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江湖》 章节目录 第1章 春水涨 南淮河穿过了龙吟城,三月的春水潺潺,少了寒冬夹杂冰雪的冷冽,伸手沾着点水,便觉温润而暖湿。 嬉水的鸭子积累一个冬天的脂肉,肥嘟嘟的,看到有鱼浮浅水,先探着这水暖了,品尝着其中的妙处沉醉其中,只想扎入的更深,寻那水底湿润软烂泥中更多的妙趣。 黑黝黝的乌篷船在桥洞下穿梭,渔网上残留着银光闪闪的鱼鳞,两岸商旅来往络绎不绝,人声鼎沸。 “米粉……红汤辣公鸡米粉……” “关扑香囊、画扇、珠佩!” “运轮射箭……呦!这位客官中了羊肉三斤!” “琅琊王府要尚食娘子!厨娘,只要厨娘,掂量下自己手艺啊,十天十贯,一天一结!” 河岸上各种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争执吵闹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开春的人间烟火气。 对于市井小民来说,这才是生活中最需要关注的声音,能够寻觅到满足口舌之欲的美食,赚取薪资的行当,还有以小博大的娱乐,青楼姑娘们红袖招客的温软糯语更让人感受到了一年之初万物萌动的天性。 至于繁华长街尽头,三坊七巷里高高在上的琅琊王府刚刚办完丧事,一片凄凉冷清,连那花园里的雀鸣啾啾声都显得有气无力,则根本不值得小人物去关注。 王府的大门紧闭着,空气中还残留着爆竹的硝烟味,彻夜燃烧的火烛流淌着松脂与蜂蜜味,以及给人那道大门再也不会打开的寂寥。 直到今日卯时,满街的桃花绽放,又粉又白的花瓣上沾满了露水,被一个年轻人的步伐惊的乱颤,淋湿了一地,“笃笃笃”的磕门声,更把整条街的早晨都唤醒。 早起摘桃花做香囊或者粉饼的小姑娘们,交头接耳地议论打量着王府门庭前站立着的年轻男子。 宰相府的二管家更是走近看了几眼,啧啧感慨了几声“这小哥又软又美又香”以后,便袖手离开。 琅琊王府前的年轻男子身量极高,挺拔如临崖青松,容貌精致,称得上肤白貌美。 只是腰细肩宽,手握长棍,指骨稳健有力,明显是个练家子,寻常男子若是色心大起,想要和他练练棍法,只怕招呼不住。 年轻男子盯了一眼丞相府二管家的背影,倒是不明白关于他“软”的评价从何而来。 他是秦守安,前世挖土的时候意外跌落古棺木中,随后来到这個名为新秦的国度已经十八年。 原本琅琊王世子的开局堪称完美,哪里知道正高高兴兴地当着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浑浑噩噩才混到十岁,便被送去天道门学武,远离京都繁华之地,一去便是八年。 再接到召唤回龙吟城,是因为琅琊王薨。 等他千里昭昭快马加鞭地赶回,宫中和王府合作竟然已将丧事匆匆办完,让琅琊王世子毫无参与感。 现在他站在王府前,抬头看着精美绝伦的斗拱,深深庭院中有着他许多清晰的儿时记忆。 随着琅琊王的去世,作为世子却似乎被这座御赐府邸排斥和拒绝接纳。 琅琊王结发妻子早逝,随后未曾再娶,如今在王府主事的是唐氏。 她娘家是郡海名门唐家,又和宫中的几位往来亲密,多年来牢牢掌握着内务,把王府宅院上下经营的和铁桶一般水泼不进。 许久不曾归家的秦守安对于如今唐氏掌握的王府来说,犹如一个外人。 他磕门许久,早已应该有下人听着通传,估摸着是唐氏一声令下,琅琊王府竟然就真的敢将世子拒之门外。 秦守安冷笑一声,下马威。 他一直记得唐氏并非琅琊王的妻妾,好像只是故人之后让琅琊王照顾,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王府上下接受为琅琊王府的女主人。 她和宫中关系非同一般,又有娘家郡海名门唐家做后盾,才有底气给世子这样的下马威。 秦守安很清楚,如果他现在放低姿态,稍显柔弱可欺,那么唐氏从此以后就会骑到他头上来,琅琊王府再也没有他说话的份。 他要是掉头就走,找自己的叔伯宗亲来主持公道,别人会站出来帮他和唐氏打擂台,但这也意味着原本就应该由他继承的一切,王府资源的分割都得允许唐氏和外人来插手。 这两种情况,都对唐氏更加有利。 人与人的争斗中,讲究的就是先机和气势,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以后琅琊王府谁说的算,谁又能掌控更多的权势财富,就看今日眼前秦守安怎么处理。 秦守安并非超凡脱俗的圣人,权势财富名利谁不喜欢?该他的就要拿到手。 更重要的是,前世习惯了岁月静好的安稳日子,却也更清楚在新秦这样的国度,无权无势就等于命如草芥。 平民百姓能活得怎样,能活得多久,全看运气。 他要继承王位,把握王府,即便也可能卷入未知的,更加凶险,更高层次的争斗,却也多一些底气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更何况新秦立国以来,有参与叛乱的王爷,有被革除封地抄家的王爷,也有被逼出走海外的王爷,却没有一个被砍头的王爷……这王爷,没有人不想当。 春风拂面,秦守安的脸上浮现出温暖和煦的笑容,让逐渐大胆靠近,看戏的小姐丫鬟们心如小鹿乱颤。 她们手中的轻纱罗扇抬起遮掩媚眸潤唇,却也扇动那随风而来的桃花飘飘荡荡,撩起了春色中的心如小鹿乱撞。 秦守安手指转动,三尺有余的长棍挂在腰间,伸手握拳抵住了沉稳厚重的金丝楠木大门。 “帅小伙要干嘛?” “他一大早就来了,王府就是不给他开门呢,真是讨厌!” “你在想什么?这是琅琊王府,随便谁敲门就给开?” “我家呢!我家呢,他要来敲我家门,我马上就给他开门。” “不害臊的小妮子!你家夜夜叫的欢的猫,都比不过你!” “哎呀,嫂子说话真难听呜呜!” “这多半是琅琊王府在天道门的世子,他敲半天门不表明身份,估计也是心里存着试探。” 丞相府的二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转了,和姑婆嫂嫂小娘子们站在一起观望,几缕山羊胡子抖动着看穿世情的智慧,“我看他今日是进不去琅琊王府了。” “啊,王府真坏!”小姑娘家心里想着,长得这么俊的当然是好人啦。 秦守安握拳凝聚气势,再沉沉地用拳头磕门三声。 随后他默数到了三十。 琅琊王府的大门,依然没有为他打开。 “嗷……” 喧嚣的长街上忽然传来一声马嘶,似把这妖娆妩媚的春景撕碎,感受着那鸣叫声中的澎湃生机……秦寿安一拳打出,砸在了门缝中央。 “蹦……嚓咔拉喀!” 坚如磐石的金丝楠木大门,竟然扛不住秦守安的一拳。 两扇门板从铸铁门框上撕裂,横飞出去砸落在影壁前,擦着地面滑动,一直撞到花坛中,刮起了火星四溅,碎石飞起,砸落泥土花草。 门后诸人原本只是按照吩咐,不去回应敲门人的烦扰,眼见着王府大门被砸开,顿时瞠目结舌,随后怒不可遏,琅琊王刚刚去世,竟然就有人敢砸落王府的大门! 真让人寒心!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众仆佣府兵群情激愤,刚要冲出来,却看到那砸门的年轻人竟还敢走进琅琊王府。 步伐六亲不认,目空一切地姿态,仿佛只是回了他自个家中。 章节目录 第2章 残花未谢 秦守安一拳打出,散逸的气势激荡开,抚过街巷上女子们酥软的身子和心头。 他这力量迸发的气势,仿佛水牛低头弓背,拉动了锋锐的犁,破开那厚厚的春泥。 又似隐藏在茅草中的鸟雀一飞冲天,云上高歌。 更让人想起艄公的号子嘹亮,纤夫紧绷着的肌肉上汗水滚滚,狼犬一般的腰往前一挺,推动着巨舰激荡浪花前行,让看戏的女人们咬着唇瓣儿,只觉王府的小王爷力气真大。 于是便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激动地拍打起小手,宰相府的二管家,更是诧异地捏着胡子,踮脚探头,眼神跟着秦守安的背影往王府里张望。 秦守安迈过门槛,走下台阶,看着许多似曾相识的面容,最后目光冷淡地停留在领头的王府大管家唐忠身上。 他很清楚,自己今日回府的消息,整个王府只有寥寥数人得知。 跟着唐忠站在门后的仆佣府兵,只怕没有一个知道唐忠不许开门,要拒之门外的就是世子。 就算唐氏能够掌控王府,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告之王府上下她不准秦守安进门。 明知他身份却还敢执行唐氏的意思,把他挡在门外的,也就唐氏撑腰的大管家唐忠有这个胆子。 眼前唐忠的目光闪烁,自是认出他了。 八年未曾回府,秦守安的身形容貌大变,王府中的老人也未必认得出来,但十八岁生辰时,琅琊王让天道门给秦守安作了画像,送回了府中,看过那画像的肯定能认得出来。 唐忠打量着秦守安,果然和画像中一模一样……不,画像中的秦寿安俊美无双,但并没有表现出眼前人那股肆意张狂的劲儿。 不管怎么样,作为唐氏从郡海唐家带过来的老奴,唐忠最懂揣摩主子的心意,反正就是要把世子拒之门外,给他一個下马威,让他知道现在王府里是谁说的算。 原本唐忠琢磨着,秦守安无非就是低头示弱或者拂袖而去搬救兵两种法子,何曾料到他会选择砸门? 唐忠心念急转,要是在秦守安与唐氏见面前,没打掉他一点气焰,唐忠就算没有办成事。 他马上便决定趁着秦守安没有表明身份,搞出一场闹剧,随后唐氏自然可以出面训话斥骂一番。 唐忠并不介意被骂的灰头土脸,甚至被杖责也在所不惜,唐氏精明而擅于笼络人心,事后自会给他好处。 世子作为闹剧的参与者,和下人打闹起来总是不成体统,不管有错没错,都只能老实在一旁听着各种皮里阳秋、夹枪带棍的训斥,更能显出唐氏才是府中主事的威风。 “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唐忠朝着几个亲信使眼色,自己往后退了几步,“大胆狂徒,竟然敢来琅琊王府撒野,都给我上,让他见识下龟甲阵的厉害!” 龟甲阵,太宗皇帝早年带兵时创立的军阵,能够让训练有素的军士配合对抗武道高手。 刚刚秦守安拳崩大门,明显身负绝学,要是没有这龟甲阵,只怕还没有闹起来,众人就得被他先杀个落花流水,折煞的可就是唐氏的威风了。 只是府兵尚未摆出龟甲阵,秦守安已经避开涌来的众人,欺身贴近唐忠,又是一拳砸出。 这次砸在了唐忠的额头上,人的头颅不知道有没有金丝楠木大门那么坚硬结实? 唐忠的眼眶炸裂,身形摇晃,鲜血从耳目唇齿中溢出,瞬间倒地而亡。 “扑通!” 尸体砸落在地面上,才有人醒过神来,一直生活在王府的庇佑下,平安喜乐惯了的仆佣府兵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啊!打死……” “唐管家!” “快快去告诉王妃……” 他们想不到堂堂王府,在今时今日,不但被人砸门,还被人上门行凶,琅琊王薨了以后,连带着这王府也要雨打风吹去了? 王府门外的街上,刚刚还把秦守安当成柔弱受气美男子,归属于好人阵营的姑嫂婆娘们,顿时大声尖叫,挥舞手帕团扇,腰肢儿乱扭,惊惶作鸟兽四散。 宰相府的二管家没有走。 他可是宰相府的人,见多识广,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非但没走,反而双手拢在袖子里,靠着门框看的聚精会神,好记住每一个细节。 “各位好久不见。”秦守安此时却又露出好整以暇的温柔笑容,从怀中取出世子印玺,“我是你们的琅琊王世子,今天回家。” 众人愕然。 有人目瞪口呆,有人僵硬着脖子打量,有人交头接耳,有人举手跨步在空中都硬生生地停滞了身形,摆出了“乆”字这样的造型。 关于世子的许多传闻,许多对他幼年时的记忆,都浮现了出来。 幼年时身形浑圆,总是怀揣着许多零食,见人就笑眯眯地投掷一把的小胖子,竟然成长为眼前的翩翩美男子了? 记忆中随和亲近的感觉,眼前一言不合杀人的残暴,让人恍惚而不觉得真实。 验明正身后的秦守安,自然没有人再敢无礼围攻。 淌开的鲜血和生机消散的尸体,却又意味着王府终究太平不下来。 众人不知所措,不言不语,一时间整个场面都凝固起来,仿佛都被仙人取了魂魄印成了一副世情画卷。 “恶仆欺主,唐忠明知道我回来了,却擅作主张拒不开门,欺上瞒下试图挑拨我和姨娘之间不和。王府遭逢噩难,正是上下齐心,共克艰难的时节,此等行径,死不足惜。” 秦守安说了几句场面话,主动把唐氏撇清,反正一个管家的“自作主张”根本伤不了她分毫。 他也没有管众人的反应,自顾自地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泥封口书信。 这是父王生前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书信。 送信人说父王千叮咛万嘱咐,必须等到他重回王府时才能打开。 没有想到重回王府,竟然是在这样的时刻,秦守安有些唏嘘,父王给他写这封信时,大概已经有些什么预感了吧。 秦守安走到一株还有几朵残花未谢的腊梅树下,看了一眼虬结扭曲的树枝,湿润润的仿佛腐烂枯败似得,轻轻撕开了火泥。 【郡海唐家唐婉蓉,系出名门,姿容天下无双,兼且贤良聪慧,是为良配。本王照顾多年,如绝世珍宝,不愿遗落在外,守安当娶之。】 秦守安如遭重击,心神震荡,手一抖,信纸飘然跌落,被一缕不知从何而来的春风,擅自送到了前方九曲玲珑白兔织锦裙摆下,让一只轻柔温软的小脚儿踩个正着。 章节目录 第3章 碎樱桃 宰相府的二管家看见秦守安和唐婉蓉照面,唐婉蓉的目光似城外山巅的残雪冷冽扫来,连忙讪笑一声,扭身跑掉。 当朝宰相房杜魏,府邸和琅琊王府就隔着一条青石小巷,两家后院的杏花探出枝来,都能交错在一起。 更有各种青藤、紫藤、绿萝枝蘖繁茂,大片大片地爬上墙头,花开时挂满巷子,来来往往的赏花人也分不清楚是谁家的花花草草。 二管家叫房三德,身子微胖,走路微喘,提着衣摆颠颠穿过小巷,拨开那沾满露水的藤萝,走偏门进府,一路小跑着来到后院的水榭前。 水榭外形酷似巨型鸟笼,道,似觉事情的重点并不是秦守安长成了啥样。 房三德正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倒是松了一口气。 连忙将自己一大早兜兜转转、暗中观望,以及和各位姑婆娘子们交流得来的消息,综合现场实情,一股脑地讲述完毕。 “下去吧。” 房三德倒退几步,然后才转身迅速离去。 一只纤柔素白的手掌拨开珠帘,捡起被丢在地上的画像,凝视着美男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正是房杜魏的小女儿房之湄。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房之湄扳着手指数了数,“我们在这等了他四日……守安哥哥应该是路上耽搁……” “谁等了他四日?就你!” 房之湄瞟了一眼似有些羞恼的皇后娘娘,接着说道:“他匆匆回来,未做准备,更没有料想到唐氏迫不及待就要夺权夺势,如此应对,已然是果决非常,倒是和他小时候带着我们玩耍时一样擅于当机立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说到小时候,皇后娘娘打开了另一幅画卷,上边却有一个体态浑圆的小男孩,双手握拳顶着腰间,昂头挺胸颇有些六亲不认的嚣张跋扈。 画卷中还有其他人,站在最边角的就是踮脚想要跟其他人显得一样高,年纪最小的房之湄。 画中人房之湄认识十之五六,除了那体态浑圆的小男孩秦守安,旁边弯腰伸手摸他肚子,满脸惊奇和欢喜,娇憨可爱的小女孩,便是眼前的皇后娘娘。 另一个占据画卷醒目位置,显得格外傲慢而冷淡的小男孩,已经成为当今天子。 其他分散画卷中各处的幼童,并非全是达官贵人子弟,零零散散地一数,竟然有二三十個之多,他们姿态各异,神情活灵活现,把幼童的稚态与天真,描绘的栩栩如生。 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中有的依在龙吟城,已加官进爵,继承家业。 也有的依然是纨绔子弟,终日沉迷酒色犬马。 更有的奔走海外,音讯全无,下落不明,要再把这些人凑在一起玩耍,却是绝无可能。 想着这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女心事,房之湄淡淡一笑。 要知道就是这画卷中众人齐聚,也并非实情实景,而是她的父亲房杜魏花了三月时间绘制而成,送给皇后娘娘的生辰礼物。 “少年时光,总被雨打风吹去。”皇后娘娘也似被房之湄的情绪感染,捏了一颗樱桃,却掉在了地上。 房之湄正思量着隔壁府中的勾心斗角,从个人感情上来讲,她自是希望小时候叫着“守安哥哥”的琅琊王世子能够最终胜出。 看了一眼皇后娘娘,出宫游玩的她,在宰相府的私宅后院,却是随性而放松。 云鬓略显散乱,让她的慵懒中多了一丝妩媚,柔润的肩膀挂不住披衫,显露出盈满晨光的锁骨沟。 胸前沉淀着如龙吟城外雪山的优雅与雄浑,腰肢却又极其纤细,长裙滑落玉笋修长挺直,赤足踩在那颗樱桃上。 两粒冰雪晶莹的脚趾便将那樱桃碾捏的细碎,香甜的汁液绽放,却将白脂般的脚趾缝中都染成一片熟烂的嫣红。 “娘娘未曾想过守安哥哥会变成临崖青松一般的美男子,只怕他也未曾想过,娘娘女大十八变,已然是倾国倾城之色。” 房之湄的目光从皇后娘娘那被压坠的呈现崩裂之势的胸围子上移开,娘娘是真的长大了。 “我是大了,他却小了。” 皇后娘娘粉颊上浮现出些许红润和媚态,“你看看他,现在根本没有软乎乎的大肚肚,长得跟那些在花街柳巷搔首弄姿,靠一张皮脸子勾搭妇人的相如公子一样。” 房之湄有些狐疑于皇后娘娘那眼眸中溢出的羞涩与妩媚:你现在可是皇后娘娘,还想像小时候一样在人家软乎乎的大肚肚上摸来摸去不成? 听说胖子常常用软乎乎的大肚肚吸引此等女子,然后肚皮一颠一颠,就让女子心生喜欢……嗳,房之湄倒也没有经历过,只听街巷中那些姑婆嫂嫂们讲过一点其中阅历心得。 总之,还是现在的秦守安形体容貌会更受欢迎,房之湄背对着皇后娘娘,展开那张最近的画卷,看着美貌无双的人儿,那些相如公子怎能和他比? 想起了姑婆嫂嫂们对男人美妙之用处的形容和描绘,房之湄也捏了一颗樱桃塞进嘴里,却是不吸不吮不咬不嚼,神思飘飘荡荡,腿儿忽然酥软地坐了下来,迎着皇后娘娘那狐疑的目光,赶紧把口中的樱桃咬碎,满口甜津。 …… …… 新书上传,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4章 马背上迎来的风 琅琊王府,秦守安和唐婉蓉在远香堂中相对而坐。 远香堂面水而建,侧面种着大片的辛夷花,在雾气中影影绰绰,莹洁清丽,恍如云雾中若隐若显的仙境,让秦守安想起了天道门中的晚云烘月台,也是如此飘然出尘。 在晚云烘月台中居住的是秦守安那真正堪称姿容天下无双的师父,眼前身周弥漫着雾气与花香的唐婉蓉,在秦守安眼里无论如何也难以和师父媲美。 只是能得老王爷如此推崇,自然也是一个风韵动人而肌体柔润的尤物。 唐婉蓉此时面带笑容,双眸如春风撩拨的水池,轻颤荡漾,眨眼挑眉间,自有风情万种。 长裙压地,身姿润而不露,暖暖香香的气息十分好闻,抬手捧茶间,宽袖滑落,一截玉臂竟然比那辛夷花还要香软怡人似的。 即便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仆刚刚被眼前人爆杀毙命,唐婉蓉也没有气急败坏,强忍住了心头的几分戾气。 她既没有想到唐忠失心疯了,居然敢朝着世子动手,当然也没有想到秦守安的应对。 “守安啊……一路上可平安?”唐婉蓉语气平和地问话,依然摆足了姨娘的架子。 唐婉蓉肌肤娇嫩,看着犹如二八少女,实际上还是比秦守安年长不少,她跟在秦恒身边时,秦守安还没出生。 这时候倒不是想要用长辈的身份压人了,而是越强调她的身份、她和秦守安之间长辈与晚辈的关系,就越显得刚刚那信笺上,老王爷秦恒的安排荒谬! 荒谬绝伦! 不可理喻! 唐婉蓉长长的睫毛垂落,遮掩着眼眸中的羞赧。 一眼望向窗外,湖岸花枝翠叶上的露水,更是不停地滴落湖面,激荡出一圈圈的波纹,无休无止,让人心烦意乱。 她宁可跳进这湖里,也不会接受此等安排。 “半途遇到一个叫梁十三娘的女匪,据说城门口还有她的通缉令。被她阻拦回京,耽搁了好几天。不知道姨娘有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秦守安同样波澜不惊,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唐婉蓉裙摆下显露出来的秀气脚尖,便迅速移开。 回到京城,才知道宫中和王府匆匆办完了丧事,便能够理解路上被人阻拦的原因。 他若能准时,甚至比某些人预想的更早赶回来,有长子出面据理力争,自然要按照规矩和仪程,给老王爷秦恒贴合身份的风光大葬。 “你离家之前,我便只是操持内务,江湖事都是王爷和九州府衙在处置,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知晓那等啸聚山林的巨寇枭雄?” 唐婉蓉哑然失笑,轻轻摇头,眼眸流转中将秦守安的神色姿态收入。 八年未见,当年到处惹是生非的小胖子,竟然出落得如此丰神俊朗,却是始料未及。 将悄然生出的惊艳之感压抑住,若没有老王爷的安排,对待如此神仙享受的妙物,谁会和他闹到此等程度? “姨娘怎知她是啸聚山林的巨寇枭雄?也许是水匪、单走的飞贼、打家劫舍的大盗呢?”秦守安依然按照小时候的称呼,笑着问道。 “你不是说龙吟城门口有她的通缉令吗?能在京城门口榜单上挂号的,自然不是什么小贼,本就以扰乱地方,甚至叛乱的巨寇枭雄为主。” 唐婉蓉也是不慌不忙,放下手中的热茶,轻轻摇头时眉目中还有几分担忧显露出来给秦守安去看见。 最近这些年本是难得的太平盛世,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偏偏还是有乱臣贼子层出不穷,让太后操心劳累的很……尤其是所谓的江湖人,仗着一身功夫为非作歹,唐婉蓉最近入宫,就听太后提了提这些人的名头。 至于秦守安话语中含沙射影的意味,唐婉蓉也不是很在意。 她一個只管王府内务,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怎么可能和千里之外的什么女匪、什么梁十三娘扯上关系? “原来如此。”秦守安也没打算从唐婉蓉口中得出什么实证,只是有些惋惜地接着说道: “被梁十三娘耽搁几日,原本也不会耽误了事。我一路赶回,每百里换马,回京后却发现父王的棺椁已移送太宗皇帝陵寝陪葬。这仪程是不是缩短了一大半?” 按照新秦王朝规矩,诸王的丧事流程复杂,有专职的衙门拟定丧议,开始办理后第三天遗体才入棺。 十一天时举行初祭礼,十七日绎祭礼,二十三日大祭礼,然后在满月祭时下葬,随后还有诸多仪程要走的。 这个过程中各种礼仪多不胜数,秦守安原本至少能够参加十七日的绎祭礼。 结果现在整个丧事仪程在半月之内就办完了? 秦守安难以接受。 尽管有着前世的记忆,但他已经转世重生,琅琊王秦恒生他养他,作为唯一的子嗣,无论如何也要为父亲争取到公道和体面。 宫中和府里,凭什么不经过他就作这样的决断? 他的心中愤懑不平,只觉得琅琊王府备受羞辱。 府里的唐氏和下人,却还在一门心思地勾心斗角,想要针对他这位世子。 浑然不知王府脸面扫地,暴怒之中他才会新仇旧恨一起算,干脆把小时候就记过仇的唐忠毙了。 “这事儿……”唐婉蓉欲言又止。 秦守安盯着唐婉蓉白皙柔润的脸颊,她紧咬着嘴唇,眉目间浮现出几丝柔弱的娇怯苦楚之意,终于有了点适时的哀怨气质。 都是表里不一,肚皮下能做文章,脸上写着戏的人物,秦守安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的表演。 老王爷刚刚去世,唐婉蓉多年相伴,却没有多少伤情,倒是让他有点相信两人确实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关系。 否则一日夫妻百日恩,再寡情淡薄之人,也会有一双盈满悲哀和伤感的眼眸吧。 她唐婉蓉之前的眼睛里,倒是像在盈满的春水池底,铺满了碎碎桃花。 “西域那边来了一匹小母马,安置在王邪风月楼……” 唐婉蓉纤细的手指卷起一缕发丝,遮挡在脸前,似是羞于启齿,措辞就想了半天: “京中男子踊跃追捧,咱家王爷一掷千金,拿到御马鞭,终日纵马奔腾,不是在喂马儿吃草,就是在操练骑术,却也忘了自己的年纪,是什么样的身子骨,忽然就被马儿颠下鞍丧了命……” 秦守安正往茶盘上放碗,两根手指一松,茶碗轱辘滚动,茶汤倒了一盘。 他微微张嘴,不但猜到丧事匆匆办完的原因,也搞清楚了更加重要的老王爷的死因。 自己这位一生行事不羁的老父亲,总是能整出秦守安意想不到的活来。 他把唐婉蓉照顾这么多年,然后等她成为熟透了的尤物就送给秦守安,自己却宁可去风月场所搞大洋马? 还把命给搭上了……这种情况科学名称为“猝死”,加上原因就是“房事猝死”,医师们叫“脱症”,民间又叫“大泄身”,流传最广的俗称便是“马上风”! 章节目录 第5章 宫墙下的蔬菜地 远香堂中再次静默,气氛有些凝滞,服侍的丫鬟走上来清理茶盘。 或许是秦守安原本的杀人立威,让小丫鬟噤若寒蝉,哆哆嗦嗦地弄出许多声音。 大丫鬟过来献上新茶、小酥肉和果盘,又忙不迭地拉着人退下。 秦守安现在难受极了。 有些哭笑不得,却被这种尴尬的情绪冲散了心神。 一瞬间压抑着的悲凉都涌了出来,抬手就按住了两边的眼角,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人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家中遇到天大的祸事,来不及悲痛愁苦,就得理智而冷静地些京中见闻和人物,威武王我倒是知道。”秦守安这八年时间和父王秦恒通信不断。 秦恒用心良苦,秦守安终究是要回京继承王位的。 若是一去八年对京中发生的改变和新晋的重要人物一无所知,回来时面对很多事情都会有些无处下手。 秦守安也是点一点唐婉蓉,别以为他对京中府里的事情一头雾水。 同时也容易让唐婉蓉摸不准,秦恒这些年到底向他交代了些什么?刚刚那封信就已经足够扰的唐婉蓉心神不宁,手脚大乱了。 捏了一颗果子的手指松开,唐婉蓉发鬓垂挡的耳根子浅浅发热,那老不修的,发给秦守安的信中还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威武王在北边和蛮子作战时,被削掉了一块头骨,自此以后只要脑门被风吹就疼痛无比,如有千百根针扎入脑子,只得无论寒暑都带着一顶毛毡帽……回京时,他这顶蛮子风格的毛毡帽可引起了不少非议。” 唐婉蓉赶紧接着说道,心中却是鄙夷京中许多人物。 他们不管威武王的赫赫战功,手中长刀砍下多少蛮子头颅,却因为他那顶帽子不符合新秦衣冠华美讲究,去议论纷纷,嗤笑戏谑,真是恶心人的很。 “这事我知道……威武王之所以会被发配边疆,起因便是他调戏了太后娘娘宫中女官,被太后娘娘勒令在边疆百战之后才能回京。” 秦守安年幼时威武王就被发配边疆了,他只知道父王和威武王关系不错,对这位叔叔却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现在没人再敢觊觎太后娘娘宫中那些妖娆妩媚的女官了,因为谁也不想再像威武王那样整天戴着顶毛毡帽,一遇风吹就打摆子。” 唐婉蓉想起威武王在丧礼上的模样,身躯依然高大,却显佝偻之态,神情僵硬,双目中毫无神采精光。 在边疆再怎么凶猛暴烈,让蛮子闻风丧胆的王,回京后却也只能当个无所事事的逍遥王爷。 说不定威武王已经在后悔,回京还不如带领他手下的儿郎在边关浴血杀敌。 “现在这事儿只是丧事规格降低,已经是看在老王爷身故的份上,略施小惩罢了。” 唐婉蓉一声叹息,可惜太后娘娘无意“子承父过”。 要是把秦守安也发送边疆历练個十年八年,对他和她都好。 秦守安却想起了秦恒去年来信,信中讲了威武王的事情,还调侃了威武王的毛毡帽。 说他做哥哥的要帮威武王去太后面前讨一顶御赐的铁帽子,带一个小兜可以装上三两叫“防风”的草药…… “既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我也无话可说,这段时间姨娘操持内务,应酬外事,也是十分辛苦,守安感激不尽。” 秦守安说完,站起身来,朝着唐婉蓉深深鞠躬。 “哪里的话?” 