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哉!不好了!朽木的行刑期……”
有些焦急的声音从走廊后方传来。
是得知朽木露琪亚刑期再次提前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他焦急的赶来想将这个消息告诉露琪亚的兄长,也就是此刻在他面前的男人,朽木白哉。
“我知道了。”
只有这平淡回答,那张万年不变的冷漠的脸像是万古不化的冰霜一般依旧如此冷漠。
“之前地狱蝶已经来传话过,你不必亲自跑一趟。”
“哦!那就好说了……”
或许是因为这货平日里依旧是这副模样,所以浮竹十四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想接着往下说。
可却被朽木白哉接下来的疑问弄得有些发愣。
“所以,知道了又能如何?”
这冷漠的问题让问题浮竹十四郎整个人都顿在了原地。
“怎么样?……”
“是啊,明天就要行刑了,既然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那我也只能接受。”朽木白哉语气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毫无波澜,“不要动不动就来烦我,失陪了。”
“你这家伙!”
浮竹十四郎暴躁的上前抓住朽木白哉的衣领,“玩笑未免也开得有些太过了吧!?那可是你的妹妹啊!到现在还在说这样的话吗?就是明天!这是真的!明天正午……你的妹妹就会被处刑——”
“呜——呃——啊——”
“哈——哈——”或许是情绪有些激动,身体虚弱的浮竹十四郎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心脏一阵剧烈的抽痛,大口穿着粗气。
他可是好心赶来想找眼前这个家伙商量对策,看看究竟该如何解救朽木露琪亚,没想到眼前之人居然冷漠到了这种地步,居然真的一点都不关心露琪亚的死活?
“不要着急,会折寿的,浮竹。”
朽木白哉伸手拍了拍被抓得有些发皱的衣服,语气平静的望着眼前这个旧疾发作的男人,“反正你之前已经对自己的部下见死不救过了……管他两次还是三次,也没什么区别吧?”
“你这家伙……”
浮竹十四郎喘息着抬起头,目光愤怒的望着眼前再次转身准备离去的男人,“难道真的打算放着不管吗?”
“无论如何她是我朽木家的人,想死也好,被杀也罢,都该有自己的觉悟,作为兄长我不想去管。”朽木白哉头也不回的淡淡回答着,“至于你……”
说着,他撇过头若有深意的撇了身后之人一眼:“好之为之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朽木白哉心里却稍微安心了一些。
看来想就露琪亚的人似乎还挺多的,你看这不又多了一个人?
这样的话……
“可恶。”
浮竹十四郎紧握着拳头气愤的看着眼前的人离开的背影。
······
次日。
忏罪宫四深牢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了。
一到正午就是朽木露琪亚的行刑之刻,所以她自然是要被押送到刑场去。
于此同时,整个瀞灵廷也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踏——”
暴躁的脚步声在走道之中不断传来。
是带领着一帮旅祸正在寻找着黑崎一护踪影的更木剑八。
除了还被‘关押’在牢房中的‘志波岩鹫’以外,其余的茶渡泰虎几人此刻都面面相觑的跟在这个男人身后奔跑着。
“喂,我们和这两个家伙好像是敌人吧?”
石田雨龙有些无语的问着,“像这样跟着他们大摇大摆的在这里行动真的好吗?”
“额……”
对于这样的问题,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是看更木剑八的样子似乎是很认真的要带着他们找到黑崎一护。
“放心好啦!”
趴在更木剑八身上的草鹿八千流听见几人的议论声回头笑着说道:“不管遇见什么事情,小剑都会摆平的!”
“啧,别忘了还有我啊。”
涅茧利跟在后面不屑的撇嘴。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织姬大人居然同意了前面那个白痴的提议,他才不会跟着这帮人像这样在瀞灵廷里四处乱窜呢,简直是太丢人了。
黑崎一护?那是谁啊?居然能让织姬大人如此迫切的想要找到,甚至不惜跟着前面那个白痴一起行动!等找到那个家伙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人的。
······
“咦呜~”
不知为何,还在地下空间中进行着卍解训练的黑崎一护莫名的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凉。
“怎么了?小子。”
已经完成训练整理好状态准备出发的阿散井恋次看着这小子不靠谱的模样皱着眉头问着。
“没什么!”
黑崎一护晃了晃脑袋,再次握紧手中的斩魄刀准备开始和‘斩月’对练,“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敢在正午之前完成的!”
