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追到了录王的轿子。
现在他可以确定,轿子里的录王和真正的录王洪振康,不是同一个人。
真正的洪振康,被囚禁在了某个地方,眼前的录王,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混沌无常道修者,只要掌握了矫枉之技,就可以改变长相。
虽然改变的速度不快,可能要准备几天时间,可这是真正的改变容貌,不是易容术,用寻常手段根本无法识破矫枉之技。
当初,粱孝恩使用矫枉之技改变容貌时,徐志穹就无法识破,为此,夏琥、陶花媛和粱玉瑶的肥桃蛋子还受了不少苦。
这位假录王能够完美的冒充真录王,他很可能是混沌无常道修者。
再联想之前的一件事情,这位录王用无常道的闭目、塞听、封窍之技攻击了粱玉瑶,当时不能确定是他部下做的,还是他亲自出手。
但凭借现在的线索,基本可以确定,假录王就是混沌无常道的修者,对粱玉瑶出手的就是他。
他的身份到底是谁?
这就要看洪华霄的判断了。
假录王很可能就是袁成锋,在这种情况下,徐志穹自然不能一个人来,否则对方一招闭目塞听,就能让徐志穹丧失战斗力。
他必须带够帮手,有资格和袁成锋对抗的帮手。
洪华霄踩在屋檐上,脚步轻盈的追赶着轿子。
常德才则抢先一步拦在了轿子前面。
徐志穹自身后堵截,迅速跟了上来。
四名轿夫放下了轿子,两名侍卫左右张望,各自待战。
虽然罪业之童受到了限制,但从六个人的气机来判断,他们的修为不低,应该在五品上下。
录王就在轿子里,徐志穹能感受到他的气机,带着混乱的气机。
洪华霄洒出了些许脂粉,香气弥漫之处,洪华霄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来回飞舞。
常德才则趁此机会绕过轿夫,来到了轿子跟前。
徐志穹身形突然消失,两把鸳鸯刃先刺向了一名侍卫。
双方已然开战,但第一个动手的不是他们,是杨武。
别看杨武只有五品修为,他是这一战的关键。
杨武先触发了他自创的荡魔咒,阴气弥漫之间,洪华霄和常德才的战力都得到了极大提升。
徐志穹原本只就近找了这三位帮手,没想到白大夫正和洪华霄连在一起,且把他一并叫上了。
琴声悠扬之间,白悦山已经等在了最合适的攻击位置。
一个尚未完全复原的二品星官。
一名三品宦官。
一名,用鸳鸯刃出手,就算中了陷阱,也有脱身的办法。
两把鸳鸯刃交错,斩向了对方的后脑。
噗!
鸳鸯刃像剪刀一样,绞住了对方的脖子。
卡察!
对方的脖子断了,脑袋掉在了地上。
嘶!
血从脖子里喷涌了出来。
徐志穹从地上捡起了人头,看了片刻,颇为诧异。
死了?这就死了!
他是袁成锋么?
袁成锋当真这么不禁打?
徐志穹带着人头回到了大街中央,却见常德才刚刚杀了一名最后一名轿夫,摘了他人头。
老常今天真是失常,都这时候了,还跟这轿夫白费力气!
“老常,你今天是怎地了?我事先不是跟你说好,看准了人在下手,别跟这些喽啰纠缠!”
常德才有些委屈,洪华霄道:“你别拿常妹妹撒火,且看你自己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我做什么事了?”徐志穹甚是愕然。
洪华霄道:“你自己还不晓得么?”
“我晓得什么?”徐志穹更是恼火,“我事先叮嘱过你,先从录王下手,你不听劝也就罢了,却把满身手段都用在了无用之处。”
洪华霄喝道:“谁用到了无用之处!若不是我眼疾手快,杀了那假录王,你等只怕早就死在了他手上。”
“你杀了录王?”徐志穹提起手中人头道,“你仔细看看这是谁?”
常德才看看人头,又看看徐志穹,半响不语。
洪华霄紧锁双眉道:“你说这是谁?这不就是一个轿夫么?”
“轿夫?”徐志穹喝道,“你且仔细看看,这哪是个轿夫的模样?”
洪华霄笑道:“头上连个冠带都没有,这人不是轿夫,难不成是亲王?”
徐志穹拿着人头重新看了一眼,这人确实没有冠带。
“没有冠带,难道就不能是录王?”徐志穹很是不服,他确系手里的这颗人头就是录王的。
洪华霄道:“你也知道录王的样子,你且仔细看看,他是这副模样么?”
徐志穹又看了看手里的人头。
模样上,和录王也不是太像……
准确的说,他这长相就和录王就没有一点接近的地方。
“长得不像,也不能说他就不是录王,无常道的修者,能改变样貌……”徐志穹这话说的有些没底气。
洪华霄道:“衣着容貌都不像,你凭什么说,你杀的就是录王?”
是啊,为什么这么笃定?
为什么我认为他就是录王?
那人好像就是个五品儒家,他没有任何和录王相似的特征。
徐志穹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过程,找到了自己的判断依据:“他是第一个逃走的。”
“第一个逃走的就一定是录王?”洪华霄一笑,提起一枚人头道,“你看仔细了,这才是录王。”
他提起了一枚人头,徐志穹看了一眼,这人头倒是有冠带的。
可这也不是亲王的冠带,这是个侍卫的冠带。
这人的长相也和录王相差甚远。
“你凭什么说他是录王?”徐志穹反问一句。
“他……”洪华霄愣住了,思索半响道,“录王是我叔叔,我对他很是熟悉,一眼便觉得这人长得像他,但又觉得他这手段奇特,应该是袁成锋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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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人长得像录王?”徐志穹瞪圆了眼睛。
洪华霄抿抿嘴唇,又看了看那侍卫的长相,实在觉得他不像。
可适才为什么就觉得他是录王?
好像适才并没多想,直觉上就把他当作了录王。
常德才摇头道:“主子,你被骗了,洪姑娘适才也被骗了,奴家一开始也被骗了,有个轿夫装成了录王的样子,奴家把他给杀了,可就在刚才,奴家才发现,真正的录王是这个人!”
她提起手中的人头,对众人道:“这人的修为最高,也最难对付,这才是录王。”
徐志穹半响无语,且把白悦山叫了过来。
白悦山一直藏在屋顶,距离稍微远了一些。
听过众人的争论,白悦山摇摇头道:“你们都上当了,走在最前面的轿夫是录王,我发现他身上有些许混乱的气机,所以一开战,先杀了他。”
常德才耸耸眉毛,她并没有留意到这位轿夫。
洪华霄都不知白悦山说的是哪个轿夫,可既然白郎开口了,赶紧附和一句道:“白郎说的对,那轿夫就是录王!”
四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出现了非常诡异的状况,却又说不出到底诡异在什么地方。
杨武离战场最远,他从街角走到轿子旁边,挑开了轿帘,观察片刻道:“有人从轿子里逃走了,用阴阳法阵走的。”
四人错愕无语,杨武让纸人搬来了所有轿夫和侍卫的尸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去中郎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