唐婉蓉倒没有大刺刺地坐着受礼,起身双手虚托了一把,“你既然叫我姨娘,这些便都只是分内之事。” 秦守安又和唐婉蓉说了几句场面话,借口长途跋涉身体疲惫,准备先去休息。 唐婉蓉也早已经命人收拾好了院子,然后站在远香堂的台阶上相送。 遥遥望着秦守安略带疲惫和茫然的背影,露出希冀和关怀之色。 抓着门柱的手指却有些格外用力,原本无意中得知了秦恒的一些安排,琢磨着在他归来时略显冷淡,让他知晓两人不可能成什么事。 继而像从前与秦恒那般相处就好……唐忠搞了这么一出,倒是让他心中生出一刺,接下来自己怕是要花些心思在他身上才行。 好像有几分母慈子孝的感觉……大家都演的不错,秦守安没有回头都能够感觉到唐婉蓉的姿态无可挑剔,让人说不出半句闲话。 只是她和父亲没有名份关系,现在整个龙吟城却都默认她是琅琊王府的女主人,这种情况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章节目录 第6章 宅院中的舞蹈 一直以来,秦守安都记得唐婉蓉其实并非父亲的妻妾,只是受人之托照顾着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被王府上下都接受为女主人了,而父亲也从未否认或者说明过。 即便如此,如果没有明媒正娶,就意味着没有向主管皇室宗亲事务的宗正寺报备过。 在官面上唐婉蓉和秦恒没有任何合乎律法、需要登记在册的关系,对于琅琊王府来说,她才是真正的外人。 可要真是这样的话,秦守安又完全不念旧情,甚至可以直接把唐婉蓉赶出琅琊王府。 可实际上根本不可能……秦恒的书信中如此嘱托秦守安,等于明示唐婉蓉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唐婉蓉看到以后,却丝毫没有失去资格底气后的心虚慌乱。 更何况在秦守安的记忆中,宫中给琅琊王府送过唐婉蓉的诰命文册。 她这位其实和秦恒无名无份的“姨娘”在正式场合穿戴的也是属于亲王妃级别的四屏凤冠与翟服。 整个京城,现在除了秦守安在怀疑,再没人会觉得唐婉蓉和秦恒其实什么名份关系都无。 唐婉蓉能拿到诰命文册和翟服,没有太后娘娘授意,绝无可能……太后说她是亲王妃,她就是,不是也是。 城外的雪山巍峨雄浑,日落西山时影子会覆盖整个龙吟城,抬头仰望看到这样的景致,许多人都会想起宫中的那位太后,她深居宫中,却似乎在凝视着龙吟城中的每一个人。 秦守安深吸了一口气,要真是太后在不遗余力地支持唐婉蓉,那就难办了。 …… …… 秦守安的住处在海棠春坞,是一個独立的庭院,种了许多海棠而得名。 后墙爬满了紫藤,小时候抓着藤条爬上墙头,轻而易举地就可以越过巷子,跳到隔壁的宰相府中。 犹自记得最早在宰相府遇到那两个可爱妹妹,就是他从墙上跳下来,墙下站着两个目瞪口呆的小女孩,被他连带着跌倒,一起在花丛中打滚……也不知道她们嫁人了没有? 想着这些,秦守安的心情轻松了一点,露出些许笑意。 八年未曾回家,庭院里依然打理的井井有条,无杂草丛生,也无屋瓦破败之迹,窗明几净。 唐婉蓉只能在他回家前给下马威,真等他进了王府,就必须以礼相待,让府中上下好生伺候着世子。 否则他要是看到自己昔日住所破落,找着这么个理由愤然离府,唐婉蓉就难免落个恶毒后娘不容人的名声:逼迫世子流落府外街巷——哪怕他去龙吟城最豪华的客栈中住着,都算是唐婉蓉让他受苦受难了。 庭院之中二十余个使唤下人略带拘谨地站在院中候着,大概是唐忠的事儿传播开来,一个个战战兢兢的。 秦守安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脸熟面孔,摆了摆手让他们下去,走进中庭厅堂,倒是马上看见了三个熟人。 “参见小王爷!” “怀瑜、月卿、晗心!” 秦守安笑意盈盈地打量着眼前的三位娇俏妇人,心中不禁生出些感慨。 八年不见,当年叽叽喳喳,身姿轻盈稚嫩的活泼少女,已经成为了丰腴温润的妇人。 看她们饱满的体态和物产丰富的胸怀,说不定孩子都生了好几个。 “你还记得我们!” 瞧着打小就服侍的小主人,少妇们心中的亲近之意却是难以压抑。 颇有些欢呼雀跃的模样,倒是浮现出当年在海棠春坞嬉闹时的欢快与活泼。 “当然记得,来,坐下说话。”秦守安坐下,示意她们过来。 怀瑜、月卿和晗心围拢过来,却不肯坐下,只是笑容满面地站在他身侧,打量着犹如脱胎换骨的世子,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像快乐的小母鸡在一起啄米。 少妇们的体香温软动人,秦守安关心地询问了一下分别这些年,她们的经历与近况。 这三个丫鬟因为从小伺候秦守安,在下人中级别较高,待遇向来不错。 只是秦守安毕竟离开许久,她们也就不像直接伺候唐婉蓉和秦恒的那些下人更有底气靠山,逐渐地在下人中也就沦为一般的境遇,不好不坏。 倒也没有因为失宠而备受凌辱,需要秦守安王者归来,冲冠一怒为红颜,血洗王府那些势利小人的操作。 府里依然有人照顾她们,待她们年岁见长,安排了婚事。 晗心和月卿都嫁给了府中的高级管事,已经生儿育女,晗心还生了一对龙凤胎。 这算大喜之事,秦恒都知道,亲自封了银子赏赐。 怀瑜则嫁给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才子,据说来年科举一定会中,倒是三人之中嫁的最有前途。 她们嫁人之后,就不再负责内院,平常只在外院做些杂务琐事。 大概是管事考虑到秦守安回府还是会喜欢用惯了的人,又把她们调回海棠春坞。 和她们说了一会话,秦守安越发放松,身体的乏劲上来,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小王爷,你早点休息吧。” “床已经为你铺好了。” “那个……小王爷,你睡前还要我们穿那个……那个什么女子高中生制服跳宅舞给你看吗?” 怀瑜眉眼微羞,有些脸颊热热地问道。 女子高中生制服,这个词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是当初小王爷设计出来的。 他让裁缝改了又改,给三个大丫鬟各自做了一套,然后让她们穿着跳一些姿态颇为大胆的舞蹈给他看……也就是所谓的宅舞,小王爷说那意思就是只能在宅院里跳的舞。 “啊,你们还留着?” 秦守安拍了拍自己脸颊……却又释然,有秦恒那样的老王爷,小王爷做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那可是伱给我们做的,当然留着了,只是你离开以后,再也没穿过就是。现在我们既然再调回海棠春坞,那衣服自然也带了过来。”月卿用力点头。 秦守安瞧着三个身材丰润的美少妇,想象了一下她们穿着制服的画面,应该给她们做高开衩旗袍……算了,现在他真没那闲工夫。 “王爷刚刚下葬,服丧期间做这些不合适。” 秦守安也不忍打击她们的热情,拿了一个足够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出来: “我这就去睡。和姨娘说一声,晚间我自在这边用膳,就不打扰她了。” “是。” 三个大丫鬟乖巧领命去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尽管觉得给小王爷跳舞是理所应当之事,但毕竟多年没跳,说不定手脚生硬,动作僵滞,难看死了。 至于身为人妇后,其实不适合给丈夫以外的男人跳那种妩媚撩人的舞蹈,倒不是太在意。 毕竟她们还小的时候,小王爷就拿出了一大堆理直气壮的说辞劝服了她们……尽管已经不记得当时小王爷说的是什么,但他总不会错,而且小王爷满肚子坏水从来不害自己人。 章节目录 第7章 月到风来 倒头便睡。 秦守安中午没有起身,一直到屋外漆黑,厅堂里燃起了火烛,感觉到腹中饥肠辘辘,这才睁开眼拍了拍床边。 三个丫鬟都在外边守着,听到动静连忙进来,伺候着提鞋穿衣,端茶漱口。 这事儿本来做的习惯,只是当年小王爷年纪太小,又身宽体胖幼态十足,伺候他脱衣穿衣的时候,很少注意到男女之妨。 如今她们都嫁做人妇,已经知情识趣。 瞧着小王爷身子长开,浑身散溢着让人脸红心跳的男子气息,肩宽胸厚,臂膀强健,不由得有些紧张,只顾得仔细做事,一句话都不说了。 秦守安倒没有注意这么多,穿好衣服后,来到偏厅坐下,看到桌上饭菜冒着热气,随口问道:“换了几桌?” “三桌,你就醒来了。” 晗心连忙说道,给小王爷备餐,当然不会像普通人家那样,一桌饭菜热了又热。 像这种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吃的情况,都是计算着饭菜最合适入口的时间,一批批地做好送来,变凉就直接撤下换上热乎的新菜。 “按照你小时候的口味来的,不知道你现在吃不吃得惯了。” 月卿从怀中取出酒壶来,这等温度的酒水,最是适合入口。 “口味没什么变化,还是不吃羊肉罢了,其他不挑……来来,坐下一起吃,我觉得你们现在肯定比小时候能吃。” 秦守安笑着招呼,“家里准喝酒不……都喝点,回家就说是我非得让你们喝。” 三人对望了一眼,只觉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某种温暖又回来了。 小王爷对待自己人总是这样毫无架子,否则以她们的身份,哪有和他这等身份的人物同桌用餐的机会? 尽管小王爷长大了,给人的感觉却似乎从未改变。 依然如当年那样亲近随和——仅限于他身边亲近的人,唐忠被一拳暴杀的事儿,她们也知道。 桌上推杯换盏,陪着秦守安吃完,晗心和月卿里里外外整理了一番离开,留下怀瑜晚间值守。 “你晚上不回去没事?” 秦守安知道晗心和月卿都是家中有小孩要照顾着,怀瑜家的那位似乎还没钻研出小人。 “没事的,中午捎了信说以后住在府里,不能常常回家的事情。我家那位啊,不似小王爷伱天资聪慧,全靠死读书,读死书,我不回去,他还乐的没人打扰他读书。”说起自家的书生,怀瑜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小时候我还说要亲自给你们安排婚事,没有想到别人给安排了,不过看你们好像都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秦守安满意地点了点头。 尽管幼年时秦守安带着三个丫鬟胡闹,还让她们穿上自己设计的衣服跳舞,但他终究不会像其他纨绔子弟那样,一时冲动就把人家随便玩玩坏了身子。 新秦算是风气开放,但对女子名节依然极其看重,这些在王公贵族府上做事的女孩子,对主人来说却是予取予求的玩物,大部分被要了身子也只是一时欢愉就再无后文,能够善终的几乎没有。 那时他年纪太小,自然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年龄大他一截的她们收入房中。 现在她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他时不时地帮衬提携下,就可以让这些儿时陪伴他玩乐的小姑娘们安稳地生活下去。 “其实若非小王爷的福萌,我们也未必能找到什么良人。能够伺候你,本就是我们的福气。”怀瑜温婉微笑,轻轻掩上了门窗。 “那我就拜托你们一件事。” “嗳,你尽管吩咐。” “我今日杀了唐忠,其实不止是因为他恶仆欺主,犯浑来对付我。主要还是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常常找着机会就给我喂水喝,你知道他是要干什么吗?” 怀瑜吃惊地看着秦守安,紧张地摇头,双手握着拳头警惕着,似乎这并不是过去了的事,而是唐忠即将准备谋害小王爷。 “他是想要我多排小便,充当所谓的童子尿……至于他拿去是自己用,还是当材料售卖,我就不知道了。” 唐忠当时这么做,估计还觉得一两岁的幼童对他的行为不会留下任何记忆和印象。 秦守安却是深恶痛绝,他记得曾经有个皇帝,就是被身边的太监和宫女玩坏了,长大以后甚至不能人道……唐忠做的没那么恶劣,性质却是一样的不可饶恕。 “这混蛋,岂不是会伤了你的身子?” 怀瑜说完,正准备气愤地大骂唐忠死不足惜,神色突然凝重,脸颊鼓了鼓,终于还是决定理解下,男人主动说这事儿肯定难以启齿。 体贴地小声问道: “小王爷,你现在和我说这事,是不是想让我帮你试试肾水是否充足,有没有伤到那活儿?” 秦守安不由得坐直身体,惊得瞪眼瞧着她好一会,然后才打了她的额头一下,笑出声来: “以前见过你拿着一本破医书乱翻,就没觉得你能学有所成,倒是扩充了脑洞,联想丰富啊!” “小王爷,我的脑袋上没洞。”怀瑜双手摸着额头,有些委屈,又有些担心小王爷的身子,眼睛止不住地往下瞄。 “我也不用你帮……唐忠用心不良,不过让我多喝的水,剂量还不足以伤身。” 秦守安嘴角依然全是笑意,叮嘱道:“我是想让你们,把唐忠干的这事传播出去。” 一来告诉王府上下,他秦守安并非凶残暴虐,无端端就取人性命,他杀的是该杀之人。 二来也能够让人想到,唐忠干出这种事来,既伤了王府的体面,更对世子心怀叵测,唐婉蓉算不算用人不察? …… …… 月到风来阁和海棠春坞遥遥相对,四层的阁楼可以俯瞰整個王府的湖光山水,也可以看到海棠春坞中灯火扑灭,静谧安宁。 阁楼中暖炉烧的通红,水炉里泉水沸腾犹如波涛,却忽然有溶溶月色映照窗上,似有一轮满月升起,原来是唐婉蓉褪去了长裙,准备更衣饮茶。 琐碎事毕,唐婉蓉端坐在长桌前,沉思片刻,提笔写信。 第一封信,发给郡海,密密麻麻写满了整页信笺,只是写完看了看,唐婉蓉轻声叹息,却又把信笺丢进了暖炉中烧成灰烬。 重写之后,却只有寥寥数行,从抽屉中找了“月到风来阁主人”的印章盖戳,再装进信封中用火泥封口。 一个丫鬟从阁楼下上来,拿着第一封信离开,交给了楼下候着的披甲护卫。 护卫迅速离开内院,在马厩中牵了马匹,哒哒的蹄声踏破了寂静的夜色,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章节目录 第8章 头牌的基本修养 第二封信更加简单,只有三句话…… 一封一封信从阁楼中发出,却是发往西域、郡海、龙渊湖、滨州、青州、甚至还有域外林邑、占城、交趾、南海等地。 收笔起身,唐婉蓉有些疲惫地按着轻盈的腰肢。 宽松的衣裙轻轻晃动着,明亮的烛火映照出通透的布料下妙曼的身段线条,手指顺着腰肢落下,揉了揉久坐的臀肉。 据说久坐伤身,轻则形状崩塌,重则臀上生疮,肤色发黑……尽管吴刚未登天上月,广寒宫中寂寥无主,也得自怜自爱。 年纪大了,比不得小姑娘总是一身细皮嫩肉,随便养养就水水润润的。 “你一个寡妇,整日里妖妖娆娆的想干什么?” 一个黑衣人从阁楼道: “世子突然回来,一拳就打得你心颤肝抖,毕竟这才是让你用钱用势用权都压不住的对手。所以你还是要慢慢调整心情,重新审视自己面对世子的态度和方法,自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慌乱无措。” 唐婉蓉正做了一个坐立扭脊的动作,左腿伸直,右腿抬起压住左腿,一手按压坐垫,一手抱着膝部,同时缓缓耸动着腰肢。 微微昂着头,姿态动人,尽显女子柔美,心中一动,只觉黑衣人旁观者清,却是让她有了些醍醐灌顶的清明感。 “有道理。” 唐婉蓉保持姿势不动: “但这些年王爷未必真的是撒手不管啊……今天和这位世子聊天,我才知道这些年来王爷和世子一直书信未断,而且信中内容绝不是聊聊家常那么简单。” 至于今天看到的那封信中“守安当娶之”,唐婉蓉是绝对不会透露出去的。 不止事关自己名节、声誉,最重要的是如果让人怀疑她和秦守安关系暧昧不清,那太后会有什么想法,就很难说了。 “这事儿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线报。王爷要是用九州府衙的信路,龙吟卫也难插手去监视到什么。一个父亲给儿子写信,也不能说他们私通相守,结党密谋什么吧?”黑衣人蒙眼绸带上如剑挑起的眉微微皱起。 唐婉蓉换了一个姿势,臀部坐地,双手撑地,双脚分开蹬地,卷尾骨挺髋向上,身体向前推动一段距离,复位之后再重复着。 在这种身体联动的锻炼时,她总是思路更加灵活清晰: “他回来随身未带行囊。这些信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天道门,必然是遣人送回啊啊……我安排人路上找找……总觉得必须把那些信件都看上一遍才安心……嗯嗯……” “若是天道门的弟子送呢?只怕你的那些人实力不济,我会安排龙吟卫帮手。”黑衣人点了点头,唐婉蓉既然直接说出来,自是不介意龙吟卫插手的意思。 唐婉蓉正求之不得,她也不是没有可用的武道高手……只是对方听到面对的是天道门的人,她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或者欠下更大的人情。 “你一直做这种动作,到底有何用?” 黑衣人喝完茶,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唐婉蓉继续保持那怪异的姿势,不由得又嗤笑了一声。 “你们练武之人,不是也常常需要站桩?” 唐婉蓉收式,呼吸平静后,起身从一旁的黄花梨多宝格上取出一叠颇有些年月的画册,翻到最后交给黑衣人过目。 “这是啥?” “你不要看不起,这些动作难度颇高,女子练了,能够让身体更加柔软富有韧性,你也可以练练,以后自有好处。” 唐婉蓉嘴角微翘,练完之后身体发热,香汗被蒸腾成妇人温婉暖玉般的气息,眼前的黑衣人作为宫中女官,在男女之事上应该还是懵懂如白纸。 黑衣人翻看了一番后,照着其中的一个姿势,身体倒立,双腿展开一字马,双手撑着身体,轻轻松松上下倒立撑,“难度颇高?” 说完,她又拿起黄花梨多宝格上的一把绳子,丢到房梁上绕过来,跳起来双手握住绳子,双腿抬起搭在自己肩膀上,身体便在空中伴随着旋转忽上忽下,“这又有什么难得啊?跟杂耍似的。” 紧接着,她更是半蹲着,手按着大腿,提腰压胯坐下又抬起,把这个动作连续做了一百个: “这书上说,能这样迅速做九九八十一个就……神仙也挡不住?什么狗屎神仙,什么废物桩功,简直就是儿戏。” 唐婉蓉脸色难看极了,嘴里嗫喏着几句骂人的话,愤愤地伸手夺过那本小册子:功夫练得这么好,不送你到王邪风月楼当头牌,去多搞几个马上风出来,都对不起你这身本事! 章节目录 第9章 天道门大师兄 天光微亮,烟雨绵绵,水雾笼罩着龙吟城。 秦守安睁开眼睛,正好听到悠远传来的一声鸡鸣。 睡在外室的怀瑜已经起床梳洗更衣。 月卿和晗心过来替换怀瑜,进房伺候秦守安起床。 年轻人晨起精力旺盛,尤其是练了强身健体的内功心法后,总是生机勃勃。 好在月卿和晗心作为过来人,早已经懂得避讳和装作熟视无睹,倒不至于像贾宝玉做了巫山云雨的梦后还被袭人摸腿,闹出些事情。 秦守安洗漱后,便在庭院中找了一处地方打坐。 刚猛无匹的心法运转开来,身上便开始蒸腾出热气。 逐渐秦守安进入空灵冥想的境界,生出一种灵魂飘飘荡荡,和身体剥离的感觉。 这时候身体按照心法自动锤炼着五脏六腑,精神血气。 而他却可以在这时以一种极其冷静而清明的状态,思考问题,审视自己面对的局势环境。 他现在的首要问题,就是继承王位。 给宗正寺送去相关文书和象征琅琊王身份的御赐金券与印玺,随后宫中过目。 宗正寺再派人来举办一个继承仪式,交给世子新的宗卷文书和金劵、印玺,他就是新任的琅琊王了。 老王爷秦恒是太宗皇帝的堂兄弟,却自小由太祖皇帝抚养。 和太宗皇帝一起长大后,比那些和太宗皇帝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还亲,后来受封的也是世袭不降等的亲王爵位。 秦守安继承王位以后,便可以掌管九州府衙,调用九州府衙的力量,开始暗中调查秦恒的死因。 要看看是否真如唐婉蓉所说,只是所谓的“马上风”。 他可不会听了唐婉蓉的一面之词……哪怕是有宫中背书的说辞,就真的信了,任由父亲的死好像一个充满耻辱的笑话。 至于对王府的内务整治,他倒不怎么急切。 唐婉蓉想要继续维持自己在王府内的威风地位,大可随她去了……至于王府的一些重要产业,将来他还是要查整一番的。 正常来说王位继承的程序走完,一个月的时间绰绰有余,但若有人蓄意干扰,这事儿也能拖你個一年半载来恶心人。 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兹事体大,跳出来恶心一下人,付出的代价是得罪一位亲王……除非秦守安叛国作乱,否则这王位是跑不掉的。 可也不得不防,就像秦守安也遇到了唐忠这种人,精明算得上,小聪明也有,更懂得察言观色的算计,但还不是因为看不准秦守安的作风,自以为打着不知者不罪的名头,最多挨顿训斥或者杖责,结果把命都送了。 不管是市井小民,还是王公贵族,都不缺这样的人,精明一世难保平安,糊涂一时就送了命。 “小王爷呼哧呼哧冒烟了!” 秦守安五感全开,感知无比敏锐,正想着事情,就发现月卿和晗心两只妇人,挨着墙偷偷摸摸地躲到了院子角落的假山后偷看他。 她们知道不能打扰秦守安练功,自以为躲在那里就不会妨碍到他。 秦守安暗暗摇了摇头,继续保持着坐姿,准备收功,也没有马上理会她们。 “要不要拿件披衫给他?”月卿关心地提议。 “不好吧……等会儿小王爷就像包子铺里的蒸笼似的,上边盖着布,下边冒着气。” 晗心连连摇头,又觉得小王爷小时候才像包子,现在不像了。 “你说什么呀!小王爷练的是绝世神功,我担心的是,我们去给他披衣服,等会他会把我们震飞。” 月卿依然记得秦守安小时候讲过的一些绝世高手的厉害之处。 “啊,这么厉害?” “那可不,小王爷是天道门大师兄。” “小王爷拜入天道门门下时,才那么点大,怎么当大师兄?难道这个排名是因为后来他长大了?”晗心满脸通红地回忆了下伺候小王爷穿衣的情景,有点儿骄傲地胡思乱想。 “他是小王爷啊,地位最高,除了师父,其他人都不能排在他前面……”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秦守安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两人兀自蹲在那里,满脸崇拜地议论他拜师学艺,想象他在天道门中威风八面的情景。 “小王爷……我们在为你护法,以免你走火入魔。”月卿认真解释。 晗心也摸着脸点头。 “你们什么功夫都没有,怎么给我护法?” “要是……要是这时候有歹人杀进来,我们至少可以帮伱挡……挡那么一下。”晗心站起来,双手推了推,做一个挡住的动作,却差点碰到秦守安的胸口,连忙又缩了回来。 小王爷可不是小时候肉乎乎摸起来很舒服的小胖子了,赤裸着精壮的上身,着实让人脸红。 两只小妇人赶紧低着头,扭捏地盯着地面,倒好像被秦守安训斥责骂了似的。 秦守安微微笑着,抬手拍了拍她们的头道。 章节目录 第10章 陛下弄脏了 昨日就已经拟定好了礼单,像猪羊肉这样运送颇费周章的牲畜,才能够早早地从皇家农庄挑选出来,也随着其他御赐礼品一并送到了王府外。 整条街上都是哼哼猪呼声,咩咩羊叫声,哞哞牛鸣声,热闹非凡。 即便是没有那么关注宫中动静的一些府邸,也被这阵闹腾吸引到出来围观。 非富即贵的王公大臣们,差点以为自己被贬谪,离开了权贵云集的三坊七巷,搬到了鸡鸣狗吠,臭气熏天的菜市口。 因为是陛下赏赐,礼品都得从正门口收入,于是王府上下众人一起出动,将这些牲畜赶进去,再想办法安置。 大管家没了,一直被唐忠打压的二管家唐诚便活跃起来,井井有条地安排着,倒也没有让王府门口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于公公,幸苦了。” 唐婉蓉莲步轻摇,款款走到传旨太监于征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臂,手掌下滑出一张银票,悄然落入了于征的袖兜。 这动作轻缓从容,就像妇人温软的香气,不知不觉间沁入鼻间,又暖人心扉。 “王妃客气,琅琊王府圣眷日隆,恭喜恭喜。”于征眉开眼笑地说道。 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便推搪引人瞩目,只好收下。 琅琊王妃还是一如既往出手阔绰而平易近人。 像他这种皇帝陛下身边的大太监,在外臣面前还可以摆摆威风,但面对亲王府可没那份底气。 又由于皇帝陛下尚未亲政,于征就不像太后那边的人炙手可热地吃香,常常还能够感觉到一些有意无意的怠慢。 只有这唐婉蓉,明明已经是太后身边一等一的亲近之人,对待于征依然是打点周到,有这样能力出众的女主人,琅琊王府真是不愁兴旺。 “这份礼单真是特别……嗯,用心独到。”唐婉蓉笑意盈盈地说道,送银票自是为了打探。 “那可不?昨日陛下回宫后,亲口拟定,后来又提笔增减斟酌,才定下来。”这么说着,于征越发客气了。 要知道哪怕是老国丈,权倾朝野的荣国公、文官之首的宰相大人、以及那位为新秦打下广阔海外疆土的摄政王,宫中赏赐时也没有可能由陛下或者太后亲自拟定礼单,最多就是过目一下就算特别重视。 唐婉蓉更加疑惑了。 陛下若是为亲政做准备,想拉拢琅琊王府,绝对不会如此大张旗鼓。 礼单上也不可能全是山珍海味和各种牲畜干鲜肉类。 看上去更像是单纯地想赏赐秦守安而已……唐婉蓉看到过隔壁的宰相大人房杜魏,曾经作过一张画卷,陛下和秦守安都在其中。 大概是念着幼时旧情吗,只能这么解释了。 唐婉蓉暂时放下疑虑,却见远远近近围观着的各个府上的家人仆佣们,正三三两两地聊在一起,各自脸上有笑意也有疑惑,交头接耳一阵便零散离开。 轿子咯吱和鞋底的踢踏声混在一起,像水一样往四面八方流淌,然后把确定或揣摩的各种消息带回遍布三坊七巷的许多府邸中,引起更多关于陛下此举的议论纷纷。 …… …… 秦守安回到海棠春坞,耳朵里终于没有此起彼伏的牲畜叫声。 他坐在前厅中,庭院里三个大丫鬟正在给新到的三十个小丫鬟分配职司,其他杂役男丁也有二十来個。 最外围更有几名高等护卫,带着府兵巡逻。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刚刚出生时,发现伺候自己一个人的丫鬟仆佣多到数不清楚时的感觉,万恶的封建统治阶级……还好自己也是。 伸了一个懒腰,把腿抬起来放在脚踏上,怀瑜就赶紧跑进来,蹲在他身前给他的小腿敲敲打打。 他其实不累,只是感觉挺舒服,也就任由她忙活了……这三个大丫鬟都是闲不住的。 让她们什么也不干就坐着陪自己,她们反而扭捏难受,一副闲极无聊的样子。 找到伺候他的事情做了,倒是精神振奋,一副实现了人生价值的高兴模样。 “怀瑜,小时候我和陛下的关系怎么样?”秦守安看着怀瑜纤细的腰肢问道。 她蹲在那里,身体前倾,更让秦守安疑惑,明明是三个大丫鬟里唯一没有生孩子的,怎么反而最会把小白兔养的肥肥饱饱呢? 王府里喂了一些兔子,喂养小动物和喂养小孩的经验是相通的,原本秦守安觉得晗心和月卿更会一些来着……就是这么个意思。 “陛下?没那福气见过咦……只记得你有一次和王爷进宫,回来后你就说自己不干净了,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什么的……” 怀瑜换了一边蹲下,继续在秦守安的小腿上敲敲打打,一边回忆着。 秦守安却一拍大腿,微微张着嘴盯着外边,眼睛瞪的大大的,屁股刚刚抬起又坐下,回忆起了小时候唯一一次和皇帝的近距离接触。 怀瑜把秦守安放下的小腿又抬起来,干脆抱在怀中重重压住,自己坐在脚踏上继续按压他的膝盖: “怎么了?是不是陛下把你弄脏了?还是他打你了吗?嗳……要是王爷还在,知道了一定会和太后说理去……” “不,不,不是。”秦守安连忙否认。 他原本以为自己时隔八年回京,陛下突如其来的奇怪赏赐,除了表达对儿时情谊的怀念,没有任何理由了。 可是翻来覆去地想,儿时玩伴中压根就没有这位陛下啊! 一般人成长起来,很容易丢掉十岁以前的记忆,忘记那些接触不多,印象有些模糊的人。 可秦守安不一样,他从出生以后的经历,都记得非常清楚,连唐忠算计他的童子尿都印象深刻。 若是儿时玩伴中有一个皇帝,他能没有印象? 怀瑜的回忆也证实了,皇帝小时候并没有从皇宫中跑出来和秦守安一起玩耍……那时候秦守安出去混就经常带着怀瑜、月卿、晗心三人。 排除掉这种可能后,秦守安倒是想起了当初因为有点受伤,而压抑在记忆深处的一件事情。 那次秦恒带着秦守安进宫觐见太后,太后在珠帘之后,秦守安其实也没有见着太后长啥样,只见到了小皇帝。 