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荡江湖!》 章节目录 引言 《剑荡江湖!》引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恐怖场景 《剑荡江湖!》恐怖场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灭门惨案1 《剑荡江湖!》灭门惨案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灭门惨案2 《剑荡江湖!》灭门惨案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苗疆蛊虫 《剑荡江湖!》苗疆蛊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案发现场 《剑荡江湖!》案发现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白发铁剑 《剑荡江湖!》白发铁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齐聚嘉兴 《剑荡江湖!》齐聚嘉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神剑山庄 《剑荡江湖!》神剑山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静观其变 《剑荡江湖!》静观其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破解机关 《剑荡江湖!》破解机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密室暗格 《剑荡江湖!》密室暗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移花接木 《剑荡江湖!》移花接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血燕雪鸽 《剑荡江湖!》血燕雪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密室钥匙 《剑荡江湖!》密室钥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鬼母邪像 《剑荡江湖!》鬼母邪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骠骑战马 《剑荡江湖!》骠骑战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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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飞拔出铁剑,向下一挥,剑风凌厉,淡淡道,“讨教一番足下轻功。” 阿呆笑了笑,“江湖上说,沈一飞最喜和别人过招,看来是真的。” “既然知道,还不出手?”沈一飞道。 阿呆道,“既然如此,那便点到为止,切莫伤了和气。” 嗤! 一剑刺来。 阿呆身形一动,堪堪避开。而那一剑刺中一株高树,将其拦腰折断。 阿呆大笑道,“好霸道的剑罡,好快的剑法。” 沈一飞深吸口气,抽剑回身,若雨点般,接连递出十余剑,剑剑凌厉,剑意冷冽。 阿呆丝毫不敢怠慢,神情凝重,脚下步伐诡异,身形如鬼魅,避开一剑又一剑。 沈一飞大喝一声,剑势骤变,犹似狂风骤雨,剑剑疯狂落下。 阿呆神色平静,看似闲庭信步,化解一剑接一剑,实则步步为营,稍有差池,便万劫不复。 沈一飞连连刺空,也是激起了好胜之心,喝道,“且看是你轻功快,还是我剑快。” 沈一飞一剑刺出,平平淡淡,毫不出奇,但阿呆神色一变,一退再退。 这一剑,包罗万象,犹如千百剑,齐齐刺出,避无可避。 阿呆沉声道,“这是——大千剑!” 佛道有言,天地有三千世界,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 大千世界,包罗万千天象,玄之又玄。 曾有一位佛教大师,悟此有感,创大千剑,名扬天下。 此剑一出,说不出的危机感,强烈充斥阿呆心间,只怕即刻便要刺穿自己咽喉。 明明说好点到为止,没想到这沈一飞一出招便使出了他的全力。 阿呆却忘了,点到为止是自己说的,阿呆并没有出口认同。 看来他也不能坐以待毙了,阿呆神色肃穆,后退时,后背近乎贴地,随手自地面抄起一颗石子,掷向左侧一株笔直高树,砸在树干,受到反力,往回弹来,径直砸向沈一飞太阳穴。 沈一飞急喝一声,石子于半空,如被一股无形之力挤压,嘭,骤然碎裂开来。 而这分神间,大千剑滴水不漏的攻势,显出一个破绽。 阿呆施展燕子三抄水,几个起伏,欺身而进,一掌印向沈一飞胸膛。 沈一飞抽剑而挡,掌印落于剑身之上,一道大力,沿着铁剑,汹涌而至,沈一飞急急退却几步。 这片刻之间,阿呆已经找出大千剑的破解之法,开始转守为攻了,不得不说,他真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沈一飞白发长舞,如一尊魔头,杀意冲霄,剑气似长虹,直贯长空,震得树叶簌簌掉落。 沈一飞道,“好掌法。” 阿呆笑道,“好剑法。” 两人身形再次交错。 剑影摇晃,笼罩八方,却一剑也无法击中对手。 身法诡谲,犹如鬼魅,但对手剑法攻守兼备,难以欺身。 两人如此僵持不下,谁都奈何不了谁。 几百个回合后,两人分开,稍作喘息。 阿呆道,“今日已晚,择日再战,如何?” 沈一飞沉默了会儿,“好。” 阿呆正欲离去时,蓦然道,“我不是楚香帅。” 沈一飞一怔,然后点了点头。 阿呆笑了笑,纵身一跃,踩着林间枝桠离去了。 沈一飞一剑挥出,将剑入鞘,接着缓步隐入黑暗。 而他走后,方才二人比试的林子高树,其树干之上,无数道剑痕,齐齐浮现,大片大片的枝桠,簌簌掉落, 沿着来时的路,沈一飞回到云来客栈,回到房间中,谢小峰已醒了,见着前者回来,连忙坐起来问道,“一飞兄,怎么样?” 沈一飞咳嗽一声,嘴角溢出一抹血,随手擦去。 谢小峰大惊,连忙去了疗伤药,给沈一飞服下。 沈一飞武功极高,加上杀手本能,极极是机警,这世上能伤到他的人,可真是不多,怎么今晚竟然挂了彩? 不过细细一想,以沈一飞喜好与人较量的性子,打出伤势来也不算起来。 谢小峰扶他坐下,见他服下药后,并无大碍,心下轻松了几分,这才继续问道,“一飞兄,发生了什么情况?” 沈一飞神色凝重道,“我跟上了阿呆,他很强!” 当下,便将自己如何出门跟上阿呆,如何被他半路走脱,最后又在林中遇到他与白面中年人密谈,最后与他交手的事情,细细向谢小峰讲述了一边。 他知道谢小峰心思聪颖,智慧过人,自己只要讲得够详细,一些自己没有注意到的问题,他也能够分析出来。 谢小峰听他说完,半晌没有说话,沉吟良久之后,才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一飞兄,你觉得那白面中年人,有没有可能是逍遥侯?” 沈一飞默默地没有说话,这是他的性格,也是一个杀手的原则,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从来不轻易开口。 章节目录 多事之秋 谢小峰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得到响应,也不会觉得尴尬。 事实上,那逍遥侯虽然名头颇为响亮,但行事诡秘,江湖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真正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 对于他的面容,便是苏樱都未曾掌握,不过,沈一飞见过的此人相貌,倒与江湖传言的相差无几,极有可能真的是逍遥侯。 谢小峰思付,“阿呆与逍遥侯,是什么关系呢。那逍遥侯心思阴沉,行事狠辣,是那毒蛇一般的人物,江湖中人,避之不及;阿呆虽然也颇为神秘,但从行事来看,颇有侠义之风,并不是卑鄙下流之人,他们有怎么会搅在一起呢?” 想了会儿,实在没有什么头绪,便不再思索。 谢小峰见沈一飞嘴角再无鲜血溢出,心下安定,问道,“一飞兄,可好些了?” 同时,谢小峰凛然,当世,能击伤沈一飞者,屈指可数,没料到,阿呆竟如此厉害,如此看来,他是楚香帅的可能性,更大了。 沈一飞嗯了声,经过一番疗伤,痊愈大半了。 他平静道,“他也受伤了,剑气侵入五脏,处理不得当,必成废人。不过他竟能在我的大千剑下与我打成半斤八两,的确算得上绝,坐在凳子上的屁股,却没有移动半分的意思。 阿呆虽是江湖客,但与虞美人共同经营这云来客栈,也是多有年头,怎么会不明白这里头的道道? 说来这些官府中人,不论官职大小,最是做作。 明明是他想要的东西,还要假意推辞一番,把个名分赚得十足。 若有那不开眼的,把官爷推辞客套的话当了真,保准回头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呆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当下笑着为那衙役倒上满满一盏酒,道,“差爷尽管放心,有您坐镇,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打那柴房的主意不成?这大冷天的,差爷辛苦,喝杯酒暖暖胃,正好提神!” 章节目录 皇宫鹰犬 那衙役给了阿呆一个大大的“小子上道”的眼神,呵呵笑道,“如此说来,这酒我喝得?” 阿呆笑道,“喝得喝得!这冷天喝热酒,最是合适不过!” 那衙役笑道,“有理有理!”当下再不客气,大吃大喝起来。 北方多风,虽仅入秋,却凉风冷冽,着实冻人。 阿呆笑道,“差爷慢用,我先走了。” 那衙役嘴里嚼着菜,含糊不清道,“请便请便。”咕咕噜噜一口酒下了肚。 …… 云来客栈甲天下,声名远扬,所以,生意从不会有惨淡一说,此刻日上三竿,早饭已过,中饭尚早,却一如往日,人满为患。 大堂一处偏僻角落,谢小峰、沈一飞围桌而坐,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因为谢小峰昨日喝醉了酒,沈一飞回来的晚,身上又带了上,所以起床才比往日晚了一些。 谢小峰轻声问道,“一飞兄,伤可好些?” “已痊愈十之八九,并无大碍。”沈一飞道。 谢小峰点了点头,为沈一飞倒上半盏清酒,道“那便好。” 便于此时,苏樱从二楼下来,身着一袭紫色流云长裙,极是曼妙,如紫蝶翩飞丛间,清丽而动人,脚步却有些匆忙。 “出事了。”苏樱走到两人所在的桌前,神情凝重道。 “怎么了?”谢小峰询问。 苏樱低声道,“郑家苏樱死了。” 谢小峰皱眉,道,“死了?怎么死的?” 苏樱道,“眼线来报,是咬舌自尽。” 谢小峰道,“没理由啊,虽然他的做法,确实歹毒狠辣,但郑家仁已死,郑家的家业,不得不交到他手上,以他的情况,只要不立刻上断头台,以郑家的底蕴,必定会多方活动,想方设法捞他出狱。他又何必急着自杀呢?” “不清楚。”苏樱摇头。 谢小峰问道,“一飞兄,你怎么看?” “人心难测,也许是自杀,也许是他杀。”沈一飞淡淡道。 苏樱抚额,这看法,等于没说,我们的一飞兄,在没有确切论断的时候,就是这个能尴尬死人的调调。 谢小峰眼眸一亮,道,“自杀还是他杀,若能见上一番尸体,便可知晓了。” 苏樱沉吟了会儿,道,“后院已被官府方面封锁,不过,并未严加把守,趁夜倒可溜入。” “好,就如此决定了。”谢小峰说道。 九月十五在即,按理说,谢小峰不应管这等闲事,可行走江湖多年,一如儿时说书先生所言,路见不见,拔刀相助,是为行侠仗义。 谢小峰想当一个大侠。 不然,万柳村一事,仅凭一封书信,若换作他人,只怕不会理会。 这亦是苏樱,为何将书信写于谢小峰,而非他人。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直觉告诉谢小峰,这事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以郑家苏樱被自己揭穿阴谋后对自己怒下黑手的表现来看,他是渴望拼死一搏,换取一条生路的。 既然那时候斗志昂扬,险中求生,又怎么会在短短一夜之后,就自杀身亡了呢?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也许,与两位剑道宗师之战,有所牵扯。 酒饱饭足之后,谢小峰等人走出客栈,四下闲逛,勘察布防。 今日天气是入秋以来,难得的大晴天,湛蓝的天空如同海面,仿佛丝絮漂浮的白云,如同海面翻起的浪花,润红的骄阳,如同茫茫大海唯一的岛屿,如此景致,好不怡人。 庞大的皇城中心,存在一片殿宇,雄伟恢弘,富丽堂皇,俨然如同一座小城池,这,便是紫禁城。 沿着紫禁城外那条名为永乐的阔街,一直向外望来,已很少有平民百姓的踪影,大抵皆为达官显贵,或结伴而行,或乘坐车辇。 而永乐街两侧,是各式各样的店铺,或卖女衣,或卖丝绸,或卖糕点。 此地,是大人物们的地盘,寸土寸金,平民百姓怎会来得起? 绸缕坊,一家名气极大的衣坊,据传,当朝一品太师衣裳,便由此坊织造。 此刻,谢小峰、沈一飞、苏樱三人从其内走出,身后一位容姿不俗的女子俏脸堆满恭笑,说道,”三位客人慢走,下次再来。” 永乐街,是贵人们的专属区,亦算经济中心,为了融入其中,苏樱特意带二人来绸缕坊,为他们挑选一身锦缎华服,虽卖价不低,但按照苏樱说法,这是办公事,丐帮那边自会报销,所以,尽管挑贵的。 谢小峰换上一身名贵华服后,气质骤变,如一位富家子弟,一股子放荡不羁,风流倜傥,更添俊朗,行走于路上,引得不少大户千金侧目。 谢小峰一脸怪异,低声道,“原来丐帮这么有钱?啧啧,看来平日里我们真是看走眼了。” 苏樱说道,“还好,有钱的只是一部分,大多丐帮弟子,其实穷得饭都吃不上一口。 而且,无论哪个帮派,无论有钱没钱,只要是合力办一件事的时候,必定能凑出钱来,这就是人多的好处。” 谢小峰说道,“我倒觉得,丐帮弟子多好,无忧无虑的,什么事都不必想。” 苏樱笑道,“有兴趣加入丐帮?” 谢小峰咧嘴道,“考虑考虑。” 三人当下于永乐街闲逛,边走边看,时而指着某件衣裳议论,时而在饭馆内端坐喝茶。 一日光景,如此流逝,一转眼,已傍晚。 日垂西山,血红夕阳如一条血河,自天际奔腾而过,黄昏的暮色,愈渐浓郁,告示世人黑夜将至。 奔波一天的三人收获不算大,不过,已将紫禁城外隐秘的些许布防,给摸清了七七八八。 明面是禁军与锦衣卫配合,日夜巡查,暗面是皇宫豢养谍子鹰犬,监视各路高手。 整座皇城,处于高度严备状态。 这一点,不仅谢小峰,便是苏樱都疑惑,很是不解。 堂堂一国之君,吃饱了撑得大开城门,为自己徒增麻烦? 不过,那位世上最尊贵的大人物的想法,唯有他自己心知。 三人去太安街吃了一顿晚饭,感受一番此地繁华后,径直赶回客栈,中途,苏樱称有点事,匆匆离去了。 章节目录 紫禁之战 而谢小峰、沈一飞二人隔着很远,便看到很多人将云来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外头人声鼎沸,声势浩大。谢小峰上前询问,得知了一件使他震惊的事。 鱼素素死了! 天下第一美人,蝉联胭脂榜首位五年,力压世间千万女子的鱼素素,死了! 据说,死相极为凄惨,面部裂开,惨不忍睹,被发现时,几乎无人认出。 真乃红颜薄命啊。 难怪云来客栈门前会人潮耸动,难怪会人声鼎沸。 是的,鱼素素是天下第一美人,是高高在上仙女一般的人物,一般人根本高不可攀,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大众心目中的女神,并不妨碍她成为大多数男人藏在心灵深处的那份美好。 普通人可能并没有爱上这种天之骄女的资格,却有喜欢她的权利。 大家平时可能会把这份喜欢小心地藏在心里,但当心中的女神莫名暴毙之后,大家的情绪立刻爆发出来。 谢小峰虽然不是这众多粉丝中的一个,却也喃喃道“怎么会……死了呢?”。 鱼素素乃是阿呆身后的女人,本身就名气极高,阿呆又刚刚在一天前展示了恐怖的实力,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而且还是在这个十分关键的时候。 有些蹊跷,不对,是太过蹊跷。 谢小峰挤过人群,步入客栈,已有十余名带刀衙役,封锁此地。 看到前路不通,他又悄悄溜了出去,绕到客栈后面,从红砖堆砌成的高墙翻进去,小心翼翼地向后院缓步行去,不多时,便抵达了目的地。 谢小峰躲于一丛常叶青后,望向后院内。 只见阿呆与一名身披甲胄的武士站在场中,二人正在谈话。 二人身侧,有三副担架,盖有白布。而后院外,亦有十余名衙役把守。 因相距颇远,故那二人谈话的内容,谢小峰听之不清,刚考虑要不要在往前靠上一点,却见那说话中的二人突然大打出手,他立刻顿住身形,心想这是哪一出? 只消片刻,身披甲胄的武士便已败北,似那人极为气懑,命十余名衙役齐齐出手,团团围剿阿呆。 阿呆身法诡谲,在这群武功泛泛的衙役之间,忽左忽右,身影闪动,小半会儿,那十余人尽皆落败,倒于地面,哀嚎不已。 甲胄武士被阿呆一掌打得吐血,最后,落荒而逃。 然后,阿呆跪在地上,将脚畔那副担架的白布掀开,把那尸体抱在怀里,微微哭泣。 因角度关系,谢小峰只看到那尸体一头长发垂落,想来,该是鱼素素了。 谢小峰叹气,没想到,这天下第一美人真是死了。 他想起两句诗,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又想到这世间之事,真是多有不平,自己的神剑山庄刚刚遭了劫难,初见阿呆时,只见这人神情潇洒,浪荡不羁。 想来该是神仙一样的人物,神仙一样的生活,没想到短短的两日之间,这人就失去了自己的最爱,落得肝肠寸断的下场。 可悲,可叹。 鱼素素是一个如烟花般绚烂的女子,绽放极尽光华后,泯于浓夜之中。 宛若流星,一闪而逝。 不知多少女子会庆幸,不知多少男子会惋惜。 云来客栈美人陨落的消息,虽然惊动了周围不少的武林豪客,但对于整个江湖而言,却算不上特别重大的事情。 现在整个江湖中最大的事情,非那一场决战莫属了。 想来也是鱼素素红颜薄命,若是陨落在其他时候,必定引来一场江湖的沉叹惋惜,可如今就这样风吹落叶一般飘然而过。 翌日,朝阳初升,映得整个东方一片金黄,那光芒经过紫禁城的红墙绿瓦琉璃教在这群江湖客中可能没有太大的效果,那就来点实际的让他们亲眼见一见,保准好使。 果然,再看时,皇城城门开处,那帮江湖客个个噤若寒蝉,再不复往日嚣张模样。 章节目录 红颜薄命 有来得早的,自然就有来得晚的。来得早的,已经观看了人头盛宴,乖乖入城,来得晚的,还在城外王道不宣的地方,吆五喝六。 云来客栈,刚刚送走了一批人,立刻迎来了下一波,丝毫没有因为郑家苏樱昨天的大闹和天下第一美人鱼素素今天的突然暴毙而因此人流减少,反而随着后面涌来的人越来越多,愈发热闹。 前几天到达的客人,多半是世家子弟或者是名门高手,是以行程宽裕,不急不缓,也就显得风度翩翩,气度不俗,今天来得这些,很明显是急匆匆来赶场子的江湖散客,或者是耽误了行程的武林忙人。 反正是因为时间急,风度什么的早就撇到了一边,嘈嘈杂杂,乱哄哄的一片,用鱼龙混杂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当然,这里面也绝对不缺江湖好手,随随便便拉出一个,便有可能是某派掌门,或某堂堂主,武艺非凡。 曾有位文豪写过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 而云来客栈,各路人士云集,那摩擦自然是成串的来的。 比如,不久之前,就有两个江湖豪客,因为谁应该坐更靠近一桌女食客的桌子这样不着调的事情大打出手,不仅砸坏了不少桌椅,还把闻声赶来劝和的店小二痛殴一顿,打断肋骨数根。 便于此时,一位俊朗男子出现,将两人丢到街上,并把他们的钱袋给扣下,称,赔偿小店损失。 两人敢怒不敢言,他们连手,都打不过那人啊。 当日下午,两人请来了一位老者,气势昂扬的踏进客栈。 其中一人刚进大门,便高声叫道,“阿呆何在?还不快快滚出来叩见。” 阿呆低声抽泣着,泪水划过脸庞,一滴一滴,打湿了怀里倩人的秀发。 他悲愤,老天怎待她如此薄情? 犹记得,初次见到鱼素素时,纵使他都惊为天人。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 这一句句字词,宛若前人特意为她而作。 如今世上,唯有她,才配得上这些言语加身。 古人诚不欺我,红颜薄命,红颜薄命啊。 阿呆心痛着,低语着,“素素,你放心,只叫我还有一口气在,便无任何人敢碰你。” 适才那名身披甲胄的武士,是实打实的官府中人,换了平时,还想着经营云来客栈的阿呆,必定会笑颜相待,但是今天,阿呆毫不客气地将他收拾了。 原因无他,就是那官差认为鱼素素死得蹊跷,他要将鱼素素的尸体带回官府,去找皇城里最专业的仵作进行验尸。但是阿呆却十分愤怒。 那官差看鱼素素的表情,明显跟看一只牲畜的尸体没什么区别啊! 他那冷冰冰的眼神,仿佛无时不刻不再提醒着阿呆,这就是一具死尸而已,跟其他的千万具尸体,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在阿呆的眼里,那能是简单的一具尸体吗? 那是他最最挚爱的人啊,那是他的心头肉! 素素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天下最圣洁最美丽的女子,她的身体,岂能让其他的男子轻易碰触? 更怎么能让仵作那肮脏的刀损伤她的身体? 还有,还有跟在那官差身后的衙役,有几个人的眼里,明明露出了猥琐的光芒。 阿呆是真的愤怒,他恨不得将这些可恶的东西轰成渣渣! 可是他忍住了,他只是打伤了那官差,打断了那几个差役的几根肋骨。 因为他在不久前才刚刚答应过素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轻易跟人动手了。 否则,自己受了伤,素素会心疼的。 但是,今天的这一架,素素是不会怪罪自己的吧,自己很克制的出手,没有伤了那些衙役的性命,素素应该会很欣慰吧! 可是,可是有什么用了,自己的素素,自己最心爱的素素,已经死了。 阿呆一拳轰在地上,将地面轰出一个坑来,他的右拳拳面上,满是鲜血,可是他视而不见,仰天嘶吼道,“是谁?是谁杀死了我的素素?” 泪水磅礴而下! 失去了素素,对他而言,便相当于失去了一切,这世界,忽然如同他的心一样,空洞了。但是有另一个样东西在他心间蔓延,那是仇恨。 他带血的右拳握得哥哥作响,不管是谁害死了素素,他都将找到那个人,他要将他千刀万剐! 也许,这辈子落的泪,都不如今日掉的多。 他将素素的身体抱得更紧,他能感觉到那身体上温度的流失,他渴望用自己的温度将那身体暖回来,可是,可能吗? 素素啊,素素。他把头深深的埋进素素的脖颈里,那里,有素素的芬芳,他要将那味道,永远记在心里。 谢小峰藏身常叶青后,此刻瞧得一幕幕,心有感慨万分,不知不觉间,湿了眼眶,也许,阿呆此刻的心情,与自己当初面对神剑山庄被灭门时,相差无几吧。 一个是杀妻之恨,一个是毁家之仇。 谢小峰突然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虽然只是一剎那,但是他感觉到他抓住了些什么。 当时神剑山庄的突遭大难,也是那样的出人意料,几乎是在大家都认为不可能的时候,就那样突兀的出现了。 为此,他的父亲谢观应和他自己,还分别为自己的疏忽而惭愧自责过,可是后来证明,整个事情根本偶然发生,而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那么,现在了? 在皇权赫赫的都城外,在名满天下的云来客栈里,在紫禁城巅峰之战的前夕,天下第一美人鱼素素,被人杀害了! 这会是偶然吗?不,绝对不是,这是一个阴谋! 与上次的阴谋相比,一个是天下第一庄,一个是天下第一美人,一个针对的是剑客谢小峰,一个针对的很有可能是盗帅楚香帅! 阿呆紧紧抱住鱼素素,喃喃道,“素素,算算时日,老胡今日该到了,说好的,你亲自下厨,做一桌好菜,让我俩好好叙旧,你这个骗子,也对,向来都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哪有女子一言驷马难追之理,但你是鱼素素,天下第一美人,鲜衣怒马,把酒当歌,哪样没做过……你不该食言的。” 章节目录 杀意澎湃 言罢,只听闻低低抽泣,与秋日的夜风,化作一起,飘向了远方。 苟延残喘的夕阳,终于没入西山,暮色肆无忌惮的笼罩这片世间。 入夜了,天色暗了下来,没有白天的热闹繁华,隐去了人来人往,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月色也比往日朦胧,云多了,自然就忽明忽暗,将这本不明显的月光衬得更加诡异。 是的,没错,也许月色朦胧会美,但这时的却没有那种氛围,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吧,让人心事重重,疑神疑鬼。 家家户户,一如往日,掌起明灯,却没有了更多的言语,大多都是早早吃饭便洗洗睡了,希望迎来一个更好的明天。 谢小峰短望着夜色,心中满是疑惑,明天,明天又是怎样,算了,罢了。叹了声,寻思,鱼素素之死,必有蹊跷,眼下阿呆情绪不稳,还是自己一人去抓一名衙役询问罢。 当下,谢小峰向后退去,轻手轻脚,沿着原路,刚跃过高墙,不想顿见沈一飞,早已候于此处,向其使了个眼神,后者示意,二人又回到客栈前。 此刻,客栈内衙役已退走,堂间生意没有被其所影响,依旧大火,而对于大多人而言,鱼素素的离世,除了扼腕叹息,并无不同,反倒成了饭后谈资的话题。 既衙役已退走,谢小峰略微可惜,眼下只好四下打听,正巧邻桌几位小生在细声谈论着此事,便询问邻桌一人,问道,“兄台,可知鱼素素,因何而死吗?” 那人认得谢小峰,这一身公子哥的打扮,总有一把不知藏在何处的折扇,加上昨日铁口直断案件真相,着实使他极为佩服,登时略一思索,道,“我也是道听途说,鱼素素之死,好像是她去碰了一具尸体,不知怎的,惨叫连连,脸部骤时裂开,鲜血长流,然后倒地咽气,一命呜呼,据说,那名值守的衙役,被吓得不轻。” 一边说还一边露出恐怖的表情,像是亲眼看到一番,同桌的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谢小峰一怔,道,“如此邪乎?” 那人喝了一口茶,叹道,“可不是嘛。” 另一桌人,听得二人谈话,侧目而来,故意压低声音,像怕被人听到一样道,“莫不是鱼素素过于美丽,惹来了天罚?” 那人哼了声,摆了摆手,不懈道,“无稽之谈,你小子,少扯这些,小心吃牢饭,自先祖开朝,神鬼一说,早已杜绝。” 另一个人骤时噤声,回到了自己的桌子。 谢小峰想了想问道,“兄台,你可知晓,鱼美人碰了谁的尸体?” 那人一手点了点额头,过了一会儿道,“却是不知,具体属实,掌柜应是清楚。” 谢小峰拱手道,“好的,多谢了。” 沈一飞蓦然道,“这等闲事,何须管之?” 如今,庞大的皇城,已是龙潭虎穴,更有逍遥侯虎视眈眈,不容半点差池,不然,必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谢小峰,已身负灭门之仇,竟有闲心管这些与他不相干之事。 沈一飞叹气,这才是谢小峰啊。 若论天下千万武夫,当真无愧对于“侠”之一字者,唯谢小峰是也。 但若非如此,堂堂白发铁剑,名声以血与骨,累积而起的沈一飞,会听命于他人? 谢小峰不一样。 总而言之,他与众不同,沈一飞说不出个所以然,但真心实意,由衷钦佩他啊。 “我这管闲事的毛病,一时半会,改不掉了。”谢小峰微微一笑,眼中似是苦涩,却更多的是一种洒脱,豪气。 沈一飞说道,“改不掉,便不要改了。” “好。”谢小峰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便于此时,极为诡异的是,犹有一道微风,不合常理的自堂间飘过,卷来一缕冷意。 然后,众人目瞪口呆,惊骇不已。 客栈掌柜,阿呆,蓦然出现于堂间。 那道微风,便是他。 世上竟有人之轻功,疾如风? 谢小峰脸色凝重,自阿呆身上,感受到澎湃杀意,扑面而至。 此刻,他极度危险。 “都……给我出去。”阿呆冷漠道,不带一丝情感,他眼神冰冷,缓缓扫视堂间众人。 但凡被他眼光扫过之人,无不胆战心惊,如坠冰窟。 他如同一头蛮兽,暴戾而可怕。 顿时,不少人起身,放下酒钱,连忙退出客栈。 与此同时,一些实力强横之辈,却冷笑连连,丝毫不动,如无其事的吃着桌上的饭菜,根本不把阿呆当回事。 事实上,这些人是刚到皇城不久,平日间,在各自地盘,嚣张跋扈,免不了目中无人,实质上井底之蛙而已。 若这些人见识过昨日,阿呆出手的一幕幕的话,恐怕会为此刻举动而后悔。 阿呆看着这些人,平淡道,“三息之内,若不滚,我来帮你们。” “三。” “二。” 一位体魄强健,手持一口钢刀的壮汉呸了一口,骤然起身,刀尖直指,骂道,“去你娘的……” 最后一字话音刚落下,此人只觉眼前一花,然后,一股热流直冲天际,喷涌而出,觉得无法呼吸困难,原来,是他的鼻梁直接被硬生生打碎,流血长流。 这位壮汉一声惨叫,继而怒吼一声,神情狰狞,抄起钢刀,向阿呆周身骤然斩去,但是仅仅往前跨出两步,便轰然倒地。 阿呆未动,但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剑。 剑尖在滴血。 那位壮汉的咽喉被一剑穿过。 顿时,满堂寂静。 阿呆只说了一个字,“滚。” 堂间一些原本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登时连滚带爬,账都未结。逃出了客栈。 当他们站在大街上时,竟然有种劫后余生之觉。 那名已死的壮汉,不少人认识,是东北那边一位凶名煊赫的刀客,一手裂山刀,大开大合,不知多少高手死于刀下,在这人面前却过不了一招。 他们可不认为自己会比他厉害多少。 “你们留下。”阿呆说道。 已半只脚跨过门坎的谢小峰收回了脚,缓缓转身,平静望着他。 章节目录 兵刃相见 阿呆身躯之上充斥的澎湃杀意,十之八九直指他这里而来。 来者不善。 阿呆面无表情道,“你杀了素素。” 谢小峰一怔,随即神色认真道,“这等玩笑万不可乱开,在下与鱼姑娘素未谋面,为何杀她?” 阿呆平静道,“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素素从不与人结仇,你为何杀她?” 谢小峰缓缓上前走了几步,“大丈夫敢作敢当,若人是我杀的,有何不敢承认?可是鱼姑娘之死,的确与我无关。” 阿呆突然厉声道,“因你是白莲教的邪人,你是逍遥侯派遣来的,亏我相信他,认为他不会做任何出格行为,我已答应他为他杀了那几人,他为何出尔反尔?为何?!” 谢小峰正欲开口解释时,突然脸色骤变,感觉不对,身形陡然向后疾退。 适才站立之处,一柄长剑贯穿而过,眨眼间将客栈阔气恢弘的大门,一剑斩为两半。 沈一飞眼神一凝,好凌厉的剑。 “身法不错,不过无济于事,纳命来!” 阿呆一声长喝,持剑直奔谢小峰。 阿呆轻功当世仅有,与之比肩者,半手可数。 他的剑法,与之轻功一般,讲究一个快。 刚听到剑起手的声响,剑便已到了身前。 谢小峰左避右闪,许多次险象还生,一袭青衫被割出了好些条口子。 “接剑!” 一柄长剑当空掷来,谢小峰纵身一跃,将之握在了手中。 沈一飞并未取来佛光剑,毕竟众目睽睽,一旦佛光剑现身,那么他二人身份,便呼之欲出了,所以,只是寻来一柄普通长剑。 一剑在手,谢小峰气势骤然一变,如鱼得水,如蛟过龙门,再应对阿呆起来,全在拿捏之中,局势顷刻间就回转。 神剑山庄,自是以剑闻名天下。 五岳剑派,传承源远流长,底蕴深厚。 但依旧不及后起之秀的神剑山庄。 神剑山庄,剑之一道,独树一帜,玄妙无比,已如仙家剑术。 谢小峰一剑刺出,浑身气势汇聚剑尖一点,散发的剑气,极其可怕,凌厉无匹。 客栈外众人已相距甚远,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一剑,冰冷的剑意,不由胆战心惊,满腔恐惧。 阿呆神色如常,一样以一剑抵之。 两柄相同质地的长剑,截然不同的两股剑气,轰然对击。 顿时,如同有一股无形气浪,扩散开来,两人周遭桌椅齐齐破裂,宛若被无数道剑气切割。 如此场景,俱是骇人。 从所未见,从所未闻。 咔嚓! 突然,一声清脆破碎声蓦响。 一柄剑刃断掉了。 阿呆的剑。 谢小峰略胜一筹。 阿呆缓缓长吐一口气,掂着手中的剑柄,看了下剑再看向谢小峰,“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谢小峰一样换了口新气,问道,“谁?” 阿呆并未作答,但嘴唇翕动,无声说了三个字。 谢小峰。 谢小峰一样嘴唇张合,无声说了三个字。 楚香帅。 阿呆并未矢口否认,算是承认自己就是楚香帅。 谢小峰一样没有回答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事实上,在某些方面,两人共同点很多。 但天公不作美,两人却已兵刃相见。 谢小峰微微一笑,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身份已经水落石出的楚香帅平静道,“一如你这样的人,世上怎会有两个?直觉告诉我,你就是他。” 谢小峰重重叹了口气,“你的直觉不灵光。” 楚香帅语气平淡道,”但你确实是他。” 谢小峰认真道,“可人不是我杀的。” 楚香帅遗憾道,“我倒宁愿相信不是,可只有你有机会。” 谢小峰道,“好,就算人是我杀的,动机呢?” 楚香帅道,“这是逍遥侯的意思。” 谢小峰冷笑一声,“你觉得我听命于他?” 楚香帅道,“是的。” 谢小峰神情冷漠道,“神剑山庄几百条人命,一日之间,尽皆死绝,而这一切,拜逍遥侯所赐,我怎么可能会听命于他?” 楚香帅微微低垂眼帘,缓缓道,“世事难料。” 谢小峰点了点头,“好,无需多说,既然如此,用实力说话吧。” 楚香帅嗯了一声,“正合我意。” 谢小峰突然道,“剑已断,你可再去寻一件兵刃。” 楚香帅微微一笑,潇洒地抛去手中残留的剑柄,“不必,万物皆可为我所用。” 谢小峰说了一个好字,将手中长剑横举,双指并拢,贴于剑尖之上。 这是一招剑法的起手式。 很慢。 如同一位垂暮老人,颤颤巍巍持着拐杖向你走来。 但是,楚香帅眼眸一闪,神情极为凝重,浑身气机骤然提起,严阵以待。 这一剑,破绽百出的起手式,竟令得这位成名已久的盗帅,感到了一抹寒意。 正是因为破绽太多,随处都可出击,反而不能掉以轻心。 而寒意,有时代表死意。 谢小峰这一剑极慢,不过沉淀已久的剑意、剑势,却澎湃无匹,宛若大海汹涌,势不可当,犹似火山沸腾,焚尽天下的一切。 这如同一个蓄势的过程。 楚香帅并未将其打断,不是不愿,是不能。 他心知,这一剑一旦施开,不出剑,不会停,中途阻止,不仅阻止不了,反而会加强它的气势。 然后,仿佛有一道极轻的“哧”蓦响。 一剑骤出。 起手式极慢,但出剑却极快,若闪电,瞬息便已到楚香帅近前。 剑尖直指咽喉。 楚香帅瞳孔骤缩,这一剑委实太快,无论剑意或者剑势,均已升华极致,放眼当今天下,能接下者,恐是寥寥无几。 这一剑之锋芒,所向披靡,有无敌之势。 楚香帅身形飘忽,急向后退,手掌一抓,一把木筷在手。 然后,以木筷作飞剑,一根接一根,自手中甩出,与那一剑相击。 一瞬间,十余根木筷化为齑粉。 那一剑之势好不锐减依旧如脱缰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直勾勾刺向咽喉。 楚香帅微微一笑,身向后仰,险之又险,长剑径直从面前掠过,虽然躲过了这剑,但剑势话剑气为刃,在脸上留下了一条细缝,剎那间便红了,剑气消失,带了的还有一捋黑发。 章节目录 绝顶高手 不想,剑至人也至。 谢小峰一掌向下拍去,劲力十足,将地面硬生生拍为碎屑,扬起了阵阵尘埃。 尘埃落地,清楚了身影,两人均未动,霎时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一剑、一掌,楚香帅避之锋芒,巧妙接下了,却也留下了印记,谢小峰果然名不虚传。 楚香帅身形一晃,沿着地面滑动,人已立于一丈开外了。 谢小峰起身收剑,道,“好轻功,若仅用以躲,未免侮辱一身功夫。” 楚香帅道,“如你所愿。” 盗帅夜留香,威名震八方。 这两句评语,并非尔尔。 他出手了,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寻常人根本无法捕捉他的踪影。 快,快,快! 楚香帅诠释了这个字的正解。 他一掌轻飘飘挥出,谢小峰一掌对之,刚欲还手,着实无法看清他的身影,无法捕捉,好几剑落于空处。 众所周知,楚香帅以绝顶轻功,名扬天下,当今身法能与他比肩之人,屈指可数。 谢小峰的剑法很快,却快不过楚香帅。 往往后者刚从原地消失,前者便已经一剑刺出,虽然结果都是刺空,但后者却无法近身。 楚香帅的意愿是以身法速度,速战速决。 不过,谢小峰似乎发觉了这点,高手过招往往胜败在于细节,他的剑舞着一套奇异剑法,并未有杀伐剑气,反而注重防守,将周身滴水不漏的护住。 如同一个剑阵。 一个人的剑阵。 楚香帅若硬闯,必定会付诸沉重的代价。 与方才他避之锋芒,巧妙化解谢小峰极致一剑,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如此这般,一人进攻,另一人便防守,是怕打上一年半载,都见不得会分出胜负。 倘若白发铁剑加入战局,与谢小峰连手对抗于他,那么一代盗帅楚香帅,唯有逃之夭夭。 不过,沈一飞是孤傲的,岂会做出以多欺少之举? 更何况,他也相信谢小峰不会输,再者谢小峰也不允许任何人插手他与楚香帅的战斗。 这场顶尖之战,只属于他二人。 楚香帅身形飘忽,宛如魅影,一招一式,接连使出,均被抵御下来,看似他已落了下风,奈何不得对手半分。 事实呢? 楚香帅之所以名扬天下,不仅是他的轻功绝顶,而且他足智多谋,观察入微,接二连三试探谢小峰,他已看出那套剑法的破绽。 当今世上,没有完美的招式。 楚香帅抄起一根木筷,屈指一弹,如化一道箭矢,直奔剑法之中。 谢小峰滴水不漏的剑法,没能抵住那根脆弱的木筷。 剑法已破。 楚香帅身化残影,欺身而进,一瞬息,打出了九掌。 这九掌,内力雄厚,各自击向谢小峰周身。 谢小峰冷哼,骤提气机,身向后撤,一气刺出九剑。 楚香帅脸色一变,急忙收回掌力,身形一跃,便与谢小峰拉开一丈。 “你很厉害,若生死拼杀,也许死的人是我。”楚香帅道。 “非要如此吗?你我二人相见如故,便不能坐一起喝酒?”谢小峰长吁短叹,神情惋惜。 楚香帅道,“坐一起喝酒当然能,若你没有杀害素素的话。” 谢小峰正色道,“人不是我杀的,谢某问心无愧。” 楚香帅仍不相信,“偌大客栈,只有你有动机。” 谢小峰气愤道,“既是如此,岂非只要这客栈死人,便都是谢某所为?” 楚香帅道,“看证据。” 谢小峰道,“鱼美人之死,有证据指向我?” 楚香帅摇头道,“没有。” 顿了顿,续道,“有些时候,杀人不需要证据的。” 谢小峰笑道,“那一定不是我。” 楚香帅冷冷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事实上,鱼素素之死,对楚香帅打击极大,使他往日的冷静,彻底凌乱。 若他仔细思索,便会发现,实际上,谢小峰根本没时间杀害鱼素素。 也就是没有作案时间。 “不可理喻。”谢小峰也有了怒气,冷声道。 当即,二人身影交错,再次交手。 谢小峰不再防守,而是进攻,递出的每一剑,剑气凌厉,杀气浩瀚。 一剑光寒十九洲。 他的剑,锋芒无匹。 放眼江湖,谁能抵御如此剑法? 哪怕楚香帅也不敢硬悍。 楚香帅轻功之高,绝无仅有,他是一个风中的精灵,身形飘忽不定,时而出现在谢小峰面前,时而出现谢小峰身后。 谢小峰的每一剑都不能击中他,而楚香帅的每一掌也无法落下。 两人都是当今绝顶高手,这样的对决百年难得一见,客栈外众人瞧得两人决斗,不禁屏气凝神,怕是打扰,也想从中学得一招半式,也好将来对自己的习武有所帮助。 他们只知道一人叫阿呆,一人叫谢小山。 光凭两人这一身功夫,足以独步江湖,笑傲群雄。 场间,两人的决斗,已进入忘我境界,仿佛眼里只有对手。 无论桌椅,还是柱子,在二人眼里,都是妨碍决斗的东西,一剑而过,一掌而落,这些东西通通毁掉。 客栈的大厅,已被两人拆得稀巴烂。 接着,两人打上二楼,一路而过,一片狼藉。 这是要将客栈拆掉? 两人已打了一炷香了,都奈何不了对方。 现在比拼的,只有内力了,看谁的内力先消耗完。 与此同时,皇城外一条偏僻的小径,落满了木叶,路两边只剩下光秃的枝干,弥漫萧索。 一匹快马狂奔而过,掀起了初秋的落叶,叶当然随风而动,风停了,叶止,还是叶出,也可能变了,可谁有能辨得出诸多的落叶,落叶归根,如此便是好的。 马上骑着一个人。 他有一双又大又亮的双眼。 他的腰间挎着一只酒囊。 他是胡花子。 他骑着快马来得快去得也快,顷刻间便没入浓夜之中。 …… 云来客栈。 被称作甲天下的这间客栈,此刻已毁掉大半,摇摇欲坠,不断地发出吱呀声,似在哭诉衷肠,不是从栋梁落下尘屑,似要坍塌。 很难想象,这是由两位武道宗师造成的。 章节目录 蓄势待发 客栈内,两人已打上三楼,不,已经不能再用楼字形容,因为此刻已经不能称作是楼了。 楼梯一半有,一半无,还挂着悬空的断木,楼板也尽是窟窿。 准确的说,他们上了三楼的高度,踏着残存的木板借力而斗。 谢小峰双眼一闪,手中长剑一记甩出,直奔楚香帅。 楚香帅轻而易举躲过,正是这个时候,谢小峰撞开一扇门,冲了进去,从床榻上取出了一柄剑。 佛光剑前名邪光剑。 出鞘的剎那,如有一道清啸骤响,伴着一道寒光。 楚香帅面色一变,他自然认出了这是何剑。 此剑之名,恐怕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年凶名可是极其煊赫。 不知多少武林高手,横死此剑之下。 昔年,一场动辄血流成河的夺剑之争,足以成为历史的一笔。 最终,夺得佛光剑的谢小峰,名扬天下。 若说一剑在手的谢小峰,如鱼得水,如蛟过龙门。 那么佛光剑在手的谢小峰,如握仙剑,如有神助。 佛光剑,已是他的生命一部分,两者相辅相成。 此刻,谢小峰功力直线上升,整个气势都加倍增长,如果谢小峰是一,佛光剑也是一,那么他们两个加起来,绝非一加一那么简单。 楚香帅深吸口气,心中暗道不妙,只怕自己会死于此剑之下啊。 不过,为了给素素报仇,死又何妨? 便在这时,客栈外,一匹快马奔来,急急停下,马上之人高声道,“兄弟,在不在啊,我来了。” 马乃好马,高有五尺,鬓毛墨黑,为关外一种名黑金的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马背上的人,高有八尺,身形魁梧,体魄强健,气血充沛,一看便知是一位练家子。 此刻,那人翻身下马,不把马栓起,将其晾于街上,也不怕他人牵了去。 而后挤过人群,来到前方,瞧着客栈破破烂烂,神情一怔,不明所以,当下询问旁人。 那人瞧得胡花子如此健硕,气宇不凡,隐隐约约,有一股莫大气魄滚滚扑面,暗暗心惊,斟酌言语道,“具体情形,我也仅知大概,据说,此店掌柜夫人遭遇杀害,此刻,掌柜正与凶手激斗,可惜,已看不到二人了。” 胡花子一听,脸色一变,惊呼一声,脚掌骤踏地面,身形如一发箭矢直奔堂间。 蓦然,剑光满天,剑气横溢,一柄剑陡刺而来,径指咽喉,剑势之快,当世少有。 顷刻之间,胡花子若一座山峰,急急停步,腰间一扭,已将此剑避去,继而欺身而进,浑厚掌力,一掌击出,隐有虎啸长吟,着实惊人。 此掌之力,至刚至阳,所含劲道,足以击碎头骨,若命中胸膛,不死即残。 沈一飞一剑落空,不慌不乱,眼看那一掌将临,神色平静,眼眸冷淡,亦是一掌击出,与之相迎,砰一声闷响,二人直直倒退十余步,所踏脚印,深陷地面,好生惊人。 街上众人,无不是为之吃惊,动心骇目。 沈一飞甩了一朵漂亮剑花,剑入鞘内,一头白发,无风自动,盛气凌人,道,“止步。” 胡花子一笑,神色淡然,眼眸微眯,细细端详沈一飞,接下他一掌之人,当世少有,眼下此人,着实不凡,乃是劲敌,当下冷笑一声,道,“若不呢?” 沈一飞道,“死。” 胡花子裂开了嘴,道,“本人有一毛病,一向喜欢找死,望阁下能满足。” 沈一飞呵了一声,道,“尽力而为。”胡花子笑道,“如此甚好。” 气氛微妙,剑拔弩张,二人均在蓄势,打量对手,高手过招,往往一招之内,即可分下胜负。 二人在寻找对方破绽,希翼一招制敌,但谈何容易,二人皆是,见外了啊。” 楚香帅面容微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胡花子四处展望,咦道,“素素妹子呢?” 楚香帅眼眸一暗,哀道,“死了。”胡花子一惊,叫道,“怎般会死啊?” 楚香帅脸色一冷,看向谢小峰道,“奸人所害。” 胡花子眼眸之中,杀机骤闪,道,“何人所为?” 楚香帅无声道了三字,胡花子深吸口气,也望向谢小峰,冷声道,“是你吧。” 谢小峰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是我。” 胡花子冷冷道,“很好。” 谢小峰,摆了摆手中的佛光剑,然后指向胡花子,道,“一点不好。” 胡花子冷笑道,“将死,的确一点不好。” 谢小峰又收回了手中的剑,找了张残存算完整的桌椅,坐了下来,指指桌上摆叹道,“坐下来,喝喝酒,把误会解开,岂非更好?”说罢还喝了口酒。 胡花子拿起酒摇了摇,闻了下瓶口,舔着嘴唇道,“不好,我喜欢美酒,常请人喝酒,常有人请我喝酒,唯独你不行。”接着就放下了酒瓶。 谢小峰接了过来遗憾道,“可惜。” 胡花子狞笑,叫道,“是可惜,你的头颅,我将用作酒杯,祭奠素素妹子,在天之灵,你的肉身,我将剁成肉沫,制成包子,丢去喂狗。” 章节目录 并肩作战 谢小峰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胡花子问道,“为何?” 谢小峰微笑不减,反而有兴趣高起之势,道,“幸好不是人吃我的肉,不然,定要拉肚子,拉到吐,砸烂你的招牌哩。” 胡花子愣了愣,笑道,“有趣,可惜,依旧改变不了,你的命运。” 谢小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然道,“是无法改变,我的命运,我掌握,谁可改变?” 胡花子呵了声,已不作口舌之争了。 楚香帅朝着胡花子轻声道,“天色已晚,动手吧,趁着破晓前,将这二人斩杀,祭奠素素。” 胡花子轻嗯了声,双手一握,骨节噼里啪啦,清脆作响,此乃外劲,登峰造极一种体现,一手之力,摧金断玉,不在话下。 沈一飞身为剑客,竟未拔剑,而是两手对捏,骨节亦作响,若爆竹炸动,着实骇人。 两人还未开展,又在前奏的气势上进行了比拼,结果显而易知,伯仲之间,看来动手是在所难免的,刀子底下见真功夫。 胡花子脸色一凝,随即松开了紧握的双手,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坦然道,“有趣,有趣。”沈一飞默不作声,亦松了手指,但神色孤傲,盛气凌人。 这样的比斗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双方都知道接下来的才能一辩雌雄。 楚香帅身形一晃,已从街上,取来一柄好剑,剑锋斜指,虽与胡花子并立,仍有一种一人的感觉,他一人就是一个天地,一个世界,好不潇洒。 谢小峰低垂眼帘,剑负身后,衣衫无风自动,一脸平静,气机缓和,若春风习习,使满堂秋意,尽皆消匿,好不写意风流。 此刻他也是孤傲的,天地为我一人,是的,现在他的心中就只自己一人而已。 一如前文所言,二人本就极像,共同点极多,如能握手言和,坐下喝酒侃谈,岂非妙事? 怎奈,世间妙事千万,但如意的,几何之有? 生于这偌大江湖,自是身不由己,无奈,又之奈何。 至此,四人对峙,气氛僵硬,肃杀满堂,已到不死不休之地。 街上众人,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双眼不敢眨,不是不想动,而是这四人的气势犹如大山压倒一般,让人难以呼吸,紧迫感油然而生,内心甚是惶恐。 胆小者已是大汗淋漓,下一刻就能晕倒,更有甚者屎尿气流,惹来周围人的一阵唏嘘,偶有高手,也是如临大敌,这矛头虽不是针对自己,却有种被锁定了的感觉,不得不谨慎应对,甚至暗中运功抵抗,深怕稍有不慎,命丧于此,岂不是可惜。 绣花针,落地可闻。 仿佛那太安街,以繁荣盛名,此刻亦安静,静待四人不可避之的一战。 哧! 两柄剑同时刺出,寒光一闪,剑气横溢,满堂四溅。 叮! 剑尖相迎,如有一道涟漪扩散,席卷八方,尘土飞扬。 谢小峰、楚香帅二人已战作一起。 二人剑法精妙,时而温和,极具艺术,如惊鸿舞剑。时而冷冽,极具肃杀,如金戈铮铮。 两种自相矛盾的剑法意境,水乳交融,别具一番韵味,使人瞧上一眼,动心骇目。 咔嚓! 蓦然,一柄剑破裂,径直折断。不用想,自然是楚香帅的剑,寻常之物岂能与佛光剑比之。 楚香帅骤时后撤,身形一晃,已掠入街外,先将断剑物归原主,继而取来一口钢刀,刀长四尺,重抵十斤,常人难以掌握,他却挥动自如,刀光骤寒八方,舞刀片刻,熟悉之后已是一刀当头斩下。 谢小峰气势如虹,持剑迎击,剑光如霜冻九州。 刀与剑对决,刀锋与剑刃相击,火花迸溅,气流若狂风席卷,飞尘漫天掀起。 谢小峰高声喝道,“好刀法。” 楚香帅冷漠道,“万物皆可为我所用。”说罢,提刀迎面而上,似乎不想与谢小峰多些言语。 二人一来一去,一招一式,应接不暇,好生绝伦。 街外众人,瞧得目眩神迷,心神震撼,不能自己,两位宗师之战,十余年难一遇,百年难得一见,如今撞到,乃三生有幸啊。 就算自己不能有所收获,今后与人谈起此事也是一脸骄傲。 常人可曾见得。 胡花子眼眸放光,扭了转脖颈,骨头脆响,继而先发制人,一拳而已,向前轰出,毫无保留之意,气势不凡。 沈一飞风轻云淡,白发长飘,以硬制硬,一样一拳迎击。 砰! 两拳瞬息对击,二人闷哼一声,身子微颤,而脚下地面,竟已下陷。 可见,二人外劲功夫,当世罕有,已抵登峰造极,碎金裂石,易如反掌。 胡花子脸色一凝,不信得看下自己的拳头,疑惑道,“天生神力?” 他自小修习拳法,以及肉身功夫,于他十六岁时,一拳之力,已可打死一头牛,如今已而立,一手之力,捏碎金玉,有何难之。 但沈一飞……竟接下了他一招,着实厉害,有些难以接受,甚为吃惊。 沈一飞微笑,比划着自己的拳头道,“没吃饭?挠痒痒似的。” 胡花子失笑,道,“好好好。” 登即,手上气力陡涨,沈一飞一颤,已有后撤迹象。 沈一飞眼眸一凝,浑身气血沸腾,隐有啸声长吟,骤时,身躯如山,若一尊明王,纹丝不动,任由胡花子如何使力,他自岿然不动。 胡花子脸色一变,起手一掌,沈一飞不退反进一掌迎之。 砰! 这一次,依旧势均力敌,僵持不下。 看似是平手,都没有赢对面一招半式,不过,胡花子知晓,自己败了。 一直以来,无论对手有何等手段,自己一力破万法,通通击败。 可如今,眼前此人天生神力,不在自己之下,且,他背负铁剑,定是善使剑者,然而背上的剑一直未动,若一旦拔剑,自己必败无疑。 奇怪的是他……是谁? 自己在江湖闯荡多年,未曾见过,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神奇的少年,而且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不应该啊。 章节目录 笑泯恩仇 胡花子沉默半响,才道,“你很强,我自创一拳,若你可接下,我认输。” 沈一飞面不改色道,“好。” 二人登时分开。 胡花子深吸口气,双目怒睁,气力凝于一手,而后,一拳击出。 这一拳,极慢,慢到哪怕孩童,都可躲去。 不知为何,沈一飞神色骤凝,严阵以待,如这一拳,极具恐怖。 拳头已到近前,无形之中,一道罡风陡起,吹拂沈一飞一头白发。 沈一飞面部有刺痛感,这来势汹汹,气势凌厉,让人后怕。 沈一飞若失神,一动不动,任由那一拳,将落于头颅之上。 街外,众人屏气凝神,不少人已从这一拳内,瞧出端倪,不禁从头凉到脚。 这一拳,可怕,拳势若西斜残阳,暮气极重,或者,死气极重。 死亡一拳。 携带的,唯一死字而已。 沈一飞虽然厉害……可能接下吗? 激斗中的谢小峰、楚香帅二人被这拳意吸引,已住手,望向他二人,心神不定。 虽阵营不同,此时两人脑中却有着同样的想法,究竟……能接下吗? 谢小峰自是希望沈一飞能接下,而楚香帅则反对,然而两人都有着同样的疑惑。 谢小峰了解沈一飞,清楚沈一飞,但这拳意着实厉害,换作自己来接,也拿捏不好。 楚香帅则相信胡花子的拳法,已经练到了拳意,可沈一飞到底有多厉害,还是不清楚,看看自己的对手谢小峰,能与他一起的人,岂会简单,且此刻谢小峰面无表情,琢磨不透,所以楚香帅也没有肯定的答案。 终于,拳头已离沈一飞头颅,仅一寸。 蓦然,有一道急促之声骤响。 声音极短。 谢小峰听清了。 这是金属的摩擦之声,携带些许嗡嗡回荡。 这是剑出鞘时,独有之声。 然后,一道剑光冰寒,一闪而逝。 接着,一柄剑直指胡花子咽喉,仅差半寸,即可刺入血肉。 而拳头,止于沈一飞头颅前一寸处,不再前行。 入夜过后,夜色沉淀了一天的繁琐,随之,秋意甚浓,秋寒甚冽,秋风甚重。 时间——虚无缥缈、若流沙般的存在,仿佛已凝固、静止。 许久,许久,胡花子低头,眼眸一暗,喃道,“我败了。” 沈一飞淡淡一笑,将剑入鞘,道,“不,其实,是我败了。” 胡花子一怔,问道,“你?” 沈一飞点头,道,“我用了剑。” 是的,若非如此,他必死无疑。 那一拳,蕴含死亡之意,有去无回,这是自信,对手已死,何需回来再来一击。 此等拳意,如来自地府一般,极为可怖,当今天下,有几人可接? 若不拔剑,沈一飞下场——头颅,瞬息之间,即可炸裂,如那熟透西瓜,一掌拍碎时的模样。 他是杀手,准许败,不可死。 活着,能杀更多人。 所以,不得不拔剑。 无论胡花子,或者沈一飞,二人均为孤傲之辈,此刻认败,无疑是自信心的一种质疑。 不过,二人既是争着认败,已证明,二人已服气对方了。 否则,怎会如此呢。 胡花子松开拳头,垂下手臂,一时神色复杂,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他剑下已留情,饶了自己一命。 试问,当时情况下,若他不拔剑,自己是否会手下留情呢? 不敢想,一想,胡花子就一阵后怕。 不知不觉,他已将沈一飞,当作至交好友了。 说起来,万事本就如此奇妙,先前杀气冷冽,要置对方于死地,此刻,竟担忧起对方来。 胡花子,不愧是胡花子。 胡花子深吸口气,道,“谢谢。” 沈一飞平静道,“不必。” 他一头白头飘摇,眸子漆黑而深邃,配合神色孤傲,无疑更添几许神秘,他已不像杀手,身上弥漫迷雾,氤氲流转,像坠落人间的天人,透露一股孑立意味,寂寥而萧索。 不知在他身上,发生过怎样一段故事。 胡花子已放下杀心,道,“敢问尊姓大名?” 沈一飞无声道了三字,胡花子一顿恍然,眼眸放亮,一脸久仰已久的神色。 沈一飞—— 其实胡花子早就猜到了。 毕竟江湖之中能拥有一柄大剑,和一头白发之人,除了沈一飞还有谁? 胡花子收回思绪,冲着这个名字,它在江湖之中的名声,大嫂被杀这事必有蹊跷,应该仔细追查一下,或许该收回最开始的话,此人值得结交一番,当下豪爽地问道,“能否结交一番?” 沈一飞冷漠道,“不必。” 胡花子一脸遗憾,却没有放弃,仍抱着希望,指指酒杯道,“能否一起喝一杯?” 沈一飞似乎有点可惜,但不是很明显道,“我不喜喝酒。” “额。”胡花子显然没有料到这沈一飞竟然不会喝酒,不免有些尴尬,搓了搓自己粗糙的手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沈一飞顿了顿,却突然改口道,“今日可破例一次。” 胡花子神色一喜,如孩童一般走了几步,却不知道如果谢小峰在此,听到沈一飞这样说,眼珠子都能瞪出来,定不敢置信,他问道,“哪儿的酒好喝?” 沈一飞沉吟片刻,喝酒这事自己从不擅长,没喝过,并不代表不知道,如果他没有记错,众人说的地方好像是,“醉乡楼。” 胡花子点头,道,“你带路。” 沈一飞肯定道,“我带路。” 胡花子嘴角一斜,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道,“你带钱。” 沈一飞不假思索道,“我带……”随即微怔了下,沈一飞斩钉截铁道,“你带钱。” 胡花子骤时大笑,前仰后合。 人生何处无相逢,相逢一笑泯恩仇。 不外如是? 不外如是。 谢小峰脸携笑意,胡花子、沈一飞二人言和,他为之高兴。 与此同时,他淡淡一笑,望向楚香帅,收回了手中的剑道,“还打下去吗?” 楚香帅神色一黯,散去已经凝聚的劲道道,“已无必要了。” 咣当,手里的钢刀一松,掉在了地上,一如他那颗沉入深渊的心。 谢小峰一脸认真,凝视他,道,“尺素姑娘之死,并非我所为。” 章节目录 为情所困 楚香帅默不作声,显然依旧坚持己见。 胡花子见提到了此事,也是低沉,叹了声气,问道,“调查清楚了吗?” 楚香帅沉默,缓缓摇头,目光无神,现在没有什么能提起自己的兴趣。 胡花子长吁,道,“一向冷静的你,怎也会这般欠缺考虑呢?” 稍顿片刻,继续道,“尺素妹子的死,我觉得另有蹊跷。” 胡花子性子豪爽,举止粗犷,但心思细腻,此刻略一思索后,已察觉鱼素素的死,多半并非谢小峰二人所为。 至少,应把事情调查清楚,再作结论。 楚香帅嗯了一声,垂着头,骤时深深的疲惫,如万丈浪涛,拍打他似蕉叶的身子。 鱼素素一死,对他的打击,显而易见,已足以将他摧毁。 佳人已去,挂念也随之升起,难道真的是自古红颜多薄命? 人生难得红颜一知己,心中万念俱灰都为过。 不管如何,心头的佳人已逝,此刻的他,已不想深究谁将她杀害,他已累,想寻一个安静之地,躺着,一睡不起,仅此而已。 醒着,脑海中就不断浮现出尺素的身影,那么迷人,那么令人向往。 多想爱惜她多一点,假如自己能再多花点时间陪她,现在也不会这样,心中涌起无限懊悔,无能为力的自己,连谁杀的都不知道,大醉一场? 可能吧,醉的时候就忘了,可惜借酒消愁愁更愁,醒了更加痛苦,如果能一直沉睡下去,就不回去想,或许还能在梦中懈钩她,再续今生今世的缘。 “你们在干什么?” 蓦然,一道娇喝骤起,径直传来。 然后,万草丛中,一枝独艳的花直掠而至,落于客栈堂间。 正是苏樱。 街外众人,一片哗然。 这女子轻功轻灵,宛若夜之精灵,优美,雅气,赏心悦目。 而楚香帅的轻功,仿佛身化清风,身形一晃间,根本无法捕捉他的身影。 试问,你能抓住风吗?答案当然时间否定的。 二人的轻功,截然不同,各有千秋。 夜色朦胧,堂间并未掌灯,清冷的月光似有了安排一般,倾洒而来,落于苏樱身上,让本有些清平的苏樱平添几许冷感。 她容貌可赞,肌肤如琼枝玉叶,身姿婀娜,玲珑有致,曲线优美,当得起沉鱼落雁四字。 活脱脱一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苏樱讥笑一声,“便是打算关门大吉,也不至于将客栈拆掉吧?” 她声线轻灵,极是耐听,若百灵鸟开嗓启唇,婉转而鸣,让人难以忘却。 “你也胡闹。”苏樱美眸一冷,望向谢小峰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谢小峰苦笑,他晓得苏樱意思,担心大于责怪之意。如今形势复杂,皇城内眼线众多,若是他被盯上,便不妙了。 无论做什么,都会畏手畏脚。 至少,九月十五之前,不可暴露身份。 可是,自己也是被逼无奈,无他之法,若是能有更好的方法,自己有则能出此下策。 楚香帅找上门来,他总不能愣着不动,任由对方将他大卸八块吧。 谢小峰身上,肩负着血海深仇,未报此仇之前,他绝不可死,况且还是被冤枉的,就更不能。 “什么情况,给我细细道来。”苏樱说道。 当即,谢小峰娓娓而言,把事情来龙去脉,尽皆不漏的道出,苏樱偶有不清楚的地方,再加询问,谢小峰又将各处再细细道出,一旁的沈一飞,话虽不多,却也会补上一两句。 听完,苏樱轻叹一声,鱼素素死得可惜,她是个可怜女子,怎奈,一生短暂,若烟花一般,转瞬即逝,她的出现和结束真如昙花一现,惊艳而令人惋惜。 不过,至少她璀璨过,辉煌过,有人记住了她的美,她的柔,九泉之下,她应可以安心。 不觉间,苏樱心绪惋惜、后悔,没能和她相识,成为一种遗憾。 接着,苏樱看向楚香帅,美眸一瞪,进行数落,道,“楚大公子,都称你聪明过人,我倒觉得你糊涂,这么明显,人怎会是小峰杀的,总之,我信任他。” 谢小峰感激一笑,无论何时、何地、身处何位,得到别人的信任,总是一件幸事。 而且,这些天相处,对于苏樱,他心底,有些异样情绪。 说不清,道不明。 剪不断,理还乱。 胡花子见苏樱这么说自己的兄弟,虽然知道对,可还是有点不舒服,随即问道,“那凶手应是谁?” 苏樱微微一笑,转向谢小峰“关于这件事,想必小峰公子,已迫不及待了。” 谢小峰点了点头,“去看看尸体。” 楚香帅原先在谢小峰和苏樱交谈事情原委之际并未说话,此刻却突然道,“对不起。” 谢小峰一怔,会心一笑,“这个凶手,我保证将之揪出来。” 事不宜迟,三人当即动身,去往后院。 而街外众人,一脸惊愕,怎么突然不打了,都未看过瘾呢。 顿时,不少人欲跟上去,看个究竟,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又会大打出手,这种大事不闲多,人总是有种不满足和好奇的心,而往往也是这个害了人。 哧! 就在这时,一柄剑横空斩来,落于地面。 咔嚓! 坚硬的青石地,一条平整光滑的豁口,径直裂开。 沈一飞神色冰冷,眼眸平淡,道,“越此线者,格杀勿论。” 众人寒蝉若噤,脊骨发寒,刚抬起的脚,已然放下。 此人剑法,端的是刚猛,一剑,竟将青石砖给斩开裂隙,俱是可怕啊。 当即,无人再敢上前。 沈一飞神色冷漠,转身前去后院,而众人面面相觑,轻叹一声,心中虽有不甘,甚是想继续看下去,迫于无奈,命当然是最重要的,当下只得四下散开,若再遇上这样的大事,不知要等到何时咯。 夜色已深,所幸的是,临近十五,明月趋于圆润,月光皎洁,万物皆如镀银般莹亮,谢小峰几人来到后院,借着这月光足以辨清事物。 柴房前,两具担架并列,盖于尸体上的白布,在这皓月之下却极是刺目。 章节目录 掩人耳目 楚香帅神色哀伤,长叹了口气将左侧那具担架白布掀开,众人放眼瞧去,顿时,倒吸冷气。 皮开肉绽! 这四字足以形容她了。 见得她脸部血肉,绽开一道道裂痕,宛若一只打碎掉瓷瓶,后以一些手段黏合一起,虽然勉强能看出形态,然俱是可怖。 这是鱼素素? 已经认不出了,毫无本来的姿颜。 整张脸,已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若是她还活着,见着自己这张脸,只怕生不如死,任谁都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有时,死了,反而该觉得庆幸。 谢小峰俯下身子,仔细瞧着鱼素素,蓦然发现,她的头骨,都崩开一丝丝裂痕,这…… 众所周知,人体最属头骨坚硬了,瞧着她头骨的裂开的痕迹,不像重物敲击造成,而像以掌力,一掌击碎。 放眼当今武林,能一掌击碎头骨者,且碎裂的痕迹,如此分散者,半手可数啊。 暂且不论这些,谢小峰眼眸一凝,见着鱼素素脸色微青,凝固的血,色泽是一种近乎黑色的紫。 毒? 谢小峰思绪流转,倘若她是被人一掌击碎头骨而死,为何还会下毒于她? 反之,倘若她是中毒而死,那杀害她之人,为何多此一举,还要一掌击碎她的头骨呢? 又或者想掩人耳目,故意让人捉摸不透,善用毒、掌者就那么些人,凶手要栽赃嫁祸? 谢小峰仅凭这些还揣测不出什么,说道,“楚兄,劳烦你看看鱼姑娘身上,可有何奇怪之物。” 楚香帅依言在鱼素素身上翻找起来,可惜并未发现什么。 谢小峰沉吟片刻,说道,“各位,附近找找。” 众人点头,倒也未问找什么,当即行动起来。 不多时,苏樱有了发现,她在角落发现了一个瓶子。 瓶子不大,一只手恰好握住,瓶身有着花纹,底色是墨绿。 谢小峰接过瓶子,没有瓶塞,看起来像被人打开过,而发现瓶子的地方,有一块区域是潮湿的,不过,最引起注目的是,这块区域竟然下塌了不少。 如被人用一种重物,在此处狠狠砸了一下。 沈一飞突然道,“并非人为,是自然下陷。”很快否定了大家一致的想法。 自然下陷? 谢小峰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 “导致这块区域潮湿的,是这瓶子里的水,这水,一定有问题。” 就在这时,楚香帅身形一晃,离开了后院,片刻后,他提着一只叫鸡而回。 楚香帅见大家看自己一脸疑惑的样子,竟提着一只鸡,于是道,“让这鸡,吃一些这块区域的泥土。” 谢小峰眼眸一亮,知其用意,立马将鸡拎着,不知使了什么手法,鸡喙骤时大开,然后,把其按在泥土上,顿时,这只叫鸡吃了一大口泥土。 忽然,这只叫鸡浑身颤抖,不停哀叫。 嘭! 这只叫鸡骤然炸开,漫天的鸡毛鸡血,淅淅沥沥。 得亏在场之人皆是高手中的高手,不然毫无防备的,些许被这鸡弄得一身狼狈。 沈一飞破天荒瞳孔一缩,语气不自然地说了四字。 “天一神水!” 苏樱诧异,问道,“天一神水,此乃何物?” 沈一飞,一介杀手之王,冷血无情,临危不乱。 天一神水四字,却使他脸色一变,极不自在。由此可见,天一神水,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谢小峰眉心一锁,细细思索,付道,“天一神水,似有耳闻,却始终记不起。” 胡花子久居关外,鲜到中原,天一神水,他也未曾听闻。 楚香帅略一沉吟,蓦然,脸色一变,瞳孔一紧,惊道“天一神水,莫非是那一滴之重,逾越千斤的毒水?” 沈一飞点头,“正是。” 楚香帅道,“天一神水,无色无味,据悉,自雨露中提取,一滴之重,相抵三百桶水,常人吞服一滴,顿即,浑身绽裂而死,乃是毒性最烈的毒药。” 谢小峰、苏樱、胡花子三人脸色一变,天一神水,如此可怕? 沈一飞娓娓道,“此瓶内原本所装,应该是天一神水,然后,瓶塞不知为何打开,天一神水洒漏,落于这片区域,所以,使得此地下陷一截。” 楚香帅点点头附和道,“八九不离十了。” 谢小峰思付片刻,有些头绪,于是道,“既是如此,鱼姑娘死因,我大概晓得些许了。” 楚香帅忙道,“谢兄,望速速告知,若是真的如你所说,在下十分感激,欠你一个人情。” 