切的看着还紧闭双眼的项欢。
许见东摆摆手，也用口型回了一句谢谢，眼神往下一落，停在了桌上项欢手机的屏幕上。
他盯
着屏幕看了一阵后，突然脸色有了变化。
项欢这边再次试图睁开眼，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是已经能够把眼睛半睁开，也没引发更严重的头痛。
看来就是短暂的突发症状，项欢还记着医生跟她说的话，知道这种情况会偶尔突然出现，只要没有持续不见好转，问题就还不大。
刚偷偷松了口气，想继续把眼睛完全睁开时，项欢眼前笼上来一只巴掌，眼前顿时又黑了下来。
“别睁眼。”许见东沉着声音拦住项欢，挡住眼睛的手掌就是他伸过来的。
项欢以为他这么说是担心自己逞强，就回答说已经好多了，继续睁眼。
许见东把手掌结结实实捂在了项欢双眼上。
“别睁开，听我的。”许见东继续坚持，语气明显比前面更加严肃。
项欢心里一翻个，直觉提示她这个不让她睁开眼的话，恐怕不仅仅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应该是在她短暂不适的同时，还发生了什么别的。
“出什么事了吗？”项欢直接去问，她还是习惯这么跟许见东说话。
几秒钟的安静过后，许见东压低声音回答她，是不想让项欢继续看直播中的婚礼现场，才不让她睁开眼。
“怎么了。”项欢还是看不到自己的手机屏幕，只能继续问许见东。
这次间隔的安静又延长了很多。
项欢开始不耐烦，抬手要扒拉开许见东挡她眼睛的手，可是明明挺使劲，却没起作用。
“到底婚礼怎么
了，医生说过我不能情绪激动，你再继续拦着我，我可就控制不住情绪了。”项欢真的已经烦躁起来。
话音落下，项欢眼前一亮，许见东的大手已经拿开。
项欢赶紧睁开眼，扫了眼半蹲在自己旁边的许见东后，马上去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许见东没再继续阻拦，站起身默声坐回到了原来位置上，去看他自己的手机。
项欢感觉视线有点模糊，正想那张纸巾擦一下，可是手机屏幕上出现的画面，让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明明看得很清楚，潘宁穿的是一身绣花精致的奢牌高定婚纱礼服，通身都是白色没有其他颜色掺杂。
可是现在眼前的直播镜头下，和李平肩并肩站在一起的潘宁，身上的婚纱怎么就……
项欢使劲揉了两下眼睛，弯腰低头凑近在手机屏幕前。
她没看错，潘宁身上的洁白婚纱，不知什么时候就换成了白底泼洒着很多不规则红色图案的模样。
项欢脑子转的缓慢下来。
耳机里听得见婚礼现场的混乱声响，有人的大声尖叫，有主持人透过话筒说出来的萨瓦话，带着颤音。
项欢目光茫然，看向一旁的许见东。
许见东把耳机摘下来，再次起身到了项欢身后，他往前俯身靠近她的一侧颈窝，和项欢一起看着手机屏幕。
项欢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有人在婚礼现场拿刀捅了人，潘宁受伤了，还有人……被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