小皇帝长得还是挺好看的,眉目间和国舅爷的私生女有点相似,这也很正常,本来就是表亲。 国舅爷的私生女和宰相房杜魏的小女儿房之湄是手帕交,常常来宰相府中玩耍。 遇见爬墙进宰相府的秦守安以后,因为十分钦佩秦守安会翻墙以及他擅以浑圆之姿,从墙边开始滚,碾过大片花花草草,一直滚到湖里的本事,所以常常会跟在秦守安屁股后边呜呜渣渣。 她也是龙吟城以锄强扶弱、乐善好施闻名的帮派“佛伯乐”重要成员,算是秦守安的青梅竹马之一。 回忆着往事,现在秦守安能清楚地肯定的一点便是,皇帝陛下并没有经常和佛伯乐的各位一起玩耍。 因此,皇帝陛下这样的关怀,一定别有用心。 章节目录 第11章 她的那些爱好 当时在宫中,秦守安打量着小皇帝,小皇帝也在打量着他,随后秦恒和太后娘娘有要事商议,就把两兄弟打发出去玩耍。 宫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或者对于秦守安来说,除非自己是皇帝,否则规矩太多,真是沉闷无聊。 唯一值得回味的是,太后的女官堪称绝景。 她们并非寻常宫女,每一个都是明眸皓齿、冰肌玉骨、闭月羞花。 尤其是正好在排练舞蹈,轻纱笼罩着的身子隐隐约约,让秦守安找到了看女团表演的感觉,一时间看的津津有味。 那小皇帝显然不觉得有趣,在秦守安身旁大声嚷嚷,却也没有让他转移注意力。 小皇帝一生气,就把秦守安推进了旁边的玄武池中。 玄武池自然是养乌龟的,水肯定不深。 秦守安依然浑身湿透,他爬上来想以牙还牙。 结果小皇帝干了坏事就逃之夭夭,他也只好让宫女带去更衣。 谁知道他在房间里更衣的时候,这个小皇帝已经提前躲进了衣柜里偷看! 秦守安脱掉湿衣服,擦干净身体,准备穿衣服时,小皇帝就从衣柜里钻了出来,一把抓住秦守安的要害,让秦守安发誓…… 让发的什么誓,秦守安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反正被这小皇帝吓了一跳,秦守安一脚把他踹回了衣柜中,然后抱着衣服逃之夭夭,只想着自古宫中多变态,古人诚不我欺啊! “现在我回京……他又惦记上我了?” 秦守安想着礼单里的金钱鳌鱼胶、镇海鱼翅尖金翅针、南海麒麟抱子海参、山林伏地雪蛤,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紫一阵青,都快跟彩虹了一样。 这些东西混在各种牲畜肉干的礼单之中,它们实际上都有益气补肾的功效。 例如鱼胶传统上作为女性补品较多,保养男性腺体的效果也非常显著,各位尿湿鞋的人,甚至断只因人士也可以试试。 “谁惦记上小王爷了?”月卿和晗心走了进来,听到秦守安自言自语。 “哈哈……没,没谁……哈哈。” 月卿和晗心看到怀瑜在帮他按腿,便洗干净手,一个让他靠在怀里按摩肩膀和脖子,一個帮他脱下鞋袜按脚。 秦守安依然在想着那个小皇帝,头痛。 作为一个优秀的男人,秦守安对于同性的欣赏和关注并不反感,甚至会有些自得。 可对于同性的惦记和觊觎,那就只会觉得汗毛倒竖,生理和心理上都生出强烈的不适。 那可是皇帝啊……这种情况下,他是不是只能安慰自己,皇帝陛下好像只是想让他练成绝世神攻,而不是让他绽放、盛开、花开绚烂。 还是反胃。 今天中午不想吃荤腥,尤其是不想看到有什么补肾益气的菜品。 其实如果只是回忆起在宫中的那次经历,现在秦守安也不会多想什么,只觉得是童年糗事,一笑了之。 没有发生这样的经历,皇帝陛下的赏赐礼单,他也不会联想到更多。 两件事情,一前一后,才形成了一种荒诞却又合理的联想。 “现在京中,是不是盛行男风?”秦守安问三个大丫鬟。 说完才觉得是问道于盲,她们绝大多数时间都呆在王府中,和外界基本没有什么接触,哪能知道这些事儿? “可不是?三坊七巷中,常常有一些妖妖娆娆的男子,脸上抹着厚厚的粉,走起路来和女子似的摇摇摆摆,手里拿着本书卷,求入府当伴读书童什么的……” 出乎秦守安的意料,月卿马上就猛点头爆料。 “啊?”秦守安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以前没有,还是他没有留意过。 “反正各个府里的婆婆姑娘们,都管这种人叫相如公子。前些日子宰相府里的大少奶奶,带着一帮人杀到他们大公子的别院,把一个相如公子前面骟了后面缝起来丢进河里……” 晗心也压低声音,眼睛左右转动和听众交流眼神,脸上流露出女人们讲述八卦时特有的机敏慎思表情来。 “就连我家的书生……上次我看到他拿着书卷中,就有两个男子赤身裸抱的图。”怀瑜噗哧一声,笑着说道。 秦守安不解地看着怀瑜,你丈夫看这玩意,你还笑得出来? 好笑吗? 有什么好笑的! 是不是某天看到你家小王爷被人搂搂抱抱,你也觉得好笑? 可能这就是男风盛行吧,有些事情只要干的人多了,大家道德批判的阈值就会随之下降,见怪不怪。 在这种事情上,他可是死都不会接受……同时越发觉得,自己必须做点准备了,被皇帝陛下觊觎,就算他是世子,也得小心应对。 “好了,我去练功。你们去操练那些新来的小丫头玩吧……今天中午我吃全素宴。” 中午厨房送了两批菜过来。 一批菜共四十八道,是秦守安点名要吃的素餐。 另一批菜却是那些益气补肾的菜式。 用的正是御赐礼单上的食材,好在无论是鱼胶、海参还是燕窝、雪蛤,都需要很长的泡发时间,中午都还来不及做,按照秦守安的口味,也没有做羊肉的菜式送上。 秦守安问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早上除了食材,宫中还指派了十个御膳房的厨子,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把这批食材全部做完。 秦守安让三个大丫鬟把这些菜分了,能吃的吃了,吃不完的托人送回家中。 正好她们家里要么有长身体的小孩,要么有寒窗苦读的书生,都需要滋补养身。 绝世神攻谁愿意练就吃去,他反正不吃。 …… …… 如此过了三日。 秦守安在整理书房的时候,翻到一本《宫廷秘史》。 看到其中匪夷所思的各种糜烂混乱的男男女女故事,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皇帝大多数都不正常。 同时古往今来,大凡母亲过于强势,儿子的心理往往就偏柔弱,甚至心理扭曲。 还有比太后娘娘更强势的母亲吗? 因为强势的母亲而逐渐生出厌倦和恐惧女性,对男性生出异常好感和偏爱,也是非常普遍的情况。 更何况是在皇宫这样的环境: 阿谀奉承的内侍、费尽心机的宫女、朝廷上心怀叵测的权臣、各怀鬼胎的叔伯兄弟外公舅舅、甚至还有域内海外的各方刺客…… 这样的环境和压力下长大的皇帝陛下,如果是个变态,简直太正常了。 秦守安决定去找唐婉蓉缓和一下双方关系……只要以后经过调查,唐婉蓉和太后并非秦恒丧命的幕后黑手。 那么秦守安完全可以倒向她们,以免在保卫自己的干净纯洁过程中,他过于势单力薄。 找丫鬟问了一下唐婉蓉在不在府中,秦守安便直接前往月到风来阁。 和海棠春坞热热闹闹的好几十号人不同,月到风来阁除了外围的护卫和仆佣,阁楼中却是空无一人。 秦守安敲门呼喊,都没人应答。 他也没有擅自探视阁楼内的卧房等私密场所,只看了一眼燃着檀香的佛堂。 里边供奉着佛像,各种法器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珠光宝气的金钵。 线香烧剩下了短短一截,经书也摆满了一整个书架……秦守安只想起了一句话:差生文具多。 他再来到楼上的书房,却发现唐婉蓉被绳子缠住吊在了房梁上,正死死地咬住嘴唇,满脸涨红一声不吭。 秀气绵软的脚尖蹬在美丽的脸侧,长腿被绳子缠的绷紧笔直,衣襟被束缚的有些尖挺的形状,让秦守安想起了午间食材中,那一整颗剥皮后雪白的肥冬笋。 “原来你是个1v1啊!”秦守安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了。 _ _ 鱼胶确实对男性有好处,这是事实,有需要的同学可以试试。 当然,夏花龙精虎猛,并不需要,也没有吃过。 只是从一个朋友哪里听来的而已,她吃了一段时间后,我的气色确实好了许多。 章节目录 第12章 似甜似咸都是粽子 刚刚才翻阅了图文并茂的《宫廷秘史》,再看到眼前这一幕,秦守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画面。 举目四顾,就想找一根鞭子以满足她的需求,只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他是来干正事的,不是来瞎搞的。 唐婉蓉依然一声不吭,只是用尽全力蹬了蹬脚,让身体旋转,不想正脸面对着秦守安。 嗯? 秦守安觉得有些不对,她就算是个那啥ivi……这时候也应该要下来了吧? 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是什么意思,总不至于是真的想让他也参与进来,给她几鞭子吧。 绳索好像不是一般的捆绳、麻绳,紧致而细密,还带着强韧的弹性和收缩性能。 唐婉蓉的双手双脚都被缠住,绳索更从腿间、腰肢和胸前穿过,把她缠的严严实实。 衣衫也乱了,跟绑的很失败的粽子似的。 秦守安发现了,她是被缠住,而不是被绑住的。 只是这不是他应该关注的地方,这事儿也轮不到他去同情。 她在琅琊王府恋栈不去,那就必须得付出独守空房的代价,哪有什么都要的好事? “你……啊你先把我放下来。” 唐婉蓉说完,紧咬着嘴唇,她早就听到了秦守安在楼下的呼喊,只是原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他看到这一幕。 午后她在月到风来阁见一位重要客人,便把阁楼中的仆佣全部遣散,让他们非召唤不得入内。 会客结束后,唐婉蓉感觉有些春乏,打算练练身子然后睡上一觉。 想到上次那女武官展示的姿势和技巧,她那么轻而易举地做到,似乎真的不是很难,唐婉蓉便准备尝试一下。 刚好她原本使用的绳索,被那女武官嫌弃不结实。 给她换了一捆据说能回弹拉伸,常常用来辅助飞檐走壁,还可以捆绑武道高手的特殊绳索。 这绳索能够捆绑武道高手,唐婉蓉使用不当,要挣脱却是完全没有可能,反而越是挣扎越是把她缠的死死的。 “我放你下来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按照那封信中的意思,你和父王真的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秦守安并没有要挟之意,毕竟他的原意就是来示好的……说完跳起身来拉住绳索,身体中内劲涌动,双手用力一崩! ——没断! 这绳索有点邪门啊……秦守安很有自知之明,他这股力道,就算是拉船的纤绳都能给它崩断,结果这绳索却是纹丝不动。 “这绳子……啊……呼呼……它本来就是用来对付武道高手的……” 唐婉蓉挣扎着说道,要是能被你这么崩断,它能对付什么武道高手? 原来如此。 秦守安只好抓来一条长凳,他站在长凳上,一手托举起唐婉蓉,一边观察绳索的缠绕情况。 “伱……你就不能托着别的地方!”即便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唐婉蓉那犹如含羞草一样涩涩怯怯的身子,还是难以承受。 秦守安近在咫尺,让她避无可避,湿润的眼眸中装满了他那张精致优雅的脸庞。 尤其是强行抿住的嘴角似乎还是泄露出了一些憋不住的笑意,让唐婉蓉更觉羞耻。 “那我松手了。”秦守安是来示好的,她既然觉得不妥,他自然要放开,以免让她觉得他是想要趁机赏月。 “啊……啊呜呜……啊……”唐婉蓉身形下坠,被绳索拉扯的止不住发出呜咽声。 秦守安只觉得唐婉蓉真是让人烦躁,不说话但嘴里一直在发声。 大凡是个男人都讨厌女人有事没事哼哼唧唧,好像正在把她怎么的了一样,容易让人误会他不是正人君子,坏了高洁的名声。 他手头上加紧动作,把她的手先从一段绳索缠绕中解放,然后拨动着她旋转,很快她身子就完全脱离,从空中往地下掉,秦守安连忙伸手一抄将她抱住。 唐婉蓉紧绷着的一口气松开,头一偏靠在秦守安怀中,竟似晕厥过去。 秦守安横抱着她的身子,刚刚看她被绳索从身体各个位置缠绕,明明是很有肉的,结果这么抱着,却跟没有骨头似的纤柔轻盈。 “姨娘,我虽然不是宗师高手,但是在天道门八年也不是白学的,普通人是真的晕厥过去还是在装昏,我听她呼吸心跳,感受下脉搏就清清楚楚。” 秦守安不慌不忙地抱着她走进内室,将她放在矮榻上横卧。 自己则拉来一张禅椅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拳头捏的紧紧,眼睫毛止不住颤动的唐婉蓉。 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留下了不少红印,胸口起伏不定,看着她小脚儿紧绷伸直,鞋子脚趾的部位微微凸起,让秦守安怀疑她正在那里抠了一個新的月到风来阁出来。 内室中陷入了沉默,秦守安四处打量着,红木束腰高花几上供着一尊慈眉善目的女菩萨像,窗下有一株刚刚开花的佛手。 台几上蓝色的花瓶中插着两枝桃花,香炉中燃烧着沉香、檀香、龙脑、麝香混合多种材料制成的绝尘香。 种种香气混合在一起,却都不如美妇人身上的香气好闻。 秦守安感慨着,原来什么时候、什么朝代的女人,都会用各种香料彩妆等等物事将自己“腌入味”。 “你……你怎么还不走?”唐婉蓉忍不住哼了一声后说话,知道自己没法和练武之人比耐性。 像那个女武官一说话可以一个时辰都不带停的,但是也可以一整晚就藏在一个地方,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跟死物一样一动不动。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要姨娘回答一下,父王和你的真实关系……尽管这是一个没有太大意义的问题,我也得搞清楚才行。” 秦守安这样坦诚、直抒心意的谈话,没有再藏着掖着心中的疑虑,其实就是一种示好。 这是更高级别的示好,也更容易收获对方真实的情绪回馈。 像阿谀奉承,说好话,摆低姿态等等,根本谈不上示好,对方只会觉得你多半是别有用心,更加提防。 又感觉手指上不知怎么的有些滑腻的湿润感,连忙起身去水盆中洗了洗手,也没有用唐婉蓉的手巾,运起气劲蒸干。 像屋内那两枝花儿一般的颜色,浅浅地浮现在唐婉蓉脸上,或许是刚刚被吊在横梁上的后遗症,唐婉蓉只觉得胸口起伏,紧咬着嘴唇而呼吸急促。 原本就盈满春水似的眼眸,更被吹皱脉脉横波……他……他洗手……是个什么意思? - - 今天终于改状态了,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 章节目录 第13章 黑与白 纯白的辛夷花成片成片地连接在一起,一阵风过去便如云在飘荡。 一个眼睛上蒙着绸带的白衣人藏匿在花丛中,与周围融为一体,身形几不可见。 地面上的叶片飘零,黑色的身影拔地而起,站在白衣人的身后,靠着黑色的树干。 “好像有动静?”黑衣人看了一眼前方的月到风来阁,敏锐地感觉有些不对劲。 “秦守安进去两刻针了,还没有出来。”白衣人说完,摘了一朵辛夷花咬在嘴唇间。 “嗯?你就在这里看着!” 黑衣人便是那晚给唐婉蓉示范动作姿势,间接导致今天唐婉蓉被绳索缠住的罪魁祸首。 她和白衣人俱是宫中女武官,在龙吟卫中黑衣人排名第八,白衣人排名第九。 两人是一对双胞胎,黑衣人叫黑姬,白衣人叫白姬。 “现在是白天……这里又是王府,他杀人立威以后,月到风来阁的管事看到他问都不敢多问。我穿这身跳下去拦他,只会被当成刺客追杀,王府的护卫统领和隐在暗处的风雷卫可不是摆设。”白姬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在嘴唇边咬一朵花干什么?” “我的唇色太鲜嫩嫣红,在纯白的花丛中过于显眼,遮挡一下。” 白姬偏着头,手指轻轻划过脸颊,从怀中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太美了。 “隐匿身形的时候,你拿镜子出来臭美?”这绝对是大忌,黑姬毫不犹豫地伸手,把镜子夺了过来。 两姐妹能够在龙吟卫中身居高位,通过高效的任务执行能力得到太后的认可,全靠她了,这个妹妹基本没什么用,尽拖后腿。 “我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两天王府暗处的护卫突然增强了不少,好像也不是唐婉蓉安排的。”白姬也没有和黑姬争夺,只是皱了皱眉。 “哦,第一天晚上我陪着唐婉蓉,闲来无事就准备去海棠春坞看看,结果暗处竟然有风雷卫的人,他们没有直接发现我,大概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黑姬平淡地说道,反正也没有被直接发现,更没有影响到保护唐婉蓉的任务,不妨事。 白姬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自己的姐姐,半饷之后才转过头去。 有什么好看的?这个姐姐在执行任务时,就是喜欢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常常需要白姬来给她擦屁股。 正是因为如此,这几天她们要悄然无息地在王府中隐匿,困难了许多,更别说去靠近海棠春坞那边。 “按道理讲,九州府衙现在是群龙无首,暂时停摆的状态,为什么会派人来护卫世子?”黑姬那天晚上就是没有考虑到九州府衙的风雷卫,否则也不会轻举妄动。 京中常常拿龙吟卫和风雷卫相提并论,但实际上两者地位、职司和擅长处理的事务都截然不同。 风雷卫常常三人、五人不等地以小组为单位行动,龙吟卫中排名靠前的女武官,强如黑姬、白姬,遇到风雷卫中的精锐小组也只能避其锋芒。 “先帝让琅琊王建立九州府衙处理江湖事务、武道高手、天下门派,同时下旨由历代琅琊王统领九州府衙。琅琊王世子就是他们未来的主子,根本不用特别安排和命令,世子回京的第一天,他们就自动活跃起来了。” 白姬说完,望了一眼月到风来阁,伸手摘掉了旁边残花所剩无几的一片花瓣。 “你在计算什么?”黑姬问道,在长时间的监视中,常常会摘掉花瓣、叶片等作为时间记录,留给接班人作为参考。 “当然是秦守安把玩唐婉蓉的时间。” “什么!” “秦守安进入月到风来阁后,唐婉蓉就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随后两人便搂搂抱抱地进入了内室中……一直没有再出来……” 黑姬和白姬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沉默。 总感觉这事儿应该汇报给太后娘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后娘娘严令两人只需要执行既定任务,不准她们把细致分析得出的情报信息递送到她面前。 …… …… 唐婉蓉心中羞怯,只觉得秦守安不过是故意羞辱她,却又让她说不出口来回怼他的话来。 刚刚被他抱过,自己也应该赶紧沐浴更衣表达对他嫌弃,只是这事儿不像洗手,能当着他的面做吗? 若是等他走了,自己再沐浴更衣……那做给自己看又有什么意义? “你……你一定要问这個问题干什么?” 唐婉蓉咬牙切齿,她知道秦守安说的“没有太大意义”指的便是:宫中赐了诰命金册,凤冠和翟服,太后背书唐婉蓉是亲王妃。 至于老王爷秦恒这个当事人说他和唐婉蓉没有什么关系,要把唐婉蓉许配给秦守安,其实没有什么用。 既然知道没有意义,他还要问干什么? 除非他真打算执行秦恒的安排“守安当娶之”,才会关心这个问题,需要一个充分且必要的理由,来让他心安理得地做这件事情。 他要敢如此……唐婉蓉一定彻彻底底地倒向太后娘娘,也不会从了他。 “因为如果真的无名无份,父王却愿意将王府的账务都交给姨娘来打理,也包括了王府的许多产业,就更让人难以理解了。” 秦守安依然选择坦诚公布地讨论,没有含蓄也没有七拐八绕地展示说话的艺术技巧。 唐婉蓉沉默了一瞬,抬手指了指架子上秦锦料子制作的大披肩。 秦守安拿了过来。 唐婉蓉将披肩放在腰间,这才小心翼翼地坐直了身体。 按了按披肩的两边,端正坐姿,脸上的神情逐渐平和下来,露出意味深长的浅浅微笑……她要总是羞羞怯怯的难堪模样,岂不是一直被他压住翻不了身? “伱有没有想过,其实并非我恋栈不去,贪图王府的荣华富贵与地位,而是你父亲在竭尽所能地想要把我和琅琊王府完全捆绑在一起?”唐婉蓉双手握在一起,压在腹前,侧头看向秦守安。 秦守安迎着唐婉蓉望向他的眼神,姨娘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尽管笑容有些刻意自矜,依然让他想起了身骑白马的张敏,在酒楼下那一眼回眸。 章节目录 第14章 女儿香 离开月到风来阁,秦守安能够确定的是,父亲最后的来信,意思其实就是:唐婉蓉是个宝,得到她有天大的好处,你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她占为己有。 唐婉蓉仅仅只是提醒秦守安不要先入为主,撇弃习惯性思维来看待她和秦恒的关系,倒没有透露更多信息给他。 秦守安站在阁楼下,凝视着飘零落花的湖水,远处几个下人正撑着船清理湖中的残枝落叶。 一只并不畏人的白鹭站在船头,紧盯着下人手中的网兜,时不时地有小鱼连带着残枝落叶被捞上去,它却看不见湖水中游曳的鱼群。 对于唐婉蓉的这番说辞,秦守安是偏向于相信的,就算她也许夹杂着一点误导、或者说不尽不实的敷衍,但主体信息应该没有问题。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父亲为什么写那封信……可是唐婉蓉到底为什么如此重要,父亲倒是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情需要他自己去打探,或者找机会让唐婉蓉愿意告诉他。 这事儿可以慢慢做,反正一时半会唐婉蓉又不可能跑路,更没有可能突然跑来一路人马,用八抬大轿把她往轿子上一扔就抢走了。 秦守安抬起手来,看着自己干净白皙的手指,似留有余香……意外的信息便是:他原本以为是误会,没有想到她真是。 就是因为身份显赫,某些爱好只能藏匿着自己摸索,自然懵懂生疏,才闹出自缚难解被他撞破的尴尬局面吧。 秦守安不会拿着这样的隐秘去要挟胁迫,只是略微有些感慨,自古闺中之事,女性更被压抑。 即便是皇室也是如此……又不是每一个皇室成员,都像《宫中秘史》记录的那样放纵浪荡。 唐婉蓉尚且如此,在宫中那种环境长大的皇帝陛下,心理会扭曲或者异常到任何程度,都是可能的。 秦守安越发觉得自己未雨绸缪很有必要。 湖岸边上,花开漫烂,密密如云,秦守安看了一眼,手按在腰间别着的长棍上,又放了下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唐婉蓉这样的身份和重要性,身边有些隐秘保护力量很正常,就像他也感觉到最近有人在暗处守护着海棠春坞。 在游廊上秦守安遇见了二管家唐诚。 他进月到风来阁畅通无阻,自然是那日一拳崩了唐忠立威,王府上下都知道世子是真的不能忤逆。 可现在王府内务终究是唐婉蓉掌握,管事下人看到秦守安去找唐婉蓉,却完全不来观望打探一番,也会让唐婉蓉不满,所以唐诚才会犹犹豫豫地出现在这附近。 看到秦守安走过来,唐诚躬身长揖行礼。 “唐大管家。” “承蒙小王爷厚爱。”唐诚赶紧答谢,尽管他搞不明白秦守安为什么突然叫他大管家……他要真正向上一步成为大管家,还是要唐婉蓉点头的,但这时候他敢说什么吗? 说不定他只要讲一句自己还是二管家,秦守安就会以“难道本世子说话不算”的理由,也给他一拳。 想想那日唐忠死前惊愕无法瞑目,头骨迸裂的样子,唐诚屏声静气,越发恭敬。 “嗯,我的意思是,姨娘要升你当大管家,我是没有意见的,府中之事尽由姨娘安排。”秦守安通过这些管事下人,继续向唐婉蓉示好。 唐诚心头一喜,连称不敢。 这几日从海棠春坞那边传来消息,说了唐忠在小王爷幼年时做的龌龊事,自是让大家明白唐忠死不足惜,而里边似乎又有指责唐婉蓉用人不察的意思。 现在小王爷却又这么说……这些主子们的心思变化不定,真是让人难以琢磨,无所适从。 “小王爷英明。唐诚能否担任大管家,不敢妄想,全凭主子定夺。但那唐忠真的是死不足惜,最近这些年越发横行霸道,欺下瞒上,弄得府内下人们怨声载道,还好小王爷将他一拳毙之,也让府中上下认清了他包藏祸心。”唐诚诚心诚意地说道。 “你和他有仇?”秦守安看唐诚说起唐忠来咬牙切齿,对于唐忠的死也十分快意。 “不共戴天之仇!前年唐忠安排我外出巡检钱铺,当晚他就上我家中,污蔑我贪污府中银子,吓得我那蠢婆娘委身于他,以求他放我一马……” 唐诚脸颊涨红,却还是说出了实情……这事儿如果在下人间传播,他自然颜面扫地,但是堂堂小王爷,怎么可能去传播一個管家的家事丑闻? 主动把自己不能见人的秘闻爆料出来,也是一种拉近关系的手段。 “那是该死。你现在和你婆娘……” “这事我并不怪她,她蠢是蠢了点,但都是为了我,我若因此而抛弃她,哪里还算是个人?” “对,好好干。” 秦守安面露赞赏之意,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唐诚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才站直了。 都是精明人啊……秦守安很清楚刚刚这一番对话,唐诚一来是表示对小王爷敬畏有加,二来则是在暗示他人品可靠,对污了身子的槽糠之妻依然不离不弃,对王府自然更是能做到忠诚不二。 秦守安既不在意别人的心机,也不在意别人讲的故事有几分真假,唐诚肯定也是唐婉蓉的人,他懒得费劲去拉拢人心。 靠近海棠春坞时,零零散散的下人倒是靠拢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跟在他的身后伺候。 回到书房,秦守安坐在红木雕云龙纹书案前沉思。 月卿帮他铺好了纸张,晗心握着毛笔站在身旁,怀瑜则神色凝重地磨墨……很久没做伺候笔墨的事情了,要格外认真些。 刚刚在月到风来阁,他生出了些创作灵感。 过了一会儿,秦守安才动笔,设计了一个内衬柔软皮毛,金镶玉带的项圈,绳链则考虑今天在唐婉蓉房中见到的那种绳索,就是不知道从何处可以弄到。 “小王爷,这是项圈吗?戴在脖子上一定很漂亮。” 就说吧,女人常常有这种隐性心理,月卿一看到这个,就主动觉得这个应该戴在脖子上。 “有绳链,是狗项圈吗?”晗心双手握着自己的脖子说道。 “狗项圈也可以戴啊,我们可以做小王爷的狗。” 怀瑜积极无比地说道,还叫了两声:“汪汪!” 三个大丫鬟连连点头,月卿和晗心更是觉得自己表现落后了,要是小王爷觉得她们不如怀瑜那样高兴地想给他当狗怎么办? 秦守安紧皱眉头,侧头和她们仨沉默对视,眨眼之后才哑然失笑。 这些年他在天道门中修炼,师门中尽管也有辈分排位,终究不如皇亲国戚的府邸中那样主仆不啻天渊、霄壤之别。 因此他倒是忘记了,在亲王府这样的地方,说自己愿意给主人当狗,甚至不算什么自污,就像新秦的周边小国,也常常以能够给新秦当狗而自傲、视作荣耀:能做新秦的狗就是最大的荣幸啊! - - 感谢阿梁凉了、堕天之翼、见怪不怪ing、08年毕业生、北曲破星、跃然于渊的慷慨打赏。 感谢大家的月票,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15章 王邪风月楼 秦守安从月到风来阁中得到了创作灵感,设计出了产品,只是玩玩而已。 就像他小时候给大丫鬟们设计了女子高中生制服。 并没有想要用到唐婉蓉身上。 从她的生疏和慌乱就可以看出,她只是自己一个人玩耍,并没有常常找人来配合与帮助,现在自然也不喜欢秦守安趁势来参与。 很多时候都是如此,你以为大家是同好,兴高采烈地想要交流一番,也许别人根本不想搭理你。 人与人的相处,懂得控制距离感非常重要。 “我出去一趟,不用人跟着。” 秦守安准备出去找能够制作珍品珠宝器具的工坊,制作他设计的小玩意。 打开身后宝格上的小箱子,秦守安翻了翻,问道:“我以前做的那些假发假胡子面具呢?” 