谢小峰道,“鱼姑娘,是因吞服了天一神水,从而惨死。” 楚香帅脸色惨白,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苏樱仍有不解,问道,“有一点不解,鱼姑娘,为何会吞服天一神水?” 天一神水,盛于瓶内,小瓶精致,摹刻了花纹,美妙绝伦,制工也是巧夺天工,明眼人一瞧即知,此瓶不凡,瓶内之物只怕也非凡品,若是常物用这瓶子装,何止浪费,所以一般人岂会不顾三七二十一,吞服瓶内之水? 更遑论,一如鱼素素这等女子,容颜倾城,绝世无双,自也是极聪颖,会愚笨的吞服来路不明的水? 谢小峰思索片刻,“也许,她遭受了胁迫。” 苏樱道,“谁够资格,胁迫鱼姑娘?” 谢小峰笑了笑,自信说道,“谁都有资格,只要掌握了她的把柄。” 楚香帅顿随即否定道,“不会,素素生性善良,淳朴至极,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怎会有把柄落入他人之手。” 谢小峰道,“那可不一定,你确定乃至肯定吗?用性命担保。” 楚香帅默然,被这么一问,倒是不确信了,虽然与鱼素素相识已久,也了解很多,可自己又不是时刻在身边,而且相识之前的事,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指不定就在这些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谢小峰道,“天一神水,应是别人给他的,楚兄,你可知近几日,鱼姑娘与谁有来往吗?” 楚香帅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素素一直与我一起。” 章节目录 一生为剑 谢小峰眉心一锁,付道,“这便奇怪了。”蓦然,眸子一亮,“有,有一人或许有机会给她。”说着,大步流星,走到另一具担架前,掀起白布,正是郑家苏樱尸首。 苏樱美眸一闪,微诧道,“你的意思是……” 谢小峰道,“天一神水,是郑家苏樱给她的。” 苏樱惊讶道,“怎么会?” 谢小峰一笑,顿即于郑家苏樱周身,摸索而起,蓦然地,自他怀里,取出一只麻布而制的锦囊,打开后,里面有一张陈旧的纸张。 取出纸张,将之徐徐平铺,纸上,画着一个人。 一个外状奇异的人。 虎头龙足,蟒目蛟眉。 沈一飞双眸一亮,若两柄利剑,“鬼母!” 纸上所画,正是鬼母,与昔日,沈一飞、谢小峰二人,于张家枯井下,所见着的邪像,一模一样。 苏樱疑问,“鬼母?” 谢小峰长吐口气,“真是鬼母。”顿即,他又解释,“鬼母,传说中,可产鬼,一产十鬼,朝产之,暮食之,乃至邪至恶的荒神。” 苏樱听完,秀眉一蹙,“虎毒尚且不食子,这鬼母以子作食,当真邪恶至极,怎配称神。” 谢小峰安慰道,“传说罢了,作不得真,而且就算是神也是邪神。”话锋一转,他眼眸一凝,道,“只是这郑家苏樱身上,怎会有鬼母画像?”蓦然,他咦了声,“瞧这儿,鬼母手中,捧着一个东西,是瓶子,与我们寻得的瓶子,极其相似。” 众人举目望来,果不其然,鬼母双手作供奉状,托着一只小瓶,彰显这小瓶,卓然不凡。 谢小峰沉吟道,“难道,鬼母与天一神水,有什么联系?” 楚香帅略一思索,蓦然道,“我曾翻阅一部神鬼之说的典籍,其内道,鬼母产子,以神水沐浴身子,鬼母食子,以神水洗去怨念,而神水源于天一池,所以,神水又称天一神水。” 沈一飞道,“我也想起来了,约是三十年前,武林有一门派,名为鬼母宗。”话锋一转,语气略带凝重,他续道,“鬼母宗,信奉鬼母,天一神水,乃该宗圣物,不知为何,后武林诸多门派,携手并起,讨伐鬼母宗,一夜而已,偌大的一个宗门,血流成河。” 谢小峰点头,这桩足以载入史书之事,他听长辈提过,此刻思付少顷,他有一个推论,已成形了。 谢小峰缓缓道,“郑家苏樱,应该是白莲教徒,他被我们擒住后,逍遥侯担心我们有所发现,便设法将他杀害,杀人灭口。”稍顿,他望向楚香帅,道,“楚兄,方才你为何说我是逍遥侯派来的?” 楚香帅坦然道,“昨夜我见过一人,你想必已知是谁。” 谢小峰道,“逍遥侯。” 楚香帅道,“不错,你可知他找我何事?” 谢小峰无奈道,“不知。” 楚香帅道,“他叫我杀两个人。” 谢小峰神色一凝,稍作思虑,道,“西门吹雪、叶孤城?” 楚香帅道,“正是。”顿即感慨一声,“谢兄之才智,当世无人所及啊。” 谢小峰笑着,“廖赞了。”又问道,“楚兄人中之龙,逍遥侯怎能命令你呢。” 楚香帅有些无奈道,“我若不答允,素素会死。” 谢小峰叹了口气,“懂了。” 苏樱不禁问道,“可逍遥侯为何出尔反尔,依旧杀害了鱼姑娘?” 至此,鱼素素死因,已明了,多半是逍遥侯所为。 谢小峰眼神一黯,此刻,所有的疑问似乎都好解释了:“因我等行踪估计已被逍遥侯知晓,为防楚香帅与我们合作,他杀害了鱼姑娘,栽赃于我,好叫我们来个鱼死网破,他坐收渔利。” 归根结底,鱼素素依旧因他而死。 楚香帅微笑,拍了拍谢小峰的肩膀,安慰着说:“莫多想了,我不怪你,素素也不会怪的,人一生,活过一遭,既是爱过,恨过,欣赏了百态风景,死了,又会留下什么遗憾呢?” 谢小峰轻嗯了声。 苏樱蓦然又问,“逍遥侯为何要杀西门吹雪与叶孤城?” 谢小峰道,“这二人武功,已独步天下,试问天下,谁可抵挡二人锋芒?” 苏樱问道,“你。” 谢小峰忙摇了摇手,看向天际,感叹道,“我不行,我练的是人间剑,那二人练的可是天上剑,我虽有心追求,却无力做到。” 楚香帅深有体会,道,“所谓太上忘情,登临绝巅,不外如是。” 谢小峰点头,道,“正是,这二人抛弃七情六欲,仅为剑生,仅为剑活,我是剑,剑是我,当真已成世上,最冷血,最无情之人,也成了很多人望而兴叹的剑人,他们的剑也成了人剑,人同意为仁,但却毫无仁意,只有剑意。” 苏樱一知半解。 谢小峰继续道,“所以,这二人武功,已近乎天下无敌,逍遥侯除去这二人,是为了白莲教扩张,铲除绊脚石。” 苏樱恍然,秀眉舒展,“原来如此。”倏忽,本就聪颖的她,想到一种可能,“此次的紫禁一战,莫非是一盘局?” 谢小峰已看破她心中所思,叹了口气,“两位剑神决战紫禁之巅,届时,定然有无数高手涌至,若把所有人一网打尽,江湖将一蹶不振。” 楚香帅道,“到那时,谁可阻挡逍遥侯?谁可阻挡白莲教?” 听得二人的分析,苏樱、沈一飞、胡花子三人的心,如跌落巨大深渊,感受一阵莫大恐惧。 谢小峰道,“而皇上,估计已被逍遥侯说通,指不定还会暗中派遣人手,协助逍遥侯。” 胡花子不禁问道,“这又是为何?” 楚香帅叹了口气,无力道,“侠以武乱禁,为了长久治安,武林高手少一批,他的江山岂不更稳了?帝王将心,江山唯一,还有什么比自己的江山社稷更重要的,其他的在皇上眼中不过蝼蚁,可有可无,岂会在乎这等人的生死。” 谢小峰点头应道,“正是此理。” 顿即,五人不禁沉默,被楚香帅的话所说动,都有所感触,却又无可奈何。 章节目录 大战在即 一轮圆月高悬挂,无风云也动,光华清冷,偶从云系间落下,洒落人间,是上天的赏赐,黑夜中给了光,给了指引,夜风微拂,爱抚着沉睡着的花草万物,带着凉意直冲云霄,将它的赏赐,回赠回去。 谢小峰脸色一笑,“不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楚兄,鱼姑娘遗体,择一个良辰吉日,下葬了吧。” 楚香帅情绪低落,“正需如此。” 谢小峰道,”客栈是鱼姑娘心血,总不能不开下去,明日请人来修理好。” 楚香帅道,“是的。” 蓦然,一位店小二走来,神色慌乱,直直叫道,“不好了,掌柜,死人了。” 楚香帅眉心一皱,“慢慢说。” 店小二见这么多人在场,深吸口气,”掌柜,你们走后,来了几位官府大人。” 楚香帅问道,”来做什么的?” 店小二道,“他们来找人。” 楚香帅道,“找谁。” 店小二略一回忆,“叫什么札木合的。” 楚香帅稍作思索,“我记得,他是前些日子住店的,好像是龟兹部的一位王爷。” 店小二忙道,“是的,就是那位客人。” 楚香帅道,“然后呢?”不知为何,他心头骤跳了下,像有什么事要发生,肯定不会是好事就对了。 店小二深吸口气,咽下了口唾沫,一字一顿道,“死了。” 楚香帅脸色一变,“死了?” 店小二道,“正是,死在房间内,连同他的几位下属。” 一旁,静静倾听的谢小峰,听得龟兹部王爷札木合死了,略一思索之下,已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有人准备栽赃于它们。 而且毒害堂堂一位王爷,这罪名,可不小啊,若是真是落实到自己等人的头上,免不了一死,这还是轻的,株连九族也说不定。 谢小峰十三岁时仗剑走江湖,这些年下来,或多或少听说过札木合的事迹。 身为龟兹部现任王爷,不仅仅足智多谋,而且一手刀法,冠绝武林。 他及冠之年,自创一招无影神刀,无形无影,出神入化,凭此被誉为中原第一刀法宗师。 所以,他的武功之高,不必多说。 正因如此,放眼望遍当今武林,有谁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刺杀札木合?而且还带着一些手下,都是武林高手。 西门吹雪? 叶孤城? 不行,他们二人都不行,而且大战在即,两人又怎会来杀人,甚是无趣,也没意义。 以鲜血与白骨累积声誉的沈一飞,号称杀手之王,同样不行。 除非用毒! 可是札木合内力之深厚,如同江河般汹涌,什么毒能够将其毒死?就算是诸如鹤的什么,觉得没有什么可讲之处,于是道,“大人,请问札木合王爷尸首,现在何处?” 祈元思双目如炬,直盯谢小峰,“你是何人?” 楚香帅道,“大人,他是在下好友,可是一名神探。” 祈元思哦了一声,上下打量谢小峰,只觉此人气质不俗,深邃且浩瀚,头角峥嵘,大感不凡,“敢问足下尊姓?” 谢小峰淡淡一笑,“谢小山。” 祈元思一脸恍然,目光灼灼,“原来足下,便是前次郑家苏樱一案,一语道破案件真相的那位。” 谢小峰拱手道,“正是。” 章节目录 真正身份 祈元思赞叹不已,“不错,不错,足下年纪轻轻,如此智谋,祈某佩服。” 谢小峰道,“侥幸罢了,郑家苏樱动手杀害自家人,难免心下紧张,展露破绽,若大人在场,多半一眼即可瞧出案件真相如何了。” 祈元思大笑一声,心情甚佳,越看谢小峰越顺眼,只觉此人不骄不躁,游刃有余,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日成就一定极高。 谢小峰抱拳一揖,道,“大人,不知札木合王爷尸首在何处,我想看一看。” 楚香帅道,“大人,小山兄一听王爷的死讯,便迫不及待欲探查王爷死因。须知,札木合王爷一手无影神刀,冠绝天下,谁能将其刺杀?想必大人也心下疑惑罢。” 祈元思略一沉吟,顿即道,“尸首已移至它处,且随我来。” 当下,祈元思一马当先,前方领路,谢小峰等人紧随其后。径直下楼,出了客栈,转过一条小巷,来到一处院落。院中央,五具担架一字陈列,四周,有八名衙役来回巡视。 祈元思沉声解释道,“札木合一死,非同小可,客栈人多眼杂,所以,我将尸首移至此间了。” 云来客栈,虽因谢小峰等人一战,暂时闭门谢客,但影响不到他处,街巷上依旧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正如祈元思所言,人多眼杂,札木合死讯知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节外生枝,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小峰目光扫视了下五具尸体,道,“大人,我能瞧一瞧王爷遗体吗?” 祁元思点了点头,“可以。”接着,他一步当先,掀起一具担架白布,露出了札木合面容。 只见,札木合脸部青肿,瘀血沉淀,血肉已层层绽开,满是凝固的血,实在惨不忍睹,使人几欲作呕,碰都不愿碰。 谢小峰眼眸一凝,心中坦然,“果真是被天一神水毒死。”正如他所推测,只有天一神水,方可使这位中原第一刀法宗师,神不知鬼不觉去见阎王爷了。 楚香帅笑道,“原来小山兄,早已料到,如此才智,在下实在敬佩啊。” 谢小峰微微一笑。 祁元思倒是奇怪,第一次听说天一神水,名字这么好,怎么会是毒药,而且看来还是剧毒之物,于是问道,“天一神水是什么?” 当下,谢小峰叙述一番天一神水为何物。 听完,祁元思倒抽了口冷气,心中甚是害怕,“如此剧毒,当真无解?” 谢小峰可惜道,“无解,不然,王爷怎会死得这般凄惨。” 祁元思神色复杂,盯着札木合尸首瞧了会儿,叹了口气,堂堂一位王爷,客死他乡,还是中毒而亡,即便是遗体,都不得完整,下场极为寒酸。 然后,谢小峰又查看了其余几具尸首,无一例外,尽皆被天一神水毒死。 谢小峰想了想,似乎有些发现,于是朝祈元思问道,“大人,天色都如此晚了,不知是有人叫你们来寻王爷吗?” 祁元思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却不知是何人。”此刻,他也想到了什么,但还是看向谢小峰,觉得谢小峰肯定想得比自己周到些。 谢小峰眼神疑惑。 祁元思解释道,“是有人送来一封信,写道,札木合已死,地点,云来客栈。”若非札木合是一位王爷,不然,祁元思也只当这封信是捉弄人的,好好的人,怎会说死就死,而且还是书信一封,这么草率,幸亏他还是来了,接着,果真见到了札木合尸体。 谢小峰皱了皱眉,“送信的人,有可能是凶手,大人,送信的那个人呢?” 祁元思道,“我调查过那个人了,那个人说,是五金铺老板给他的信。” 谢小峰道,“五金铺老板怎么说?” 祁元思苦笑一声,“五金铺老板是一个瞎子。” 谢小峰黯然,“……”这线索算是断了么。 自然有人送信给了瞎子,而一个瞎子,是问不出什么话的,那个写信之人,当真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 不过,真正的幕后者,谢小峰心知肚明,多半是逍遥侯。 谢小峰叹了口气,“线索已断,大人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祁元思揉了揉眉心,头疼道“请示一番知府大人,再定夺罢。” 谢小峰道,“如此也好。” 祁元思正色道,“所以,二位最近还是莫要出门,免得又生他事,还是等待上头的命令罢。” 谢小峰道,“好。” 楚香帅冷冷道,“爱妻需要下葬。” 祁元思道,“此事可以,不过,下葬之事,极是繁琐,我会派人帮助你。” “那不如火葬。”谢小峰道。 楚香帅略一沉吟,这顺天府本就不怎么干净,素素在此下葬还不如带回老家,道,“也好。” 祁元思点了点头,“明白了,那二位,请先回罢。” 谢小峰、楚香帅径直离去了,暗中,却有衙役监视他们。 回到客栈,楚香帅唤来店小二们,对他们叮嘱、安排,谢小峰则去往后院,胡花子、沈一飞正在闲谈,瞧二人模样,相谈甚欢,彼此挺融洽的。 谢小峰微微一笑,逍遥侯,无论你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我通通接下。 …… 次日,天气温和,阳光暖意洋溢,洒在脸上甚是舒服,给人以朝气和力量,整座皇城,开始新的一天,人们从睡梦中清醒,一如昨日的做着事情,一片祥和,可真的如这表面一样和谐吗。 苏樱离去之后不知做了什么,此刻回来灵巧避开暗中监视的衙役,进入客栈,寻到谢小峰。 谢小峰顿即问道,“怎么样?” 苏樱点了点头,“有结果了,逍遥侯真正身份,竟是信国公汤河后人,名汤啸林,乃一位货真价实的侯爷,封号武安侯。” 谢小峰道,“果真如此。” 到此,真相彻底大白。 逍遥侯,一位真正的侯爷,加入白莲教,策划了一桩桩计谋。 为了壮大白莲教,他设计灭掉了神剑山庄,扫清道路上最大一颗绊脚石。 不过,逍遥后千算万算,落了一个,谢小峰却是一个变数。 章节目录 是敌非友 于是乎为了对付谢小峰,他以天一神水毒死鱼素素,引起谢小峰、楚香帅二人的自相残杀,想借此杀了谢小峰。 可不料,事后,二人和解,他又如法炮制,毒死了札木合,或者说,除掉札木合,本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因龟兹部亲善大明。 须知,龟兹部镇压着摩尼教,而摩尼教可是白莲教教义最早的发源教派。 札木合一死,龟兹部便会大乱,盘踞于西域的吐鲁番人,就会一统龟兹部,届时,西域滋生变故。 这对大明,可是大大的不利。 正好,可以将札木合死因,栽赃给谢小峰等人,如此一来,逍遥侯可谓是一举两得,岂不完美。 苏樱问道,“现在怎么办?” 谢小峰略一沉吟,“毒害王爷的罪名,估计很快会落在我头上,我们现在能做的,静观其变罢。” 苏樱道,“好。” 正在这时,以祁元思为首,十余名衙役身披甲胄,腰悬战刀,骑着战马,停于客栈外。 而天空缓缓阴暗,一股压抑气息,蔓延整片天地。 该来的,总会来。 云来客栈,往日辉煌,已烟消云散。如今,不过一夜之间,门庭荒凉,凄凄惨惨。 祁元思勒马骤停,稍许抬头,见着客栈那块牌匾,叹了口气,顿即脸色一冷,抬手一挥,叫道,“进去抓人。” 祁元思身后一干下属领命,齐道,“是。” 当下,众人均翻身下马,有一人龙行虎步,一把推开客栈大门,咯吱一声,门应声而开。 然后,堂间端坐的一人,现身于众人眼帘。 那人着一件蓝色长衫,仅此而已,干净、简洁、朴素。 那人身前,是一张桌子,桌上有一壶茶,壶嘴处,冒着白烟,而茶壶前边,放了两只茶杯。 那人斟了杯茶,作请的手势,道,“喝茶。” 祁元思上前一步,道,“不喝茶,只找人。” 那人淡淡一笑,道,“找我。” 祁元思道,“不是。” 那人缓缓道,“这儿只有我呀。” 祁元思道,“你是楚香帅,我找的人叫谢小峰。” 楚香帅微微一笑,“知府大人,都告诉你了。” 祁元思深吸口气,眼眸一凝,“没承想,你当真乃楚香帅。” 楚香帅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祁元思一脸复杂,沉默半响,最终,抱拳作揖,“香帅大名,久仰,久仰。” 楚香帅一怔,顿即笑道,“多谢。” 祁元思点头,一抬手,喝道,“搜。”顿即,一干下属四下而散,搜查整间客栈。 楚香帅笑道,“不如喝杯茶?客栈挺大的,估摸搜完,得一盏茶功夫呢。” 祁元思道,”好。”当下,几步上前,于楚香帅身前入座,举起已斟了茶的杯子,道,“以茶代酒,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 楚香帅道,“茶不比酒,得细细品味。” 祁元思大笑了声,“祁某不比香帅雅兴高,喝茶只当饮酒罢。” 楚香帅呢喃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果真一盏茶功夫后,一名下属禀道,“大人,没有。” 祁元思缓缓起身,无故叹了口气,“倒盼望这茶,能喝不完。” 楚香帅微笑道,“总得喝完的。” 祁元思道,“是啊。”说罢,祁元思身形向后一掠,脸色冷漠,“香帅,公事得公办,还望告知谢小峰等人下落。” 楚香帅微微一笑,“谢小峰?是谁?不认识。” 祁元思平淡道,“化名为谢小山,昨夜与你一起那人。” 楚香帅道,“不认识。” 祁元思道,“好。”顿即,一干下属们,一声大喝,齐齐拔刀,呈天罗地网之势,冲向楚香帅。 蓦然,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仿佛有一道穿堂风,自身畔,微微拂过,然后,众人动心骇目,看见楚香帅,已站于祁元思右侧。 顿即,祁元思如临大敌,浑身汗毛倒立,他腰间蓦然一扭,引发一股大力,且拔刀,向身畔一刀斩落。 但结果却……这一刀,劈在了地面。 喀嚓,地面裂开几丝刀痕,触目惊心。 由此可见,祁元思一刀劲道,该有多重。 可惜,此记杀招却落空。 而楚香帅,不知何时,已站于祁元思左侧,一脸微笑。 祁元思的脊骨,蓦然,骤起一股寒意,如此轻功,惊世骇俗,简直已越过人力极限,若非亲身体会,极难想象,轻功能抵达这般境界,当真……神乎其技。 祁元思勉强一笑,道,“皆言香帅已非凡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楚香帅哑然失笑,“无稽之谈,我有血有肉,若非凡人,那是什么?” 祁元思略一沉吟,道,“传说。” 楚香帅诧异,问道,“传说?” 祁元思点头,“是的,香帅本是传说中人,自然已非凡人。” 楚香帅微笑。 祁元思叹了口气,“可惜。” 楚香帅同样道,“可惜。” 可惜什么?自是可惜二人,此刻是敌非友。 祁元思一脸认真,道,“还望香帅告知,谢小峰等人下落。” 楚香帅笑道,“明知结果,何须多问?” 祁元思叹了口气。 楚香帅平静道,“我跟你回去,就我一人。” 祁元思沉默许久,似在衡量什么,最终,适才道,“好。” ************** 温和、明媚、暖心的秋日,重新大绽光彩,温温蕴蕴,映照在这寒意渐浓的时节,让人增添了几许舒坦。 皇城,有一条巷子,名为百花巷,不过这和普通的巷子不一样,虽然巷内无百花绽放,但依旧姹紫嫣红,当然了,这是对于男人而言。 因百花巷,是一条专做皮肉生意的巷子。 此刻,百花巷内,一间宽敞的别院中,一株几近掉光木叶的老槐树下,一张光滑的石桌四边,端坐着四人。 正是谢小峰、沈一飞、苏樱、胡花子。 苏樱嫣然一笑暖意十足,让这萧瑟秋意似有回春之色,“任谁都没承想得到,我们会躲在这百花深巷中。” 谢小峰颔首也笑道,“楚兄足智多谋,这个地方,怕是连我都想不出。” 胡花子一脸忧愁皱着眉道,“唯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谢小峰道依然淡定从容宽慰道,“安心,凭楚兄的本事,不会出事的。” 胡花子听了谢小峰的话,悠悠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苏樱玉唇皓齿,细细思索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小峰微微一笑,“我们就静静等候这九月十五到来即可。” …… 章节目录 剑神降临 转眼之间,时间飞逝,短短几日便匆匆而过,终于已到这明月圆圆的九月十五。 此刻已经入夜了,月白风清,皎月银光撒遍了整个京城,让所有对象都泛银银冷光,是个大好夜晚。 别院中,四人收拾完毕整装待发。谢小峰回过身来沉声道,“各位,可都准备好了吗?” 四人均颔首点头。谢小峰眸子一凝,缓缓道,“好,那这便出发吧!” …… 重牢,号称天下最难逃脱之牢,戒备森严。因它建于地下深处,耗时三年才竣工。 就在此刻,一间四面以玄铁围筑的牢房中,地上端坐着一人,正是那楚香帅。 蓦然,牢房缓缓被人打开,祁元思走了进来看着端坐在地的楚香帅,微微一笑,“二位剑神,决战紫禁之巅,如此盛会,岂可少了香帅呢。” 楚香帅听到睁开眼睛,缓缓起身,对着祁元思抱拳一揖,“多谢。” 祁元思微微摆手,笑道,“要走就快走,莫叫我改了主意。” 楚香帅也不犹豫迈开双腿大步流星,向外走去,蓦然叫道,“明日请你喝酒哦,喝花酒。” 祁元思微笑,自语道,“好,我等着。” …… 整座皇城中,此刻风云汇聚,满城尽是肃杀冲霄,仿佛风雨欲来。 紫禁城,于百姓眼中,是神圣的,尊贵的,不可侵犯的,是天子脚下的领地。 若无天子恩准,何人敢步入这紫禁城中呢? 紫禁城,代表着世间,最巅峰之地,权利的最高集中之地。 今夜,两位剑道宗师,将上演一场决战紫禁之巅的史诗级战斗。 此刻,紫禁城外,人影绰绰,尽皆为武林高手,略一数来,不下四十余人。 不过,出奇的是,紫禁城很安静,平日间,无论谁,胆敢步入紫禁城三丈内,都将格杀勿论。 而此时,不仅无禁军前来驱散,紫禁城皇门,更是无一人把守。 值得深思。 就像是刻意为之。 谢小峰等人,藏于暗处,见着此副场景,谢小峰细细思量,已想到一种结论。 怕是皇上与那逍遥侯,达成了某种协定! 借二位剑神的决斗,引来无数的武林顶尖高手集中,若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的话,那么这,白莲教扩张的大计,怕是会少许多曲折,会少许多绊脚石。 这是逍遥侯的明谋。 天啊,他要杀光此地所有武林人士! 而皇上之所以默许,原因只有一个,侠以武乱禁,为了自己长久平和的治安,少一批武林高手,总归没坏处。 把这些想通后,谢小峰长长的叹了口气。 苏樱眼睛扑闪倏忽道,“不知道这二位剑神,在这紫禁城的何处决斗。” 谢小峰眉毛一挑笑道,“等上一会儿,你便知晓了。” 倏忽,自众多武林高手的后边,一道白影乎的掠过黑夜长空,看这身形如飞,径直向这城墙上飞跃而上。 顿即,不少人一脸不屑的嘲讽。 须知,皇宫城墙,高抵五丈,当今这世上,谁的轻功可以一跃之下,登上此城墙? 他们已静等这人已久,跃至半途时,后继无力,将跌落于地。 沈一飞脸色倏忽一变,“他……” 谢小峰眼眸一凝,“应该是他。” 苏樱亦反应过来,美眸涟漪湛湛,对那人有点好奇。 胡花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是谁啊?” 沈一飞呼吸微重,语气极沉重道,“西门吹雪。” 那道白影,飘逸至极,身形凌空,跃向城墙之顶,而于半途,果真似后继无力,摇摇欲坠,蓦然,一道寒光骤起,接着,他身形陡然向上一窜,而后,稳稳的立于城墙上。 顿即,下方一干武林高手,眼珠子都惊掉了一地。 这也行? 原来,那人跃于半途时,拔出长剑,向下方斩出凌厉一剑,借着回馈而回的力道,身形骤然一起,如重获生机,后继有力,攀登上了这令人怯步的城墙之巅。 依着这种法子,登上了城墙。 其实,说来简单,但当真付诸行动时,需要雄厚内力作支撑,不然定有此心也无力实现。 此刻,圆月已到中天,清冷光华倾洒,落于那人的身上,如披了件灿灿银衫,充满了神秘干。 那人衣袂飘飘,透露一股高处不胜寒的意味。 一干武林人士中,有一人叫道,“他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 顿即,一干武林人士震惊连连,爆发热烈的争论。 须知,西门吹雪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谢小峰笑道,“西门吹雪,当真潇洒啊。” 苏樱掩嘴一笑,“你也不差啊。” 谢小峰微微一笑,“差得远呢,西门吹雪,可是剑道的一座高山啊。” 蓦然,又有一道白影凌空掠来,同样以西门吹雪的法子,登上城墙,与之对立。 “叶孤城!” 众多高手中,有人叫出这人名讳。 谢小峰眼眸一凝,道,“决斗要开始了。” 不仅是二位剑神决斗,更是他与逍遥侯的决斗! 城墙上,二人对峙。 西门吹雪着一件白衣,白如雪,他的神色很平静,古井无波。 叶孤城同样一身白衣,他的脸也很白,既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的白。 两个人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但此刻,他们要生死相向。 西门吹雪目光平静道,“这一战是无可避免。” 叶孤城看向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是的。” 西门吹雪道,“一旦动手,只能有一人活着。” 叶孤城道,“本该如此。” 西门吹雪平静道,“今夜是个良辰吉日,适合死人。” 叶孤城道,“是的。” 西门吹雪身上剑气四射,道道凌厉的气势喷薄而出,“动手罢。” 叶孤城见此身上也爆发出同样凌厉的气势,“早该如此。” 二人不再出声,双方的气势在挤压,碰撞。紧盯对方,试图看出对方破绽。 忽然间,剑气冲霄而出。 两柄剑已然出鞘。 这是两柄不朽的神剑。 西门吹雪自幼习剑,剑法傲视江湖,天下无双,剑身漆黑如墨,目光望去视线仿佛都会被吸进去。 章节目录 惊天一战 叶孤城也是剑法独步天下,拔出的剑寒光湛湛,和西门吹雪的剑不同,望眼看去,眼睛刺的生疼,让人不敢直视。 双方拔剑,或指,或依。 静默许久,诧然剎那,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目光相视一灿。 银光乍闪双剑刺了出去。 剑势并不快,但剑峰却已在变化,这是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 正是武功中,至高无上的境界! 无数人不禁感叹,世上有几人剑道能达到如此境地。 他们的剑已与人合一,气势在逐渐攀登,身与剑和,这已是心剑。 紧接着,两人间的距离已近在咫尺,锋利的剑气冲霄而上。 两柄剑也即将对击接触。 “锵!” 银光一闪而过,发出惊世之声,所有人耳朵都微微一痛,目光一炫,不敢直视。 待许久缓缓睁开双眼,松开双手,发现两位剑道之神已然互换了位置, 西门吹雪身形微蹲,剑斜指天,白飘飘,如落地谪仙。 叶孤城神剑横于身侧,傲立于此城之巅,目望无垠夜空,仿佛刚刚那惊世的一击不是自己所为。 虽然他们只刺出了这一剑,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剑,却早已决定了胜负。 这时,蓦然有一阵风吹过,月光变淡了些许。 无论谢小峰等人,还是下方众多高手,都在期待着谁将赢得这次旷世之战。 忽然间城之巅传来了噗的一声,一道鲜血飞溅而出,嫣红洒向夜空,在这银盘皎月的映射下, 更加透彻艳丽。 “哗,” 所有人都发出喧哗,议论纷纷,因为他们都知道,胜负已分。 只见,高耸的城墙上,叶孤城的身体,缓缓向后倒下。 他的脸色,是安详的,是解脱的。 而西门吹雪,肩头上有一个血洞,正淌着猩红的鲜血,染红了半边的白衣,刺目不已。 就在此时他那淡如止水的眼睛,仿佛已失去所有气力,一动不动,。 下方,一干武林人士唏嘘不已,感慨万分,虽然这一战旷世难遇,无数人期待着, 但是战完后,也是嘘嘘不已,皆叹息道, 一代剑神叶孤城,竟这么便死去了,着实可惜。 苏樱一脸吃惊,“这么快便分了胜负。” 谢小峰叹了口气,道,“他们二人,只需一剑,即可分出胜负了。” 倏忽,众人见着高耸的城墙上,跃上一个黑衣人,他缓缓走到西门吹雪身前,将他一把推了下去。 谢小峰一声惊呼,身形已掠出,准备救援。 但已经来不及了。 城墙五丈之高,任他西门吹雪如何厉害,毕竟还是血肉身躯,一旦跌落于地,必然粉身碎骨。 倏忽,有一人身姿飘逸,信步赶来如风中精灵,径直掠来,接住了西门吹雪。 谢小峰松了口气,迎了上去,笑道:“还真及时。” 那人身穿一袭蓝衫,脸色略带一丝懒散,正是楚香帅。 楚香帅看着众人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谢小峰微微一笑。 楚香帅一脸无奈问道:“他怎么办?”他自是指西门吹雪,此刻,这位已经剑道无敌的剑神,眼神呆滞,面无表情。 谢小峰略一皱眉,叫道:“西门吹雪?” 胡铁花走了过来,见着西门吹雪这般模样,不禁笑道:“莫非决斗,把脑子弄坏了。” 楚香帅道:“休要瞎说。”一代剑神,应值得尊敬的。 正在这时,西门吹雪忽然轻声道:“放我下来。” 楚香帅依言照做。 西门吹雪望着他,蠕动嘴唇,不知想说什么。 楚香帅却笑道:“不必。” 西门吹雪平静点头,但略一犹豫,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多谢。” 楚香帅颔首微笑。 苏樱倏忽一指城墙上那个黑衣人,叫道:“那人是逍遥侯。” 众人闻言望去,见得城墙之上,借月光看着那黑衣人面容显露,居然真是逍遥侯! 谢小峰双手握紧,眸内杀意凝聚,逍遥侯,你可算出现了,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城墙上,身份已经表明的逍遥侯朗声道:“诸位,二位剑神决斗,按理而论,既是天下皆知,但为何,皇宫外,只有你等四十余人吗?” 下方一干武林人士闻言,皆是一惊,隐约,已察觉某种不对劲。 逍遥侯微微一笑,神色中,带着一丝狰狞与残忍,“因为他们,已经去往另一个地方,接下来,你们也去陪他们罢。” 另一个地方,黄泉吗? 一干武林人士心头莫名恐慌。 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高手,冷哼一声,叫道:“休得胡言乱语,蛊惑我等。” “是啊,就凭你,莫非想杀光我等吗?”又有一位是一派掌门的中年男人高声道。 一干武林人士心稍许安定,是的,他们各个身手不俗,乃当世一流高手,就算西门吹雪,亦不可以一敌众。 那黑衣人,也敢口出狂言? 逍遥侯呵呵一笑,“无知,愚昧。” 说罢,顿即一道道破风声骤起,见着从茫茫夜色中,有着上百名黑衣人,倏忽掠来,转眼已将一干武林人士包围。 逍遥侯神色中带着运筹帷幄,“就凭我,凭我的玩偶士兵,东瀛忍者,披甲死士,将尔等通通一网打尽。” 那上百名黑衣人,分为三支,一支脸上带着奇形怪状面具,正是玩偶士兵,一支脸上蒙着黑色面巾,透露着神秘气息,正是东瀛忍者,一支身上披着甲胄,流淌冰冷光泽,正是披甲死士。 也就是披甲死士,将神剑山庄上下,血洗了个遍! 然后,紧接着,并无任何先兆,大战一触即发。 只见,玩偶士兵、东瀛忍者、披甲死士一拥而上,与一干武林人士,眨眼缠斗而起,厮杀声冲上云霄。 谢小峰沉声道:“苏樱,胡兄,一飞兄,你们去帮他们。” 苏樱、胡铁花、沈一飞同时道:“好。”说罢,三人已径直掠去,与那些黑衣人恶斗了起来。 谢小峰道:“我去诛杀逍遥侯。” 西门吹雪忽然道:“帮我将叶孤城尸体带来,他需要被安葬。” 谢小峰简洁道:“好。” 西门吹雪想想道:“无需管我了,我可自保。” 章节目录 惺惺相惜 谢小峰微微颔首。 楚香帅笑道:“谢兄,我二人并肩作战一回?” 谢小峰点头,“好。” 然后,谢小峰、楚香帅二人径直跃向城墙。 半途中,谢小峰拔出佛光剑,以西门吹雪的法子,登上城墙。而楚香帅轻功绝世,并未借助任何工具,同样登上城墙。 此刻,谢小峰才瞧清城墙宽约十尺,容纳四五人并立,不成问题,对于战斗,没有多大影响。 而对于二人到来,逍遥侯并不感意外,反而淡淡一笑,“你们可算来了。” 谢小峰冷笑一声,“等着我取你狗命吗?” 逍遥侯淡淡道:“若你有那个本事的话。” 谢小峰平静道:“楚兄,你莫要插手,我想手刃他。” 楚香帅笑道:“放心。”说罢,他带上了叶孤城尸体,飞跃下了城墙。 顿即,谢小峰不再废话,一双瞳孔中杀意弥漫,脸色冰冷如寒,直接动用了最凌厉的攻势,杀向逍遥侯,他剑法之快,举世罕见,变化莫测。 而逍遥侯冷笑一声,他本来就是位高手,武功独步天下,此刻手掌一翻,一柄软剑已握在手中,与谢小峰展开战斗。 谢小峰手中之剑也不比西门吹雪,叶孤城之剑道高手差,绽放振振寒气,让周围之人都感觉,温度骤降。 逍遥侯软剑诡异,可斩可曲,直接朝谢小峰刺来,端的是招法无孔不入,让人无从可挡。 还好谢小峰不是等闲之辈,横剑于身,不然怕是被此招击中, 一击不中,逍遥侯眼神一凝,侧身欺上,软剑卷起向着谢小峰的脖颈卷来。 谢小峰心惊,这逍遥侯阴险歹毒,剑法也如此阴险,和刚刚两位剑道高手的对决比起来,真的是让人鄙夷。 见此,谢小峰运功于剑,剑身散发寒气,寒气之冷,连周围的空气都隐隐被冻结了起来。 飞身而上,躲过此阴邪软剑,谢小峰挥剑斩出,凌厉一击。 这一击非同凡招,逍遥侯露出凝重的表情,剑招易挡,但是这寒气里遍布内劲,不是用剑就可以挡住的。 逍遥侯连忙运气内力注入软剑,借此和谢小峰的寒剑相抗衡。 “锵”两剑交击,发出颤音,声传千里,寒气内劲与软剑内力激烈的碰撞! 一处即散,谢小峰执剑而立,目光盯着,远处的逍遥侯,不等他出手再次挥剑而出打算先发制人。 银月挂于漆黑的夜空,谢小峰和逍遥侯身形变换不定,逍遥侯软剑招招致命,谢小峰凌厉挥剑破解,两人你来我往,寒光湛湛,甚是不分伯仲。 转眼间,二人已过上上百余招,却依旧未分胜负。 二人可谓是棋逢对手。 “可惜啊可惜,若你能归顺于我,该多好啊。”逍遥侯忽然叹息一声,竟是对谢小峰起了爱才之心,“不过我知道,这是痴心妄想,像你这样的人,注定是追求所谓的自由,但同样的,像你这样的人,活不长。” 谢小峰冷笑一声,手中攻势不减,反而愈发狂暴,一剑比一剑狠,一剑比一剑快,他与逍遥侯之间,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逍遥侯依旧不甘示弱,一套剑法行云流水,亦刚亦柔,俱是可怕,同时他还有闲心开口,“你很不错,如此年纪,剑法如此了得,可惜,你还年轻,我比你老了二十多岁,所以这场对弈,你输定了。” 忽然之间,逍遥侯整个人气势发生变化,如同深渊一般浩瀚,深不可测,接着,他向前刺出一剑,这一剑,蕴含了大恐怖,仿佛来自九幽,一剎那,谢小峰感受了死亡威胁。 面对这一剑,谢小峰心如止水,缓缓平和呼吸,然后,他骤提一口气,递出了一剑。 这一剑,他从未使出过,不是不用,而是不会,直到刚才逍遥侯刺出一剑,威胁到了他的生命,如同是潜能爆发,使他忽然明悟了。 从而,递出了这一剑。 这一剑无影无垠,深不可测,可以说是他生平最强一剑。 两柄剑,一如先前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大战时,将决定胜负。 不过,这两剑,刺出去的速度,却是缓慢,仿佛时间将要静止,却又仿佛在积攒剑势一般。 而下方,一干武林人士,好歹并非吃素的,手上功夫强横,这个时候已经藏不得了,家底尽出,实力爆发,已斩杀了不少黑衣人。 蓦然,东瀛忍者们,每个人手中取出了一根竹管,放在嘴边,向那些武林人士一吹。 顿即,一道道寒光自竹管内爆射而出,命中了不少悍勇的武林人士。 紧接着,这些武林人士惨叫一声,便倏忽浑身炸裂,血块飞边了一地,暴毙而死。 这是……天一神水! 楚香帅身形飘忽,如同鬼魅,所过之处,便有一位位东瀛忍者倒下。 而沈一飞双眼冰冷,大剑横斩,势如破竹,如同绞肉机一般,将一个个黑衣人血腥碾压着屠杀。 至于苏樱则是手中拿着打狗棒,使着打狗棒法,招式奇妙,每一次击出,都能点中对手的穴道,使之丧失战斗力。 不过城墙上的战斗,才是决定这场对弈胜负的关键。 所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抬头,望向上方那二人。 紧接着,缓慢的两柄剑,终于对击在了一起。 寒光湛世,光滑漫天,刺亮了黑夜。 谁赢了? 就在此时,只听见逍遥侯叹息一声,道:“当初,应该不折手段,将你给杀掉的。” 谢小峰平静道:“可惜你没有。” 逍遥侯神色暗淡,道:“我后悔了。” 谢小峰冷冷道:“后悔也无用。” 逍遥侯叹了口气悔不当初,“是的。” 然后,逍遥侯身躯向后轰然倒下。 众人这才看到,谢小峰的剑贯穿了逍遥侯胸膛,剑已经拔了出来,正滴着殷红的鲜血。 至此,逍遥侯血溅紫禁之巅。 不过谢小峰也不好受,逍遥侯的剑刺入了他的右侧胸膛,所幸的是,并未深入多少,伤势不算太重,但也不轻,至少已经无力再战斗了。 章节目录 亡命天涯 而下方众多东瀛忍者、玩偶士兵、披甲死士等,几乎已被楚香帅等人杀光。 不少人见着逍遥侯已死,顿时慌不择路的逃走了。 而谢小峰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爹,我终于报仇雪恨了。” 谢小峰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压在整个人肩上的一座山,终于搬走了。 便在这时,茫茫夜色中,忽然有一道大笑传来,“哈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来,我欧阳峰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只见,有一人横空掠来,气势惊人,瞧其模样,正是欧阳峰! 原来,欧阳峰一直藏在暗处,等着所有人拼得筋疲力尽时,才跳出来,坐收渔利。 而经历了一番艰苦大战,无论是谢小峰等人,还是幸存的一干武林高手,都已是内力几乎枯竭,浑身脱力,此刻见着欧阳峰现身,不免都脸色一变。 谢小峰强行提起一口气,高声问道:“你以为你吃定我们了?” 欧阳峰微微抬头,望着他,道:“不然呢?” 谢小峰讥讽道:“无知,愚昧。” 欧阳峰气结道:“你……” 谢小峰平静而淡然道:“我等连手,你必死无疑。” 欧阳峰略一皱眉,生性多疑的他,此刻拿不定主意了。 谢小峰道:“我,沈一飞,西门吹雪,楚香帅,胡铁花,苏樱,哪一个不是一流高手,就算是筋疲力尽了,连手之下,依旧天下无敌。” 欧阳峰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冷笑一声,“嘿嘿,试图用这种方法将我吓跑吗?以为我是三岁小孩?” 谢小峰等人一看唬不住欧阳峰,不由得心头着急,要知道,欧阳峰的武功,在当世来说,足以挤入金字塔顶端,不弱于全盛时期的西门吹雪,若他出手,此地谁可阻挡? 就在这时,一直脸色呈现病态苍白的西门吹雪,缓缓走了出来,平静道:“击败了叶孤城,我领悟了一剑,你能接下,那么这里所有人,悉听尊便。” 众多武林高手本来一听西门吹雪这么说,都不由脸色一变,一个重伤之人,能使出多厉害的剑法? 不过当他们看见西门吹雪脸上那种神色时,却保持了沉默,选择相信他。 因为西门吹雪脸上,是虔诚,对剑的虔诚,一个将剑看作生命的人,使出的剑会弱吗? 绝不会。 谢小峰等人也无异议,将性命托付给了这位剑神。 欧阳峰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就凭你?” 西门吹雪淡淡道:“凭我的剑。” “好,接你一剑又如何?”欧阳峰双手张开,“来吧,让我看看剑神的剑,有多可怕。” 西门吹雪缓缓将剑举起,呼吸平缓,如同一个最忠诚的信徒,在朝拜信仰。 然后,西门吹雪一剑递了出去,简简单单。 这一剑,同样很缓慢,慢到时间、空间好像都已经凝固。 这一剑,与谢小峰最强一剑不同。 这一剑,如同一口旋涡,仿佛要将人的灵魂给吸扯进去,搅成碎片。 欧阳峰脸色剧变,在这一剑面前,他有种感觉,好像死神正漂浮在自己头顶。 顿即,欧阳峰向后骤退,但是无论如何,这一剑如同锁定住他,他怎么也甩不掉。 最终,欧阳峰咬牙,选择了硬碰硬,他使出了自己得意绝学,蛤蟆功。 顿时,好像有一股无形气流,萦绕欧阳峰周身,他的气势在攀升,变得极其可怕,紧接着,他身形剎那冲出,直奔那一剑。 嗤! 下一刻,只见,一道猩红的血溅起,然后便看到欧阳峰身形急急向后方退去。 “算你们运气好,这事没完,我们后会有期!”欧阳峰几乎怒吼着道。 说罢,欧阳峰拖着伤残的身体,逃走了。 所有人如释重负,剑神不愧是剑神啊。 但是,西门吹雪却是忽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楚香帅连忙上前扶起他,发现西门吹雪只是脱力昏迷,并无生命危险。 到了这里,危机才算彻底解除。 而谢小峰呈大字躺在城墙上,望着淡淡星光与月色,缓缓闭上双目。 他想起了很多东西,想起了自己在神剑山庄的一幕幕,想起了神剑山庄的很多人,想起了老爹应该会很欣慰。 自己终于手刃逍遥侯,报了大仇,慢慢的,竟疲惫过度,昏睡了过去。 ***************** 紫禁城大战按理说最出名的应该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可是谢小峰,沈一飞,楚香帅,胡花子等人却因为击杀了诸葛侯,拯救了不少江湖人士,更让朝廷上下震动。 此举令不少贪官污吏夜不能寐,早有听说谢小峰是江湖正义之士,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 此次诸葛侯的死更是让他们提心吊胆,虽说诸葛侯与他们不一样,可谁知道谢小峰这个煞星会不会剑锋一转就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呢? 毕竟这诸葛侯是朝廷官员,而谢小峰无官无职,就算诸葛侯再十恶不赦,朝廷官员理应有官府处置。 这江湖人士屠杀朝廷命官,而且如此肆无忌惮的,这让朝廷上下顿时人心惶惶,生怕这谢小峰再一个不高兴,便将他们也杀了。 如此这般,谢小峰可算是“闹”得朝廷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完完全全的从人们眼中的正义之士,变成了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顺天府立刻下达海捕文书,诏令锦衣卫、东厂缉事,择日破案,捉拿谢小峰等人。 原本谢小峰是正义人士,百姓心中颇为盛名,可现在朝廷突然说要缉拿,百姓哪里懂什么情况,一时之间,谢小峰便成了众人之矢。 不过谢小峰又是何等人物? 就算人人追杀,又有何惧? 相反,倒比平淡的生活多添了几道刺激。 谢小峰只当朝廷的追杀是生活的调剂,这般逃亡的生活,倒是让谢小峰觉得十分有趣,只当是狐狸和猎狗玩玩捉迷藏的游戏罢了。 自此,谢小峰从今往后的日子,便不得不开始亡命天涯。 章节目录 西域地图 从海捕文书下达,到官府完全动员,总是要花上几日时间,这倒让谢小峰有的是时间和楚香帅,胡花子等人好好道别。 毕竟时世遭英雄,经过此事之后,楚香帅与谢小峰倒也算惺惺相惜,两人都是聪明之人,难得打着半句哑谜,二人也知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原来是金鹏宝藏。”楚香帅略有所思。 “楚兄有想法?”谢小峰眼睛一亮。从楚香帅的眼神里,谢小峰似乎看到了希望。 “听说过这个,但线索我看还是要去逍遥侯府邸好好查探一番。”楚香帅笑着说道。 逍遥侯不仅是白莲教的人,而且又是朝廷命官,手段颇多,关于金鹏宝藏的事情,自然会比谢小峰等人知道的更多。 想要打探到消息,可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只是…… “诸葛侯被灭,锦衣卫已经将诸葛侯府邸团团围住了,若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更引得东厂曹公公前来,恐怕顺天府会不好脱身。”楚香帅蹙着眉头思考道。 而且,金鹏宝藏一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被朝廷的人知道了,只怕事情会弄得更复杂。 “放心,你们可别忘了楚香帅还有一个别称。”胡花子笑道。 谢小峰当然没有忘,楚香帅立名于江湖,靠的便是他那独步武林的轻功,号称盗帅。 盗帅的称号,那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而楚香帅也绝不是浪得虚名。 楚香帅难道颇为笑意,“谢兄,放心,天下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一说到这,楚香帅就得意洋洋的笑了。 他楚香帅想去的地方,还从来没有去不了的。他楚香帅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 谢小峰当然相信楚香帅说的话,只要楚香帅有心,别说是诸葛侯府邸,就算是皇帝老儿的龙床,楚香帅都能躺上一番。 想到这里,谢小峰也安安心心的坐着等楚香帅的消息了,楚香帅的身手,肯定不会出意外的。 趁夜一暗,任凭诸葛侯府邸的官兵多如牛毛,楚香帅还是十分顺利的潜入了诸葛侯府邸。 谢小峰不急不燥等待着,他知道楚香帅定能给他带来他想要的东西。 果不其然,还未等到天明,谢小峰便看到一个身影进入了他房间。 谢小峰勾起了嘴角,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询问,语气里明晃晃的焦急。 “楚兄你总算回来了,可有什么发现?”谢小峰急迫的上前问道。 那身影便是楚香帅,他摇摇头,道,“那诸葛侯果然为人相当谨慎,翻阅了大量地方,都一无所获。” 谢小峰眉头一皱,“怎么会这样,难道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吗?” 若真是如此,那地方会在哪呢?这件事忽然让谢小峰觉得十分麻烦,并不似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我看不像,这诸葛侯既然有心设计想将武林人士一一擒获,定不会料到我们会杀了他。”楚香帅断定,他们这一手,诸葛侯必定是毫无防备的,所以也不可能留有后手。 “如此说来,这诸葛侯手里并没有什么可靠的线索?”谢晓峰眉头紧皱,若真是如此,那就更是棘手了。 楚香帅又是摇摇头道,“也不算。” 楚香帅摇头晃脑的卖着关子,似乎有心吊着谢小峰。 “楚兄的意思?”谢小峰蹙着眉头——被卖关子的感觉可不好受啊! “这诸葛侯没有线索,却不代表信国公汤和没有线索。”楚香帅那双贼溜溜的眼睛,此时滴溜溜的打转,显得十分狡黠。 谢小峰一听,连忙又问,“那楚兄可是又去调查了信国公汤和?” 楚香帅点点头,得意洋洋的说,“正是,我在诸葛侯府中发现了一张来自西域的地图,而这地图正是这信国公汤和当年曾远征西域的地图。” “西域——”谢小峰眼睛一亮。 说到这西域,便想到白驼山庄主也是来自西域,而谢小峰没有记错的话,白驼山庄主,青衣侯,紫衣侯三人好像就是金鹏王朝的人,看来金鹏王朝和金鹏宝藏果然有关联。 谢小峰感觉自己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心底按耐不住的觉得有些激动。 不过,谢小峰心知这里面有异,所以还是耐下性子听楚香帅将事情讲下去。 “听说,信国公汤和当年远征西域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迷宫,那迷宫不仅复杂重重,更是充满无尽的未知,信国公汤和便动用了军中摸金校尉组织了探险队,可惜在打开第三层后,遇到了恐怖的异虫,死伤惨重,只留下了一个简易构图和一本笔记。”楚香帅说道。 “那简易的构图和笔记现在在哪?楚兄可知道?”谢小峰问。 这时楚香帅却又笑了起来,“如果说巧合也不算巧合,陵口城灭门的张家就是当年带队的摸金校尉后人。” “什么!”这消息让谢小峰心头一震,但很快他的嘴角却上扬。 看来紫禁城一趟,果然不枉此行啊。 这张家既然是摸金校尉的后人,那么关于在西域发现的东西,就算信国公汤和知道,那么同样的,他们不仅知道,而且,知道必定会比信国公汤和知道多。 这么想来,从张家密室发现的金鹏玉佩和羊皮书卷便说的通了。 可是羊皮书卷的秘密还是没有破解出来,只怕定和金鹏宝藏有关。 至于这金鹏玉佩如果他没猜错,不是金鹏王朝的信物便是开启金鹏宝藏的钥匙,不然诸葛侯不可能不惜灭了神剑山庄来以此威胁他。 好在,他已将羊皮书卷放置在慕容红秀手上了,就算他一个不小心遭遇意外,玉佩落入他人手中,也不会造此大乱。 照目前情况来看,虽然张家灭门一案还不知道具体凶手是谁,但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差不多了解清楚了。 而从逍遥侯一事之中,也预示着白莲教在朝廷里有很大的势力。 这白莲教从明朝立国时就留下了根子,朝廷中许多高级将领当年都是明教、白莲教教徒,如开国大将常遇春、汤和、蓝玉根本就是明教五行旗的旗主。 章节目录 江湖纷争 后来又因明太祖朱元璋忌惮教派力量,翻脸清剿,当时很多将领心中均有不满,不过在挑头的蓝玉被株连九族之后,剩下的人只能暗自坚持信仰,在府邸深处供奉明尊或无生老母。 但现在又过了几百年,皇朝力量日发削弱,朝廷上下动乱不堪,天下更是多有异象,使得那些躲在暗处供奉无生老母之人,胆子越来越大,教派力量更在这种动荡局势下发展更是迅猛。 当然明知道教派力量日渐庞大,某些朝廷要员又怎么会不知道?但他们却有意纵容,这样使得教派力量犹如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张家既然有胆藏匿关于金鹏宝藏的东西,自然知道会有人因此来谋害他们,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管他们再如何防范都无济于事。 看来这个凶手的手段可不止一点,从张家灭门惨案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凶手心狠手辣,手段也是十分阴毒。 只是,凶手到底是谁呢? 谢小峰突然觉得只有真正查到这个凶手之后,一切问题都会解决了,包括金鹏宝藏和白莲教。 翌日,天明。 谢小峰,沈一飞和苏樱三人在城外三里处送别楚香帅和胡花子。 楚香帅怀中环抱着一骨灰坛子,道,“素素已死,我想先将她骨灰带回老家。” “我等被官府追杀,在此分道扬镳也好。”谢小峰拱手道。 “那谢兄,准备去哪?”楚香帅问道。 “我的家人此刻应该还在前往西南的路上,我准备先行北上,一来躲避追杀的刺客,而来掩护神剑山庄的妇孺能安全到达西南。” “西南,可是大理段氏那边?”楚香帅想了想,问道。 “正是,我和大理段氏的世子有些交情。”谢小峰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待我将素素的骨灰安顿好后,便追去西南护送神剑山庄等人安全到达大理。”楚香帅也笑道。 “这……”谢小峰顿了一下,此去路途遥远,况且楚香帅已经帮了他不少忙了,他如今被通缉,实在是不应该继续连累楚香帅。 可谢小峰转念一想,虽然西南地远,但现在知道白莲教牵连甚广之后,谢小峰确实害怕白莲教又派人前去追杀,而眼下楚香帅突然一提,确实解了他后顾之忧。 “谢兄不必客气,”楚香帅摆摆手,笑道,“谢兄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胡花子也说道,“我也会一同前去护送。” “如此,有了楚兄和胡兄帮忙,相信神剑山庄一众定能安然无恙的到达西南。”谢小峰脸上顿时大喜,这二人的做法可谓是雪中送炭,解决了谢小峰的后顾之忧,谢小峰这下可算是放心了。 “不过谢兄,既然西域之中很有可能藏有金鹏宝藏……” 谢小峰点点头,“我正有打算准备前往西域一趟,可是眼下并不是什么时候。” “无事,待你准备前往西域之时,我们再汇合。”说罢,楚香帅和胡花子翻身上马拜别。 谢小峰等人送别楚香帅和胡花子之后,天色也不早,也要起程前往朝理了理,虽然诸葛侯已死,神剑山庄的仇也算报了,但却并没有发现唐玉踪迹。 唐玉这女子,一个易容术虽说常常破绽百出,但他却还是因此吃了暗亏,如果路上一直有这个女子多加干扰,只怕再惹事端,事情将会变得更加复杂。 比如追杀,下毒,埋伏,围剿…… 不过他倒是一点都不恐惧,甚至一旁的沈一飞都比以往来得更加淡定。 悠悠闲闲的日子对于沈一飞这种在剑沿上的人,哪里是他的生活? 一把大剑背着身后,金戈铁马,仗剑天涯,任由风吹起衣角,在他的江湖里,理应如此。 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之大,无从说起。 江湖的纷争,他们既然身在江湖,纷争就从来都不会停止。 “苏姑娘,”谢小峰问苏樱,“既然诸葛侯一事已解决,相信安排在顺天府的丐帮分舵很快便能好起来,眼下你可有什么去处?” “那谢少侠的意思?”苏樱疑惑地反问道。她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不敢肯定。 “我和沈一飞打算北上嵩山,前去少林寺打探情况,看有无其他线索,如果你无事倒可以一同前行。”谢小峰笑着邀请苏樱道。 苏樱想了想,眼下丐帮确实没有什么事情,而诸葛侯虽被斩获,但白莲教这等邪教若是一日不除江湖定不得安生。 最后苏樱依然决定和谢小峰和沈一飞二人前往嵩山,只是三人刚上马踏上大路却被一行人拦住了去路。 只见那行人身穿宫廷锦衣卫服,手握大刀,模样十分威严。 见到这副阵容,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当下的情况,冷静的沈一飞更是率先将右手放在身后,准备拿起大剑反抗,而苏樱的眼神更是充满戒严全身紧绷,只要那些锦衣卫一个不稳,她便能立刻出招向他们攻去。 “你们想做什么?”谢小峰可以说是队伍之中最稳的一个,以免出现误会之类的情况,他冷静地先开口问了一声。 只见他们领头的锦衣卫出声说道,“谢少侠,主人有请,请随我来。” 听闻此言,谢小峰坐在马上挑了挑眉,顺势对沈一飞和苏樱摆了个手势,让他们切莫冲动,先看情况再说。 毕竟如果对方是来抓谢小峰,大可直接捉拿,而此刻用这种方式,看来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是布下了各种陷阱。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还尚有一些不明确,所以谢小峰决定在观看观看,因为他对自己和沈一飞、苏樱三人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 谢小峰三人之后便也被那锦衣卫引下了马匹,随后锦衣卫的队长在前一路引导,谢小峰三人也是跟着他不断的走着,直到走到一个竹亭之中。 尚离竹亭有些距离,便看见竹亭中灯光通亮,隐约透露出几个人影来,走的近了便看见那竹亭内一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背对他悠闲的喝着茶,旁边更是好几个侍女挨个服侍。 章节目录 杀人心机 单从背影上,便能看出此人举止高贵、动作讲究,谢小峰一看就知道这定是一个身居高位之人。而茶的香味轻轻飘来,闻那味道正是上等的碧螺春。 “谢小峰,神剑山庄的少庄主,更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此人边品茶边淡淡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听闻此言的谢小峰目不斜视,弯下腰板,双手抱拳道,“草民谢小峰叩见福王爷。” 听闻此言福王爷身子一顿,缓缓放下茶杯,又突然哈哈大笑,“果然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不过你怎知是本王?” 谢小峰起身回道,“宫中的锦衣卫要想调遣,不是宫中之人根本不可能,太子久居慈庆宫从不在外露面,而众藩王之中,居于紫禁城的只有福王一人而已,而且看您身型不过二十有几,这并不难猜。” 福王是万历帝的第三个皇子,更是万历帝最宠爱的妃子郑贵妃所生的孩子,若不是有这太子立嫡,无嫡立长的法纲为托,只怕当今太子之位还不一定是谁做呢。 这事情表面上好像没什么情况,但其实只要了解此事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谢小峰虽然不理会朝廷之事,但只要用脑子想想就知道当今除了权位最高的万历帝便是这福王了。 尤其从张差的梃击案就能看出,敢独自一人闯入东宫打算袭击太子,若是太子真被打死,到时最大福利者便是福王,试问张差若不是听人差使又怎么会胆大地闯入东宫呢? 只是就算谁都能想到,也不会有人放在明面上说而已罢了。 梃击一案,其实张差被擒后,并没有中毒身亡,而是被严加看管,强行逼供。 张差终于在被审时,供出是郑贵妃手下太监庞保、刘成引进宫中。调查之人立刻怀疑起是郑贵妃想谋杀太子,立刻启禀圣上,但圣上却听在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犹豫不决,显然不愿深究。 而这时张差突然好像清醒了些,立刻回答说是自己被邻居李自强、李万仓等人欺负了,他们烧掉我的柴草,我非常气愤,就打算到京城告状,击鼓申冤。 只是他一路前往京城之时,又不认得路,从东门进入便迷失了方向,胡乱走去下意识地往西走去,不巧半路上便遇到两个男子,给了我一根枣木棍,告诉我拿着这根枣木棍就可以申冤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一下子犯迷糊了,什么都不知道就一直迷迷糊糊的走到皇宫宫门了,甚至因为这样还打伤了许多人,最后被捉住了。” 张差说话的时候,摇头晃脑,甚至好几次都语无伦次的,审判的胡士相一见却还是难下结论,他猜那张差应是疯癫之人,又不敢确定,于是便把情况上先奏了万历帝。 万历帝哪里会深究此事,不过是打算做个样子罢了,正打算睁一眼闭一眼随便糊弄过去的时候,那刑部提牢主王之寀却又看出了蹊跷。 一日,王之寀为牢中犯人分发饭菜,便看那张差眼睛清明,神态正常,丝毫不像疯癫之人。 于是他决定再次审讯张差,为了让他说出实情,在威逼之下,张差说出了实情,牵出惊天阴谋,供出是郑贵妃手下太监庞保、刘成指使。 太监庞保、刘成二人地位低下,试问单凭他们怎么可能有如此胆量? 既然他们是郑贵妃的内侍,朝臣之人自然会怀疑是郑贵妃背后指使,想要谋杀太子,以便扶立福王。此等消息一出,一时间朝野哗然,纷纷猜测,消息传开后,郑贵妃则惶惶不可终日,赶来见万历帝,向皇上哭诉。 万历帝要她去向太子表明心迹,对郑贵妃说,“群情激怒,朕也不便解脱,你自去求太子吧!” 朱常洛看到父亲生气,又听出话中有音,只得将态度缓和说,“这件事只要张差一人承担便可结案。请速令刑部办理,不能再株连其他人。” 那万历帝听后,顿时眉开眼笑,频频点头,“还是太子说得对。” 万历帝见牵扯到郑贵妃,不想再追查下去,最后以疯癫奸徒罪将张差处以凌迟。 只记得张差临死前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同谋做事,事败,独推我死,而多官竟付之不问。” 庞保、刘成两人暂时没有追究,不久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前后五次会审庞保、刘成两人,由于人证消失,庞、刘二犯有恃无恐,矢口否认涉案。 最后在张家灭门一案之时,万历帝已密令将太监将庞保、刘成处死,全案遂无从查起,而这一场梃击案最后就这样不了了之。 梃击案虽然被掩化了,但从这件事能看出,这万历帝独宠郑贵飞和福王的程度。 就算太子之位让给长子,不代表福王便低人一等,反而他的地位比太子的地位更大。 福王听完谢小峰一番解释,笑着点了点头,“怪不得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原来是这样。” “可是,”福王突然话锋一转又问,“不过全顺天府官兵都要缉拿你归案,锦衣卫也一样,既然你知道是本王,你又怎敢一人前来与本王见面? “不巧,小峰有自信能在锦衣卫的手中全身而退。”听闻此言的谢小峰自信地笑了一笑淡淡地回道。 见此福王又哈哈大笑,“哈,难怪你能将诸葛侯这种心机颇深的人杀害,看来确实有几分本事。” “王爷过奖了,只是那诸葛侯太过自信,漏洞百出而已。” “哦,是吗?”福王挑挑眉,“那现在小峰少侠可是准备回神剑山庄?” “王爷,难道不知神剑山庄被已经诸葛侯的手下给灭了吗?” 福王一顿,像是大为吃惊,“被灭了?看来本王的消息并没有那么灵通啊。” “王爷不是江湖中人,不了解这些也是应该的。”谢小峰也不在乎这王爷说的是真是假,迎合道。 “小峰少侠那也不必忧心才对,就算这神剑山庄毁了,只要小峰少侠还在,还是能将神剑山庄重整起来的。” 章节目录 嘉峪关外 “王爷说笑了,”谢小峰道,“神剑山庄重建雄风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草民我还是个待罪之身。” 福王笑了笑,“哎,本王惜才,若本王能帮你洗脱罪名,你可愿意?” “多谢王爷厚爱,小峰更喜欢用自己的力量除去罪名。” “长路漫漫,多的是未知的危险,小峰少侠又何必如此?” “小峰我倒觉得这样才有意思。” “那真是太可惜了。”见谢小峰如此坚持,福王略微有些不爽的皱皱眉。 见到福王邹着的眉头,知道内情的谢小峰却也只是淡淡笑了笑,因为他现在知道,福王有事求他,所以作为天下第一聪明人的谢小峰当即便明白自己可以摆架子的机会,来了。 “这样吧。”福王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本王这有一块令牌,若遇什么难事,可以凭这令牌联系我,而且若是想经过哪个城门关卡,都能出入放行。” “王爷此等令牌给我不免太过贵重了吧。”谢小峰嘴上客气,手上却接过来看了看,但是这令牌就如同福王的身份一样,而以他一个江湖人士,要这个令牌能有什么用? 更何况,此次出行少不了官府追捕,难道说这令牌给他难道官兵就不能追捕了?当然不可能。 恐怕,这令牌倒不是这样用的。 “其实,本王知道小峰少侠心存正义,一心想铲除白莲教一众,可是白莲教人数众多,就算父皇知道这个派教的存在却也不知如何动手,如果小峰少侠能帮忙那再好不过了。”福王道。 “王爷的意思?”谢小峰问。 “从嘉峪关而过,再北上,是震北大王鹤将军的阵地,本王听说白莲教的一个分支便在那里。” “你想利用我铲除白莲教的分支?” “利用,此话何讲?”福王轻轻笑道,“本王虽贵为王爷,却有些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做,若白莲教不除,只怕明朝不稳,而小峰少侠不仅年轻有为,更心思缜密,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若是事成,白银万两帮你再铸神剑山庄。” 夸赞的话谢小峰当然不会理会,但是这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确实有些耐人寻味了。更何况这事关重建神剑山庄与自身脱离官府追杀,不得不说,谢小峰,动心了。 “王爷客气了,”谢小峰在福王爷说完的一刻立马摆了摆手并说道,“钱来身外物,而且小峰我身为江湖中人,鲜于官府打交道,不过事关白莲教就算王爷不开口,在下也是要前去一会的。至于白银什么的,赠与小峰倒不如赠与灾民。” “是本王漏愧了,小峰少侠心系百姓真是大英雄……” “不过——”谢小峰突然打断了福王接下来的夸奖,说出了自己一直等待这要说的话,“小峰有一事要求。” “只要本王能做的,小峰少侠尽管要求。” “把小峰的罪名放到最大,切了小峰的后路!” “这是……”福王有些不明白谢小峰所谓的后路是指什么。 谢小峰见此眉毛一挑,淡淡道,“既然打算前往嘉峪关调查白莲教怎么能直接前去?若是我被朝廷逼迫成这样前往嘉峪关逃难,这才能让白莲教一众放松警惕,从而达到目的。” 福王一听,更觉得这谢小峰不一般,常人听闻重建山庄,脱离罪名,第一个想到的无不是如何再次之前就洗清自己的罪名,让自己能够随时脱身,但这天下第一聪明人却思考到了常人难以考虑到的地方。 “这个办法甚好,就以小峰少侠所言。”