“哼,但愿吧。”
阿散井恋次轻哼一声朝着出口处离去,“好了,我要先走一步了。”
“嗯,我很快就会跟上来的。”
黑崎一护头也不回的答应着。
“……”
即使是听着这样的回答,阿散井恋次也不敢肯定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
毕竟离行刑开始只剩下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夜一小姐……”
终于,在路过守在出口处的夜一身边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你认为那小子……真的可以吗?”
“不必担心。”
夜一此刻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笃定。
她看着黑崎一护已经因为持续训练而搞得遍体鳞伤的身影,从这道身影中,她的确感受到了只有具备能够抵达那个境界的人才拥有的意志。
“恋次,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站起来走路时候的情形吗?”
“啊?谁会记得这种事情啊?”阿散井恋次疑惑的回答着。
“不记得就对了,记不住其实是因为没有意识到。”夜一平静的解释着,“为什么要站起来呢?每个人在出生后都知道要站起来,就像鸟儿知道要飞,鱼儿知道要游,那是一种本能。因为知道是本能,所以大家才会毫不犹豫的想要得到那力量。而此刻的一护和刚出生的人类想要站起来是一样的,他本能的知道自己拥有能够达到‘卍解’的力量,所以从他身上我们感受到不到丝毫的犹豫。”
“这……”
阿散井恋次愣了愣,回过头望向那道背影。
是啊,的确是这样的。
从昨天自己来到这里之后,黑崎一护就从没表现出会放弃的模样,无论手中的刀刃被折断多少次这个家伙都会毫不犹豫的抄起地上的另一把刀然后继续投身战斗之中,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嘲讽,这个家伙的回答也是每一次都无比肯定。
“所以……他是真的很快就会跟上来的是吧?”
这样问着,阿散井恋次脸上忍不住掀起一丝弧度。
“放心吧,虽然剩下的时间的确看上去不可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不出他失败的画面。”
夜一也呵呵笑着,“这小子……一定是能够达到‘卍解’的人。”
······
六番队队长宿舍。
朽木白哉安静的站在神龛前,似是祈祷。
“白哉大人。”
门外传来提醒的声音。
“时间到了,请准备去双殛处。”
“嗯。”朽木白哉闻言平静的回答着,不过目光依旧停留在被供奉的照片上面。
这座神龛供奉的不是任何神明,而是他已故的妻子,朽木绯真。
“距离行刑之刻,还有五小时……”
朽木白哉守在神龛前喃喃自语着。
灵压开始扩散到整个瀞灵廷的每一处角落。
关于对于露琪亚的审判,无论怎么向中央四十六室上报,那边给出的回答永远只有拒绝。是的,甚至给不出任何理由,无论合理与否,连理由都无法给出。这虽然很符合那帮家伙的独断,但他总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关于露琪亚的审判是存在问题的,这几乎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就他对于目前局势的分析,准备营救露琪亚或是阻止行刑的人除了自己以外大概还有四批,一是夜一带来尸魂界的旅祸们,二是正在筹备的浮竹十四郎,三是同样在调查事情问题所在的日番谷冬狮郎,最后……是那个本该痛恨着露琪亚的志波家的人。
前面的两批人在他看来过于愚蠢,因为这件事情的关键根本不在于对露琪亚的审判,而是这次审判背后存在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如果找不到幕后黑手的话,那么光是拯救露琪亚是没用的。
“让露琪亚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不是更好吗?”
朽木白哉突然回想起了在忏罪宫四深牢遇见的‘志波岩鹫’所说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或许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虽然从几次试探中对方的表现都弱得可怜,但他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不……不应该是直觉。
最好的证明就是——那个男人还活着。
灵压锁定在四番队地下救护牢中。
朽木白哉的脸上浮现出难得一见的淡淡笑容。
或许就连当时在场的浮竹都会认为这个男人之所以能够活着是因为自己的轻敌或是手下留情吧?
但其实并不是的。
他那个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啊……
毕竟如果对方是来拯救露琪亚的,那么具备这样的实力是应该的。
如果在自己手下都无法存活,那么又拿什么力量来从各队队长都会到场的刑场上把人带走呢?
虽然伪装成了弱者,但在自己全力以赴的斩击之下能够活下来,并且现在已经看上去完全恢复了,这个叫做‘志波岩鹫’的男人肯定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虽然他不太清楚对方伪装的目的,但这并不是他需要关注的地方。
要实行这样的伪装,自己的默许几乎是必要的条件。
这个男人似乎从一开始就笃定了自己不会拆穿一样。
朽木白哉突然间有种整个人被看透了的感觉,不过这样的感觉在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他们的目标都是相同的。
“走了,绯真。”
良久后,他照片上的人打着招呼,随后缓缓转身离去。
······
“呜喔喔喔喔喔喔!这下麻烦了!”