小时候觉得在这个时代娱乐匮乏,他总是会找些事情来做自得其乐。 给大丫鬟们做衣服,教她们跳舞,设计各种桌游,甚至搞过游乐园……化妆易容方面也研究过,他制作的假胡子也相当精细。 现在龙吟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琅琊王府,秦守安想易容改装一番,尽量不引人瞩目。 “小时候制作的那些小玩意?你去了天道门,老王爷就会时不时地来海棠春坞看看,有时候还会睡在这里,他把你做的那些小玩意,都放在了他的书房中,听管事们说,老王爷常常会拿起来细细把玩,又或者看着发怔……” 秦守安昂起头,看着精巧繁复的拱,秦守安便随口问道。 韦良宰年方三十,一身黑色的家仆装遮掩不住武者的气势,浑身血气澎湃,尤其是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外家高手。 秦守安自己的武道路子也十分刚猛,所以看韦良宰更为顺眼,男人就应该硬碰硬啊! “回禀公子,这地方是你离京第三年才建成开张,可以说京中之人基本都来过,市井小民和达官贵人,都能在这里找到消遣的地儿。”韦良宰连忙说道,出门在外,他也换了称呼。 车夫寻地方去安置马车,韦良宰引着四人往里走去。 他知道秦守安今天来绝对不是为了寻欢作乐,一边揣摩着秦守安的心思,一边接着说道: “以主楼为例,一楼是酒肆堂食,二楼都是小包间,临河的数间被人常年包下,清净而景观雅致。 三楼则是……则是龙吟城中一等一的销魂场所,王邪风月楼中的风月,指的便是此地。 若有豪客点了红牌姑娘过夜,便是在四楼留宿……至于五楼,因为能够远瞰皇宫,常年封锁,禁止登临。” “去安排吧。” 韦良宰知道世子不愿意透露身份,他自然也不能抬出琅琊王府的招牌,多掏银子才找管事的订到了包间。 上到二楼,秦守安没有直接进包间,而是站在走廊上看着楼下堂食的熙熙攘攘。 眼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气:有烟花绽放的繁华,也有烟尘瘴气的生活。 街坊上想补贴家用的正经妇人们,腰间系着青花布手巾,帮厨房和堂间做些杂碎琐事。 她们不算帮佣,能拿多少钱全看掌柜的心情和酒客的大方程度。 也有闲汉看到年轻有钱的公子、客官在饮酒吃食,便去小心伺候着,听从使唤,帮他们跑腿,介绍妓女、艺人。 还有些头顶盘子的,不管酒客要不要,先把盘子里的零食、玩物、果子等分发,等酒客散场后也许能够收到些赏钱。 一些交钱入场,又上不了三楼的妓女,则唱着歌儿,扭着腰肢,见到有看上她一眼的酒客,就贴了过去,坐腿入怀,卖弄风情。 “热闹。”秦守安淡淡地说道。 “王爷在这里出事后,王邪风月楼封了一段时间。据说经过京都府的调查,抓了那西域女子和一批人,但王邪风月楼并非有意谋害王爷,考虑到事涉周围民生,便准许在监管下重开……所谓的监管,其实就是京都府每天换着人来吃花酒罢了。”韦良宰说道。 他压低了声音,依然有些忿忿,显然觉得处置太轻,而且调查过于草率,抓的也是一些小鱼小虾。 据说王邪风月楼的银子一箱一箱地送出去,甚至送到了琅琊王府。 这事儿韦良宰也是捕风捉影,倒是不敢和秦守安乱说,以免秦守安认为他也是挑拨世子和亲王妃之间的和睦。 “京都府?他们哪里做的了这个主,背后还有人。” 秦守安说完,转身走进了包间。 酒过三巡,一个身穿圆领窄袖袍衫,头戴巾帽,自称是二掌柜的男子敲门而入。 “小……小公子,酒菜不合伱心意?” 看到满桌酒菜几乎没怎么动,二掌柜陪着小心,笑呵呵地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韦良宰粗声粗气地说道,他来过这里几回,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二掌柜,心生防备,伸出手指头把他戳的后退了一点。 二掌柜却并不生气,依然笑容满面: “那是本店招待不周,几位不如上到楼上,听听曲看看姑娘们跳舞,消消气?” “既然知道招待不周,为什么来的不是你们大掌柜,派了你个二掌柜来?有没有诚意啊!”韦良宰继续扮演着恶仆的角色。 “大掌柜嘎了。” “原来如此……酒菜这么难吃,该不会是从你们家大掌柜的白事席上撤下来的吧!换你的能不能好吃些?” “啊!”二掌柜原本陪着小心,听到韦良宰这话,也不禁一愣神,太损了吧! “你拿着的是什么?”秦守安指了指二掌柜捧着的书册,打断了韦良宰继续找事。 他都怀疑韦良宰是本色出演,以后没事找事的场合都得带上他才行。 “这是楼上姑娘们的花名册。”二掌柜连忙送了上去。 秦守安翻了翻,厚厚的一整本,都是画工精湛的妙手丹青。 姑娘们眉目生动,栩栩如生,只要稍稍转换角度,神情都有各自不同的感觉。 画像下写着姑娘们的花名,难怪顾名思义花名册。 绘画的风格非常写实,线条运用和标准的五官比例有铅笔素描的感觉。 和时下流行的仕女图、神仙画卷中那种雍容富态,脸若银盆,眼若杏仁的风格截然不同。 这种风格难以取得现在主流的认可,却非常适合它现在的用处。 每一个姑娘除了画像和花名,还介绍了一些才艺,大部分才艺都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类的。 一个叫“南姝”的姑娘号称诗棋书三绝,在她的介绍中附录了她的一首诗: 【春天睡不着,夏天不想睡,秋天睡的早,冬天睡的晚。 睡来睡去,何人伴我眠?】 这是从太宗皇帝时代兴起的新诗,前四句看似女子无聊的碎碎念,最后却陡然升华了意境。 将青楼女子闺房之怨与烦闷写的跃然纸上,让人仿佛看到一个眉间写满忧伤的南姝姑娘,只想马上就嫖她共入眠。 好诗。 除此之外,有的才艺却比较奇怪,例如一个叫“郝南子”的姑娘,竟然是擅长“取栗”。 什么玩意? 秦守安思索片刻,突然想到某种腺体……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个意思,但也不打算好奇询问了,自然也不会去选择这位姑娘。 _ _ 整整三千一百字的公众期长章节,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16章 踏月而来的她 若是有机会,可以把郝南子姑娘介绍给皇帝陛下。 郝南子姑娘精于此道,总比他这种不得其门而入的外行更合皇帝陛下的心意。 新秦的皇宫要进去很难,但宫中之人出来却没有设置太多门槛。 秦守安记得国舅爷家的私生女,自小就被太后带在身边养着,依然能够有事没事跑出来。 要是能够把皇帝陛下带到王邪风月楼来玩耍,见识了这宫外的百般花样,他就不会再惦记着秦守安了吧? 不过……让秦守安眉头紧皱,感觉到很为难的是,皇帝陛下若脱离了肉体的低级趣味,只是倾心于他的美貌,非君不可,那还真的不好搞。 “小……小公子。” 看到秦守安面露不愉之色,二掌柜连忙说道: “花名册上只是记录的一部分,还有一些姑娘不便署名其上,却也是可以根据公子你的喜好,安排符合要求的姑娘来见。” “不便署名其上?”秦守安不解地问道。 他离开龙吟城时,才十岁,自然不可能流连花街柳巷,以至于到现在依然是孤陋寡闻,难解其中奥妙。 “有些不在这里挂牌,多半是良家。一些家道中落的夫人和小娘子,夫家犯事的,又或者寡居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韦良宰深谙此道,看到小王爷似乎感兴趣,哪能给机会让二掌柜来说话,连忙指点迷津。 曹贼! 原来是曹贼之好,秦守安点了点头。 “有点本事。” “那是,咱们王邪风月楼还是有点底蕴的,凡优伶、江湖侠女、女才子、女诗家……” “师太有吗?” 看不得这二掌柜一脸得意,秦守安丢下花名册,拍在桌子上。 他原本想说道姑来着,但是时下本就有风流之名响彻京中的道姑,以王邪风月楼的手段,说不定弄来道姑也是轻而易举。 暗戳戳地经营皮肉生意的尼姑庵也不是没有,但师太和道姑,感觉还是师太得劲。 例如:周芷若和灭绝。 “有的。” 二掌柜神色不变,沉声应了,这事儿在王邪风月楼不稀罕。 别说找师太的,就是找和尚的都有。 秦守安倒是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旁边韦良宰和其他三个护卫紧绷着脸,越发严肃。 “师太有楼里姑娘扮的,房间布置的也像庵里,姑娘穿的也是海青大袍加黑色天蚕丝长袜……” 听着这话,秦守安嗤笑一声,他对角色扮演是很感兴趣,可他今天是来找事的,那能就此满意吗? “我要真师太。” “行。” 这也直接答应了?闻言,秦守安紧盯着二掌柜。 “不在花名册上的姑娘,也不会随时呆在楼中。公子你要的师太,我们可以马上就去请,只需你在四楼定下房间,耐心静候,师太便会踏月而来,无论是和你谈法论经,还是饮酒赏景,最终相拥而眠,都随你意……” 这也忒专业了! 尽管依然是陪着小心的姿态,但二掌柜的语气沉稳,自然是因为对王邪风月楼来说,这事儿真不难办。 “好,我就要寂静照鉴庵的那几位师太。” 此话一出,包间里倒是真的寂静了。 秦守安喝了一口酒,韦良宰连忙又帮忙满上,只是手有些抖,差点洒在了秦守安身上。 窗外屋檐翼角下面的灯笼,映照着通红的光芒,包间里的松香蜡烛偶尔发出噼啪声。 二掌柜原本就弯着的腰更低了,他伸手扶了扶帽子,然后朝着秦守安拱手告罪:“小的做不了这个主,还请小公子稍等。” 说完,他也没有拿那本花名册,倒退着离开了包间。 屏风后面,脚步声匆匆,二掌柜没有忘记带上门,“吱呀”一声后,包间里只剩下秦守安酒杯落桌的声响。 “小王爷……那寂静照鉴庵可是……可是太后娘娘吃斋念佛的地方。” 韦良宰额头上冒着冷汗。 尽管觉得小王爷不可能不知道,但又怕小王爷刚刚回京,光听着寂静照鉴庵师太们的美名,却不知道那地方的背景。 寂静照鉴庵是皇家庵寺,也是太后娘娘出宫修身静养的场所之一。 几位师太的职司、身份地位等同于宫中女官,只在太后娘娘大驾光临时会陪同侍奉在她身边。 师太们平日里深居简出,外人等闲见不上一面。 偶尔惊鸿一瞥,只觉或者柔媚婉丽,或者妖冶婆娑,又或者出尘绝世。 她们名声越来越大,逐渐成为龙吟城无数男子梦中巫山云雨的神女投影。 宫中女官虽然也是同样的艳名远播,但毕竟难以相见,而在寂静照鉴庵外,只要有足够的耐心,足够多的时间,总是能偶尔远远见上一面。 或是半面妆容,或是渺渺背影,甚至只是一片匆匆掠过的衣角,都足以让人癫狂。 甚至有人将师太们留下脚印的泥土铲下,好生保存在匣中鉴赏嗅闻,就似在把玩师太们的秀足。 可是想想威武王的遭遇,那还是一位王爷。 普通人要是去调戏这些在太后的庇护下修行的世外神尼,会是个什么下场也不用多说。 “我知道……不过,你没有发现吗?王邪风月楼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这才派了個二掌柜过来。”秦守安到这里,当然不是真的冲着师太而来。 他回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进王府前,以及那日迎接宫中赏赐,都有不少人见过他,有心人自然记住了他的长相。 “是,我平日里也来过二楼,但未见过他在楼下招呼客人。”韦良宰是觉得有些不对,但没有像秦守安那样肯定。 他也放下心来,只要小王爷不是真的想嫖寂静照鉴庵的师太,那想怎么做都无所谓。 终究才刚刚跟在小王爷身边办事,还不太了解这位新主人。 目前看来小王爷身上有着一股沉稳却不失狠辣的果断之意,绝非京中奢靡享乐,安逸惯了的那些所谓年轻才俊能比。 “他们既然知道我身份,那还不随我拿捏?他们要真把寂静照鉴庵的师太请来,我就去太后面前揭发。他们要是请不来,幕后东家也不肯露面,那不是看不起我?” 秦守安冷哼一声,“我就拆了他这王邪风月楼!” 如果幕后东家露面,当然最好,这也是秦守安此行的目的。 秦守安在新秦生活了十八年,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用这个时代思想意识来处理事情。 打官司、讲法律条文、讲官府判罚,讲公平道理,那都只适合很少一部分场景。 像秦守安这种身份地位,办事情只需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普通人逛窑子,没有合意的姑娘,大不了换一个地方,窑子需要赔偿伱吗?根本不需要。 琅琊王世子逛窑子,没有合意的姑娘,幕后东家还不出面,世子就把窑子拆了,合情合理! 至于事后还是有可能会走到官府判罚的程序,就是后话了。 总之只要师出有名,让秦守安能够在面对宫中的质询时有“陛下,太后娘娘,你看我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的吧?”这般理由,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任何一方面的非议、谴责、口水四溅的舆论,以及大大小小的利益相关方施加的压力,无须在意。 “小王爷英明!”韦良宰心中蠢蠢欲动,只想跟着小王爷折腾一番。 果然王府还是需要男人来当家,这段时间里唐婉蓉不但对王邪风月楼不闻不问,相关的追责和报复也撇在了一旁,让许多人都很失望。 亲王妃或者在打理内务和生意、产业上的手段非同一般,但是对外还是性子过于温婉和好说话了些,这也是韦良宰等人私下闲聊时的看法。 过了一会儿,二掌柜又回来了。 “公子,楼上请。” 秦守安凝神盯着二掌柜,提了提袍衫起身,韦良宰连忙先一步上楼观望,另外三个护卫跟着秦守安。 他不大相信王邪风月楼真能把寂静照鉴庵的师太请来,除非他们失心疯了把人绑来还差不多。 这么做就太蠢了,为了应付世子,选择去撩拨起太后娘娘的雷霆怒火? 如果请个冒牌货过来糊弄秦守安,容易被揭穿不说,就算冒牌货风姿仪容颠倒众生,丝毫不亚于寂静照鉴庵的师太,他们就不怕秦守安提起裤子就去太后那里告状:王邪风月楼托寂静照鉴庵之名行招嫖之事? 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秦守安却也没有太在意,现在轮到他见招拆招了。 从三楼的回廊经过,走上另一边的楼梯,可以看到这里才是青楼让人迷醉的魅力所在。 莺歌燕语,香风袭人,姑娘们妖娆的身姿,勾魂的眼神,扬袖撩裙间若隐若显的肌肤,轻言软语的暗示与邀请,耳鬓厮磨的男女暧昧,欲望的积蓄和对释放的期待,让人深陷其中,乐不思归。 秦守安不由得想起了李白逛窑子时写的诗: 蒲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韦良宰把安排的房间仔细检查了一番,守在了门外,二掌柜进来和秦守安说话: “路途遥远,师太梳妆打扮也需要时间,为了掩人耳目,大概会在子时与丑时之间和小公子见面。” “知道了。” 秦守安有的是耐心,开窗遥望月下的龙吟城,街道灯火如龙横亘东西。 天上星河犹如坠水中央,而两旁街市上明亮的夜景亦投影在河滂,让烟波浩渺的南淮河更添气势,一片繁华景象。 收敛心神,在窗边打坐,感悟着这大千世界和自身的交融,秦守安逐渐进入到空灵的状态,将原本受到蔷薇子香气、青楼声色撩拨起的躁动,驱散的干干净净。 子时过半,房门被推开,轻柔的脚步声响起。 人未至,一股似乎今日才细细嗅闻过的女子体香,却先到了,如云雾成丝,缠绵悱恻。 - - 又是一个大章节,今日上第一轮推荐,至关重要,还请大家帮忙宣传推广下。 感谢书友乐乐乐逍遥,书友20220821122915553,终为叶,回家睡觉去啦的慷慨打赏。 章节目录 第17章 绿柳山庄 火烛忽明忽暗,光影摇曳,映照着孔雀羽织出的秦锦长衫色彩变化多端,华美精致。 笼纱遮掩着脸庞和肩膀,神秘而优雅,女子走进房间后,身后的门被悄然无息的掩上。 她走到秦守安面前,隔着一层薄纱,凝视着眼前的琅琊王世子。 孔雀绿八宝凤兔妆花秦锦金纱襕裙摆下,鞋尖显露出一点。 闻着香气,就有些猜到了,看到这站姿和鞋尖…… 唐婉蓉。 秦守安马上明白了,她就算不是王邪风月楼的幕后东家,至少也是其手眼通天的人脉背景之一。 若非如此,王邪风月楼即便能请来寂静照鉴庵的师太,都不可能请来唐婉蓉。 秦守安针对王邪风月楼的想法,一手太后面前告状,一手拆楼,对方有所预料,却也没有更多的法子来应对,只好让唐婉蓉出面。 让他恼火的是,前几天他刚刚回到琅琊王府,唐婉蓉就安排了拒之门外的一场戏,然后又在家中增强防卫,防谁? 防的当然是秦守安。 现在他来调查王邪风月楼,她又来对付他了。 她是不是觉得她可以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随便怎么针对他都没事? 秦守安心中火起,他可不是软柿子随便她捏。 三个大丫鬟对秦守安的评价是:满肚子坏水的小王爷从来不害亲近的人。 唐婉蓉算亲近的人吗? 当然不算。 心中念头如电急转,秦守安已经打定主意回敬下唐婉蓉。 当下平静情绪,双手合十行礼,温柔一声:“师太!” 话音未落,身形已经逼近唐婉蓉。 隔着笼纱一指点在唐婉蓉脖子上,随后出指如风,在她的四肢和后背上疾点数下。 唐婉蓉只觉喉间凝滞,张嘴却只能发出轻微的咽声。 身体更是酸软无力,心中一慌神,来不及猜疑秦守安要干什么,就往一旁倒去。 秦守安伸手一揽,让她靠住了自己。 进入天道门之前,秦守安对学武的期待就包括印象深刻的“点穴”。 点一下别人就不能说话,解穴后就滔滔不绝、谈笑风生。 再点几下人就不能动弹,无论何等扭曲的姿势,都会保持不动。 等他进入天道门,跟师父说想学这样的武功时,师父却摸着他的头莞尔一笑。 原来一指杀人简单,但要达到如此的效果却不伤人留下后患根本不可能。 秦守安现在做的,只是利用真气逼迫唐婉蓉的咽喉部位,让她难以出声。 对四肢的点穴也是利用真气冲击关节、肌肉和神经部位,造成暂时性的身躯酸软。 这样对唐婉蓉的身体没有损伤。 按照师父说的,强点穴道让人无法动弹,后遗症轻则肢体僵硬凝滞,需要长时间的调养。 重则部分甚至全身瘫痪。 秦守安只是要折腾她一番,回敬也得讲究个程度,真把她弄出事来,也是个麻烦。 唐婉蓉身躯软绵绵地靠着秦守安,温香软玉在怀,窗外凉风瑟瑟,无端端地进来就撩向唐婉蓉头上的笼纱。 她正在想着秦守安多半是真把她当成王邪风月楼找来,和他共度春宵的女子。 感觉到风吹来,心中生出期待,只要笼纱掉落,显露出她的容貌,他还敢怎么样? 这时候秦守安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迅疾无比地按住笼纱。 嘴唇贴近唐婉蓉的面颊,声如糖汁灌入耳中: “师太别急……半遮半掩,朦朦胧胧多好。在下对师太的容貌充满期待,却不想一见面就揭开真容,失了意趣。” 急……急你個头啊,那明明是风……唐婉蓉羞恼不已,张了张嘴却还是喉管难以打开的感觉。 心中回想起秦守安小时候离开王府时的模样,当年拉着自己手逛花园,装出和谐亲爱模样的小胖子,现在怎么就变成了个风月老手似的? 他这八年学的到底是些什? 天道门又是怎么管教他的? 秦守安小心地把唐婉蓉横抱起来,早已经试过她身子的份量和柔软程度,也算轻车驾熟。 小心的只是要避免让笼纱掉落,露出她的真容。 只要他不知道她是谁,他做任何事情,唐婉蓉事后也难以追究他,谁让你先假扮寂静照鉴庵的师太? 他是占理的,而且理直气壮。 抱着秦恒口中“姿容天下无双”的唐婉蓉,秦守安倒也没有心猿意马准备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只是把她好好地放在床上。 唐婉蓉被王邪风月楼请来,自然是来应对秦守安的。 难怪王邪风月楼能够在事后这么快重新开张,人家亲王妃都站台了,哪个不开眼的还要去秦恒的事为难王邪风月楼? “师太,在下爱好有些独特,切莫见怪。” 秦守安把唐婉蓉摆成一个大字形。 他要干什么? 唐婉蓉听着秦守安在房间里搜搜找找的声音,然后又坐了回来,就撩起她的裙摆。 唐婉蓉心里一惊,发现秦守安竟然握住了他的脚。 只觉得腿儿一颤,恨不得一脚把秦守安给踹飞,可惜浑身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秦守安当然不是要非礼唐婉蓉,只是把她的手脚用绳子绑住,然后绳子的另一头再绑在床的四个边角上。 不是喜欢这样吗? 唐婉蓉现在真的有些慌了,他这是……该不会阴差阳错之际,自己真的失身给他吧? 那真是……那真是没处说理去! 这么丢人的事情,好意思去找人来主持公道? 公之于众的话,身败名裂的只有她自个。 至于秦守安,事后大概什么事都没有。 有那么个荒唐的老王爷,秦守安做这点事算什么?谁让她蒙着脸。 “啊……你给我……” 唐婉蓉羞愤欲绝,却发现喉间发出了声音,只是有些含糊不清和沙哑变样,连忙说道:“我是……” 一只手伸入笼纱下,把一团柔软的布直接就塞进了唐婉蓉的嘴中,彻底堵住了她的声音。 唐婉蓉惊惶不安,接下来他该不会就要撕破她的衣裳了吧? 好在还有一个指望,黑姬和白姬陪着她一块儿来的。 尽管她也没有告诉黑姬和白姬,自己大晚上来见秦守安是为了什么,但是发现她进他房间这么久一直没有出去,她们肯定会觉得不对劲。 到时候自己就能得救……就是不知道自己得救的时候,会不会有点太晚? “师太,我这个人有一个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给人讲故事。你听过张无忌和赵敏的故事吗?”秦守安清了清嗓子。 唐婉蓉要是能出声,能动弹,现在一定猛点头让他讲,只要他不做别的,就是讲一晚上都没有关系。 “话说武当派俞岱岩惨遭毒手……” 秦守安讲起《倚天屠龙记》。 他不可能记得全本的字句和所有分枝剧情,跳过了开头郭襄的那一段,捡简要情节开始讲。 一直讲到了经典的绿柳山庄中,张无忌中了机关和赵敏落入陷阱中。 这一讲就是一个时辰,秦守安起身喝了口水。 唐婉蓉无法理解秦守安这特别的爱好,但也只能听他碎碎念叨,反而逐渐被故事吸引住了。 这张无忌婆婆妈妈的,一定是对赵敏动了心,否则赵敏几次三番算计他,他怎么一直没把她怎么样? 啊……想到这里,唐婉蓉忽然有点脸热地觉得,秦守安不会是自比张无忌,而她就是赵敏吧? 那接下来张无忌会对赵敏做的,该不会就是他会对她做的吧? 这么想着,唐婉蓉心中忐忑,恨不得他马上把接下来的一段给讲出来,好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折辱,不至于一直提着心肝警惕着他。 “张无忌拿起罗袜,一手便握住了她的左足,心中不禁一荡,赵敏将脚一缩,羞的满脸通红……” 秦守安把张无忌和赵敏陷阱中的一段讲完,唐婉蓉感受着故事中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不禁有些迷茫地痴了,男女之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他没有再继续讲故事,夜风吹进窗户,灯火摇曳,房间里静谧的只剩下呼吸声。 唐婉蓉隔着笼纱,能够看到他一半侧脸沉浸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灯光为他的另一半脸颊轮廓镀上了柔润的光泽,让人不禁微微愕然地想起了诗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唐婉蓉忽觉足跟处传来让人舒适的温暖感,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像张无忌对待赵敏那样,轻轻握住了她的脚跟。 - - - 汗,原文被屏蔽了,略作修改。 章节目录 第18章 月黑风高杀猪夜 此时此刻,王邪风月楼外。 黑姬和白姬都穿着青灰色的夜行衣,像两只燕子轻点掠过水面,在高楼间纵跃。 眼睛上的绸带对她们的行动丝毫没有影响,掠过主楼的第四层时,隐约听到了如泣如诉的呜咽声。 两人身形停滞了一瞬,随即又同时提气,落在楼她今天晚上要彻底打掉秦守安那股子硬气,让他知道这龙吟城中的事儿,可不是他混了几年江湖就能摸清脉络,光是用蛮横莽撞的手段可不行。”黑姬轻轻摇头,不觉得唐婉蓉能成功。 “你要理解她话中的深层含义,其实就是说今天晚上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教他光硬气没用,还得学习一些技巧才合她心意。”白姬嘴角微翘,心知肚明地说道。 从下午白姬摘花记录的时间来判断,世子多半还是是青瓜蛋子。 唐婉蓉可是知情识趣的妇人,这长夜漫漫,世子落在她手里自是有百般手段来用在他身上。 “嗯?”黑姬不明所以地皱着眉头,“对了,刚刚你有没有听到那种声音?” “我又不聋,今天下午,秦守安进入月到风来阁后,唐婉蓉也是这样的声音。”白姬张了张嘴,想学一下,但又觉得有些羞耻,她可不是唐婉蓉那样心中暗自荡漾的女人,还是算了。 “那现在他们的房间里怎么没有动静?”黑姬知道妹妹靠不住,她必须总揽全局,留意细节,这也是两人成功执行任务的保障。 “你想听唐婉蓉的声音?其实没什么好听的,就跟杀猪一样。” “杀猪一样?” “你没发现吗?屠夫杀猪,是拿刀捅猪,捅一下,猪就叫一声。男女之事也是如此。” 白姬轻笑一声,姐姐虽然是姐姐,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并不成熟,常常因为欠缺生活经验,而需要白姬来结合各种信息,剥丝抽茧地发现真相,少走歪路。 “那……现在秦守安是把唐婉蓉捅死了,这才没声?”黑姬倒是没有留意过屠夫杀猪的过程。 “你想想看,屠夫杀猪,他不能拿着把刀直接跑到猪圈,就给猪来一下子吧?”白姬捅了一下黑姬纤细却充满韧劲的腰肢: “他先要把猪洗干净,把刀磨快,还要准备接血的盆子,然后再趁其不备,一刀下去,噗嗤噗嗤血溅的三丈高……” “你小点声,我们在执行任务!”黑姬压低声音说道,却又有些期待地等着白姬讲下去,杀猪还要趁其不备,真是有趣。 “这男女之事也是如此。伱没看到来这里的男人,他们是先在三楼喝酒,再到四楼过夜,有一个程序要走。”白姬肯定地说道。 “他们的程序又是什么?” “唐婉蓉进房以后,两人也要喝喝酒,聊聊天,说不定还要装模作样地聊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什么的。等两人眉来眼去,情绪到位,这就是所谓的风月。” 白姬非常清楚地解释,这都是她从书上看来的,自不会错。 “所以屠夫看到猪,还要先调节下气氛,让猪愿意被杀了,才一刀捅下去?”黑姬点了点头,若有所悟。 这时候,秦守安和唐婉蓉那没有关窗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些门窗、床铺震动和撞的晃荡的声音。 和四楼另外的房间,隐隐约约的动静,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更加激烈一些。 “杀猪了。”白姬对黑姬说道。 “被捅了。”黑姬点了点头。 …… …… 【张无忌扯掉她右脚鞋袜,运起神功,手指点在她的涌泉穴上,一股暖气便即在穴道中来回游走】 【用真气擦动涌泉穴,比用羽毛瘙痒更是难当百倍……赵敏忍不住娇笑,想要缩脚闪避,又怎么动弹的分毫】 【这份难受远甚于刀割鞭打,便如几千万只跳蚤同时在五脏六腑中爬动啃噬,只笑了几声便难过的哭了起来……】 唐婉蓉没有想到的是,秦守安居然把故事里张无忌挠赵敏脚底板的手段,在她身上施展了一遍。 她的感觉也和赵敏一样,只觉痒的全身毛发都要掉光一样,难受得要死。 赵敏还能说话求饶,唐婉蓉却是歇斯底里也只能发出点含糊扭曲的声音。 拼命想挣扎也不过是让床摇晃着,撞得门窗声响,完全无法挣脱。 一直到秦守安停止折磨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来不及羞恼怨怼,只盼他不要再挠她脚底。 唐婉蓉最后悔的是,她不应该排这一出戏,不应该穿上这身海青大袍,更不应该罩上笼纱。 原本想的是,今天下午被他戏耍逗弄了一番,自己不得趁此机会回击一下? 结果自己却是这样的遭遇,正如黑姬所说的那样,过去没有遇见过秦守安这样的人,完全不按常理行事,导致实际情况和她所预计的发展截然不同。 “唐……姨娘!” 