福王点点头,又道,“只是,如果真的下了死命令,那小峰少侠会不会有危险?” 谢小峰却是冷冷笑道,“如果官兵真拿小峰有办法,那只怪小峰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了。” “小峰少侠果然豪情壮志,如此,那就依小峰少侠说的办。” “王爷厚爱。”谢小峰又微微欠身道。 从之前的对话来看这福王虽然刚刚的态度看起来对谢小峰是十分喜爱他的才气,想要提携他,但其实这其中的曲折哪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姑且不提皇长子和福王的太子之争导致彼此直接的矛盾不断锐化,而这边福王用白莲教一事为托想拉拢谢小峰为自己办事,作为天下第一聪明人的谢小峰又怎么不明白这其中的曲折? 不过话说起来,就算谢小峰答应了,又怎么会是如此简单听他人命令之人?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个客套话而已。 而待谢小峰出了亭与一直等待在亭外的苏樱和沈一飞碰面之后,三人并没有过多交谈,只是骑上了马,准备起程了。 “准备去哪?”苏樱问。 “官兵来势汹汹,北上嵩山之前,我们还得先去一个地方。” “哪?” “嘉峪关。” 嘉峪关外,血红的落日灼红了整个戈壁滩,头顶的天净得像一块蓝布,一眼望去没有一丝云彩。 夕阳下,嘉峪关却显出一身的古铜色,生生摆出一副威武刚猛铁壁铜关的气势,而嘉峪关外则是一片连绵而起的黄沙和戈壁,一眼望不见尽头。 从顺天府起,一路沿着长城向西北方向出发,而嵩山的方向也是西北方,这倒使得方向倒归一处,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只是巧合而已。 而这边谢小峰、沈一飞和苏樱三人为躲避官兵追捕,放弃大路,专走小路,一路马匹遂成,倒也算不得狼狈。 万里长城是秦始皇为抵御匈奴修建的,可笑的是现在在长城的另一边依旧匈奴横行,而长城内的一众城市虽然有长城维护,却还是要多加小心。 风尘满天吹的黄沙连绵成一片,更远处是终年皑皑白雪的祁连雪峰,嘉峪关头,内城外墙勾连环接,箭楼角楼相倚相望,尤其是嘉峪关口更是重兵把守,绝不放过一个外来人物偷混进来。 而且嘉峪关城墙颇高,任凭谢小峰、沈一飞和苏樱三人武功如何高强,但是面对这恶劣的天气和地势,若是妄想用轻功飞过这嘉峪关,那也实在是异想天开。 章节目录 险恶环境 谢小峰,沈一飞,苏樱毕竟是朝廷捉拿的罪犯,而这种天气若是用人皮面具易容,不太妥当,见来往行人为抵风沙皆头戴斗笠面纱,生怕黄沙迷眼看不清东西,谢小峰等人便也纷纷效仿。 不过嘉峪关的守卫勘察甚严,管你到底是何种打扮,都要历经检查,而且嘉峪关的城墙下贴的正是谢小峰,沈一飞和苏樱的画像。 “这是我吗?”苏樱带着斗笠挑挑眉,“明明我比这还要更漂亮些。” 谢小峰也看了看,不禁摇头,“有鼻子有眼,看似确实像个人,不过画工差强人意。” “就按这画像,我觉得我们三人都不用遮脸掩人耳目了。” 谢小峰点点头,“确实,我看等会我还是亲自画三幅画像交于官府好了。” 这边苏樱一听,突然噗嗤一笑,“小峰,我可记得论轻功,你好像是我们三人之中最差的,若是真要逃跑你跑得出来吗?” 谢小峰一顿,也笑道,“正因轻功不及,才更要好好锻炼才行。” 而一行人终于轮到他们过关,在这城门关口之处,哪怕是他们三人的画像画得如何不像,谢小峰三人还是被守卫拦了下来。 “慢着。”持了一柄长矛的守卫用矛头指着三人喊道。 见前路被挡,谢小峰也是身形一顿,“大人,怎么?” “你们的打扮有些奇怪。” “我们可是实打实的中原人,哪里奇怪。”谢小峰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道。 “前几日朝廷派下来告示,只要见过一个手里拿着剑,一个身后背着剑,还有一个女子手里一个棍的三人就要抓住他们。” 谢小峰眼神一挑。 说来说去画像如何如何,原来画像不是重点,他们的打扮才是关键,这也正包含着官府的心机和思虑。 虽说他的佛光剑和苏樱的打狗棒好藏,可沈一飞的大铁剑却是藏无可藏,况且沈一飞的白发又太过醒目,这让他们三人出现时,就算不依靠着画像,那些被吩咐的守卫们也能轻易地猜出他们的身份。 “所以,三位最好还是跟着我走一趟,不然打起来谁也落不着好。” 说来起这嘉峪关的守卫也是奉命行事,而且基本上谢小峰并没有打算和嘉峪关的守卫发生任何冲突,只见他眼睛一移,嘴角微微上扬,“我看定是误会了,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我看你还是仔细再看看。”说着,谢小峰便悄悄掏出福王给他的令牌。 而这名守卫本来刚想完全封住道路,唤来其他守卫协同捉拿面前的谢小峰等人,可此刻一见到这枚令牌,之前的嚣张跋扈也就立马消失了,对这些守卫来说,持有此令牌的人管你到底是人是鬼,是不是朝廷的钦犯,在这里便是想进便进想出便出。 “可还拦着?” “不拦不拦,是我眼拙,看错了看错了,放行放行。”之前还想着是不是有机会升官发财的守卫此刻也是完全变了脸色。 “谢了。”见到此情景谢小峰也只是狭促地笑道。 而谢小峰三人在放行后互相之间暂时并没有什么语言,直到苏樱见他们离官兵越来越远直到只能看见嘉峪关的城墙依然没有追兵上前时,这时忍不住低声说道,“这令牌没想到会这么大用。” 谢小峰也忍不住掏出令牌再看了看,不由得微微笑了笑,“朝廷的命令也比不过福王的令牌,有意思。” 他想得通,这福王是通过这看似权柄通天的令牌告诉他,无论他之前如何,但在这嘉峪关中,全由他说的算,若是他想让谁通过,那谁就一定能通过。 并且按照这等说法,之前太子之争看似告一段落,福王虽是福王,但权利却和太子没什么两样,而且现在的万历皇甚是宠爱福王,这当今天下谁人不知?若是福王他日有心想要谋反,先逼顺天府,再放嘉峪关,只怕到时匈奴放行,天下必定大乱。 哼,当然了,福王的给他的这枚令牌,更是想要借机告诉他,他的权利到底多大。 只是朝廷之事与他何干? 说来说去,这皇位之争对这些有权有势的人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待得顺利通过嘉峪关后,沈一飞突然停下了脚步,淡漠道,“我们暂时先分道而行吧。” 谢小峰挑挑眉毛看向他,又转眼看向他的大剑,最后说道,“一飞兄可是怕身份暴露,连累我们?” 沈一飞没有否认当然也没有承认,只是冷冷道,“目标太大,化整为零。” 说起来这嘉峪关外是一处戈壁一处黄沙,戈壁崎岖,不宜过马,而黄沙一处,狂风沙暴更是寸步难行,连绵不绝的戈壁沙漠,根本看不到一滴水,谈何道路。 虽然大家皆是习武之人,武艺更是超群,可是此等恶劣环境只怕浑身的手段根本发不出任何一点。 虽然结伴而行看似力量更大,但若官兵有意围剿,只怕这种情况肯定是凶多吉少,所以既然如此不如大家化整为零,分头行动,或许大家都能更容易的完成大家的目标。 想及此处,谢小峰看了看外头的天,此刻不过才入秋,白天的空气干燥炎热,而夜间温度骤降且寒风刺骨,一抬头便能看到那连绵的雪山,看着它仿佛就在眼中,近在咫尺,但实际却遥不可及,而那座雪山便是他们的目的——祁连山。 祁连山地势颇高,在其上不仅能看到白雪景观,更是一个抵御匈奴最重要的防线,而负责镇守祁连山的震北大王鹤王将军更是当今影响颇深的人物,尤其是那他三十六铁骑,更是让各种敌人闻风丧胆,可以说只要他们一日在祁连山,任凭匈奴再凶猛也无法从此处突破踏入中原半步。 苏樱听闻此言想了想道,“此去祁连山还有半个月的路程,而眼下的路不好走,若是此刻分开,只怕遇到什么灾害没法破解。” “习武之人,这点程度算什么?”沈一飞却在这时突然反驳了苏樱的话。 章节目录 大漠仙女 “那小峰可有什么想法?”苏樱也没什么不满,只是转过头来问谢小峰。 毕竟谢小峰三人也已经经过了数月的相处,很显然大家早已形成了一定的默契,若大家的意见遇到什么分歧的地方,就都会默契的让谢小峰来决定吧。 谢小峰道,“我也不怕什么危险,而且就算有危险,我们三人联手,自然什么危险都不在话下,但若我们三人同行,行踪确实易露,到时就算是想调查白莲教,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苏樱点点头,实际讲来谢小峰说的没有错,“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分道而行,待到祁连山再汇合?” 谢小峰缓缓摇摇头,“前去祁连山可没那么容易,就算我们没事,这马匹只怕也受不了。眼下道路空旷,放眼过去不过寥寥数人,就算分道能分道哪里?我看我们暂时先赶路,待赶到一个集市之后再自行分开。” 谢小峰的主意自然没有人反驳,三人相视点头确认意见之后,便又一起继续朝西北的方向行走。 但是大漠之中,无水无路不说,最让人害怕的是,迷路。 就算谢小峰聪慧过人,但漫漫黄沙,天地直接只此一色,还是很容易就会让人产生幻觉,而这一望无际的大漠之中,却只看见一排脚印,等待着下一场风沙的掩埋。 顺着脚印而走,便能够看见三匹马和三个人,在这大漠之中缓慢的前进。 而谢小峰三人还是对大漠太过陌生,不仅连续两天不仅没有看到一片绿洲,而且连随身带来的淡水也快喝光了,谢小峰看着中午高挂的太阳,皱了皱眉,想要想出些办法来,却只能复又低头继续赶路。 “小峰,我看我们不能再自顾自的走下去了。”苏樱道,“必须要想个办法。” 且不说他们几个对这种环境分外陌生,若是没有一个向导指路确实很难走出大漠。 这些基本的东西,正常都知道,那么谢小峰当然更加清楚这些东西的重要性,只是连续两天都没有看到一个人,所带的水别说自己喝,给马喝都嫌少了。 但是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若是这时敌人来犯,就算抵得住一波进攻也走不出接下的路。 所以谢小峰抬头看了眼祁连山的雪峰,明明好像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远在天涯,“我们暂时先将剑收入包裹之中,装成普通的旅客,若是遇到同行之人便结伴而行,若是遇到白莲教或者官府中人,暂时先隐蔽起来,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有了决定的苏樱和谢小峰的武器藏于马下,而沈一飞那重三百斤的大长剑却只能背着,用黑布包裹起来,银发也用黑布包裹了起来,虽然咋看之下还是那么显眼,但地处西北,多的是奇装异服,也就不足为奇了。 三人就这么经过简单的伪装过后再走了三里路,突然之间,只听到鞘声嗖嗖,速度非常快。 有情况! 或者还要加两字,终于有情况! 谢小峰不怕有情况,就怕没情况。 大漠之下最怕的什么都没有。 谢小峰大手一拦将苏樱和沈一飞两人拦住,若是装作旅客自然要更像点。 眼看着鞘针射上来,谢小峰一把抓住鞘针发觉鞘针没有毒,这让谢小峰立刻明白来的并不是敌人,立刻便顺势倒在了地上。 而在一旁的沈一飞和苏樱二人虽然还未明白情况,不过因为信任谢小峰是以谢小峰一个眼神打过来,沈一飞与苏樱二人便也顺势倒了下来。 只听一阵悉飒悉飒的声音,像走在沙漠的声音,却又不像是人走上去的,侧躺在地上的谢小峰用余光一瞥,便看到一群荒狼奔涌而至。 看着那些荒狼血盆大口,钢牙锋利,眼神更是残忍勇猛。 苏樱一看,猛地一惊,刚要起身便被谢小峰拉住了。 “稍安勿躁。” 苏樱咬着牙,克制自己要冷静,“这是狼,我们就算在地上装死也没用,快拔剑!” “没事。”谢小峰还是淡淡道。 “没事?那是你们不知道它们的厉害。“ “信他。”沈一飞说完便闭目倒地,完全卸下了防备。 “你……你们……” 苏樱一顿,她不是不相信谢小峰,只是大漠遇荒狼,这荒狼可不像人那么好说话,饿了就是毫无理智的,面对大漠迷路的路人但凡抓住了便是无情的一顿撕咬,而且不死不休。 虽然他们三个武功不弱,但面对这些残暴无理性的动物,不反抗完全是死路一条。 虽然理智告诉苏樱,不能不反抗,但谢小峰和沈一飞都这么冷静,这让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倒在了沙漠上。 而之后被狼群围住的三匹马也开始瑟瑟发抖,可见若不是沈一飞的手依然一直牵着马缰绳,只怕也早就四散开来,各自跑路了。 这时,只见一绿色的身影遮住了众狼垂涎欲滴的眼神。 那是一个浑身穿着绿衣的女子。 苏樱这才知道原来这荒狼群是有主人的。 而显然这一切早被谢小峰料得明白。 谢小峰虽然倒下了但他却是微睁着眼睛的,他看着那名绿衣女子,只是一见那女子便被她的眼睛吸引了。 那是一双散着如绿光般的眼睛,和狼的眼睛出奇的像。 谢小峰第一个反应,便觉得这女子不仅不惧狼群,而且狼群也不伤害她,莫不是这女子便是大漠人说的“狼女”。 但是眼前的这狼女却又和大漠人们说的狼女实在不一样得很,穿着不是传说的丑陋的兽皮,反而是那绣着朵朵流云绿罗裙,腰间还系着一条坠着小珍珠的流苏腰带,随着她行走,珍珠流苏更是衬托得腰身摇曳生姿。 乍看之下,谢小峰反而觉得这女子像个大漠之中的绿仙女。 不过见她纱巾覆脸,并且一身穿着也不是中原人的打扮,而头戴更是垂着一圈滚圆的大珍珠,谢小峰记得突然想起,此处好像离楼兰族不远,而楼兰姑娘更是常年脸带面纱,看来这女子应该不是狼女。 章节目录 大漠沙盗 谢小峰这么想着,心中自然欣喜。 之前发现鞘针没毒之后,谢小峰就明白他们可以走去大漠了。 谢小峰装着十分虚弱的模样,握住详装被鞘针击中的胸口,“姑娘,这是为何?” 那绿衣女子看了看被射倒在地看上去半死不活的三人,心中微微想着‘穿着与模样是上等的人物。 而所背的包裹看上去更是厚重,看来是给我找到了几个不错的猎物,大不了亏一笔钱’又对着谢小峰笑了笑,用特别纯正的中原话道,“不想死的话,把你们的食物和水给我,就保你性命。” 谢小峰一听,摇摇头回道,“姑娘,如果我们食物和水都给了你,我们还是会死。” 绿盈女子听闻此言忍不住的挑了挑眉毛,“是这样没错,但你们可以晚点死。” 谢小峰看着她道,“姑娘,我们可以给你一个交易,只要你将我们带出大漠,我们便将马匹上的水和食物都给你。” “哼,”绿衣女子那绿色的眼睛像极了狼群,在思考的时候合上了一大半的眼睛,顿了一会之后冷笑道,“我把你们杀了再喂我的狼,那你们的东西还是我的。” “那不一样。” 绿衣女子问,“怎么不一样?” “你同意带我走出大漠,我们就将所有的都给你,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大可毁了这些,也不会给你。”谢小峰淡淡说道。 绿衣女子一听,便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弯刀,”你说什么?” “不信你可以试试?”谢小峰突然眼神收起,开始变得犀利起来。 绿衣女子眼一转看向鞘针,发现并没有血,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些人是故意的晕倒的。 “你们骗我!”说着,怒气中来,拿起手中弯刀,便斜斜的朝谢小峰身子切去。 谢小峰翻身一脚飞起,脚尖轻轻一点绿衣女子的手掌,便轻松的将绿衣女子的弯刀踢进了远处的沙土里,而苏樱和沈一飞便也在此时突然起身,看向狼群。 狼群的眼神开始变得愤怒,显然那绿衣女子便是它们的头,惹怒了绿衣女子便是惹怒了它们。 不过苏樱的手已经伸进了马儿身下,那正是她的打狗棒,如果这狼群怒了上来,到时只怕狼群们就像狗一样打的已是落荒而逃了。 苏樱和沈一飞正在防备狼群猛攻,而谢小峰却还在和那绿衣女子纠缠。 那绿衣女子在发现谢小峰不仅没有中到鞘针,甚至还会武功将她的弯刀踢飞之后,她的脾气就开始愤怒起来,一招更比一招犀利。 可谢小峰却只仅仅是闪躲或者招架住绿衣女子的杀招,但并没有准备拿下绿衣女子,甚至一边躲闪绿衣女子的招式,一边开口解释道,“姑娘,我等并无恶意,只想越过沙漠而已。” 显然那绿衣女子发现被骗之后,脾气不好,更是把谢小峰说的话她全当无视,“你们这些中原人果然和我阿婆说的一样,全是谎言!” 谢小峰无奈说道,“一切全为自保。” “哼,你要是想活着,那就把你的一只胳膊交出来喂我的狼,我就放过你。” 听闻此言的谢小峰一遍闪躲一面冷冷回应道,“我的一只胳膊可不能喂饱一群狼。” “那就用你的尸体,不然就是你们三个人尸体。” “可是你确定就凭你和你的狼群就能留下我们的尸体吗?” 谢小峰一听此言,忍不住眼神一挑,侧身滑步一个闪躲而后借助轻功往后飘了一段。 只见这时谢小峰已经来到马屁身便,而后他身子后仰,手探入马腹之中,随后向前一挺便从马下拔出了佛光剑。 谢小峰的速度非常快,不待绿衣女子反应过来,只能等谢小峰停下来时定眼一看。 只见到谢小峰、苏樱和沈一飞三人手中都已握着兵器,赫然的站在狼群之中,丝毫不惧。 不仅如此,部分狼群更是从他们的目光之中,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绿衣女子直到此刻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们三人并不像之前的旅人那般好对付。 突然,就在绿衣女子与谢小峰对持的时候,所有的狼开始变得暴躁起来,但它们的目光并不是看着谢小峰等人,而是看向西南方向。 绿衣女子也察觉到不对,抬眼一看,便立刻皱起眉头。 谢小峰也顺着狼群和绿衣女子戒备着的方向眯眼望去,但却只能看到远处一阵黄沙飞起,犹如沙中龙卷风般凶猛,马蹄踏声响起,人数最少二十余人。 二十人之中,载物的骆驼便有五六头,而马匹更是人手一匹,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商队。 只是二十号人为何在沙漠之中如此急迫? 还未到谢小峰想明白,狼群突然开始集体狼嚎。 绿衣女子也终于明白了过来突然喊道,“不好,是沙盗!” 原来狼群鼻子本就灵敏,它们能够闻到周边极远的距离之内的鲜血的味道,所以当血液的气味从远方随风飘扬了过来之后,整个狼群就开始变得暴躁起来。 沙盗,沙漠之中的强盗。 以劫过往商旅旅人的货物财产为生的强盗。 但却又比普通的强盗更狠更残暴。 因为沙漠之中没有水,没有食物,凡是遇到了过往的旅人,甚至会吞噬过往人们的血与肉。 而常见的商旅之中虽说都会有几个会武功的保驾护航,可绝大多都是行路的普通商人,甚至是借个方便的旅人,所以在沙漠之中,运气不好的人若是碰到了沙盗除了跑便别无它法。 只见一直向前跑的商旅队伍之中已经有两个人被砍落下马,而身后紧跟而至的马蹄践踏过他们的尸身,继续呼啸向前。 突然又一匹马的马腿被沙盗们飞旋而出的刀砍断,鲜血飞溅中,马儿摇晃着身体,向前俯冲着倒在地上,鲜血喷射,残忍至极。 可沙盗们却乐此不疲。 而那坐在马背上的人被摔落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后面的马蹄践踏而死。 沙盗继续向前行,所到之处皆散黄沙,而面对商队一众任凭他们如何狼狈,仍是穷追不舍,而商队一众只能不停向前奔跑,哪怕生存希望渺茫,也只能不停的奔跑。 章节目录 恐怖狼群 突然而那前方的一个人猛然勒马一个回旋,速度非常快,以谢小峰眼力看去,便知这男子武功不弱,立刻将落马的人从地上拉起,继续向前疾冲,但马速已经明显慢了下来,立刻落在了商队的最后。 眼见马载不动二人,那被拎起的那个人便一直挣扎着欲跳下马,可救他的人却不让他下去,猛地一挥手就砍向那人的后脖子,他立即晕厥,软软地趴在了马上。 眼见沙盗已经追上那两人,可带头的沙盗却只是笑了笑,好像对这个追与逃游戏的兴趣越来越大,竟然没有再直接砍杀任何一个人,而是突然慢慢从两边冲出,开始包围商队。 这沙盗之所以会在大漠之中臭名远扬,原来是戏谑的杀戮为乐。 “别动!” 谢小峰突然拦住了准备上前帮忙的苏樱和沈一飞,任凭沙盗戏谑一般的冲到商队之中,眼见包围圈在慢慢合拢。 苏樱皱了皱眉,她可不记得谢小峰会这般无情,但还是忍了下来。 “姑娘,这沙盗就快来了,你还不逃?”谢小峰问那绿衣女子。 “怕什么?那商队的东西够他们半个月都不出来了, 你们三人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绿衣女主挑眉道。 “可是沙盗奔跑的方向却是我们这个方向,姑娘我们可以交易,一个公平的买卖。”谢小峰笑道。 “又是什么交易?” “那商队东西那么多,如果我们将他们救下了,他们定会给我们东西做为答谢,我想他们送的东西,定不会比我们的少。” 虽然谢小峰想去救商队的人,但若没有将这绿衣女子劝住,只怕她到时定会有所阻拦,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从鞘针上未上毒来看,谢小峰倒看到出来这女子并不是非要杀人的,而她在这里劫持旅人只是想要些东西而已。 而之所以想要救商队则是因为商队一定是了解大漠地形的,到时在救下他们之后再带他们走离大漠,如此也算是各取所需。 而这绿衣女子虽常年待在大漠,见过的汉人都是落难之人,但这时谢小峰说的却没错。 大型商队人不仅多,财宝还是食物更是异常丰富,可她虽然想劫持商队,怕这种商队之中定有武功不错的,而她只有一群狼群,可不敢前去劫道。 所以几次下来她都是躲在一处,看着沙盗一行将商队灭了然后贪婪的瓜分所有的猎物。 绿衣女子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突然朝黄沙飞去的地方跑去,看准跑在最前带头的沙盗头子,手放在嘴边用力一吐,那是绿衣女子的鞘针。 而鞘针的方向便是那沙盗头子的马。 沙盗头子脸上纹着一只黑色蝎子,而他在大漠之中的名字便是蝎子,头上绑着不少麻花辫,武功更是不弱,见自己的马的马蹄突然折了,看似要摔下来的样子,猛地用脚踹在马背上,借马冲力,朝后方退去。 待平稳落地之后,抽出大弯刀看向鞘针飞射而来的方向,“什么人?” 绿衣女子慢幽幽的出现在沙盗们眼前。 “你要的猎物是我的。”绿衣女子道。 沙盗头子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待绿衣女子一说完,哈哈大笑,“你个女的,还敢来来抢我蝎子的东西?” 绿衣女子头戴面纱,只看到如狼般的绿色的眼睛,“怎么,怕了?” 沙盗头子只觉得她不自量力,舔了舔他的大弯刀,“我的刀已经好久没有饮年轻女人的血了,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 就在这时绿衣女子突然朝空中发出一阵尖锐的狼啸,只见一只狼从周边的黄沙之中突然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沙子,坐立而起,昂扬着脖子也发出了一阵狼啸,而后另一只狼也起来了,同前面那只狼一般继续狼啸。 然后便是好几只沙狼一同起身嚎叫,周身的狼啸声由小到大,四周的狼群不停的召唤着他们的周围的同类。 仅仅是剎那之间,茫茫旷野里狼啸声纷纷而起,有远有近,仿若天地之间皆是沙狼。 而远处一只只荒狼出现在四周或高或低的沙丘上,也能看见越来越多的狼群从远处奔腾而来,围堵在人群周围的狼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原本幽静空康的夜色之中,突然直接仿佛被一双双闪烁着绿光的眼睛给占据,那幽绿的光芒仿佛是那通向地狱大门的引路冥灯。 不断出现的狼群将沙盗一众和商队一众给团团围住,而后近处的狼群渐渐停止了嚎叫,由于之前进过了一阵杀戮,有些尸体离得现在沙盗们有些远。 只见那一块的狼群们正在不断的争夺这地上的残肢碎肉,而离的比较远的沙狼只是拿幽绿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沙盗们龇着嘴流下了口延。 有的甚至舔了舔自己的嘴巴,仿若随时准备将面前的这群人类给撕碎吞下腹中。 无论是沙盗还是商队的人见到此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情景,直被吓的胆裂魂飞,而之前尚在杀戮的沙盗头子见此状况眉眼一皱,立马朝着周围的同伴大声吼着些什么。 也不知道沙盗们使用的那种语言,想来也是这无垠沙漠之中的异域之人,那沙盗头子说的话这边谢小峰三人完全听不懂。 但是能看见他们明显的放弃了追击商旅,所有沙盗开始急速地向沙盗头子聚拢,那近一百号多人只一小会便一圈一圈的围成了一支圆桶型的队伍,看向周围饥肠辘辘的沙狼群。 而另一边的沙狼群本就因为闻到血腥味有些躁动不安,看见这些不断行走着的沙盗们更是怒目而视,只怕下一刻就要扑上前去将眼前这些食物全部撕的粉碎吞下肚去。 但是这群凶残的沙盗们既然能在大漠之中凶蛮横行多年,当然本身是也有些本事,虽然他们没有料到这看似柔弱的绿衣的女子能有能力呼唤来这么多狼。 但他们这一百多号沙盗可也没有多么的惧怕此等场景,是以甚至有小部分沙盗对着那绿衣女子破口大骂。 有的想继续对着之前商队的人进行杀戮,但是都碍于那名沙盗头子的威严之下并没有轻举妄动。 章节目录 击溃沙盗 不过说来这人是不怕,但他们坐下的那群马匹却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要么吓得趴在地上将头往脚下的沙中钻去,要么就三三两两的不断在原地转圈,无论那些沙盗如何驱使也是不敢上前只能围在一起。 而之前被追杀的那支商旅的队伍也开始迅速向彼此靠拢,虽然现在还剩下的人数也不过就只有二十人左右,看上去十分弱小,但也看的出他们都有着极其坚强的求生意志。 毕竟,说白了,谁也不想死,更何况死在畜生口下,连个全尸都无法留下。 在这人、狼对持的空档之下,站在绿衣女子身旁的谢小峰却特意留意起那商旅队伍来,可以见到的是他们的队伍哪怕是只剩下二十余人,但是凑在一起时彼此之间的站位非常整齐。 而此刻看来,明明旁边是沙漠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沙盗,而周围更是近上千只饥肠辘辘的沙狼。 若是一般的商旅之人,哪怕是队伍中拥有武功的镖头如果面对这样的情形只怕也是吓的魂飞魄散,连站都站不稳,但是为何这队商队的人队伍却能保证如此整齐有序? 如此看来这商旅队伍或许没有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怕是这其中有一些不为人道的秘密在内。 而同样的,另一方,无论是沙盗的人们还是这边的商旅的人们,都在互相猜测思考着这其中的曲折。 而在众人调整队伍或者思考的之间,周围的狼群的啸声已经完全停下,而之前吵闹的沙盗们也没有再大吼大叫而是拿起武器不断的戒备着。 而这些围在一起拿着武器小心翼翼戒备着狼群的沙盗们在这静谧的夜色中透露出那么几丝滑稽,因为只是转眼之间之前不断杀戮蛮横着的沙盗就从猎人的角色变成了猎物,直让人感叹着真是人生无常啊。 对持到后面,这群沙盗们也开始想起了能够尽量全身而退的方法,只见沙盗们不断拿出新的火把来,打算利用火把驱赶的狼群能够散开。 可逐渐点起的火把虽然将这些怕火的狼群给吓的步步后退,可实际上却仍然无济于事。 因为面前的狼群退了但是背后的狼群却又跟了过来,虽说圈子有所挪动,但是整体的状况完全没有任何改观。 看见情况并没有改观的沙盗头子有些想要后退了,但是却也知道现在若是后退,只怕现在就不仅是马会害怕了,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们也会一并骚动起来。 想到此处,沙盗头子心下突然浮出一个想法,他紧握住了手中的弯刀,当下就打算率先进狼群先四下杀戮一番,让手下们看看自己的英勇并且壮壮士气。 想及此处,沙盗头子拔出手中弯刀刚准备上前,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矫健的身影飞身而至,一脚将他踹下了马匹,甚至不由自主的翻了几个身,简直是狼狈无比。 看见此情景,周围还在戒备着狼群的众人也是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待得看清自己的头子被踹下马来不由得传出一阵阵惊呼之声,而后沙盗头子也是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踹了! 丢了好大的一个脸,不由得恼羞无比的立刻起身四处观看,想找找到底是谁竟然如此大胆。 而沙盗头子恼羞之中也是一阵疑惑,到底是谁,能够在这所有人紧绷着神经的情况下,以所有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飞身而至将他踢下马来,这份功力不得不说值得小心防备。 而在这众人群之中轻功最好的人自然是苏樱了,这么快的速度除了苏樱还会有谁? 所以,看见明显站在其他人之前手中拿着打狗棒的苏樱,沙盗头子也立马明白过来,死死的盯着这个让自己出丑的女人。 而苏樱看见丑态百出的沙盗头子不由得开口嘲讽的问到,“沙子的味道如何?” 而当众出了个大丑的沙盗头子被一脚踢下了马不说,还被迫吃了一大口黄沙,被手下人看到他如此出丑的一幕,怒气冲头的他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愤愤的吐出口中的那一口沙子,提起手中的大弯刀指向苏樱,也不顾身周群狼环绕,朝一旁的手下们命令道,“你们给我杀了这狗娘们。” “你怎么知道我是狗娘们?”听闻此言的苏樱开口讥笑道。 一旁只懂得听沙盗头子的命令的沙盗们听不太明白苏樱说的话,只是举起手中的弯刀冲想苏樱。 而苏樱看着朝她冲上来的几名凶恶沙盗,将手中的打狗棒轻轻提起,抬手便朝跑的最前面的的那三名沙盗的脑袋点去,轻吟道,“打狗棒法——棒打狗头!” 之间苏樱手中的打狗棒朝着带头的那名沙盗点了出去,见到这轻飘飘的棒子朝着自己脑袋点来,那些自大的沙盗躲也不躲,直直的向上迎了过去,只等着眼前这女子待会被自己的弯刀给剁成碎末。 但下一刻,那名沙盗便再也无法思考了,只因在他人严重,他的头颅整个爆裂开来,鲜血横流,而不待同样冲的最前面的另外两人反应过来,苏樱的棒子便也到了他们的头上。 霎时间三人的脑袋几乎是同时般被苏樱的打狗棒打破了脑袋,三人全部都是头顶鲜血横流,一眼看去放佛脑袋上开了一朵鲜红的血花。 其他人一见这等恐怖情景,只怕不是蠢到无药可救的人都不会再继续向前,是以贪生怕死、欺善怕恶的沙盗们立刻便往后缩了去。 有的甚至直接朝身后跑去,以希望能够跑回沙盗头子的身边。 说来也真是笑话,苏樱轻功之快在之前大家又不是没有见识到。 而眼下这些沙盗们却被那三棒子棒打狗头给吓破了,不管不顾的向身后跑去,后果当然是会被苏樱一个一个追上全部打翻在地。 而刚刚击杀三人的苏樱一见这些沙盗有跑路的迹象便立马向前跳去,挥动着手中的打狗棒用各种招式击打着逃跑中的众沙盗,“哪里躲?打狗棒法——歹挑狗身!快击狗臀!” 章节目录 击溃沙盗2 而这打狗棒法又不是只打脑袋,可以说是随心所欲,看哪打哪,这其中挨得最轻的那说不得也得断个几根肋骨,挨到了一下重的那便是同之前三人一般丢了性命。 至于苏樱一顿打狗棒法之后,这些沙盗是生是死,那就要看他们的命是硬还是不硬了。 “狗儿们,不听话,就不要怪为娘下手狠了。”苏樱冷笑道。 知道这时沙盗头子才明白了苏樱之前说的话中的意思,也立刻明白了这苏樱不是好对付一人,而他也马上做出了反应,准备朝着另一个方向强攻冲出去。 只不过,当沙盗头子刚刚转向后方,还没来得及向手下发号施令,却才发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还有着另外一个人。 而此人的打扮看着十分奇怪,穿得一身漆黑如墨,犹如送葬的衣服,而手中更是捏着一把比他自己还要高得多的大剑,剑身宽厚无比。 而其他留守原地的沙盗们发现身后之人时也是面面相窥,毕竟从面相上就能察觉出此人一定不会是个善茬。 毕竟能够挥得动如此厚重的大剑的人,定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只不过幸好的是眼尖的他们还发现了另外一侧的一个人。 此人的面相是长得十分英俊,而浑身透露出来的气质更是无比出众,尤其是那皮肤,白皙润滑,如同那阳光下的珍珠,在不断地闪耀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而一直在大漠之中生活的这些沙盗们可以说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洁白的皮肤,再看他那悠闲自得的模样,可以猜测到他估计是个在平时只懂得在家享福的公子哥儿。 虽说这人手中也拿着一柄卖相极佳的长剑,但相比起另一个拿那种大剑的阴沉男子的话,很显然就是小巫见大巫。 对于刚刚不断地遭遇太多次碰壁的沙盗头子来说,当前就只能选择一个能够轻易突围的点,而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个道理他也是明白的。 不过毕竟之前已经有了两次错误的决定,使得自己不断出丑。 所以这一次为了避免再次出丑,开始变得有些谨慎的沙盗头子便拉过身边几个沙盗,催促道,“你们几个给我上!” 见到沙盗头子开始变得有些谨慎,在一旁等待着的谢小峰不禁挑了挑眉开口说道,“何必那么麻烦,全都上我也叫你们死得痛快。” 而沙盗头子听见谢小峰如此自信的说出此番话语,也确实当下便吓得身子一顿,不过又立马反应了过来。 面前这人看上去弱不禁风,万一是故意说这种话来吓唬他的呢? 于是乎在一小段纠结之后,也为了自己这群人的小名,最后还是叫了几个人上去找那看似娇贵弱小的谢小峰去试试身手。 于是又是如同之前一般,一小群沙盗喽啰提着手中的刀向谢小峰冲了过去,只是那几个人在接近谢小峰的时候连手中的刀剑都还没有来得及挥去。 突然空中一道刺目的金光一闪而过,那几个沙盗喽啰就这么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便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好快—— 还在思考中的沙盗头子此刻看着面前谢小峰的手里那把正在滴血的剑,不禁的咽了咽口水。 “还想逃吗?”谢小峰问道。 眼前这帮沙盗虽说常年以杀人饮血为生,但其实也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胆子实际上也是小得很。 当这种人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之后,目前又跑也跑不了、走也走不掉,于是这群人皆都立刻下马纷纷跪地求饶。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谢小峰挑起一块尸体上的布片用来抹干净佛光剑上尚存的斑斑血迹,同时掉头看向沙盗们,“你们作恶多端,凭什么让我放过你们?” “大侠,我们也是在大漠之中混口饭吃,还望给我们一条生路。” “我放了你们,那你杀的人还能活?”谢小峰道。 “我们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要在这茫茫大漠中生活下去不容易,这一点谢小峰他当然知道,而且眼下他也不想大开杀戒。 谢小峰转头看了看绿衣女子一眼,回身挥剑便一剑将沙盗头子的胳膊给砍下来了一只。 咻——光芒一闪,谢小峰手中的佛光剑被迅速收回,而剑光之快,沙盗头子的断臂之处连血迹都还没有来得及流下来。 而跪在沙地上的沙盗头子更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在这一刻他甚至都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可是就算是速度如何快到无法知觉,但时间是在流逝着的,人也不是一直都没有知觉的。 只见拥有了足够的反应时间之后,待那沙盗头子也是开始反应了过来,捂着自己的断臂在沙地之上不断地翻滚哭嚎。 毕竟不止是伤口上的疼痛,还有着想到右臂被砍之后,自己将永远失去一只手臂的心中的悲痛。 且不说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废去一只手臂和完全变成了废人没有任何区别,更何况这还算是个习武之人。 然而任凭在地上不断翻滚着的沙盗头子鬼哭狼嚎,谢小峰也都无动于衷,而其他的沙盗喽啰们哪怕再怎么忠心此刻杀神就在自己面前,也是不敢在动分毫。 “若是你再叫,我不介意,你们每个人的胳膊都废一只。” 这时,站立一旁的绿衣女子似是受不住此人的惨烈哀嚎,忍不住踏前几步如此呼喝到,之后又朝向周围的狼群发出了一阵狼嚎之后,就只见得这沙狼群又向众人靠近了一步,将对众人的包围圈又缩了近一倍。 而已经死去一批同伴的沙盗们这下则更是害怕了起来,不由得心想面前这群人莫不是真的准备将他们全部喂狼? 看另一边的谢小峰已经将剑收回了腰间并且和沈一飞、苏樱两人退避开了四周的狼群,但尚在其中的被狼群包围起来沙盗们依然是止不住的心惊胆战。 毕竟之前说过,在这茫茫的大漠之中,这些成群结队的饥饿的荒狼可要比他们这群沙盗要可怕不止万分。 章节目录 大漠规矩 “可以放过你们,但如果再在大漠之中看到你们抢劫其他商旅,那到时只能让你们变成狼群的盘中餐。” 这时,绿衣女子拍了拍身侧的那只最壮的头狼,而之前众人也并没有留意到这头一直站在绿衣女子身边寸步不离的狼。 但现在有空观察了的谢小峰仔细一看,当下就立马发现了这匹狼相对于其他的荒狼来说,这头狼不仅仅是身体更强壮,而它的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威严之气,仿若常居高位之人。 只见此刻接到绿衣女子命令的它大摇大摆地从绿衣女子身边开始向前走去,直到走进狼群之中后,才很人性化的高傲地俯瞰着看向跪倒在地的沙盗们,狼身上那根根耸立如针的毛发在大风飞扬着的沙漠之中尤其显得气势非凡。 所以,谢小峰心想着,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么这头气势非凡的荒狼应该就是周围这群沙狼群的首领没错了。 而在已经走到狼群之中的那只头狼,抬头呼啸一声,只见到周围的众狼十分有序并且默契地散开了一条路。 尚在场中的众沙盗们此刻也是不禁呆愣在当场,在这能够逃出生天的当下竟然全都毫无动静,或者说,不敢有什么动静。 场中的沙盗们此刻一会儿仰过头来看向一侧的谢小峰等人,一会儿又盯着那条被狼群让开的道路。 脑海中不断思考着这等景象不知道这是绿衣女子真的想要放过他们,还是想在他们转身的逃跑的时候从背后暴起发难,让他们这些无恶不作的沙盗体验一把从希望跌落到绝望的感觉。 “怎么不想离开?想被狼儿们当晚餐?”绿衣女子道。 听闻此言,沙盗们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哪里还去多想其他的,无论是危险还是不危险,说不定走得慢的可以给自己拖延一点时间。 于是这些沙盗们立刻迅速跳上马匹,争先恐后的御马沿着没有狼的道路远遁而去。 而这一片沙漠之中,再次被这些沙盗们扬起滚滚烟尘,只是不再是杀戮血腥的烟尘,而是为了逃命而不断卷起烟沙。 而带这席卷着的烟尘消散之后,那名绿衣女子便再次长啸一声,使得身周的众狼群渐渐消散而去。 而一直在一旁围抱成一团的那一群商旅之人,原本是打算着暂时保存自身的体力然后再去寻找有没有一线机会能够突破当前局势。 可以说直到现在见到狼群在呼啸声中全部退去,这群商旅之人这才反应了过来。 绿衣女子她们其实是来营救他们的,于是乎众人纷纷下马朝着绿衣女子不断叩谢。 毕竟刚才发生的种种情况从他们的眼里看去,给他们的感觉是那绿衣女子就是这一群人中的领头之人。 是以一名看上去是这一队商旅队伍的头领之人出面对着绿衣女子拱手说道,“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 绿衣女子见此人居然没有去和谢小峰等人谈论而是先行来与自己说话,绿衣女子不禁耐人寻味的响应到,“救虽是仁义,但大漠的规矩我想你们应该明白。”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说话的那个商旅头领表面看去皮肤蜡黄、身材精瘦,只见他的下巴长着大把的胡茬,不过看他的眼睛的时候会发现此人眼神十分明亮。 这正是之前谢小峰看到那救下落马那个人,看来此人应该就是商旅的带头人也确实不会错了。 说话间他快步走到了驮着满满行李的骆驼群里,而后掏出了一个外表上华丽秀美的锦盒。 “这是我们一点心意,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将这锦盒打开来,立刻便有一片透绿的颜色晕了出来,能见到的是那是一块上好的翡翠玉佩,其价值甚是昂贵。 但是谢小峰也算是有所见识,眼前此物若是至此一件还好解释,但试问一个如此大的商旅,用脚指头去想也会知道这些包裹里的东西总不可能就只有一件这样的翡翠项链吧? 想到此处,谢小峰的嘴角微微上扬,现下他是已经想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而眼下他突然对这支商旅队伍的真正身份更是充满了好奇之心。 但是绿衣女子伸手接过去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将手中的这块宝玉东西扔在了沙地之上。 “这……”见到绿衣女子此等动作,那带头的商旅头子也是完全无法意料到绿衣女子会这样对待这么一块美玉,莫不是在嫌少?“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那绿衣女子用脚尖踢了踢那卖相看似不错的翡翠玉佩,而后更是直接将玉佩直接用脚按到了沙土之中,抬起头来朝着商旅头子一脸讥讽地问道,“你说呢?” 而那带头的商旅略一思考,眼睛又突然转了转,心中想到了如此好的玉佩被这绿衣女子拿脚底这样随意踩踏,如此看来这几个人并之前想的没有那么好糊弄。 再者说来,他们刚才对付沙盗时的那些本事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到时候甚至根本不用他们亲自动手,只需要一些小小的刺激,然后叫些狼来也就能让他们尸骨无存了。 脑海中这样想着,商人不禁头上冒出了些许汗珠,转眼看向一旁被自己打晕的男子,最终还是将一只骆驼上的包裹全部拿了过来,捧给绿衣女子恭敬地说道,“姑娘,这是我们这阵子所得的银两,你看你们还中意不?” 绿衣女子抬了抬眼皮看了看银两,却仍旧只是撇撇嘴,“我说,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这一刻,带头的商旅头子再次不由得愣了愣,心中转念之间想了许许多多有的没的事情。 “这东西既不是吃的也不是用的,有什么用?你们货物那么齐全,难道就没有什么吃的吗?” “吃的?”而没待发愣的商旅头子反应过来,绿衣女子再次出言相问。 “这么穷?”绿衣女子这次还以为他们真没有食物与淡水,立马露出了一阵鄙俚,“你们这些中原人真是蠢,在这沙漠之中若没水没食,连性命都护不住,留着这些对外说金银财宝对内部前都说有何用?” 而绿衣少女说着说着,突然之间脸色变得不好起来,是以又转头瞪着尚在一旁的谢小峰等人,“你们三个是不是故意骗我的?” 章节目录 结伴而行 此地地处沙漠边界,与城市相距甚远,这沙漠中人基本以水源和成品食物为财,用以物易物的经济方式生存,所以不识银两这种通用货币。 谢小峰讪笑一声只好收起带头的旅人的银两说道,“这些东西可以换取你想要的食物和水,而且一辈子都不用愁,不然这沙盗们又为何非要抢他们的?” 绿衣女子常年与狼为伍,对于她来说,水源和食物是延续生命的唯一方法,这让她只关心粮食,一听这些东西可以换食物和水,立刻抢了下来,“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那绿衣女子的目的就是食物,将银两护在胸前说道,“不过,食物和水,我还是要的。” 带头的商旅见此,便又是从骆驼上抽出一袋干粮,和一大壶水递给了绿衣女子,“姑娘,这大漠荒凉您也知道,只能给你这么多了,其他的我们还要活命。” 绿衣女子掂量了掂量手里的那份干粮,份量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便立刻将包裹收了起来,顺便也捡起了那翡翠玉佩,对于沙漠来说虽然没什么用,但确实好看一些。 毕竟是个女子,虽自幼存活大漠之上,但女人天性使然,当然会对漂亮的东西会上心一些。 “这东西给了我也算两清了,他日再在大漠上相遇,就别怪我再抢劫一次。”i 带头的商旅无奈地笑了笑,“不敢不敢。” 很显然绿衣女子说的只是气话,且不说这大漠千里辽阔,百里之内人烟罕见,更别说接下来的天气变化。 一旦路遇风沙席卷,肉眼可视范围极为短暂。 就算是习武之人恐怕也只有十步可见的范围,普通人就是擦肩而过都无法寻见,若是来日真与绿衣女子相遇,只怕也算是天大的缘分了。 绿衣女子最后又看了眼谢小峰就朝大漠的南边而去。 眼见绿衣女子绝尘而去的身影,带头的商旅当下长叹一声,回过身却眉头紧簇。 他当然知道现在这地方,还有三个人,而这三个人的手段,比那绿衣女子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何况从这三人的模样和气质上来看,钱财之内之类的普通东西可能未必看得上眼,可眼下除了钱财之外其他都是些更为普通的,只怕是不好打发。 “难道?” 带头商旅的心下一促,在这大漠之上,且不说凶兽出没,就是这风沙都能把人埋了,进了大漠人人自危,萍水相逢,谁会出手相救呢? 恐怕是冲着那样东西来的,可是那东西可是他们花了大量心血得到的,除非是死,不然怎么可能就这样给他们? 带头商旅想了想,暂时先问清楚这三位的目的,若真是想要那东西,再做打算。 他看向谢小峰,不自然地笑了笑,又掏出一大盒财宝,“少侠们,救命之恩,本无以为报,只是我们就一普通的商旅,这一盒财宝已经是我们这次商队所有了……” 谢小峰看都没看,便将东西推了回去,“先生,我们并不是要这个东西的。” 带头商旅一听,眉头一紧,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难道真的是想要那东西? “那……我们并没有其他东西了……” 见状,谢小峰心中早已了然,虽不知那带头商旅手持何等重宝,不过他确实不是要财宝的,“先生误会了,我们想去祁连山,可是我们却在大漠之中迷失了方向。” 带头商旅乍听还未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才明白谢小峰等人并不是想要他东西的,“你们是打算和我们一同走?” “正是。”谢小峰点点头。 “可是,我们不去祁连山,我们要去陵口城。” “陵口城?”谢小峰问。 “陵口城是前往祁连山的必经之路,但祁连山山势险峻,更是连绵不绝的雪山,诸位若想前往只怕是九死一生。” “无妨,我们会些武功。”谢小峰道。 带头的商旅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谢小峰等人武艺超群,“既然如此,你们就和我们商旅一同前行吧。” “多谢先生。”谢小峰等人一听,自然心中雀喜。 带头商旅笑了笑,摇头道,“无妨,几位武艺高强,这离走出大漠还要三天时间,有你们相伴同行,我们此行无疑安全不少,若真要感谢,还是我等感谢几位少侠才是。” 在这大漠之中,若是迷了路想凭自己的脚走出去,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济于事,且不说水源短缺,就是这烈日风沙都能要人半条命。 而谢小峰等人难得遇到认路的旅人,自然想和他们一同前行。 谢小峰等人和商旅一众一同前行半日,知道那带头的叫赵阕,大家都叫他赵大哥。 而商旅主要是以来往运输各地货物,获取报酬,如今世道荒乱,贼人四起,大多出行之商贩都会练武傍身。 既然同路了,谢小峰自然可以随他们而行,也得个悠闲自在,大方地欣赏着大漠独有的风景。 大漠虽号称是人间炼狱,但黄沙披盖之下,奇峰林立,沙坡迭生,在烈日焦烤之下,砂砾透着炙红的颜色,整片大漠好似裹上了一层红衣衫,壮观之然也让人心存敬意,感叹自然之美妙。 烈日西沉,一丝墨色悄然爬上。 “几位,我们先在此歇息片刻吧。”带头商旅望了一眼天边说道。 “也好。” 谢小峰望了一眼天边,浑然不觉已经走了几个时辰,眼见暮色临近,胃里竟开始发酸。 此刻虽没有什么好肉好菜,也不是琼浆玉液,但是对于这生存环境来说哪怕是一片面囊,一口清水,在这大漠之中也算是人间美味。 不过这让谢小峰没想到的是,这二十人的商旅竟然还特意带了锅碗之内的东西。 商贩们熟练地支起篝火,大火一起大锅一放,炊烟缭绕,一碗清水再放下去煮沸,放入大片撕碎的面囊和少量烟熏过的羊肉干,食材极为简单,香气却格外沁人心脾。 章节目录 落难之人 大漠过去便是大片草原,不仅人烟稀少,而且牛羊肥沃,游牧民族便在那里培养了大量的牛羊,为了便于保存和携带,便会采用烟熏或者风干的方式,将肉制成这样的。 随着肉香味扑面而来,谢小峰才反应到自己已经近五日没食肉味了。 对于从未踏入大漠的中原人来说,怎么知道大漠行走会如此疾苦,不识肉味倒不会太过想念,但一旦闻到这个味道却让谢小峰一时之间竟咽了咽口水。 从而又庆幸自己之前救下这商队的决定,不然可没此等口腹之福了。 商旅之人也不知是畏惧谢小峰等人武功,还是为了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原本一锅之中就没多少肉的汤,却在他们三人碗中盛了大半肉丝。 谢小峰倒也不客气,毕竟他们竟然能煮这么一大锅,便说明这几日都有食用,接过羊肉面汤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沈一飞自然也是一言不吭地吃了起来,只是苏樱脸色却有些不好。 苏樱虽是丐帮弟子,但亲疏有致,她却从没有要过饭,甚至吃得向来不错,这羊肉膻味可怎么都吃不消,喝了两口怎么都喝不下去,可倒了却又不可能。 刚准备将羊肉面汤给递给谢小峰,却突然有一只手拦住了她。 “姑娘若不想喝,就给我吧。” 苏樱一愣,只见一全身被晒得黝黑,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的少年,接过她的羊肉面汤。 谢小峰边喝边也抬头一看,此人如果他没记错,正是之前因沙盗追捕之时,不小心落下马之后,被赵大哥救起的少年。 只是当时他被那赵大哥打晕之后,一直趴在骆驼背上,不曾醒来。 眼下估摸着是闻到了羊肉面汤的香味这才饿醒过来。 谢小峰本大概扫一眼看看情况而已,却又不小心注意到了这少年的手,那手不仅粗糙,上面更是布满各种伤痕,虎口之上的老茧极为厚重。 而那伤痕谢小峰当然熟悉,是剑伤,且剑痕纵落有序,使剑之人招式出自宗派之流,想来并不是遭遇大漠沙匪。 看来这个少年,不仅是个习武之人,武功定是不弱。 不过从沙盗一行看起来,此人落下马后,应该是准备和沙盗决一死战,但那赵大哥却阻止了他。 而且如果当时他和绿衣女子没有上前搭救,只怕那赵大哥会牺牲自己也会保护这男子。 谢小峰若是没猜错的话,这男子才是真正商旅队伍中那个带头的。 而且从昏迷到醒来,这之中发生了多少事情,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人,按理说一醒来便会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却好像早就知道一般,只是去拿羊肉面汤而已。 谢小峰想到此处,只是眉毛挑了挑,并没有其他表情,此人身份虽神秘,但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 这知道归知道,但不代表他会开口说些什么,毕竟从一开始就觉得这商旅没那么简单,自然心头留有顾忌,但却并没有多加防范。 更何况虽然这帮人的真正目的不明,但无论什么目的,应该和谢小峰等人无关,既然如此,眼下还是各取所需的好。 若就算有所牵扯,以不变应万变也是应该的。 “苏樱,既然你不想喝,便给他吧。”谢小峰淡淡道。 苏樱刚才只是没发觉突然有个人阻止他,见谢小峰也这般开口,自然松开了碗。 “多谢。”那少年道,说着便将那碗羊肉面汤一饮而尽。 那少年吃东西的模样可不像他长相,吃饭的模样颇为彪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碗已经见底,显然这一碗根本不够。 赵大哥一见立刻又给那少年盛了一大碗,那少年接过,又很快见底,赵大哥再给那少年盛完之后,这才开始将剩下的面汤分给其他的。 谢小峰又瞄了眼大锅,果然猜得没错,那锅内剩余的大半肉丝全被那赵大哥盛给了那少年。 而其他人却只是喝着有肉香没肉丝的面汤,却毫无怨言,此人的身份在商旅之中的地位应该是最高的。 二十余人围着热锅,坐在沙地之中,喝着热汤本是极高的享受,却又出了变故。 也许是炊烟寥寥被引来的,也许是难得的肉香引来的,谢小峰等人刚一吃饱,借着月光便看到沙漠之中,风沙四起有几团黑影蹿了过来。 谢小峰,沈一飞,苏樱内力深厚,其实早在几团黑影跟近的时候就发现了,但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他们发现对方虽步履急促,但却并没有什么杀气。 “什么人?”那少年却率先反应过来,大碗一摔,立刻抽出放在马上的大剑,而商旅之众也立刻反应过来,瞬间变成应敌状态。 谢小峰眼一挑,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还未多想却看到那几团黑影在风沙之中渐渐显现出来,是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且慢,且慢,我们只是落难的旅人,没有恶意。” 那少年看了看来人并无恶意,但还是异常戒备,手中的大剑依然紧握,并没有让那几人上前。 这大漠之中人心叵测,假装落难再背后出刀的旅人他们见得多了,更何况就算真是落难的旅人,为了仅存的食物只怕也会下杀手。 那几人从现身开始,便一直看着锅内少量的面汤,而谢小峰等人躲于暗处,又有商队做掩护,那几个人并没有发现他们。 那几人当然看得出那少年的防备,但眼睛却死死盯着锅里的肉汤,“可不可以给我们一碗汤?我们兄弟三人又饿又渴,快不行了。” “分你们也不是不行,但你们要答应我们,喝完肉汤立刻离开我们的视线。”见几人的惨状,男子也有些不忍,将大剑放回马背上说道。 一名商旅盛了几碗肉汤端给了落难的旅人。 “万分……感谢!”落难的旅人一时间竟热泪盈眶,端着肉汤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盯着肉汤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喝吧,不够这里还有。”见几人已经饿出幻觉了,少年长叹一声,心里也是放松不少。 章节目录 追踪暴露 那几个人刚伸过碗,却没想到半空里突然飞过一把细细的沙子,悉数撒到了几人的碗里。 几人立时有些恼了,前面的一个更是四处张望。 “别急,加点料的汤才好喝嘛。”不远处的苏樱躲在火花一侧的暗处,慢悠悠地说道。 那几人看不清苏樱的模样,只看清楚了她是一个女子,只是面对碗里的沙子一愣。 而那少年看到却皱了皱眉头,“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你自己不想喝,也不应该这样浪费吧,这里可是还有很多人在排队呢?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可以随意戏弄别人,却让这一帮兄弟们怎么吃?” 那几人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但眼下饥饿难耐,还是先填饱肚子才行,有沙就有沙吧,这几日喝沙还喝得少吗? 反正难吃点总比饿死强。 只是刚刚那少年的话里明显带了一些挑拨离间的意味,于是几个脾气不太好的汉子,看向苏樱的目光里,便多有愤怒与不善,说不定想着等填饱肚子之后,好好收拾她一顿也说不定。 好在此刻填饱肚子才是第一要务。 所以众人虽有不满,还是端起了碗准备喝汤。 可第一个人刚刚要喝下一口,却被飞来的一个东西打破了碗,碗里的汤汁洒落一地,立刻被沙子吸收,看不到任何踪迹。 如果说这几个汉子刚刚还是生气的话,这会儿就是实打实的愤怒了,那人扔了手里的碎碗,大踏步往苏樱所在的地方走来,后面有几个人端着饭碗,也立刻跟上。 为首的男子面色铁青,“姑娘,我们好像和你们无冤无仇吧,这样耍人是什么意思?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令我们兄弟信服的理由,小心我们兄弟几个生吃了你!” 他这几句话说得凶巴巴的,倒真有几分吓人。 苏樱却满不在乎地拍了拍刚抓沙子的手,笑了笑,“如果你们认得我,那也应该认得我身后的人吧。” 苏樱说着退后了一步,谢小峰渐渐在人群之中显现了出来。 那几人神色明显紧张起来,为首的汉子一顿,叫道,“谢小峰!” 谢小峰嘴角微微上扬,“兄弟几个这一路跟踪我,挺辛苦的吧!我以为你们几个跟踪我跟踪的都快忘了呢。” 那为首男子面色一变,随即尴尬笑道,“谢少侠哪里的话,您贵为神剑山庄的少庄主,天下谁不认得?我们兄弟几个也恰好是从这里路过,怎会是跟踪你呢,说笑了说笑了!再说,以谢少庄主您的武功,我们又哪里跟踪得了您,是不是啊兄弟们?” 他还演戏演全套,特意回头去跟他那几个兄弟问了下。 谢小峰微微一笑,“如果不是跟踪,又怎么连马匹,食物都没有呢?不仅如此,衣袖上红色的痕迹又是什么?莫非弄得什么点缀?” 那汉子眼光一闪,笑道,“谢少庄主误会了,其实我们兄弟几人是遇到了沙漠里的荒狼,东西全部被荒狼叼走了,我这几个兄弟更是受了伤,所以才会落难逃难至此。” 他特意扯了扯自己的衣衫,“您看,要不是这样,我们几个何至于浑身破破烂烂,像个饿死鬼一样,连这位姑娘撒了沙子的饭也不嫌弃?” 谢小峰挑了挑眉,看向商队,“诸位的武功好像也不弱嘛,怎么连三个落难的普通人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赵大哥和少年瞬间眼前一愣,虽然他们刚刚一直在吃东西,但也有所防备,确实没有预料到任何东西。 “你们虽然一直在跟踪我,可惜准备工作没有做足,没有充分预料到这大漠的可怕,所以带的粮食吃完了,水用光了,便杀了马匹来喝血吃肉,但没了马匹之后,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却再也追不到我们了,最后迷路的你们又饿又渴,无处可寻,可正在这时却看到了这里的火光,所以才匆匆赶来,个个像饿死鬼投胎一样,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那几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说不定你们在朝这里奔来的路上,心里还在想着,若是哪个不开眼的倒霉鬼恰好在这里落了单,你们还可以正好劫上一笔,是不是?” “以你们几个人的武功,若是普通的商人自然没有问题,但你们随着火光而来,看到一群人,没有充分的把握可以得手,便只能躲在一处不敢上前,但又忍不住这羊肉面汤的香味,终于忍不住显现了出来,我没说错吧?”谢小峰冷笑道,“你们可以想办法再找借口,但既然我已经怀疑了你们,那你们还能找什么借口?或者说,找了借口又有什么用呢?” 其实以黑衣人武力,谢小峰,沈一飞,苏樱三人想杀他们随时都可以,他们当然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跟踪,但漫漫沙漠,这种商旅自然会有人盯着。 不过为了保存体力,若他们要盯就盯着,毕竟这些人暂时也构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所以谢小峰等人还不至于杀鸡用牛刀,专程前去下手。 不过如果这些人生了歹意,又或者像现在这样撞在了自己的枪口上,那么凭谢小峰,沈一飞,苏樱三人的伸手,又怎么会害怕呢? 他们更想做的,是在这沙漠里来一场猫抓耗子的好戏。 所以他们自然选择了静观其变,直到这三个人为了食物走上前来。 哪怕这三人再如何狼狈,大漠之处也不会有这样的人,眼下来大漠的除了商旅便只有追杀或者跟踪他们的人。 那诸葛侯虽被谢小峰等人灭了,却又不代表诸葛侯的手下全部剿灭。 再说就算不是诸葛侯手下的人,那白莲教知道诸葛侯被谢小峰等人灭了,以他们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派人前来抓拿。 谢小峰如此聪明,自然预料得到。 所以从京城出来以后,凡事都多长了个心眼,又怎么会看不出这几个人的小把戏? 谢小峰一说完,那几人便知大事不妙,彼此看了一眼,都看懂了同伴眼中的想法,也顾不得什么食物,立刻朝四处散开,撒腿就跑。 章节目录 出手毙敌 说来这几个人也算心思机敏之辈,知道一块逃跑的话,肯定逃不出谢小峰等人的手掌。 当下之计,唯有四散逃开,争取能有几个人逃出生天,至于谁生谁死,那就单凭天意了。 可惜他们显然还是低估了谢小峰三人的实力,或者说,他们只想到了谢小峰的厉害,却没有摸清楚沈一飞和苏樱的底细。 却说那三人分散逃开,谢小峰轻笑一声,“想跑?” 苏樱纤手一扬,一枚细细的金针一闪,已经没入了一名男子的脖颈,那男子“噗”地倒地,连叫唤一声也没有叫唤出来。 谢小峰则是随随意意的一抖手,佛光剑化作一道长虹,钉入另一名男子的后背,巨大的冲击力带着那男子往前跌了半丈远的距离,那男子才倒地死绝。 那边的沈一飞则是霸气绝伦,几乎就在第三名男子拔腿开跑的时候,他已经大步跃起,身形舒展如大鹏展翅。 然后居高临下,重重一剑如力劈华山,直接将那第三名男子从右肩至左肋,劈成了两截。 大剑如此之长,而沈一飞却挥得毫不费力,鲜血顺着长剑的锋芒洒落一地,连内脏也流了出来。 沈一飞却似乎毫无感觉,看也不看地上的两截尸体一眼,他先十分小心在意地用黑布将自己的大铁剑包裹起来,然后走到谢小峰杀死了那名汉子背后,取了谢小峰的佛光剑,走回了谢小峰的身边。 眼下那一众商旅对他们三人产生了产生严重的畏惧,毕竟这三人刚刚举手投足之间,就将那三名汉子给轻松利落的解决了,如此看来,这三个人相当的不简单啊。 谢小峰和沈一飞二人原本都没打算暴露自己的兵器,不过苏樱既然提了谢小峰的名字,那么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而且这跟踪的几个人已经死了,就算白莲教又派人调查他们,那也需要费时费力,起码还得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想在这茫茫大漠里找到他们,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位少侠,”比起其他人的畏惧,而那个少年却突然对沈一飞身手充满了兴趣,走到沈一飞的面前,十分热络地伸出大拇指,说道,“好功夫,真是好功夫啊。” 沈一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谢小峰上前打招呼道,“我哥一向沉默寡言,阁下可以不必理会。” 那少年眼里还是说不出对沈一飞的佩服,又看了眼沈一飞后便转眼看向谢小峰,“你是谢小峰谢少侠吧,在下阿飞,之前一直昏迷,还未正式自我介绍。” “阿飞?”谢小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你的武功也不弱啊。” 阿飞一愣,自己的武功不弱? 自己好像还没出招吧,这谢少庄主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莫非他之前见过自己出招?可是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啊! “你的警觉性很高,而且握剑的方式很特别。”谢小峰显然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看了看阿飞的剑,又看了看他握剑的手,显然是在提示他。 常人握剑大致都是以握拳的方式握紧,靠五指转动剑柄,达到灵活随性的目的,可这人却反手握紧,力度非常,如此一来,所有的指向和准头,几乎全靠腕力拼打。 那商队的赵大哥赶紧解释道,“他是我们商旅东家的小儿子,之前落下马的时候,真的吓死我了,若真是出事了,我真不知道如何像东家交代了,还好有几位少侠女侠在,才不至于出了什么岔子。” “赵大哥,不必紧张,你看我这不没事了吗?”阿飞笑了笑,“不过感谢少庄主三位倒是真的!” 说罢十分礼貌地朝谢小峰三人抱了抱拳,表示感谢。 “是是是,公子您命大,又有谢少侠几位帮忙,才得以化险为夷,实在是万幸,万幸!”赵大哥道。 “我说我怎么会一醒来便能闻到羊肉面汤的味道呢,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已经下了地府呢。”阿飞又笑了笑,“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不知各位打算去哪啊?” “祁连山。”谢小峰十分简洁地回答道。 “祁连山?”阿飞明显语气一转。 “怎么?”谢小峰当然知道阿飞明显的语气一转的原因,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阿飞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些急切道,“少侠打算去祁连山做什么?” “有些事要处理,其他便不宜告知。”谢小峰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我便送诸位一程。”阿飞想了一想,如此回答道。 