七番队队舍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随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一道身影飞奔到主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至空中,然后又以标准的土下座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
“实在是万分抱歉!”
男人猛地以头抢地,朝着已经在主殿中等候多时的高大身影道歉着:“男子汉射场铁左卫门!竟然在马桶上坐着睡过去了!现在唯有切腹谢罪!”
“没事的,不必着急。”
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整理着身上的装备平静的回答,“这几天的执勤的确让人疲惫,不过没有关系,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很快就会结束。”
“是……是吗?”
射场铁左卫门抬起头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家队长,作为副官,他很清楚自己队长的立场,队长口中所说的‘很快就会结束’很显然指的是关于朽木露琪亚的审判。
但这场很有问题的审判是不正义的。
像队长这种贯彻正义的男子汉真的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如果不能……那么……
“是的,不用想太多,铁左卫门。”
狛村左阵平静的缓缓转身,准备出发。
“啊?我……我并没有多想……”射场铁左卫门慌乱的爬起来整理着衣物跟上。
“你不必隐瞒。”狛村左阵面具下锐利的眼睛似乎看穿了自己布下的担忧,“我知道你很担心,很怕我对这次的行刑抱有疑虑,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因为担心,所以你想让我考虑清楚,所以才会尽量拖延时间,现在才来这里集合吧……”
“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射场铁左卫门羞愧的低下头。
“不过你属实不必担心。”狛村左阵缓缓撇过头平静的说着,“我对这次的行刑没有任何疑虑,我的任何举动都只是为了……向元柳斋大人报恩。当年是他收养了被大家排斥的我,我只有尽我所能的来报答他的恩情,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只要他说这是对的,哪怕是要我是,那也是对的!这就是我所贯彻的正义。”
“这样吗……”射场铁左卫门低下头不再言语。
“你呢?”
狛村左阵突然间问道。
“!?”射场铁左卫门抬起头刚想张嘴,然后就发现这句话并非问自己的。
“东仙。”
他顺着自家队长面朝的方向望过去。
队舍外面,九番队队长东仙要似乎早已等候在此,两人之间似乎约定过了要一同前往双殛之处。
“我当然……也一直没有变。”
东仙要答非所问的回答着,“我这双盲眼所看到的,永远都是牺牲最少的那条路。我相信……我与你走的是相同感到道路。狛村。”
“嗯。”
狛村左阵沉声回答着,高大的身躯迈着坚实的步伐走在最前面。
······
“唉,真是麻烦,麻烦死了!”
二番队驻地传来一阵喋喋不休的抱怨声,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疾步走出大门。
周围见到两人的其余死神纷纷避之不及,似乎生怕招惹到这两尊杀神。
二番队在护廷十三队当中的地位和负责战斗的十一番队同样特殊,其全程其实就是所谓的‘隐密机动’,一般要是邢军总司令才会兼任二番队队长这一表象职位。
和十一番队的战斗狂不同,二番队的人员偏向高机动,精通暗杀术与隐匿技巧,属于在黑暗中行动的特殊部队,而现任队长真是此刻走在道路中央的娇小身影——碎蜂(蜂梢绫)。
“又是旅祸入侵,又是杀人事件,这些就已经很烦人了,居然还有人争论是否该行刑的问题?那是上头的决定,争论根本毫无意义!真是蠢死了,你说是吧?队长。”
而番队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一边抱怨着一边吃着零食,跟在沉默不语的碎蜂身后。
“无聊。”
走在前面的碎蜂面无表情:“什么是非善恶,我完全没有兴趣。对我而言,只有身为护廷十三队队长的使命和矜持而言。反噬碍事的家伙都是敌人。是敌人就必须死。仅此而已。”
“嘿嘿,是这样吗?”大前田希千代挖着鼻孔,他们的队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刻板啊。
“你也是一样的,大前田。”
说着碎蜂停下脚步回过头轻撇了他一眼“不要站错位置了,记住了,如果你妨碍到我,也同样是敌人。”
“是……我会牢记的。”
面对队长突如其来的警告,大前田希千代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
八番队队舍屋顶传来一阵悠闲的口哨声。
此刻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正悠哉的躺在屋顶上望着天空,嘴里叼着不知从何处摘来的草看上去一副惬意的模样。
“啊!原来你在这里啊!队长!”
搭着梯子来到上这里的七绪望着自己这个不靠谱的队长一阵头痛,“这都什么时候了?请不要在睡了,快点准备出发吧!”
“七绪……我现在感觉很苦恼,你能听我说说吗?”
躺在屋顶上的京乐春水沉声说着,语气听上去十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