唐婉蓉正难受,忽然听到秦守安喊她,这才愕然抬头,发现脸上的笼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挪开了一半,秦守安正直勾勾地看着她,瞠目结舌。 一瞬间,仿佛染坊的朱砂料都堆到了她脸上。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她宁可秦守安一直不知道她是谁,在这样的前提下,哪怕被他更过份一点的折辱对待,都比现在暴露身份的要好。 “姨娘,怎么是你?” 秦守安的神情,从瞠目结舌变成了惊骇。 眉毛抬的都快顶到发际线了,嘴巴长得合不拢,眼球也放大了一圈。 双手更是在袖子里微微发抖,带动的衣衫晃动,那种难以置信的心情表情的淋漓尽致。 学武的好处就在于,可以用真气控制脸部的肌肉。 方便做出很多或夸张,或恰如其分的表情,来完美演绎自己想要释放的情绪。 唐婉蓉原本有些怀疑,秦守安是不是早就知道是她?现在看到他这副表情,羞意更浓,却也没有心思再去怀疑什么了。 她偏着头,两行泪水淋漓而下,落在锦被上留下了湿痕,这是一天内两次被他折辱。 谁能想到当年那個略带浑圆态,亲亲热热地一口一个“姨娘”,看起来还有几分憨态的小胖子,会成了她的命中魔星? “我知道了……” 唐婉蓉正在黯然伤神,秦守安又说话了,她偏着头,不想看他,却又不禁疑惑,他知道什么? “姨娘,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了。”秦守安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在王府中无名无份的,可你也是个女人。空守闺房这么多年,寂寞难耐也是可以理解——” “——午夜梦回,旁边枕上无肩可靠,被中无人可依,凉意如水,寒冷的不只是身子,更是自己的心……青春年华,就在一个个煎熬的夜晚度过,每一个清晨……” “你——我没有!”唐婉蓉气急,他说的好像她是闺阁怨妇,忍无可忍准备要红杏出墙似的。 “我懂得。”秦守安善解人意而歉疚: “每一个清晨,对你来说都是一段煎熬的过去,只是夜晚留下的那份苦,终究积累在心中,吞噬着一个女人所有的美好,想要撕裂她的名节,会摧毁她的理智,让她固守的所有德行,似乎都变成了只是阻碍自己解脱的桎梏。” “我——”唐婉蓉气堵的说不出话来。 不等唐婉蓉解释,秦守安走过来,坐在了床边,轻轻地按着唐婉蓉的手臂,十分能够理解地说道: “姨娘,你是太后身边的人,你不可能像普通的贵妇人那般公然养着面首和相如公子。不得不假扮青楼女子,来寻觅那对普通人来说再寻常不过的一丝欢愉,因为这份委屈和苦楚,没人能怪你。” 他……他竟然认为,她为了获得那点男女间的欢愉,不惜假扮青楼女子来让人嫖? 唐婉蓉胸口憋闷,一股气上不来,身体微微上仰,喉间就要吐出鲜血似的,浑身的血液往脸上冲,脑袋一偏晕了过去。 - - 感谢雪华的决意、曄fcy、铁一马、书友20171112123550884、乐乐乐逍遥的慷慨打赏。 今天上线了角色页面,大家可以看看。 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19章 真气灌体 迷迷糊糊地,唐婉蓉只觉自己成了赵敏,而秦守安成了张无忌。 自己又是被他用口水浸湿的布条捂嘴,又是被他脱了鞋子挠痒痒,她浑身软的受不了。 想要挣扎,却发现她被绳子绑住吊在井里,然后他还掏出一条蛇放进唐婉蓉的裙子下面…… “嘶溜嘶溜……”那蛇吐着信子,贴着肌肤却是有点烫人,像一股热气钻了进来。 吓得唐婉蓉身子一颤,惊醒后直接坐起。 秦守安已经帮她解开手脚上的绳子,手掌正贴着她的脚底。 原来梦里钻入她裙下的蛇,是他输送进她体内的真气。 他在摸我的脚儿……唐婉蓉心中不禁生出这么一个念头,又羞又气,渐觉凄苦无比。 好似一整个晚上就在被他拿着脚儿肆意侮人清白,气的只想抬腿一脚踹他胸口,却又浑身无力,只得偏过头去,任他施为。 从今以后,这魔星干什么,她都不想掺合了,该造什么孽,就让他造去吧! 唐婉蓉眼眸似睁似闭,眼睫毛之间夹着湿润润的泪珠子,凝在眼角滚动着,腿肚子酸酸的绷紧,小脚儿弯成了月牙藏在他手心。 真气持续不断地输入,让她自己的呼吸愈发急促,胸口闷闷地。 终于忍不住从鼻子中发出重重地呜咽声,却也让眼角的泪珠子在脸颊上流成了一线。 “你……你在干什么?” 唐婉蓉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他为什么要给她体内输送真气? 时下龙吟城中,非常流行让武道高手为自己输送真气,达到滋身养体的效果。 据说效果很好,唐婉蓉也体验过。 像太后娘娘前往寂静照鉴庵,就会接受真气灌体养生。 输送真气,就是损己利人,所以武道高手一般也不会频繁为他人进行真气灌体。 最重要的一点是,男子体内的真气输送到女子体内,养生效果更好,但这属于阴阳调和,有逾越男女大妨之嫌。 能成为武道高手的女子,又比男子少许多,平常找到女子来为自己真气灌体也不容易。 “绑的有些久,气血凝滞,容易郁结伤身,我帮你调理一下。” 看到唐婉蓉已经醒了,秦守安收功松手,起身到床边的盆里洗了洗手。 他又洗手! 把他这个动作看在眼里,唐婉蓉更是羞恼不已。 下午他洗手也就算了……不,下午他也不应该洗手,现在又是谁求他来握着她的脚吗? 这么嫌弃,又何必为她这么做? 再说了,其他人真气灌体养生,也不是从脚底这块儿来啊! 从他讲的那個故事来看,他就是有这个喜好。 唐婉蓉不禁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那像脆生生的白萝卜一般幼嫩的小脚儿,赶紧缩回了裙下藏着。 “唐姨,现在身子好些了吗?” 秦守安坐回来,流露出几丝关心。 “唐姨?” 唐婉蓉对于这个称呼有些疑惑。 “你和我父王既没有夫妻之实,也没有夫妻之名,那我怎么能再叫你姨娘?” “随你便。” 气呼呼地盯了秦守安一眼,唐婉蓉只觉得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掺合秦守安的事情,那么从今以后在偌大的王府中,都不怎么需要见面,他叫什么都由他去了。 “我刚刚输送了一些真气到伱体内,还能够调理阴阳,舒缓经络,清燥排热。”秦守安隐晦而含蓄地说道。 “那我要不要给你磕个头?” 唐婉蓉没好气地说道,她还年轻,身子也不错,并不是太需要真气灌体的养生效果。 但也接受过寂静照鉴庵几位师太的调理,对于这方面了解的也不少,不需要他多讲有什么好处。 “那倒不必……只是经过这一次调理之后,你只要注意清心寡欲,身子自然不会生出些按捺不住的欲念,便也不需要再来王邪风月楼扮师太,遣怀释情了。” 看她还不大明白,秦守安也只好无奈地稍稍挑明,倒也给她留了几分薄面,没说得太赤裸裸。 唐婉蓉暗暗咬牙,抬手按住了暴跳的眉脚,差点又气晕过去。 她要是打得过这魔星,非得把他用绳子绑住吊在房梁上打,又或者身旁有利剑,拔起来就要在他身上刺几个孔才能一泄心头之恨。 “你……你……你,我跟你说清楚!我今天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冲着你来的,和你说的那些没有关系!”唐婉蓉羞愤不已地说道。 “啊?”秦守安怔怔地看着唐婉蓉,随后那英挺如剑的眉,倒是稍显柔和,俊美的脸庞上流露出四五分羞赧和窘迫,还有那么一点点得意。 “这可使不得,你我不都觉得,父王的安排有些胡闹吗?”秦守安站直了身体,后退几步和唐婉蓉保持距离,正色拒绝。 “秦……秦守安!秦守安!”唐婉蓉咬牙切齿,好像要把他的名字当成人,在她嘴里咬上几口才舒心。 要不是有他刚刚输送的真气,让她正处于身体充满活力、精神饱满的状态,她真的要被他气的天灵盖都冲开。 “我是来阻止你拆王邪风月楼!” 唐婉蓉发现了,和秦守安说话,最好直接袒露意图。 平日里和那些宫中朝中的老狐狸、十八个心眼子的生意人、喜欢拐歪抹角,含沙射影的官家太太小姐姐,养成的那种说话和办事风格,碰上秦守安,完全不合适。 把唐婉蓉气到这个程度,秦守安也不再装模作样,眉头微皱,“为何?” “王邪风月楼……这名字就是‘琅’字去了‘良’,‘琊’字去了王,暗喻此等行当去良存邪,再从月到风来阁里取‘风月’二字。明白了吗?” 唐婉蓉伸手指了指四周,“王邪风月楼的大掌柜就是唐忠,他已经被你杀了。” “这是王府的生意?” 秦守安愕然,尽管在看到唐婉蓉出面那一刻,就觉得王邪风月楼和她脱不了关系。 “它不是王府的生意这么简单……龙吟城里多少达官贵人在王邪风月楼占了干股你知道吗?这里也是九州府衙在龙吟城中收集情报最重要的据点。” 唐婉蓉很清楚,不管王邪风月楼的背景又多大,秦守安都可以拆楼。 他根本不用怕得罪人,他可是即将要成为亲王的世子,谁敢把他怎么样? 可是终究会断了很多人的财路,随后引发的各种压力和后果,却会归拢到唐婉蓉这里。 谁让这么多年来和王府相关的产业,明的暗的,都是她在总揽统筹呢? 这才是唐婉蓉今天晚上不得不出面的真正理由。 她以后还要继续打理产业,还要做事,还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 就必须做到兼顾各方利益,维持人脉,不可能像秦守安那样办事。 “原来如此。”秦守安没有想到王邪风月楼和九州府衙还有牵连。 九州府衙可是他继承王位以后,最主要的职司和权力所在,也是直属于他最可靠和最好用的暴力机构。 章节目录 第20章 陛下喜欢的 九州府衙处理江湖事务、管辖武道高手、监察天下门派,是先帝头痛江湖人聚易叛乱,散易为祸一方,苦心思虑后成立的府衙。 统御九州府衙的就是琅琊王秦恒,而且和琅琊王的亲王封号一样是世袭。 为了让秦恒能够独掌九州府衙,避免其他权臣皇亲插手,先帝给了琅琊王独树一帜的封地——江湖。 新秦的王爷都有名义上的封地,尽管不能驻兵统辖、任命官署长官、干涉当地的种种事务,但能够享受税赋。 琅琊王的封地,没有办法享受税赋,甚至完全就是一个虚指的概念。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江湖在哪? 谁都有一个说法,谁的说法又都做不得准。 九州府衙的俸饷花销,不走户部和国库。 人员录用,也不是吏部任免调用,都得琅琊王自筹统办。 这也保证除了皇帝陛下,谁都无法绕过秦恒插手九州府衙的行动。 秦守安继位以后,这一支力量甚至比王府的护卫和府兵都要可靠的多。 “主楼三层的青楼,有一条横跨街市的长桥,直通赌场。赢了钱的,要么又输回去,要么花在青楼酒肆等地。输了钱的,可以到青楼寻开心,输光了,还可以去后面的英雄盟典当行。” 唐婉蓉甩了甩衣袖,就想起身,但那就得提起裙子挪到床边穿鞋。 想想自己的裙摆下就是光着的脚儿,落在他眼里又勾起他图谋不轨的心思怎么办? “英雄盟典当行?这是当铺的名字?”刚刚韦良宰也没介绍这个地方,听名字却让人有些兴趣。 “典当只是英雄盟的职司之一。它主要是针对在这里输的只剩下自己的武道高手。” “输的只剩下自己的武道高手……还能从他身上榨出点好处来?” 秦守安感觉出一点味儿了,原来自古以来,沾上赌这事的下场都是一样的,哪怕是武道高手也是如此。 “武道高手,他体内不还有真气吗?可以去龙吟城中的医馆,用真气为人养生灌体,虽然会有损修为,但所得也十分丰富。说不定还清债务绰绰有余,还能再来一次王邪风月楼……”说着,唐婉蓉不禁嗤笑一声,“当然,这些医馆,也是我们的生意。” 秦守安听出了唐婉蓉语气中的得意,不禁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他很清楚这些赌狗的禀性,如果还清债务有余,就会继续陷落进赌场,然后还是得再去医馆帮人养生灌体还债。 如此循环,就算是武道高手也挨不住,最终会变成一個废人。 到时候还想进王邪风月楼,便只需要几个小厮就能把曾经的武道高手丢大街上。 唐婉蓉没有留意秦守安的眼神,接着说道: “他们若是不愿意有损修为,还可以去海外……唐家的海外航线,虽然面对海盗时有摄政王统领的新秦水师护航,但那些海外人开化程度不高,常常不守契约,杀人劫货毁约之事常有,上岸后就需要一些武力较高的护卫。” “这一整个套路……让人走进青楼和赌场,就有典当行和英雄盟等着,最后前往医馆和商船做工还债,榨出一个人所有的价值,是谁设计出来的?”秦守安打量着唐婉蓉。 “我。” 唐婉蓉微微皱眉,秦守安看着她的目光,像看着“嗖嗖”吐着蛇信子的毒物,又或者是什么黑夜中择人而噬的阴险野兽。 秦守安对于赌徒不会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同情,他只是有些佩服唐婉蓉……甚至生出刮目相看的感觉。 毕竟她刚刚才被他挠脚底板,哭的梨花带雨,哀哀怯怯的和任何楚楚可怜的小妇人没有区别。 谁能想到这偌大的王邪风月楼把人敲骨吸髓的一整套手段,都出自她的手中? “这些人还能帮九州府办事。他们在九州府领了任务,缉拿、暗杀、夺宝、护卫等等,任务完成后,九州府就会帮他们结清在这里的债务。” 唐婉蓉要让秦守安知道这地方也是他将来用得着的,彻底打消针对王邪风月楼的念头: “九州府的参与,也保证了这些人在欠下债务后,不敢随意逃之夭夭,否则背上九州府的江湖通缉,天下虽大,却也没有容身之所,还会累及师门家人。” 秦守安已经不想再针对王邪风月楼了,连九州府都是它的背景和资源,就意味着有秦恒的首肯,这地方本来就是琅琊王府的后花园。 表面上看,老王爷是逛窑子出了意外,实际上可以说他是在自家出了意外。 怎么追究? 谁会追究? “既然说到了这里,还请唐姨解惑:那个西域的胡姬,调查过没有?”秦守安露出些歉疚之意,诚恳地问道。 话里也没有那种怀疑和质询的味道了,似乎只要唐婉蓉给出一个答案,他就接受,不再疑神疑鬼。 他这个人疑心是真的重……唐婉蓉也能够明白,秦守安就是因为在路上受到那位梁十三娘的阻拦,发现宫中和府里简办丧事,就一直觉得秦恒的死是阴谋。 好在今天晚上终究能和他说明白,否则他要一直这么调查下去,真不知道他最终会不会搞到太后娘娘那里。 到时候唐婉蓉要平息事端都力有不逮……不管怎么样,她琅琊王妃的身份,就注定会和他这个未来的琅琊王绑在一起。 “西域的胡姬是北月氏的公主。北月氏在蛮子和新秦之间摇摆不定,威武王大胜蛮子后,干脆把北月氏灭国,将北月氏的皇后和公主都给掳走。” 想想那个北月氏的公主,也有一双玲珑秀气的小脚儿,据说能在掌中舞。 要是秦守安看到了,一定极喜欢。 这么想着唐婉蓉又拉了拉裙摆,以免自己显露出脚尖,又把他的眼神勾过来。 这事还和威武王有关……秦守安看着唐婉蓉一直在那里拉裙子,大概是有些冷,连忙去把窗户关上。 他关窗户干什么? 把风声阻在明瓦外呜咽,房间里的火烛顿时燃烧的热烈一些,光线通亮之余却更显静谧。 唐婉蓉明知他现在应该不会再玩调戏师太的游戏,却莫名有些紧张。 她哪里有和男子深夜独处的经历? 只觉整个房间里弥漫的气息都不一样,他的呼吸和走动的步子,都像敲击在她心脏的鼓点似的。 唐婉蓉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接着说道: “威武王在外征战多年,也不知陛下的性情。他战功赫赫,回京后得到了陛下的嘉许,但陛下不好女色,对他进献的西域女子自然不会接受,让他自行处理安置。” “陛……陛陛下不好女色?”秦守安大惊失色。 - - 感谢九牧青云、宝小杨dad、回家睡觉去啦、书友2021030110400560280、静静地等待、weiwu006、书友081219155406071、鹅鹅鹅eee的慷慨打赏。 章节目录 第21章 小雪团 原本结合记忆中的印象,经过层层分析和推理,秦守安对于皇帝陛下在男女之事上的取向,已经有所怀疑。 现在才知道原来陛下不好女色已经广为人知,并不是什么秘闻。 一般人不好女色,也许并非取向有问题,单单就是对广纳妻妾的种种愉悦没有太多的追求,并不意味着就好男色。 可这位皇帝陛下,似乎就是不好女色好男色啊。 唐婉蓉能够理解秦守安的反应,他显然是个好色之徒,站在他的角度,自然对同为男人的陛下不好女色无法理解——先帝就十分风流。 “陛下大婚后,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没有再临幸过其他女子。太后有意将房相的小女儿房之湄纳入宫中为妃,都被陛下拒绝。” 唐婉蓉想了想房之湄的风姿才学,表面看上去和秦守安挺配的。 只不过王爷的婚事,可不是郎貌女才、门当户对就能成的。 宫中肯定会插手,而唐婉蓉自然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在这件事上,自己也许可以安排……这个念头刚起,唐婉蓉就及时掐灭。 秦守安在发现他被人算计后,那种放肆莽撞的反击风格,真的让人敬而远之,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对他的设计都得仔细掂量掂量。 她真的担心如果她搅黄了他属意的婚事,他会拿着一根绳子把她五花大绑,丢在婚床上朝她淫笑:既然你让我没有新娘,那你就当我的新娘吧。 这种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 “陛下没有接受,然后那北月氏的公主,就被威武王送到王邪风月楼?” 秦守安回到正题,没有再找唐婉蓉打听皇帝陛下那方面的取向,这事儿只能平常上点心注意,真的正儿八经去应对就不妥了。 “是的。总不至于,你现在又要去怀疑威武王了吧?”唐婉蓉没好气地说道。 看他小时候做的很多事情,就觉得是想法挺多的一个孩子,现在更是心眼多得和老狐狸一样。 秦守安避而不答。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怀疑的。 只是现在这事儿思来想去,父亲的死对唐婉蓉,对于太后,并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好处,威武王统兵征战西北,更是和琅琊王府没有利益纠葛。 他也不再预设秦恒是被谋杀的立场来寻根究底了,转移话题:“唐姨,你这身海青大袍,好像也不是随便找来的吧?” 海青大袍,便是庵寺里尼姑的衣袍,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演绎出“制服诱惑”。 只要够变态,什么都是诱惑。 唐婉蓉的这一身海青大袍衣料用的是秦锦。 能够用孔雀羽毛作为材料让衣料泛出深深浅浅青绿色的秦锦,则是皇室贡品。 秦锦织造过程会用到蚕丝、绢丝、铜线、银线和金线,工序极多。 尤其是这种非常规的佛门图案,更是少见而织造繁杂,整個龙吟城可能都找不出几套这样奢华的海青大袍。 “你以为我是特意冒充师太吗?我幼年就成为了寂静照鉴庵的记名弟子,一直在王府带发修行而已。” 终于将准备好的包袱抖了出来,看着秦守安愣神的样子,唐婉蓉心中生出一丝丝得意。 坐姿便有些放松了,小雪团一般微凉而脆嫩的脚指头就从裙摆下伸出,唐婉蓉感觉到他的眼神几乎像鹰眼追踪猎物似的锁了过来,连忙有些慌神地又缩了回去。 秦守安确实有些意外,不禁想起了月到风来阁的佛堂,没有想到她和寂静照鉴庵还真有渊源,难怪会整这么一出。 只是这位师太,你在王府修行,这么喜欢玩绳子,伱们庵里知道吗? “冒犯了。”秦守安连忙歉声说道,这时候正正经经的出家人社会地位还是比较高的,也因为常常会做些赈济灾民,收留孤寡残弱的事情,备受普通民众尊敬。 唐婉蓉既然是寂静照鉴庵的记名弟子,平常大概也会以庵里的名义,做一些善行义举,这都是记名弟子的义务和职责。 “师太,我帮你穿鞋。”为表歉意,秦守安脱口而出,就捡起了地上的鞋袜。 又被他突然叫了一声师太,唐婉蓉有些分神,等留意到他坐在床边时,他已经撩起裙摆,握住了她的脚跟正准备帮她把袜子穿上。 他又摸到我的脚了……唐婉蓉怔了怔,只觉他的手掌温热,竟然让人舒适的身子发软,脸颊绯红,连忙把鞋袜抢了过来,嗔恼道:“你一边去,我我自己来……” 秦守安略微有些遗憾,倒不是觉得没占够便宜,只是帮师太穿上香袜,原本应该是能积累功德之事。 就像平常在寺庙中烧香,给功德箱里放银子,往放生池里丢铜钱。 也不适合坐在这里看着她穿鞋袜,秦守安便走到一旁去,又洗了洗手。 唐婉蓉看着他这动作,不禁怀疑他难道并不是有意占自己便宜?哪有人又喜欢摸又嫌弃脏的? 反正这也不重要,每看到一次他洗手,唐婉蓉就觉得心中积累了一层羞耻感。 迟早有一天要把洗脚水从他头完,看着似乎并不反对的秦守安,暗暗咬牙,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让他同意保持原状。 意外地付出了一些清白作为代价,尽管只是脚被他肆意折辱,却好像整个人都被他玩耍了一遍似的。 “一切听唐姨吩咐。” 秦守安没有意见,既然秦恒在世的时候,以这种模式能够保证王府和九州府的正常运行,那就意味着在短时间内依然是可行的。 “还是那个意思……无论是王府各处的生意——包括这个王邪风月楼,还有为九州府筹措的银饷,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只是顺手为老王爷做些事情罢了。” 唐婉蓉走近秦守安,已经完全恢复了琅琊王府女主人的气韵精神,“以后我们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做出亲亲热热的样子给人看才行。” - - 各种求,冰天雪地裸身高速旋转,只因钻木取火烤小鸟。 我也不知道这说的是啥……总之新书期每一天都很关键,还请多多支持。 章节目录 第22章 劫个狱玩 唐婉蓉离开后,秦守安也没有想要在王邪风月楼多呆,更不会唤来一个青楼女子过夜。 他对于和自己发生关系的女子是否完璧,其实压根就不在意,但他的体质特殊以及功法的缘故,不大适合真的随意放纵享受。 这个时候的青楼女子大多数身世可怜,绝对不是被消费主义洗脑后的选择,秦守安却也没有要王邪风月楼解除这一业务的意思。 他能够做的就是要求楼里提供更好的就业环境、安全与健康保障,要求不得强迫买卖,如果她们有客人赎身或者自己要赎身,不得设置障碍或者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暗手段来裹挟她们,继续榨取她们的皮肉钱。 既然拆不了王邪风月楼,能够做这么一点点事情,今天晚上也不算徒劳无功了吧。 正准备离开,秦守安却看见唐婉蓉将她的笼纱,忘在了床上。 这时候的人,都喜欢做出一副多情眷恋的样子。 男女哪怕只是一夕欢愉,为了表示自己多情,或者只是表达满意,都会求赠或者主动赠予对方一些小东西作为纪念。 丝巾、玉佩、书信、鞋袜、亵衣、发丝、趾甲等等都在此列……有个姓杜的诗人,还把自己的一颗牙齿给拔下来作为他会回来娶那雏妓的定情信物,这大概就是“没齿难忘”这個成语的来源吧。 秦守安一直无法理解拔牙齿做定情信物的行为,你要是一颗烂牙,未免有点恶心人。 可是一颗好牙齿,那不拔得个鲜血淋漓,满口喷血?不怕把人给吓着了,一点风月浪漫也无。 唐婉蓉的笼纱……应该不是她留给他做纪念的,秦守安对于自己的外貌和魅力都很有信心,但并不会自恋过头。 他把笼纱捡起来,没有刻意去嗅闻,都能够感受到那种独特的香气,温暖的妇人气息,撩人之余偏偏又带着佛堂中常见的清新淡雅,香如其人。 收起来吧……秦守安神色端正地把笼纱折叠好,收入怀中。 就像很多故事里得道高僧留下的木鱼、蒲团、经书、僧衣等等,都有克制阴邪,清秽除晦的功效。 师太的当然也可以。 半夜鸡鸣之后,夜色愈发深沉,即便是王邪风月楼的周围也只剩下赌场依然灯火通明,时不时传出沮丧甚至疯狂的叫声,内街则是夜市,食肆通宵达旦。 二掌柜一直候着,送走秦守安时,佝偻的腰背压的更低,额头都要贴着鞋背了似的,等他站起来以后,不由得双手捧了捧自己的头。 万幸大好头颅终于保住,只是这腰得让楼里姑娘帮忙按按才行,要是郝南子姑娘有空,那就最好不过了…… 秦守安招呼韦良宰等人一起,先在这里吃了早膳再回去。 相比较王府精致讲究的饮食,市井中的出品糙了些,但种类繁多,数不胜数,一些王府中不大会出现的小吃,让人瞧着就口舌生津。 这里既有秦守安前世随处可见的灌肠、蛤蜊、螃蟹、石榴、糍糕等等,也有那时候不再广为流传的獾儿野狐肉、猪胰胡饼、脆筋巴子、獐肉巴子等等。 秦守安专挑没有尝过的口味。 那些来历不明的肉,吃起来有些风险,但秦守安自小就身体倍棒,在天道门修炼后,更是百病不生,不畏蛇虫鼠蚁等诸多毒物。 韦良宰几位护卫只知道今天晚上秦守安是来找事的,自然一直紧绷着弦,精神气血消耗巨大。 现在也是胃口大开,吃的很朴实,就是一盘盘羊肉和牛肉往嘴里倒,还叫一个闲汉,去找桥头的小娘子买了一锅肉羹来喝。 吃好喝好,韦良宰拿了碎银子打发那闲汉,那闲汉难得遇见出手阔绰的豪客,满脸谄笑地感谢后,就急忙往赌场里赶去。 秦守安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和韦良宰闲聊几句,问问他英雄盟的一些事儿。 根据韦良宰的描述,这个英雄盟有点像“侠客工会”之类的地方,售卖和收集信息,接受各种委托同时为囊中羞涩的侠客们提供工作机会。 “小王爷,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处理一下。”韦良宰看秦守安似乎心情不错,今天晚上应该是有所收获,便趁机进言。 “什么地方?”今天晚上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不再怀着阴谋论耿耿于怀,但总觉得不畅快。 若是有撞到他枪口上的,秦守安也不介意再折腾一番。 “京都府衙的府司西狱。” “嗯?”秦守安凝视着韦良宰。 这是想让他玩玩劫狱? 咋不建议他去劫法场呢?更刺激。 京都府衙的府司西狱尽管比不得诏狱和刑部大牢森严恐怖. 关押的也多是一些未决犯和劳役犯,没有多少大奸大恶,罪无可恕之人,但也不是能当成随便玩耍的地方。 “王爷出事的那天,身边有府中护卫十余人,皆被关押在府司西狱中。” 韦良宰回禀道,“他们对王府忠心耿耿,也是王爷信任和倚重的亲随。若是疏忽职守,自然死不足惜,但现在京都府衙只是将他们羁押在府中,既没有查证罪责,也不肯放人。” 秦守安略一琢磨,便知道京都府这么做的原因了……他们能查什么?既不敢查,也查不出。 事关一位亲王,随随便便放人他们更加不敢,万一以后爆出点什么事,人却已经不在牢狱中,他们怎么交代? 拖字诀,一直是古往今来,最为行之有效的一种为官之道,京都府尹官居从三品高位,能不擅用这等手段吗? 拖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提交刑部,烫手山芋脱手。 “这些人里,有你的挚交好友?”秦守安问道,韦良宰总不会真的就是为了逢迎秦守安,提供他在这京中肆无忌惮的事儿做做。 稍微有点脑子都能够想明白,秦守安一直惹是生非,闯出天大的祸来,最终还是可能因为亲王的身份躲过一劫,但他身边的亲随,未必就能保得下来。 一般那些撺掇主上的,也会第一个掉脑袋。 就像老王爷秦恒出事,他身边的护卫不管有罪无罪,都被关了起来。 秦守安要是不干预,谁也不能保证他们还有机会重见天日。 “禀小王爷,小的确有私心,小的罪该万死。”韦良宰慌忙跪下。 “救我们自己人,算什么私心?这事儿我回来就应该马上办的,下次有这种情况,你第一时间告诉我。”秦守安点了点头,“起来吧。” 韦良宰喜不胜喜,几个护卫也一起拱手拜谢。 “现在去只能是劫狱……”秦守安沉吟道,“先回去吧,上午我们直接去府司西狱接人。” 这事儿本就责无旁贷,而且他现在必须拉拢人心,琅琊王府总得有一批他自己的心腹亲随才行,否则事事都得通过唐婉蓉,也不方便。 - - 感谢李仁军9、无想神君、乐乐乐逍遥、书友150608100650363、歌德的哥、地狱飞云、铁一马的慷慨打赏。 各种求,大家的推荐票也不要浪费了啊。 章节目录 第23章 真的只是讲了一晚上故事 街道司的兵丁穿着统一的青衫,出现在大街上打扫,时人著的《梦龙吟城事录》有记载: 【人家甘泔浆,自有日掠者讨去。城中户口繁夥,街巷小民之家,多无坑厕,只用马桶,每日自有粪人瀽去,谓之倾脚头。】 秦守安坐在马车中张望,可以看到载着渠道污泥的船只在河上行驶。 每年的春天,官府就会雇掏渠人沿着街道巷陌通渠,然后通过船只搬运出城处理。 