谢小峰一听心头不仅没有欢喜,反而一愣,“难道你们不是要前往陵口吗?前往祁连山,不会耽误了你们的行程?” “陵口和祁连山同路,待回陵口之后,我们将货物清理完,便送诸位去祁连山。”阿飞道。 谢小峰不知这阿飞为何会如此热情,但祁连山地形确实复杂,若有个识路的自然再好不过,而且看着阿飞也是个爽快之人,并不像心思阴沉之辈,便道,“那多谢了。” 阿飞摆摆手,“诸位少侠的救命之恩,阿飞才无以为报呢。” 谢小峰一心觉得这阿飞定不是什么普通人,既然阿飞主动提出送他们去祁连山,他便借机和阿飞了解起祁连山的情况。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你别看这祁连山好像就在眼前,其实越过这茫茫沙漠不过才走了一半,而且祁连山山势极高,山下薄衣山顶披袄。 不仅如此,山越高,空气越稀薄,若没有很强的体力,还未到山顶便死路一条,实在是一等一的险途。 更何况,这祁连山上,不是光秃秃的山脊,就是大雪覆盖的山坳,实在没什么值得期待的东西,就算登上了山顶也没用。” 阿飞突然欲言又止。 “我等实为要事而来,并不贪图沿路的风景,阿飞兄为何有此一说?”谢小峰问。 “小峰少侠为何一定要前往祁连山?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那山顶便只是山顶,不去也罢。” 谢小峰不太懂阿飞打的哑谜,但他既然将话说到此处,再问他也不会把话说得太明白。 “我知道山顶有什么。”谢小峰道,“那便是我的目的。” 谢小峰说完,便坐在柴火堆旁,靠着跪躺下的骆驼闭目。 阿飞看了眼谢小峰,又朝祁连山的方向看去,脸上只有柴火浮动,却看不到他的神情。 …… 章节目录 情深义重 翌日,众人早早就开始继续启程,而谢小峰等人虽然武艺高强,却不识路,只能跟着商旅一直前行。 又走了近两日,眼下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加上谢小峰之前估计的时间,按理说五日的沙漠之旅应该快要结束了。 就算之前耽误了些许时日,也应该能看到些边际吧。 但眼前怎么还是一片茫茫黄沙呢,完全没有看到其它地形的影子,更遑论祁连山脉了。 苏樱牵着马,看着包裹的水囊,她轻轻摇了摇,只剩两口了。 若今日还是没有遇见水源,只怕这两口会变成仅剩的两口了,最后她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想了想,便将水囊拧紧了。 “小峰,没水了。”她走到谢小峰身边,小声说道,“而且他们的水囊里的水恐怕也不多了。” 谢小峰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发现走在前来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只看到一个在前面领着骆驼的商队护卫突然晕倒了。 “怎么了?”谢小峰等人赶紧过去查看。 那人倒地昏迷,嘴里一直轻轻喊着,“水,水,水……” “来人,快拿水来,他这是缺水过度导致昏迷了!”阿飞喊道。 带头的商旅赵大哥先是一顿,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反应。 “拿水啊!”阿飞一看他没动,有些生气,冲着他喊道。 赵大哥一脸抱歉,连忙跪下,“少东家,实不相瞒,我们在被沙盗追赶的时候,被他们戳破了不少水囊,剩下的水,本来就不足当初储备的一半,现在留下来的水,更是还不够我们众人一天饮用的。” “什么?”阿飞不敢相信,“那我昨天喝的水前天喝的水是怎么回事,我可是一直在正常喝啊?” 赵大哥仍是一脸为难,“那些其实都是大家伙给少东家你省下来的。” “明明没水为什么不早说?”阿飞看着赵大哥,拉着他的衣襟大怒,“每天都要走那么多路,弟兄们都没水喝,我却一个人畅饮如故,为什么不早说?” “这大漠之中,通常隔个两三天的路程,便会有绿洲,有绿洲便是有水源,本打算找到绿洲之后,再和你们说的,这样也就不必引起少东家您的担心。可眼下我们却迷了路,找不到原先的绿洲。 更何况这大漠之中,常会出现海市蜃楼,若是见到受了诱惑之后,一路前去定死路一条,所以我们也不敢随便探路。这才出现了清水用尽的情况。”赵大哥解释道。 阿飞皱了皱眉头,“老赵,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是这么大的事,你不能自作主张,不告诉我啊!” 阿飞一直责怪赵大哥,而其他人却低下了头。 那赵大哥更是低下了头,低声道,“属下考虑不周,酿成今日困境,请少东家责罚!” “先别责怪赵大哥了,眼下先给这兄弟喂点水再说吧,救人要紧!”谢小峰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那位弟兄,对阿飞道。 阿飞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将那位兄弟的头抬起来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对赵阙道,“罢了罢了,也是我查事不严,来来来,快快给这位兄弟喂水。” 赵阙连忙起身,将仅剩的一囊水拿了出来,纠结停顿了好久,终于解开了袋子,倒出了一点点用手装着,喂给了晕倒的弟兄。 那一点点的水怎么够喝? 阿飞一见又怒气中来,劈手夺过赵阙的水囊,“给我!” “少东家,这是最后的水了!”赵阙阻止道,“我们不喝都不要紧,可是少东家你千金之躯啊,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跟老东家交代啊!” “什么狗屁千金之躯,我是人,这些兄弟们就不是人了?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调调,我只知道我的弟兄要死了!”阿飞吼道,边吼着便将水囊的口子放在晕倒弟兄的嘴边。 水便是那甘甜的清泉一般,从进喉咙的那一刻,便滴滴入心,“少东家可以了,”那晕倒的弟兄终于醒了,连忙阻止阿飞继续喂得水,“我不渴了,不渴了。” 众人站在一旁看着,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你们都来喝。”阿飞放下那已经醒过来的兄弟,将水囊递给其他人。 众人只是看着,见水囊递过来,不仅没有人去接,反而一个个后退,连连摆手道, “我们不渴,不喝,不喝!” “喝!”阿飞爆喝道。 “我们不渴。”众人虽然一个个喉头打滚,但对递过来的水囊,却都无动于衷,并没有人去接。 “我命令你们给我喝!”阿飞将水囊又朝一个兄弟喂去,那兄弟不敢躲闪,只好闭着嘴巴,任凭清水顺着下颌留下。 “少东家你这是何必呢?”赵阙心头一紧,叹息道“弟兄辛辛苦苦为你留的水……你不要辜负了大家的心意啊!这茫茫大漠里,说不准就是一个死字,但我们既然受雇于东家,肯定都会尽自己的本分,照顾好您,你……你就不要让兄弟们为难了!” “咱们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来,我阿飞虽然没说,但早已把各位当成了兄弟,既然是弟兄,我又怎么能一个人喝水?赵阙,你还不了解我吗?”阿飞依然吼道。 仅剩的最后一水囊的水,在这大漠之中,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 虽然他们三人饮水不用太多,但商旅一众二十余人可不是都像他们一样会武功,可以抵挡很久。 眼下已经撑了两天,如果今天再没找到水,只怕这大部分的人都就将埋骨在沙漠之中。 谢小峰也感叹于阿飞和他手下这帮人之间的情深义重,毕竟当时十二剑奴中的大多数人,也像这帮商队护卫对待阿飞一样对自己忠心耿耿。 可是眼下就那一壶水,就算是给那些商队护卫分着喝了,也解决不了多大问题,不过是让大家多捱一会儿。 想到这里,他站了出来,对阿飞道,“兄弟,大家伙儿一片心意,你就不要坚持了。另外,留着这壶水,万一再有哪位兄弟晕倒了,也好救急不是?” 章节目录 陷入困境 阿飞刚刚是情绪太过激动,此刻听谢小峰一说,发现是这个道理,也就默默放下了水囊,不在坚持了。 苏樱在这种情况下一向是唯谢小峰马首是瞻,此刻也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峰,我们该如何? 谢小峰暗暗叹了一口气,放眼一看,遍地都是黄沙,一向聪明的他,也对沙漠没有办法啊。 阿飞也朝四周的沙漠看了看,叹口气道,“这沙漠我也算来过两次,我现在就去寻找水源,你们在这等着我,哪也别去了。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找到水源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谢小峰道,“在这大漠之中,危险很多,别到时水源没有找到,白搭一条性命,两个人在一起,好歹也有个照应!” 苏樱抽出那只剩两口的水囊,走到谢小峰和阿飞面前,“这给你们。” 谢小峰没接,“我没事,留着给需要的弟兄吧。” “这一点水,若是你们来不了,喝这点也无济于事,还是给你们吧。早去早回!” 赵大哥也拿出一部分饼囊用布包好交给了阿飞,“少东家,一切小心。” 阿飞将饼囊接好,塞入怀中,道,“放心吧,我很快就能回来,兄弟们,把几个空水囊都交给我。” 阿飞这边正在收拾水囊,而谢小峰却问了问赵阙,“赵大哥,原本这绿洲是何方向的?” 比起在大漠之中漫无目的的找,当然还是先了解下情况要好一点。 “我记得西南方向有个绿洲,但我们一直向这边赶路也没有看到。”说着赵大哥摇了摇头。 根据原先的路不仅离现在的路相隔甚远,而且那条路根本没有水源,就算回去也只怕会活活渴死。 但按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又只会离陵口越来越远,如此一来更是难走出大漠了。 谢小峰想了想,看着阿飞。 “没事,我自有我的办法。”阿飞背好行囊,笑了笑,便率先出发了。 这大漠之下, 谢小峰毕竟没什么经验,眼下空有一身武艺却没有任何办法,没有水,在这大漠自然寸步难行。 不过没有商旅跟随,谢小峰和阿飞反而走得特别快,绿洲大部分处于西南方向,一般情况只要往西南方向而走,总能找到绿洲的,但却存在时间问题。 一大堆人如果一直朝西南而走,不管能不能走到,体力毕竟消耗太大了,到时候恐怕水没有找到,大多数人都已经倒下了,所以不能让他们继续走下去了。 至于阿飞和谢小峰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抗饥渴的能力,自然也是远超常人。 而且脚下的行进速度,比起与大部队一起,快了一倍不止。 阿飞走在前头,谢小峰握着佛光剑一路跟随,但阿飞走路并不是漫无目的的走,而是专门找长有植物的地方走。 大漠之中不可能只有黄沙,当然有植物,不过除了仙人掌还是仙人掌。 仙人掌虽是植物,但全身布满刺,里面更是藏有不少汁液,而这些汁液会在某种程度变成救命的稻草。 某一程度上来说,这些植物毕竟有水,若真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喝点这个也可以维持生命。 不过以他们目前的人数,要想全靠仙人掌维持生命,难度也是非常之大,僧多粥少的困局,时刻都存在。 不过好歹这也通了一种思路,“赵大哥毕竟还是有想法的,看来这地方也不算是一条绝路。”谢小峰道。 阿飞点点头,“但这些植物毕竟不是水,只有真正找到水源才有活下去。” 谢小峰不置可否,在沙漠行走这方面,他显然没有阿飞有发言权。 “此处的植物密集,应该离水源很近,朝着方向走定能找到水源。”阿飞向他解释道。 谢小峰看了看,确实植物比较多,正准备往那个方向走去,却又看到了别的东西。 “那是什么?”谢小峰皱了皱眉头。 阿飞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是黄沙卷起,如龙卷风一样席卷而来,立刻大叫道,“不好,是沙尘暴,快跑!” 阿飞说完立刻向反方向飞奔,而谢小峰紧跟其后,若是被沙尘暴卷了起来,以他们现在的体力根本不可能逃脱出去,如此一来,只怕到时进入沙尘暴里会被旋风瞬间撕碎。 一直跑一直跑,也不敢往后看,随风飞来的沙子更是噼里啪啦地打在身上,两人只好半眯起了眼睛。那沙尘暴的速度越来越大了,卷起的黄沙更是越来越多, 稍一张口,便是满满一嘴,简直根本没有办法跑。 见无处可逃,阿飞朝谢小峰喊道,“快趴下,用沙子将身子埋起来,不要让沙尘暴把自己卷走!”说罢双手快速扒动,很快一个小坑出现了,然后自己趴了进去。 谢小峰立刻照猫画虎,将佛光剑插到了沙里,抖动如飞,很快也将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埋进了沙子里。 沙尘暴就是沙漠中发怒的神邸,只要它降临的地方,不管你武功多么高强,亦或是多么悲惨懦弱,它都会毫不动摇地宣泄它的淫威。 一旦被它卷起来,那你就真正是要上天了,下来的时候,就是与这个世界告别之日。 谢小峰刚刚将身子全部埋进去之后,沙尘暴被呼啸着刮了过来,他根本没有时间顾忌阿飞怎么样了。不过想来阿飞武艺不俗,并且比自己先做准备,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小峰虽然已经将自己埋在了沙里,可还是能够感觉到沙尘暴卷起的黄沙一直刮擦着自己的身体和四肢,他只能紧握着插入厚厚沙土里的佛光剑,防止自己被刮走。 也不知道这肆虐的沙尘暴到底刮了多久,谢小峰最后仍抵挡不住,竟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昏迷多久,待谢小峰醒来的时候,身上已是满满黄沙,就差一点便真正被黄沙掩埋了。 抬头看了看太阳,正是正午时分,他记得他和阿飞遇到沙尘暴时接近夕阳,眼下这到底是第二天的正午,还是第三天的正午,甚至更久,却不得而知。 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大概扫射下环境,已经不知道这到底是在哪个方位了。 章节目录 寻找水源 谢小峰握着佛光剑,撑着身子,现在不管到底过了多久,眼下还是先将阿飞找到。 好在沙尘暴来临之时,自己和阿飞相隔不远,此刻他应该也就在附近。 好在阿飞身上绑着很多空水囊,沙漠之中空水囊还能看到一点,顺着水囊下去,谢小峰终于找到阿飞,可他却已经昏迷不醒。 谢小峰内力深厚,就算受到重创,也不一定会死,所以这沙尘暴再凶狠也没有关系。 谢小峰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喝水了,但苏樱留下的水囊那两口水,谢小峰想也不想就喂给了阿飞喝。 阿飞是被水呛醒的,舔了舔嘴角上的水,问,“找到水了?” 谢小峰摇摇头,苦笑道,“不仅水没找到,连此处是哪也不得而知。” 阿飞一顿,放眼看去,连绵无尽黄沙,看不到尽头……连之前那些断断续续的仙人掌,此刻也已经被黄沙掩埋,看不见踪迹了。 阿飞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脸绝望道,“难道我们真的要命丧大漠吗?” 谢小峰看着水囊那仅存的几滴水滴,尽管他很渴,但还是没喝,再次勒紧了水囊,交给了阿飞。 他看着阿飞,眼神坚毅道,“只要不放弃定有一线生机,我可不相信我谢小峰的命会丢在这大漠之中。而且,苏姑娘还在等着我,你的那帮兄弟,也还在等着你,是不是,阿飞?” 阿飞一顿,萎靡的眼中放出了一丝光芒。 “阿飞,你先在此呆着,我去西南方向再找找水源,水囊里还有一点,你留着喝吧。” “这……”阿飞看了看水囊,再转眼看向谢小峰,“我和你一起去吧!” 谢小峰看了看他虚弱的情况,摇了摇头,“不必了。” 阿飞虽然武功不弱,比他更熟悉大漠的环境,但按现在的体力而言,谢小峰还是决定自己前往。 将阿飞大半个身子都埋进了沙漠之中,只留下了一个头和两个手,这样可以防止沙漠之中的秃鹰和荒狼撕咬。 眼见谢小峰将空水囊都绑在了自己身上,阿飞道,“那水囊里的水,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如果你找到了的水源,那你自己前往和商队汇合,不要再管我了。” “两天。”谢小峰没有回头,向他伸出了两个手指。 “什么?”阿飞有些不解。 谢小峰道,“你只要坚持两天,我一定会回来救你,所以你好好活着吧。” 说着,便握着佛光剑朝西南的方向而去。 阿飞看着谢小峰那青衣飘飘的背影,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本来自信满满地来找水源,也一直把自己当作找水的主力,没想到现在不仅没有找到水,还成了拖累。 谢小峰按照阿飞给的方向,一直向西南的方向行去,并且特意留意植物,专门挑选有植物的道路而走。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寒冷刺骨。 大漠的晚上和白天是完全不一样的。 白天天热干燥,晚上却异常寒冷,谢小峰内力深厚,本来这点寒冷算不到什么,不过走了近一天还是没有看到水源。 谢小峰只靠着内力苦苦支撑,无论是饿还是渴,便用佛光剑切开仙人掌吸吮。 大漠的月光还算明亮,这让谢小峰根本不会停下脚步,向前走去。 是的,苏姑娘和一飞兄弟还在等着自己,阿飞和他的商队也还在等着自己。 他们的生命,可以说已经完全系于自己一身。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对没有任何水分补给的他们而言,都将是极其严酷的考验,自己不光不能倒下,更要争分夺秒地找到水源。 为自己,更为所有人。 叮叮叮—— 似乎有什么声音传入耳中,谢小峰连忙停下脚步,用心去听,那声音似乎又没有了。 难道是自己又饥又渴,又走了这么多路,出现幻觉了? 谢小峰使劲摇了摇头。 叮叮叮—— 那声音又出现了! 谢小峰侧耳倾听,终于确定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而是真的有声音。 是铃铛声。 只是声音很弱很弱,断断续续的,大部分都被大漠的风遮住了,所以自己听到的才会若有若无。 但就算遮住了,只要有,那以谢小峰的听力,用心去听,自然能听得到。 谢小峰心中一喜,有铃铛就自然有人,而且在这大沙漠之中,佩戴有铃铛的,一般都是大商队,那铃铛,一般也都是拴在骆驼的脖子上的,防止出现了风暴,队伍走散。 如果是大商队的话,说不定会带有充足的水源,如此一来,自己的兄弟和那些朋友,很有可能就有救了! 谢小峰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剑紧了紧,然后大步地朝发出铃铛声的方向走去。 然而,刚刚走了不到百丈,他就停下来了,目瞪口呆。 那是一个穿着绿衣的女子在月光下跳舞,那铃铛的声音正是她脚上带着的一串铃铛发出来的,而绿衣女子的旁边,除了几头狼放在一旁看着她之外,最让谢小峰吸引的是那淳淳湖水。 借着月光看起来波光粼粼。 谢小峰第一次觉得这湖水这个名字是如此的亲切,心中更是大喜。 谢小峰立刻走出黄沙,向湖面走去,“姑娘,好生舞蹈。” 绿衣女子一顿,只见数头狼立刻站了起来,朝谢小峰的方向呲牙咧嘴,不停发出狼叫。 绿衣女子一回头,已是满脸戒备,待谢小峰走近,绿衣女子才看清谢小峰,“原来是你?” “我以为姑娘早忘了在下,却没想到还记得我。” “哼,你这小子心计深得很,先利用我帮了商队解了沙盗之困,再借着商队离开大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绿衣女子嗤笑一声,眼神微眯地看着。 谢小峰笑了笑,神情自然地说到,“为了活命,自然会想些办法。” 的确,自己确实是利用了绿衣女子,不过本就与其毫不相识,况且绿衣女子也是盗匪,这一来二去,谢小峰心里也没什么愧疚。 “算算时日,已经过七日,按理你们应该早就离开了大漠,怎么还在此,”绿衣女子说着,立刻抽出弯刀,警觉地盯着谢小峰,冷冷得道,“难道你想要拿走我从那商队里获得的银两?” 章节目录 不谙世事 绿衣女子的举动让谢小峰哭笑不得,就算此时不是在大漠之中,这区区的银两自己也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在这大漠中,银两早已失去了价值。 “正如姑娘之前所说,大漠之中的食物和水才是最珍贵的东西,银两对我来说一样一文不值。” 谢小峰耸了耸肩膀,一脸轻松地看着绿衣女子。 绿衣女子看了看谢小峰,身上的挂满的水囊,就算谢小峰不说,她也已经猜到了,“哦,原来的没水了,但你想得到我身后的水,你以为我会给你吗?” 手中弯刀微微一抖,铿锵之音朗朗而起,绿衣女子的身子朝后一缩,将弯刀横在身前。 “姑娘,若是动武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锵!” 绿衣女子的举动并没有让谢小峰有一丝紧张,反而伸手在弯刀上轻轻一弹,只见弯刀竟轻微震动起来,而绿衣女子的脸色却变得越发沉重。 谢小峰虽是轻轻一弹,但却用了三分劲气,劲气透过刀尖窜入绿衣女子的手腕,弯刀这才震动起来,而这三分劲气也让绿衣女子感受到了谢小峰的强大。 绿衣女子一顿,干脆将弯刀收回了刀鞘之中,她自然知道谢小峰的手段,在个人武力上是无法和谢小峰相比的,不过谢小峰是只身一人。 “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我却有万千狼族。” 绿衣女子突然莞尔一笑,抱着手臂一脸得意地看着谢小峰。 “姑娘,这又何必?” 谢小峰无奈地笑了笑,就算绿衣女子无法阻拦自己取水,不过这大漠之中,若有狼族追杀,恐怕自己也走不出这绿洲。 “这片绿洲是我的,我不可能让你们这帮中原人涉足。” “姑娘,你的汉语说得如此流利,我不相信你和中原人不认识。” “你!”绿衣女子却不再说话,谢小峰说得对,她确实和中原人有过渊源。 “既然你说的也是中原话,又何必如此针对我们中原人?” “哼,你们中原人不是一个好东西!”绿衣女子还是摆着一脸冷色,愤恨地说道,““废话少说,我不想杀你,还不快滚?” “姑娘,”谢小峰突然收起笑意,“我不知你和中原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你若仍然阻止,那就只能兵戎相见了!” 说着,谢小峰把拔出了佛光剑,伴着月光,佛光剑更添幽幽寒意,只是寒意渐渐加深,原本通透的剑慢慢变黑,恐怖的杀气从谢小峰的身体中传来。 绿衣女子本来想说,“谁怕谁”,可身边的狼群却突然躁动起来,佛光剑的寒气和谢小峰的杀气,让这些狼群下意识的不敢上前。 “姑娘,反正今夜无论我是被狼啃食,还是活活渴死,反正都会一死。如果你真的愿意为了那一点点水,让这些狼陪我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谢小峰左手在佛光剑剑身之上拂过,黑色的寒气凝结成冰晶缓缓覆盖剑身。 一时间杀气弥漫,佛光剑寒光吞吐,望着惊惶的狼群,绿衣女子这下慌了神,“等一下,等一下!” 谢小峰其实只是扬起剑,本意就是想吓吓她并不是真的想动手,毕竟真的动起手来,只怕自己也凶多吉少。 “怎么,不打了?”谢小峰眼神微眯,饶有兴趣地看着绿衣女子,手中的浮光剑轻轻一抖,黑色冰晶散落开来。 “看在你们给了我食物和银两的份上,那点水你就取用吧。” 短短一瞬间,寒气已经凝结成霜,绿衣女子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看见谢小峰一副了然的笑容却又突然挺起胸膛道。 “多谢姑娘,不过商队人数众多,在下水囊有限,还要叫他们前来。” 谢小峰一听,自然收起了剑,能不打自然是最好的。 “那不行。”绿衣女子突然凛然道。 “为何?” “我这水可不能免费给你们”绿衣女子挺着胸膛道。 “哦,那你想怎样?” 谢小峰饶有兴趣地望着绿衣女子。 “你今夜装的水,就当之前食物换到,还想要便再来食物来换。”绿衣女子莞尔一笑,微微抬头看着谢小峰。 显然这绿衣女子能在这大漠之中生存,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既然阻止不了谢小峰取水,那不如逼其交换一些价值等同的东西。 “食物没有,不过你可以利用手中的银两前去中原,就能换到各种各样的东西,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谢小峰摊了摊手道。 “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听到这话,绿衣女子突然眼前一亮,身子不自觉地凑近。 “还有比这饼囊更好吃的东西?” 谢小峰笑了笑,“这饼囊算什么?还有各种各样的肉。” “肉?”绿衣女子突然摇了摇头,极其厌恶地道,“肉是最恶心的东西,别以为狼群想吃,我也会吃。” “肉怎么会是最难吃的呢?” “满满的都是腥臭味,怎么不恶心?”绿衣女子不屑道,“你莫要再哄我了,我是不会相信的!” 谢小峰挑了挑眉,竟然对腥臭味有些不解,不过仔细一想也明白了这腥臭味的由来。 绿衣女子自幼与狼群相伴,食生肉饮野水,在这大漠之中哪里有什么烹调之道。 肉类的食物想必未经过烹调甚至是直接生吃,自然会有腥臭味。 这么一想,谢小峰心中不免对绿衣女子有些同情。 “中原美食多不胜数,姑娘不信和我前去中原便好。” “中原人就像你一样,满是心机,不去!”绿衣女子还是不对谢小峰理睬,一副坚决的态度。 看来绿衣女子对中原极其厌恶,只是不知道为何她会出现在这大漠之中。 “姑娘若是不去,我自然没办法强求,这大漠荒凉荒凉,就算你不喜吃肉,这帮狼群也是要吃的,既然中原能有肉食,为何不让狼群饱餐一顿?” “这……”说到狼群,便说到绿衣女子的心坎里去了。 毕竟这狼群和自己相依为命,早已将狼群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无论如何确实也应该让他们好好饱餐一顿。 “那好吧。”最后,绿衣女子终于被谢小峰说动了。 章节目录 救命水源 谢小峰在湖中大饮了几口之后便把水囊里的水装满,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朝阿飞的方向而去,绿衣女子紧跟随后。 “你这家伙真是奇怪。”路上,绿衣女子撇过头问道。 “怎么?” “如果你想走去中原的路,从湖道方向一路向前也是可以走的,而且那商旅好像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去救?” 谢小峰笑了笑,“我们中原和这大漠并没什么区别。若是为了生存定会有所杀戮,但既然如此,还是有很多心善之辈,所以你不能因几个恶劣的中原人便觉得中原人都是坏人。” 绿衣女子听着谢小峰说,这一次却并没有反对,而是自己低头沉思了起来。 “那你快些救人吧,我在这等着就好。” 而在谢小峰心里,此时救人才是最迫切的目的,也没有察觉到绿衣女子的异常,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脚下内劲迸发便驾驭着轻功飞驰而去。 尽管谢小峰的轻功巧妙,但奈何路程实在太过遥远,任凭他如何加快速度,在他找到阿飞的地方时候,也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正午了。 其实阿飞武功其实并不弱,只是有个如此厉害的谢小峰,相比之下自然将他能力盖住了。 他被沙土掩盖了一天一夜,没有喝一滴水,没吃一点干粮,只能躺在沙土里头竭尽可能地保存体力,直到谢小峰找到水源救他。 虽然他不知道谢小峰在找到水源之后会不会救他,毕竟两人之间只是萍水相逢,甚至不知道谢小峰是否能够找到水源,但他眼下只能相信他,不然不光是他,还有他的商队。 一天一夜过去,终于在漫漫大漠之中传来了声音。 由于长时间的缺水阿飞的胃里已经开始反酸,神智已然开始恍惚,在朦胧之间他听见一些声音,这声音将已经接近昏迷的他又拉了回来,缓缓睁开眼,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果然是谢小峰,看到了谢小峰,这就代表商队终于有救了,他想开口叫谢小峰,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张嘴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原来他的嘴巴已经完全干瘪了,此时就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了。 甚至眼睛只能睁开一点,仿佛如果一旦闭上,就再也不会睁开了。 谢小峰将阿飞挖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水囊里的水倒进了他的嘴里。 阿飞使劲张开干瘪的嘴巴,一口水下喉,身子像活了过来一般,各项机能都开始恢复,连内力也提了起来,毕竟是习武之人,不一会儿体力便渐渐恢复起来。 几日无水,那干煸的饼囊自然也难以下咽,现在喝了水之后,便又从怀中掏出饼囊就着水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 很快饼囊便吃完了,阿飞看着谢小峰还是不可思议地问道,“谢……谢小峰你真的找到了绿洲了?” 谢小峰点点头,“没错,既然你已经恢复了体力,那我们现在赶紧去往商队,将大家带到绿洲吧。” 听闻,阿飞立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朝着商队的方向狂奔而去。 若商队一行停在沙漠之中,只是等待谢小峰和阿飞带来的水,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不过好在他们还有马匹,对于他们来说,马匹不仅是商队的运力,更是在生死关头能救命的水源,自然而熟练地杀马饮血。 即使血腥味太浓,马膻味太重,但是此时只有生饮马血才能活命,商旅之人也早就习惯了,但苏樱却没有。 她一个连已经烹饪不错的羊肉面汤都喝不下,又怎么能喝得下生的马血呢? 五天,苏樱也和谢小峰一样,只是饮用仙人掌里的汁液维持生命,等待谢小峰归来。 她和沈一飞都知道谢小峰会带着水回来的,所以他们只要撑住就好了,果然在夜明星稀的时候,终于看到远处有一个身影在飞快接近。 “大家都没事吧。”阿飞看到商队的火光,率先冲了过来。 “少东家!?”赵阙本来是靠着骆驼,并没有什么体力的,却在听到阿飞的声音后,立刻起身了,却又怕是幻听,怀着不相信的态度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 赵阙的第一反应不是询问水源,而是在意阿飞的生死,可见这赵阙是个忠心之人,谢小峰在心里想到。 “是我,赵大哥,我们终于找到了水源。”阿飞笑道。 “太好了,我们终于有救了。”赵阙大喜,说着其他人也有了反应,纷纷起身,前去迎接阿飞和谢小峰。 阿飞和谢小峰走到众人面前,将装好水的水囊一个个交了过去,众人拿起水囊就大饮了起来。 谢小峰将苏樱给的水囊交了出来,鼓鼓的水囊,冰冰凉凉的。 苏樱接了过去,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说完立刻喝了几口水,递给了沈一飞。 五天的断水,其实沈一飞并没有太过虚弱,他身为一个杀手,什么恶劣的环境没有呆过? 不过在入口那清甜的水后,却突然还是不淡定了,一顿豪饮之后,水囊很快见底。 喝完之后便将水囊扔在一处,闭目休息了。 谢小峰看着却也没什么,自然早习惯了沈一飞的态度。 和沈一飞那种豪饮比起来,赵阙却只是倒了一点水放在手上舔了舔,虽然恨不得想将水全部喝完,但一想到水囊的水只有这么一点,而这么多人要喝,就算今天的喝了,那明天呢? “赵大哥,怎么不喝?”谢小峰当然注意到了。 赵阙握着水囊,舔了舔嘴角的沾着水珠,“喝了,喝得够多了。” “赵大哥,你就不用骗我,我可都看得到。”谢小峰道,“ “这……”赵阙脸色不好,“这水是少侠和少东家辛辛苦苦带来的,我哪里舍得喝……” 赵阙的声音极其细微,几乎是相当于气声,可是此时却如银针落地意外铿锵,让在场的所有人一顿,面色难堪。 原本想大口喝水的人动作微微一滞,轻轻地用嘴蹭了蹭,便不舍地将水交给了别人。 章节目录 劫后余生 这一幕让谢小峰心中意外震撼,原本在谢小峰眼里他们只是普通的商旅,而如今却像一支历经生死战火历练的兄弟连,他们的感情真挚得令人怜惜。 见众人的异常反应,阿飞一愣,“你们怎么不喝了?我和小峰少侠带来的水应该很多啊。” “我们喝了。”众人面面相觑,同声道。 阿飞看见众人的嘴角分明还是干裂的,哪里会信? 沈一飞靠着一边微微睁开眼后,又闭了下去,他只知道喝痛快就好,哪管其他的多? 再说,既然谢小峰能带来水就说明知道水的源头,只要有水源就是此时水喝光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以他自己和苏樱的轻功脚力,再远的距离只要能找对地方,这水根本不成问题,若是想喝明天谢小峰指个方向,提着水囊便能带来更多的。 这种患难见真情的场面在沈一飞眼里,只是觉得他们这些人太过矫情罢了,大漠里烈日灼身,可在沈一飞心里却寒风刺骨。 “诸位,这水你们喝了吧,痛痛快快的喝,不要客气,因为明日我们便去那绿洲,到时保证你们喝到吐为止。”谢小峰一把拉住阿飞,对众人说道。 见到场面已成僵局,以阿飞的性子,恐怕接下来就是动用强制手段了,谢小峰只好做个和事佬来圆这个场面了。 “真的?”赵阙不相信。 “当然,”谢小峰笑道,“我都打听好了,沿着绿洲的方向走,我们也能走出大漠。” “那真是太好了。”赵阙没想到谢小峰除了带来他们最需要的水,更带来好的消息,在大漠之中除了水源和食物,更重要的是方向。 毕竟就算有水和干粮也是有限的,待干粮吃完,找不到出口后,还是会埋在沙漠之中。 见状,阿飞立刻将水囊打开,“赵大哥,喝水。” “少东家,”赵阙赶紧摆手,“属下不敢……” “什么属下属下的,你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哪有那么多规矩?” “这……”赵阙还是不敢。 “既然你要当我属下,那你快喝!”阿飞道。 待众人在阿飞淫威和谢小峰的好消息中喝光了水,此时已经入了夜,寒风习习,篝火虽然渐渐熄灭,但众人的内心却有种莫名的东西在散发着温度。 一夜无话,睡意盎然…… 第二天天刚亮,经过一夜休息,难得大家精力突然充沛起来,按照谢小峰所指的方向,一队商旅便驮着货物前行了。 只是走了近半日,突然走在前面的人惊呼道,“狼……好多狼……” 阿飞一听,立刻抽出剑准备抵抗狼群的进攻。 大漠之中无风卷起一波沙浪,在风沙掩盖之中一双双墨绿色瞳孔隐现,众人没有发现风沙之后却藏着一个人影。 “且慢!”谢小峰虽然走在后面,但却早已看见狼群中的人影,立刻阻止道。 阿飞有些疑惑看向谢小峰,一脸怪异之色。 “自己人,不会伤害你们的。”谢小峰摆了摆手说道。 “哼!” 狼群中一声冷哼响起,从中走出一袭绿衣包裹的奇异女子。 绿衣女子突然出现在狼群之中,望着谢小峰挑了挑秀眉,嗤之以鼻地道,“谁是自己人?” 见绿衣女子如此不给颜面,谢小峰早知其脾性只好无奈讪笑道,“姑娘,还望带路。” 绿衣女子狠狠地白了一眼谢小峰,极不情缘地叫回狼群好似恨不得狼群暴走一口咬死面前的谢小峰一般。 谢小峰脸上黑线遍布,很是无奈,只好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赵阙看了看在前方带路的绿衣女子,又转过头问谢小峰,“这狼女性格古怪,少侠怎么和她一起的?” 谢小峰笑了笑,“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永恒的敌人,如果能有共同的目的,自然可以连手。” 这谢小峰第一次说话说的像是打哑谜一般,赵阙一个粗人按理说这种话他听不太懂,但眼下谢小峰说的话,却有另一种味道。 “少侠的意思是?” 谢小峰只是摇了摇头,“我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只要你们是无关紧要的人。” 赵阙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话必须走直线,一旦拐弯就如同听见吐鲁番人讲话,念天书。 见状,谢小峰却不再和他说话,走到队伍前面,继续行路。 大伙跟着绿衣女子,没过多久果然便看到了一片绿洲,波澜的水映衬着红日像是身穿红衣的绝色美人,摇曳的水草身着粼粼的水滴。 此情此景让众人仿佛到了仙境一般,一时间竟然有些恍然失神。 “水,水,好多水!”众人大喜,立刻冲了上去趴在湖边大饮了起来。 “痛快,痛快!”连赵阙也是难得露出这种表情。 众人喝完水后,又将水囊里的水装的满满的,劫后余生的他们恨不得将水囊撑爆,待将这一切事情做完之后,天色也渐渐降了下来。 将火燃起,赵大哥又煮了一大锅之前的羊肉面汤给大家喝。 且不说狼群被这香味吸引,光这种奇特的香味,一直以食用饼囊和干草为生的绿衣女子顿时垂涎欲滴,身子缓缓朝众人靠近。 绿衣女子小心翼翼地盯着锅里的汤汁,像狼看着猎物一般一点都不想挪开视线。 见状,赵大哥赶紧给绿衣女子盛了一碗,习惯性的嘱咐道,“小心烫。” 碗沿确实有些热,但绿衣女子此时却不觉得烫,手紧紧包裹着碗沿,好像捧着什么圣物一般。 这种温软让她感觉有些似曾相识,有点像寒冬里篝火的炙烤,又像大漠夕阳的笼罩。 绿衣女子只是静静地看着碗里的汤汁,好久好久却不舍得下口。 阿飞看此有些不解,耿直的他哪里懂得绿衣女子的心中所想,也是随口问道,“怎么不喝?再不喝凉了可就没怎么好喝了。” 绿衣女子看了看阿飞,狠狠地剐了一眼,终于决定喝下去。 没想到刚喝一下,那淡淡的羊肉香味散开,一股暖流自上而下,从喉咙流过胸膛,简直像贯通了全身的血脉一般,而原本干硬的面饼被水烫化之后,入口即化,非常鲜美。 章节目录 痴心妄想 完全像是受到蛊惑一般,绿衣女子早已顾不得烫,一口喝了下去。 直到一碗见底,这才摆手,转头看向谢小峰,眼中却满是敬意,“谢小峰,你果然没有说错,这中原的美食还真是美味啊。” “呵呵。”苏樱突然笑了笑,这绿衣女子虽然在大漠之中给他们制造了诸多麻烦,但情有可原。 而且若不是她一直帮谢小峰,只怕这大漠根本走不下去。 所以苏樱不仅没有对这绿衣女子过多隔阂,反而更加喜欢她这种率真的性子。 “姑娘的性子和大漠一样。” 绿衣女子一愣,“什么意思?阴晴不定吗?” “是沙就是沙,贵在真实,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也许是苏樱的话语感染了,或者是美味的羊肉面汤让她卸下原本的防备,之前那绿衣女子并不想和中原人过多接触情况,却慢慢淡化了,“我的名字……我只知道阿妈唤我香香。” “香香……那你阿妈呢?” “我是楼兰族的姑娘,阿爹阿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因为无休止的战乱死了,而我又阴差阳错的被一中原人收养,会说一些中原话。” “那你现在怎么和狼群为伴?” “因为我的眼睛,村里人看着害怕,觉得很有可能是灾星,于是我就被他们赶了出来,这才遇到了荒狼。” 说道灾星二字,绿衣女子的声音却有些异样的低沉。 寥寥大漠,什么都没有,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只能是死路一条。 不过不知是否算是幸运,她却遇到了一只狼,那狼是一只刚生孩子的狼妈妈。 它不仅没有把香香当成食物,反而把她当成了它的孩子,于是香香便一直和他们生活,成了一个让人害怕的狼女,在大漠之中终日与狼相依。 在经历大难之后,也许是感情的大起大落,让此时谢小峰等人能怡然的看着绿洲大漠这难得的景色,伴着月色却感酣畅无比。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这是李贺写的诗,阿飞竟忍不住念了起来。 “没想到阿飞还会念诗。”谢小峰忍不住道。 阿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读了几年书罢了,也就只会念而已。”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是普通的商旅吧?” 谢小峰突然问道。 阿飞一顿,“为何这样说?” 谢小峰挑挑眉,“因为你们种种的表现都不像是普通的商旅。” 阿飞看了看谢小峰,略微一停顿说道,“我想以谢小峰的手段,就算我不明说,到时你也会知道,所以我还是不明说的好。” 既然阿飞已经将话说到这种程度了,自然没有其他的话好说。 谢小峰虽然好奇他们的真实身份,但经过他刚试探性话,其实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所以阿飞不想说,谢小峰也不会在意什么。 从绿洲要到陵口,还要三天,谢小峰等人的重要心思自然还是离开大漠上,一切事情先到陵口再说。 而此时的陵口却发生了一系列的恐怖的事。 白天天明,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近入冬的天气竟然比夏天还炎热的多。 大家都是都说峰回倒转定有大事发生,而那些忙碌的人们,遇到这样的天气基本上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如果没法绕不开这场积淀的炎热,只能被迫承受,就像徐家店的一个茅屋院子里,一只无精打采趴在地上的大黄狗,一直摇晃着尾巴,从头到尾都吐着舌头,大口喘气。 它以为这样能够缓解炎热,却不想地面传上的热量比太阳光更热,它终于忍不住地跑进了屋子里,果然它听到屋里一个粗犷的男声骂道,“该死,大黄,又进来干什么!出去!” “汪汪——”大黄又讲不出话,不过就算说话,也不过是抱怨夏天太热,忠心是狗类的天赋,对于主人的谩骂,它只会觉得那是一种另类的夸奖,几遍态度有些反常。 不出一会儿,大黄狗就飞快地跑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一只满是泥土的臭鞋子。 鞋子的主人名叫叶三七,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名字叫老实,可长得一点都不老实。 平日好吃懒做且不说,还穷得厉害,家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家中更没有半两钱。 但他却总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偏偏喜欢上了隔壁村徐家口的李大牛的女儿,姚小翠。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抢着想娶姚小翠,可叶三七却总是幻想,小翠是他的,三天两头就往他们村子跑,李大牛就是拿大木棒怎么轰都轰不走。 而他也不奢求其他,哪怕是偷偷地趴在篱笆边的杂草堆里,远远看看,他也能看几个时辰不带挪窝的。 “好好午觉都被你这傻狗,晚饭你别想吃!” 回应他的只有一句哀怨的狗叫,充满了大黄狗的委屈无奈。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太阳,“这时辰也没法睡了,大黄你去把我鞋子叼来。” 这臭鞋子味道大黄确实不敢恭维,但主人要求,它就算再不愿意也要听,不然就没有晚饭了,连踢带踹地将鞋子,拱到了叶三七脚边。 鞋里又掺和着多少灰,原本勉强能称得上干净的脚,也已经灰沉沉的,可他也不在意,熟练地把鞋子在石头尖上拍了拍,没有风的夏天,那些灰腾起后直接飘到叶三七鼻子里。 呛得叶三七连连打喷嚏。 他就纳闷了,今天是撞邪了吗,运气点这么背?连鞋子都不肯放过他? 把鞋穿好,整理下那件满是大块补丁都看不清原来颜色的衣裳,也顾不得暴晒高温的朝着徐家口走去。 大黄狗伸长可舌头直吐气,犹豫着看了下主人,顿了顿,再不愿意,也得跟着主人在前面带路,撒开蹄子跑向叶三七。 徐家口其实离赵家村不远,一炷香不到,叶三七和他那条大黄狗就到了。 可是,到村门口,叶三七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 章节目录 诡异惨事 平日里这个时候,男人们就算去田里干活,女人们也该出来喂猪喂鸡,割割草什么。 有些孩童好玩,这么热的天也不会让他们不出门的。 在家呆着,这可比杀了他们还难。 可是他看不到任何人,甚至鸡鸣犬吠声都没有,画面如静止了般。 莫非自己赶巧了? 于是他在村外面站了会儿,望瞭望村里头,还是没看到任何人出来。 莫不是大家都在午睡到现在还没醒?叶三七心里安慰着,其实已经有点觉察出不对劲儿。 叶三七看了看天气,这天确实挺热的,他家那边走来,路虽不长也已经汗流浃背。 可是明明这么热的天气,他不知怎的,竟冒了一丝冷汗。 不是热的,就是突然的冷汗,从心里升出的一种凉意,蔓延全身,禁不住打了个颤。 他下意识地咽了一口气。 走到李大牛家,也只见他家大门紧闭,外头还晒着刚洗好的衣服,虽然现在不至于滴水,用手摸了摸,但还有点湿。 他踌躇好一会儿,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大黄狗突然叫了一声,可把他吓了一跳。 该死的,这条笨狗!本来自己就紧张兮兮的,吓死人。 而且要是把午睡的李大牛叫醒了,脾气一来又拿出大棒子打人咋办?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它给炖了! 估计是被叶三七那目光吓的,大黄狗的脑袋立马缩了起来,撒腿就跑。 叶三七懒得管这狗去哪了,正想着狗离开了更好,省得添麻烦。 自己蹲在门前,蜷缩着脑袋,等着李大牛开门,耳朵都快塞在门里了,听了许久,可还是听不到任何起来的动静。 他缓了缓口气,还好没叫醒。 “大牛叔可在?”叶三七礼貌地敲了敲门,向门内喊去。 等了半刻,没人回应。 他只好透过缝隙往里看了看,咽了咽嗓子,换个人喊喊试试,继续喊道,“小翠妹妹醒了没?” 但还是没人回应。 这下,他心里头有点纳闷了。心想,门又没外锁,小翠妹妹平常都不咋出门,今天天这么热,怎么会出去?出去又能去哪,一个女儿家的,不怕被人骗咯。 他终于忍不住,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正好门也未反锁。 屋里比起叶三七家又大东西又多,可叶三七哪有时间打量李大牛的家,四处张望看了会,就看到李大牛正趴在饭桌上。 叶三七没敢离李大牛太近,只是瞧大牛模样两眼紧闭,面容安详,右手边上还放在没喝完的半杯酒,饭桌上还摆着中午未吃完的饭菜。 原来李大牛是喝醉了,难怪怎么叫都叫不醒,那他叫不叫醒他? 叶三七想了想他平日里来的时候,李大牛都是用棒子赶,都没和小翠妹妹说上几句话,现在他喝醉了正好可以好好和小翠说说。 打定主意后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进了房间,却看到李大娘在背对着他坐在床头边,脑袋正靠在床头柜,还看得出手里边还扯着破旧的衣裳,线头还在上面没剪掉,针线包就在地上。 他一愣,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一起,本想立马跑出来可他脚刚抬起来,又回头看了看李大娘,只见她背影一动不动。 她睡着了吗? 肯定是的,这样更好,自己见小翠不就省事了。 不禁放轻脚步,叶三七绕过这些又走到后院的厨房,果然小翠就在里面。 小翠就坐在生火的小凳上,勾着脑袋看不清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也睡着了。 叶三七一看,眼看四周没人,色胆子更是大了起来,偷偷上前一把就从后头将小翠抱住。 小翠一动不动的,一点都没有挣扎。 他心头一喜,莫不是小翠妹妹也喜欢他。 “小翠妹妹,可想死我了。”叶三七一个深深呼吸,用力感受小翠身上散发的香味。 “小翠妹妹你的手怎么凉啊,让老实哥哥好好暖和暖和你。”叶三七精头上脑,哪管得了其他。 摸了摸小翠的小手,身子更是放肆上前摩擦,“小翠妹妹,你的身子怎么硬啊,可不管你什么样子,老实哥哥都喜欢得要命。” 叶三七一直从背后抱着小翠,在她耳边吹气,“小翠妹妹,喜不喜欢老实哥哥啊?” 见小翠没一丝反应,叶三七更是胆大,色心不减,变本加厉道“小翠莫怕,你爹娘都睡着了,我们也睡睡吧?哥哥好让你乐乐。” 小翠还是没有反应。 叶三七这时就有点纳闷了,若是平时,早就有反应了,不说同意吧,脸上这一巴掌总是有的,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啊。 于是搬过小翠身子,将她翻了过来,只见她面无血色,比白纸还白,脸上更没有一丝起伏。 “妈呀!” 叶三七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吓得一激灵,他抖着手试探了下小翠的呼吸。 “没……没有呼吸?”他讲得都开始结结巴巴,都不敢相信,大叫,“死了!?” 他立马跑出厨房,到了堂前,准备推醒李大牛,结果轻轻一推,李大牛硕大的身躯也瞬间倒地。 叶三七心头一跳,莫不是—— 他走到房间里轻轻一推李大娘,果然李大娘也倒在了床上。 “都……都死了,”叶三七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妈呀!救命,出人命!” 叶三七吓得屁滚尿流,腿脚更是发软,路都不好走了,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李大牛的门。 “大黄大黄!”叶三七此时倒是想起了自己的狗,连忙叫道。 “汪!”大黄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摇着尾巴就过来了。 “快跑,快跑……跑到县太爷那里去!” 如果不是大黄的只是名字有个大,可身子瘦小的可以,他都想骑着大黄快点跑出这个是非之地了。 他一路跑,也不知道认不认识县城的路,就是一直往前跑,心中只觉得离那村子越远越好。 其实他都不知道怎么做到一口气跑到,等歇息一口气的时候,妈呀,抬头一看这不正是衙门吗? 他也顾不上满头的汗,直接上来就击鼓鸣冤。 章节目录 事有蹊跷 那一声声击鼓声响着,就好像是心底的悲鸣。 那种感觉就像看到心爱的小翠就一睡不醒,再也看不到她的笑颜吧。 这样想想,叶三七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悲,刚才还想着晚上如何炖了这条笨狗,现在却又发现他身边只有这条黄狗陪着他,反倒一个亲人都没有。 一声惊醒木响起! “升堂!” “威……武……” “堂下跪的是何人啊?” “县太爷,县太爷,你可要救命啊,死人了死人了!” 叶三七不知怎么的,喊得喊得,他眼泪都喊出来了,那是吓的,也是同情自己的,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汗水混着泪水,都是一个咸味他都分不清哪个是汗水,哪个是泪水了。 高县令穿着官服,慢慢吞吞地又拍着惊醒木,用手搓捏着自己的胡须,“肃静!你先把话说清楚了,你是何人,谁死了。” “县太……太爷……”叶三七一紧张就开始结巴,“我……我是徐家店的叶三七,死的是姚……徐家口李大牛一家,一定要为他们做主啊……他们……他们……” 高县令瞬间摆出一副官脸,打断了他往下说出去的话,“本宫知道了。这就派人前去徐家口看看情况,叶三七你先下去等消息吧。” 李捕头接令,就立刻带着几个捕快前去查看情况,等不久,可是一回衙门就脸上大变,一直喊,“大人,不好了!死人了!” 高县令正在府衙惬意喝茶,看慌慌张张的李捕头回来,不禁蹙眉,放下手中快到嘴的茶杯,“都是捕头了,难道死人都没见过吗?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好像以为我们县衙府没见过世面一样。” “大人,不好了。”张捕快只好收起慌张,正色道。 “说吧。”高县令挑挑眉。 “徐家口全村人都死了!”张捕快脸色巨变。 “噗——”高县令刚喝的茶都喷了出来,“什么!死了,都死了?你怎么不早说!” 徐家口全村一百一十一口人全部都死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高县令果然吓得连官服都不细穿,迅速换下人备好轿子就往徐家口那边赶。 官兵们将尸体全部集中运到徐家口的祠堂里,此地空旷,而且更方便仵作检查尸体。 不过仅过一天,尸斑也才隐隐出现,但由于天气太过炎热,尸体腐烂得比较快,那腐烂的味道特别重,加上一大片尸体堆积在一起,引来了大量的苍蝇四处乱飞。 高县令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甚是恐怖,脸色大变。 不少年轻点的官兵更是忍受不住,呕吐不止。 就连仵作这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的,也是忍不了这气味,用干布捂住口鼻,隐隐干呕。 “尸体都没见过吗?”看着大家的反应,高县令不禁皱了皱眉,平静了下心绪,“都让开,瞧瞧你们这个样子,连这个都怕成这样。” 说归说,当高县令看到一大片尸体也是咽了咽口气,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赶忙唤来仵作问情况。 尸体很奇怪,奇的不是死法,而是位置,死在什么地方的都有。 有的死在家中,有的死在院子里,有的甚至倒在猪圈头,手里还紧紧握住喂猪食的条勺。 更奇怪的是,他们死的时候面容安详,有的还面带微笑,双目紧闭,看着就像睡着了,做了一个好梦。 “我还细细检查了他们的身体,都没有任何伤口,我还特意用银针查看了,也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不过他们身上都出现了这个符号。” 仵作掀开其中一人衣服,只见他颈脖间除了尸斑,只有一个青色的花纹,“至于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都没有见过,大人可曾见过?” 高县令摇摇头,“不曾见过,不过这应该是凶手留下的来吧,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李捕头赶忙道,“昨日我应大人的要求前来村子里细细查看了一番,但是村子里除了叶三七和他那条狗的脚印外,根本没有任何外人的脚印。” “难道你想说,凶手是叶三七?”高县令一愣,要真是这个叶三七的话,早早把案子结了,也是好事一桩。 李捕头却摇了摇头,“不是,以叶三七那胆小如鼠的性格来看,应该不可能,而且,以他的能耐,根本屠村这样的事情。” 高县令听他似是而非,有些不耐烦了,“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捕头连忙拱手道,“大人,您想,既然凶手不会是那叶三七,可一个村子里又只有叶三七一人的脚印,那凶手到底是如何进村的,又是如何出村的?难道是长了翅膀会飞不成?” “嗯?”这一席话让高县令也略有所思。 照李捕头所说,这事确实充满了蹊跷和悬疑。 李捕头继续推理分析,“且不说凶手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或者仇恨来灭村的,但是他居然连个脚印都没有留下,就能将一整个村子的人无声无息的全部杀害?难道是……” 突然一年轻官兵面露紧张神色,大声叫了起来,“大人,一定是受了诅咒了,这一定是诅咒!” 高县令一顿,虽说他也是读书人,深受孔孟“子不语怪力乱神”言论的教诲,但此等事情,也让他不得不起疑。 这等蹊跷的事发生,莫不是真的是受到了什么诅咒? 遍地的尸体,诡异安详的面容,奇怪的青花纹身,连个脚印都没有,这一切不禁让他不寒而栗。 “林师爷,你觉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高县令习惯性地问一直呆在他身边的林师爷,可是却没人响应。 高县令这才想起,林师爷前些日子去了京城,他不禁叹了口气,“林师爷德高望重,经历非凡,平日里主意最多,可是现在他不在,李捕头我们该如何是好?” 他一句德高望重,便将自己事事倚仗林师爷的事轻轻巧巧推了个干干净净。 明里暗里的意思,林师爷之所以能懂那么多,不过是多吃了几十年白米饭的原因,并不是自己本事不济。 章节目录 再次屠村 李捕头却没有功夫去考虑他话里的那些道道,只是不停的挠头,此事相当棘手,以他的能力可不敢随便调查,万一真是诅咒那怎么办? “大人,算算日子,林师爷也快回来了,要不我们先等林师爷回来,再做打算?” 他试探性问高县令。 高县令也怕诅咒什么的,只是这一大片尸体放着难道不管吗?“那这尸体怎么处理?” “干脆一把火烧了。”李捕头决定快刀斩乱麻。 “嗯?那上头怪罪下来?这可不是一两条人命的小事。”高县令还是有些担忧。 “暂时先不要让上头知道,等我们查到凶手再说。再者,万一上头真的怪罪下来,大人您就说死了这么多人,您是为了防止发生瘟疫什么的,才临时果断处理,相信一定不会怪罪的!”李捕头谄媚地笑着道。 “恩,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只是,万一没有凶手呢?”说着,高县令都有些颤抖。 明明炎炎的日子,太阳高照,可眼前这个,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他们突然觉得阴森恐怖,汗毛都竖了起来。 “万一没有凶手……”李捕头也不知道怎么去接,“就不管我们什么事了。” 高县令想想,“那我们暂且回去吧,等下就将这一把火烧了,免得夜长梦多,此事就交给你了。” 李捕头连忙点头应下。 待高县令一走,李捕头就命人将尸体堆放在一起,又拿来不少干草堆在尸体四周。 然后燃起火把,刚准备丢下去,就听到一阵急促的狗叫传来。 “不能烧,不能烧!”叶三七带着他家大黄狗突然冲了过来,“小翠,小翠还在里面呢。” “小翠已经死了。”李捕头皱了皱眉,示意手下的一帮捕快将叶三七拦了下来。 “可是你们明明说要找到凶手的,怎么凶手没有找到,现在却要把所有的尸体都烧了?那后面还如何调查啊?”叶三七质问道。 李捕头冷冷道,“叶三七,此事恐怕不是人为,连我们这帮差爷都一个头两个大,你一个窝窝囊囊的家伙,也想插手?你信不信。你再纠缠此事,明日你们村子就会被屠村。” 叶三七一听,头上就开始冒虚汗,嘴里舌头打着转道,“不……不可能……” 他嘴上是这样说,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觉得李捕头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我……那能不能把小翠的尸体给我,我好好安葬她。”叶三七可怜巴巴的恳求道。 “不行!”李捕头一口拒绝,“此事诡异得很,谁沾谁倒霉!你别说带走尸体,这村子发生的事你更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知道吗?不然——” 他当然不可能让叶三七带走任何尸体,之所以这么快就要将这些尸体烧了,就是防止夜长梦多,人多口杂,给高县令和自己捅下什么篓子,怎么会让叶三七那里留下任何证据。 叶三七咽了口气,心底害怕得要命,“知……知道了。” 眼睁睁地看着小翠的尸体被大火烧没,叶三七泪流满面,却无可奈何。 他步履蹒跚地一边痛苦一边回到自己那破旧的小茅房,夜幕很快就降临了,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能像一场噩梦一样快快过去。 可是翻来覆去地怎么都睡不着,反反复复的脑子里都是那一地的尸体,还有李捕头对他说的话。 ——明日你们村子也会被屠村! “大黄。” “汪。”大黄懒懒地应了一声。 “也许,李捕头说得对……” 徐家店屠村案被县衙妥妥地隐藏起来,所有的证据,已经被一把大火烧得精光,附件几个村子零零碎碎地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但没有一个人敢大肆宣扬。 高县令见两日来并没有什么异象发生,对李捕头的雷霆手段很是满意,还特意将他叫来当面表扬了一番。 眼见世道太平,高县令也是以为此事已经告一段落,心里美滋滋的。 又过两日,这天天还没亮,高县令正抱着他娶进门不久的八姨太,盘场大战了十几个回合,累得筋疲力尽。 此刻正一手抚着酥胸,一边迷迷瞪瞪地进入温柔乡,却不想听到了一声急冲冲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李捕头提着灯笼,人还没到房门前,急冲冲的声音已经远远地传了过来,“大人,不好了,快快起来,又出事了,又出大事了!” 高县令迷迷糊糊的,刚刚剧烈运动躺下,正是神仙也似的事后时刻,现在却又被叫醒,显然脾气不好,心里暗骂道,“幸亏老爷我已经完事了,不然非得被你小子活活给吓软了不可!” 嘴里却是十分不耐烦地嚷嚷道,“又怎么了,这天还没塌,我还没死呢,说了多少遍,能不能不要总是那么大惊小怪?你看看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是说事情的时候吗?” “是,是,”李捕头总算赶到了房门外,也不敢推门进去,只在门口歇了好几口气,才缓缓道,“大人,手下来报,又一个村子被灭了!” “什么?!”高县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本来迷迷糊糊的样子瞬间清醒了,激动地重复了一遍,“又一个村子灭了?” 高县令一吼,把他刚娶回来的八姨太吵醒了,八姨太睡眼惺忪地埋怨道,“老爷,什么事啊,这天还没亮呢。” “大事。”高县令一骨碌坐了起来,将床幔拉开,光着身子起来开始穿戴衣服,嘴里还在念叨着,“大事。” 八姨太也只好跟着起身,身上仅穿着一个红色的肚兜,上面布满了爱痕,脸上更是娇媚得很,拉了拉他的手,撒娇道,“老爷,你再多睡会嘛,再大的事也等天亮再处理吧。” “睡,睡你奶奶个腿,就知道睡,再睡你老爷的乌纱帽都快不保了!”高县令一巴掌拍在她的雪白翘臀上,“赶快伺候老爷更衣!” 八姨太不情不愿地光着身子走下床来,开始给高县令更衣,身子却有意无意地摆弄着一些撩人的姿势,“老爷,哪有那么严重啊,整个陵口城都归老爷管,睡个觉而已天王老子都管不住吧……” 章节目录 推脱责任 要是放在平日里,就这些动作,足以让高县令不要命地扑上去酣战不休了。 可是此刻,高县令却没这些心思,只一个劲地催促道,“穿快些,穿快些!” 八姨太总算看出来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只好收起狐媚地撩人身姿,老老实实给高县令穿起衣服来。 高县令也不想和她再说什么,官服,鞋子刚刚套上,都顾不上是不是穿戴整齐,就急冲冲地冲了出去。一开门,李捕头正满脸急切地候在门外。 高县令开门见山道,“现在被灭的是哪个村子?” “是赵家桥。”李捕头无奈道。 “赵家桥?”高县令隐隐觉得有些印象。 “就是前几天报案的那个叶三七所在的村子,不过这次报案的是去赵家桥偷盗的小贼,没想到一去村子里,东西没偷着,一地全是死人,他也是有贼心没贼胆,吓得立刻跑回来报案了。” “这次也是没有任何活口吗?”高县令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全村八十三人,只有一人的没有看到尸体。”李捕头显然也在沉思。 “谁的?”一听有活口,高县令眼前一亮。 “叶三七。” “嗯?又是他?”高县令一顿,“什么情况,难道凶手真的是他?”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已经下令派人寻找他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一无头绪,高县令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也不知道林师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已经派人写信叫林师爷回来了,”李捕头连忙回道,“现在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这时,仵作前来禀告,“大人,和徐家口一样,尸体表面没有任何伤口,面容安详,身上同样出现了一个青色花纹之外,而且除了报案人的脚印根本没有其他人。” “嘶,”高县令来回踱步,“还有其他线索吗?” “回大人,目前还是没有发现,不知道是不是需要火化?” “这个……”又迅速火化一批,上面会不会知道怪罪下来,高县令也不知如何是好,“李捕头,我们……” 李捕头立刻回道,“大人莫慌,如果不是诅咒,是人为,那凶手是一定能抓到的,我现在就加派人手,在每个村子里安排岗位,一有情况,立刻会来禀报大人!我就不信真有人能长了翅膀……至于这些尸体,大人您看……?” 如果没有线索,大量尸体堆在一个地方确实也不太好,再加上天气炎热味道过重,根本没办法管制。 而且如此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很容易引起其它村子村民的恐慌,到那时,只怕事情要闹大了。 “大人,事已至此,现在能撑几天就算几天了。”李捕头见高县令迟迟不开口,只好小声催促道。 高县令叹了叹气,“如此,那只能火化了。但是李捕头,你一定要加派人手,严加巡查,如果还发生这样的事情,拿你的头试问!” “这……”李捕头万万没想到,这祸水最后还是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高县令显然不想再听李捕头任何解释了,气的大袖一挥,直接回了内室。 李捕头为了保住头上的脑袋,加急书信一封,催促林师爷速速回陵口城,又命手下贴出告示寻找叶三七。 而整个陵口城共有三十二个村子,一个个寻找哪有那么快,还没有找到叶三七的踪迹就又听到张家口庙被屠了村! 李捕头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头皮都要炸了,他刚好在一处阴凉地休息,和一口凉茶,准备等凉会再去找叶三七,却又没想到还没行动起来,就得到了这个消息,气愤的狠狠地将手中的茶碗摔在地上,腾地站了起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马不停蹄地赶回府衙,果然看到高县令勃然大怒! 李捕头一见高县令满面怒容,立马跪下,磕头大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高县令怒言,“此事再找不到凶手,镇守祁连山的王鹤将军都会下来找本官了,你想让本官的乌纱帽不保吗?” “大人,属下哪里敢?属下一定尽力破案,一定尽力破案!”李捕头不停求饶,心里也在暗暗开骂。 你奶奶个腿,你才是一县的父母官,整天却只知道在女人的肚皮上耀武扬威,老子好心帮你处理事情来着,你倒好,所有的罪责全部往我头上推…… 高县令虽然是个脸皮绝厚之人,此刻也有些心虚,只好继续声厉内荏道,“本官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呢,就会干些耍嘴皮子的事情!尽力破案?你倒是给本官分说明白,你准备怎么破案?说不出个子午寅卯来,看本官不取了你的脑袋!” 李捕头暗暗骂道,“你还是去娶你的九姨太去吧,老子的人头,可不劳你来取……”嘴上却是张大了半天。 除了一个“这……”字,再也想不到好的办法。 正当李捕头想不到情况的时候,只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说,“大人,我回来了!” 这声音如圣音啊,李捕头一骨碌爬了起来,欢喜道,“是师爷,师爷回来了。” 高县令一听林师爷的声音,紧绷的神经也瞬间解了开,不理会面前的李捕头,大踏步走上前去,亲切地握住林师爷的手,大喜,“太好了,林师爷你终于回来了!那个谁,快快快,快去摆一桌好酒好菜,我要给林师爷接风!” 李捕头见到林师爷,也是大喜过望,本来也想上去热络一番。 可看到高县令如此无耻的做派,也只能心里默默叹道,“差距,这就是差距啊,你看看这高县令的无耻做派,我老李是拍马都赶不上啊,也难怪人家能当县令,而我只是一个捕头……” 不过好在林师爷一回来,自己这颗沉甸甸的人头,算是保住了。 他这才定下心来,匆匆大吐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去安排饭菜的事情了。 高县令的随从也就那几个,刚刚的那句那个谁,说的还是刚刚差点掉了脑袋的自己。 章节目录 丐帮弟子 高县令十分客气的拉着林师爷,将他让到八仙桌的一边坐下,然后自己才坐下,又让人给两人都上了茶,这才上下打量了林师爷一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笑盈盈地对旁边奉茶的小厮道,“看看,我们林师爷是不是又瘦了?” 那小厮哪敢违逆他的话?连忙接口道,“瘦了,确实瘦了!” 高县令感叹道,“林师爷此行,风程仆仆,辛苦了,实在是辛苦了!那个啥,一会儿啊,我一定要陪师爷你好好喝上几杯!” 林师爷欠身道,“县令大人客气了,家中老母突然病重,料理事物竟花了一个来月,耽误了公事,下官万分愧疚,还望大人恕罪啊!” 高县令连连摆手,“无罪无罪,平安归来就好了……说到公事,还真有件事情比较棘手,师爷啊,最近陵口城可是出了大事……” 师爷撇了撇他的胡子,微微点头道,“来的路上,我已经收到李捕头发过来的书信,情况我也有点了解,所以我猜测,能一夜之间屠村两起,而且两村此地相隔甚远,我猜这凶手定不是一人作案,而且按情况来说恐怕是武林人士。” “武林人士?”高县令眉头一挑,“这武林人士为何要屠杀百姓?而且,普通的武林人士,又如何能做到屠了整整两个村子而不留下一点脚印呢?”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老爷你是知道的,我又不是武林中人。”师爷摊摊手,摇摇头道。 高县令明显有些失望,但是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那师爷可有什么办法能查明真相?哪怕,能防止还有其它的村子被屠也行啊!”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是凶手是武林人士的话,那以我们的官兵能力,自然没有办法抓到真凶的,所以我们如果想抓获凶手,还得需要找武林人士帮忙才行。” 高县令一听言之有理,二话不说,立刻唤人笔墨纸砚伺候,当场让林师爷写下了府衙文书,命人前往附近知名的各大武林门派找人协助。 而李捕头则继续寻找叶三七,从目前状况下找合适线索。 一匹匹快马离开了陵口城,高县令一颗小心肝,也如马背上的那些差役一般,扑通扑通的上下跳个不停,好在林师爷在,多少让他定下了神。 又过两日,李捕头这边仍然一无所获,自从第二个村子被屠了以后,叶三七仿佛一夜间就人间蒸发了一样。 李捕头很是纳闷这叶三七怎么跑的,怎么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怂怂囔囔的家伙,玩起失踪来就像那屠村案一样,扑朔迷离,让人根本找不到一丝线索。 难道这叶三七真的有问题? …… 谢小峰等人经过数日的跋涉,终于来到了陵口城,只是这来到陵口城的第一件事不是询路,也不是阿飞商旅清理货物,而是那绿衣女子香香的饭食。 虽说靠近边疆,民族众多,穿着奇装异服并没有多奇怪,但谢小峰并不想引起众人注意。 毕竟他们不仅被官府通缉,而且白莲教一众躲于暗处,时时伺机而动,只要有个风吹草动,难免不是一场天大灾难。 而谢小峰虽然不惧这两方势力,但却又不想多添麻烦。 再说,陵口城人数众多,或许会有诸多白莲教的耳目,眼下既然来到此地,自然是低调行事,不要引起怀疑的好。 而要想不引人怀疑,自然分开行事为好,所以他便答应香香先换了她那一身楼兰衣后再带她前去酒楼吃饭。 沈一飞的打扮最为显眼,他便利用他的轻功,一直躲于暗处,不引起他人注意。 而苏樱却打算利用丐帮弟子遍天下的优势,充分调查一下目前陵口城的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毕竟丐帮弟子千千万,这陵口城又怎么会没有? 就算没有见过面,但丐帮身份信物就是打狗棒,只有苏樱在有乞丐的地方亮出打狗棒,自然会有乞丐弟子寻找隐蔽的地方与其碰面,供其差遣。 丐帮弟子遍布非常之广,若无特殊任务在身,一般会躲于犄角旮旯里,干着自己的老本行,也就是乞讨为生。 而且丐帮普通的弟子大多破衣烂衫,极为方便辨认,所有苏樱只消在街上随意溜达溜达,很快就发现了丐帮弟子的踪迹。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的运气竟然特别好,刚刚转过两个街角,迎面就碰上了一个丐帮中人,不过这人可不是普通的丐帮弟子,而是位高权重的八袋长老。 苏樱顿时大喜,有一个熟悉陵口城的八袋长老在,那比普通的丐帮弟子当然有用的多。 只消稍加打探,必定事半功倍,探听各路消息,如同探囊取物。 那乞丐一见穿着不俗的苏樱道,立刻走了过去,伸出手中的破瓷碗,伸手道,“姑娘,行行好,赏几个铜板吧。” 苏樱挑挑眉,见周围并无闲杂人等,便悄悄抽出了打狗棒,在他的陶瓷碗碗沿上轻轻敲了三下。 那乞丐好像没有看懂,对她敲击的动作和那名震天下的打狗棒毫无反应,停了一下之后,又朝苏樱道,“姑娘,行行好,我已经三天三夜都没吃饭了。” 苏樱再将打狗棒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他,“你可认得这个?” 那乞丐一愣,仔细看了看这打狗棒,然后疑惑地摇了摇头,不解道,“这就一根木棒啊。” 苏樱一听,立刻打狗棒挥去,抵在乞丐的下巴,乞丐根本来不及反应,“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不想施舍便不施舍,为何要用这棒子抵我?” 苏樱看向他,表情非常严肃,“说,你不是我丐帮的弟子,为什么假扮的丐帮弟子?” 那乞丐闪闪躲躲的,想快点逃走,“我只是个要饭的,怎么叫假扮了?” “你穿着的乞丐服,前面八个口袋,是我丐帮的八袋长老,而你却明明穿着八袋长老的衣服,却不知打狗棒,说!假装我丐帮弟子是想做什么?不然我不知道你这条命还在不在了!而且,你老实交代,这衣服的主人去哪了,是不是被你们暗害了?” 章节目录 假扮乞丐 那乞丐一听,立刻跪地求饶,“少侠饶命饶命,我不知道这是你们丐帮的衣服啊,只是恰巧前两天一个老乞丐突然死了,我才会扒了他的衣服换上……” 苏樱脸色一沉,“你居然连死人的衣服都要拿?” “少侠饶命啊,少侠饶命啊,我这实在没有办法,有人要杀我,我不得已才逃到此处啊,一路上风餐露宿,不是丐帮中人,胜似丐帮中人啊!” 苏樱气道,“你连死人的衣服都拿,能不会有人杀你?” 乞丐知道这苏樱应该不是陵口城这里的人,好像会些武艺,而且还是丐帮中人,就算他不知道武林帮派,但丐帮谁人不知? 于是立刻下跪磕头,“女侠救命,女侠救救我,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死了,如果我不这样做,我也会死的。” “嗯?”看情况,这乞丐说的好像是真的,苏樱挑挑眉,收回打狗棒,“你先把事情好好说清楚,说得有理,我或许可以饶一命!” 乞丐一听,觉得有戏,连忙道,“小人名叫叶三七,是陵口城赵家桥村人,可是这陵口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续好几个村子都灭了口,唯一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人,所以衙门里的人都觉得是我杀的,可是凭我这胆子,哪里敢杀人啊?所以为了躲避官府,我不得不一路逃亡到此啊!少侠既然是丐帮中人,还求你大慈大悲,救我一命,救我一命啊!” 原来这乞丐就是李捕头苦找了三天而不得的叶三七啊。 这叶三七虽然胆小如鼠,但他却有些小聪明。 知道官府想找他,猜测肯定不会有好事发生,所以老早躲起来才好。 这那隐蔽的暗沟里,只看到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乞丐要饭,浑身脏兮兮的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 而且李捕头等人也万万没想到他会假扮成乞丐蒙混众人。 官府来人其实已经找过几次,但都没有发现这乞丐是叶三七。 灭村之案。 苏樱挑了挑眉,这种事情以谢小峰的性子肯定会有兴趣,而且对方残忍至极,目的肯定没那么简单。 再说此处离祁连山不远,祁连山有白莲教分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算不是白莲教做的,说不定也会和白莲教有关,“我知道了,到时自然会处理。” …… 夜里,陵口城突然轰隆隆的雷声响起,让原本因几起灭村案件而愁云笼罩的大地上,又增加了些许阴森和恐惧。 雨继续下着,冲刷着地面上的一切,似乎也冲刷掉了整个镇子上的人气,诺达的镇子,竟然没有任何人上街,也几乎听不到声音,如同一个死镇一样。 那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使劲抽打着玻璃窗户,店铺的老板赶紧关了店门,仿佛这样,他们就可以把一切恐惧统统关在门外。 气氛压抑的街道上,突然有一个孤独而又急切的身影在奔跑。 那是一个男子,穆大郎,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糕点盒子,在镇上不停的奔跑。 知道快要下暴雨了,穆大郎拼命跑可还是在路上的时候下了大雨,轰隆隆的雷声再次响起,接着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黄豆大的雨点像箭一样倾斜下来,打在地上劈里啪啦直响。 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无情的下着,也许是几日来的炎热,使得这场大雨变得越发狂暴, 穆大郎赶紧把外面的长衫脱了下来遮住糕点盒子,担心被暴雨淋湿。 地上早就成了小溪,穆大郎淋着雨,健步如飞,他要赶紧回家,不然糕点就被雨淋湿了,若不是今日是母亲的寿辰,眼下也不会这么晚还在镇上乱跑。 来到陵口城北村,穆大郎已经气喘吁吁,刚想停下歇口气,雨水便顺着嘴巴灌了进去。 风追着雨,雨赶着风,它们像是在追赶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顷刻间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虽然衣服被淋湿,还有点凉飕飕的,好不容易从镇上跑到飞奔回家的时候,看见大门敞开着,雨水正往院子里流进去,风拍打着大门,发出吱嘎的响声,他感觉很奇怪,下雨天为何没有见他们关门。 “爹,娘,我回来了。”穆大郎兴冲冲地边踏进院子边朝屋里大声喊道,今天是母亲的寿辰,自己又买了母亲最爱吃的糕点,母亲一定会高兴的。 可是为什么屋内一片寂静,除了风拍打门窗吱吱的声音,就是雨啪啪打在地上的声音,连一盏灯都没有点呢? 穆大郎心里有些忐忑,但他还是告诉自己,一定是大雨遮住了自己的声音,父母没有听见。 至于没有电灯嘛,很有可能是闲来无事,父母不想浪费那几个油钱,早早睡下了,所以他于是便更加加快的跑进屋内。 只是却没想到满心欢喜换来的却是惨不忍睹的一幕,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终身难忘,手中精心保护了一路的糕点,无力地跌落在地上,顿时糕点散落得到处都是。 父亲母亲皆以靠在门口睡觉的模样看着他,但眼睛一动不动的,这……如果不是最近发生的屠村案让他明白情况,他根本不相信父亲母亲会死。 穆大郎吓得摔倒在地,任凭雨水和泥土轻刷身体,然后从门沿上缓慢爬过去。 那短短几步路,平时也就是几个呼吸的事情,可是今天,让他艰难的爬了好一阵。 他还是无法相信父亲母亲就这样死了,自己出门的时候,父母还慈祥地跟自己打招呼,让自己早点回来,可是,自己回来了,父母呢? 穆大郎伸出颤抖的手上前试探了下,身体是温热的,却没有呼吸了。 穆大郎顿时大哭起来,哭声淹没在外面的雷声和雨声里。 他突然想起了隔壁的李苏樱,昨天李苏樱还跟他说,今天要到他们家里来,跟他一块儿为母亲庆生。 李苏樱是穆大郎心仪的女孩,今年也是十八岁,聪明美丽,大方可爱,只是小他两个月。 她从小就喜欢他,经常有事无事到他们家里来玩耍。他也喜欢她,她就是他心目中仙女的样子。 章节目录 黑衣凶手 两家人也就是一墙之隔,自己的父母既然已经惨遭毒手,自己心爱的李苏樱妹妹,只怕也凶多吉少了! 穆大郎心里这么悲催的想着,但是他不相信老天爷会对他这么残忍,他不相信,自己最亲最爱的人,还在这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毫无征兆地全部离开了他! 他小心的把父母并排放好,然后重重磕了几个头,站起来拔腿就跑,他要去找李苏樱妹妹,也许,李苏樱妹妹正躲在某个角落,瑟瑟发抖地等着他。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不争气的眼泪那么肆无忌惮地在脸上流淌呢? 是失去父母的巨大悲痛,还是这凄厉雨声的感染?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像一头发疯的公牛,直挺挺地往雨幕中冲去,可又像公牛被人伤了腿,一路上跑得跌跌撞撞的,更有一次直接摔进了一个水坑了。 可是他毫不在乎,只是爬起来胡乱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加泪水,便继续跌跌撞撞前行。 夜色如墨,大雨如注,天空像上了漆一样。 同样像上了漆一样的,是李家那洞开的大门。 穆大郎刚刚冲进院子里,便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坐进了雨水里,他想站起来,但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眼前的这一幕,太熟悉了。 洞开的大门,黑灯瞎火的屋内,没有半点声响。 他知道自己应该进去探寻一个结果,但是他没有勇气,从进自己的家门到刚刚的一切,已经抽干了他所有的勇气。 风呼呼吹着,雨哗啦下着。 他跌坐在雨水里,眼泪与雨水一起流淌,他却哭不出声来了,他像一个傻子一样愣愣地看着李家那洞开的门口,眼神游离而散乱。 良久良久之后,他艰难地站起来,杵着两只棒槌一样的腿,一步一步走近了屋里,消失在黑暗中。 良久良久以后,他慢慢地走了出来,双手横托着什么,走出门口。刺眼的闪电突然滑坡半个天空,接着闪电的亮光,终于能够看清了,他手上托着的,是李苏樱的尸体。 是他最心爱的李苏樱妹妹的尸体。 他双膝跪倒在门外的雨中,突然仰天长嘶,然后是暴风骤雨一般的咒骂,骂得那么大声,骂得那么声嘶力竭,似乎要与这声势烜赫的雷雨做一场较量一样。 此时,穆大郎的双腿都跪在雨水里,可是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也没有觉得凉飕飕,他的各种神经都麻木了。 他就那样骂着,骂老天的残酷无情,骂自己的懦弱无能,更骂那个凶手的丧尽天良,他发誓要找到那个凶手,他要和那个凶徒拼命,为了自己的父母,也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可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武功,也没有力气。 他知道他打不过,也斗不过那个凶手,更没有办法报仇,唯一能做的,就是活着,活着,总有机会。他就那样双手抱着李苏樱的尸体,以膝为腿,一步步,淌着雨水往自己家的方向挪去。 雨水滴到他张开的嘴里,然后流进肚子里,吞雨水的时候就是他骂声停息的时候。 街道上没有留下他的痕迹,前面拖走,后面就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不知道是老天为杀手抹杀证据,还是在清洗街道! 骂声在雨幕中回荡,风雨依然在行动。 穆大郎想叫,却又忍着了叫声,他怕,怕死,满目苍夷深深印在自己的闹海中。 他是个人,是个常人,而且他相信,换做任何人,有着自己同样的遭遇后,都会这样,真真男儿怕了,他拼命的捂着嘴,憋着,不能放肆的发泄,很想喊出来,嘴已经张得老大,可没有丝毫的声音,硬生生的将呜咽声,堵在了喉咙口,没出声。 雨一直下,似在同情穆大郎,穆大郎任由雨水夹着眼泪流下来,而整个环境中,除了风拍打门窗“吱吱”的声音外,就是雨猛打在斗篷“滴答”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除此之外,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是静的,也是不静的。 穆大郎知道整个村子估计已经灭门了,什么活口都没有了,为了防止凶手再来杀害他,他要赶紧跑,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行。 此时此刻,谁都不会想到在暴风雨中,有一个可怜的穆大郎,正在痛苦中煎熬,拼命的奔跑,不,准确的说是逃命,奔跑不足以形容他的狼藉! 他看不清眼前的路,只能不断的跑,大雨淋漓,原本灰尘尘的路已经泥泞不堪,穆大郎,一步一个脚印,溅起泥水。 坑洼处已经满了雨水,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一脚重重地蹋了下去,不知这水洼深了些,穆大郎,一个踉跄,摔个狗啃泥。 可他丝毫不在意痛不痛,爬起来继续跑,那凌口北村的街道上,狼狈的穆大郎正在一路奔跑。 他脸上和身上的满是泥土,刚被雨水冲刷干净了,又被自己飞奔而溅起的泥水沾了一堆,周而复始。突然一黑影蹿了出来,速度非常快。 “凶手……凶……凶手!”穆大郎一见立刻浑身颤抖,口齿不清,只能加快速度的狂奔,恨不得多生两只脚,撒开蹄子就跑。 这黑影速度极快,但他看到穆大郎的奔跑,如此狼狈时,却突然放慢的脚步,一步一步,甚至越来越慢,想是在戏谑,已将穆大郎看成一个玩物,但穆大郎依旧很恐慌。 “救命,救命啊!”穆大郎喊道,他知道的,此刻呼喊也没人能听见,但他还是忍不住喊。 一剑光闪起,黑衣人抽出了他的刀,并没有立刻下手,反而如戏谑一般,一直向前却又一直保持一定的距离。 穆大郎不知这黑衣人到底怎么想的,眼下只能先跑出村子,再找到官府里的求救了。 “救命啊,救命啊!”穆大郎一边跑一边喊。 黑衣人紧追不舍。 突然穆大郎被脚下的石块摔倒了,头更是深深的塞到了泥土里,头发散落下来,眼睛也占了泥水。 章节目录 逃出生天 顾不得狼狈,艰难的起身之后,这才发现的双腿已经麻痹了,而他的手和泥土相互摩擦,不知何时已经出血了,可是看不出一丝血迹,因为一直有雨水的照顾,帮他擦拭干净。 穆大郎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越走越近,只有那一张苍白的脸和两只恐惧的眼睛,, 伴随着穆大郎撕心裂肺的喊叫前行! “啊——”一阵划破天际的惨叫,随着轰隆隆的雷神传到远方。 而陵口城另一边确实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们齐刷刷看向发出惨叫的方向,却又不敢动静。 近天明之时,雨已经停了,只感受到荒凉的风从戈壁中掠过,风沙连绵不绝,看不到路,略本是一片怡人的乡村风光,却让一行穿着很华贵,气质很出众的少男少女们更加的严肃。 他们裹着骑在健硕的马上,握着缰绳的手也因为紧张而指节发白。 而此刻,月暗星沉,毫无光亮,木叶萧萧,风吹落叶的沙沙声显出几分暮色,深秋的气息不由自主地会让人感受到一种欧阳无名的愁绪,尤其是快要到达目的地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感到森寒。 就在刚才,他们本来一同还在客栈喝酒时,却在前方的陵口城北村村发生了一阵耐人的尖叫,甚是嘹人,十分凄惨绝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下这寥寥八九人,本一个时辰前还在陵口城不同的街道上游荡,有的在红楼赏曲,有的品尝美食,有的城头望月,有的忙着找茬打架。 但当陵口城北村传来情况的那一刻,这些人不约而同策马出了城门。 一出城门,便看到一班衙役在城门外的野地里躲懒,全然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原来这些捕快们全是胆小如鼠、混口饭吃的货色,因为害怕所以抱成团躲在这里,等着天亮回城随便找几个借口好交差。 一少侠男子名叫凌冲脑筋转得很快,扣住其中一个捕快的脉门扔在自己的马上,让其作为向导,领着他们去往万柳村,这个倒霉的捕快就是李捕快了。 这些少男少女也算是行走过江湖之人,多多少少武艺算是不错,初入江湖更是想只是大漠之处,也算是第一次前来。 还没进入陵口城北村,村头一排干枯枯树枝宛如迎风伸展着枝条,无风而动,毫无规律可寻,黑夜中如同一排张牙舞爪的鬼怪,正等着羊入虎口,择人而噬。 “各位少侠,夜已深了,能否先回去,明日再作打算?”显然说话的李捕头怕了,下意识地咽了口水,悄悄地裹紧了一身旧的发白的捕快服,手中的大刀更是握得紧紧的,也许此刻只有手中的刀给自己带来些许安慰。 看到这几位气质不凡的男男女女,李捕快忽然脸色一红,嘿嘿笑了笑,难得少有的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李捕快。”一位身穿白色劲装,长相清秀的少年语气平和道,“前方就是陵口城北村?” 李捕快点了点头,朝少年拱了拱手,笑脸迎道“少侠,有何吩咐?” “叫我凌冲就行,少侠这个名头还是让给后面那几位,我与这侠字无缘。”凌冲微笑道,说完,他望着前方昏月下的一片死地,陷入了思考。 “凌师兄,你若不是少侠,谁是?咯咯,难道我是啊。”凌冲身后马上的黑衣少女提着马鞭爽朗的笑了笑,月亮般的眼睛眯着,格外动人,似一道春风,拂过人心,给肃穆的场面,一丝轻快,“我要是的话,也要叫女侠才对。” 第三匹马上的壮硕少年豪爽道,“不是俺夸口,少侠总比大侠好,这世上大侠倒是不少,名副其实的俺看一个都没有,要说少年一辈能称少侠的,确有几个不错的人选,别的俺不说,咱们六师兄谢不敏的确算得上一位,谁有异议?” 马上那黑衣女子娇笑着,“同意同意,我第一个同意。” 突然暗中有人冷哼一声,“你们这嵩山派,果然如传说中的这般没气派啊。” 那黑衣的女子不用看,也知那说话的是谁,除了那圣水山庄的第一号狂徒虞三秋,还能是谁? 她跟着说笑一下也是为了调节一下紧张的气氛,没想到这个家伙一点都不合群,有些不爽快,当下讽刺道,“我们是嵩山派毕竟是速一速二的第一大派,你这圣水山庄也不知道从哪蹦出的门派,也敢来找我们的茬?” 李捕头赶紧笑了笑,打圆场“莫伤了和气,莫伤了和气。” 那黑衣女子也笑了笑,“放心我们嵩山派可不会跟欧阳无名的门派一般见识。” 虞三秋冷道,“这嵩山派是不是大派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过三天,徐家店,赵家桥,张家口庙,尽皆遭屠,这已经是第四个村庄了,若你们嵩山派这么有本事,那就前来亮亮看看啊。” “你……”黑衣女子气得哑口无言,嘴厥得老高,心中虽不服气,虞三秋说得却在理,不过还想反驳。 “好了,那就别口舌之快了。”凌冲打断了黑衣女子说的话,不悦地皱了皱眉,他对虞三秋的话表示赞同,毕竟,这本来就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那黑衣女子立刻收起了要说话的态度,只是瞪了眼那虞三秋。 这陵口城看起来好像热热闹闹,却因接连出现的灭门大案,让他们陷入恐慌,官府明明遣人来查,也终究没有线索。 于是便召集了附近各类门派众人前来调查,没想到刚一来却又在陵口城北村听到一阵惨叫。 不过比起惨叫残暴,这也难得一次惩奸除恶,扬名天下的机会,西北一众的门派便闻风而动,纷纷派出得意弟子前来陵口城一趟,好借此名扬天下。 这些少年,便是其中响当当的门派,只是各门各派有的互不来往,有的面和心不合,更有的积怨已深,不可能并存。 所以,有些门派只是有这个打算,没有立即便派人过来,那些弟子也都高傲的很,不愿意与其余人为伍。 章节目录 惨无人道 见众人不再说话,凌冲便开始问李捕头一些情况,“既然整个村的人都死了,谁去报的案?” 李捕快叹了口气,“这还是我们三班的一个伙夫高大胆,去信家庄挑菜,回来路过陵口城北村,看到满地尸体,这个人平日里杀猪宰羊早就习惯了,看到这惨状,赶紧驾着马车赶回城里,所以我们才被派出来查探。” “他怎么知道人全死了?难道进去看过?”凌冲又问道。 “这个……”李捕快讪讪笑了笑,有些底气不足“看到死人,谁还敢往边上靠,肯定是联系到前些日子几个村子的灭门案,展开的猜测。” 凌冲轻轻笑了笑,“既然没人敢往边上靠,你呢?” 李捕快挺了挺胸,“我堂堂男子汉,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话音一转,陪笑道,“可是我老婆今晚生孩子,我必须得赶回家,少侠能否放过小人?” “对于你来说,看死人当然没有看生人要紧,那你回去吧。”凌冲摆了摆手,对这个李捕头的胆小表现也感觉可笑。 他们久涉江湖,武艺在身,自保是没问题,但这帮捕快却是跟着公门混口饭吃,没必要深夜来此犯险。 且自己想知道已经清楚,这路也带了,在留李捕头在这,反而是个麻烦,如果凶手还在,凭他的这两下子,自己还需照顾一二,若是人多,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李捕头起初还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凌冲退了几步,不见反映,就放开了走了几步。 直到试着走出几十步之后,见并没有人拦着他,所以赶紧撒开了脚丫子,一溜烟便不见了,来时倒不见他有这般的速度。 “这家伙,若是做个邮差,算是没有浪费这么好的脚力,跑的真够快的。有些可惜啊,改天再遇到这李捕头,倒是可以建议下。”后面几个少年打趣着,但是回过头看着那一排排摇曳的槐树,十分诡异,立刻又笑不出来了。 “各位仁兄,咱们萍水相逢,今日有缘并肩探险,若能找到线索破案,也不枉我们行走江湖,不愧这一个侠字。”凌冲面对萧索的秋风,见大家有些沉默,于是开始给身后的少年们打着气。 “并没有你说的这般隆重,咱们什么阵仗没见过,还怕死人?废话少说,我先去探探!”被凌冲的话激得热血沸腾的天刀门弟子策马而去,直冲进村里。 “哼,我几时落在别人后面过?看我的!”马上一青衣少年跳下马,施展一苇渡江功,轻快飘逸地很快进入了村子里,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好不潇洒。 阴风阵阵,发出如从地狱传出的嘶吼声,恐惧让人自内心而生,幽幽暮暮,渗人三分。 周围的死寂里还有一些秋虫的鸣叫声,不像夏日的热闹,反而给人一种怪异的恐惧,每个人呼吸着令人紧张的空气,催马急行,不想多停留片刻,冲了进去。 村口,仿佛像是地狱的门户,只是少了那地狱门口的鬼差而已。 前后犹如两个世界,如果说村外的空气是萧索死寂的,那村里便是诡异可怕的,而且毫无踪迹可寻,村子依旧是平静的,却说不出的怪异。 今夜,槐树摇曳着,不是动人的舞姿,而像是这几百户冤魂凝聚而成,张牙舞爪的咆哮,扭曲着身形,在痛苦地挣扎,准备随处抓个人来当替身,好解脱,看起来都让人心寒。 凌冲首先下马,其余人则在马上顺着村子里的路慢慢的看着,小心翼翼的防备着突发状况。 人的的确确是全死了,有的人倒在街上,有些人倒在店里,有些人还在睡梦之中便永远沉睡了,他看到妇人抱着孩子在简陋的床铺上,微笑着看着他; 守着空巢的老人抱着枕头笑着入眠,富人有富人的睡法,穷人有穷人的睡法,他们共同的特点是微笑,一致的微笑。 这种微笑却让那刚才秀眉紧蹙,踌躇的站在凌冲身后,像是不敢再看,笑是诡异的,诡异二字不觉从众人心中冒出,一时间寒气更加重了几分。 “不管生前做过什么,善事也好,恶事也罢,如今也一同入睡,再也不会醒来。人生岂非如此?如果谁都能真心的笑着入眠,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何须在为他们感到可悲呢?”凌冲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留在这,如果觉得害怕,就先到村口等着吧,我去看看其他地方。” 凌冲用微笑鼓励着师妹,后者也勉强一笑,点了点头,待凌冲走后,那黑衣女子便用马鞭的柄挑开那妇人的衣服,跟传言的一样,死者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只是后背,却有一个醒目的记号。 ——一朵青色的花,妖异的绽放在皮肉上,以人命为土壤,血浆为营养,绽放的如此妖艳,像有生命,一样,也许它以生命为代价,所以才会给人这种感觉吧。 她狠狠咬了咬牙,十分恼怒,究竟什么人如此残忍,要杀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平民? 简直是禽兽不如,他们才是真正该死的人!如果能找到凶手,定严惩不贷,死不足惜。 想着想着又叹了口气,黑衣女子转过身,便听到一声轻轻的声音在屋子里响了一下,她全身忽然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人便栽倒在地,嘴角诡异地给了个角度,缓缓笑了起来。 昏黄的月光下,一片萧条之意,凌冲看着一家药铺的门前,一匹马孤零零站着,在药铺门前的石阶上,天刀门的那位弟子正笑着看着他。 “萧兄,查的怎么样了?”凌冲缓缓走过去,忽然心中一沉,心生警觉,急退三步,背后的剑发出一声长吟,引来了附近正在观察着的巩志。 “四师兄,怎么了?”巩志一脸紧张的看着凌冲潇肃,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天刀门弟子早已气绝,一脸诡异的笑容和一村的死人并无两样。 凌冲缓缓走过去,挑开死者的衣服,暗暗警惕着四周,转过头时,正迎上巩志惊异的双眼,然后重重点了点头。 章节目录 以讹传讹 “此地不可久留,我去通知那些朋友立刻撤出去!”凌冲知道大事不妙,若是再不出去,怕是自己等人全要命丧与此。 “凌兄,我在一处民居里发现了令妹的尸体,此地邪门的很,快些走吧!”一位白衫少年急匆匆行来。 “七师妹!”巩志大喝一声,想到了什么,疾行过去。 “别去!”凌冲缓缓蹲了下来,一股绝望的感觉瞬间笼罩了他,巩志已经奔了过去,既然劝不住,他也只好跟过去。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奇怪的步伐声,猛地转身,只见那身穿白衫的少年缓缓展开了那诡异的笑容,一头栽倒在地。 “兄台!”凌冲提剑跳过这死去的少年,追着那脚步声去了,他现在十分担心巩志的安全,但是为了抓住凶手,他还不能感情用事,只好忍着莫大的伤心行走在诡异的小村里。 路上,一同前来几位少年们全部倒在了路边,一样的死法,一样的笑容。 圣水庄,天刀门,神医谷,没有一个活口,这地方还活着的,也就只有他和巩志了,准确的说,只有他自己了。 “只有你自己了,你还不逃?”一个声音缓缓笑道,似九幽之地的声音,带着死亡。 凌冲听声辨位,一剑往声音的来源刺去,剑光一闪,他忽然转身,施展身法跃上马背,直往巩志的方向逃去,听着背后不绝的奇怪脚步声,此人身法极其诡异,像是漂浮在世上的幽魂。 来不及细想,他猛地喝道,“巩志,快走!” 只是话音刚落,眼里最后看到的只是一片亮光而已。 …… 天亮之后,好像昨夜的大雨不仅像没有下过,反而太阳出来的时候更热,地上都冒着热气。 陵口城镇上繁闹的街道,叫卖声嚷嚷,就算天热也盖不住赶集人们的热情,这买卖可少不得。 熙攘的人群,只见一小孩特别醒目,六七岁个头,一身劣质的麻衣,头上扎着两个冲天髻用小红绳系好,两颗明亮的眼睛见着人群中的缝就往里头钻,别提有多兴奋。 只是他脸上有一刀疤几乎由眼角直到嘴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弄的。 用布巾盘发的妇人个子矮矮,挑着扁担,里面装满了大红花布匹,可口的干果,和了不少小孩子的玩意。 虽然扁担塞得满满,但步伐稳重,被来往的行人拦着去路,眼看落小孩一大截,远远喊道,“小鱼儿,你慢点,这人多别走丢了!” “娘,我知道了,不过集市真好玩,下次我还要来。”小孩回头又一蹦一跳地乖乖地跑了回来。 “好,好,只要你不要乱跑,娘下次还带你来。”娘亲放下了肩上的扁担,喘了口气。 “让一让,让一让,都让一让!” 突然,穿着官兵服,腰里还别着兵器的好几个人,表情严肃,正往集市这边疾行,惊到了小鱼儿和娘亲。 娘亲赶紧把小鱼儿往怀里带,提着扁担就往右边挪位置。 原本拥挤的集市,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 一官兵正在贴告示,带头的官兵道,“大家注意了,无论是谁,千万不准带陌生人来村子里,另外天黑之前,一定不要出门。” 官兵前脚刚走,一群人就已经把告示围个水泄不通,对着告示指指点点的。 一个稍微识字的人看了看告示,面露惊恐道,“这,这陵口城北村全村二百三十一个人全部都死了!” “哎,那不就加上之前那些不就第四起了?” “真不知道下一个是哪个村子。” “官府到现在都没抓到凶手,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就是,搞得我们现在人心惶惶,出门不敢随便出去。” 不一会,哀怨载悼的声音就盖过了刚才害怕的声音。 人多口杂,事情传着传着就变了,而且人大多是自私的,感慨之后便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起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一坐在凉茶铺休憩喝茶的谢小峰听到是一男子说话,便眯着眼睛看去,只见其人头戴斗笠,看不到面容,穿着青色长条衫,一把长剑就放在右手边,一看就知道是个习武之人。 “年轻人,看你这打扮肯定是外地人吧?”坐在旁边喝茶的人问道。 “今天刚到的,怎么了?”那男子问。 谢小峰摇摇头,叹气道,“难怪不知道我们这的情况,我们这啊,最近啊,不太平。” 年轻人顿了顿,拿杯子准备喝水的手都放了下来,“噢?” “就前些日子,一开始徐家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便全村一命呜呼,不留一个活口,然后就接着赵家桥,张家口庙,那个惨啊,而且凶手还没抓到。”中年了表情夸张。 “尤其是那张家口庙,更是匪夷所思,他们灭村的前一天,正是我们那戏班子去那表演,大家还精力旺盛的看戏呢,谁能知道第二天没有任何征兆都死了,而且他们就连快临产的女人也没放过。”隔壁桌子的人说着也是吱吱作牙,心底还是逃不出的害怕。 “那你可真是命大啊。”年轻男子笑道。 “呵呵,运气好而已。”那人也不过尴尬的笑了笑。 “所以啊,这才是大家埋怨的地方啊,官府吃着官粮可是到现在都没为我们查出凶手,搞得人心惶惶的,就连生意都不好做了。”凉茶铺的店家见大家都在聊着这事,也忍不住插句嘴,抱怨抱怨,只不过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生意。 “不过我猜他们应该不是人为的,八成是受到诅咒了。”谢小峰突然秘密道。 年轻男子愣了愣,“为什么?” “因为他们死的时候,没有任何伤口,死状安详,如果不是没有呼吸,看着就像睡着一样。所以我才说是受了诅咒嘛,不然怎么会到现在没查出凶手。”谢小峰一脸真意,像是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一样。 说完,大家都吓得冒了一身冷汗。 毕竟,如果是人为,这还好办,可鬼神一说,那可不是光靠几个官兵能管的,而且此事邪乎,众所周知,不说还好,这么一提,似乎真是这么回事。 章节目录 救命恩人 “好了,”店家打断他们的话,显然不想让他们再聊下去,又给倒了一壶茶,“这是免费送给你们喝的。” “谢谢老板。”说话聊天的茶客们一见免费的茶水,不免有些高兴,连忙道谢。 “年轻人喝完这壶茶,就赶紧回去吧,这天色不早,我也要收摊了。”店家好心提醒着年轻人,不想他客死他乡。 年轻人握紧茶杯,略有所思,也不知听进去店家的话没有。。 当然这边议论纷纷,但妇人这边根本就没在听,也没往告示看,被官兵一挤,正好挤到了旁边摆着首饰的小摊子,这才想起女儿这几天就出嫁了,还没什么东西送的,正巧买些首饰,有个像样的嫁妆,就细细挑了起来。 “小鱼儿,我给你姐姐挑个镯子,你乖乖地站在别动。”妇人还不忘嘱咐着还在玩耍的孩童。 小鱼儿闻言便乖乖地站在他娘旁边,默默看着围着一群人的告示,却又也不懂大人们说些什么,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东西正向他袭来,但又不知道什么,小孩子家的总不会为一件事愁太久,不一会儿就想其他的去了。 小鱼儿家住在陵口城往南的一个村子里,叫江家村,地处偏僻,三面环山,仅一个出口,全村不过二十二户人家,七十三口人。 这江家村离镇子很远,需要走了几里小路,然后越过一条小河,再爬过一个小山包,这才到了镇上。 所以一般没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村子里的人都不怎么去镇子的市集,村子外面的消息更是不怎么灵通,就像这月人心惶惶的屠村案也毫不知情。 这几日恰巧妇人女儿要出嫁,这可是大大的喜事,不能草率了,怎么说也要为了给她办置几件新衣裳,好有点新的喜气之意,这才带着小鱼儿天,还没亮就挑着扁担去镇上赶集了。 回村的路上,明明是傍晚时间,天色却还没完全暗下来,毕竟大漠蛮荒干燥的厉害,太阳更是比其他地方晚下山些。 妇人挑着扁担,头上冒着大粒的汗,手虽擦着,也不解热,没有一丝风吹过,白日里这黄沙子被太阳晒得老烫了,一时半会儿还没凉,这热意映在脸上,挥之不去。 舔了下干裂的嘴唇,看着走在前面的小鱼儿,问道,“小鱼儿,热不热?” “热。”小鱼儿早就没有之前那兴奋劲了,脑袋耷拉着,脚步也没来时那么轻快,整个人像蔫了似的。 “前面就是小河了,娘带你洗洗。”妇人有些心疼地说道,早知道就不带孩子来了,玩得是很开心,但也受罪了。 一听可以玩水,小鱼儿又有些兴奋,“好啊。”于是乎,加快了脚步。 河里的水不深,清澈见底,刚过妇人膝盖而已,但是水流湍急,青苔又格外厚重,偶尔看见鱼虾在水中游过,好不惬意。 妇人把扁担放在一边,将鞋袜脱去,裤脚扎起,然后坐在岸边的大石块上,脚就伸进了冰凉的水里,瞬时,热躁就消去了大半,暗呼一声舒服。 小鱼儿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扒了个干净,小鱼儿会点水,再加上水浅,妇女一下没注意,就由着他一个“噗通”跳入了水中。 只是没想,河水比想象中的更凉,小鱼儿又是全身燥热的下的水。 小鱼儿刚游会就一只腿就抽筋了,青苔很滑,另一只脚又站不稳,就这样硬是咽了好几口水。 “娘,……娘,脚疼,娘,快救我。救……救我”小鱼儿挣扎着叫了几声。 坐在一边的妇人看着吓了一跳,但好在没慌,赶忙踩着水,一把抓起手边的扁担,向小鱼儿那边伸去,“小鱼儿别怕,抓住扁担,娘马上拉你上来。” 小鱼儿一手微微划水,努力往扁担上蹭,可是水流特别湍急,河水急冲,暗石又多,而暗石上的苔藓更多。 小孩的力气能有多少,一慌之下,更是毫无主见,拼命地喘着气,手极力伸长,可还没够着,脚又没了重心,一个踉跄,整个人就随着水流的方向飘了出去。 妇人这才慌了,一手努力拿着扁担,想快点够着小鱼儿,但是青苔太滑,她走了一天路,体力消耗得太多,脚也没多稳,连续摔了好几个跟头,整个人都扑在了水面上。 娘,救命!”小鱼儿呛着水,努力叫喊着,心里十分害怕,娘成了他的救星。 “小鱼儿——”妇人响应着小鱼儿,想给他一些安慰,同时也给自己的。 这边水浅,但妇人知道河流下是一个大湖,水深得可怕,不少壮丁游泳都淹死过好几个人。 “小鱼儿!”妇人努力从水里挣扎起来。 突然轻风掠过,青衣拂面,只见一矫健的身躯,头戴斗笠,轻功了得的人,脚尖轻踩下水面,纵身一跃,脚底生风一跃跨三步,一把抓住小鱼儿的衣襟,“走!”便带着小鱼儿从河面飞起。 小鱼儿还没回过神来,一眨眼就到了岸边,直到脚稳实地踩到地,愣了许久,他才如释重负,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见孩儿得救,妇人连忙跑回岸边,也不顾头发凌乱,衣裳湿透,一把抱住小鱼儿,一同哭泣,“呜,你可是吓死娘了。” 戴着斗笠的人正是刚在市集喝茶的年轻人,他明白这种离死而过的感受,安慰道,“没事了,以后小心点就好。” 妇人手抹些泪,这才想起给救命恩人道谢,不好少了礼数,又整理了鬓发和衣裳,拉着小鱼儿的手,纷纷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忙道“多谢少侠救我儿一命,多谢少侠救我儿一命。” 年轻人连忙摆手,将妇人和小孩拉起,“诶,夫人快快万万不可啊,习武之人,要的就是行侠仗义,我不过在此偶遇,听到呼救,就赶过来了,如果见死不救,这才枉费一身武艺了。” 妇人也听说过习武规矩,也不好再磕头,听这年轻人这么一说,顿时觉得亲近不少,客气道“农妇哪有叫夫人,唤我江大姐就好,我们村子里都这样唤我,这是我儿,小鱼儿。给恩公添麻烦了。”指了指小鱼儿,又不好意的摸了摸小鱼儿的头。 章节目录 感激涕零 “哈哈,好,江大姐,小鱼儿,在下谢小峰。”没错,救人的年轻男子正是谢小峰。 妇人虽大字不识几个,但却知晓什么是知恩图报,见年轻人衣着不凡,而自家兜里不过几两钱财,就算拿去少侠也只会不屑一顾。 不过知道如今这天色,恐怕难找地方入住,便好意问道,“少侠,不知可有地方休憩啊?” 年轻人这才面露愧色,“实不相瞒,在下游历至此,人生地不熟,不知江大姐可知这附件客栈?” 妇人笑道,“这地方偏,客栈倒没有,不过前面几里路就是我们村子,少侠方便的话不如来我家住一日,虽然是农家小院,比不上少侠住惯的豪宅大院,可总比得上在外露宿的强,而且我的手艺可好了,村里的人都喜欢我烧的饭菜,少侠睡好了,吃饱了明日再赶路也不迟。” 年轻人想想,确实一路走来并没见着什么人与炊烟,肚子也有些饿了,“也好,那就打扰江大姐了。” 小鱼儿看着谢小峰腰里别着的长剑,拉了拉谢小峰的袖襟,“小峰哥哥,你是不是特别厉害啊?” “哈哈,江湖里哪里有什么厉害的,不过自保而已。” “但是你在水里救我,都没湿到鞋,肯定比我们村子的王大头厉害,到时小花一定特别羡慕我。”小鱼儿越想越开心,一下子就把落水那害怕的情绪都给忘了。 王大头可是小鱼儿到现在为止见过最厉害的人了,这下见了谢小峰,不免将两人对比下。 妇人在前挑着扁担带路,而小鱼儿又开始蹦蹦跳跳地走来走去,唯有谢小峰走在后面,衣袖一挥,丛林,树木都落了些许痕迹,只是痕迹太淡,妇人和孩儿又怎么知道。 小鱼儿又怎么会想到,先前在镇上赶集时的感觉并未有错,此刻危险已经悄然而至。 妇人家处村子西边,刚进村子的时候,面生的谢小峰就被村里人看了又看,而且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心中难免好奇,都想看看这新鲜事。 然后被江大姐说是救了小鱼儿的救命恩人后,纷纷从家里拿出各种东西,东家的两个鸡蛋,西家刚上山砍的葛藤,左邻右舍就像一家人,表示对谢小峰的感谢。 村里的人关系融洽,十分温馨。 谢小峰不一会儿手里就被塞得满满的,小村子的东西虽不值什么钱,但他仍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 “小峰哥哥,”小鱼儿拉了拉他,“我们快些走吧,娘估计要和她们聊很久,阿姐应该把饭做好了,我们快回家吃饭吧。” 小鱼儿有些饿了,答吧着嘴,想着阿姐做的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走不远,果真只见不远处一个院子里已经炊烟袅袅,小鱼儿在面前带路,拨浪鼓打的特别响,些许是听到声响,院子里的人就慢跑地出来了。 “娘,你回来了?”一穿着粗制棉麻编制的衣裳,头发绑着简单的发簪,素面未添胭脂,但模样却充满了江南的女子的婉约柔和,见到小鱼儿后面跟着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男子,愣了愣,有些害羞道“小鱼儿,这是?” 谢小峰把手边的东西放了放,双手做揖,“在下谢小峰。” “他是谢小峰哥哥,今天如果不是他救了小鱼儿,小鱼儿恐怕就看不到阿姐了。”小鱼儿十分高兴地扯着谢小峰的衣角向阿姐说着。 小玲看了看谢小峰,又敲了敲小鱼儿的脑袋,叫他别乱讲话,“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且快进来吧,饭做好了,娘呢?”小玲又往远处瞅了眼,但并未见到娘亲的身影。 “我在呢,”妇人后脚赶到,把扁担放一放,高兴地说“小玲,今天忘了跟你说,家里今天来客人了,这样的粗茶淡饭少侠怎么吃得惯,去把院子里的那只鸡杀了吧。” 妇人又想想,杀鸡拔毛费功夫,转口说道“欸,小玲,阿宝不是昨个打猎打了几只野兔吗?你去叫他送只过来吧。” “嗯,好,我这就去。”小玲满口应道。 “江大姐,不用那么麻烦吧,在下行走江湖,吃的就是粗茶淡饭,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谢小峰见江大姐这么热情,有些不好意思。 “那哪行。”江大姐把谢小峰拉进了屋子。 谢小峰耗不住热情的江大姐,只好同意,待阿宝送来兔肉,用小玲的巧手烹饪,难得大漠之下的饭食,风餐露宿的,此等兔肉野味一上桌,那扑鼻的香味让谢小峰也挪不开眼。 “快尝尝看,小玲做的,好吃不?”江大姐把整盘兔肉都摆在了谢小峰面前,满眼期待,也是种自信,江大姐自信自家的菜定能让恩公满意。 小鱼儿看着在一旁也直咽口水,可想到人家是客,不好意思先动筷子。 谢小峰早就看出了小鱼儿的想法,于是捏出一条兔腿递给小鱼儿,“小鱼儿先吃。” 小鱼儿顿时对谢小峰的好感大大增加了,毫不犹豫地接过兔子,大口咬了下去。 晚饭过后,谢小峰想去洗漱一番,小鱼儿便连忙拿出水桶准备去井里打水。 谢小峰哪里会让小鱼儿这么做,不过不想灭了小孩热情,便也由他去了。 突然只听到了“沙沙”的声音,习武之人听力本就异于常人,更何况谢小峰是何人,他立刻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人?”他一个转身,瞬间放下水桶一跃跳到了房顶,扫视一圈,却什么都没看到。 “谢小峰哥哥怎么了?”小鱼儿抬头喊道,“是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大概是王大毛的家的猫吧,它就喜欢晚上跑到屋顶上乘凉。” 月色正明,谢小峰却眉头紧锁,因为他分明听到的是一个人脚步声,虽然用内力抹去了大部分脚步声,但他却听得出来。 恐怕此人轻功绝对不在他之下,不然怎么可能一旦发现就能瞬间藏匿身段消失,而他发起声音恐怕是没料到这普通的村子里怎会来个武林人士。 不然以村民的耳力,确实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 章节目录 意外来客 有点意思。 不过难得谢小峰对这村子淳朴的民风颇有好感,若又变成屠村一事,那就不太好了。 谢小峰心下一定,便心中起了一个计划。 “小峰哥哥?”小鱼儿喊道。 谢小峰立刻跳下屋是来找谢小峰谢少侠的。 谢小峰一个翻转,就从高高的竹上顺势跳了下来,对前来的村民道:“她是我的师妹,你们让她进来吧。” 来人求见的女子便是香香,香香没什么武功,只会一些自保的手段,虽瞳孔异色,但江家村民热情好客,既然是救命恩人的师妹自然也是他们的客人。 只是只有,香香和谢小峰碰面,却不见苏樱沈一飞二人,为何? 因为苏樱和沈一飞毕竟轻功卓越,内力深厚,隐藏在江家村暗处也没有关系,而且若明目张胆地来江家村,只怕凶手会有所顾忌,到时如何引诱他们上前? 所以谢小峰便打算一普通的侠客身份前来。 毕竟之前陵口城北村有不少武林人士涉足,凶手自然不会害怕会武功的人,而他又以斗笠遮面,凶手应该不会猜到他的真实身份。 就算昨夜他暴露的一丝武力,武林之中人数众多,偶有高手也不例外,他又怎知到底是谁? 阿宝和小玲的婚事在即,而江大姐一家又因香香到来忙得不可开交。 香香没怎么吃过中原人的食物,虽然前几天有和谢小峰吃了不少好东西,但还是没有吃过瘾。 而江大姐热情好客,就算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也能想办法弄出点好东西。 杀了一只鸡,将鸡处理干净后,小玲便用她的巧手制作出了美味。 鸡肉除了烤制便是烧制,从田里摘些大蒜大葱去腥,大火烹制撒点花椒麻椒,还未出锅便引得香香咽了好几次口水。 小玲端上桌来,香香一时也顾不得什么礼节淑女了,没事在即,哪有想那么多,于是便抬起了筷子放在嘴里。 可除了鸡肉的香味,就是刺激味蕾的感觉,她想咽下去,又呛得厉害,憋得一脸硬是通红。 “味道怎么样?”江大姐满脸笑意问道。 香香以大漠为生,哪里在乎吃什么,但这种麻辣的味道确实是第一次,她想吐出来,却又看着江大姐期盼的眼神,小玲紧张的模样。 心想她若是说不好吃,定会让他们失望,顾不得嘴里麻辣麻辣的感觉,不停地竖起大拇指直说好吃。 客人欢喜,自然江大姐一家也欢喜,而且明日便是小玲出嫁的日子,这江家村能来两个一看就出身不凡的客人,定是小玲的福事。 章节目录 催眠异瞳 江大姐自然不敢懈怠,烧热水,铺被褥忙得不可开交,好生招待着。 夜里,香香穿着白衣,摇曳的烛火之下,谢小峰坐在对面看着虚虚惶惶的,竟有些恍惚,如梦境般飘渺不定,似真亦假。 因为他好像看到了慕容红秀的影子。 原先香香在大漠之下,都是用丝巾遮面,穿着绿衣,倒是无人注意,大家也没怎么想过,而现在她掀开面纱,容颜倾城,又穿着白衣,素装红颜,一时之间竟让谢小峰看迷了眼。 也不知慕容红秀怎么样了,谢小峰想着,转过眼去看向月光,月光明亮皎洁更像慕容红秀的脸,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知此刻红秀是否也在看这明月呢? “谢小峰, 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香香突然道。 “嗯?”谢小峰疑问,说得有些突然,一时间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是我说中原人心机重,但世间万物确实有善恶之分。”香香原以为谢小峰会明白,可结果让人失望,看来他也不像外面传的那般从面的,于是无奈补充道。 “那你是不是要感谢我?”谢小峰这才明白,便回应道。 “谢什么?”香香问。 谢小峰笑了笑,“若不是我一直要你前来中原,你又怎知这里的情况?” 香香想想,谢小峰说得确实有道理,且不说当时谢小峰是以何等目的,但她正是因为听了他的话才来的,所以她确实应该好好谢谢谢小峰。 眼下不知有没有机会,寻常答谢别说他不满意,只怕自己这关都过意不去,想到这,不禁又有些头疼。 月明星稀,这一夜就这么安静地过去了。 第二天是小玲和阿宝的成亲之日,虽说村落穷僻,并没有大户人家那么喜庆,繁华,但一家有喜全村庆祝道贺也是难得一见的。 而香香更是难得看到中原人成亲的情况,一时之间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不过她倒不会像唐慧一般好动,好奇归好奇不过只是左看看右看看而已,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婚礼从迎亲开始,拜堂,闹洞房,热闹极了。 阿宝家里满满贴着喜字,红灯笼下映着新人,村民满满喜气。 小鱼儿和小花在外头爬来爬去,脸上也是挂着满满的笑容。 不过即使是婚礼上吹拉弹唱再大,盖住了许多细微的声音,但却挡不住谢小峰的耳朵。 他可以不用耳朵听,凭内力就能感受。 叶动。 却不是风动。 谢小峰眼一挑,知道等了两日的人终于来了。 红色灯笼依旧鲜艳,此刻却如鲜血般耀眼,看似其乐融融的表面,隐藏着蠢蠢欲动的危机,谢小峰握剑的手已经紧了,谢小峰喊了下,还在东张西望看热闹的香香,“香香,将小鱼儿和小花带进去。” 香香自然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有情况发生,道,“小鱼儿,小花跟我来。” 小鱼儿看了看谢小峰又看了看香香,“香香姐姐怎么了?” “没事,”香香道,“你们只要乖乖地躲在床底下。” “那我娘呢?”小鱼儿急忙问道。 “还有我的娘。”小花也跟着道。 “你们的娘很快也会来找你们。”香香安慰道。 小鱼儿看了看香香,最后拿着小花的手缩到了床地下。 “我不呆在这,我要回去找我娘!”小花突然挣脱了香香的掌控,跑了出去。 “小花,你回来。”香香喊道。 “我去找小花回来。”小鱼儿见小花跑了,也从床底下爬起来道。 香香却阻止了他,拉着他说,“小鱼儿乖,姐姐去找小花, 你躲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为什么啊?”小鱼儿一时有些不明白,刚开始还以为是香香姐姐和他做游戏呢,所以很听话,“今天是姐姐成亲的日子,一直躲在这里,娘会找不到我的,娘会着急的。” “没事, 到时会和你娘说的。”香香继续道。 “可是,我想去找我娘了。”小鱼儿看着香香道,有些担心。 毕竟是七岁的孩子,想娘亲是应该的。 可是现在的外面可不是和刚才一样的,香香还是要把他留住,不能让他跑出去了,“小鱼儿,看着我的眼睛,是不是很漂亮。” 小鱼儿不知道香香说的到底什么意思,但他却下意识地照做了,香香的眼睛是绿色的,可现在她那眼睛的绿色越来越绿,却越来越深,深得就像黑色一般,小鱼儿看着看着就着了迷,“是很漂亮。” “那小鱼儿你一直看着姐姐的眼睛,里面是不是有个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啊?”小鱼儿一直盯着看。 “就在里面啊,一直看着一直看着,不要动,很快就看到了。”香香蛊惑道。 小鱼儿看着看着,眼睛越来越疲惫了,仿佛眼睛被香香的眼睛吸进去了一样。 “姐姐,我有点困了……”小鱼儿迷迷糊糊道。 “那你困了你就睡吧,天亮就什么事都没事了……”香香轻轻道。 香香的眼睛一般情况下是绿色的,但并不是一直是绿的。 当她知道她的眼睛可以由绿色转换成黑色,黑色转换成绿色的时候,她才明白她拥有的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大漠之中,她和狼群为伴,为了自保和狼族更好的相处,绿色的瞳孔显然是最好的屏障。 而黑色的眼睛她便隐藏起来,与人类往来时,可以让她与一般人看上去一样。 而且她更是在无意之中发现自己的眼睛一旦变色的时候,可以起到催眠的作用。 平日里她很少催眠,大漠之中的生存,都是靠狼群护佑为生,自然不会利用催眠做些什么事,所以她的催眠之术倒没有太厉害,也用不上。 小鱼儿听了香香的话,闭上了眼睛,就这样睡着了。 他在睡觉的时候,做的一个非常好的梦。 梦里他和小花还在一起快乐地玩耍,大王不会欺负他,小翠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疼他,娘也不会天天这么累,而是会带他去镇上赶集,又能看到好多没见过的东西,好多好玩的玩具,而阿宝哥更是经常从市集上给他买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还有还有,那漂亮哥哥会教他武功,他到时候也会做锄强扶弱的英雄。 章节目录 血刀魔祖 显然这一切都是梦,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梦里越是美好,现实就越是残酷。 因为等小鱼儿睡好醒来的时候,他就会发现整个村子都变得安静了,所有人都躺在血泊之中,似是和他一样地睡着了。 可这次睡觉与往日大不同,他们都去了一个遥远漫无天际的地方,那里么没有痛苦和烦恼,所以无论他怎么叫他们都叫不醒,寻也寻不到的。 还是那花前也是那月下,阿宝家里喜庆盈盈,红绸万里,灯笼高挂,村民们在喜宴上三五成群,不是指指点点随即哈哈大笑。 而江大姐和江大哥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间,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小翠第一次打扮得如此漂亮,穿着大红的喜服坐等着阿宝掀起了他的红盖头,心里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期待着阿宝的出现。 而女儿家出家,总有种莫名的害怕,这是离开父母要开始新生活的正常思绪。 明明是大喜之日,村里头和村外头可截然不同,里头是热火朝天,红红火火的。 可村外头,却不一样,这里不仅没有热闹和喜庆,反而是谢小峰身边却杀气弥漫。 “既然来了,还不现身?”谢小峰并没有针对着某处,他知道有人,却无法锁定气息,于是道。 “哼。”只听到一声冷哼,树林深处只看到一道身影。 谢小峰眼一眯,只见此人手里拿着一柄暗红色弯刀,光头和尚打扮的人。 这弯刀非常诡异,和香香用的弯刀不同,不仅发出暗红色的光,而且整把刀弯曲的幅度更大,如同半圆一般。 此等幅度的弯刀,操作不易,需要比一般人还要长的胳膊才能挥动,而一旦使用,能大面积格杀对手,让对手毫无逃跑的可能。 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这和尚却是手持屠刀,定然手下无数冤魂,歹毒异常。 漫漫杀气,隐隐感觉到此人绝不简单,谢小峰也扬起佛光剑,看着那个人,问道,“数个村庄被屠想必都是阁下的功劳吧?” 那人没有回答,反而奇怪起谢小峰的身份,“你又是何门何派?年纪轻轻内力竟如此深厚。” “欧阳无名无派,只是想收了你的性命而已。”谢小峰见那人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恼,稳稳道。 “哼,”那人又冷笑,“收我性命?想拿我性命的人多了去了,可还不是成了我刀下亡魂,如果你能抵得了我血刀再说吧。”说着那人的血刀更加深红了。 谢小峰的佛光剑拔了出来,那通透晶莹的剑身散发出幽幽的蓝光,而且冷冷寒气更是慢慢从剑上散开。 “原来是佛光剑,难怪年纪的还有些实力。”那人说道,随之谢小峰的身份也露出水面。 “不过我可听说神剑山庄已经被逍遥侯给端了,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别和白莲教做对,不然你这小命可也保不住。”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也该报报你的名号。”谢小峰有些不乐了,回到第一个问题上。 “血刀魔祖。”那人喊道。 血刀魔祖,哪怕是在白莲教中,也是残暴下的第一人,血刀古怪,常以鲜血喂养,他的刀早饮过上万人的血,刀下冤魂数不胜数。 而上面附着的邪念到了一种程度之后,从而会以念转气,以气化力,甚至包裹在剑上的杀气也能杀人。 不过此等杀气,只能对付普通人,稍微有点武功的都不能对付。 所以血刀魔祖的杀戮并没有完,杀戮还不够,他要刀上的怨念,邪念转化的刀气更甚。 看着那光着脑袋,脖子上带着一圈骷髅的血刀魔祖,尤其他那脸上更是充满诡异的气息。 谢小峰当然知道此人没那么容易对付,但不好对付又如何,他更相信自己。 再者,自己还有几个同伴在暗处,因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道,“既然你作恶多端,残害无辜百姓,我就替天行道一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小子,你果真猖狂,嘴上功夫了得,就是不知你是不是和说的一样厉害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亡!”血刀魔祖边说边笑得张扬。 血刀魔祖的弯刀不仅锋利无比,而且上面附着的邪气,更让谢小峰的佛光剑为之一震。 说罢,两人不约而同,迎面而上,“呯”地一声,刀剑相向,声音甚是刺耳,刀光剑影,一红一蓝,刹那间消逝,只是简单的一招对拼,却凶险无比。 人影闪烁,又是一阵刀剑打斗的声音,已经看不清谁是谁,因为太快了,无论是移动的速度还是出刀出剑的速度,都到了常人无法看清的程度。 看到的只是一团血气冲天的红光和一团寒气逼人的蓝光在碰撞,每次的碰撞都有强烈的震荡,将周围的树叶一层层震落。 佛光剑虽算不上什么正派剑,但杀害的人都是大恶之人,就算上头会产生邪气,但也不会太多,而且剑上寒气肆意。 谢小峰更是催动内力抵制血刀魔祖刀上的邪气,剑催发的寒气更加强烈起来。 许久后,画面终于定格,两人此刻面对面,刀刃抵着剑锋,招式双方不相上下,到了互相比拼着内力的时候了。 忽然,血刀魔祖眼一挑,“看来你这小子的内力比我想象的要高出许多,但我血刀魔祖的刀可不是你能想象的那种!” 说着,血刀魔祖一个翻身而跃,弯刀如月勾一般犀利,急退之后又直冲谢小峰劈了过来。 谢小峰这次却并没有直接和他抗衡,因为他等这个凶手可不是为了杀他。 第一次接是试试对方的底气,现在不必了,而且那弯刀邪气浑然浑浊。 就算血刀魔祖有没有催动内力,那柄血刀的威力都丝毫不减,自己佛光剑又有些被克制,不能硬来。 既然不接招,谢小峰自然一直后退而去,边退边问道,“你目的是什么?” 血刀魔祖刀势不减,轻笑,“告诉你又无妨,因为你根本阻止不了我。” 章节目录 汗血宝刀 “为了让血刀变成真正闻风丧胆的利刃,让上面的邪气变得更加浓郁,当然要用他们的怨念,他们怨念越重,我的刀就会变得越来越有威力,到时,谢小峰,如果我将你头颅带回去,也不知白莲教会不会对我有特殊奖励呢?” 说着,血刀魔祖加快了速度,似是不想再和谢小峰做猫抓老鼠的游戏,想快点结束战斗。 虽然血刀魔祖的刀是充满邪气的,而谢小峰的剑虽附着寒气,但当年出世的时候也算是邪剑之一,虽然被谢小峰压制住了它的邪气,但整体内力却被变得不一样了。 血刀魔祖握紧了刀,血刀更甚,谢小峰知道不能再和他多做纠缠,只得先将他引开村子才行,不然伤及无辜可就不好,谁知这血刀魔祖并未中计,而是一直朝村子里走。 突然一把大刀冲天上横劈下来,气势浩浩荡荡,有开天辟地知识,虽是刀,却有斧的凶狠。 血刀魔祖也算反应敏锐,虽然先前谢小峰与他的打斗将他的注意力有所松懈。 可沈一飞身上的杀气无法掩饰,他身形一闪化作了一团残影,恰巧躲过了沈一飞的大剑,沈一飞一剑落空,却没有再追上去。 