这时候的城市管理已经高度发达,只是除了龙吟城,大部分的城市环境如何,则完全看主官是否重视和当地的风俗习性、人口素质。 他进入天道门后,第三年才终于得到机会和师父下山,路过一座城池就是截然不同的风貌。 后来师父回山也写了笔记: 【人家扫除之物,倾倒门外,灶烬炉灰,瓷碎瓦屑,堆积如山,使街道高于屋丈余。】 街道也总是弥漫着尿骚味,下雨天地上全是粪便泥浆,行走间会飞溅到腰腹,要是天晴了,又把这些泥浆晒成粉末糊人脸上。 秦守安和师父当时在追踪敌手,那人越过墙头,看见前方一小山堆,竭力跳上山头。 结果那小山竟然是一巨大粪堆,表面的粪便晒的结痂犹如岩石,一受力表层破裂,然后粪浆爆出直接将他给吞没,气味浓烈堪比剧毒,这时一身真气都用不上,挣扎了几下就再也没有爬出来。 秦守安依然记得,师父站在墙头,沉默许久才和秦守安说道:“此人武功,天下前五十之数。” 后来那个城池的主官被检举撤除,毕竟按照《新秦律疏议》也有记载法规:穿垣出秽污者,杖六十,出水者,勿论,主司不禁,与同罪。 乱丢垃圾会挨六十杖,不可谓不严厉,只是能够严格执行的,也就龙吟城了。 干净整洁的环境让秦守安都十分满意,更遑论这天下的豪强富户,一窝蜂地拥入龙吟城,也造成了极致的繁华与高居不下的生活成本。 在进入三坊七巷时,通宵达旦欢愉而归的马车竟然让宽阔的街道变得堵塞,秦守安恍惚间想起了前世某些网红城市堵车的凌晨。 马车停下,秦守安掀开门帘,便看到旁边有一公子哥驻马不前。 他身穿黑色菊花暗纹织锦长袍,白锦内衫,儒雅文秀,握着缰绳的手指修长有力,感觉到有人注视,便转过头来。 瞧着秦守安的容貌,公子哥先是显露出几分惊艳之色,身子在马上略微有些恍惚地晃了晃,想起父亲给他看过的某张画像,连忙跃下马来行礼:“见过世子。” “房大公子,好久不见。”秦守安微微笑。 这位房大公子便是宰相房杜魏的长子房之山,八年不见气质容貌稍有不同,但秦守安还是认得出来。 最近听到房大公子的消息,便是和三个丫鬟讨论京中男风的时候,晗心八卦这位房大公子在别院里养了人,被大少奶奶带人把他养的那相如公子又骟又缝的。 可惨了。 于是瞧着房大公子,秦守安的笑容难免有点变形。 房之山看到秦守安的笑容,不明所以,却也想不到秦守安听过他的八卦,说道:“世子回京多日,原本应该早日拜谒,只是怕冒昧打扰。” “大哥客气了,小时候调皮淘气,常常翻墙入相府,与之湄妹妹、宝宝妹妹呼啸喧闹,嬉笑争吵,打扰大哥读书,你可未曾说过我们半句。”秦守安收敛神情,关心问道:“不知两位妹妹现在可好?” 听到秦守安依然如幼年时喊他“大哥”,房之山心中一暖,世子还是如小时候一样,跟着小妹这么喊。 听他依然说“两位妹妹”,便也知道秦守安的消息不是太灵通,幼年和他义结金兰的两个小丫头,一個依然待字闺中,一个却也已经嫁为人妇。 房之山回道:“舍妹一切皆好……荣姑娘也与陛下完婚,现在是皇后娘娘了。” “啊……那挺好。”秦守安微微吃惊,倒也不是太意外。 时下普通人家里的女孩子过了十五,常常就谈婚论嫁。 倒是富贵人家要是不着急联姻,女儿会在家里养到十八甚至二十以后,前朝有一位公主殿下,皇帝舍不得她离开身边,到三十多岁才出嫁。 房之湄待字闺中很正常,荣宝宝这位姑娘嫁入皇室,想想那位皇帝陛下的取向……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不然荣宝宝一生难得幸福安康。 和房之山闲聊几句,约了下拜谒之事,道路通畅,马车继续前行,秦守安的思绪回到了幼年时玩闹的种种画面。 好像是秦守安给她们讲了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修炼至元婴期,领了师门任务准备前往桃园神境历练。 刘关张为了更好地杀人夺宝,三人结拜为兄弟,互相种了咒誓,然后她们就也要求和秦守安结拜为兄弟。 他对荣宝宝种的咒誓印象深刻,就是在他的肚子上捅了好几十下,还往他的肚脐眼里吐口水,说配合他发的誓,便有生死大咒的效果……自己发过誓没有?这点就不记得了。 荣宝宝会成为皇后的事情,她小时候自己就说了,还想成为皇后以后,让秦守安去当太监服侍她。 只是当时秦守安也没有放在心头,一门心思当纨绔子弟,不关注这些其实非常影响朝堂格局的事情。 更何况琅琊王的封地是江湖,关心朝堂那叫僭越。 好在她就算是皇后娘娘,要随随便便把一位亲王变成太监,那也没有可能。 想想不禁莞尔,最近可以先见见房之湄。 皇后娘娘算起来不过就是弟妹,却也没有那么容易见到。 回到海棠春坞,月卿和晗心已经睡下,怀瑜带着两个小丫鬟,强撑着在等秦守安。 秦守安让怀瑜先去睡了,两个小丫鬟终究年少,精神头倒是比怀瑜好上许多。 她们换了轻纱浴衣,到汤池里服侍着秦守安擦背洗身,沐浴更衣。 药水洗浊气,含有一百多种珍贵药材的药汤浸泡,泡完澡后浑身暖呼呼的,让秦守安感觉十分舒适,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睡眠之中。 …… …… 远处隐约可见晨光,把湖岸的辛夷花映照的如同晃荡的白色鬼影,唐婉蓉气的睡不着。 她坐在月到风来阁中,面对着站在窗后阴影中的黑姬、站在烛火下的白姬,按着澎湃起伏的胸口。 “你们今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我们一直在外面守着。” “有什么问题?”黑姬有点好奇,唐婉蓉难道是半程中想让黑姬和白姬也来当猪被秦守安杀?她们可不愿意。 回来的路上,唐婉蓉沉默无语,她只当黑姬和白姬被秦守安的人支走,所以一直没有来探查她的情况,现在才知道,她们竟然一直就在外面。 这叫守着? 这叫看戏吧! “你们一直在外面守着?那么,你们看到我进去那么久没有动静,就没有觉得不对?” 唐婉蓉尽力平心静气,压抑着满腔怒火。 对方虽然只是担任龙吟卫的宫中女官,但其实大有来头,并非普通的出身,否则也不会面对一位亲王妃依然大大咧咧。 “有动静啊,你们把门窗都撞的哐哐响,床也在晃晃悠悠,咯咯吱吱。”白姬望了一眼海棠春坞的方向,她原本以为唐婉蓉和秦守安会一起过夜来着。 “白姬说,猪被捅的时候,也会挣扎。不妨事,正常。”黑姬感觉唐婉蓉的情绪有点不对,她比较善解人意,不像妹妹那样没眼色。 发现她在挣扎的动静,还把她比作猪被捅了……唐婉蓉恼羞成怒,正打算发火,却又觉得不对,难堪的满脸通红。 这两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片子,该不会以为她是在和秦守安被翻红浪吧? “我昨晚进去以后,就被他制住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他没有取下我的笼纱,以为我真就是王邪风月楼请来的师太。好在他也没有要怎么样,只是把我绑在床上,讲了一晚上的故事!” 唐婉蓉赶紧把事情说清楚,这不但关乎自己的名节,要是传到太后那里去,谁知道太后会怎么想? 黑姬和白姬对视了一眼,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么离谱的事儿她都说的出口,那就相信她吧。 唐婉蓉头痛欲裂,看来还是得想个办法,让她们相信自己和秦守安真的没什么才行。 - - 感谢龙威裂天横空霸闪幻影绝杀、乐乐乐逍遥、雪泪寒啊、李仁军9的慷慨打赏。 大章节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24章 大好头颅爆米花 秦守安醒来时,发现怀瑜正坐在床尾,把他的双脚抱在怀里,手里翻着一本医书在看。 难怪梦里自己好像一直在踩带籽的棉花。 “你在干什么?”秦守安垫高枕头,一手撑着脸颊问大丫鬟。 “你醒啦!”怀瑜连忙把他的脚放回被窝里,严严实实地压着,“早上我过来,发现你的脚在被子外面,凉凉的,说不定受寒了,我就帮你捂捂。” “医书你看得懂吗?”三个大丫鬟以前跟在秦守安身边时,都顺便念了点书,算是识字,但这个时代的医书太过于专业晦涩,秦守安在天道门时都学的费劲,更遑论怀瑜了。 “看不懂也得看啊。”怀瑜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责任重大,“小王爷你脚冷的话,这是阴虚体寒的症状,可能和肾水不足,肾气受损相关……这天杀的唐忠……” 说着怀瑜又把唐忠的祖宗十八代都给咒骂了一番,这才稍稍出了点气。 “伱……算了,你看得懂你就看下去。”秦守安也懒得解释了,这个大丫鬟就是一根筋,认定唐忠当年为了童子尿伤了秦守安的肾,现在就决定通过自己努力学医,要帮她的小王爷治肾。 她也不想想,秦守安真有什么身体问题,御医是干啥的? 他还记得小时候给他检查过身体的三朝太医院掌印御医陈一斋,家中十九代行医,怀瑜手中那本《医宗简记》就是他写的,是医学院的必修课程。 怀瑜暂时不看了,放下医书把晗心和月卿喊来,一起服侍着秦守安起床洗漱。 用早膳的时候,在三個大丫鬟的劝说下,秦守安终于吃了点鲍参翅肚。 他怀疑她们仨都在认为他阳虚体弱,外强中干,但他还要去证明下自己龙精壶虻不成? 吃这些,对身体确实大有好处。 习武之人每日体内真气运转,就要消耗大量血气活力,否则真气怎么产生?总不会是吸收空气就能转换。 有消耗就需要补充。 韦良宰他们平常就是一盘盘的肉往嘴里倒,像秦守安这种条件的,自然是各种极品滋补之物用起来,真气之澎湃旺盛,也就远超同龄的习武之人。 前往京都府司西狱时,秦守安让人去太医院请御医有备无患,同时准备了几辆马车跟着,他自己和韦良宰等护卫一同骑马。 马鬃上剪出三花,错金猛虎纹当卢,胸带、鞧带上挂着金杏叶和白玉璎珞,马鞍更是用上了龙纹秦锦。 秦守安翻身上马,长袍迎风鼓起,大袖飘飘,丰神俊朗的英姿,让三坊七巷的姑嫂们不禁羡慕起那马儿和他一块儿起伏颠簸着。 府司西狱位于京都府府门内右侧,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闯入。 守卫见来人高头大马,威武豪阔,为首者衣袍上龙纹翻滚,后方马车更有王府的旗帜,不敢阻拦询问,直接丢下长枪,就往右军巡院跑去通报。 正巧今日京都府尹不在南衙,少尹孟宗昌坐堂,正在右军巡院中和他的老下属喝茶。 听到守卫通报和对来人的描述,顿时一放茶碗,怒而起身。 “大胆,天子脚下,如此放肆!就算是王府来人,纵马闯关,简直是不把我京都府,不把新秦律法放在眼里。我这就去请府尹大人!”孟宗昌说完,一甩衣袖就往右厅走去。 众人连忙称颂:“孟少府浩然正气,让我等自愧不如!” 穿过右厅,孟宗昌唤来一个捕头,压低声音说道:“琅琊王府的人来了,你快去请府尹大人回来。他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家后院的葡萄架子倒了,死伤惨重,我得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你家葡萄架子倒了,死伤惨重?捕头知晓孟宗昌的作风,倒也不意外,拱手道:“遵命。” 此时秦守安已经来到西狱前,进入典狱房,看到了被羁押的王府众护卫。 “兄弟,我来晚了。”韦良宰看到护卫长逢六郎,愣了一会儿才认出来,顿时痛心疾首。 眼前的逢六郎,眼睛几乎睁不开,嘴角干裂布满血痂,衣衫褴褛,脖子上因为枷锁的重压而受伤,没有得到及时医治,溃烂流脓。 双手双脚更是伤痕无双,头发东一缕西一缕地掉的差不多了,不认识的人只当他是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 其他护卫也都差不多,十几个汉子拥挤在狭窄的半地下牢狱中,每人都被铁索束在根本没法躺直身体的砖砌地铺上。 垫上的稻草也是湿润润的,角落里还有并不畏人的老鼠,死死地盯着只剩下游丝气息,恍如死尸的囚犯们。 “这位是……”逢六郎微微张嘴,神色僵硬地看着秦守安。 “小王爷。” “啊……小王爷!”逢六郎摆脱韦良宰的搀扶,扑通跪倒在地。 其他护卫仿佛也得了生气,各自挣扎着爬过来,纷纷跪倒在秦守安面前。 “我来晚了。”秦守安扶起逢六郎,示意其他人扶起跪地的护卫们,然后目光冷厉地盯着负责这间监牢的狱吏。 此时狱吏地位底下,属于贱役,地位底下,遭人痛恨而鄙夷。 甚至还会被削籍逐出家门,禁入宗祠,子女也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几乎是永无翻身之日。 看起来很可怜,然而前朝曾经领百万大军,位极人臣,担任过宰相的周一搏,也曾经感慨过:吾尝将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乎? 律法禁止虐囚,然而一进入这典狱房之中,是死是活就完全看狱吏的脸色了。 在这里没有钱的囚犯常常被看做猪狗不如,得了病也不会通报上头。 等到重病时,再向其家人大笔索贿才肯为其医治,要是从不行贿,便是酷刑交加,扛不住就死了。 拿木棍重击把手脚打断叫“掉柴”,用木索夹脚腕手腕叫“夹帮”,更有用绳索箍紧拉扯让人恨不得自己把头撞烂的手段叫“脑箍”,各种凶残暴虐的手段,只有想不到,没有狱吏们做不出来的。 “你们受苦了。”秦守安看着众人的惨状,举起手来,手指慢慢落下,指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狱吏,“这间是他在负责?” 逢六郎那原本被眼屎封的几乎只剩下一条缝隙的眼睛,猛地睁开,咬牙切齿地说道:“此人名叫浦宗孟,听人说我们出不去了,所以即便我们家人送上许多银钱,依然每日鞭笞棒击,想方设法凌虐—— 贱内前日来探望,他甚至口出狂言,说如果贱内答应嫁于他,他便让我死前少受点苦,否则便要把狱中的生死一百零八式都用在我身上……” 众人脸上都流露出愤慨之色,再也不需要压抑,群情激动地围住了浦宗孟,显然受到此等待遇的不止是逢六郎。 “浦宗孟,你胆子不小啊。”秦守安冷笑着走近浦宗孟,这些人怎么逮着机会,就想要淫人妻女呢? 唐忠这等人如此,浦宗孟这种地位更加低微的,也是如此。 淫人妻女,有几个是好下场的? “小王爷……小的,小的胆子不大。” 浦宗孟双腿发软,但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陪着笑脸说道: “各位大人进来的时候,听说是犯了大事,我这也是按照规矩办事,拿些常例钱。只要小王爷你拿了府尹手谕,把人提走,小的这就把例钱退还各位大人。” “规矩?你典狱房里的规矩,管我什么事?你是觉得,我也要守你们的规矩是吧?” 秦守安可不是来讲规矩的,有些人掌握着点豆大的权力,常常就会忘乎所以,认为自己这块地方的规则,放之四海而皆准。 “不敢,不敢。” 浦宗孟连忙说道,他不过是一个狱吏罢了,谁在他这个位置上都会如此,堂堂一个王府世子,难道还和他计较不成? 他背后是京都府,如果世子对这种种规矩不满,那也应该对上府尹。 “不敢?还要我拿了府尹手谕提走人,你才退那些索贿到手的钱?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 秦守安说完,抓住浦宗孟的头,狠狠地砸在了墙上,顿时头颅炸裂,浦宗孟一声惨叫后,脑浆流了一地,顷刻命丧黄泉。 浦宗孟死都没有想到,大伙儿都说这些人犯了天大的事儿,必不可能重见天日,只需往死里敲骨吸髓,必然能赚个盆满钵满。 眼见那逢六郎家的小娘子年轻貌美,正要人财两得之时,突然杀出这么一个完全不讲规矩的小王爷? “小王爷神武!”逢六郎激动的难以自已,这一个多月来积蓄胸中的愤懑与怨气,一泄而空。 - - 感谢乐乐乐逍遥、龙威裂天横空霸闪幻影绝杀、李仁军9、芜墨之禾、回家睡觉去啦、曄fcy的慷慨打赏。 pgmmp。 章节目录 第25章 目无王法 逢六郎原本恨不得把浦宗孟生噬其肉,千刀万剐才能发泄心头之恨。 现在看到他被小王爷亲手击毙,却是比自己去打杀这坏种,还要心中舒畅十倍。 韦良宰等人早已经知道,连在龙吟城中依托王府的地位,颇有些八面威风的大管家唐忠,都被秦守安一拳杀之,典狱房的贱役又算什么? “诸位,我备了马车,接各位回府。”秦守安伸手从浦宗孟腰间取下钥匙,帮逢六郎解开了枷锁镣铐。 “太医院的御医,已经在府中等候,各位安心疗伤。” 秦守安把钥匙交给韦良宰为其他人一一打开锁铐,沉声道: “至于什么京都府尹的手谕,我是没有!就看你们跟不跟我离开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愿否?” “愿!”声如洪钟,激荡在窄小的牢狱中。 众人都知道,世子来去自如,视京都府衙的门禁如无物,其他人就没有这特权了。 要是府尹带兵等候在外,非得扣押下众人,大概只有世子能够独善其身,其他人再被抓起来,只会罪加数等,无罪都变死罪了。 可是继续在这里呆着,那也是一死,而整个龙吟城中也不见得有第二个人,会为了府中几个护卫来闯京都府衙!遇良主,自是肝脑涂地地跟随。 走出典狱房,旁边有一排跪像,皆是历代被惩治下狱甚至杀头的酷吏,只是这样的警告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浦宗孟这样的人存在,就说明《新秦刑统·断狱律》中对狱吏的监管条文形同虚设,牢头狱卒们依然是“以狱为市”。 有人已经等候在那排跪像前。 “见过小王爷,下官京都府判官浦天梁。”浦天梁上前见礼,却也拦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大胆,敢挡小王爷的路,信不信撞死你!”韦良宰勃然大怒,看自己兄弟浑身是伤,早就看着府司西狱的人不顺眼了。 “不敢,下官哪敢挡小王爷的路?下官挡的是典狱房中几位的路,没有府尹和少尹的手谕,也没有签字画押,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啊。”浦天梁笑眯眯地,也不提是秦守安来带人走,只当是逢六郎等人打算自行离去,他按照规矩来问询而已。 他尽到自己的职责,能够在府尹和少尹面前有所交代就行。 上面怪罪下来,他也有托辞。 当面猜测,秦姓皇族更是小心谨慎了许多,避免像威武王一样被太后娘娘拿来杀鸡儆猴。 杀浦宗孟这样的下等贱役,没有什么问题,最多就是闯进典狱房里杀,做得有点过了,但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诛杀一名尽职尽责的朝廷命官,简直就是在挑衅天威,完全不把朝廷的脸面当回事。 “伱叫我什么?”秦守安冷笑一声。 “小王……王爷……” “目无什么?” “目无……目无王法……” “哈哈……你拿王法来管王爷?”秦守安冷笑了几声,然后刺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什么是封建王朝你懂不懂?这里的王法,就是我们这些姓秦的,拿来管天下的,而不是让你用来管我们自己的。” 秦守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浦天梁:“你该不会真以为王法比王爷大吧?” 浦天梁低着头,难受地说不出话来,双手缩在衣袖里抖动着,他还想着做做样子,这位小王爷却连样子都懒得做。 赤裸裸地撕掉所有道貌岸然和冠冕堂皇,如此明目昭彰地杀人诛心,把人心从胸腔里掏出来,还要丢地上踩两脚似的。 说完,无人再敢阻拦,秦守安从韦良宰手中接过缰绳,带领众人纵马而归。 …… …… 黄昏落日,离秦守安杀人闯狱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时间。 城西的驿道上马蹄声响,背插黄色旗帜的一名龙吟卫,将金箔印火漆封缄的信件,送到了抚仙海旁的寂静照鉴庵。 抚仙海名为海,实则为悠蓝寂静的大湖,水岸有一大半紧挨着巍峨雪山,是整个新秦都难得一见的惊涛拍岸、山海雪色相邻的绝美景致。 寂静照鉴庵就坐落在这山海雪色之间,殿宇楼阁,白墙青瓦错落,几进庙堂一直延伸到半山腰的观海听涛崖。 片刻后,龙吟卫的信件再次被送到正在观海听涛崖陪伴尊客的婉荷师太手中。 婉荷师太看了看前方,芜仙湖嵌在天地间犹如湛蓝的宝石,火烧云翻滚流淌,簇拥着红日汹涌地铺面而来。 皑皑雪山绵延直达天际,悬崖上如棋盘般密布剑痕纵横的巨石上,一个迎风而立的背影,衣衫鼓动,俯瞰天下。 朝着这个背影走近几步,婉荷师太白皙绵软的手指,轻轻拆开信件。 “谏院这次讲的是琅琊王世子的事儿。” “他——嗯,这位世子又做了什么?” 婉荷师太听到声音中隐有笑意,接着说道:“世子今天上午,闯进府司西狱的典狱房,杀了一名狱吏,然后把他们府中的护卫劫走了。” 湖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撩拨的那高挑背影的衣衫鼓动,隐隐约约的凤纹,竟似展翅欲飞,暗金与银线的光泽,让那凤纹仿佛是真正的圣兽附体襕裙。 “没有说他为什么杀狱吏?因为琅琊王意外而下狱的那些护卫?” “信笺上确实没有详说,只是提到了世子回京第一日,就把府中恪守尽职的大管家给杀了,认为如此暴虐凶残之举,不严惩无以平民愤。” “民愤?”声音十分平静淡漠,仰头看着滚滚白云下的新秦,凤引九雏,有紫气东来,正成千古盛世,哪有什么民愤? “谏院的年轻官员们,总是格外愤世嫉俗。” 婉荷师太笑了笑,注意着措辞,“只是世子刚刚回京,确实有点引人瞩目。” “嗯,那孩子确实莽撞了些,也胆大包天。小时候就敢一脚把他堂弟踹进衣柜里。”说着,笑声逐渐张扬,似觉有趣。 婉荷师太却是心头一惊,秦氏皇族枝蘖繁盛,琅琊王世子的堂兄弟很多,小时候也会如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打打闹闹,所以踹其一脚就会被认为胆大包天的对象……大概只有如今的皇帝陛下。 世子连陛下都踹过? 忽然之间,婉荷师太也觉得谏院是没事找事了,世子回京后做的这些事儿,很寻常吧? 婉荷师太回头看到师妹怡云师太,如履平地般来到半山腰,便收起了信件。 见礼后,两位师太一同运起真气,将崖壁上的一扇机关大门打开。 一股狂啸的风从门中卷来,仿佛藏匿着无形的巨兽,迫不及待地逃匿往广阔天地,仅可供一人通过的甬道在机关后显露,里边便是深藏在山体中的广阔洞穴。 洞穴壁上嵌入了数之不尽的红色晶体,稍稍收敛眼睑,让视线变得模糊,会发现那些红色晶体隐约组成了一只火焰巨鸟的形象。 在巨鸟的腹部下方,摆放着一副棺材,巨鸟双翅呈拥揽状态,即便它的形象模糊,依然能够让人感觉到它对这副棺材的守护与眷恋之意。 这一副棺材,质地初看可能是青铜,散发着沉淀的古意。 表面所用青绿、粉褐、藕褐、赤褐、黄白等颜色却十分明亮新鲜,彩绘的龙虎朱雀等祥瑞图案清晰鲜亮,仿佛落笔不久。 在红色晶体的光芒下,可清楚看见棺材盖顶周边有黄色勾连的雷纹。 中央图案中有一座高山,山为等腰,立于画面中央,双龙穿越山体,龙尾环绕一方古玉,两条黄色绶带栓住双龙。 图中更有凤凰展翅欲飞,隐隐和洞穴顶部的火焰巨鸟气息呼应。 两位师太环绕棺材一圈后,回到洞穴外禀告: “太后娘娘,神棺对气血依旧没有反应。” - - - 从小棺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巨大章节各种求。 怕大家有些误解,有必要说明一下,这样求,并不意味着小棺里躺的是夏花。 章节目录 第26章 神龙破空 夜色降临,王邪风月楼二层临河的房间,常年被人包下。 站在露台上可以远眺皑皑雪山,横亘如蛰伏的巨龙,其上星河璀璨,恍如世界的尽头。 宰相府的大公子房之山,束手而立: “据说远古时期有神龙破空而来,血气纵横三万里,力竭而陷入沉眠中。无数年后形成了这鲲崙山脉,滋养了天下九州,尤其是让龙吟城成为了世间第一等的繁华之地,在这里居住,人们的寿命都远比其他地方要长。” 房之山的身后,站着荣家子弟荣青书,同样在远眺美景: “鲲崙山脉中特产龙吟石,以大量此等石材建筑的皇城,会在感受到大宗师武者的血气时,发出吟声警示。此城故名龙吟城。” 他身材略微削瘦文弱,但眼睛很大,皮肤白皙,整个人就显得幼嫩了些。 常常让人以为他不过是十六七岁,实则已年过而立,比房之山还大上几岁。 “大宗师入城会有龙吟警示,确有其事。不过神龙破空而来……乃怪力乱神之事,世人喜好以讹传讹,也许当年不过是有大蛇出没,就被传成如此。”荣青书嗤笑一声,接着说道。 房之山回头看了一眼荣青书,荣家子弟向来傲气,一门三公,权势熏天。 如今的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是出身荣家,门生故吏更是遍布朝野,市井中甚至有荣家与秦家共掌天下的说法。 当朝宰相房杜魏,更与荣家交好……可以说若没有荣家的支持,房杜魏即便勉强坐上了宰相之位,但要想行使执宰之权、在朝堂中顺利推行政令,也是步履维艰。 “至少宜居养生是真,国公府的别院也建在鲲崙山脉中,这点总不是假的吧?” 房之山说完,目光一凝,露出些羡慕之色: “据说别院靠近寂静照鉴庵,站在高阁上便可以看见师太们做早课,练功和指点宫中女官练体。” “这倒是。”荣青书略有得色,实际上他是没有看过的,即便别院靠近寂静照鉴庵,谁又敢冒着太后之怒去做这等事? 连偷香窃玉都算不上,沾不到半点荤腥,却很有可能被宫中惩治,从此被太后憎恶,得不偿失。 “只是这段时间,你即便在别院中,也看不到师太……太后娘娘正在庵中修养,师太们陪侍左右,片刻不离。” 荣青书指了指房内正在和姑娘们喝酒饮食的那些年轻官员,“谏院今天的风闻谏事章,便是被龙吟卫送到了庵中。” 房之山知道荣青书今天是招待谏院的几名年轻官员,他来作陪不过是面子推不过去,走个过场。 荣青书请他来,自然是因为这些年轻官员若想上进,结交下宰相公子总是没错。 荣家真是……手又要伸进谏院之中,房之山脸上笑意不变,随口问道:“那今天的风闻谏事章,就是我们这位司马拾遗和诸位同僚呈上?” 感觉到房之山的打探之意,荣青书也不遮遮掩掩,冷哼一声,“谏的就是那位无法无天的琅琊王世子。仗着世子身份,简直目中无人,回府第一天就杀了王府的大管家唐忠,今天更是闯进京都府,劫走狱中囚犯十余人。” “什么!”房之山似是刚刚听说,手掌一松,酒杯差点掉落,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琅琊王世子归京我是知道的,八年未见,他竟嚣张跋扈到此等程度?司马拾遗以及诸位仗义执言,只怕会得罪世子啊。” 拾遗,谏院职司,品阶虽低,但职权范围很广,而且可以直达上听,举荐贤良,却是朝堂中各方都愿意拉拢的力量。 “正因为如此,我才在这王邪风月楼招待司马拾遗,并且请了你作陪……琅琊王世子再怎么想报复,他也要顾忌一点。” 荣青书直言不讳自己的意图,伸手拍了拍房之山的肩膀,哈哈大笑。 “你啊你啊……又算计我。” 房之山脸上流露出无奈苦笑,回到酒桌旁边,满上酒杯: “司马拾遗,以及诸位秉持三谏之义,让房某钦佩不已,薄酒一杯,聊表敬意。” “不敢!”司马拾遗名叫司马玺,今天还是第一次帮荣青书办事,就得到宰相之子的敬酒,顿时受宠若惊,只觉真正攀上高枝。 其他年轻的谏院拾遗们,也是心中一片火热,连忙站起来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司马拾遗,可是青州司马氏出身?” “正是……” “家严曾在青州任事,赞叹:司马高门第,青州新翰林……” “过奖过奖——” 房之山当即和酒桌众人侃侃而谈,一边套着话,慢慢才确定,荣青书一来是要帮他担任京都府尹的姑父出出气。 二来则是那唐忠掌管王府的一些生意,有些来往,唐忠帮荣青书从海外捎带了一些好东西进来。 现在唐忠死了,荣青书自是没有可能再去找王府讨要……本来就是背着王府做的交易。 房之山看的明白,在琅琊王刚刚去世之际,太后不可能再对秦守安做些什么,这样的风闻谏事章,最多也就是恶心下秦守安。 “荣兄,你觉得太后会如何处置琅琊王世子?” 酒宴散后,看着姑娘把司马玺搀扶到四楼客房,房之山打了个哈欠,按着有些酸胀的腰问道。 “一顿训诫是少不了的,但也仅此而已吧。那秦守安也得夹着尾巴一阵子……”荣青书没有继续说下去,笑了笑,“走,我们再喝点。” “我不行了,再喝就得躺下,稍微耽搁了些时间,我家那位醋坛子就会杀来,说不定殃及鱼池,把你也打上一顿……” 荣青书一边笑着房之山惧内,但想想他家那泼妇还真敢下手,自己到时候徒丢脸面……于是也不敢再挽留,把摇摇晃晃、不甚酒力的房之山送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中,闻着月氏香的袅袅烟气,房之山却坐直了身躯,半睁半闭的眼睛睁开,神采清亮,一点醉意也无。 太后娘娘垂帘听政第十年,成立了谏院,设左右谏议大夫、司谏、正言和拾遗等职司。 谏院主要针对的是各位皇亲国戚、勋贵权臣,在朝堂之外的种种言行举止。 这一点和宰相统辖的御史台完全不同,御史台主要针对的就是官员任用、朝廷各部门事、京都以及地方政务。 谏院原本只向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负责,这些年过去后,也难免被各方插入了些人手。 倒是房杜魏因为已经统辖御史台,为了避免让人觉得宰相在舆情言事上一手遮天,反而和谏院一点裙带牵连都没有。 荣青书动用谏院的力量促使太后训诫秦守安,会让这位世子以后的行径有所收敛,在房之山看来并不高明。 要是房大公子来操作,必然会迎合秦守安,暗中引导秦守安更加肆无忌惮,那么他迟早有一天会闯下滔天大祸,连世子的身份都免不了罪,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房之山和秦守安没有仇怨,在他眼里,荣青书心胸狭隘气量不足、精明擅于算计,但气魄心境又算不得上乘。 相比较而言,这個许久不见的琅琊王世子,从小就让人有点看不透,看似肆意妄为的胡闹,却常常只是在某些不可逾越的底线边沿试探,伸伸腿儿撩拨一下,就又缩了回去,让人难以发作。 现在自然更加沉稳一些,凌晨相见,只觉琅琊王世子有如神仙中人,气韵姿态都让人心醉为之折腰献花,荣青书如何能与之相比? 不管怎么样,房之山都不可能因为和荣青书的那点交情,真的去参与针对秦守安的某些行动。 回到宰相府,正处于观察期、表现期、悔过期的房大公子,先老老实实地给自己的少奶奶请安,挨了一顿骂和一脚,然后才去找小妹房之湄。 房之湄正在书房中作画,听到大哥的呼喊声,连忙将桌上的画作藏起,然后笑着问道:“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今天晚上和人喝酒,聊到了琅琊王世子,我记得他年幼时常常过来玩,倒是好久不见了……”房之山走进书房,瞄了一眼长桌,打了个酒嗝说道。 “是啊,伱们聊了什么呢?”秦守安回来这么久,房之湄其实还没见过。 倒是听相府的一些丫鬟婆子们说世子只要瞟人家一眼,就能让人腿儿酥的,只想弯腰按住并拢的膝盖。 “哦,没什么,就是和荣青书喝点酒……他还来邀你去参加什么诗画集会吗?我看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房之山冷哼一声,只盼有一个能让妹妹完全压住,也每天都打他一顿的妹夫,能和房之山同病相怜,那才是极好的。 “哥,别跟我提这人了……和我说说,你们聊了世子什么事儿?”作为宰相之女,房之湄自有底气,倒是不担心荣青书能借荣家的势成就这门婚事。 “嗝——” 房之湄按住哥哥的肩膀让他坐下,倒了醒酒清浊气的桃花露给他喝。 “今天世子又杀人了……” “啊!他没受伤吧?” “嗯?” 章节目录 第27章 真龙之威 在府司西狱受到虐待的护卫们,接受太医院医师的诊疗后,便集中一起修养。 安抚家眷等后续事宜则交给韦良宰去做。 杀了浦宗孟,简直就是替天行道,为新秦朝廷和国民除害。 秦守安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没有怎么出气。 当一只蟑螂露头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在你没有看见的地方,它们至少有了一窝。 府司西狱里像浦宗孟这样的绝不是个例,护卫们的伤也不是浦宗孟一个人弄出来的。 只是他现在再回去把府司西狱杀的血流成河,已经不合适了。 等待机会吧。 秦守安个人的力量有限,他无法消除娼妓这种古老的行业,也没有机会去整顿吏治,可他也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尤其是撞到他手里……浦宗孟的同僚总得再死上一群。 “使自掘地,道埋之,观其足动,以为戏乐……知新帝登基大赦,竟取囚犯十八人立斩之,才毕而登极赦至……” 秦守安在父亲的书房里,翻到了《府司西狱中事略》的记录。 才知道原来因为九州府曾经借过府司西狱关押江湖人,顺便记录了府司西狱中一些杀囚和虐囚的事件。 例如让犯人自己挖洞把他埋了,看他露出两条腿挣扎取乐。 赶在大赦天下之前随意杀囚,以免赦免的那些囚犯出去了吐露牢狱中见不得光的事。 因为囚犯太多,直接杀了一百多人节约狱房,然后以病死为由上报骗取抚恤金。 秦守安并不是只关注罪犯的权益,而不去关注受害者的玩意……府司西狱里可都是未决犯和劳役犯,基本都是轻罪。 有些甚至只是鸡毛蒜皮的事就被抓进来,因为家中拿不出钱贿赂,只能在狱中慢慢等待排期上堂。 如果有人行贿插队,他们的排期就会被延后,上堂审判之时遥遥无期。 老王爷出事入狱的护卫,浦宗孟就说了,这些人原本就没有可能再重见天日。 秦守安要是不去救人,他们就会被一直敲诈,直到家底散净,然后因为某些随便的原因被杀。 “小王爷,除去出城公务,无法调离值守的,其他人和客卿都已经在书房外候着了。”晗心走进书房,对正在看书的秦守安说道。 “嗯……第一個应该叫谁进来?”秦守安问道。 “明先生。”韦良宰看了看名册。 “明先生?哦,他小时候还教过我写字来着。” 秦守安回忆了一下,这一位是书法大家来着,只是教着教着,就觉得没资格给秦守安当先生,只时不时地拿些奇奇怪怪的生僻冷门古籍给他看。 怀瑜的那些医书,就是明先生推荐,秦守安懒得看,然后被她收下了。 秦守安至今都不是很明白这位先生的教学理念,不过也不是很奇怪,很多谋士、客卿都喜欢独立特行,做点别人不理解的事情当成名士之风。 “是的。明先生是王爷麾下第一智囊,原本在王爷出事后心灰意冷,想要退隐回乡,被王妃留了下来。”韦良宰有些钦佩地说道,武人对待读书人常常只有两个态度,要么鄙薄轻慢,要么崇敬佩服。 明先生这种得到老王爷器重,肯定是有真本事的,自然能让韦良宰佩服。 “好,让明先生进来吧。” 秦守安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在熙春台召见了王府中有职司的管事、武将和一众客卿,以及资格较老的仆佣。 尤其是那些他小时候接触过,印象还好的下人,也都关心了下……他很能融入封建统治阶级上层的身份,但内心里终究是要温柔一些的。 熙春台原本就是老王爷处理公案文书,和幕僚商议大小事务的地方,如今秦守安选择这里作为回府后第一次正式和王府上下众人会面,其中含义不用多说。 从拳毙唐忠,再到闯狱救人,可以说是恩威并施。 秦守安相信除了一时昏头、或者受人指使而别有用心的,王府上下众人都应该意识到,要以什么样的正确态度来面对这位强势的小王爷,恶仆欺主之事很难再次发生。 熙春台只有上下两层,但占地广阔,由重檐歇山道。 明士隐也把酒杯放下,脸上浅浅的笑意让额头上堆起皱纹,围绕着那两个角,倒像是水纹环绕着礁石似的。 “不瞒你说,明某辅佐老王爷多年,算得上亦仆亦友。答应王妃留下来,原本也只是想再见一见世子便告老还乡……” 明士隐话音一顿,目光落在秦守安俊美的脸庞上: “没有想到世子此去天道门,却似得到了天大的机缘,命格如云龙探首,显露真容,让明某为之心折。” “此话怎讲?” 秦守安不动声色,他去天道门当然算是机缘,但明士隐以云龙探首来比拟,这可不是一般的吹捧。 “世子有真龙之相。” 说完,明士隐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酒,云淡风轻。 秦守安微微皱眉,难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还是他在王府这么多年,其实受了天大的委屈,一直隐忍不发,现在看世子年轻好糊弄,准备把整个王府都往不归路上送? 秦守安要是真龙之相,那陛下算什么?第二条真龙? 作为皇族,本就应该避嫌……假设一下,皇帝陛下忽然驾崩,又没有留下子嗣,那么秦守安是有资格进入皇位继承人序列的,他的位置甚至不会太靠后。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肤浅,只要长得好看,凭着这个原因都可能得到特别的推荐去做官什么的。 例如现在的京都府尹,就是因为他比另外一个候选人更加潇洒俊秀,曾经是龙吟城中小有名气的美男子,而另一个候选人尽管资历政绩都更优秀,但天生老相,长相平凡普通,最终这顶乌纱帽,就落在了长得更好看的人头上了。 正是因为有资格,就要避嫌,秦守安打小被送到天道门,其实就是一种“入江湖、远朝堂”的明志。 看到秦守安一言不发,却也不似被他触动,明士隐接着说道:“既然世子是真龙,那么宫中的,自然就是伪龙。” 人老了,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明士隐无儿无女,亲朋来往甚少,就算诛九族对他也形成不了什么威慑。 此生只想辅佐一位明主,说不定能成就千古英明,与史上诸多名臣同列,那才是明士隐的追求。 有多少人就是因为一句惊人之语,才得以开启君臣佳话? “明先生此言差矣,宫中哪有什么伪龙?只有坐在龙椅上的,才是真龙。他人若自以为是真龙,其实都不过是被野心蒙蔽,没有自知之明的鱼鳖虾蟹罢了。”秦守安摆了摆手,不以为然。 他要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思想烙上了这个时代的钢印,听到明士隐的这番话,要么欣喜惹狂,要么忐忑不安,定然心如擂鼓,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秦守安却没有怎么当回事,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争夺皇位的野心。 如果说,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皇位,正好在他屁股下面,他顺势坐下去,那还行。 可是要他去陷入危机四伏的朝堂政变,从千万人中杀出唯一的一条通道,走上那血肉骸骨筑基的皇位,他没有兴趣。 现在新秦朝堂上看似因为太后乾坤独断,各方势力蛰伏沉静,但真要改天换地,那就绝对是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数之不尽的枭雄豪强,会杀得这天下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这有什么好玩的啊? 秦守安没兴趣,他志不在朝堂,而在江湖。 美艳辣手的师太、毒如蛇蝎的赤练仙子、修炼葵花宝典后笑傲江湖之风云再起中的lgbt人士、领教过秦守安棍法后发誓要千里追杀他的女侠等等。 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姿容天下无双的师父……单独列出师父,自然是因为秦守安尊师重道。 她是秦守安江湖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和其他的妖妖娆娆,不是同样的妩媚。 秦守安这辈子的人生,头十年在龙吟城当纨绔子弟,后八年在江湖中浪迹,都很有趣,也都比为了皇位去打个头破血流有趣。 “世子所言极是。明某僭越了。”明士隐原本以为口吐惊世之言,秦守安的反应不外乎他预料的寥寥几种。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秦守安既不厉声苛责以掩饰内心,也没有顾左言他地试探,淡泊宁静,气度宁人折服。 果然是真龙才有的胸怀气魄……明士隐抚摸着他额头上的角,他最近再次感觉到额角和真龙之威的共鸣。 第一次共鸣,还是跟随老王爷觐见先帝,让明士隐感受到了真龙之威,而第二次共鸣,却是小王爷回府的那一天,额角感受到了和上一次觐见先帝时,一模一样的真龙之威。 - - 现在每天的更新是中午12点和凌晨0点,总感觉不是太科学,大家觉得什么时候更新更合适? 公众期超长大章节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28章 汝妻子 秦守安原本打算和明士隐细聊,尤其是想询问他一些关于唐婉蓉的事情。 结果明士隐一上来就觉得他的命格是云龙探首,显露出了真龙之相。 这完全就是撺掇秦守安去谋朝篡位的意思,秦守安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了。 他没有想着去处理明士隐以绝后患。 要是其他王爷可能有点害怕引起宫中猜忌,但琅琊王府在朝堂中只有情面而没有排面,势力完全倚靠九州府衙,掌控的是朝廷放逐在天下之外的所谓“江湖”。 江湖上的势力,小打小闹,占山为王还差不多,要组织起来推翻朝廷,纯属异想天开。 一股股江湖势力,都只是散兵游勇,单打独斗流窜很让人头痛,但在战场上遇见千军马万之势,就算是大宗师也得暂避锋芒。 前朝历代,从未有江湖势力成事的记录,最多就是被招安后还能割据一方,维持一段时间后,还是会被渗透瓦解。 掌控江湖的九州府衙也同样如此,以江湖为基业,欲逐鹿宫中,实在有些荒诞无稽。 在熙春台招待完明士隐后,秦守安依然回到了海棠春坞。 熙春台和周围的阁楼殿宇,属于王府的中枢核心,入主其中自然代表着掌控王府。 可如果他真的能掌控王府,那么他实际上住在什么地方,反而不重要了。 他在海棠春坞,那海棠春坞便是中枢……熙春台更像一个纪念堂,留下了老王爷秦恒的种种存在痕迹,让人感怀。 午休过后,怀瑜对准备练功的秦守安说道:“二管家求见。” “让他进来。” 唐诚昨天就出城办事了,上午并没有在熙春台等候秦守安召见。 他行色匆匆,有些疲惫地喘着气,眼睛中却是神采奕奕,颇有点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 先是向秦守安告罪,然后禀告道:“唐忠这厮借王府之名揽财无数,账房清点后,已尽数收回王府内库。” 说完唐诚就献上一本册子,秦守安随意翻了翻,记录着唐忠名下的店铺、楼房、地产、田产,还有一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之类的财物。 秦守安没有放在眼里,但财产总量放在龙吟城中,也堪称一等一的富户了。 唐忠在秦守安和唐婉蓉眼里不过是下人,在外面却是威风八面,打点着许多王府的产业,也有实权和势力。 中饱私囊之后逐渐淡忘了自己的身份,平常老王爷看在唐婉蓉面子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长此以往,对于刚刚回府的世子自然欠缺敬畏之心。 现在被唐诚抄家,也算是淫人妻女后,一报还一报。 想到唐忠曾经胁迫唐诚妻子的事情,秦守安丢下记账册子,笑着问道:“唐忠置办了这么多产业,娇妻美妾应该也没少娶吧?” 唐诚心道还好自己有所准备,如实以报:“禀小王爷,唐忠有一妻二妾,还有两个女儿。小的看她们孤苦无依,便接到了城内安置照顾。” “哈哈……你这是:汝妻子,吾自养之。”秦守安大笑起来,“是个狠人,不错,不错。” 唐诚有些惶恐,他原本是想着进献给小王爷当奴婢,但小王爷的意思让他自己留着? 只是看秦守安不像说反话,唐诚便唯唯诺诺地赔笑,也不敢再提别的意见。 以免小王爷来一句“你都不要的非得塞给我?”,然后给他一拳崩头,唐诚的妻女便又属于别人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唐忠先做的过了,谁也不能说你什么……只是你也应该记住,应当以唐忠为戒,否则将来你的妻女,也会有别人来照顾。” 秦守安没有去琢磨唐诚在想什么,声色逐渐严厉,“也别忘了好好对你的结发妻子,下去吧!” “是!”唐诚也不敢再多说槽糠之妻不下堂之类的场面话,迎着小王爷眼神中的厉芒,只觉得后背一片湿漉漉的,连忙倒退几步离开。 秦守安摇了摇头,怀瑜走过来帮他脱掉长衫,她已经知道小王爷练功,必然是只穿着一条长裤,赤裸上身的。 经过这几天重新熟悉以后,三個大丫鬟再看到他的身体,已经不再那么害羞脸红了。 偶尔还会大大方方地看着,叽叽喳喳地议论小王爷一身肉肉真好看,也不知道那家的小娘子会有福气之类的。 “刚刚那个唐诚,应该是想把唐忠的妻女进献给伱……喏,意思就是得让小王爷你先看看,你觉得合意就留下,不合意他就再行安置。” 怀瑜把他的里衫顶在头上,像域外女子的头纱似的,小声地在他身后说道。 下面的人心思复杂,小王爷哪里会在意那么多? 怀瑜作为他身边的大丫鬟,自然要提醒的,说不定小王爷其实是有兴趣的呢? “我没这兴趣爱好……再说了,作为主子,去动下人的家眷,终究不好。” 秦守安摇了摇头,他又不是曹贼,他连自己身边这三个白白嫩嫩的小妇人都不动,又怎么会舍近求远? “有什么不好?”怀瑜小声叽咕着,却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以免小王爷觉得她别有心思。 小王爷好像并不懂得下人们的心思和时下的风气:唐忠和唐诚都是王府的管事,唐忠去胁迫唐诚的妻子,自然遭唐诚记恨,可是如果是小王爷,唐诚一定会心甘情愿地把妻子献上。 就像月卿和晗心也是如此,因为夫妻双方都是王府的人,小王爷要是想让她们侍寝,她们的家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反而会非常高兴。 因为大丫鬟侍寝以后,地位待遇也会截然不同,给家中自会带来不少好处。 就像前朝皇后刘氏,入宫前是嫁过人的,她得势了以后,便大大方方地让前夫改姓刘,做自己的哥哥,前夫一家也鸡犬升天,“前夫哥”这样的称呼,便是由此而来。 怀瑜倒是不大适合侍寝了,毕竟她嫁的是外人,外人对这种事儿的看法又截然不同,除非小王爷给夫家一些好处,让夫家主动休了她,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在府中做的是贴身伺候服侍的事情,也不可能太讲究男女之防……终日瞧着貌似仙君的小王爷,感受着他美妙无比的身材,怀瑜能够做到的就是克制自己投怀送抱,别真的做出什么事儿就好。 只是小王爷好像对美色真的没有什么兴趣……若是寻常男子,哪能感觉不到唐诚献上娇妻美妾的意思? 这多半还是和那千刀万剐的唐忠,小时候伤了小王爷的肾气有关。 看那宫中的内侍,被小刀划拉划拉那活儿以后,就对女人没了感觉。 这么想着,怀瑜忧心忡忡地拿起了医书——小王爷身份尊贵,必须得顾忌脸面,不好意思开口找御医来看,作为知情知暖的大丫鬟,怀瑜当然要主动帮他才行。 就是这医书真的有点难……怀瑜瞪大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想象着它们的意思。 秦守安哪里知道他的大丫鬟,正在琢磨着要凭一本当年明士隐不知道在哪里翻出来的医书,就要给他当男科大夫。 练完功后,看到她抱着本医书靠在假山上瞌睡,便把她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躺着。 怀瑜的身子软乎乎的,像吃的饱饱胖胖又没有骨头的猫,倒是比唐婉蓉还重一些。 估计是这段时间被秦守安喂养的,她们不止气色好了许多,脂肪也增加了些,而且合理地分布在了好看的地方。 这些大丫鬟也是神奇,平常瞌睡那么沉,抱起来都不会醒,可晚上他要是起身或者咳嗽两声,拍拍床边,睡在外面的她们却又会马上警醒过来伺候他。 …… …… 唐诚见完秦守安后,又来到账房,把查抄唐忠家产的册子献给唐婉蓉。 账房是府中重地,为了防患火情意外,建立在湖心岛上,四面环水,仅有一条石桥通往岸边。 唐婉蓉看了看册子,继续翻阅着这几日查账发现的问题,几番对照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查不知道……唐忠竟然利用船队,为别人捎带红罂草膏。唐诚,你去给我查个水落石出,什么时候开始的,走的哪条路线,多大的量……重点是,接下这些红罂草膏的人。” 唐诚领命,唐婉蓉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世子没有发现吧?” “世子只是随意翻了翻。” “你去把世子请来,就说有要事相商。”唐婉蓉接着吩咐道。 在王邪风月楼的那个晚上,他给她讲了一个晚上的故事,却让黑姬和白姬误会她和秦守安被翻红浪。 这两人她相当熟悉,跟她们说自己和秦守安没什么,她们压根不会相信,只能找机会演一出戏,让她们自己把错误的认知扭转过来。 - - 感谢心动一刹99、回家睡觉去啦、为之奈何兮、亭下独鸽、宇落y无声的慷慨打赏。 今天晚上就不0点更新了,提前到10点了,每天白天更新后,晚上的更新也是10点了。 今日更新三章,一万字,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29章 教坊司的东西 怀瑜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小王爷的床上。 手掌放在腿侧,感觉裙子紧裹着身子,低头看了看胸口,衣衫整齐,果然小王爷对外人再怎么坏,也不会伤到自己人…… 不过小王爷要真是个坏蛋,强行要了她身子,她除了哭哭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伸手摸到丢在一旁的医书,怀瑜觉得可以从某些特殊功能的药物入手,毕竟晨间伺候小王爷起床的时候,发现他也是生机勃勃的,就是可能肾气不足,导致有力无心。 说不定就是这样……怀瑜感觉这就是她研读医书后才得到的启发,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迟早有一日在她的努力下,小王爷身体健康,便能够偶尔临幸月卿和晗心。 作为嫁做人妇的大丫鬟,她们自然没有机会收入房中,只能偶尔暖床或者在小王爷需要的时候推波助男,却也能够让她们在府中家中地位提高不少。 正想着这些,怀瑜起身穿鞋,听到外面晗心和月卿正在和他讲教坊司的事情。 “听说现在教坊司非常热闹,非常多的西域女人和蛮子女人,打茶会的银子都涨了一两,去王邪风月楼的豪客都少了一些。” 月卿双手举过头有要事相商。 有事找我,你自己过来啊……秦守安生出这個念头,但是想想那天晚上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还有他收藏的笼纱,便也不斤斤计较了。 毕竟算是长辈,也答应她在府中要做出上下敦睦的样子。 于是秦守安去找了一捆丝麻绳索,就去账房见唐婉蓉。 湖心岛上雾气弥漫,账房内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和设计,十分干燥,并不会因为潮湿而影响宗卷纸张保存。 “唐姨,查账出了问题?”除此之外,秦守安想不到唐婉蓉找她在这里见面的理由。 唐婉蓉坐在堆积如山的账本后面,晚妆修饰的干干净净,鬓角紧贴面颊犹如半截新月。 额头前的刘海整整齐齐,容颜如画,眉目间隐隐有几缕羞涩,点缀的眼眸中的盈盈润色,犹如胭脂染入了水池。 “哦,是有些问题。”唐婉蓉莫名有些紧张,今天穿的裙子下摆三寸是半透镂空的纱,遮不住她的小脚儿。 一看到秦守安,就想拉裙子,脚跟生出些灼热的烫,好像已经被他抓在手中似的。 只是唐诚就站在旁边,唐婉蓉也不好说什么,偷偷剜了他一眼。 秦守安有些不解,她这么剜他一眼干什么?不是说好要上下敦睦吗? 唐诚把唐忠和人勾结,走私红罂草膏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守安皱了皱眉,红罂草膏其实就是鸦片,危害可想而知。 有识之士早就意识到了这种东西必须管制,一旦泛滥祸害无穷,只是从这种东西传入新秦以来,因为数量有限,却受到了许多医师的推崇,民间使用并未泛滥,所以官方对私自吸食红罂草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唐忠和人勾结走私红罂草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具体数量虽未可知,但绝对不是少数……王府大管家参与其中,能是小生意? “如今龙吟城中,市面上是否已经有大量红罂草膏在售卖?”秦守安问道。 “刚刚翻过账目,王府的医馆中,最近并没有增加红罂草膏的进货量。”唐诚摇了摇头,“初步怀疑,这些红罂草膏是为专门吸食它的养身馆准备的。” 养身馆?秦守安暗暗冷笑,“怎么说?” “其实龙吟城中一直有人吸食此物,他们常常聚集在一起吞云吐雾以为风潮。时下有士子曾言,吸食后文思敏捷,下笔如有神助。”唐婉蓉留意着秦守安的神情,他似乎有一种强烈的厌恶。 “这东西广泛流传开来,新秦连百年基业都撑不到。”秦守安对此深恶痛绝。 他只想当太平盛世中的王爷,要是这个国家被祸害的千疮百孔,满目皆是犹如行尸走肉的烟鬼,这王爷当的又有什么意思? “这么严重?”唐婉蓉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去。 对她来说重要的是唐忠这种行为有损王府的利益和她的脸面,而且大规模走私这种管制品也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一旦暴露,会给唐婉蓉增添许多麻烦和事端。 “早期的医书写这东西神方千卷,药名八百中,黄丸能差千阿,善除万病。实际上,有过几次吸食后,就会上瘾,随后身体完全被这种东西控制,为了得到此物,将寡廉鲜耻,散尽家财,卖儿女妻妾父母,丧尽天良也在所不惜。” 秦守安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只觉得那天让唐忠死的太痛快了,怎么就没有把他做成人彘养在茅坑里? 他看了一眼唐婉蓉和唐诚,他们对这东西的了解明显非常有限……秦守安想起了唐婉蓉在王邪风月楼将人吃干抹净的那一套设计,这个女人现在该不会在想怎么利用这些东西吧? “唐诚,传下去,王府各处的掌柜和管事,要是想做这门生意,别怪我格杀勿论。”秦守安淡淡地说道。 唐婉蓉正在想着最近收集到的一些信息,听到秦守安语气中冰冷无情的杀意,只觉得账房中火烛都被冲击的黯淡了许多,一股寒意包裹着全身,脚尖冰冷的好像直接踩着地砖似的。 章节目录 第30章 请师太赐法宝 看着秦守安冷冽的面庞,唐婉蓉有些恍惚,不禁想起了那个曾经给唐家带来几乎是灭门之灾的男人。 在他一声令下,唐家人头滚滚的时候,似乎也是这般杀意凌然。 人们对鲜血和死亡总是很容易淡忘,若事不关己,不过是故事和谈资罢了,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把那些鲜血淋漓的场景铭刻在心。 也是在那之后,唐婉蓉被托付给了秦恒,一晃就过去这么多年,没有想到今天在秦守安身上感受到的杀意,勾起了遥远的回忆。 “最近听说朝中有人在推动放松红罂草膏的管制,会不会有所关联?”唐婉蓉对这种生意本就兴趣欠缺,没有意识到秦守安的警告也包括他,素白的手指按着眉脚,思虑着方方面面的信息。 “你是说……有人在朝中推动放松管制,有人通过走私筹备大量红罂草膏,然后供应随即开设的养生馆?”秦守安对这种操作手段并不陌生。 唐婉蓉点了点头,“这些人把我们蒙在鼓里,和唐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起瞒天过海,若不彻查此事,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这倒是,秦守安也同意彻查,唐婉蓉对这种东西会产生的危害没有太多感觉,但把手伸到王府的产业中来,却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 她更担心的是:“底下的掌柜管事,还不有样学样,勾结外人,中饱私囊?” “涉入其中的,绝对不止唐忠一人,现在唐忠求死在小王爷拳下,他们反而会放松警惕,正是适合突击审查的时候。” 