沈一飞的剑这也算得第二次有人躲过了,第一个是以轻功著称的苏樱。 血刀魔祖当然知道沈一飞心中所想,“哼,你的轻功虽然不错,但你的杀气却无所遁形,尤其还想和我这邪气相抗,这根本不够看。” 沈一飞眼球一重,死寂眼看向血刀魔祖,杀气更甚。 竟然说杀手沈一飞杀气不足,这沈一飞就算没有表情,却不代表不会真的愤怒啊,这是对杀手的羞辱,沈一飞决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他。 大剑一挥又朝血刀魔祖的方向打去,同时谢小峰也看准了机会,也起身动了手。 二人的速度极快,剑术造诣又颇为高深。 血刀魔祖毫不退缩,运气提刀而上,血色染红半边天,可见血刀魔祖这一次出招比之前那挑衅的模样重视了许多。 刀和刀的碰撞比剑来得干脆利落,声势却大了不止一倍,沈一飞的刀可是那么好接的? 当然不是,血刀魔祖起初躲得过,并没有接,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此刻他接了这一刀,心中有些后悔,霎时胸口血气上涌,一阵翻腾,刀势弱了几分,血色的光芒暗了下来。 谢小峰见机会难得,剑招一改,极其刁钻地朝血刀魔祖面门刺去。 血刀魔祖嘴角一紧,只能先往后退,避开谢小峰和沈一飞相互夹击的剑,若是迎接,定要受伤。 只是血刀魔祖还没退得多远,身影一顿,原来身后突然一脚,有人踹到了他的背上,而后借力轻巧地落在树干上。 此人正是苏樱。 苏樱以轻功为主,脚力自然比一般人要强得许多,而血刀魔祖虽然功夫了得,也奈不得谢沈二人联手。 眼下只顾着躲闪谢小峰和沈一飞的剑,自然不会料到苏樱早躲在身后。 应接不暇之下,只能被苏樱踹到后背,而她的踹力向前,正好与血刀魔祖退的方向相反,血刀魔祖被踢得只能朝谢小峰和沈一飞的剑上飞去。 谢小峰和沈一飞二人立刻借此机会,顷刻间将剑放到了血刀魔祖的脖子上。 “卑鄙!”血刀魔祖看着他们三人愤怒道。 苏樱笑道,“这叫兵不厌诈。” 既然依靠血刀上的邪气,血刀魔祖能敏锐的察觉到细微杀气。 但苏樱却不一样,她可从来没有动用武器想要杀掉血刀魔祖的,而且她轻功隐蔽能力又是上层,自然能将血刀魔祖骗到。 不过本来谢小峰以为血刀魔祖被擒住的话,会使得整个环境变得特殊,可血刀魔祖不仅不畏惧,反而不屑的喊道,“二位,难道还要看戏?” 话音刚落,谢小峰,沈一飞,苏樱下意识往前看去,只听到一阵笑声。 “呵呵,真是一场好戏啊。”只听那声音一边戏谑地笑着一边轻轻的鼓起掌来。 从一旁的树林之中走出来了两道身影,借着尚算明亮的月光,能看到他们二人一白一黑。 那笑的人正是穿着白衣的,观其面貌,此人的模样艳若桃李,清雅无双,乍看过去就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修长的手掌中倒提着一柄剑,步履优雅缓缓走上前来。 就是笑容有几分贱贱的意味,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抽上两巴掌。 谢小峰当然不会去做打人脸面这种极无聊的事情,他的眼睛一眯,认真的看向此人。 从一举一动之间去看的话,此人的武功完全看不出其深浅。 而他散发出的气息更是稳重平和的不含任何邪气,与血刀魔祖比起来,此人一身内力不仅浑厚圆润,更是纯净清雅。 全身内气遍布周身而又隐而不发,深不可测不说,而且从言语上推敲起来并不像是和血刀魔祖是一伙的。 “阁下又是何人?”念及此处,觉得光看已经看不出更多情报了的谢小峰对着白衣男子开口问道,希望能从言语之中,揣摩出些许端倪。 那身着白衣的男子闭口不言,反而是一旁那穿着黑衣的人扬起手中未出鞘的刀直指向谢小峰,用冰冷冷声音出口道,“你和我来过过招。” 谢小峰行走江湖如此之久,被人这么直接点名出来比试的人当然是不在少数,是以这时面对着那黑衣男子也只是又多看了两眼,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黑衣男子并未羞恼,而是拔出了鞘中的刀,举起这把刀后再次指向不远处的谢小峰。 谢小峰目光一紧,赫然发现,那黑衣男子手中所持的,竟然是传说中的汗血宝刀! 见多识广的谢小峰自然是只需一眼就能够认清眼前的这把刀,而聪明的谢小峰自然是瞬间便想到了。 倘若指着自己的这把刀是汗血宝刀,那么拿着这把汗血宝刀的人,就应该会使用雄霸一刀的归海一刀。 而另一个相伴其左右的,便是上官海棠。 章节目录 激烈交锋 说来这上官海棠虽看上去是一副富贵公子哥的打扮,但实际上她却是一位女子,更是那归海一刀的红颜知己。 “上官海棠,你的天下第一庄还属正义门派,可却在此勾结邪教,究竟是何道理?”瞬间想通其中关节的谢小峰率先开口道。 听闻此言的上官海棠身子一顿,她没想到这谢小峰竟然还认识她,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足为奇。 毕竟要以谢小峰那个被称作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的身份来讲的话,能够猜到她的身份其实也不难。 于是她很快恢复了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我只是听血刀魔祖说有一个极其难缠的小子,特意前来观看而已。本不打算帮忙的,但为了公平,你们三个,自然我也要出手才行。” 谢小峰这下也只能抽回架住血刀魔祖那把刀的佛光剑,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愿意接受比试,他们也会强行攻击,如此看来的话就只能先将这新来的两个人打败才行。 “既然非要动手,那我就不客气了。”谢小峰长剑收回,守住门户。 在一旁等待已久的归海一刀依旧沉默寡言,但他手中的刀却发出灼灼的耀眼光芒,归海一刀极静,这把刀却是光华流转,属于极动。 极动的宝刀在极静的男人手里,剎那间化作一股长虹,自右上往左下,对着谢小峰呼啸而来。 据说这归海一刀虽然是地地道道的汉人,学的却是东瀛倭人的刀法,极快极简练,刀刀致命。 谢小峰虽然剑法高绝,但对于倭人的路数并不是非常了解,所以为了稳妥起见,决定暂避锋芒,观察观察他的招式再说。 是以脚下轻滑,无声无息之间,已经后退一尺有余,归海一刀的刀尖,贴着他的衣衫掠过。 而另一边的沈一飞性格与归海一刀类似,并无多余言语,只是默默的将手中的大剑,指向了站立一旁的上官海棠。 转过头来的上官海棠看着举剑指向自己的沈一飞,想起了什么的她不禁挑了挑眉,“沈一飞,当年峨眉武当联手围杀你都没有将你拿下,今天你的命就交给我吧。” 沈一飞并不答话,嘴角却明显泛起了一丝冷笑,这小娘皮,好大的口气! 上官海棠刚说完这句话,沈一飞立刻便按捺不住地将另一只手也搭上手中的大剑,右脚为轴,左脚带动身子旋转之间,重剑锋芒无匹地划过一道弧光,横着扫向上官海棠的腰部。 这一招如果扫中,上官海棠非要被生生断为两截不可。 那上官海棠却不急不躁,衣衫下细细的腰肢一拧,便向后让出了半尺的距离。 于此同时,她将手中倒拿着的长剑轻轻巧巧挽了一个剑花,然后长剑如同一尾游鱼般贴上了沈一飞的重剑。 沈一飞立刻感觉有一股黏黏的劲道传到了自己的重剑之上,重剑仿佛在泥潭中搅动,明明力道十足,运转的速度却慢得可怜。 沈一飞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然知道这是一种巧劲,使的是类似于四两拨千斤的手法。 想到此处,他倒忍不住对眼前的娘们儿高看一眼,四两拨千斤这种技巧,说起来好像极为简单,但想要真正用好用透,非得有大智慧不可。 四两拨千斤固然好,但世上更有一种说法,叫一力降十会。 沈一飞在心里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重剑剎那间如同频死的鱼重新获得了充足的水源,立刻生机勃勃,一鼓作气要冲破那淤泥的阻碍,将那撩人的腰肢斩为两段。 那上官海棠却不愧为天下第一庄的干将,转瞬之间,已经猜到沈一飞的心思。 沈一飞的重剑脱离桎梏,原本心中暗喜,没想到转眼看时,剑锋已经越过了上官海棠的腰肢,上官海棠更是将整个身子贴到了重剑的后刃上。 原本是重剑追着上官海棠,此刻却变成了上官海棠贴着重剑,仿佛在戏耍沈一飞一般。 而更可气的是,沈一飞却并没有注意到究竟是什么时候,就由长剑追着腰肢变成了腰肢贴着长剑。 丢了颜面的沈一飞心中大怒,手中长剑顿止,心说你不是要追着我的重剑吗? 那我就来个守株待兔,让你自己生生撞上我的长剑,来个自刎乌江! 没行到那上官海棠轻飘飘的身子仿佛浑然不受力,沈一飞的重剑刚刚停止,她的身子就跟着停了下来,仿佛两人事先排练好的一般! 上官海棠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外人看来,完全是一对亲密的爱人在练花剑、秀恩爱呢! 事实上,一会重剑跟着长剑走,一会儿腰肢跟着重剑走的两人,身在局中,才知道这场景可一点都不好玩。 虽然看起来上官海棠轻功身法和心思都更胜一筹,但沈一飞身为威名赫赫的顶尖杀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是一记杀招。 是以这看起来温馨和谐的画面,实则暗流涌动,凶险至极。 待得谢小峰与归海一刀、沈一飞与上官海棠这边放开手脚捉对厮杀之后,场下只剩下了苏樱和血刀魔祖俩人。 而虽然谢小峰之前已经将血刀魔祖点住了穴道,囚住了他后交与苏樱看管。 但是说起来这血刀魔祖也是江湖上凶名赫赫的奸诈之辈,虽然被谢小峰等人用了点手段后才被擒,可是他行走江湖这么久,保留在手上的小手段哪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所以苏樱丝毫不敢大意,生怕一个不留神,便让这恶人逃之夭夭,但与此同时,她又总是忍不住想去看看谢小峰那边的战局。 归海一刀的刀法简练诡异,谢小峰的剑法则矫若游龙,两人刀来剑往,杀招频出,端得是华丽无比。 汗血宝刀和佛光剑都是江湖难得一见的宝物,此刻彼此相交,声音格外的清脆悦耳,悠远绵长。 只是,在一次更激烈的交锋之后,谢小峰突然变了脸色。 佛光剑的声音有异! 那本该清脆的一声长鸣里,掺杂了一些不寻常的声音! 章节目录 宝剑折锋 那声音虽然非常细小,但也谢小峰的功力,自然而然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借着两人错身闪开的间隙,谢小峰朝自己的剑脊看去,赫然发现长剑上多了一道细细的裂纹! 脑后风声响起! 这归海一刀的刀法里,包含了日本忍者的诡异身法,刚刚明明还在身前,剎那间就可以闪到谢小峰的身后。 正是因为如此,谢小峰才应付得格外小心。 只是那归海一刀显然也听出了佛光剑刚才的那一声异响,二话不说,这脑后的一刀并不劈向谢小峰头颅,而是劈向他手中的佛光剑。 谢小峰刚刚已经分了神,此刻再利用轻功闪避,已经来不及,无奈之下,只好挥剑格挡。 刀剑相击的“嗡嗡”声中,那一丝杂音更加明显,与此同时,佛光剑上的那一道裂纹,终于清晰地呈现在了谢小峰和归海一刀的面前。 归海一刀冷若冰霜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冷笑,剑神谢小峰? 今日也注定要成为我汗血宝刀之下的祭品! 自今日起,我归海一刀的大名,必将震动整个江湖! 与他那张脸一样寒冷的,是谢小峰手中的佛光剑。 谢小峰已经感受到了佛光剑上的危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只见他右手之上,似乎有道道雾气升起。 与此同时,佛光剑从剑柄开始,如同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一样,一点一点往前延伸。 片刻之间,整个佛光剑的剑身上,都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晶,晶莹剔透! 那冰晶自然不是普通的冰晶,而是谢小峰的内力所化,他是将无形的内力化为有形的冰晶,来保护着危在旦夕的佛光剑。 此刻,就连那肉眼可见的一道裂纹,也已经被冰晶填上,基本看不出来了,佛光剑重现耀眼光华。 归海一刀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他没想到,谢小峰的武功,已经高到了这种程度,更没有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护剑。 归海一刀原本简练诡异的刀法,瞬间变得厚重霸道无比,他不再如鬼似魅地卖弄身形,而是一刀紧似一刀地朝谢小峰招呼,刀刀不离佛光剑三寸。 佛光剑上附着的一股股寒气,在汗血宝刀无情的摧残之下,寒气蒸腾,波动不止。 以内力化为寒气,本身就是内力消耗极大的做法,在归海一刀这不要命的攻击之下,凝结而成的那层冰晶,显然压力极大。 而佛光剑在与汗血宝刀之前的打斗中都是势均力敌的,但是这时的谢小峰却并无多大的决心与这归海一刀进行争斗,但是归海一刀修炼的雄霸刀法过于霸道,不但最后不死不休,挥刀之间尽显霸道,刀法行进之间无比凶残。 就在这时,归海一刀一记力道无匹的横扫千军之后,立刻跟上了一招霸道至极的泰山压,转身朝血刀魔祖逃跑的方向追去。 章节目录 江湖经验 眼见前面的血刀魔祖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 苏樱不急不缓地脚尖一点,身子却掠出去了一大截,她嘴里轻笑道,“血刀魔祖,如果今天让你从我苏樱的眼皮子底下跑了,那我这么多年的轻功岂不是白练了?” 她的轻功本来就远在血刀魔祖之上,此刻虽然追的时间晚了些,但还是很快就追到了离血刀魔祖三丈远的地方,同时出声调笑道,“血刀老儿,我看还是别跑了,乖乖让我把你收拾了吧。” 她边说话边施展轻功追赶,竟然脸不红心不跳,足见轻功高绝。 血刀魔祖狂傲奸邪道, “就凭你个女娃娃,还想擒住我?这不是贻笑大方吗?再说了,你个女娃娃,不去守着你那姓谢的小白脸,追我这糟老头子干什么……” 一句话尚未说完,惊觉风声已经到了耳边,回头看时,只见苏樱已经到了离自己半丈的距离。 血刀魔祖大惊失色,顾不上再逞口舌之利,匆忙间甩手扔出三柄飞刀,将苏樱逼开一段距离,口中狂叫道,“臭丫头,你还是赶快去帮你那个姓谢的小白脸吧,我可看见了,他的那个佛什么剑已经断啦,小心你一个不注意,哎哟……” 原来苏樱恼他飞刀,避开的同时,也落后了一段距离,就随手将左手上的剑鞘扔出,击中了血刀魔祖的侧腰。 血刀魔祖吃痛,脚下却不敢停,嘴上同时继续道,“小心你一个不注意,就只能给你那小白脸收尸啦!那归海一刀可不是善茬,听说他杀的人,从来不留全尸的……” 说话之间,又是一把飞刀阴险朝后射出。 “谢大哥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能不能留个全尸吧。”苏樱自然随时留意着他的飞刀,不然早就追上他了。 她也知道血刀魔祖的这番话是想乱她心智,趁机逃脱,所以嘴上毫不迟疑地就回了话。 可是她毕竟对谢小峰已经动情,所以心里难免还是受了影响。 那血刀魔祖何许人也,简直就是奸诈似鬼的人物,他一听苏樱虽然说得坚决,声音里却有颤音,知道这丫头已经受了影响。 急行之间,突然收住脚步,毫无征兆地回身就是一刀,朝着追来的苏樱劈去。 两人之间本来就不过一丈的距离,一追一逃的速度又极快,此刻他突然一个急停,苏樱猝不及防之间,已然撞向他那血刀的刀锋。 这下轮到苏樱惊出一身冷汗,万分危急之间,匆忙伸剑格挡,虽然堪堪挡住了刀锋,但整个人也被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胸中气血翻涌,更有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随风飘下。 那血刀魔祖嘎嘎一声怪笑,转身继续奔逃。 苏樱惊魂未定,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挺剑继续追赶,却再也不敢像之前那般轻松大意,更不敢过分靠近,心中着实为难。 按道理说,她的武功是在血刀魔祖之上的,但那血刀魔祖一身邪气,各种阴险手段更是层出不穷,着实让苏樱心中有了忌惮。 她正心下踌躇之间,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我来!” 苏樱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挥剑时,才发现来人是沈一飞,只见沈一飞在身后不远处扬起了手中的大铁剑,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便立马追向苏樱身前的血刀魔祖。 “你怎么来了?”见到沈一飞来此帮助自己,苏樱不喜反惊。 因为如果沈一飞来对抗血刀魔祖,那么上官海棠一定会腾出手来对付谢小峰,那么现在断剑后的谢小峰岂不是更加危险? “放心,如果谢小峰只有如此本事,那就不是谢小峰了。”见苏樱此刻如此,沈一飞在打斗中也不由冷淡的开口道。 因为这沈一飞本是打算前去相助谢小峰将上官海棠再次带去另一个战场以免打搅谢小峰的,尤其是当前场中的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死死压制住了谢小峰。 毕竟以谢小峰的能力来说的话,一个人来他都要打起全副精神来应对,这下两个人都在这与谢小峰对攻,谢小峰又能如何应对? 可是本就主动将上官海棠接应下来的谢小峰却只是和他使了一个眼神,让他放心将这一切全都交给自己对付,前去帮助苏樱。 谢小峰当然知道,相对于这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的功力,那血刀魔祖的武功根本不够看的,但他的手中的那柄血刀却让谢小峰一直是放不下心来。 如若前几桩屠村一案,那个血刀魔祖真的是凶手的话,以他那邪气凌然的血刀定是无血不欢才对,怎么可能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此等古怪若还没想明白,只怕到时会发生许多意料之外的事。 说来这血刀魔祖的血刀上的凌然邪气虽然会被谢小峰佛光剑所克制,但这并不真的代表血刀上的邪气没有什么用。 而且苏樱武功虽高,但在血刀魔祖这种老江湖面前,经验上还是吃着大亏,所以他还是不放心。 血刀魔祖自己也知道,凭自己一身的歪门邪道和江湖经验,若是只对上谢小峰三人的其中一人他都完全有能力将他给击杀于血刀之下,但若是其中二人联手的话,自己却是不敢与其拼搏。 是以此刻的血刀魔祖一见沈一飞赶来,立刻没了跟两人硬拼的打算,而是暗自计算着前往这附近的村子再杀个数十人后,将血刀的邪气真正的膨化加大,从而练就真正的邪刀,那么他便再也不用怕这几人了。 而且谢小峰的佛光剑已断,无法再对他的血刀造成实质性的压制。 是以血刀魔祖越打越退,而谢小峰也是越打越危险。 刀为兵中霸者,它的基本招式刀有劈、砍、刺、撩、挡、格、扫、横等基础动作。 剑,为兵中帝王,以天地之道,分为纵与横这两大基础招式,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 捭阖者,天地之道。 章节目录 神功绝技 剑气而下,有一个没有人否决的一个人,尤其因为手中的断剑,此刻竟让谢小峰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便是是秦朝的剑圣盖聂。 而这剑圣盖聂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作为剑客,你始终太过在意剑的本身!” 因为剑圣盖聂的剑,名叫渊虹,又名残虹,本身就是一把短剑。 此刻的谢小峰手中的剑已经断掉了一半,只剩下剑柄和外露出的一截剑身,但是断剑也是剑,若说剑客的手中没有了剑,那他还剩下什么? 是剑客的拳头,还是剑客的身体? 恍惚中,谢小峰挥舞着手中的断剑,轻声说道,“夺命十三剑!” 这是神剑山庄最强大的秘技,谢小峰虽对此剑术有所了解,可一直以来也没能够使用出这一招,因为聪明的他却一直对剑的究极意义并没有怎么理解。 据说夺命十三剑乃是剑道真正的精髓,已经达到无剑胜有剑的境界,但是几百年来,并没有人练成过。 直到此刻佛光剑被砍断,手里再无兵器,完全抛弃掉了兵器的本身,这一刻谢小峰深刻体会剑与剑道二字,才终于体会到了夺命十三剑的终极奥义。 谢小峰脸上的忧愁和担心,在理解了夺命十三剑的终极奥义后,如同冬雪遇骄阳,慢慢融化不见,整个人清冽挺拔,丰神俊朗,如同一块屹立在阳光下的美玉。 他缓缓伸出手中的断剑,只见那断剑的截面上,缓缓生长出一股似有形又无形的剑气,慢慢超过了佛光剑原来的长度。 这无形剑气和之前谢小峰用内力凝成的冰晶完全不同,那冰晶完全是靠内力转化而成,乃是实质化的东西,乃是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但这似有形又无形的剑气,则完全是一种剑意了。 这就是那种江湖人觉得玄之又玄的东西,毕竟,剑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悟出了剑意,绝对是在剑道上的一大提升,这个时候,就能做到真正的无剑胜有剑,天下万物,皆可为剑。 剑意既出,长剑顺势而动,原来的谢小峰如果说是英姿挺拔,卓尔不凡,那么此刻就是飘飘欲仙了,完全是俊雅出尘的感觉。 长剑上挥洒的剑意并不迅速快捷,却自有一股气势如清风明月,让人高山仰止。 与谢小峰对决的归海一刀的双目之中,觉得谢小峰现在使出的每一剑都十分的缓慢,但是他却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不由得让的他握着汗血宝刀的手也握紧了几分。 …… “一刀,替我报仇!” “为何你现在还没有替我报仇?” “一刀,你还是不是我归海百炼的儿子?为何你现在都没弄清楚仇人是谁?” 在谢小峰的剑法之中,归海一刀隐隐之间看见了他的父亲归海百炼的身影,看见了归海百炼正在一步步的向着他走来。 直到归海百炼走到归海一刀的面前怒斥着归海一刀,为何不替他报仇? “父亲,是孩儿没用。” “但是请父亲放心,一刀一定手刃仇人!” …… 江湖之中的每一种传世的神功绝技,都有着其与众不同之处,独孤九剑,可以通过计算,每每都比对方先出招,料敌于先。 而夺命十三剑特别之处则在于,它那强大的剑意,能够征服境界低于他的武者,使其产生幻觉,乃至于引发出心中的心魔。 只见这时归海一刀手中的刀还没有来得及挥动,但是谢小峰的断剑已经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架在归海一刀的脖子上。 猛然清醒过来的归海一刀满头布满冷汗,谢小峰此刻施展出的剑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待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小峰的断剑已经轻飘飘的来到了他的面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颈脖之间传来的冰冷,告诉归海一刀,他已经败了。 谢小峰的这一剑称得上是阴森奇诡! 但是归海一刀又感觉自己将他的剑势看得明明白白。 是的,剑招的路数自己看得明明白白,但就是躲不开。 这足可以说得上是极为惊才绝艳的一剑。 可能这就是世人所说的阳谋吧,你可能已经猜到了对手会怎么办,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 现在,谢小峰只要将手中断剑往前一刺,就足以解决掉归海一刀的性命。 场面突然直接安静下来,一时间无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我……我败了?” 归海一刀瞳孔猛地一阵收缩,口中喃喃自语,不敢置信。 原本让他觉得只是不堪一击的毛头小子,怎么会突然在短短的几个眨眼之间,就将自己击败,而且还是以极其诡异的方式。 “一刀怎么会输?明明之前那谢小峰一直被一刀压制,就连那佛光剑都被砍断了,他如何能赢?”上官海棠此刻站在一旁,俊俏的脸上布满震惊之色,显得难以置信。 他就是对归海一刀抱有足够的自信,想看着号称剑神的谢小峰是怎样败在归海一刀的手下,才会站在旁边袖手旁观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一柄已经破败的残剑竟然能打败霸道无比的雄霸一刀! 早知如此的话,她就直接和归海一刀联手,早早将谢小峰打败算了! 可惜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卖! 归海一刀当然注意到上官海棠的眼神,他除了难以置信之外,更多的反而是一阵羞愧。 海棠知道他一直背负着血海深仇,苦练武功,甚至不惜为了他进入邪教一气之下他方才还说让谢小峰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结果谢小峰倒是让他知道了何为天高地厚! 归海一刀自信自己是武学上的奇才,当年在绝情山庄,霸刀并没有将绝情斩教授给他,他是自己领悟出来的,而且威力更在霸刀的绝情斩之上。 一开始谢小峰在归海一刀眼中,也不过是有些资质而已,但现在这个事实说明什么? 谢小峰若只是有点资质,那么败给了谢小峰的他,算什么资质。 章节目录 三大魔刀 归海一刀紧握汗血宝刀,心中羞愧欲死。 “你杀了我吧,我的刀,根本没有一点价值。”归海一刀此刻颤抖的握着手中的汗血宝刀,无力的说道。 苦练多年的霸刀,就这样败了。 还谈什么替父报仇? 在他心中报仇才是第一位,此刻他已经失去了报仇的信心,只想求死解脱。 “不要啊,一刀。”上官海棠紧张了起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死在她面前。 谢小峰静静的站在了那里。 现在的他并没有要杀归海一刀的打算,若不是归海一刀有心魔,谢小峰还真的要和归海一刀来个你死我活,才能分出胜负。 而此刻不想杀归海一刀,倒不是谢小峰突然发了善心,而是看在海棠的面子上。 另外,归海一刀活着对于谢小峰来说或许比较有价值。 夺命十三剑后的夺命十四剑,乃至于夺命十五剑,必须有许多高手祭剑,才能诞生出来。 “你可知道大明朝最强的刀法,是什么?”谢小峰问道。 “最强的刀法是我的霸刀……不,不是,应该是小李飞刀。”归海一刀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说道。 他再狂傲,也知道他自己绝对不是小李探花李寻欢的对手,霸刀更加不是带有传奇色彩那小李飞刀的对手。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确实厉害,但是说它是大明朝最厉害的刀法,恐怕还有几门刀法不服啊。” “什么!” 归海一刀,上官海棠都是一怔,难道小李飞刀还不是大明朝最厉害的刀法吗? “这天下间莫非还有媲美小李飞刀的刀法吗?它们都叫什么?又都在哪里呢?”归海一刀双目迸发出了饥渴之色。 知道归海一刀喜欢听这个,那就再好不过了,谢小峰笑了笑,知道一旦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自然不会再想着比试,“你若真想知道,那就安静的听我说!” 说罢,谢小峰便随意找了小草坪坐了下来,“两位也席地而坐吧。” 归海一刀一听,闷闷不乐地坐在了一旁。 谢小峰先是看向了上官海棠,道,“天下第一庄的情报虽然比不了护龙山庄,但我想还是不差的,你觉得有武林之中还有什么刀法可以堪比小李飞刀的刀法呢?” 上官海棠闻言先是一愣,美目之间阴晴不定,就是沉思了起来。 她想到了边境东瀛的杀神一刀斩,传闻之中这一刀出,会带起来漫天风沙。 在风沙之中,极速出刀,杀人于风沙之间,但杀神一刀斩比得过小李飞刀? 随即海棠又想到了他最为敬佩的大哥断天涯的幻剑,幻剑确实厉害,一剑是假,一剑是真,介乎于真真假假之间,要是比起其它刀法来,海棠肯定能拍着兄脯,大声且自豪的说,她大哥的刀法乃是一等一。 可是拿幻剑跟远程杀伤力强大,还例无虚发,百发百中的小李飞刀比,这真的是没有任何可比性。 一时间海棠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不用说了,”谢小峰摆了摆手,“看海棠姑娘的表情就知道,你知道的刀术,都是不如小李飞刀。”说着又是向着归海一刀笑道,“归海一刀,你觉得你爹的刀法呢?” 归海一刀一顿,他没想到谢小峰会拿他爹和小李飞刀做对比,但他还是道。“雄霸天下,比之霸刀,绝情斩更为霸道,刀未出,霸气先出,摄敌人胆魄,但……但不如小李飞刀。” 兵器谱排行,他爹归海百炼的武功排行与大明朝关外的“神刀无敌”白天羽齐名,一起位列于兵器谱第六,可想而知这雄霸天下不如小李飞刀。 “你错了,你爹其实还藏着一套刀法,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当今天下有三大魔刀,其一为圆月弯刀,其二为灭绝十字刀,这最后就是你爹留下来的阿鼻道三刀,此三刀皆可与小李飞刀一争长短。”谢小峰道。 当然,这天下指的只是大明朝的天下而已,谢小峰又在心中暗道。 “轰!”一言不可置信,仿佛脑袋里爆炸了一样,归海一刀的心一下子沸腾了起来,瞪大眼睛望着谢小峰,再也没有往日的冷漠,“这……这是真的吗?我爹……我爹真的有那么强大的刀法?” “我何须骗你?”谢小峰微微一笑,反问道,“我在江湖之间历练如此之久,江湖之事自然也知道诸多,而你们二人空有一身武艺,却和白莲教有所纠葛,除了知道一些片面的还能知道什么?” “这……”归海一刀空有武艺,只想练就天下第一刀后为父报仇,其他的到底在哪为谁共事,他通通不在乎。 而上官海棠虽然有天下第一庄,却心恋归海一刀,如今明朝已渐渐下落,就算她有心扶持又能如何? 朝廷之上,是那没用的皇太子,而朝廷之下却是一番势力的福王。 两方一争并有一伤。 无论帮谁,受苦的仍是百姓 眼下她只想帮归海一刀找到仇人,然后和他一起消灭仇人在隐退江湖而已。 白莲教势力广大,上官海棠的天下第一庄找不到的仇人,白莲教却能找到。 以归海一刀的仇人威胁,自然归海一刀会答应加入白莲教。 上官海棠听完谢小峰说的阿鼻道三刀,忍不住喃喃自语了起来,“话说,这阿鼻道三刀,我曾经在护龙山庄卷宗之中看过有关这刀法的资料,据说创立这个武功的是一个怀有深仇大恨的人,他听闻大宋朝有人因为报仇创立了武林秘籍《九阴真经》,于是乎他也忍不住学着创造了一门武学,便是阿鼻道三刀。” 《九阴真经》是北宋一名叫黄裳之人所著,而创造阿鼻道三刀的人,也如同北宋那一位黄裳一样,是天纵之才。 他集合明朝之内的各大门派的刀术创出阿鼻道三刀,他的每一刀下去似乎有千钧之力,杀伤力极大。 且使用这武功的人把杀气和怒气已经结合到极限,被砍中的人,如同真的经历过地狱一样的可怖。 章节目录 言外之意 “不过谢小峰,你说那阿鼻道三刀比得上小李飞刀也就罢了,那这圆月弯刀?还有灭绝十字刀又是什么?我可没在其他卷宗上找到线索,竟然能与小李飞刀并列?”上官海棠问道。 “其他两种刀法我是通过不少古籍和材料猜测的,至于其真正的实力其实我不太保证。”谢小峰笑了笑。 上官海棠一愣,“既然不知道,又怎么能乱说?” “上官姑娘此言诧异,我等数辈无不是结合上辈之所写记载的,武学之长贵在克制境界,我悉书十载,游历访寻,这才觉得这三种刀法都堪比小李飞刀。” “可是这圆月弯刀,灭绝十字刀,真的存在吗?”上官海棠问道。 “圆月弯刀!”谢小峰道,“传说圆月弯刀是魔中至宝,因为它具有了魔性,谁拥有它,谁就会感受它的魔性,惟大智大慧者除外;惟至情至性者除外。而刀上刻着“小楼一夜听春雨”的诗句,而与它相配的刀法则是神刀斩。” “神刀斩?” “那是传说中最神奇精妙的刀法,不过此等刀法虽然能带给人无穷的力量,但也能带给人不祥和灾祸。 “此等刀法绝非人间所有,但这种刀法的变化和威力,也绝不是任何凡人所能梦想得到的。而且此刀法看上去稀松平常没有什么变化,却包含了刀法中所有变化的精粹。 “因为利用圆月弯刀运用的神刀斩,无论是部位、时间、力量、速度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恰好能将自身所有的力量发挥到极限。” 魔刀一出,当者必死。 归海一刀和上官海棠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特别是归海一刀,他本身就爱刀,又是武痴,这谢小峰口中说的圆月弯刀突然让他心中不由激荡澎湃了起来。 圆月弯刀,到底是何等的威力? 他恨不得圆月弯刀在他的手中,他修炼的刀法是神刀斩,那个时候什么仇也已经报了! 在一旁注意归海一刀表情的谢小峰,心中暗暗一笑,这圆月弯刀当然不是谢小峰随意编造出来的,此刀确实存在,但已有主人了。 “如果我能找到那圆月弯刀……”归海一刀忍不住道,“谢小峰,那圆月弯刀到底在哪?” “圆月弯刀原本是魔教的刀,但魔教早已消灭,圆月弯刀自然被他人获得。” “是谁?” “铁燕长老。” “铁燕长老——”归海一刀当然知道此人,铁燕长老武功内力不高,但却有一招”天外流星。” 铁燕长老隐匿江湖已久,自然在,除了才是那一把圆月弯刀的主人,也只有铁燕长老能战胜圆月弯刀的魔性! 否则有的人纵使神刀在手也无法成为刀中之神。 “圆月弯刀魔性太强,只怕一刀你不能驾驭,反而会走火入魔。”上官海棠劝归海一刀道。 归海一刀从不听任何人的,但除了上官海棠。 “既然圆月弯刀我无法驾驭,那那么灭绝十字刀又是什么?”归海一刀急不可耐地问道。 “灭绝十字刀,也是一柄独一无二的刀,漆黑的刀,刀柄漆黑,刀鞘漆黑。看起来的那股漆黑是因为刀出世前在鲜红的血池浸泡而成,那黑是血沉淀的暗红,这把刀就是著名的魔刀,只为砍血而诞生,所以又是一把血刀,这把刀只要握在手中,那个人就会被绝望侵蚀,从而自行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刀法。”谢小峰道。 闻言,上官海棠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说的这柄刀好像剑术神刀无敌白天羽供奉在神刀堂的那柄。” “正是。”谢小峰道。 上官海棠轻笑,“若你说的就是白天羽手上的那把刀,我可是记得那白天羽在兵器谱排名第六啊,如果他的有此能力,这灭绝十字刀应该更强才对,谢小峰你莫要骗我们。” “我怎么会骗你们,白天羽虽然拥有看这柄剑,但他却没有使用而已。” “为何?” “因为他不敢。”谢小峰摇了摇头,笑道,“那把刀象征着死亡,这柄刀本不属于人间,这是一柄来自地狱中的魔刀,这柄刀带给人的,本来只有死与不幸。毕竟谁也不想沾染不幸,所以谁都不肯去拿起那把刀。” “难道这世间竟没有我能使用的刀吗?”归海一刀皱紧眉头。“谢小峰说的了这么多,那我爹的阿鼻道三刀,又藏在哪里?” “经过数人流转,早已流失关外。”谢小峰道,“而我说这么多也正是想告诉你一事,莫要被仇恨迷了眼。就算找到了阿鼻道三刀,也要用在正途上。” 归海一刀一顿。 上官海棠她毕竟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眼界心思自然非同一般,之前因归海一刀的刀,这才没反应谢小峰的真实目的。 ,现在谢小峰承认了,上官海棠当然反应过来,笑了笑,“你这小子,满口皆是仁义正派,一直说天下最厉害的刀法,无非是想让我们前去关外而已。而且白莲教虽教派庞大,但关外之下,他们牵扯下的手却还是不够长,你的目的难道还不明显吗?” 谢小峰微欠身,“海棠姑娘,不愧是天下第一庄庄主,果然聪明。不过虽然在下一心想将刀指向关外,但阿鼻三刀确实流失关外,若想得到,你们且要去关外一趟。而关内一事到底如何又哪里是你们能做得了主的?” 谢小峰当然不忌讳承认自己的真实目的,所谓武林人士没有谁是永远的正义,或者永远的邪恶。 身处在江湖之中,根本不可能有人的血是干净的,所以唯一能做的只有无愧于心。 “谢小峰,本来我一心只想找到杀害我爹的凶手,”归海一刀道,“为此我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但现在看来,显然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比起为了找到杀父仇人,其他人都应该是无辜的,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屠戮武林。所以,我会前往关外寻找阿鼻三刀,从此以后,中原一事,与我不会有所关联的。” 章节目录 邪刀大成 “如此,那真是太好了。”谢小峰一听归海一刀准备脱离白莲教,心中大是欣慰。 归海一刀此人,武功极高,性格沉闷,往正路上走,那就是武林的一大助力; 往斜路上走,那就将成为武林的一大祸患。 虽然他现在只是前往关外,算不上已经走上正路,你不再为了仇恨而屠戮武林,那已经是大大的善事一桩。 本来归海一刀和上官海棠虽和白莲教有所关联,但所做之事并非大罪大恶,而且武艺来说,也是武林之中的高手。 所以与其杀害他们,不如说服他们和他联手对付白莲教,就算不能对付白莲教,那离开白莲教也是可以的。 谢小峰的如意算盘显然打的不错,但那只是不错而已,因为正当谢小峰和归海一刀、上官海棠商量前去关外一事,却听到一声“轰”的巨响。 “不好,是村子里出事了!” 谢小峰一听那巨响传来的地方,立刻眉头一紧,突然想起来,还是他自己大意了。 他以为凭苏樱和沈一飞的功力,任凭血刀魔祖的血刀再猖狂,也能控制的住。 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谢小峰,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三人一脸严肃的冲进村子里,只见苏樱已被血刀魔祖的血刀上的邪气所伤,那血刀魔祖更是报了之前那一踹之仇,将苏樱狠狠的拍到了树桩上。 苏樱在吐过一口鲜血后,瞬间受了重伤。 谢小峰立刻扶住了苏樱,问,“苏樱,发生什么事了,这血刀魔祖的邪刀何时变得如此有厉害?” 苏樱满脸苍白,气息奄奄道,“那血刀魔祖将村子里的人全部杀……了……” 说完,便无力地昏倒在了谢小峰的怀里。 谢小峰一顿,“什么?” 抬眼一看,原本热闹的村子瞬间变得安安静静,各种各样的尸体,或侧倒或半卧稀稀落落地倒在各地,尸横遍野,却无一滴鲜血,这种情况和之前几起屠村案件一模一样。 谢小峰眉头皱得紧紧的,原本他是打算保护这个村子的,却没想到还是没能让这个村子脱离被屠村的命运!而且几乎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谢小峰看向还在苦苦支撑的沈一飞,沈一飞虽然大铁剑的重力威力不错,但沈一飞身上的杀气不仅不能提升自己的功力,反而助涨了血刀魔祖的血刀,让他的内力更甚。 原本功力仅算上乘的血刀魔祖,此刻无论在气势上还是在功力上,完全压制了沈一飞和苏樱二人。 “谢小峰,”上官海棠突然开口道,“我忘了说,这血刀魔祖的刀经过这几次的屠村之后,所含的邪念之力已经越来越庞大了,眼下他的功力大涨,只怕邪刀已经练成。” 原来那血刀魔祖的邪血刀不仅能提升功力,利用刀上的邪气摧毁敌人,而沈一飞和苏樱之前一直和血刀魔祖比试,以为血刀魔祖只要不进入村子就没有事情,谁能知道这血刀魔祖的刀原来如此邪恶。 它能将邪气在他们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渐渐渗透到村子里,慢慢笼罩着整个村子,由于村子里的人都不会武功,而血刀的邪气太强,自然会被血刀的邪气渐渐侵蚀,直到生命消失。 而每死一个人,邪血刀的邪气就强上一分。 沈一飞和苏樱二人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血刀魔祖本人身上,不让他却为祸村民,却没注意到,血刀魔祖的血刀,是比他本人更阴邪残酷的所在。 直到打到一半时,苏樱发现这血刀魔祖越打内力越深厚,这才注意到村子里出了问题,可这时为时已晚,因为血刀魔祖的邪血刀已经练成了。 就算她和沈一飞二人全力施为,想要拦下血刀魔祖,却已经不是血刀魔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村的村民,就那样一个个丧生在血刀之下。 “哈哈,谢小峰,你终究是来晚了,我邪血刀已成,就凭你们几个是斗不过我的!”血刀魔祖不想再和沈一飞耗下去了,一个运气将血刀的力量加倍朝沈一飞的身上打去。 邪气太重,又是灭沈一飞杀气的力量,沈一飞眼一上顶,死死的看着血刀魔祖。 血刀魔祖的邪气太过庞大,仅凭沈一飞此刻的功力,想要挡住血刀魔祖的攻击无异于螳臂当车。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立刻一左一右,夹击上去。 归海一刀和上官海棠二人虽然刚刚败于谢小峰之手,但那是因为谢小峰领悟夺命十三剑之后,实力实在太强,而非他们太弱。 此刻,归海一刀率先利用汗血宝刀,一道凌厉的刀光劈向血刀魔祖的后颈,血刀魔祖无奈之下,只好回刀救援,如此一来,沈一飞总算免除了血刀加身之苦。 上官海棠知道血刀魔祖的功力已经暴涨,加上自己刚刚因为托大而败给了谢小峰,所以此刻绝不会重蹈覆辙,眼见归海一刀已经攻向血刀魔祖,立刻毫不犹豫地从另一个方向夹击上去。 她与归海一刀相处多年,彼此之间的配合早已经娴熟无比,所以两三个回合之后,血刀魔祖已经左支右绌,应对的相当吃力。 但血刀魔祖毕竟是一方凶徒,自视甚高,又刚刚练成了邪刀,正是信心暴涨之时,岂会轻易认输? 所以他不仅没有妥协,反而满怀兴奋,要将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两人当成自己的磨刀石,用来砥砺自己在邪刀上的成就。 于是三人刀来剑往,斗智斗勇,翻翻滚滚斗了两百来招,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二人虽然占据着上风,却始终拿不下那血刀魔祖。 血刀魔祖刀光狂舞,表情狰狞,心下更是狂喜不已,他也知道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是何身份。 尤其是那上官海棠,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实打实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否则也不能执掌武林中声名远播的天下第一庄这么多年之久,还能让它威名不堕。 而自己现在仅凭一己之力,就能与他们相斗这么久,足见自己已经跻身武林中绝顶高手之列,甚至已经能够排名武林前五。 章节目录 玉石俱焚 但是,作为占据上风却一直没能取胜的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二人,却神情淡定,毫无沮丧之色,尤其是上官海棠,脸上还隐隐带着笑容。 归海一刀没有问她嘴角含笑的原因,因为他心里也清楚,血刀魔祖之所以能在二人围攻之下坚持这么久,除了他那把邪刀威力确实强劲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血刀魔祖邪刀初成,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亢奋状态,而人一旦处于亢奋状态,就必然有超常的发挥。 等他那股亢奋劲过去之后,血刀魔祖的功力必然会大打折扣,而那个时候,就是他血刀魔祖败亡之时。 血刀魔祖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自己成为武林前五、扬威江湖的大好场面。 所以一套狠厉刀法,在邪刀上挥洒出来之后,当真是纵横捭阖,凌厉无匹。 不过渐渐地,他也看出了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脸上那股不在意的神情,这让他有些不淡定了! 老子已经如此牛逼,你们两个小娃娃,竟然敢看不起我,不行,我今天就要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是武林中真正的绝话。 原来,是一直躲在屋里的香香看到谢小峰后,立刻挣扎着朝他喊话。 香香的武功不过只是自保的拳脚功夫,邪气渐渐侵蚀,她武功薄弱,不仅帮不上忙,反而稍不小心,自己的小命也会丢了大半,只能一躲再躲,这才堪堪躲过了血刀魔祖的魔掌。 而床底下躺的是小鱼儿,他更是丝毫不会武功,香香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床底下的小鱼儿,如此一来,只能苦苦支撑。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谢小峰连忙扶住她问道。 香香摇摇头,“邪气太强了,我都有些抵不住,更何况是那些不懂武功的村民。” 谢小峰脸色也不好,知道这些村民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了,“香香姑娘,你也是尽力了,我先救你出去吧。” 想想姑娘想借着谢小峰的帮助站起来,可是发现自己很难做到,只好重新坐下,对谢小峰道,“谢大哥,小鱼儿还在床底下。” 谢小峰看向正在酣睡的小鱼儿,这孩子毕竟是村民的孩子,如果把他带入江湖之中,以自己目前的处境,不仅十分不方便,恐怕也给不了他什么帮助,而且还会给他带来预想不到的凶险。 而那江大姐一家对自己也算有恩,自己如果放任小鱼儿不管,不仅江湖道义上过不去,自己内心也会良心不安。 香香看谢小峰尚在思索,有些着急道,“谢大哥,这里邪气太重,不如先将小鱼儿救出去再说吧。” 谢小峰想了想,道,“既然这里发生了屠村,相信不久官府便会派人前来,我看我们还是把小鱼儿交给官府吧,而且我们本就待罪之身,带个孩子更是多有不便。放在官府,小鱼儿的生活也会稳定不少。” 说着,他又一个运功,将一部分内力聚化成真气,缓缓打入到了小鱼儿的体内,这些真气不仅不会伤害到小鱼儿,还能说明他抵挡部分邪气。 此刻,另一边的血刀魔祖在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的合力压制下,已经岌岌可危,但还是贼心不死。 他不久之前好不容易才从谢小峰等人的手中逃出来,又练成了邪刀,此刻明知无路可逃,却又不想白白让归海一刀等人抓住,眼下竟准备打算鱼死网破。 只见那血刀魔祖刀法狂乱,面色却越来越红,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正常的狂热状态。 他那原本就肥硕的身体,此刻渐渐膨胀起来,整个人变成了圆滚滚的大雪人一般,而那把充斥着邪恶气息的邪血弯刀,更是不稳定的嗡嗡鸣叫。 “不好,他要自爆!”上官海棠看到血刀魔祖的异常,率先反应过来。 血刀魔祖嘴角上扬,露出一股阴狠的笑容,眼神更是透着凶狠,“已经晚了,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们当垫背的!” 血刀魔祖四周的温度随之升高,而膨胀气力越来越大,身体表面上的皮肤也开始焦灼,发出高温之后,吱吱作响的声音。 这自爆的威力可谓是巨大的,更何况这血刀魔祖邪气旺盛,内力更是深厚,若不是集他们几人之力,根本打败不了。 所以眼下上官海棠,归海一刀,沈一飞等人不仅没有办法阻止血刀魔祖自爆,而且如果太靠近只怕会被这股邪恶的力量吸引过去,无法抵抗。 眼看无法阻止,上官海棠大喊,“快撤退!” 章节目录 联手抵抗 归海一刀与沈一飞二人一听,迅速反应,归海一刀与上官海棠配合默契,一个后退便是数丈,上官海棠还趁机将重伤之下的苏樱一般抱走。 沈一飞虽然受了伤,但并无大碍,苏樱却是实实在在不能行动了。 归海一刀几人虽然无所畏惧,但一个武林高手的自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可他们几人都跑了,而血刀魔祖的自爆却并没有停止,并且血刀魔祖的位置离村子特别近,这场爆炸下去,只怕整个村子都会荡然无存! 即使真的还有一两个幸存者,也注定要在这场自爆中灰飞烟灭,这样一来,整个村子就真的要不存在了。 “遭了,谢小峰还在村子里!”一向主持大局、心思缜密的上官海棠这才注意到刚刚进入村子里的谢小峰。 沈一飞也是眉头一皱,看了一眼上官海棠怀中的苏樱之后,扬起大剑飞奔向村子里去,任凭四周滚烫的高温蚀食皮肤。 他刚刚还在血刀魔祖邪刀的影响下,神情萎靡,不能自持,此刻却义无反顾地冲向村子,足见与谢小峰之间的兄弟情深。 嘣!一声剧烈的响动过后,地动山摇。 就算沈一飞的轻功再快,也还是无法阻止血刀魔祖的自爆,身体已膨胀到最大化,达到了一个非常夸张的程度,血刀魔祖的身体表面形成了巨大的球体,妖冶异常。 球体渐渐升空,衣物早已化为了泡沫,随着一声震耳的爆裂声,血肉横飞,膨胀出的气裂四处散开,威力巨大。 沈一飞本准备用蛮力抵抗的,可爆射下来的力量最终无力抵抗,大剑猛地一个竖插,将剑刃插入了泥土之中,形成屏障一般,挡住自爆的力量。 可就算沈一飞挡住了朝自己身边射来的气裂,却不能代表剑也能为村子遮挡伤害。 一栋栋茅屋,层层销毁,倾刻之间灰飞烟灭。 眼看整个村子会夷为平地,突然之间一屋顶飞出一道青色的身影。 那青色的身影正是谢小峰。 以谢小峰的轻功,当然也能快速撤退,避开血刀魔祖的自爆,但若是逃跑小鱼儿定是跑不出去,而且整个江家村村民都已经死于非命了,若最后尸骨无存,那他真的就有违一身武艺了。 谢小峰眼一定,一个运功便是将内力提出,此等力量相搏谢小峰当然不敢保留实力,一掌下去便用了全部内力抵抗。 噗——谢小峰吐了一口鲜血。 还是力量悬殊之差! 毕竟是以生命作为代价的力量,哪里那么容易抵挡。 所以谢小峰虽然抵挡着,可是步步后退,众人一看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噗——又是一口鲜血—— 只是这次并不是谢小峰的,而是香香的。 香香没什么内力,或者说根本没有修炼过内力,刚站在站在谢小峰的身后打算支撑他,就被震得吐了一口血,直直的向外倒了下去。 沈一飞一见,立刻拔起大剑朝香香倒下的方向挥去,大剑旋转有力恰好拖住了香香的身子,并没有狠狠的砸到了泥土上。 咚—— 大剑直直的插入了一棵槐树中,稳住了香香的身子。 白发飞舞,沈一飞也不再管香香如何,飞快的驾御着轻功越到了谢小峰所在的屋顶上,一掌之下撑住了谢小峰身上,共同抵住了自爆而来的威力。 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二人一对视,立刻也飞奔而去,同时向谢小峰发力共同对抗自爆的力量。 有了三位高手的内力填输,谢小峰的内力更是比之前的内力大了一倍。 将四人的内力,运气吐纳汇至全身,双手合起,掌心的力量任谁都看的心惊胆战。 轰—— 一掌下去,终于抵挡住了血刀魔祖自爆的力量。 一场内力的爆炸之后,血刀魔祖的身体变成了一块黑漆漆的焦炭。 终于结束了一切,沈一飞沉默不语的收回了自己的剑,香香也救了下来,而谢小峰看着那已断的佛光剑,虽然断刃寒气依旧,却已经不完整了。 “谢小峰,我看这邪血刀不错的,要不然你就拿起用了吧。”上官海棠笑道。 谢小峰看了看,“这刀确实不错,不过我用惯了剑,这刀法可不会使。可是这佛光剑已成废剑,不要也罢。”说是这样说,但谢小峰的眼里还是对佛光剑恋恋不舍。 此剑已陪伴了谢小峰多年,没想过剑者会没了剑,而现在既然折断了,天意如此,谢小峰也没有办法。 “天机老人也许能帮你修好此剑。”上官海棠又道。 “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兵器谱排行第一的人,江湖地位颇高。 谢小峰却摇摇头,“天机老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而在下目前诸多事情棘手,哪有时间追寻他老人的踪迹。” 上官海棠笑了笑,“白莲教有情报,天机老人过几日便去陵口的杨家驿站,你可以去那寻寻机会。” 谢小峰眼睛一亮,“说的可是真的?” “小峰兄弟,”归海一刀道,“折断你的剑是我不该,没剑如没手没足,以阿鼻道三刀的线索换天机老人,你可以相信。” 谢小峰知道归海一刀是真汉子,当然相信了,立刻抱拳笑道,“多谢二位了。” 上官海棠挥了挥手,“既然血刀魔祖已灭,白莲教人便没有我便先和一刀前往关外,而中原之事就交给你们了。如今这天色也快亮了,官府之人也快来了,我和一刀先行离开了。” “再会。”谢小峰道。 告别上官海棠、归海一刀之后,只见一旁的香香郁郁寡欢,谢小峰见香香此刻,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香香,你想说什么?” 香香看着安安静静的村子,面上一脸难过,“我觉得我心中有愧,明明江大姐一家对我如此之好,而我却没有能力保护好江大姐一家。” 谢小峰叹了一口气,“你已经尽力了,怨不得你。” “可是为何好人没有好报?这世上的坏人会如此之多?”香香问道。 章节目录 漏网之鱼 “所以在下行走江湖为的就是匡扶正义,除恶扬善。”谢小峰道。 “谢小峰,”香香脸上有些动容,最后看了看江家村,“我想我要回去了。” “大漠之中,能有什么东西?” “可是这个中原看来并不属于我。” “可你毕竟是人,怎么能和狼族为伴?”谢小峰劝道。 “这中原之下并没有我生存的余地……”香香和谢小峰等人相伴之后,最害怕的就是被抛弃,人总是因为这事或者那种事牵绊,从而放弃想要的东西。 于是香香拜别了谢小峰等人,往大漠的方向而去。 从江家村出来,谢小峰、沈一飞将血刀魔祖灭了一之后自然要离开,而苏樱重伤未得治,普通的大夫根本没有用,必须以内力辅之,再用上好的疗伤圣药慢慢好好调理才行。 而谢小峰的内力本属偏寒,对疗伤不仅不能起太大作用,反而会让人走火入魔,而沈一飞本身杀气太重,更不易疗伤。 为了能让苏樱养好伤,谢小峰只好在陵口耽搁了几日,躲在一客栈之中修养下来。 以苏樱的伤势来说,两三天不可能会苏醒过来,少则数月,多则半年。 毕竟还处于陵口,谢小峰自然听说了数起灭门惨案最后的情况。 此事最终并没有瞒过其他官员,听说此事现在全全交与了王鹤将军的孩子,王飞将军。 王飞将军虽然没有王鹤将军那么出名,整个中原都能听到他的名号,不过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谢小峰倒没有小看此人。 只是小鱼儿在知道自己父母全部全部身亡之后,可能支撑得住? 日过斜阳,这戈壁上的干燥炎热还没完全来到,在这陵口城的官府之内,一面面红墙堆砌,墙头之上瓦石堆积,气派威严的官兵守卫则占据四处。 而里面现在的场景却不是十分乐观,现在在红墙之内四处都坐满了来自于各个地方的大夫。 而观看那些大夫的神色的话,就像是全部都遇到一件了非常棘手的事情。 “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一名身着锦绣官服,头道,“药没用,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啊,少将军阿飞不是只要他醒吗?又不是要他好,我们不是还有针灸没用吗。” 章节目录 孤苦伶仃 “针灸?他已经被我们几个扎得没几块好肉了,还有什么针灸?” “你忘了医物大典写的东西吗?只要在天灵盖上施几针,再用药物灌之,管他什么样昏迷,只要没死,肯定立马就醒。” “你居然这样想?疯了吗?这可是医者的禁术,是害人的毒术!那小孩就算醒了,神智也毁了大半!” “可是你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如果他现在还不醒,到时可不是禁术那么简单了,弄不好,可是我们一家老小的命。” 他这时语气也是忽然顿了一顿,似乎想到了到什么其他事情,“医者不能自医,也罢,那也只能这样了。” …… 从得知江家村全村被屠,再到官兵火速赶到江家村,就只能看到小鱼儿呆坐在那些尸体旁,上前去问,却问什么也不说话,然后小鱼儿就是一倒一晕,之后便开始发高烧。 江家村中,村民一共七十三口,而除去了幸存的小鱼儿之外,一众尸首之中却还多了另外的三具穿着一种灰色外袍的人。 此三人在官兵发现他们的时候,尸首已经变得一团黑焦,看不清他们究竟何种模样。 “查到什么了?”在少将军临时的书房之中,少将军率先开口询问仵作,“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吗?” “少将军,”仵作先是给少将军王飞作了个揖表示尊敬,而后便是摇了摇头,开口回道,“这个人好像是内火焚烧置死的。” “然后呢?” “没有别的线索了。”仵作说道此处,也是有些惭愧。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官兵急冲冲的跑上前来,远远的就不顾军礼的对着众人大喊道,“大人,太好了!小孩醒了!” “哦,是吗?”王飞听闻此言,一瞬间便面露喜色,从书房之中迅速起身,快步向那名报信官兵快步走去并问道,“孩子情况如何?” “孩子刚刚醒来,大夫说,意志还有些模糊,不过已经在努力稳定了。” “那好,快速速带我前去。” 不消一会儿,王飞与官兵一行人便来到了小鱼儿暂住的房屋之内,刚一进门,只见那小鱼儿只是在木讷的低头吃药,既不喊哭也不说话,表现的安静得很。 王飞先是上前看了看小鱼儿的情况,发现看不出来什么后转身询问旁边的一众大夫,“孩子现在的情况稳定下来了吗” 但是这些大夫却一个个的言语之间支支吾吾,所有人都不敢把真实的情况给说出来。 一众人吞吐了半天这才有个愿意出来答话的,唯唯诺诺的对着少将军回道,“还……还算稳定些,只是高县令若是要问话,恐……恐怕……还……有些麻烦。” “没事,能听话答话就可以了,这几日辛苦大家了,管家,去拿些财物……” 听闻此言,王飞心中一喜,这件案子有头绪了,当下就要许诺给这些幸苦了三天之久的大夫们一些好处。 但是这王飞还没说完他想说的,就只见到一众大夫们就立马纷纷下跪,其中一名更是惊慌失色的大叫着,“高县令万万使不得啊,能为高县令出力已经是万幸之德,哪敢收这些,这不是折射我们吗?” 但是王飞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大夫到底是什么情况,还只道是这些大夫的医德,不愿收取钱财只为救人,却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敢收取钱财。 “也好,那你们都下去吧。” 话音刚落,大夫们立马低腰垂首地迅速向外走去,而一小部分官兵也是快速的出门去看起门来,屋内除去王飞就只留下了高县令、小鱼儿还有个喂药的丫鬟。 王飞放慢了步子缓缓地向小鱼儿走过去,生怕动作太大吓到小鱼儿。 小鱼儿原本正低头吃药,但是在王飞靠近之后突然抬头一看,神色立刻警戒起来。 口中的药也不喝了,似乎被王飞惊吓住了,从而吓得把碗直接推倒在地上,整个人在床上不停地往后退去直到床头,嘴里亦是不断重复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小鱼儿这番举动不仅吓住了王飞,更是吓住了一旁伺候着的丫鬟,把她也是吓得神色大变,小脸儿苍白无比,立马向着王飞跪下磕头。 “孩子,莫怕,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救了你的人,你叫什么名字啊?”王飞心知,这也不是这丫鬟的错,是以只是对着她挥了挥手让她收拾收拾退下去,嘴里也是只关心着眼前的这一切事故的突破口的小孩。 小鱼儿闻言再次转头望向他,定定的看着好一会儿,终于觉得好像他不是坏人,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一些,整个人也不再往后退。 但是看他眼神却会发现这人双目无神,连说话都好像是下意识的在回答着,“我叫姚小鱼儿。” “那小鱼儿,你还记得你家住何处吗?”见到小鱼儿情绪稳定下来,并且开始回答了,王飞欣喜之下也没有发现这小鱼儿此刻身上的种种异样,而是继续询问了下去。 “姚……家村。” “家里几口人,都是谁啊?” “爹,娘,还有阿姐。” “之前发生了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 “之前……之前……” 突然之间,小鱼儿的脑中闪过了一大片的红色,姐姐穿着红色的衣裳…… 之后一大堆的人都挤在他家…… 然后大家都特别高兴的喝酒,他也偷喝了两杯…… 再然后就是大家都躺在了地上,无论他怎么摇也不醒怎么推都推不动。 “娘,我娘……他们……他们……大家……大家……”他原本无神的双眼这一刻开始有了一些神采,但是身子却再次止不住的颤抖着,脸上也露出了极度恐惧的神色,嘴里开始喃喃的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大家,大家……小峰哥哥,小峰哥哥……小峰哥哥说保护我们的,可是都死了,全部都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呜呜……”小鱼儿说着突然哭了出来。 章节目录 身中剧毒 “小鱼儿,小鱼儿别怕……”高县令见状立马上前赶紧稳住他的身子,心中也是极度害怕他突然之间抽搐到再次眩晕过去,只得不断的出声安慰道,“叔叔在,叔叔保护你,别怕,你告诉叔叔,大家怎么了?” “小峰哥哥,香香姐姐……”突然之间,刚刚还在不断嘟囔着的小鱼儿什么都不在说了,只是不断拼命的叫着小峰哥哥的名字。 而另一边无论这高县令怎么叫唤,怎么去安慰,但是小鱼儿也只是拼命叫着‘小峰哥哥’。 在小鱼儿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谢小峰给他说过的话,也不断的闪过他所经历过的那些事迹。 ——小鱼儿,有小峰哥哥在,你们不会有危险的。 ——小鱼儿快藏起来,躲在这里就安全了。 ——小鱼儿,快睡,天亮就没事了。 “小峰哥哥?”听闻小鱼儿不断的叫喊着这个名字,一旁的王飞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蓦然想到,这小鱼儿不断念叨的小峰哥哥莫不是那有着天下第一聪明人之称的谢小峰? 王飞这一刻也顾不得去照看小鱼儿如何,只是将手缚在身后,就这么在小鱼儿的床前来回踱步,而脑海中也不断思考着这其中应有的联系。 而另一边,小鱼儿的呼喊声也一直没停下,“小峰哥哥!小峰哥哥!” 小鱼儿就这么呼喊着,其声音听的让人心碎,在铁石心肠的人听见这般呼号只怕也要替他流下泪来,一直到嚎的筋疲力尽复又晕睡了过去。 听到小鱼儿再次倒下,尚在思考的王飞不由得向小鱼儿望了一眼,见到小鱼儿呼号至晕倒过去不由得心中一紧,也是察觉到自己的失误,立刻对外面的人命令道,“来人,快叫大夫!” 经过再一次的治疗,小鱼儿还是清醒了过来,但是却依然是受了十分大的刺激,当他再次醒来之后,王飞无论去问什么他都不知道了。 姓名,身份,家人,以及那些在记忆深处的恶魔般的经历,似乎对他来说,这一切都这么烟消云散去了。 但是这确苦了王飞以及高县令等一众人等,好不容易获得的线索,就因为一时的失误使得这线索断了。 不过也幸好,王飞已经得到了‘小峰哥哥’这么一条线索,这件事,倒也还没这么容易就全部断开来。 不过正当王飞准备好好调查这谢小峰到底如何解决这场案件之时,却突然听到手下人来报小鱼儿不见了。 “不见了?”王飞一顿,立刻前往小鱼儿的房间查看,只见到房间的窗户的打开,人却没有了。 李师爷毕竟也算心思缜密,看了看便知定是有人从窗户口潜入带走了小鱼儿。 不过能在官府之中,悄无声息的带走一个人,此人定是个武林高手,“少将军,这小鱼儿看来是被人掳走了。” 王飞从窗户上仔细看了看,没有一丝痕迹,干净利落,“看来此人武功可不是我们能比的。” 师爷缕了缕胡子,“那少将军的意思?” “这凶手的武功如果真的如此厉害,就算我们众人合力捉拿也不一定拿他有所办法,我看暂时还是不要调查了。” “嗯?”李师爷显然没有听明白。 王飞倒没再说其他的。 “师爷,你不觉得你有的时候话太多了吗?” “少将军,小的哪里敢?” “谁都知道陵口的高县令贪生怕死,庸才至极,若不是有个聪明的师爷把把关,这陵口最后谁当县令可不准了。” “少将军,误会了。高县令爱民如子,做事难免畏畏缩缩,小的不过是进自己的能力好好辅助才是。” “哼,我倒希望你是用心辅助的,不然你的小命我也不知道放多久。” “少将军说哪里的话。”师爷果然也是被吓到了。 “师爷,你如此聪明,应该不知道我的意思吧?” 师爷吓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明白,明白的,此次屠村一案应该是解决了,属下这就加快更多人手保护其他村民。” 王飞便不再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 谢小峰。 王飞知道抓走小鱼儿的是谁。 毕竟这陵口之处,虽然有不少因屠村一事招来了诸多武林人士,但武艺能做到此等地步的人,王飞却只想到了谢小峰一人。 虽然不知道谢小峰为何要掳走小鱼儿,但以谢小峰为人来说,小鱼儿在他手里倒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所以王飞并不打算追究此事。 陵口房屋重叠,街道市集人口拥挤,一道青色身影在屋着,也是对小鱼儿满脸愧疚。 原本江大娘一家对他体贴入微,原本想好好保护小鱼儿却没想到这帮大夫竟不顾基本医德,乱用禁术。 “那你打算怎么办?” “此等禁术一旦使用,定会变成痴儿,我只能将运功将其催积药物逼出,尽力医治了。” 说着谢小峰立刻运气挥出,沈一飞看了看,便不再打扰谢小峰运功帮小鱼儿逼毒。 毒气上升,小鱼儿体内渐渐泛红,谢小峰的内力运出,渐渐化气放气,白烟腾腾,小鱼儿神色艰难,难受,而谢小峰的额头渐渐弥漫汗粒。 不是说逼毒过程让谢小峰眉头紧锁,而是小鱼儿本来就不是练武之人,体内更是脆弱至极,如果谢小峰以普通运动逼毒肯定不行,只能采取其他办法。 比如先将部分内力注入小鱼儿体内。 章节目录 运功逼毒 “你这是……”沈一飞一顿,身子一动,一掌打在了谢小峰的背上,持续输力。 自己的内力都是经过修炼捶打锻炼而来的,如果自己将自身的内力注入他人体内,身体会瞬间枯竭,重者丹田之气会渐渐溃散。 谢小峰咬了咬牙,“我只是想救助他,一飞兄你不必如此。” 沈一飞面不改色,继续发力。 依靠沈一飞的内力,谢小峰从凝掌而阔,细细洗刷清理小鱼儿的体内,让他更好的使用这些内力,接受谢小峰的内力。 渐渐,小鱼儿的身体红晕减退,呼吸正常,谢小峰眼一聚,一掌下去直通天灵穴。 逼毒过程还是经过了两天一夜,直到第二日星晚之下,谢小峰和沈一飞收回内力,吐纳呼吸之后,谢小峰已经是大汗淋漓,而沈一飞虽未和谢小峰一般,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虽然谢小峰已消耗近三年的内力,但最后能将小鱼儿救下来,也是值得的。 “深毒已逼,而且他此次醒来应该想不起任何事情了。”谢小峰运功完毕,清冷道。 “失忆了也好。”沈一飞淡淡道,“不过你花费三年的内力应该不止是帮他逼毒吧?” “这孩子既然与我们相遇便是缘分。虽然他身体资历尚浅,但我已用内力渐渐加强,希望他能在二十年后,能成为新的武林侠士吧。”谢小峰道。 沈一飞消耗虽然过多,但他却不急于一时的内力调息,背着大剑,靠着窗前帮谢小峰护驾。 牺牲三年的内力,此等消耗可想而知,若不能得到很好的调息重新修炼,只怕武艺都会大不如前,所以谢小峰片刻不停的运功调息去了。 直到三日之后,谢小峰这才终于睁开的眼睛。 “好了?”沈一飞问。 谢小峰摇头,“哪有那么快,只是刚好弥补内力消耗带来的反噬而已。” “那杨家驿站一行?”沈一飞当然知道谢小峰为何三日后醒来,因为今日正是天机老人前往杨家驿站的日子。 “必须去。”没有佛光剑的谢小峰,比起那三年的内力,剑比他所消耗的内力更加对他武功受损。“不过一飞兄,你不能前行,只能让我一个人去。毕竟小鱼儿虽然已经被救了下来,难说官府会不会找人,而且苏樱现在也是重伤昏迷不醒,若是白莲教此刻强攻,只怕凶多吉少。所以你必须留在此处。” 沈一飞点点头。 穿过大漠,若想前往祁连山,必须先到陵口落脚。 陵口此处可不是一个大漠和祁连山的之间的过道,它可是大漠之中的绿洲,祁连山的市集。而这陵口与祁连山之间仅有一条路,且不说道路崎岖,一路上是无水无物,只有一家驿站供给,那便是杨家驿站。 不过才刚刚天亮,黄土沙丘堆落两旁。 “牛肉面每碗纹银二十两。” 这张崭新纸条儿,红底黑字,就贴在“杨家驿站”的白粉墙上。 二愣子硬着头皮把新价纸条张贴出去,心里就一直在嘀咕—— 这年头物贱金贵,一条又肥又壮的大黄牛,市价也不过十来两银子,而最便宜的牛肉面竟卖二十两纹银,谁会吃呢? 可不是吗? 从清晨开门到现在,整整一天了,店里始终冷冷清清,门可罗雀,除了几只苍蝇在炉灶上伸懒腰,半碗面汤也没卖出去。 “杨家驿站”虽说处在陵口和祁连山交界处,供给补给也算正常,一向行人稀少,难得有主顾上门,偶尔进来个把客人,只要一看见那张红纸票价,莫不吓得掉头就走。 走了,倒也罢了,最难忍受的是那些嘴上缺德的,临走时伸伸舌头,道,“乖乖!索性拿刀来吧!只怕人肉面也没这个价钱……” 更有些轻薄恶少笑道,“如果牛肉能烧得跟老板娘的手膀子一样又白又嫩,倒是值个十两二十两的,可惜那只能看,不能吃,连摸摸也不行……” 老板娘宝莲,是个二十五六岁的标致小寡妇,一向闲言冷语听惯了,左耳进,右耳出,只当没听见。 小伙计二愣子憋了一整天闷气,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低声道,“老板娘,我看这样下去不行了,世上哪有二十两银子一碗的牛肉面……” 宝莲却把脸一扬,冷冷道,“谁说没有?今天杨家驿站的牛肉面,就卖二十两银子一碗,爱吃不吃请便。” 二愣子直摇头,道,“面卖不出去倒是小事,我只担心把主顾全吓跑了,以后生意怎么做呢?” 宝莲啐道,“呸!我都不怕,要你担什么鬼心?” 说着宝莲话有所指,“我可告诉你,今天可是那财神菩萨过生日,大吉大利,只要咱们开得出价钱,就有人付得起银子。” 二愣子苦笑道,“老板娘,别怪我多嘴,这财神菩萨可是谁都没见过,哪里信得?” 宝莲顿时把脸一扭,故作玄虚道,“为什么不能当真?你只要好好照顾客人,到时有你知道了。” “哪有什么客人啊?就算有,看到价格早吓跑了!” “嘘——那不是来了吗?”宝莲下巴微翘看向外头。 二愣子一抬头,只见一男穿着青衣,手里拿着扇子悠闲自得,尤其是那俊俏的模样让二愣子看了又看,只见他看了看贴在外头的牛肉面纹银二十两,笑了笑便自顾自的做了进来。 二愣子咽了咽口水,难道真有钱多的傻子? 反是二愣子心虚,期期艾艾,不敢上前招呼。 宝莲低喝道,“发什么呆?还不快去招呼客人,问问客人要吃什么?” 二愣子这才立刻提着茶壶来到那穿着青衣的男子面前,“客官吃点啥?” 谢小峰收回扇子,挑了挑眉打量起这杨家驿站,“是不是我来得太早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二愣子一顿。 这点哪里算早?正是饭点的时候。 只是这老板娘也不知道中了啥邪,突然将饭菜提了不知多少倍,吓得哪里还有人来? “也……不算早了……”二愣子回答得结结巴巴,刚还想找些什么样子的借口,只听那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路上更是卷起了满城烟土。 章节目录 阴魂不散 这些人之中有的华服革履,有的布衣草鞋,有七八十岁的老头儿,也有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老老少少,形形色色,不下二三十人。 大伙儿走到门外,抬头看看店名招牌,纷纷道,“不错,杨家驿站,就是这一家。”一面说着,一面便争先恐后奔进来,各寻桌子坐下。 他们虽然结伴而来,彼此却好像并不相识,进门的时候,分明都已看见墙壁上的红纸标价,却没有丝毫惊异的表情。 “原来是来得刚刚好。”谢小峰突然笑道。 二愣子一愣,又不明白谢小峰所指了。 二愣子无奈,只好挨桌儿问过去。 那帮人也不看啥菜单,就都说要碗牛肉面。 二愣子这下更是愣住了,心想着,这老板娘真乃神人?世上居然真有这种邪门事儿? 而谢小峰一见,眼神更是转了好几下,看来这杨家驿站果然有点意思。 二愣子这边招呼客人,门外又陆续来了好些客人,没多一会,店里已告满座。 谢小峰坐在偏角落的位置,此角度别人不仅注意不到,反而能更好的观察其他人。 放眼过去,虽已座无虚席,但奇怪的是,客人们却宁愿挤坐在四周桌子边,却特意留出正中一张方桌,没有人肯坐。 而且,所有上门的客人,每人都要了一碗牛肉面,竟然谁也没问过价钱。 更奇怪的是,面送去了,有的根本不吃,有的只尝了一口,便放下筷子。 满满一屋子客人,全像木头似的坐在那儿,既不吃面,也不说话,都跟巴巴朝着正中那张方桌发呆。 谢小峰正在捉摸不透之时,外面又进来两个客人。 这是一对老夫妻,看年纪,都已六旬开外,花白的头发,土蓝布的衣裤,老婆婆手里挽着个小包袱,老头儿胁下挟着一把破雨伞。 只看这身打扮,不必猜,准是刚从乡下进城来的。 老夫妻俩,你扶着我,我搀着你,巍巍颤颤走进店门,显然没注意墙上那张红纸条儿。 两人见店中业已满坐,只有正当中的方桌空着,连忙抢步上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老头儿一面放下包袱和雨伞,一面笑着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红啊,你说这些人有多傻?放着宽敞位子不坐,宁愿挤得跟蛆虫似的……” 老婆婆道,“嘘——小声点儿,你瞧瞧店里的人,都拿眼珠瞧着咱们呢?” 老头儿四周望望,果然满店客人都正瞪眼看着自己,脸一红,不禁哼声道,“奇怪,谁又没多长一个鼻子,有什么好看的?是他们自己不肯坐,又不是咱们硬抢过来……” “你们这是来做什么?你们这两个人可别乱坐位置啊。” “就是,什么位置都乱坐,也不看看到底是什么位置!” 老头儿愣了愣,道,“难道我们是做错位置了。” 老婆婆道,“都一样的桌子,怎么错了?”说着又问了二愣子,“你这有规定不能做吗?” 二愣子挠了挠头,确实没有这个规定,但每个人都不往中间坐,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这个……”他看向老板娘,请求老板娘该怎么说。 这时,驿站外头突然一群死士冲了进来,正是白莲教一等人。 谢小峰眼挑了挑,这白莲教的人怎么到哪都阴魂不散的? 虽然对白莲教的只有满满的恨意,但谢小峰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只能坐在原地静观其变。 “老头子这些人这是干什么的?”老婆婆看着黑压压一群人还拿着武器,凶神恶煞的样子,面露恐惧。 “我也不知道。”老头子也是一脸沉重,摇摇头道,“看样子情况不太好,我们还是快走吧。” 老婆婆点点头,拿着包袱和雨伞就往外头走。 “你们要去哪里?”那帮死士拦住了他们两个老人。 “我们走错了地方了,这就回去了。”老头子道,“各位大爷们放我走吧。” 死士凶神恶煞道,“不行!既然来了哪有那么容易走?你们都给我待好了,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一个不留全部要死。” “什么!” 在场人都吓了一跳。 而谢小峰却仍是镇定自若。 毕竟这杨家驿站还是上官海棠从白莲教那得到的消息,既然如此白莲教的人自然会派人来到此处,这并没有多奇怪。 “我们就一普通的老百姓,什么事都不知道……”老婆婆吓得苦苦解释道。 “少废话,谁叫你们来杨家驿站的,怨不得别人,给我上,全部杀了。”话音刚落一众人全部冲了进来,拿着刀眼睛也不眨的一顿乱砍。 而老婆婆离那帮人最近,那些白莲教死士又怎么会放过她? 老头子赶紧拉回老婆婆,往桌底下钻。 谢小峰一见,眉毛挑了挑。 且不说老婆婆离那帮死士有多近,死士本身武功也不差,如果这对老夫妻不会武功,根本躲不了死士的大刀。 可现在那老头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既然能恰好躲过死士的大刀,让那老婆婆安然的躲到了桌底下。 虽然这对老夫妻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但又怎么逃过了谢小峰的眼睛? 有意思。 谢小峰仍然镇定自若的坐在那喝茶。 虽然那老婆婆躲在了桌底,但并不代表这帮死士会放过她。 她一直弯身躲在桌底与死士兜圈,可不耐烦的死士最后直接从桌子掀起,让那老婆婆无处可逃。 “老家伙,挺能跑啊!”死士咬牙切齿道。 老婆婆一脸惧意,“不要杀我,我好害怕啊!” “哼,你这老太婆都这么老了,还是快点死吧!” 老头子一见老婆婆被死士包围,大刀更是离她很近,刚准备上前帮忙,身边却又多了一个死士向他砍去。 老头子又是猛地一闪,看不到什么情况,直接躲了开来。 “原来你这老头子会些武功啊!”死士道。 老头子还是满脸恐惧,“只是会些武功,大侠饶命啊。” 死士一个冷哼下来又将刀挥了去。 章节目录 洒脱豪气 老头子刚想转换身上,却感觉到背后又一股力量袭来,老头子一个轻巧躲闪之下,一个茶杯立刻砸到了那死士的面上。 死士面上被茶杯隔得头破血流,看向丢茶杯之人,只是还未看清到底是谁,一根竹筷瞬间插入了死士的额头正中心,死了。 老头子看向身后之人,正是穿着青衣面容俊俏的男子。 “没事吧,天机老人。”谢小峰嘴角上扬。 老头子一顿,疑狐的看向谢小峰。 “放心,你的孙女我会救下来的。”谢小峰道。 老头子眼哞一动,却笑了笑,“那就有劳少侠了。” 说起这天机老人,他在江湖中行走之时一向不是独来独往的,每当他现身于江湖之时,在其身边总会出现一个妙龄少女。 而这名少女便是天机老人的孙女。 这老头子明显隐藏起了武功,而那位婆婆虽然说脸上表情显得十分惊恐,整个人也一直躲闪于桌底之间,可偏偏那些死士们却一个个的都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一点也足以说明那老婆婆的身手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而谢小峰刚才对付死士时使用出的手段,很显然的吸引了当前这一众死士们的目光,于是他们立刻提起手中冰冷的刀朝着谢小峰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排排冰冷的刀锋对着谢小峰,一边戒备着一边迅速收拢了他们的包围圈,顷刻之间便将谢小峰给包围住了。 而眼前的谢小峰手中并没有任何可以谈得上武器的东西,有的只是一把竹筷子。 用筷子杀人,常人乍听之下贻笑大方,但在江湖之中,许多内力深厚之人,出手时用力凶猛,这竹筷插入身体的感觉犹如金针刺骨,威力也是不可小窥。 谢小峰向四周抬眼一望,眼睛眯了起来,突然之间,抬手将手中竹筷筒倾倒出去,撒出了大半竹筷打向了眼前的一众死士。 但说起来这竹筷终究只是竹筷,无论如何厉害若没能够刺中敌人死穴,想这些死士们并不会死去。 而且这些死士显然不笨,在看到前面几人的脑袋被谢小峰插入了竹筷一命呜呼之时,后面的这些死士便时刻将刀身举在身前。 此刻见谢小峰再次将竹筷抛来,纷纷用刀身挡住了脑袋,任凭自己身体其他部位中招。 毕竟,无论竹筷再快,力量再强,也不可能刺破铁质的刀壁。 谢小峰一见自己的筷子被挡住了,也不着急,嘴角轻咧着,提脚一脚一个凳子砸向一众死士。 这些死士们尚未反应得过来,便一个个被凳子压倒在地。 虽然这凳子压在身上还是很重的,不过你以为谢小峰只会扔东西就大错特错了。 谢小峰脚下一沓身下最后一条凳子,径直飞入人群之中,时而出拳时而踢脚, 然将那帮死士们全部都打得无力招架,步步后退。 突然人群中似乎是这些死士们中比较强大的人,持剑于房顶从上而下悄无声息的向谢小峰刺去,眼见就要得手。 嗖嗖—— 突然一道破空声急速响起。 只见一柄纤长的柳叶刀从门口之处飞来,而那飞刀的刀面如一轮上半夜的月弯,速度犹如凄凉凄惨的月光,从那人的脖子上一闪而过,又犹如未被阻挡住一般一闪而去穿过了这位死士的颈部。 随后那刀柄处有着红布绸绑的飞刀就钉在这大厅的牌匾之上,只见这枚小小的飞刀刀面上竟然刻上了一个字——李。 用这柄刀的人这人正是闻名天下的李寻欢。 或许是见到突然之间再度冒出来两名高手,在暗地之中又突然冒出来许多的死士们,这些人甫一出现便立刻向谢小峰与李寻欢两人展开各式不同的攻击。 一名死士与前一名一般,从空中手持着一柄手斧朝谢小峰直直劈来,谢小峰向一旁轻飘飘的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随后随手补上一脚将那人踢飞开来,还来不及上去补一拳,身后一柄长枪破空而来。 谢小峰一个铁板桥向后退了一段距离来到死士身边,抓住他的脚一个翻身,自己落地站直了,而那名死士却摔了个狗吃屎,爬也爬不起来。 谢小峰这边暂且不提,李寻欢那里却是不见什么动作,只是直直的朝着门内走来,待得一名死士冲至李寻欢身边的时候。 一名身穿皮袄的彪形大汉持刀上前,将那名死士一刀砍翻在地,而后不闻不问的在李寻欢前帮他将来犯的死士一一击退击杀。 想必,这就是李寻欢的那名护卫——铁传甲没错了。 场中越演越烈,而死士们见死了不少人,但是却依然没有把握拿下他们之后,一名领头模样的人发出一声哨响,所有死士迅速退走了出去。 待得场中尘埃落定,谢小峰望着站在一旁咳嗽不停的李寻欢,不禁开口询问道:“李兄,你这是?” “寒鸡散。”李寻欢在旁一直咳嗽不停,倒是天机老人在这时开口了:“他中了秒郎君花蜂寒鸡散之毒。” 听闻此言,不仅是谢小峰,李寻欢和铁传甲的目光也同时好奇的看向了天机老人,他们也不知既然天机老人知晓了解此毒,可有什么有效的破解办法。 而其他人看着李寻欢这副一直咳嗽的样子,恐怕还只是以为他得了风寒。 铁传甲则更是赶忙出口问道:“这位公子,你既然认识这毒,那么能否救救我家少爷?” “我不会救人。”天机老人摇了摇头,道。 铁传甲的心情顿时如同一盆冷水在大冬天朝他浇洒下来一样,哆嗦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能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李寻欢则沉默的拍了拍铁传甲的肩膀,潇洒自若,仿佛毫不在意的笑道:“生死有命,何必在意?” 说完,便又坐入一旁,提起酒葫芦就向嘴中灌去。 天机老人与谢小峰听闻此言,直直的看着李寻欢有了好一会,才是给他拱了拱手,表示对其这种看破了生死之差的敬佩。 章节目录 一线生机 直到这时天机老人才继续开口说道:“我不会救人,但我没说其他人救不了。” “啊?”原本尚在一旁心灰的铁传甲听闻此言霍然抬起头来,直愣愣的望着天机老人立马界面询问道:“谁能救得了我们家少爷。” “如今大明朝的江湖上有两个人能救得了李寻欢!” “哪两个人?”觉得马上就要有了一个结果,铁传甲也心下急切的说道。 “第一个梅二先生,人称妙郎中。乃救治外伤的第一把好手,尤其善治各种外门暗器,但是脾气古怪,不懂武功,生平有三不治,但只要他肯接手,就没有好不了的。” “三不治?”铁传甲这时知道急也不用,也静下心来等待结果,接着天机老人的话问了下去:“是哪三不治?” 天机老人缓缓说道:“第一,诊金不先付,不治,付少了一分,也不治。” “第二,礼貌不周,言语失敬的,不治,第三,强盗小偷,杀人越货的,更是万万不治了。” “诊金?”没在意其他的,铁传甲此刻则是为‘诊金’这两个字开始发愁了起来。若说起以前的李寻欢居住在李园也是颇为富贵,这身份上也可以说得上是贵少将军。 但是现在手头上的诊金的话还真的是没有多少。 毕竟李寻欢为官之时就是两袖清风的清官一名,而后李园都送给龙啸云了,浑身上下倒也还真的是一点积蓄也都没有了。 这事或许也只有去求一求梅二先生了,也不知道这梅二先生是否能够为自家公子网开一面? 想到这些的同时铁传甲也没有完全放弃其他方式,开口继续问道:“那么第二位能救我家少爷的人是谁?” 天机老人这时却只是笑而不答,反而将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谢小峰。 “难道说这位公子能救我家少爷?”见谢小峰目光望着东方,铁传甲自己领悟道。 天机老人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说法。 “前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铁传甲见这是也不是的这么一个答案,脑子简单性子耿直的铁穿甲却又只能干等着,不由得着急的向天机老人问道。 谢小峰在这时却突然笑了,而后笑吟吟的对铁传甲说道:“我想我知道天机老人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意思?”铁传甲赶忙问道。 说起来这李寻欢,只顾着喝酒,对自己的姓名的去留毫不在意,而一旁的铁传甲却显得比李寻欢自己更为在意他的生死。 “天机老人说得应该是唐门。” “唐门,以毒攻毒。” “可是江湖这么大,你上哪里找呢?”谢小峰淡淡道。 说来也是,这梅二先生,常年四海为家,四处寻找草药,若真想要找他,只怕也得找个许久,还得看自己是否缘分到了。 而唐门就位于四川,若没有熟人自然也不容易进去,而谢小峰却可以。 铁传甲闻言又是一怔,脑子虽然简单,但是人也不笨,稍微一转也就明白了,赶忙说道:“谢小峰公子,你和唐门有所认识?” “勉勉强强知道。”谢小峰一愣,深深的看了眼天机老人,缓缓点了点头。 “勉勉强强?这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为何说是勉勉强强?”铁传甲听到这时,已经急的额头都冒出了许多冷汗来,结果就在眼前,但是他却还在不断的卖关子。 谢小峰见此不由笑了笑,一言不发。 现在能够救治李寻欢的方法就两个,一个是找梅二先生,一个是找唐门。 这第一个呢,梅二先生生平爱酒,哪里有好酒,哪里就有他。 况且他这人喝起酒来更像是酒鬼,完全不像医生,平常也不易见面。 而另一个,唐门乃是制毒世家,整个家族之人皆是性格古怪,若说想去求药医治也是十分难办,若谢小峰这人能和唐门认识,那也正是李寻欢之福。 见这边铁传甲已经是急的满头大汗,天机老人悠然笑道:“小峰,你这样逗弄铁传甲合适?” 谢小峰缓缓摇晃手中的扇子:“铁传甲正乃忠义之士,你且放心吧,若唐门能解,我只需书信一封,便可以了。” 谢小峰当然还不忘所行目的,从一开始来这个地方拜见天机老人,便是打算从天机老人那里知道,如何能让佛光剑重铸。 从某种程度而已,剑已断,便无法重合,一心相握的剑已残,就算能复原又可是原先那柄呢? 谢小峰不得而知。 不过若是有机会重铸此剑,就算仅一丝希望那也会倾尽全力得到的。 谢小峰收起扇子,双手抱拳叩见天机老人,“前辈,其实晚辈特意前来也是有一事相求的。” “哈哈,”天机老人突然笑道,“谢小峰,你这等聪明人居然还有事情问我?” 谢小峰态度仍是十分诚恳,“往事不可回首,前辈还是莫要取笑在下了。” 天机老人顺了顺胡子,“那你可是什么事来找我?” “实不相瞒,在下的佛光剑被折断了,不知可有什么办法修补?” 天机老人一听,眉头一紧,“佛光剑?可是传闻中的邪光剑?” “正是。” “那柄剑我可听说以天外陨石为材料而铸,剑刃不仅锋利而且强韧无比,哪里那么容易被砍掉?” 谢小峰立刻拿起一直藏在身上的包袱,将其打开,断成两节的佛光剑,断层平整,但刀面仍是寒气四溢,渐渐的弥漫在整个客栈之中,从一个恍惚而过,刀刃面上看起来仍异常锋利。 “好剑——”李寻欢用刀,用的还是一柄小刀,按理说对所谓的拿在手里的武器并没有多大的想法。 但眼下的剑真的比他之前见的剑还好厉害,即使已变成一柄断剑,那也是异常厉害,这说明当初这柄剑该有多厉害。 李寻欢笑了笑,“难过小峰兄弟刚才在打斗之时,投掷的力道差了一点,没想到是个用剑之人。而且这柄剑应该不光是看着漂亮吧?” 章节目录 修补断剑 谢小峰点点头,“此剑寒气太重,虽然寒气能辅助功力,但功力不足者会被它反扑。所以此剑才并人誉为邪光剑,而铸就此剑的人,更是因此剑寒气太强,抵御不住便寒毒寄生,三年后寒气入心,死了。” “如此说来,这世上不就没有人能修筑此剑吗?”李寻欢问。 谢小峰道,“铸剑本就不易,又是这柄寒剑,其实在下一开始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李寻欢点点头,看向天机老人,“前辈,你可有何办法?” 天机老人沉思片刻,问道,“此剑到底如何砍断的?” “其实这个也怪我。归海一刀的汗血宝刀太过霸道,我虽未轻敌,但也没有意料得到,一刀一剑相抵之下,我却无法应敌,而佛光剑却为了保护我,一直抵抗霸道之力,最终断了剑。” “归海一刀的雄霸刀法,我听说过。”天机老人顺了顺胡子,“他那是杀气过甚,修炼此法,霸气威猛,抵制于他,必须以更强的杀气方能压制,不然你就算用一身的武力对抗,气劲不当,剑刃自然会断。” 谢小峰点点头。 “不过,你既然剑已断又如何能逃脱得了归海一刀的雄霸刀法?”李寻欢也好奇的问道。 “我这也是突然体会,当佛光剑被砍断之时,突然才觉得手中已无剑了,但不能因为没有了剑就要有所畏惧,这才突然觉得脑中一片清明。看着归海一刀的雄霸刀法并没有了太多的伤害,从而更是领悟到了,我们神剑山庄的秘技绝学,夺命十三剑,这才完全克制去了归海一刀的刀法。” “手中无剑,心中却有剑,这才是用剑的最高境界,”天机老人不由眼中看着谢小峰的模样,赞许无比,“燕十三的绝技夺命十三剑,终于能遇到传人也算得到了不枉后生了。” “前辈夸奖了。”谢小峰又是抱拳致谢。 江湖之中有一人叫百晓生,十年前,他花了一身的心血写了一本兵器排行谱,其中排名前三的正是天机老人的棍、上官金虹的环、李寻欢的刀。 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现十年风雨归于各立,世间又瞬息万变,武艺之强,相遇的奇遇也会变得不一样,或许下一刻最厉害的已换了位。 但前辈毕竟是前辈。 武林地位,江湖影响力,可不是光凭武艺就能取代了。 所以,今日能在此见到天机老人,李寻欢这两位,在谢小峰的心中都不敢相信,心中能得到天机老人夸奖当然犹如获得崇高的嘉奖一般,谢小峰心中当然会有诸多欣喜。 于是天机老人握起了佛光剑,审视了半天。 “不过,”天机老人话锋一转,道,“此剑寒气太重,普通的铸剑大师恐怕没有办法重新修筑而成,而且就算找到了铸剑大师,那弥补断裂的缺口的材料也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此事恐怕没那么容易。” 谢小峰一顿,立刻问道,“前辈可有什么办法?” 天机老人笑了笑,“小峰小友,可以说如果你找别人估计没有什么办法,但你却来问我真的是算是问对人了。” “怎么说?”谢小峰一听欣喜若狂,他原本还以为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武林之大,眼睛看到的哪有那么小,小峰小友,我给你指条路,碧落赋之帝王夜帝!” “夜帝——”此等名号谢小峰当然听说过,毕竟那夜帝可不是什么普通之人,虽有一身武艺却一直躲于隐世之中。 江湖虽有其地位和名号,却从未有人见过其人,更不知此人现在是生是死。 而这夜帝传闻之中他风流潇洒,却又处处留情,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子因见了他的容颜,从此终身耽误,苦苦余生。 “明路已指,你且寻去吧。” 谢小峰苦笑,这天大地大,倘若说天机老人和李寻欢难找,万里难寻,那夜帝更是除了能听到一丝余声,根本就看不到的人物,就算寻到了,如此人物,又如此能同意帮忙修补残剑一事? “前辈,不是小峰我无心,此等真是可遇不可求之事,恐怕比修补佛光剑更难,我想这一生恐怕是修补不了。”谢小峰皱眉。 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放弃了。 “诶,小峰兄弟,天下无难事。”李寻欢摇摇头,他虽然也知道这夜帝难寻,但凡事都要讲究一种机缘,万一就这样实现了,岂不快哉? “李兄话虽如此,可眼下江湖情况迫在眉睫,哪里时间寻得此等人物?” 李寻欢虽中毒尚久,但却从未退离江湖,自然也知谢小峰说的迫在眉睫所谓何事。 一时之间,他也没什么办法。 “若不是我中毒颇深,维护江湖正义之事,理应有我李寻欢一份……可惜……可惜……” “少爷,”铁传甲生怕李寻欢又忘了所中之毒之事,立刻道,“身体要紧,等我们解了所中之毒再另行打算才算为好啊。” 谢小峰点点头,“铁传甲说的既是,李兄莫急,小峰我还是有点信心的。” 李寻欢毕竟是优秀的武林人士,从之前对付白莲教一众的身手来看,谢小峰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天机老人,至此之中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直到一个女子突然喊了一句,“爷爷,我们该走了。” 谢小峰一回头,便看到那之前的那老婆婆抹去了她之前乔装后的面容,白色的头发也解了开,露出了长长的黑黑的大辫子,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显得既天真无邪,又娇憨慧黠。 这便是天机老人的孙女,孙小红。 “有劳天机老人告知。”谢小峰抱拳。 天机老人笑了笑,将剑还之,故作神秘道,“谢小峰,机缘一到,剑自然合好。” 谢小峰一顿,“真的?” 天机老人摇摇头,“话不多说,你自己会知晓的。” 说罢,留下迷糊不解的谢小峰,李寻欢和铁传甲,被孙小红拉着胳膊,出了杨家驿站。 谢小峰毕竟聪明,天机老人的话,虽然故作玄虚,但最起码他说剑会合好,看来定有什么办法,机缘之时,只怕还要看些时机,急是急不来的。 章节目录 荒漠少年 谢小峰收起剑,正准备离开,李寻欢却悠悠的坐了下来,“这方圆百里只有这所驿站,若是再找休憩之地可就难上加难了。” 谢小峰一愣,“李兄,你这是何意?” “凡事不要太过着急,着急可没什么用。”李寻欢道。 谢小峰摇摇头,“在下没有着急,只是还要赶回去查看一些事情。” “相遇皆是有缘,”李寻欢提壶而去,倒了一杯酒道,“再急也不差这几杯酒的时候吧,小峰兄弟,来坐下来喝酒。” “少爷,”铁传甲道,“你可不要喝酒了。” 谢小峰也道,“是啊,李兄你可毒伤未愈,还是不要饮酒的好。” “诶,人在当前,便要痛快,不痛快的生命活着又有何用?”李寻欢道,“小峰兄弟,无妨,我与你一见如故,喝杯酒又当如何?” 谢小峰心头一热,也是想到了之前桃花岛上一遇的紫衣侯,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却总是受到了过多的伤害,为了心中的正义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啄饮了几杯后,李寻欢对谢小峰的道,“小峰兄弟,你可有感觉到一股浑厚的内力正在试探我们的功力?” 谢小峰一顿,虽然他向来多疑,可在场天机老人和李寻欢这两个高手在此,就算来了白莲教众高手齐聚围攻,谢小峰也完全保证能全身而退,所以他完全没有什么戒备可言。 可既然李寻欢都特意说了,谢小峰自然还是正视驿站内的其他人。 虽然谢小峰是最早进来的,但后面来了一群人之后又来一群人,他虽然每个人都有审视了一遍,可却并没有细细打量。 谢小峰眼眉一挑,摇着酒杯坐在木凳上开始认真打量还留在驿站的人。 毕竟白莲教死士一来,可吓跑了一些准备看热闹的人,而眼下留下的可都是淡定的江湖人士。 保不齐里头能与他和李寻欢这样的武林高手,这也说不准。 李寻欢知道谢小峰正在四处审视,他小拇指微翘,指向坐在另个角落的之人。 比起在场的还在驿站吃食之人,唯有这个,李寻欢丝毫没有从那锦衣少年身上感觉到一丝高手的气息,要么对方不会武功,要么对方武功在他之上。 而大明朝的江湖上,一些高人隐世,剩下来的李寻欢都认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何人,但只要不是敌对的关系,李寻欢此等高人倒不会因武会友,只要人有趣便好。 李寻欢的左手两指之间夹着一把小刀,偷偷把玩,而他的脸色却未变,右手抓着酒碗望着谢小峰道,“小峰兄弟,来,我们再干一碗。” 说完,满饮而尽。 “请!”谢小峰没有看向那锦衣少年,而是直接喝了一碗酒,同时目光瞧着李寻欢左手两指之间的小刀,赞道,“好刀。” 他赞的是李寻欢的刀,但看着的却是李寻欢的手。 李寻欢的这一双手,看起来也和常人有着不同之处,第一,食指和中指,显得比其它手指更为的苗条,修长。 而且这两根手指比起其它手指来更为苍白无血,看起来脆弱,但谢小峰却觉得这两根手指的威力恐怕只有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可以与之媲美。 李寻欢的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天上地下,没有人能逃得开这充满正气的一刀。 而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两根手指轻轻一夹,释迦拈花般的写意,江湖上的人都说似乎没有夹不住的东西。 不知道那灵犀一指能否夹到百发百中的小李飞刀? 要知道,小李飞刀与其它飞刀不同,似乎有着锁定的能力,纵然铁胆神侯,都难逃这一刀。 当然,小李飞刀能打中铁胆神侯,却也杀不死铁胆神侯。 除非铁胆神侯站在那不动,让李寻欢连续发射飞刀。 但这已经说明小李飞刀的可怕了,武学境界比李寻欢高的,也逃不过此刀。 “咳咳……好刀?我这把小刀可不是什么名贵之刀,我这把小刀只不过是大冶的铁匠花了三个时辰打好的。”李寻欢笑道。 “但是百晓生排行兵器谱却将之排行第三,江湖传闻,小李飞刀,例无虚发,若不亲眼目睹这一刀之风采,岂不是可惜?”谢小峰微微一笑,缓缓道。 “江湖传闻,多半虚假。”李寻欢咳嗽几声,微笑道。 这时,那锦衣少年突然也从二愣子手中拿过了一瓶酒壶,走到了谢小峰,李寻欢的座位,笑吟吟道,“相逢即是有缘,两位兄台,我先敬两位一杯。”说罢,一杯酒一饮而尽。 铁传甲赶忙站在李寻欢身后,以防不测。而李寻欢和谢小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同时道,“好!”也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此,那锦衣少年又是笑道,“二位兄台真是爽快,在下东方明月,不知二位兄台的尊姓大名?” 谢小峰之所以不去看他,不仅是因为他的意图明显,一直看向他和李寻欢,而且就凭他的模样,细致柳眉,丹凤美目,手持一把白色小扇明显是女儿身,甚至离近些,还能闻到一丝丝的香妙之味。 再说,少年模样不会有喉结,但男人哪有如此阴柔之美,又不是宫廷里的公公。 回过目光,谢小峰笑了笑,道,“在下谢小峰。” 李寻欢也只是挑挑眉,便也是毫不吝啬的道出姓名,“李寻欢!” 李寻欢?只见那东方明月双目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相比小友,应该知道我的名号吧。” “当然,小李飞刀,江湖之中谁人不知?失敬失敬。”说着那东方明月捧起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只是这东方明月喝完却又凝重的看了眼谢小峰。 谢小峰虽然从头到尾没有抬起头来,但这东方明月在看他,他当然知道,捧起酒杯笑了笑,道,“东方兄弟,请。” “谢小峰,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神剑山庄少庄主,天下第一聪明人吧。”东方明月道。 “没想到在下在这戈壁荒漠也能有所名号。” 章节目录 解毒至宝 东方明月挑了挑眉,“听说最近的顺天府又出了一桩事件,紫禁城大战逍遥侯被杀,整个顺天府的官员都变得愀然,立刻下达海捕令捉拿真凶,而凶手正是谢小峰。” “哦,”谢小峰笑了笑,“那东方兄弟既然发现了我的身份,那又怎样,难道你是要把我交给官府吗?” “虽说现在的明朝已经渐渐落败,但搜刮的民脂民膏倒还是不错的,而小峰少侠的悬赏金额更是高到了一种让人不得不心动的程度,如果能够捉拿你去官府领赏,自然这辈子都不愁没钱花了。” 谢小峰将杯子放下,“就算你有心想抓我,我就能让你抓了吗?” 东方明月倒也不怕,“我可是听说,谢小峰的剑前些日子可是归海一刀的刀砍断了,一个没有佛光剑的剑手,如何对付我们在场所有人?” 话题刚落,在场留下来喝酒喝茶之人都拔起了手上的武器,朝谢小峰的方向走来。 有意思。 谢小峰见此居然笑了笑。 “难怪你们留到了现在。” 难怪李寻欢并没有急着让他提前离开,只怕若是离开定会在前方遇到埋伏。 而天机老人来杨家驿站的消息,白莲教知道,而他因上官海棠告知要来杨家驿站,难道是上官海棠交代的消息? 这也不好确定,毕竟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虽与邪教勾结,却心中仍怀有正义, 东方明月挑了挑眉,“若是天机老人,李寻欢联手护你,我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但天机老人已走,李寻欢又身受剧毒,只怕他自身都难保,你还是乖乖随我前往官府领赏金吧。” 李寻欢无动于衷,只是两指间的小刀来回抖动。 “你们若是觉得我毫无作用,倒可以试试。”李寻欢说得轻描淡写。 众人一愣。 虽说李寻欢深受剧毒,但武功能力可比一般人都要强得多。 “李大侠,你的毒并非无药可解,这世上有一种东西能解百毒,便是天山千年雪莲花,而我更得知,整个天下只有那么一株雪莲花,便在紫禁城之中。若我等合力将谢小峰缉拿归案,相信顺天府内定会拿千年雪莲交换的。” “少爷,这可怎么办?”铁传甲道。 虽然上一秒他们几人合力打退了白莲教一众死士,但下一秒为了自己的利益,就算不讲江湖道义也没关系,更何况,谢小峰本身就是朝廷的侵犯。 李寻欢捂着嘴又咳嗽下,并没有说话。 只是谢小峰笑了笑,“这千年雪莲确实是解毒至宝,相信李寻欢服用之后便能解了所中之毒,可是……” 谢小峰扬起扇子根本不把东方明月一众人放在眼里,“小峰我不过小小贱命,而千年雪莲乃是千年难遇的圣物,你觉得圣上会愿意拿此物作为交换?可笑至极!” “哼,”东方明月也不恼火,“紫禁城的那个千年雪莲我们可以不要,那祁连山上王鹤将军驻军三十余年,塞外朝贡都要经过他的手上,我可不信这天山雪莲王鹤将军那里没有。李大侠,唐门远在四川,就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那也要三四月,更何况想出这戈壁沙漠,也绝非易事,不知道到时你的身子骨可还能用?” 铁传甲这下是真的心动了。 毕竟这东方明月说得太对了。 虽然天机老人说唐门能解此毒,可眼下少爷的身体可是越来越弱了,一路向南,舟车劳顿,只怕还未到四川便倒了。 而这祁连山近在咫尺,拿谢小峰换朵天山雪莲恐怕不算难事,“谢小峰少侠,虽然我知道你是大英雄可是为了我家少爷,我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铁传甲,休得无理!”李寻欢一脸苍白的阻止他道。 “可是少爷,你的身子到底如何,怎么能忍受得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哀,我李寻欢虽然一生不太算光明磊落,但我可不会为一己私利害得的谢小峰如此,所以铁传甲莫要动些不该动的心思。” 铁传甲手心一紧。 谢小峰又是一笑,“祁连山,天山雪莲,若对李兄毒性有所帮助,又何必捉了我来换?” 铁传甲道,“什么意思?” “祁连山在下本来就打算闯上一闯,既然里面有天山雪莲能对李兄有所帮助,那我便亲自夺过来。” 铁传甲一听,“此话当真?” 未等谢小峰表态,东方明月冷笑道,“铁传甲莫要被这谢小峰给骗了, 这谢小峰谁人不知天下第一聪明人,定心存诡计,到时一离开此处,哪里还知道这人在哪?再说,祁连山地势险峻,哪里有那么容易上去,就算上去了,那天山雪莲此等圣药又哪里是那么简单得到的?” 铁传甲又有些犹豫。 “铁传甲,你可以不信我,但我谢小峰可没那么容易被你们擒住。”谢小峰道,“李兄,莫急,我这就前去祁连山,夺拿雪莲花。” “想跑?”东方明月眼一定,立刻朝谢小峰扔出一枚绣针。 针头细长,沿袭而来,速度相当之快。 而谢小峰自从练就夺命十三剑后,功力早已提升不至一点,一个轻松一躲,便不再回头,道,“东方兄弟,毫无力道,我看你还是再练几年与我比试吧。” 东方明月媚眼一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小峰远去。 苍凉的大地上,戈壁烈土,了无翠绿,突然响起了马车那轰隆之声,飞驰着,车后带起了一片尘土。两者相隔还有段距离,但马匹之时分外明显,听得更是清清楚楚,只见那驾车之人,是一位谢小峰,脸上带着一抹焦虑,紧张,怒目,不断的使劲拍打着拉着马车的两匹骏马。 马的嘴边已经冒出了白沫,可驾车之人却是浑然不觉,依旧鞭打,似乎在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赶。 在马车的背后,数到黑影如锁定住猎物的毒蛇,紧跟而后,同时数道破空之声须臾之间传出,哒哒哒地射进了马车之后,入车三分。 章节目录 大漠美女 这时戈壁之处的路中间,竟站着一位女子,一头如云的长发随风飘舞,弯弯柳眉,一双明目细长明眉,挺翘的琼鼻,粉腮黛红,樱唇如血色曼陀罗一般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如花似玉的容颜,娇嫩的肌肤仿佛能捏出水来。 身姿玲珑,姿态万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双白皙玉手的玉甲却是深红如血,手指浮动,闪动了红色的淡芒。 穿着白衣粉裙的女子眉头微皱,那马车之后的黑影,看起来是训练有素的冷血杀手。 这是仇杀?还是其他?她倒不想太多。 此时马车已经尽在眼前,苏蓉蓉脚步轻点,站到了路旁,让开了道路。自己只是路人,他人的因果,她可没那个闲工夫插手。 毕竟她可又不是来云游的,毕竟这祁连山可不是什么好地,非要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再说那驾车之人,不是什么普通人,手中长着厚茧,绝对是一名执剑好手。 但似乎遇见就是缘,在距离苏蓉蓉几十米开外,那骏马因长时间的奔波,体力不支,摔倒在地,紧跟着,巨大的惯性之下,连车带马都如蛟龙腾空,翻了一个大圈,重重地砸进了大地之中。 尘土飞扬之间,一道人影从迷尘破出,正是驾驶之人,而马车一翻,除了车子里的行李包裹掉了出来,里面还有一位穿着高贵服饰的少年,手中握着一柄利剑,冷冷的看着这边要他死命的人。 更巧的是,那人带着少年一路正好落在穿着白衣粉裙的女子的身前,神情紧张,戒备,执剑的手早已凝聚出浑厚内力,随时准备搏杀。 唰唰,数道人影将其包括穿着白衣粉裙的女子也围了进去,足足十人,黑衣蒙面,眼神冷漠,各自的手中都带着不一样的武器,他们都盯在了中年男子身后的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便是赵阙,而那个少年正是阿飞,更是王鹤之子阿飞。 原本阿飞本来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的,陵口屠村一案不仅影响到陵口,只怕若是不找到凶手,到时更是出现无法预料的大事。 “你们可知尔等自己在做什么吗?截杀王鹤将军之子,就不怕祁连山的精锐铁骑派下来追杀你们吗?我可告诉你们,不论是何人指使,到时都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赵阙知道这帮黑衣杀手定是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而他们所行目的定是为了他们手中的东西。 而他冷喝道,希望可以喝退这些人,但他知道这样做,希望不大。这些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培养的死士,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自己一人尚且能应付三人,但对面足足有十人,难道自己和少将军就要命丧于此? 不,就算拼死也要将少将军安全的送回祁连山去,哪怕只是到了到了陵口城外,那少将军就安全了。 中年男子也注意到了背后的穿著白衣粉裙的女子,但细细感觉之下,却不过是一个女子普通人,根本帮助不到自己,但多一人就多出一分力量。 再说以赵阙的功力,想要看透穿着白衣粉裙的女子是否会武功根本看不出来,也是只是手无寸铁的之人,但这位姑娘不怕一切事情一样,从容不迫,只怕真的深不可测。 只是不知是否愿意帮助我们? 赵阙嘴一紧,却不敢幻想什么,“待会我会拼命创造出一个缺口,你带着少将军逃向陵口城外,不然我们都得死!”时间已经紧迫,男子也顾不得其他,命手下人道。 “赵阙,不行!”阿飞道,“他们若是想得到我们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大可与他们决一死战,看最后到底是谁决定胜利。” 赵阙摇摇头,“少将军,如今时间急迫,还是早些离开为好,就怕到时回了祁连山再来为我报仇就好。” 阿飞哪里在乎赵阙所说,他根本不可能抛弃赵阙,“赵阙,我是少将军,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你想违抗军令吗?” 穿着白衣粉裙的女子一愣,男子想牺牲自己护着主子离开,而那主子又不愿让男子牺牲,看来这队人有点意思。 黑衣杀手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彼此点头,也准备将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也一并解决了,就算中年男子不说,他们也打算这么做,做事就要做得不留痕迹,杀人灭口这是常识。 虽然这女子如此美丽,但非要在此处相遇,便不能再怜香惜玉了。 毕竟主人已下死命令,必须杀了王飞,阻止他回到祁连山,抢回东西。 这时,突然一丝凉意划过天际,苏蓉蓉抬头一看,只见天空渐渐变得越来越暗,而雨水也渐渐的大了,豆大的雨滴宛如要突破要突破厚土的防御,深深的扎根其深处,溅起了小小却不悔的浪花。 幽暗的林间小道因雨水的冲洗而变得淤泥不堪,四周死寂一片,除了雨声再无其他。 原本因雨的洗礼而散发的乡土气息此时被诡异的压抑之气盖了过去,让人透不过气来。 嘶啦! 一道银色游蛇划过天际,打破了这压抑之气,却带起了嗜血的肃杀之气。 砰!整齐的步伐迈出。 将穿着白衣粉裙的女子和中年男子包围的杀手们动了,几乎同时踏出,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朝着三人杀来。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杀死那身穿高贵绸缎的少年,这就是他们的任务。 突然的爆发突击,令脚下的土地都震上一震。剎那间,杀气萧森,脚下浑浊不堪的泥水都被巨大的力道震起数尺,露出干涸的黑色大地。 紧跟着,数道寒芒闪现,铿锵之声在雨中如催命之音,从不同的方位攻向三人。 杀手,一击必杀,剑走偏锋,只要能达到目的,不在乎用什么手段,什么手段都使得。他们不是什么正义君子,光明正大,他们是黑暗中的刺客,只有杀与被杀。 中年男子猛然怒喝,如林中虎啸,一股磅礴气劲从体内扩散而出,一圈圈震波向外震荡,宛如水波涟涟。 章节目录 以命护主 其实赵阙常年征战沙场,本身武力虽然比不上成名在外的武林人士,但他却也有着不少属于自己的手段。 也不打算有所保留了,从马下抽出一柄长枪快马而冲,唯有一冲而进,不然他根本挡不住十人的围攻,还是训练有素,配合有度的杀手。 方圆十步之内,气流涌动,大气震荡,雨水纷飞,硬是将原本十人合攻之力组成的杀戮之气硬生生的克制住了。 合攻之术一时间被破,中年男子手腕一震,一道璀璨枪花浮现,枪影不绝,长枪傲然,逼退五人,再扭身拦下二人,同时喝道,“趁现在,带阿飞少将军逃!” 说话间,中年男子身上剎那多出数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深红的血如涌泉喷薄而出,与本已变浑的雨水融合,多出了淡淡猩红,格外醒目。 “赵大哥!”阿飞瞳孔皱缩,见都尉上血迹斑斑,将其染成了一个血人,惊道。 中年男子本意想以自己受伤为代价,为少将军创造出一个机会,但时机稍纵即逝,再者杀手们早已料到他的意图,面对他的人骤然倒退,不与他交手。 原本应该出现的机会并没有出现,让中年男子绝望,自己身死道消是小,但阿飞少将军陷入危险是大,自己怎么能对得起王鹤将军对自己的培育之恩。 尽忠尽责之下,死亦何哀,异变突生,难得不求也,然而若有机会让少将军逃离自然心意满满,重要而成,之所以做,不过是尽下属本分,拼死而已。 只是现在原本以为还有希望保护阿飞突围,却没想到败的如此凄惨,眼下只怕机会再出现了,也是机会不大。 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 “少将军,快走!”赵阙忍住嘴里的一口鲜血,忍着满满的铁锈味道。 阿飞眼一怒,扬起手中的剑准备拼杀杀手,就算不能突出重围,至少可以让他们也受受折磨。 突然,一道金光乍现,恍惚之下,阿飞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只听见身后响起了几声闷哼,余光望去,三位黑衣杀手悄然倒地,直直倒在了在那白衣粉裙的女子身旁。 而那女子眼神的眼中却依旧不起一丝波澜。 赵阙也看到了,原本在赵阙眼里看来,那穿着白衣粉裙的女子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连一点武功都不会,怎么能逃过他们的追杀。 那女子…… 苏蓉蓉非常冷静,本来她不想掺和此事的,只是面对这种杀戮和鲜血之时,若别人要杀自己,那她自然要反抗。 杀人者人恒杀之。 既然为杀目标,连她这样的局外人都被算进了必杀的黑名单中,那苏蓉蓉也就不会太客气了。 杀人也不过是救人相反的过程,既然要杀,就不要恨被杀,那穿着白衣粉裙的女子的眼神瞬间变得冷酷起来。 她其实不太爱杀人,比起杀人她更想救人,但招惹她的活人还不如死了! 数枚银针陡然出现在白衣粉裙女子那的白皙的手指间,下一刻,手指的银针却消失,同时出现了三具尸体,瞬杀。 在场之人都被这个意外性的场面镇住了,没想到这穿着白衣粉裙的女子这居然也会武功,而且还是一名高手,立刻警惕起来,心惊不已。 黑衣杀手们皆对视,却也明白这女子可比他们想象的厉害多了。 而且比起王飞的手下侍从,只怕这女子才是最棘手的。 看来之前不应该惹怒于她。 当然那帮黑衣杀手知道,后悔是没有用的,只能继续出招,一个个冲上前去,也不一一出招了,人海战术此刻一样行得通。 苏蓉蓉眼一眯,十指打开金针长线,缠绕于此,射向黑衣杀手们,黑衣杀手就算避得了金针,那绑着身后的金线就没那么容易了。 金线韧性极大,普通的兵器更不没法轻松砍断,落在缠绕在了身手,只能乖乖被缠绕致死。 黑衣杀手虽然没有料到这女子手段之多,但好歹是训练过久的杀手,什么样子的情况和招式没有见过,十根金针,说明缠绕十个人,可他们这么多人,何必怕她? 再说的手段总是会用的最后一刻的。 果然这女子的手段虽然比他们想象的要多,但他们可不会因为这样而退缩。 数十人一个飞身跃起,朝苏蓉蓉的方向冲了过来,非常之快。 而苏蓉蓉金丝发射,立刻缠着了那数十人,而后后面一群黑衣杀手直接从身后头杀了过来。苏蓉蓉一见准备将金丝收回,却没想到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这帮黑衣杀手本来是被苏蓉蓉束缚住的,但后来他们却用自己的身体反向缠住了苏蓉蓉的金丝。 “你们这帮人果然卑鄙。”苏蓉蓉道。 那帮黑衣杀手不说话,只是拼命的向她的方向杀去。 苏蓉蓉只能松开金丝,朝空中飞去暂时先躲开这帮黑衣杀手的追杀。 原本她不打算掺和此事的,可这帮黑衣杀手却想赶尽杀绝,这下确实惹怒了她,可她面对如此多的黑衣杀手,一时之间又难以脱困,灭不了他们也不能让他们如此嚣张。 阿飞也注意到了,放下赵阙提起剑也朝黑衣杀手挥去。 他从不想做一个逃兵,所以现在他宁愿战死沙场。 手下一见,为了护住少将军,当然也不再逃跑也朝黑衣杀手杀去,纵使武功不及,招术不敌,过不了三招便没了性命,但只要能在少将军前面而死,也算死而无憾了。 赵阙深受重伤,体力已消耗殆尽,莫说挥剑再战,就算拿起剑都觉得费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家的血一滴滴的流下去。 黑衣杀手接到的可是死命令不留一个活口,既然如此面对奄奄一息却还尚有一口气的赵阙来说,黑衣杀手可不会放过他。 眼一瞄,也不近身交战,直接朝赵阙的方向射来一柄小刀。 此小刀的威力当然不及小李飞刀,但赵阙此刻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小刀飞来,却没有任何办法。 章节目录 龙虎骑兵 也许赵阙早已想到自己的命运,或者死后场景,却没想到死时竟会如此窝囊,这让他面容充满难堪,只好闭着眼睛不再看快要要了他性命的刀。 叮—— 那是小刀被弹开的声音。 赵阙听到声音后,立刻睁开眼看去,只见那是一把扇子挡住了射过来的小刀。 这是? 未等赵阙反应过来,便听到戈壁处有一声音响起。 “我说,你们这些白莲教的死士怎么还是如此没完没了?”那是谢小峰的声音。 黑衣杀手们正与苏蓉蓉阿飞交战,但原本不能分心的他们却下意识的停下来看向谢小峰的方向。 “哼,谢小峰——”那带头死士自然认得他。 此人已被白莲教当成了头号要杀害的对象,更是知道谢小峰的真实实力。 阿飞面色露喜,而那白衣粉裙的女子看向那谢小峰,本已经以她在武术上的造诣,再厉害的人她也能了解到深浅多少,可眼前这男子竟看不出任何情况。 谢小峰的佛光剑已断,反而内力更加精进,全身的精神气都归于体内,厚而不发,不是高手根本是看不出来。 苏蓉蓉多看了谢小峰几眼,只觉得此人那无喜无波的眼神更是给人深深的震撼,此人绝对杀伐果断,而中年男子惊讶过后就是惊喜了,没想到原本的必死之局,终于出现了转机。 更何况谢小峰本来就是他的老朋友,没想到几日不见,这谢小峰的武功又提升了很大一步。 因为谢小峰赫然的出手,三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死亡,威慑了其他黑衣杀手,此时再次回到原先之前,但此时的杀手们眼中却是多出忌惮,中年男子眼中却是多出希望。 杀手们彼此对视,通过眼神对视来获取彼此的讯息,虽然知道谢小峰武艺高强从头到尾更没有小看,但真正站在其面前之时,还是被谢小峰身上散发的杀气震撼到了。 没想到这谢小峰没了佛光剑,武艺更强了! 难道会是他们白莲教第一防备的对象,说着立刻结出了一个结论,知道此人深不可测,不可力敌。 唰唰,宛如白马过隙,杀手后退几步,最后脚下地点,消失在了林间小道。杀手,一击必杀,若是不成,闪退。而且在场此时还有一位未知数,更是添加了一份变量,所以他们理智的退了。 同时,在杀手们后退后不久,远处就传来了震震马蹄之声,一支百人的精锐骑兵,冷冽的杀伐之气远远就能感受到,他们是王鹤将军最忠诚的卫士,龙虎骑兵。 赵阙毕竟跟随王鹤将军征战无数,那龙虎骑兵就算看不到,只要听到那马蹄声也知道是什么,赵阙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总算保护少将军了。 “呼!”见危机已经解除,自己人也赶过来了,中年男子垂然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虽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但恍惚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赵大哥,我们终于没事了。”阿飞也是看到龙虎骑兵朝这边赶来,立刻喜急忙过去搀扶,若不是他拼死护驾,自己说不定已经死了。 “少将军,万万不可。你是高贵之躯,怎么能做如此之事?”中年男子急忙撑起身来,拒道,不过因牵扯到了伤口而龇牙咧嘴。 “你护主有功,这点事算什么?对阿飞,已经是大恩。”。阿飞执意要搀扶,中年男子不再推辞,笑了。 “说到护主应该多亏了谢小峰少侠。”赵阙道。 阿飞一顿,立刻前去叩谢,“小峰兄多谢。” “诶,”谢小峰立刻扶起,“阿飞快快起身,又何必如此多礼,好在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 阿飞点点头,“小峰兄,幸好有你。” 谢小峰笑道,“相遇便是缘分,不过你竟然是王鹤之子却是我没有料到的。” 阿飞摇摇头,“那毕竟是我的父亲,和我王飞无关,并非我有意隐瞒。” 谢小峰道,“阿飞误会了。小峰并没有责怪于你,不过你既然是王鹤之子,那以目前的情况而言,我却是有事要前往祁连山一趟的。” 赵阙赶忙道,“小峰少侠,你三番二次救了我们的少将军,此等大恩你就是要我赵阙死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阿飞也道,“祁连山虽然险峻,但那毕竟是我父亲的领土,依靠龙虎骑兵的威力,祁连山不过轻而易举。” 谢小峰点点头,“如此甚好。” “等等,姑娘呢?”阿飞突然想起刚救了她的姑娘,阿飞回过头,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了那穿着白衣粉裙女子的身影。 “不用看了,那姑娘早走了。”谢小峰道。 “少将军不必担心,”赵阙立刻道,“虽然不知道那姑娘是何人,但我们已知道她的容貌,只要她还在祁连山附近,必能再次相遇的。” 显然赵阙早明白了那阿飞的心思,确实如此美丽武功又高的女子,若是这样错过了,确实甚是可惜。 “说的也是,只能他日有缘再说了。”阿飞一边扶住赵阙一边道。 赵阙道,“放心,等那么,日后有劳寻找此人,就算不为父王效力,也要好好报答”阿飞点头。同时那百人龙虎骑兵已全部赶到现场。 将剩余想跑的黑衣杀手一一捕获。 只是白莲教派出的黑衣杀手确实冷酷,眼看没有生还的希望,便通通服毒自尽了。 “少将军,这下怎么办?”龙虎骑兵的将领询问道。 阿飞看了看,“既然都死了,那就让他们埋在这沙漠之下吧。” 龙虎铁骑的将领点点头,立刻安排手下之人就地挖坑,将黑衣杀手的尸首通通丢入坑中,而那些因保护少将军而死的将士被龙虎铁骑扛上马匹,浩浩荡荡而去。 而此时的谢小峰则越过了龙虎骑兵,跟着阿飞等人一同前往祁连山。 祁连山上冰雪异常,本就近十二月,冬至将近,自然更冷。 寒风刺骨,不过近半山腰而已。 章节目录 独自行动 原本以谢小峰一人的脚程之力来说,祁连山再难上,也比一帮人上轻松一些,谢小峰跟随阿飞的队伍,最终还是从侧道离开了。 不是说有龙虎铁骑护驾,前往祁连山不方便,而是龙虎铁骑行程缓慢,厚重的盔甲,铁鞘包裹的马匹,从一个又一个轮廓进程之中扩展开来。 他们虽然从祁连山上下来,但若是上山,这厚重的装备无形变成了阻碍,如此,行驶的速度只会越来越慢。 谢小峰和阿飞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外头穿着一件带绒的裘衣,也不再惧怕寒冷,一路朝着阿飞所指的方向独自前行。 此等雪地,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散留之人,但祁连山附近却有不少古寨子,他们以打猎养牧为生,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而军队而过也从不打扰他们的生活,谢小峰裹了两日在雪山之中,白茫茫一片,虽不惧寒冷但却未吃到肉食。 见此,谢小峰倒不打算走军队所走的路了。 因为白莲教的分支虽说在祁连山上,但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摆在军队的眼皮子的底下,所以正常的道路下的寨子肯定不会是白莲教分支的所在地。 谢小峰看了看天,虽然仍是一片雪白,但白天的白和晚上的白却不是一样的。 难得看一场雪景,谢小峰却无心观看,侧走小路,便容易出现空洞之处。空洞之处并非人为,而是雪层之下,原本的枯树、草地、沼泽通通被覆盖起来,眼见虽然都是雪,但只怕稍微一用力踩到落空之处,便如同踩到沼泽之地一般,无论你如何挣扎,只会越陷越深,甚至整块雪地都会塌陷,雪山崩塌,整个环境将变得非常危险。 届时,就算你的武功再高,轻功再好,躲得了这个雪坑,也走不出这个雪山。 谢小峰眼一定,便提气而起轻轻的从雪地上走过,而且不留一丝痕迹。 若是被有心人看去,便知什么的武艺超群轻功了得。 不过运用轻功避免雪坑的好事,但长久之下只怕体力会瞬间削弱,所以必须找到一个居住地才行。 连续两日的赶路,温度太低又找不到什么特殊的取暖东西,而且喝的是雪水,吃的是干瘪的干粮,显然,只需再过一日,谢小峰明白,这寒冷的情况会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重得多。 难怪这里的人都说祁连山并没有想象的好上。 危险情况更是比自己想象的还好大。 不过谢小峰又是何等人? 虽然比他预想严重许多,但这种情况他却没有丝毫畏惧,更不可能退缩,而且越是恶劣的条件修炼内功起来越是事半功倍,所以此等情况,他觉得反而更好。 不过从眼下的情况来说,修炼内力之前还是要尽快找到休憩之所。 于是谢小峰更是加快的步伐,直到看到一丝青烟寥寥。 谢小峰一喜,知道他定是找到了一个居住之地了。 可是当谢小峰走近之后,又发现这个居住地比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个寨子,更是用无数锋利的尖鞘对外防御,而且尖鞘特别高,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谢小峰嘴一撇,难道找对了地方? “来者何人?”一男子右眼被黑布遮住,扛着大刀站在顶尖上,耀武扬威的问道。 “旅人,路过此处,想讨要一碗热水喝。”谢小峰淡淡道。 那男子看了看,“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还想要热水?” “当然。” 那男子更是笑的呲牙咧嘴,“这是我听过最有意思的笑话,刚在我们土匪寨子里要水喝,呆会就怕你喝的就是你自己的血。” 谢小峰眼一挑,土匪寨子? 只是刚一想,便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 这马蹄声亢劲有力,绝非普通的马匹,谢小峰心一动,一个转身却退到了寨子侧壁,微挪了两步便隐藏了身形。 而站在寨顶之上的男子哪里有谢小峰的内功和耳力,他不过一个恍惚便看到谢小峰的踪迹,左寻右找仍是一片雪白,莫不是自己看花了。 可是刚这样一想,却看到远处有一只箭朝自己的方向射来! 敌……敌袭! 他下意识的拉住了缠联的警报的绳索,寨子里的人瞬间提高了警惕,抬头看去却没想到看到的正是那男子被箭射穿心脏从顶上摔下来的动静。 “不好,抄家伙!”谢小峰躲在一侧,只听到里面这样的动静之后,便看到寨子里的门被打开了。 一群穿着兽皮棉绒衣服的人拿着长短不一的武器冲了出来。 难道真的是一群土匪? 可是军队在此驻扎,又经常往这附近的路上行军,这是如何让土匪寨子变得这么大的?以王鹤将军的威信来说,他更不可能放过这帮土匪才对啊。 谢小峰虽是这样想着,但并没有任何动静,更是站在原地看着接下来的好戏。 只听到远处的马蹄踏步声越来越近,那从马蹄声音的情况来说,只有两匹马驰骋而来。 两匹马也想攻开这个寨子,谢小峰觉得不是好玩就是自大。’ 毕竟这是雪地,没有强大的内力体力维持,这两个人几百招之后,体虚便会慢慢袭来,到时若还没有将寨子攻下,到时只有死路一条。 马匹渐渐从视线里清晰起来,那是两匹几乎一模一样的胭脂马,仿佛两道狂飙卷进土匪群中,深厚的雪土更是一层接着一层。 随即飞起两道赤练铁鞭,所过之处,带起一股股的血箭,看得谢小峰更是眼神一挑而已。 谢小峰能杀人,而且杀起人来几乎不眨眼睛。 当然谢小峰更看过美女杀人,而且不止杀一个人,比如说唐慧。 唐慧的毒,可比那些女子杀人还有更吓人,残忍,但她却并没有真正用剑如此切割的般杀人,毫不留情,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那是两个女子,皮肤黝黑,身子彪悍,尤其是骑在马背上的女子完全是战阵冲杀,而且出手如电,一剑刺出必杀一人的场景,谢小峰还是第一次看见。 章节目录 半路劫匪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他记得有首诗是这样念的,只是谁念的他已经记不得了,不过谢小峰却觉得这两个女子出招豪放,而且莫说十步杀一人,简直就是一步杀十人。 此等手段,并不是说夸张,而是过于残忍。 这帮土匪能看得出并没有什么太强的武艺,甚至手段也没有太过高深,, 能够把杀人的操作表现得如此,而且杀得这么简单利索 《剑荡江湖!》半路劫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五行左使 谢小峰道,“在山中行走三日,当然会饿。不过既然你能找到在土匪寨子,应该对这附近比较熟悉吧?” 桃花红装束的女子道,“我们姐妹二人自然熟悉,所以这才特意提醒你不要乱走。” “怎么说?” “这祁连山,你若想走不找到一个带路的,只怕到时就是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用。” 谢小峰眉毛一挑,但却也不说话。 他虽说没有通天的本事,但这祁连山他真的看不上眼,莫不是要调查白莲教不想打草惊蛇,眼下这土匪寨再来三个,也不在话下。 《剑荡江湖!》五行左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风雪阻路 上官小仙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三百两,你这是吃人吗?” “天寒地冻,风雪过盛,如果没有还请回去吧。”陆小凤说着,身子也往后退去。轻功而过,吊桥没有一丝晃动,谢小峰一见,便知这人定是一个高手。 “且慢。”谢小峰道。 陆小凤停下脚步,“你还有何事?” “我这虽然没有三百两,但我有一样东西应该值三百两。” “噢,”陆小凤挑挑眉,“丢来瞧瞧。” 谢小峰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此物正是福王递给他的令牌,朝陆小凤的方向而去, 《剑荡江湖!》风雪阻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陌生来人 陆百川道,“小峰兄弟,我可是听说神剑山庄被灭了门,不知现在可好?” “还好还好,只是陆大哥为何来这祁连山啊?” 谢小峰问着,这店小二的酒也送了过来,陆百川先喝了口酒,故作神秘问道,“说是可以说,只是小峰兄弟你是为何前来?” 谢小峰一愣,便道,“我和上官姐妹是为了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陆百川十分诧异,“这不是解毒圣物,小峰兄弟中了毒?” “是一个朋友,必须要天山雪莲。” “哦,天山雪莲是远在天山,不过祁连 《剑荡江湖!》陌生来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借地切磋 邪教?谢小峰眼一动,莫非正是白莲教? 看来总算是找到了一些线索,不过还需静观其变。 而谢小峰和陆百川私语之时,场中的铁燕长老已然开口,声若洪钟,“这位姑娘不知和我家公子有什么过节!老夫听闻就这样前几日在雪峰之处,我家公子不过见你下颌裹着黑纱,觉得奇怪便找你闲聊几句。你竟敢将他从雪峰之下扔出,以致右臂跌成重伤,此等之事,老者可不能忍。” 那紫衣少女一直是背身饮茶,眼神一动不动,此时听罢了铁燕长老的这番话竟 《剑荡江湖!》借地切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坦然认输 谁知那紫衣少女双脚不动,身体向后一仰,在场众人又是眼前一花,定睛看时,紫衣少女竟然从铁燕长老这极难破解的一剑之下钻了过去,在场的众人却没有一人看清她是如何钻过去的。 铁燕长老见这紫衣少女竟能连躲自己两剑,甚至不曾被逼退一步。 心里又惊又怒,盘算道,“看这女娃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本领,倒是我夸下海口了。如此下去十招怎能伤到她分毫?要想胜她非得用以气御剑的上乘心法不可了!” 他主意已定便也不再说话,一运真气之 《剑荡江湖!》坦然认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古怪老人 谢小峰在一旁把一切看在眼里,名动武林,威震蜀中的铁燕长老竟然在这紫衣少女身上知难而退,颜面扫地。 谢小峰只觉得这事若非亲眼所见,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而白莲教一向诡计多端,如此好声好气,不应如此吧。 看来这个姑娘没那么人简单。 那紫衣少女见白莲教的人都走了,便继续坐下来喝酒吃菜,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浮冰楼剩下的酒客们也渐渐都继续用起饭来,也有人侧眼看着紫衣少女相互窃窃私语,似是在议论刚才发生的 《剑荡江湖!》古怪老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不妥之举 “这些人难道在挖宝不成?那墓碑又有何用意?”谢小峰皱皱眉,心中暗循。 圆脸怪老人定老向招手,叱道,“小子,过来,石下有一把斧头,一把锯子,带上跟我走。” 怪老人将谢小峰直接又拉到了山坡下,怪老人指着一株海碗大的桧树,说,“把树砍倒,截一段六尺长的树干,快。” 谢小峰明白,既来之则安之,顺从地挥南斧头,慢慢地开始伐木,整整花了半个时辰,方截取了一段六尺长的树干。 然后在怪老人的吩咐下,刮净树皮,并将一端削尖 《剑荡江湖!》不妥之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大打出手 他一面窜逃,一面心中暗忖想着,三个圆脸老头惨无人道,惨杀了那五个掘穴人,岂不能受报应? 而且那云龙双奇一代英豪,我若就此逃跑绝非侠士之举,不无法坐视见死不救? 如此想来,谢小峰决定先去找个地方躲避起来,免得让那三个怪老头追到,然后见到双奇侠士之后,速速警告他们双奇,免得他们中伏。 大约追了三两里,他心中大定,圆脸老头的轻功提纵术虽说已臻化境,快迂电射星飞,但仍比他差一分半分,他毕竟年轻力壮,寒风侵蚀绵裂 《剑荡江湖!》大打出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亡命江湖 谢小峰飞逃入洞,向里狂奔。 而追他的青影在洞口徘徊良久,大概也对他怀有戒心,不敢贸然追人,久久方径自走了。 而那名震天下的神秘人物云龙双奇确实没有上当,死尸与地面所留的遗痕令他们动疑,终于找到了地面的各种有毒暗器。 只是当谢小峰来到之前木桩之时,东西早已不见了,甚至扩穴已经填平,附近十丈方圆的地面皆被铲掉一层薄土,尸骨已全部失踪了。 谢小峰的轻功虽比不上苏樱,但内力深厚也能遮掩,只见远处有两道身影,而那两 《剑荡江湖!》亡命江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千年寒冰 丁彪道,“当然不是,那三个怪老头虽然做事古怪,但我们还不至于滥杀无辜。” 谢小峰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会与他们有所过节?” 丁彪一顿,却不知如此开口。 谢小峰眼一挑,“可有什么问题?” “少侠,其实本无冤无仇,但我们兄弟和那三个怪老头看中了一个东西,这才引来这场斗争。” 谢小峰一听,便明白这才是现在的重点吧。 “是何?” 丁彪犹豫。 毕竟这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告诉别人就有可能少那一份甚至没有。 见这算双奇定是不 《剑荡江湖!》千年寒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商贾首富 随着升空越来越高,温度自然越来越低,而谢小峰的体内自动运行真气,而雪峰之中的寒气却对他没有一丝影响。 谢小峰看准了雪峰之中的缺口,显然这应该是之前的人砍的,但还是因功力尚浅或者是寒气太强无力抵抗放弃了。 谢小峰运气将全部的内力轰倾于右手之中,整个人奋力冲去,一个斧头力斩而下,瞬时天崩地裂的感觉发生倾动。 “不好,是雪崩!”圆脸老头率先反应过来,“快跑!” 三人立刻腾空冲起,顺便拉起了那不懂武功的壮汉子迅速 《剑荡江湖!》商贾首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化医仙居 “一个可以夺得天山雪莲的东西。” 上官小仙挑挑眉,“是吗?那我倒要看看。” 谢小峰按住了上官小仙想要打开锦盒的手,“姑娘,我说是便是,就算不是又如何,还望好好收回好奇心,看好正事才是。” 上官小仙也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就算你不知道,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了吗?最起码你走之后没过多久,远处的雪峰便发生了一场雪崩,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谢小峰一听,眉毛一挑,看向浮冰楼的众人,没想到他们确实正在探究似的看向他, 《剑荡江湖!》化医仙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诱拐良家 这世上躲于江湖,隐于江湖的人那么多,哪能什么都碰得到,却没想到现在还能一一相见,谢小峰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运气非常好。 谢小峰这边和上官小仙说着化医仙居,可自己还没忘观看,这苗云凤等人的情况。 苗云凤侧耳,道,“这里五个狗崽子不用小兄弟操心,只怕那田相公那贼子一直不现身,只怕心机在身,所来的人定是不少,恐怕他们要倚多为胜。” 胡一非一听刚要开口,便听得背后脚步声响,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苗兄料事如神,我们果 《剑荡江湖!》诱拐良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联手对敌 那小姑娘瞬间露出讶异之色,这女子竟识破了我的机关? 看来这两个人身手没那么简单。 而谢小峰嘴角上扬,有点意思。 田相公趁此从胡一非身旁挑了开,稳定身形后,说道,“苗兄,跟我们走吧!” 他手下一名汉子趁机朝胡一非肩头猛力一推,喝道,“你是什么人?站开些。这里没热闹瞧。”他见胡程二人貌不惊人,还道是苗云凤的邻居。胡一非也不还手,索性装傻,便站开一步。 苗云凤道,“小兄弟,你快走,别再顾我!。” 田相公心中一动,向 《剑荡江湖!》联手对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代替出手 这人极是狡猾,乘势在地下一滚,穿过桌底,想欺苗云凤眼不见物,便此逃出屋去。苗云凤顺手抓起一张板凳,用力掷出。 那人正好从桌底滚出,碰的一声,板凳撞正他的胸口。这一掷力道何等刚猛,登时肋骨与登脚齐断,那人立时昏死过去。 苗云凤片刻间连伤五人,总算他知这些人全是受田相公指使,与自己无冤无仇,因此未下杀手,每人均使其身受重伤而止。 但霎时之间五名好手一齐倒地,屋外众人无不骇然,均想,“这人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 《剑荡江湖!》代替出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故人之后 胡一非出招进刀,其实是依据自己生平所学全力施为,若是听到苗云凤指点再行出刀,在这生死系于一发的拼斗之际,哪里还来得及? 只是他和苗云凤所学的胡家刀法系出同源,全无二致。 苗云凤口中呼喝和他手上施为,刚好配得天衣无缝,倒似是预先排演纯熟、在众人之前试演一般。 田相公还不知道这胡一非到底为何人,心下一愣,猜忌这莫非这人是苗云凤的弟子? 要不然苗云凤眼睛未瞎,装模作样的包上一块白布,实则瞧得清清楚楚? 田相公一想 《剑荡江湖!》故人之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深仇大恨 胡一非凝神观看,只见他所使招数,果与刀谱上所记一般无异,只是刀势较为收敛,而比自己所使,也缓慢得多罢了。 胡一非只道他是为了让自己看得清楚,故意放慢。 苗云凤一路刀法使完,横刀而立,说道,“小兄弟,以你刀法上的造诣,胜那田相公是绰绰有余,但等我眼睛好了,你要和我打成平手,却尚有不及。” 胡一非道,“这个自然。晚辈怎是苗大侠的敌手?” 苗云凤摇头道,“这话错了。当年胡大侠以这路刀法,和我整整斗了五天,始终不 《剑荡江湖!》深仇大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前尘往事 胡一非直哭到眼泪干了,这才止声,说道,“灵素姑娘,他杀死的便是我的爹娘,此仇不共戴天!可是……” 灵素一听也是不信,道,“苗大侠为人正义,怎会是杀害你爹娘之人呢?” 胡一非道,“可是杀害我爹娘的不是他又是何人?他连我胡家刀法都清清楚楚,又怎么不会是凶手呢?” 灵素一顿,“这……” 胡一非怒在火中烧,“亏得我敬他是真英雄,拼命的也要将化医仙之人找来给他医治眼睛,没想到我竟然是给杀父仇人医治,如此一来,我该如 《剑荡江湖!》前尘往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英雄相惜 不过等苗云凤入了客栈坐了下来的时候,胡一刀撇了一眼苗云凤,没想到这苗云凤也一直盯着他看。 苗云凤进来,一来,田相公等人自觉的站在了他的身后,拍成一列,全部都狠狠的瞪着胡一刀看。 胡一刀心知,眼下,正是这苗云凤给田相公的本事,当此时,胡一刀却并没有害怕或者其他,只是看了一眼苗云凤之后,便开始继续喝酒起来。 而苗云凤却一直盯着胡一刀,唤来小二烫好两坛子烈酒,便开始大肆饮跺起来。 胡一刀,苗云凤两人闷声不响的各 《剑荡江湖!》英雄相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暗中偷袭 胡一非一听,仍觉得杀父之仇和苗云凤脱不了关系。 “无心之失?胡一非道,“若是无心之失,那兵刃之毒从何而来?你莫要欺我年少不懂大事!” 苗云凤一声叹息,“确实是我将你父亲杀害的,更害得你母亲殉情而死,小兄弟你且将我杀了吧。” 苗云凤原本就被布束着了眼睛,看不清情况,但他那姿势却好像真的放弃抵抗了。 胡一非心一动,宝刀已经在握在手里了,只要砍过去,这苗云凤定当必死无疑,到时便可以为父亲报仇了。 “胡大哥。”灵素 《剑荡江湖!》暗中偷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关外酒娘 而灵素却将视线看向了田相公,此人烧杀抢掠都做了不知多少件,又是杀害胡一非爹的真正凶手,眼下田相公已经被擒获了,可不能让他离开。 毕竟此人诡计多端,若真的离开,再想找到,只怕难上加难。 灵素挥剑一起,便朝田相公刺去,田相公并非等闲之辈,也有一股狠厉的性子,面临这气势夺人的一剑,他竟也是丝毫不退,长剑一振,封了上去。 胡一非也知灵素所想,无论苗云凤该不该杀,这田相公必须死! 胡一非大刀一起,便借着田相公躲避灵 《剑荡江湖!》关外酒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识破诡计 上官小仙一听冷笑道,“不过是种称号,这琴仙有什么难请的?” 隔壁桌的人道,“姑娘可不能这样说,且不说塞外凶险万分,单单这雪峰之中的寒气都能让不少女子承受不住,更何况还能让远在千里万里的琴仙前来弹奏呢?” “是啊,是啊,”有人迎合道,“这琴仙可非同一般,并不是有钱就能请的动她,更何况京城之地,哪里不是达官显贵之人,却花至万两黄金都未必听得了她弹的两首曲。没想到能在此处听得琴仙姑娘胡琴乐,实属不胜荣幸。” 《剑荡江湖!》识破诡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英雄救美 谢小峰笑了笑,“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是不是怕我知晓别的东西?” 柳思思一顿,看向谢小峰,“公子,这是何意,如今你们都困在我的手中,我用得着骗你吗?” 谢小峰不禁摇头,“酒娘,既然你不肯说,那只能让在下来说了。” 柳思思撇了一眼谢小峰,却不在说话。 “其实这酒和琴是一出戏,先是琴音夺声,再然后用酒迷惑,我说的不错吧?”谢小峰笑道,“这酒饮一杯便要钱,但听完琴音却免费给我们喝,这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柳思 《剑荡江湖!》英雄救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暗中掌局 “天助?”谢小峰挑挑眉,“确实是天助。” 沈万吉道,“谢少侠,待我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我们会给你们大量的财宝的。” 胡一非道,“我们才不用什么财宝!” 沈万吉道,“你们不是也看中了金鹏宝藏吗?可别说不惦记那里面的宝藏,不然来这雪山之巅干什么?” 胡一非道,“我来自然是不能把这金鹏宝藏的玉佩交给你这等小人。” 沈万吉摇摇头,“也罢,随便你们好了。” 沈万吉一离开,谢小峰便下了楼,“这没了内力就没了内力,但饭 《剑荡江湖!》暗中掌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心思缜密 谢小峰叹了口气,心道,“这呆子,又开始发毛病了。”皱眉说道,“呆子,你……”陆百川突然大叫一声,吼道,“慢着,老子还没说完,就是这狗屁的‘月影’,老子我闻所未闻,你们这四个兔崽子,在老子面前发威,老子一拳送你们去见姥姥。” 他这一声如同惊雷,吓得三人脸色惨白,被沈万吉摔在地上的另一人好不容易爬起。 其余之人经他这么一吼,又摔倒在地,颤声说道,“您老饶命,小的家里没有姥姥,是没法子见到的。” 陆百川一听便 《剑荡江湖!》心思缜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疗伤解毒 “看来我如果不杀你,反而演场戏你就不会怀疑到我了是吗?” “非也非也,”谢小峰摇头,“你已经等不及的要杀我了。” 唐玉看向他,并没有说话。 “我都已经杀了你们好几个人,恐怕这毒已经快要进骨髓了,如果今夜再不杀我,恐怕是要放虎归山,得不偿失了,我说得对吗?” 唐玉冷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觉得你今天活得了吗?给我上!” 唐玉命人准备动手,却没想到门一踹,这房中突然冲进了好几个人,这是胡一非,苗云凤,陆百川 《剑荡江湖!》疗伤解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心有疑虑 胡一非不去看苗云凤的伤目,只是望着苏蓉蓉的神色,要从她脸色之中,看出苗云凤的伤目是否有救。 但见苏蓉蓉的眼珠晶莹清澈,犹似一泓清水,脸上只露出凝思之意,既无难色,亦无喜容,真是教人猜度不透。 苗云凤和胡一非都是极有胆识之人,但在这一刻间,心中的惴惴不安,尤甚于身处强敌环伺之中。 过了半晌,苏蓉蓉仍是凝视不语。 苗云凤微微一笑,说道,“这毒药药性厉害,又隔了这许多时刻,若是难治,姑娘但说不妨。”苏蓉蓉道,“ 《剑荡江湖!》心有疑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快意恩仇 苏蓉蓉道,“苗大侠,我听胡大哥说,你有一位千金,长得挺是可爱,她在哪里啊?” 苗云凤道,“这里不太平,送到邻舍家去了。” 苏蓉蓉用布条给他缚在眼上,说道,“好啦!三天之后,待得疼痛过去,麻痒难当之时,揭开布带,那便没事了。” 说着便离开了房间。 谢小峰和陆百川一番把酒畅谈后,陆百川却突然声称急事要走,谢小峰脸色不变,“如此,今日一别,陆大哥好自珍重,来日再见!” 陆百川也朗朗道,“与兄弟这等少年英雄相交,真 《剑荡江湖!》快意恩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绝世之术 一开门,一股阴寒的萧杀之气迎面而来,只见发出大动静的隔壁房间,此时已经挤满了黑衣人,地上还倒着一名尚温的尸体。房门什么的都变成了一堆木碎。 欲教训的客人们楞一会儿后,随后反应过来。都惊慌的叫了起来,连滚带爬逃离了此地,弱些的直接昏迷了过去。 但此时房间内的暗黑刺客们根本不会理会那些在他们眼里的废物,都无比忌惮的看着在窗户边的谢小峰,僵持着。 他们都低估了谢小峰的实力,谁能想到如此年少的人居然有着如此高深 《剑荡江湖!》绝世之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低估对手 屋檐响起了轻微的声响,轻不可闻。常人根本难以察觉,但谢小峰则是听得清清楚楚,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淡淡的杀气被谢小峰感知到了,虽然隐藏得很好,但经过武功的提升,这些在谢小峰感知之下,暴露无遗。 连雀儿都发觉了危机,全身火羽倒竖,欲振翅高飞,给敌人雷霆一击。 但被谢小峰按下。 既然有人要杀他,那他接着便是。 下一瞬,破空声动,变故突生。屋顶轰然炸碎,破开,数道身穿黑色夜行服的人从屋顶的破洞闯入,携带着无尽的杀 《剑荡江湖!》低估对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弃车保卒 众人被这突然如似发狂的谢小峰吓破了胆,急忙四处分散逃走。 然而,数十枚箭矢破空而来,将那欲逃走的人击杀在空中。 “啊……。”其中数人身上中箭,摔倒在地,痛苦的闷哼起来,硬是没有叫出来。 唰! 如同鬼魅,谢小峰的四周又出现了黑衣人,而且比起被杀的来,实力更高。 难道是杀人灭口? 谢小峰将已经融化的利剑抛弃,双手冒着浓浓紫炎,望着这批人。 “少侠,请不要误会。我等不是你的敌人”领头之人急忙答道。“我等奉上头命令,特 《剑荡江湖!》弃车保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杀人偿命 谢小峰原本就是来周庄看情况的,没想到现在里面就出事了,只有周庄内部之人作指引报了官府,那么这事假不了,而且一定有一场挣斗。 他就先走一步,去看看周庄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翻身一跃已到房顶,然后看着里面的情况。 黑衣人听到官兵在外面叫嚣的声音,目的达到了,并且引来了胡一非的敌人,是他退出的时候了,他的这一招借刀杀人的计策太完美。 此时,他们想离开,发现前门有官兵把守着,后门又有张福保这个死对头。 最要命的中间 《剑荡江湖!》杀人偿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父女相恨 可是,不等他弄明白,周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说道,“家丁们跟我上,看看谁要谁死,谁能活到最后。” 只见,那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家丁们才跑几步都晕晕沉沉的。 谢小峰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只看见那孤独金叶的头颅,让他痛心不已。 想不到分隔几年,再相见就变成了阴阳相隔道,“好,你们原来有防备,看来是做贼心虚了。” 可是,不等他出手,那些家丁纷纷倒地。 周夫人虚弱的身体使她根本就使不出武功来,她刚生产,体功大伤还未恢复原 《剑荡江湖!》父女相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黄雀在后 他挺枪与谢小峰战起来,谢小峰见他自己送上门来笑道,“讦诈小人,不止我一个,咱们彼此彼此。”似乎他也觉得这人话中有话的。 胡一非战不过谢小峰,叫那五个家丁保护二小姐离开,他将做最后的一搏。 如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可能所有的人都要死在谢小峰的剑下面。 他也想向谢小峰一诉当年与他父亲的交情。 不过一切都过去,况且这是一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游戏,还有一个人正盯梢着他们的打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虽然,心里明了这 《剑荡江湖!》黄雀在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暴戾之气 唰! 黑衣死士的人也跟着来到这里,看着那倒在血泊的老人和沉默不语的谢小峰,没有说话。 静静的站在外面。 一股戾气从谢小峰的身上弥漫而出,他动了杀意。 在谢小峰的气海上方,一丝黑色气团悄然的在那纯净的丹上印下一抹几乎不可见的黑斑。 这是暴戾之气,属凶气,此时谢小峰初入入神境,丹境未固,被沾染了一丝。 谢小峰此时的心在滴血,他的血已经沸腾,但是,这一刻,他的身体确彻骨的冰凉。 谢小峰吐出二字,充满了杀意。若冲着自己 《剑荡江湖!》暴戾之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女子心思 叮叮当当,无数的撞击声响起,其他人都挡下了溅射而来的碎片,不过是第一击,居然打出如此阵仗。 晨曦朝至,一缕炎黄自天边缓缓升起,霞光万道,驱散了黑暗,带走了寒冷,带来了温暖。 祁连山顶不远,一山耸立,景色秀丽,浓雾缭缭,朝阳透过厚厚朝雾,照耀在了群山之中。 初日破苍烟,凌乱松竹影。 夜色如墨,祁连山顶。 御座之上,王鹤将军威严如故,静静的看着朱桌上那厚厚的竹简,眉宇之间却多出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 谁都不知道他在 《剑荡江湖!》女子心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心神荡漾 咱才不是男儿身呢,柳思思郁闷道,“看你这般思慕,想来那应是一位极其美丽的女子了。” “她自是极美的。”谢小峰手端着酒杯,走到了窗前,先是酝酿了一番情第十三章调戏绪,长长“啊”了一声,惊得柳思思差点蹦了起来。 随后谢小峰开始了抒情,“她的美丽让世间任何光彩失色,啊!她走在美的光彩中,明与暗的最美妙的色泽,在她的仪容和秋波里呈现……呵,那额际,那鲜艳的面颊,如此温和,平静,而又脉脉含情,那迷人的微笑,那容 《剑荡江湖!》心神荡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相邀比武 只见这四人形貌虽是各异,面貌却都似二三十岁上下一般,绝不类年近五旬之人,心中正是疑惑,忽听得吕子通朗朗说道,“青山不改久不见,绿水长流遇故人,玄门齐云脉三十二代掌门吕子通在此有礼了!” 说着拱手作揖,接着道,“嵛山四剑二十载不现江湖,老夫今日却一眼就认了出来。岁月流逝,光阴荏苒,四位道长的‘六合三宝功’已然练到容颜永驻,返璞归元的境界了,卧薪尝胆以至武功大成,当真令吕某佩服不已!” 原来玄门昆嵛山一脉 《剑荡江湖!》相邀比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首战告捷 当下左手暗中从腰间囊中取出金针,右手鎏金爪虚探,左手暗运玄劲,朝着张三丰胸前“紫宫”“玉堂”“檀中”三穴齐发三针。 张三丰见三道金影齐来,右手长剑动也不动,左手胸前一晃,竟将三枚金针尽数接在手里,口中兀自笑道,“小娃儿,你这飞针打穴的功夫练得倒也不差,只是少了变化。这飞针夜里使出胜算大些,如今天还未黑,使飞针只怕是白费力气!” 说罢抽剑直逼金玄策身前。 金玄策自练成这“金针化雨”的暗器功夫以来,侵淫多年 《剑荡江湖!》首战告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荣辱相系 冲虚子身子堪堪落下,两人此时相距不过数尺,冲虚子转眼便要有开膛破肚之祸。 两边众人陡见杀招,均不由气息一窒,但听得场中冲虚子高叫一声,“疾!”同时间“梆!”的一巨声,孟绍良这势卷寒芒的一刀,竟被冲虚子在间不容发之间用手里铜钹将刀夹在了当中! 孟绍良眼见一招得手,手中弯刀竟被冲虚子用铜钹生生夹在当中,刀上劲力瞬时间好似泥牛入海,无影无踪,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 当下运力想将刀抽回,谁知手中两刃弯刀如同铜钹吸 《剑荡江湖!》荣辱相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守御之剑 如今听了谢小峰这番话大为受用,摸了摸肚皮含笑道,“你这娃儿很有见识,既然你敬我一声前辈高人,那我洞玄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心中高兴之余,暗想,“这个少年倒是识趣,前面两位师兄比试虽是得胜,却是打得败阵之人多少带伤,大为不美。我这场若逼得这少年知难而退,自己认输,面上自然更为光彩。” 打定主意,右手软剑“嗡!”的一声低鸣。 谢小峰但见一阵碧光闪烁,洞灵子身形虽胖,却转眼已到左近,软剑泛着寒芒直抵自己胸前 《剑荡江湖!》守御之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反败为胜 吕子通在一旁观战已然瞧出不好,高叫一声,“阳儿速退,不可逞强!” 谢小峰只觉得洞灵子剑上的劲力陡增,眼前舞成剑幕的层层剑影,将这道劲力再也挪迁裹缠不住,心知不妙。 只感到一股大力涌来,当下顺着力势向后飞去,一时间有如腾云驾雾,着地之时仍是连退数步。 勉强定住脚步之时,右臂痛得有如被生生卸下一般,青钢剑“铛”的一声落在地上,胸中气血翻涌,喉头隐隐有血涌上,两腿也好似灌铅一般沉重,几欲栽倒。 他没想到这洞灵子 《剑荡江湖!》反败为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势不可挡 居然是,跟王飞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一一赵阙。 赵阙,此时正静坐一匹白马之上。 看着很多以前与自己并肩杀过敌的众人,他人一脸莫然。 一个人,冲被围困众人,高声大喊道,“尔等听着!现在,摆在尔等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你们放下刀枪棍棒,归降朝廷,给朝廷做事,朝廷给尔等高官厚禄!并且,对诸等所做过的事情,既往不咎……二,就是尔等顽抗到底。那等待尔等的将是死路一条。尔等,可要想好了!我是对尔等好一一啊!——” 话 《剑荡江湖!》势不可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高手混战 看到这儿,陆百川左手,迅速抬起挡住了高胜击来的手; 并迅速抬脚,朝高胜的肚子踹去一一“咚一一”地一声! 高胜就被陆百川一脚,踹出一丈多远才稳住脚根。 用手掸掸肚子上的尘土,高胜愤怒地拿出了杀手锏一一“九节三棱鞭”。 此兵器非同寻常,它的厉害之处在于。 它打人,沾身见血! 它除了把柄之内的地方,其他地方全是棱角。 在鞭的末尾一节之处,也就是第九节;这节非常特殊。 因为,它像一杆枪的枪尖一样,它可以刺穿人的身体。 它寒 《剑荡江湖!》高手混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无从辩解 不过,谢小峰没有再跟他多言语。 他身体往左一斜,铁棒子刚好没砸中人。 见此,“铁棒愣子”谭坤,操起大棒子,就又朝谢小峰打了过去。 瞅此,谢小峰反应极快! 他急一个转身,“呼啦一一”地一下,谢小峰就躲过了谭坤挥来大铁棒子的攻击。 在躲避谭坤大铁棒子的时候,谢小峰趁谭坤防卫的空区;谢小峰挥剑就朝谭坤而去。 见状,“铁棒愣子“谭坤。赶忙起棒子去挡,“嘡一一”地一声! 谭坤的大铁棒子,就跟谢小峰的剑碰交上了—— 由于谢小 《剑荡江湖!》无从辩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恩怨两清 从地上爬起来,赵阙心里十分恼火的说,“谁呀?谁呀一一?到底是谁呀?是谁他娘的不听话。背后袭击他一一啊?谁?你给老子我出来?” 就在赵阙不停地叨叨的时候,一个人,忽然站在赵阙面前说,“是我。” 见有人出来“领罪”,赵阙气得气儿不打一处来的说,“是你!谁让你这么干的?你他娘的打他一掌,你想没想过,他手里的剑,会不会伤到我?是谁让你这么干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面对赵阙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他毫不在乎的说 《剑荡江湖!》恩怨两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剑客对决 “谢小峰不追求功名利禄,贪荣华富贵。赵阙也是万分敬佩。只是,大丈夫处世,应建功立业,才不枉此生。否岂不与草木同腐乎?”赵阙还没放弃,想继续劝说他。 阿飞轻轻望了赵阙一眼,摇了摇头,带着少许责怪之意,这样太过头了。 后者一看,马上理会,“这不过是赵阙粗浅看法,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依旧热闹,酒楼茶肆,路上行人往来,人声鼎沸。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能听到各种吆喝声,谈笑声,其中更是不缺乏吹牛打屁声。 繁华热闹的街 《剑荡江湖!》剑客对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事无巨细 苏蓉蓉对想,若是自己对上,恐怕会不是那么容易击败对方,会陷入苦斗之中。 谢小峰却在巨剑的刚猛攻势下,神色波澜不惊,进退有度,甚至还使那燕南风陷入防守之态。 苏蓉蓉星眸下异彩连连,想起此前谢小峰说的那句,有事,男人抗在前面。 心中那股丝丝暖意不绝。 毕竟苏蓉蓉现在正直花季少女之龄,内心深处总有那么几分少女该有的悸动。 大地似在震颤,尘土似在抖动,巨剑一剑袭来,化为一道赤红暗影,直击谢小峰下盘。 面对来势汹汹的巨 《剑荡江湖!》事无巨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愿赌服输 所以,象棋的出现,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短短的时间内,备受追捧。 这创造之人,谢小峰,自然也入了某些人的眼中。 王鹤将军执黑棋,棋子如虎狼之师,攻伐猛烈,环环相扣。 李斯执红棋,处于防备状态,但却蕴含杀机,步步为营。 此时王鹤将军也是眉头微皱,此刻,李斯虽说是处于防备之态,但稍有不慎,就会局势大改。 但见棋盘之上,李斯的车,牵制中线,王鹤将军的马被锁在中宫之内,剩下的一马一炮,对李斯剩余的一兵一马,真有被翻盘 《剑荡江湖!》愿赌服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多情夜帝 “谢小峰兄,要走?”阿飞大惊,这消息太过突然了。 原本以为就算不为人臣,保持这样的状态也是可以,谁知他要走了。 “是。我此行就是出来云游天下,如今在祁连山顶已经呆了挺久了,也该继续我的旅行了”谢小峰如实说道。 最重要的他可不想整天被人盯,虽然做得很隐秘,但在谢小峰这眼力和耳力下,无所遁形。 “这…….”阿飞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聚散离合,乃百态之一”谢小峰起身,准备带阿飞去几所地方,那里人之百态, 《剑荡江湖!》多情夜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江湖神话 但到了今日,夜帝虽然口中风流,但身边却再无一个女人,似乎也已经专情。 多情,专情,在一人之身!这是一种感情,也是一种境界! 同时谢小峰想到半步宗师的东方明月,她若是和天机老人一战,那么败的绝对是天机老人。 因为谢小峰感知到了天机老人心里潜藏的那得失之心! 天机老人带着小红走了上去。 夜帝点了点头。 谢小峰右手衣袖一挥,笑道,“老先生,小姑娘,请坐,不必客气。” 天机老人,孙小红随即坐下,仔细打量了一眼谢小峰后, 《剑荡江湖!》江湖神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宝剑重铸 被百晓生评为兵器谱第一后,他就累了,但他好不容易才成为第一,怎么能就此归隐? 于是乎以说书人的身份混迹江湖。 此刻天机老人才明白他哪里不如谢小峰,不是谢小峰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剑术境界,而是那年轻的狂妄,还有肆无忌惮的自信。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良久,天机老人才缓缓的感慨失笑道:“不错,我确实是老了,应该有所割舍,这兵器谱的第一之位,我也该退位了。” 谢小峰笑了笑,他知道,天机老人若 《剑荡江湖!》宝剑重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广结英豪 地处洪泽,运河咽喉的长安城一片细雨纷纷。 城南的威远镖局这几年不但生意兴隆,更是这些年名震武林的两淮大帮,五行门总舵之所在。 此时前厅的正堂上正坐着十余名身着素服的中年汉子,拥着正中间端坐的一名年近五旬的长髯老者,堂下两廊依次有百余人分立两旁。 天色已是晌午时分,蒙蒙细雨依旧不紧不慢地下着。堂上左首一名中年长者,起身低声对坐在头把檀木椅上的长髯老者道,“门主,已经晌午了,先主祭奠仪式的时间可快要到了。” 《剑荡江湖!》广结英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恶霸乞丐 他的家原本是在长安,所以他不辞万苦千辛来到了长安之地。 没想到在这个人生地不熟之地,经常的受本地乞丐欺付,或有事没事拿他打一顿。 还好他跟着义父赵磊磊学了一身铜皮硬骨,挨两下那也算不得什么。 俗话说,“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 最要命的一些事情就是他饿不得,这也是他义父不肯把他留在身边,装死卖活有意把他支走的原因。 他知道义父没死,还带着碧瑶妹妹去找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去了。 他的儿子叫无敌,算起来,也与孤独欧 《剑荡江湖!》恶霸乞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天命乞儿 两个乞丐拿起木棍一顿乱抡,打了欧阳无名出去。 欧阳无名看那把儿是木的棍子,陆辰是铁棍子,自己手中只是个竹棍子,差别很大,打起来以轻搏重,不划算,而且人家看见了,就知道自己是以下犯上,那可惹来麻烦的事情。 欧阳无名肚子左右两旁被木棒打中,他扑倒在地。 两乞丐兴意阑珊,似乎很高兴,打人是平生第一大乐事,哈哈大笑起来。 陆辰脸上有一道刀疤,指着自己那黑炭般的脸道,“你知道我这刀疤是怎么来的吗?只因为我挨了别人一 《剑荡江湖!》天命乞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登门拜访 “你说什么,我们帮里岂容你外来人非议。你知道什么,我们在这里训练小弟。不是欺负同门,教他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真正乞丐。君不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他挠了挠头道,“什么来着,居然我这个乞丐当久了也把知识给忘了。” “只有处在痛苦当中的人,他的本领才可以发挥最大的极限。他的危机感才会在脑中浮现出来,所以丐帮才能永居天下第一帮。作为天下盟主帮,自然培养出来的人才是与众不同的。只因为有了这样的 《剑荡江湖!》登门拜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要强好胜 那姓余的听完更是哈哈大笑。 “小姑娘,在这小酒馆里做些什么,不如跟着大爷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欧阳无名哪里忍得,那可是自己心爱的姑娘,气往怒气直往上冲,伸出右手立刻往桌上重重一拍,说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哪里轮得到你们这帮狗奴才来我们长安城撒野!” 那姓余的年轻汉子笑道,“兄弟,你猜这兔儿爷是在骂谁?” 欧阳无名相貌像他母亲,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平日只消有哪个男人向他挤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势必一个耳光 《剑荡江湖!》要强好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考校功夫 “龟儿子,看来你也只能有这种手段了吧。” “你!”欧阳无名被余汉子紧紧圈住,却无力挣脱。 那姓余的却笑道,“龟儿子,你磕不磕头!老子我心情好,你只要乖乖磕头,我就饶你一命。” “痴人说梦!”欧阳无名怎么可能会磕头。 余汉子便臂上加劲,将欧阳无名的头直压下去,越压越低,额头几欲触及地面。 “你不磕,我就逼你磕,哈哈。” 欧阳无名气的咬牙切齿,突然反手出拳去击他小腹,却没成想始终差了数寸,没法打到。 又觉颈骨奇痛, 《剑荡江湖!》考校功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死亡蹊跷 欧阳无名忽道,“爹,若是五行门不会来了咋办?” 欧阳南笑道,“不可能吧,他们一向说话算话的,自然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万一……万一……”欧阳无名开始结巴。 “万一什么?” 欧阳无名道,“没……没……什么么。” 欧阳南道,“无名啊,到时若这四位青城弟子来到这里之时,你可得好好和他们多亲近亲近,学些名家弟子的风范,倘若能好好结交上这四位朋友,日后可是受用不尽的啊。” 爷儿俩说了一会子话,欧阳无名始终拿不定主意, 《剑荡江湖!》死亡蹊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意外巧合 只见谢小峰已经来到了马厩,观望。“马厩干干净净,根本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这时天色已黑,欧阳南教人提了灯笼在旁照着的。 谢小峰问道,“尸体在何处,我且再好好看看。” 欧阳南一听,急忙喊道,“快,快将尸体搬过来,让谢少侠好好看看。” 谢小峰亲手解开林大镖头的衣裤,前前后后的仔细察看,连他周身骨骼也都捏了一遍,果然没半点伤痕,手指骨也没断折一根。 欧阳南问,“少侠可是发现了什么?” 欧阳南素来不信鬼神,一个手 《剑荡江湖!》意外巧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纵马回城 欧阳无名望着欧阳南,双手做个撞门的姿势。 欧阳南点了点头,欧阳无名双掌拍出,喀喇一声,门闩折断,两扇门板向后张开,随即又自行合上,再向后张开,如此前后摇晃,发出吱吱声响。 谢小峰也出力同时一撞,门便开了,门一开,黑漆漆的,欧阳南一见,立刻将欧阳无名拉闪在一旁。 谢小峰仔细打量起见屋中并无动静,从衣袖中掏出火折,晃亮火折后,走进屋去。 点开桌上的油灯后,又点了两盏灯笼,这几个人拿着灯笼,油灯,里里外外地走了 《剑荡江湖!》纵马回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同仇敌忾 待欧阳南回城之时,便远远望见大门外火把照耀,聚集多人。 欧阳南心中一动,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便立刻催马上前。 只见好几个自家人说道,“府主回来啦!” 欧阳南立刻纵身下马,只见妻子欧阳夫人铁青着脸,埋怨道,“老爷,你总算回来了,可是你瞧瞧!哼,人家都这么欺上门来啦。” 欧阳南一听,抬头看了看,只见地上横着两个大石狮子,这两个石狮子真在镇守欧阳府门前的石狮子。 狮子一倒,一直被人弄倒在地,横躺下来,不仅拦住了去路...... 《剑荡江湖!》同仇敌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形势凶险 欧阳夫人笑道,“嘿,我要他……” 话说得一半,猛地省悟,丈夫要儿子保护自己是假,实则是夫妇俩就近保护儿子。 这宝贝儿子心高气傲,要他依附于父母庇护之下,说不定他心怀不忿,自行出去向敌人挑战,那便危险之极。 眼下自然当即改口道,“正是,无名,妈妈这几日发风湿,手足酸软,你爹爹照顾全局,不能整天陪我,若有敌人侵入内堂,母亲只怕抵挡不住。” 欧阳无名乖乖应道,“那我陪着母亲便就是。” 只是当晚欧阳无名睡在父母房外...... 《剑荡江湖!》形势凶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痛下杀手 这几名街坊见到满厅都是尸首,不敢多留,谢了自去。 过不多时,又有人送了三名手下的尸首前来,欧阳南核点人数,昨晚派出去二十三人,眼下已有二十二具尸首,只有一具尸首尚未发现,然而料想那也是转眼之间的事。 他回到东厢房中,喝了杯热茶,心乱如麻,始终定不下神来,走出大门,见石狮子已搬向屋里。 没有狮子镇守,这欧阳府一点威严都没有,心下更是烦恼,直到此刻,敌人已下手杀了欧阳府中二十余人,却始终没有露面,亦未正式叫 《剑荡江湖!》痛下杀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惊恐不安 欧阳南道,“话是说得不错,不过人多主意也会得多嘛,到时邀些朋友来商量商量,也是好的,再者,人多力量也大,能防一点是一点,说不定敌人看到了,便不敢来找我们欧阳府下手了。” 欧阳夫人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同意道,“也罢,可是老爷你说该邀哪些人?” 欧阳南道,“远水解不了近火,只能先从近的先邀,咱们只能从外省的,附近的武林同道邀上一些。” 欧阳夫人皱眉道,“可是老爷,这些事前去江湖救急求救的,若在这江湖上传 《剑荡江湖!》惊恐不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束手无策 片刻之间,欧阳府中人人听得了这个消息,而欧阳夫人和欧阳无名更是从内堂出来了,只听得每个人口中低声说的都是“出门十步者死”这六个字。 欧阳南知道现在只有他能平定情况,所以他一定不能慌。 “爹爹……”欧阳无名心里十分不好受,毕竟都是他的错,现在那帮人害的欧阳府上下鸡犬不宁,这可如何是好啊。 “没事,我且将咱兄弟的尸体搬回来,可不能死在外面。” 管家黄先生一听,赶紧道,“欧阳……欧阳府主……去不得,重赏之下,必 《剑荡江湖!》束手无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离家避祸 欧阳无名也没有别的办法,委屈的哭了一会,便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欧阳无名睡到中夜,忽觉有人轻拍自己肩头,他一跃而起,伸手去抽枕底长剑,却听母亲的声音说道,“无名,是我。你爹出去了半天没回来,咱们找找他去。” 欧阳无名吃了一惊,“爹到哪里去了?”欧阳夫人道,“不知道!” 二人手提兵刃,走出房来,先到大厅外一看,只见厅中灯烛明亮,十几名仆人正在掷骰子赌博。大家提心吊胆的过了数日,都觉反正无能为力,索性将生死 《剑荡江湖!》离家避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上门寻仇 只是刚出了北门,欧阳南突然骑着马在一个街角边拐了一下,而欧阳夫人与欧阳无名一直跟在身后,见欧阳南在街角拐了一处,自然也跟着拐了下来。 趁着喧闹,他低声向欧阳无名和欧阳夫人道,“我且让他们向北行,而咱们却向南行。” 欧阳夫人道,“老爷,怎地又往南去了?” 欧阳南道,“我猜这敌人料想看到咱们大多前往北门,定会派人在北门拦截下来,我们故意掩人耳目,然后悄悄往南,呆他们发觉时候,再转而向北,好叫那帮狗贼们扑了一 《剑荡江湖!》上门寻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杀子之仇 欧阳南一听之下,一阵寒意从背脊上直透下来,本想儿子误杀之人若是五行门的寻常弟子,那么只要换些武林中大有面子之人出来调解调解,再向对方道歉赔罪,多送点藏宝,或许尚有转圜的余地。 可现在此人竟是五行门余门主的亲生爱子,那么除了一拼死活之外,便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好走了。 哎,他长剑一摆,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好笑,好笑,少侠真是说笑话了。” 青年白眼一翻,傲然道,“我说的什么笑话?” 欧阳南道,“久仰余门主武术 《剑荡江湖!》杀子之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成王败寇 那小头人的武功比欧阳无名好上不少,虽然欧阳无名有些偷袭,但他早已看穿,一个偏激之下立刻斜身闪开,欧阳无名见没有挥剑成功,心下极为愤愤,又立即向小头人扑了上去,又挥了一剑。 本以为这小头人定是躲不过去,却没想到突然脚下猛地一个踉跄,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中心一下不稳,直接跌倒,还未等起来一只脚就已经重重踏在他身上,紧跟着的便是一尖利之物刺到了他的背上。 就在快要刺下去的时候,欧阳夫人紧忙阻止,大喊道 《剑荡江湖!》成王败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忍辱负重 话说,欧阳无名骑着马离开之后,走了很久。 天亮之后,欧阳无名任是继续赶路,跑了很久之后,身上没有半两银子,也没有任何干粮,逃命的时候哪里还管得了其他的。 喝了点水后,也是赶路着。 也不知道到底去哪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啊。 可是他必须活下去,他不知道五行门的人什么时候会来抓他,但他现在的武功无论遇到了谁都打不过,看来我得先改了打扮,别让他们认出来了。 再着,还得找些吃的过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家 《剑荡江湖!》忍辱负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一无所获 欧阳无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杀害他爹娘的凶手,有说有笑的,他定要为他爹娘好好报仇。这样想着,剑已经悄然握着手中,被破烂的衣袖挡住。 “这哪里的乞丐,快走快走,出门见乞丐,真是晦气,快走快走。”青年男子看到了欧阳无名,不耐烦的道。 显然他没有认出欧阳无名来。 欧阳无名只是低头,他想只要这人再近一分,定是要了他的命,结果青年男子果然不知道这小乞丐要杀他,一脚踢过去,直接踢到了欧阳无名的身上。 欧阳无名有内力 《剑荡江湖!》一无所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施以援手 小二连忙拱手陪笑道,“可不是,刚才贵公子说今天要去拜访一位贵人,在小店买了好多东西,说他自己先去了,让几位带上东西随后跟去……” 几人诧异的对视一阵,终于明白自己的跟踪早就被人发现了! 不尴不尬的跟着小二走进店里,几人看到那满柜台上的古玩、珍奇、绫罗绸缎,都不由大惊! 几人虽然也都会些武功,但这么多东西搬回去也实在是累得够呛了…… 谢小峰先一步到了慕容世家,只是这慕容世家谢小峰并未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 《剑荡江湖!》施以援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机缘巧合 适才慕容夫人带着几个家丁到后院去仔细询问了这三天来的情况,听他们说这三天里谢小峰只离开过寒山寺两次。 第一次就是当天慕容夫人刚走不久,谢小峰曾失踪了一个多时辰! 可想而知,所谓的“失踪”并不是自己的家丁跟丢了人,而是被他故意甩掉的! 而能甩掉五个身有武功之人的跟踪,足见他其实是会武功的! 第二次就是今天一大早他从寒山寺出来,带着几人在大街上转了好久,最后才买了大堆东西留下给他们搬回来! 当天自己才走他就出门 《剑荡江湖!》机缘巧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收徒之意 谢小峰微笑摇头道,“无妨!其实令爱所言也非不对,只不过两位小姐自幼长于深闺,不知世间疾苦。天真烂漫固然可爱,但永远也无法明白,似在下这种自幼无父无母,不得不独自生存的人,如果我们不能保护自己,就只能任人宰割!所以我们只能强迫自己长大,也才能像大人一样面对生活中的一切问题!” 慕容颜听了不禁点点头叹道,“哎!杨公子言出无奈,但也出于炽诚!姿儿,珠儿,爹娘早晚有不在的一天,你们终归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才行 《剑荡江湖!》收徒之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透露机密 听了他这话,诸人无不大感诧异! 不仅因为这些话的道理太过另类,完全颠覆了所有人固有的观念。 尤其在慕容颜夫妻和慕容红颜来讲,这样让人无法辩驳,却一下子倾覆了自己毕生理念的论调,又是多像心里想的那个人! 半晌,慕容夫人微微一笑道,“想不到杨公子年纪轻轻,但对世道人生的感悟竟然如此透彻!” “夫人过奖了!在下不过据实而言!” 慕容夫人淡淡一笑又道,“但杨公子,天下间道理何止万千?并不是每一种都可以适应每个人!比 《剑荡江湖!》透露机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难以放心 慕容红颜无限怜惜的看着他,轻轻抚着他头发叹道,“我苦命的颖儿!你和你爹异样,把所有的事都一个人承担,不会让任何一个亲人为你们受累!可你这么一直苦着自己,你又能撑多久呢……?” 谢小峰涩声笑道,“撑一时就是一时吧!人一辈子不过几十年,早死晚死没多大区别!能无牵无挂,总比背着一身的惦记要好吧……!” 慕容红颜还未说话,只听房门“哗”一声被人推开! 三人惊讶看去,门外竟站着一脸凄然的洪仙月,“颖儿,你求无牵无 《剑荡江湖!》难以放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美人表态 汪佳粼不禁一愣,呐呐半晌道,“我……,公子千万不要误会,我绝没有那个意思……” 洪仙月见她窘迫,当即微笑道,“佳粼你别担心,颖儿这是逗你呢!他哪会是那么小气的人……?” 谢小峰耸耸肩道,“那可说不准哦……!” 几人微微一笑,刚才沉重的气氛减轻了不少! 谢小峰本意也是想让大家轻松点,可汪佳粼说破自己心事,倒也确实让他对这个风尘女子刮目相看,并且不禁提起了警惕…… 半晌,慕容红颜仍忍不住问,“颖儿,如果慕容仙姿 《剑荡江湖!》美人表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案件结论 余多先叫俩衙役向前,示意其将手中盖着红巾的托盘呈上来,放在谢小峰面前,然后起身施礼,毕恭毕敬地说,“朝廷、南平国主、大楚和大唐都很关注高氏的案子,限七日内破案,否则本官免职,老城难保平安。衙门及各望族根据目前的情况,定此案件为特等事件,声称破此案者悬赏黄金一万两。此为三千,待破案后还有七千奉上。还望狄老弟及诸位齐心协力,尽快破了此案,再还老城安宁。” 众兄弟见了黄金,很是兴奋,尤其是钱万贯,双眼直瞪 《剑荡江湖!》案件结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言语冒犯 众人还在何中堂思想案情,一时间,都没人说话了。 谢小峰心里很清楚,小高赖子的死讯一经传出,嵩山峨眉两派都频繁活动,这案子必然跟他们有关; 江湖各派纷纷来老城,不可能都只是来凑热闹的; 老城四周的各个政权也都派人来,难道这些个牛鬼蛇神就是一心为了维护南平国么? 肯定各自有各自的如意算盘; 虽说高氏案件目前还很不明朗,可以断定此案的背后或还有秘密,至少有一些隐情; 武林和官场的介入,鱼龙混杂,但是有破绽,有出入的 《剑荡江湖!》言语冒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故作玄虚 钱万贯等三人领着王从容出了何中堂,直往迎宾楼赶去。 不多时,众人都到了迎宾楼,袁漾早早就望见了,忙来搭话。 钱万贯装作嗓门很大的样子,让袁漾腾出个安静的厢房,上满满一桌好酒好菜。 钱万贯借故说要好好与袁漾算算账,小六子和张顺子摇头大笑,便与王从容先去厢房了。 待众兄弟去了厢房后,在钱万贯四周张望时,袁漾乘着间隙,拉着他去了僻静之所,问道,“老口子,你们那位大哥怎么说?” 原来钱万贯和袁漾是姘头,因为五代及宋 《剑荡江湖!》故作玄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忘年之交 张顺子见谢小峰和孙小红在一块儿,自知来的不是时候,有些尴尬。 谢小峰笑着对张顺子先说,“顺子兄弟,以后你就改称及时雨吧,别号摸天鼠了。” 张顺子知道谢小峰在说反话,有些歉意,手都挠着头了,说,“大哥有所不知,那王从容赶路真叫一个快啊,这回真不是我的不是。”说完,将在迎宾楼里如何戏弄王从容的事说了。 见谢小峰和孙小红都笑了,张顺子就宽慰了些,顺便将谢小峰交代的事都说了。 谢小峰便又吩咐张顺子一些事,只见张顺 《剑荡江湖!》忘年之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悉数到场 金鑫父女两人欲留谢小峰吃饭喝酒,谢小峰却因案子的事情婉拒了,离了香榭红楼。 在离开之前,谢小峰让金昭月午饭过后去钱家庄听人说书,还有戏曲。 谢小峰出了香榭红楼,便往县衙走去,没多久就遇见了迷迷糊糊的何师我,便叫住了他。 何师我被谢小峰打断了思绪,向其施礼,并将昨日去迎宾楼的事说了,且又说醒来的时候自己却躺在自家的床上,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何师我说,“有些细节一时还想不起来,我想我是中了无色无味的迷魂散。 《剑荡江湖!》悉数到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义气深重 洛峰很惊讶,却说,“一只太大,一只太小,一看就知不是我的,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谢小峰说,“是啊,我也很纳闷,既然是穿着去了杀小高赖子,事后本该扔掉,为什么还留着?” 洛峰问,“大哥凭什么说我是穿着这两只靴子去杀的小高赖子?” 谢小峰说,“那就是说洛大哥承认是你杀了小高赖子的?” 见洛峰哑口无言,谢小峰说,“我已经让顺子哥拿这两只靴子与案几上的脚印和小高赖子胸前的脚印比对过了,完全吻合。还有,这只小靴子 《剑荡江湖!》义气深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街上追逐 这两个人一定和围堵贺大人的那群恶人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陆鸿影也不敢看他们,急忙掉头就走。 岂料刚走几步,前面又有几名大汉围了过来。 陆鸿影见势不妙,猛地撒腿就跑,谁知一下便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 情急之下,陆鸿影张口便咬,那人“哎呀”大叫一声,放开了陆鸿影。 便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大汉们“呼啦”一下子全围了上来,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将陆鸿影团团围住。 陆鸿影无法,只得大声叫道:“崔大人!开门救命啊!”可是大门依旧紧 《剑荡江湖!》街上追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不良传闻 陆鸿影在一旁听着谢小峰和崔暹的对话,心里想到的却是贺骢,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正想到这里,忽听谢小峰道:“方才贺骢为了掩护这小丫头,逃跑的时候摔断了腿,不管怎样,也算是保护名单有功,你代本公子去贺府探视一下。另外,今天发生的事要尽快命人封锁消息,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定要遭关中耻笑(指西魏宇文泰,东魏的大敌)。” 之后,谢小峰又向崔暹吩咐了一些细节,这才又看向陆鸿影,“赏给这小丫头二十两银子,叫她走吧。” 听 《剑荡江湖!》不良传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父子心结 夏沧浪轻咳一声,淡淡开口:“儿子来看望大人你了。” 夏正德身形微震,慢慢转身,眼神中有着难以抑制的惊讶之色以及一闪而过的喜悦。 他盯着夏沧浪看了一会,神情忽然又变得冷淡严肃:“真是天可怜见啊,竟让我这把老骨头在有生之年得见亲儿,只可惜,有人看不到了!” 夏沧浪迎着夏正德灼人的目光,最后还是偏转了视线,平静地道:“儿子不孝,无心承欢膝下。今见椿华萱逝,终天之恨,无以复加,再次请去。” 说罢朝父亲恭恭敬敬地行 《剑荡江湖!》父子心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远走高飞 崔暹首先发力,他一连上了数封奏折,弹劾尚书令司马子如和并州刺史可诛浑道元等人,而宋游道则紧随其后,高隆之,元羡,孙腾,侯景等高官均在弹劾之列。 一时间,朝野人心惶惶,大有天塌之势。 一些品级较低的官员趁着崔宋二人尚未弹劾到自己头上,纷纷携带着金银细软和家眷们连夜出逃。 见此情形,谢小峰命人层层把守了邺城的各道城门,严格检查来往车辆和行人,偌大的邺城顷刻间沦为一座孤岛。 就在谢小峰等人兴高采烈地准备关起门来 《剑荡江湖!》远走高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天降横财 那是什么? 张念之眯起眼睛看了半晌,才看出那竟是一辆侧翻在路边的马车,只是马匹早已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已经脱缰而去了。 张念之走到马车旁边,只见地上躺着一名被摔得头破血流的汉子,看样子已经没了气息。 唉,这人真是可怜呐。 张念之这样想着,可心里却又觉得奇怪,这路上又没有挡路的东西,这辆马车怎么会好端端地冲出大路去呢? 张念之掀开车厢的帘子,里面的人也和刚才那人是一般模样,只是衣衫考究,像个富商。张念之伸手探了 《剑荡江湖!》天降横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一无所有 闻言,张念之只得点了点头,悻悻然站在一旁,心里责怪自己道,早知如此,应该提前打听清楚才是,这下殷大人定然会认为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了。 过了一会儿,账房先生到了。张念之急忙把包袱里的金银财宝噼里啪啦地一股脑儿而倒了出来。 这一下,殷望和账房先生都愣怔了,呆呆地盯着那一摊耀眼的光芒半天说不出话来。 “快!快数数这些值多少银子!”殷望立马变了语气。 趁着账房先生点算的工夫,殷望再次打量了张念之一番。 这小子 《剑荡江湖!》一无所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牢狱之灾 在做前两项工作时,张念之感觉自己与那些囚犯并无区别,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管着另一群行尸走肉,而只有最后一项工作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在世上。 当手里的鞭子从囚犯们的身上划过时,张念之能感到自己的心还有一丝悸动,而那些留在囚犯身上的鲜红便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唯一能见到的色彩。 几日后,一个神情萎靡的老头被两名卫士拖了进来,扔进牢房。 张念之听狱卒们说,这人名叫司马子如,本是身居尚书令之位的高官,只因朝廷严查贪 《剑荡江湖!》牢狱之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栽赃陷害 几名狱卒看看尸体,又彼此对视,都不知道这人是何时死的。 沙头见到手的财富又飞走了,只好把一腔怨气发泄在张念之身上,谁叫他昨晚不好好看守大牢,偏要去偷酒喝。 张念之虽然挨了一顿臭骂,又被扣掉了一月工钱,但他却丝毫没放在心上,因为他已并非昨日的张念之了。 沙头看着齐大人的尸体,心里冒出了个天大的疑问,昨晚他们明明商量好要诈死逃狱,怎么转眼间就假戏真做了呢? 齐大人当真是自缢而死的吗? 若然不是,他又是被何人所杀 《剑荡江湖!》栽赃陷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毁尸灭迹 随着杀死的犯人越来越多,张念之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他并不害怕被抓住,却害怕自己停下来。 一个月后,城西大牢里死去的囚犯已达八人之多,沙头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些人死的蹊跷。 但开始时,他已经向朝廷汇报这些人死于急病,若是忽然请廷尉前来调查,岂非证明他在说谎? 因此沙头只得硬着头皮一面向朝廷报告大牢里又有人死于急病,一面自己偷偷调查。 岂料廷尉还没插手,却先惊动了医署,毕竟大牢里一个月内病死八人是不常见的,太医们甚 《剑荡江湖!》毁尸灭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