唐诚拱手请命:“小的心中已经有些怀疑的对象,事不宜迟,还请王妃和小王爷允许小的现在就去查证。” 唐婉蓉看了一眼秦守安,摆了摆手,“去吧。” 看着唐诚离开,开门之际房外已经是夕阳斜照,一缕昏黄的光线落在桌子下,把她的长裙映照的璀璨生辉,透过镂空的裙摆,更是让那白皙的脚背镀了一层金黄浓郁的蜂蜜似的。 “你就不怕唐诚也有份?”秦守安漫不经心地转移目光,脑海里却浮现出张无忌和赵敏在绿柳山庄的剧情。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就是疑心病太重了些。我们做事,如果总是什么都去怀疑,太过于劳心劳力。” 唐婉蓉并不意外秦守安的怀疑态度,姓秦的大概都这样吧,除了自己谁都不会太信任,连片都长成了心眼吧? 意外的是,从近些日子的打听中得知,秦守安对他那几个大丫鬟倒是挺信任的,没有疑神疑鬼去调查她们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唐婉蓉的人。 不过……他该不会就是特别喜欢这种小妇人吧? 反正新调去的一批小丫鬟里,有几個特别美艳的,好像也没得他另眼相看,连近身服侍的机会都没有,依然是那三个大丫鬟和他终日挨挨蹭蹭的。 “嗯,是这么回事。信任有时候只是为了节约时间和精力,而不是真觉得没有问题。” 秦守安有些不解的是: “这事儿,好像不需要和我商量什么吧?毕竟一切照旧的话,你派人调查就行。” “红罂草膏价值不菲,运送途中一般都有人护送,这些人背后往往就是大大小小的江湖势力,需要等你在九州府衙正式坐堂时,才方便调遣风雷卫来应对。” 唐婉蓉的语气不自觉地温和了些……即便说不上有求于人,但也是要他出力,自己和他没有那种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亲近关系,客气点好。 这样客气中透着生疏距离感的相处,就是唐婉蓉最喜欢的。 只要一直保持下去,他总不好意思再来摸她的脚,或者一有机会就欺负她了吧? 她和秦恒就是这么相处的,互相客气着。 秦恒也从来没有试图非礼她,或者对她想入非非……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原来秦恒把这任务安排给了他的好大儿。 “不需要等到那时候,我武功还可以。想必会参与这种走私护送的,不大可能有八品以上的高手吧?”秦守安不以为意地说道。 唐婉蓉有些意外,他在天道门学了几年,就只有八品以上的高手能入他眼了? 江湖中武道水平共分为九个等级,一二三品称呼为低手,四五六品称呼为中手,七八九品便是高手了。 低手、中手、高手,没有各种各样帅气文艺的境界名称,就是这么通俗易懂。 “不,这不是你武功高低的问题。我怎么能让伱亲身犯险?如果出了岔子,我怎么向老王爷和陛下交代?”唐婉蓉摇了摇头,这事儿她坚决不能同意,作为长辈,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爱护之举。 秦守安听她语气严肃,神情间刻意显露出“我是长辈我要管着你”的意味,让他想起了过家家时一本正经地扮演家长、老师、医生这些身份的小朋友。 于是他笑了笑,偏头看着窗户上色彩绚烂的琉璃明瓦。 他在笑什么? 唐婉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没有能若他发笑的地方,清咳一声,“再问你个事。” “嗯?” “嗳……那天晚上,我好像把头上的笼纱掉了。后来派人去寻,王邪风月楼那边也说没看见。你见过没?” 那毕竟也算女子贴身物件,要是落在什么登徒子手中,难免膈应人。 唐婉蓉也是随口问问,实在找不到也只能算了,她也不至于为了块笼纱大动干戈。 “哦,唐姨,你听说过法海和白娘子吗?” “没有。” “那我给你讲讲。” “好……好吧。”唐婉蓉不由自主地有些警觉,刚刚问他笼纱哪里去了,他避而不答,转头就要给她讲故事? 上次在王邪风月楼里,他讲完故事,唐婉蓉便被他折腾的要死要活。 想到这里,一抹润红爬上了她的脖颈,担心的是,讲完故事,他该不会又想着法子折磨她吧? 对于一个罔顾伦常,不敬前辈,肆意妄为的后辈,唐婉蓉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难道在这琅琊王府中,她受到点委屈,就哭哭啼啼地找太后告状吗?秦守安或者会受到训诫,难道她就不丢脸吗? 还会被太后认为怯弱无能。 “从前有座山,叫青城山,山下有一名蛇妖名叫白素贞……有歌为证:青城山下白素贞……” 唐婉蓉看他还唱起了歌,不禁莞尔,马上又收敛了笑容,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小心点,留意故事情景。 以免他讲着讲着,就把故事的场景又在她身上演绎一边,自己还反应不过来。 可是慢慢地,唐婉蓉又被故事情节吸引住了。 这法海老和尚未免也太可恶了一些,还有这个许仙真是婆婆妈妈,一点男子气概也无,要是秦守安只怕已经把法海老和尚的光头都给打爆了…… 原来许仙是女扮男装,后来为了得到法海,竟然用雄黄酒逼得白素贞现出原形…… 不知不觉地故事就讲完了,唐婉蓉神情恍惚地回过神来,暗道糟糕,该……该不会,他该不会又要把故事里的某个场景拿出来演绎了吧! 会是哪个? 是法海把许仙用绳子牵着当狗,还是白素贞把法海缠的死死的? 总不至于是大结局里的法海和白素贞洞房花烛夜吧! 想到这里,唐婉蓉连忙紧紧地抓住椅子,好像这样就不会像白素贞那样,被法海抱上了床。 “法海法宝众多,天罗金钵、地藏天罗禅杖、天玄景澜袈裟、菩提佛珠、崆峒印等等……每一件交给普通人,都可以驱邪净体。”秦守安讲完故事,正色道。 唐婉蓉连连点头,脚尖绷的笔直,屁股都稍稍离开了椅子,他要来抱她,她就从后面的窗户中跳到湖里去,也不能从了他。 “师太的笼纱,自然也是此等宝物,我既然得到了,便是有缘,还请师太将此物赐予我,使我也能明心见性,不生妄念。”秦守安诚恳地说道。 “那就赐予你吧。”唐婉蓉红着脸点头,嗯,她是师太来着。 说完,才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就答应了? 目光所至,他的眼神清亮而诚恳,竟然好似正儿八经……他明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她的那片笼纱,除了女子香气撩人,哪里能让人明心见性,不生妄念! 让人胡思乱想,妄念从生还差不多! 这鬼使神差的……唐婉蓉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一定是刚刚听他故事后自己神思不属导致的,以后再也不能听他讲故事了! 秦守安从怀中把不容易伤到肌肤,且方便挣脱的丝麻绳索取出来留给她玩,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账房。 他讲这么长的故事,当然不是真的对她的笼纱很感兴趣,而是那天晚上他捡了笼纱,却忘记赶紧还给她,难免会让她误会他心生邪念妄想,如此解释一番,大家心中不生出误会才好。 - - 大章节,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31章 守安哥哥 回到海棠春坞用完晚膳,秦守安一边散步,一边琢磨着在账房里和唐婉蓉说的话。 当然不是他那个夏姬八扯的故事。 红罂草膏的事。 原料红罂草在新秦境内适宜广泛种植的比较少,一般都是医馆的药草园里种一点药用。 制作成膏,大量走私,勾结朝中大臣开放管制,然后所谓的养身馆四处开花。 这简直是秦守安印象中某一段历史的复刻。 查清楚后,秦守安会禀告陛下和太后娘娘。 尽管琅琊王府一般不得涉入朝堂争斗和各种政务,但这可能是涉及亡国灭种的计划,作为新秦的亲王,怎么可能不管? 新秦要是灭了,他上哪儿当王爷去……江湖好玩的基础是他有琅琊王府作为后盾。 若只是普通的江湖人,那就是到处危机四伏 别说要小心翼翼身家性命,还要操心银钱消耗,养家糊口。 张无忌在没有武当派照顾,也没有成为明教教主时,那可是相当苦逼的,也是在成为教主后,才能够衣食无忧地到处泡妞。 郭靖初遇黄蓉,就是顶级富二代的派头,身披成吉思汗儿子送的貂皮大衣,胯下骑着市价近亿的汗血宝马。 请黄蓉吃一顿饭就花了两万块,送出的四锭黄金价值一百多万,若非如此他能拿下同样是富二代的岛主女儿? 杨过就苦逼了,寄人篱下还被砍了一条手臂。 可砍他的是郭芙……人家可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郭大侠和黄帮主的女儿,砍你一条手臂怎么了? 郭芙啥事没有,最后照样嫁给周伯通唯一的弟子,辽国皇族后裔,蒙古宰相之子耶律齐。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秦守安即便武功能够自保,没有琅琊王府这样的家底,怎么养一群女侠师太女魔头之类的? 没有九州府这样的势力背景,又怎么在江湖中立足,欺男霸女? 不说女人的衣食住行和保养,练武之人的功力提升,都需要大量金银来支撑,这可不是光靠勤学苦练就行的。 光着膀子每天呼呼哈哈苦练就能够天下无敌?那是八九十年代的港台功夫片而已。 最后,秦守安还得孝敬师父呢! 所以,这些人要搞的这些事儿,伤及新秦国本,那就是和秦守安做对。 就是和他过不去,就是在破灭他潇洒浪迹江湖的美梦,让他和女侠们有缘无份。 这不得杀他们全家? 想着这些事儿,秦守安走到了一片呈蔓延之势的假山旁边,紫藤花开在一片绿意盎然中,片片花瓣倒垂着,在夜色中一簇一簇地像是饱满悬枝的紫葡萄。 这不是小时候自己最喜欢翻墙的地方吗? 站在墙头,既可以看到王府后院的皇家风格的奢华园林,也可以看到隔壁宰相府多样的精致秀气美景。 他还记得宰相府那个犹如鸟笼的水榭,运用大量珐琅琉璃和落地玻璃窗,充满着超越时代的设计感。 于是秦守安纵身一跃,站在了墙头,不由得朝灯火零星的宰府后院那边喊了一句:“伊人妹妹!” 喊完他就笑了,小时候才会做这种事情,他在这边喊一句,房之湄应声了,他就跳过去一起玩耍。 在房之山面前,他叫之湄妹妹,但是私下里玩耍的时候,他叫的却是伊人妹妹,因为“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嗳……” 嗯? 竟然有人答应,声音温温柔柔的,略微有些缠绕撩人的感觉,飘飘荡荡的游丝一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房之湄,女孩子经历过变声期,声音难免有些变化,他也听不出来了。 他没有多想,反正有人答应,就往前一跳,身形如黑夜中的鸦影,掠过中间的巷子往宰府后院落下。 夜色中似乎有游蛇吐出蛇信。 秦守安眼眸凝聚着薄薄的真气,看到一条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软鞭。 无声无息地袭来,速度极快,力道迅猛却无声无息,鞭法造诣颇为不凡。 他人在半空,无处闪避,却也不会冒失地伸手去抓鞭子——江湖上很多软鞭使用者,常常会在鞭子上藏着细微的钢针倒刺,甚至淬毒。 腰肢用力横扭,秦守安差之分毫却又游刃有余地避开,双脚刚刚沾地,膝盖一弯,身体便激射靠近袭击者。 温香扑鼻,对方的身形因为挥鞭而腰臀扭动,曲线柔润,分明是一個香香软软的女子,秦守安连忙收住冲撞之势。 不过还是免不了两人正面相撞,秦守安只觉惊涛拍岸,身形如海浪中的小舟,在波浪中起伏颠簸,连忙大喝一声震住对方:“好大的胆子,竟敢刺杀本世子!” 软鞭被近身入怀,就难以施展,女子正准备拔出匕首,听到对方自称“世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秦守安趁机后退,移到了灯火映照的落步栏杆下。 他刚刚已经意识到了,宰相府的护卫不大可能使用软鞭这种武器。 对方夜晚出现在宰相府的后院,又敢随意出手,多半就是宰相府的女眷,或者女眷的挚交好友。 “世子?你是琅琊王世子?”女子一手握着软鞭,一手握着匕首,走过来狐疑地打量着秦守安。 “嗯。你既然是房府中人,难道不知道我小时候常常来找房三小姐玩耍吗?” 秦守安也在打量着对方,气质稍显成熟,显然也不是荣宝宝,荣宝宝除了捣蛋的时候,一怕吃苦二怕累,哪能学成功夫? 身穿轻薄柔软的丝绸长袍,宛如居家贵妇,却随身携带软鞭和匕首这样的武器,衣襟微微下坠,然后被自然托起。 腰间衣料空荡荡的,在夜风吹拂下紧贴着肌肤,勾勒出修长却有力的臀线,裙摆撩起短短一截,小腿笔直而紧绷,似乎还没有放松警戒。 “你就是恶名昭彰的佛伯乐的头子?带坏了皇后娘娘和我家小姑子……” 女子似乎并不把秦守安的世子身份放在眼里,自然也就没有被秦守安“刺杀世子”的大帽子唬住。 说完抬手一抖,那软鞭就又像黑色毒蛇似的,朝着秦守安缠来。 哪来的泼妇?秦守安一听“小姑子”,便知道她不是房府的大少奶奶,就是二少奶奶。 联想到大丫鬟们讲过房大少奶奶的悍勇事迹,再看看眼前此女——好了,对上了。 于是秦守安摘下腰间长棍,就迎上了软鞭,再伸手一拉,房大少奶奶娇叱一声,真气迸发就想和秦守安较劲。 房大少奶奶死死握住软鞭,哪里知道对方竟然好似力大无穷,长棍一甩就把她拉扯了过来,伸手在她肩头一指。 肩膀和手臂一酸,房大少奶奶半个身子真气凝滞,强忍着没有拿匕首刺出去的,身子一软就往他怀里跌过去。 男女授受不亲,秦守安不方便搀扶,连忙君子似的避开,时下女子尤重名节,想必她是能够理解的。 房大少奶奶摔倒在地上,狼狈不堪,回头怒视着秦守安,张口就准备骂人。 “守安哥哥……”房之湄从紫藤花爬满的半亭中走出来,抿着嘴唇,矜持地收敛着笑容,眼眸里映照着夜空中的古瓶七星,明亮如星河。 章节目录 第32章 手工大师级 半亭附墙而建,造型别致,可以透过漏窗看到这边,亭子上爬满了月季绿藤,花期比周边正盛开的紫藤稍晚。 房之湄正在用心做着编织的手工小玩意儿,忽然又听到有人唤“伊人妹妹”。 自打隔壁的守安哥哥回来了以后,房之湄这些日子常常梦见他站在墙头这么喊着自己。 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后,只当又恍惚了,房之湄继续把紫藤花点缀在竹编篮子上,然后听到说话动静才走出来看看。 没有想到竟然是嫂子和他打了起来。 嫂子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连大哥都常常被她把男子尊严践踏在脚下,实为女子楷模。 守安哥哥则像采花风流小郎君,乘夜色而来,要在嫂子的鞭下辗转挪腾,一身本事施展开来,打得寂寞深闺的妇人无力招架。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房之湄连忙出声阻断二人过多交谈——眼前的守安哥哥可不止有幼年可爱、可靠、机智勇敢的模样,更是女子一望心颤,再看腿酥,三息之后便想投怀送抱的摘花送子仙君。 介绍了一下嫂子归苓藁,并且保证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不会半夜三更被秦守安拐出去玩耍以后,房之湄终于把嫂子送走了。 “嫂子是好嫂子。她总觉得长嫂如母,所以平常都会照顾着我,生怕我出点什么事似的。”看着嫂子一步一回头,眼神中犹自带着警惕,房之湄不好意思地解释。 她和嫂子的关系极好,去一些自己一个人不太敢或者不太方便的地方,嫂子都会陪她去。 原来是姓归的,这个姓氏在新秦并不算常见,而在京中姓归的,又有资格和宰相府联姻的,更是仅有一家……难怪脾气这么爆烈,房大公子实惨。 “伊人妹妹,好久不见。”秦守安的目光从归铃篙逐渐隐入黑暗的丰润背影上收回,笑意盈盈地看着房之湄。 房之湄原本有些羞涩,即便是面对着青梅竹马,也有着因为许久不见、以及少女成长起来的矜持,而产生的淡淡疏离和陌生感。 只是听着这样的昵称,那熟悉的语气,却让人又回到了当初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仿佛她又变成了曾经的那个小女孩,和荣宝宝一起双手摇摇摆摆,跟在他身后活蹦乱跳。 一会儿因为他的惊人之举而佩服的瞪大了眼睛,一会儿又因为一起胡闹而放肆大笑,一会儿又爬上楼道。 他朝着房之湄似笑非笑,这小姑娘可真是和小时候一样,看似乖巧可爱的外表下,藏着的就是离经叛道的灵魂。 当然,她能够成长的越来越好玩,也离不开他耳濡目染的调教……不,教导。 - - 给我点月票吧,没有月票我要死了。 章节目录 第33章 那位先生的角 王邪风月楼的花名册,指的当然不是一楼食肆档口上粗犷线条的菜式图样。 也不是二楼制作成精美书卷的图画菜单,专指的就是三楼记载着姑娘们花名和画像的册子。 作为龙吟城寻花问柳颇负盛名的王邪风月楼,好名声也只在男人们口中流传。 正经人家的女子,连路过青楼都会脚步匆匆,生怕被人瞧着生出些流言来。 真的扯上关系,那就是跳进南淮河里都洗不清。 对于女子的名声,人们总是喜欢传播的放浪些。 似乎把人家和淫趣秘闻联系起来,自己也能获得某种狎玩了对方的快感一样。 “你——呸,刚回去就去逛那种地方。不愧是小时候就信誓旦旦,将来一定要妻妾成群,沉迷美色的人。” 房之湄脸颊绯红,知道他已经从某些巧合的细节中得出答案,便很难狡辩。 好在知道这事儿的是他,要是三坊七巷的那些姑嫂婆子们,一天之内就能传成:相府的三小姐在王邪风月楼当上了头牌,而且每次接待后都要作画纪念。 诸如此类的,毕竟她们连亲王妃和世子都敢拿来造谣,对相府的三小姐就更没有什么忌惮了。 至于她和哥哥一起去过教坊司的事情,倒没什么,有男子同行和自己一个去,在人们眼中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更何况教坊司有东院这个存在,本就常有皇亲国戚的千金大小姐出入其中。 “考虑到你都去青楼给姑娘们画过像了,自然是见多识广。心灵手巧做些普通的编织和手工用品,哪里用得着害羞?你擅长做的该不会是那种闺房之乐中会用到的器具吧?” 秦守安已经想到了。 小时候有一次荣宝宝带着他和房之湄,去看女子用的金缕玉衣,那里还有一整套的九窍玉。 九窍玉是什么呢? 传说只要防止精气外泄,逝者就能不腐不朽。 这九窍玉就是用来塞住尸体通气的地方,两眼、两鼻孔、两耳、嘴等。 剩下不便言说的两窍,男女使用的玉器造型不同。 荣宝宝和房之湄哪里知道九窍玉是干什么的? 秦守安当时正在观摩那件金缕玉衣,回过神来,就看到她们一个躺着,一個拿着那套九窍玉在那里比划,想试出来是干嘛用的。 当时秦守安就拉着她们走了,回到相府,秦守安才在房之湄沉甸甸的袖兜里发现,她竟然顺回来了一只角先生! 那大概就是今时今日房之湄特别爱好的诱发物吧。 房之湄没有直接承认秦守安的猜测结果,把她做的半成品竹篮,举起来挡在自己和秦守安中间,让他别看自己。 “小时候我就鼓励过你们,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现在擅长的东西,也挺有趣的,以后可以帮我做点东西。” 秦守安哈哈笑了两声,但并无嘲讽和揶揄之意: “我好奇的是,你怎么会去给姑娘们画像?总不至于是王邪风月楼来相府请伱的吧……那他们肯定会被打断腿。” “你去过王邪风月楼了,那你知道不知道有个英雄盟?” 秦守安的反应没有出乎房之湄的意料。 这也是被他猜到真相以后,她感觉有些羞耻和窘迫,却并没有多少慌乱和担心的原因。 长大了以后回想,即便是小时候,他的很多观念和看法,就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的桎梏和传统。 常常让人觉得他只在乎随心所欲,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他,他也不会用特别给女子压力的那些“女德”来对她和荣宝宝说教。 “知道,据说在那里连真气都能用来典当。”房之湄也去过英雄盟? 这地方真是业务广泛,从破落户到宰相府的千金,都能够接待。 房之湄把竹篮稍稍放下来一点,在紫藤花的上沿露出乌黑柔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 “就是啊。王邪风月楼发布了给姑娘们画像的任务,而且他们不要男画师。我就把自己的画样交去试试,没有想到他们就喜欢这种画法。” 房之湄会形成现在的画风,还是源自秦守安,小时候秦守安给她和荣宝宝画过画,房之湄一直都保留着,总觉得特别好看。 看得多了,也就影响到她自己画画的风格。 从模仿到慢慢融合自己的偏好,才形成并不怎么得主流称道,但独树一帜,在小众范围内颇受关注的画风。 原来是这样,秦守安想问她给姑娘们画画时,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房之湄却准备转移他的注意力: “对了,我哥和荣青书喝酒的时候,聊起了你。” 荣青书?秦守安是有印象的。 佛伯乐众人在龙吟城中到处玩耍的年岁,其实纨绔子弟的中坚和代表人物还是荣青书那群人。 他们做起恶来,可不是秦守安带着房之湄和荣宝宝上屋揭瓦,下地刨砖的级别。 “京都府尹是荣青书的姑父……” 房之湄转述了哥哥讲的内容,然后有些不确定地压低了声音:“我哥好像是随口说起,但我觉得他是故意告诉我的。” 荣青书……秦守安有些意外,下午才和唐婉蓉讲了,一定要查出这笔交易的合作方,没有想到晚上就找到了答案。 “他猜到了我会翻墙来找你,所以让你传话?”秦守安笑着问道。 “那怎么会……他就是觉得我们总会见面叙旧的嘛……”房之湄小时候就受秦守安影响,又是生在官宦之家,哪能不多长心眼。 “确实,他和荣青书是朋友,也不适合直接跑来跟我讲这些事情,又觉得要是知道了,不提醒我一声,也不合适。” 秦守安明白房之山用心良苦,看来小时候跟着房之湄随口喊的“大哥”,没有白喊。 “你说荣青书是不是猜到我哥会想办法把消息传递给你?”房之湄有些怀疑地说道。 房之湄也认识荣青书,甚至可以说是有一定了解,这人可能算不得卓尔不群、出类拔萃,但绝对不缺少心眼和算计。 “嗯。利用谏院的拾遗到太后那里告我的状,前后因果也轻易被你哥套出来,好像有点冒失……那就多半是故意的。”秦守安点了点头,“你哥也知道荣青书就是在利用他传话,所以也顺水推舟。” 房之湄放下了手中的竹篮,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天真模样:“这些人心眼这么多,全是算计!” 看到她的表情,秦守安伸了伸手,想去捏她的脸颊,只是快碰到时又缩了回来。 她终究不是稚嫩的模样了,哪能随便捏人家大姑娘软软嫩嫩的小脸蛋? “果然是三岁看小,小时候就喜欢装我不懂这个,我不懂那个。现在还这样……你要没有心眼和算计,能发现荣青书和你哥的心眼多吗?”秦守安笑了起来。 “我才没有。”房之湄脸颊微热,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脸颊,刚刚他好像想捏自己的脸来着,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捏了。 小时候房之湄还经常被他捏脸蛋来着,就像荣宝宝喜欢摸他的肚子,这两个人都是喜欢在别人身上动手动脚的。 “荣青书借你哥向我传话,一来是想告诉我,他和唐忠有生意在做,唐忠死了没关系,生意可以抬到明面上来。二是他能在太后那里对我施加影响,是在警告和示威。”秦守安冷笑着。 荣青书没有想到的是,唐婉蓉已经发现了他们私下的交易是走私红罂草膏,更没有想到秦守安对红罂草膏的态度是深恶痛绝。 房之湄凝视着秦守安,他冷笑起来都是这么好看,大概只有荣宝宝才不喜欢现在的守安哥哥: “在荣青书看来,只要生意能够继续下去,合作对象是王府还是唐忠,都没有区别。只是唐忠属于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在某些方面可以牺牲王府的利益来给荣青书降低一些成本。” “是啊……大概是只有王府的运输路线最为安全可靠,他现在只能选择王府继续把生意做下去。又担心我们这边会坐地起价,所以打算在正式和王府接触前,摆出强势和威慑的姿态。”秦守安已然心知肚明。 现在太后对朝堂的掌控越发牢固,震慑群臣,本就是权势熏天的荣家,其家中子弟更是不可一世了。 面对琅琊王府尚且如此自以为是的傲慢,更不用说他们在其他人面前,会是何等嚣张跋扈。 _ _ 新的一周开始了,把大家的票票和支持都噗嗤噗嗤给我吧 章节目录 第34章 花之于少女 荣青书想不到秦守安对红罂草膏深恶痛绝的态度。 他也意识不到这种东西,能够给新秦带来亡国灭种的危机。 就算意识到了,大概也不会太在意。 毕竟亡国之后,前朝皇族往往没有好下场,即便不被诛灭,也不过就是苟活。 外戚、世家等等就不一样了,只要及时转换立场,倒戈易帜,家族依然能够传祚绵延。 在维护自身利益这件事情上,秦守安有很高的觉悟。 “守安哥哥,你也别太担心。荣青书也就咋咋呼呼,他难道还真敢欺到王府头上不成?” 房之湄看到秦守安沉默不语,安慰道:“大不了,等皇后娘娘出宫玩耍,我们去把荣青书打一顿,他屁话都不敢说一句。” “看到你乖巧文静的样子,嘴里说着粗话,呜呜喳喳地要喊人干架,这种反差……反差萌你知道什么意思吗?”秦守安当然不是在担心,只是看着她觉得有趣。 “我哪有?”房之湄眉眼微羞,当面否认。 “不过……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她更是成了我们难得一见的皇后娘娘。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啊,我作为一个外臣,也不怎么方便和她见面,更何况一起去打架。” 秦守安有点啼笑皆非,王爷带着皇后娘娘,去把她和太后娘娘家的亲戚打一顿,那也太荒唐了。 更何况大伯哥和弟妹,也是要避嫌的,偶尔见个面叙叙旧没事,还像小时候一样肯定不行。 “你回来的那天,她就在这里。我们看过你的画像,她觉得你没小时候好看了。”房之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瞟。 荣宝宝真是长不大一样……小时候自然觉得守安哥哥软软的肚子温暖微弹,无论是头枕在上边,还是倚靠着小憩,都很舒服。 可现在她都嫁人了,是知情识趣的小妇人了,怎么还这样? 根据房之湄在王邪风月楼画画时,和姑娘们闲聊时得到的见闻,腰似狼犬才是成年男子的最佳体型。 也许就是做做样子给房之湄看,这种深宫妇人最是容易红杏出墙,而且在姑嫂们讲的闺阁秘事中就有这样的例子……若不是常有此类事情发生,怎么会编成故事呢? “我现在和小时候一样好看。”秦守安很确定这一点,“伱才是比小时候更好看了。” 房之湄笑容羞涩,清淡柔顺的眉如嫩柳,微微抬起下巴,侧头看向半亭檐边垂下的绿藤。 这是她在给姑娘们画像时学到的,姿势角度特别好看一些,眼眸瞟了他一眼后,清清淡淡的回转,声如柔丝:“我哪有更好看了?” 明知道她是故意作出这样的姿态,看着她另一只手还在捏着裙侧,让裙摆晃荡着,脚裸若隐若显,秦守安还是有点被惊艳到的感觉: “你在王邪风月楼给姑娘们画画,还顺便和她们学习了这些卖弄风情的小心机?” “你——”房之湄被当面揭穿,难免羞恼,拿着桌上编织用的竹条,就轻轻抽了他一下,“我现在想起来了,你小时候也这么讨厌,一点没有变!” “哈哈……”秦守安看着她一会欢喜,一会害羞,一会发嗔,只觉得浑身舒坦。 逗女孩子玩儿,就是要逗这样真正的美人。 房之湄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尽管和小时候一样讨厌,但看在他变得更加好看了一点,就不绷着脸了。 要还是小时候那样子,至少还要绷着脸三息以上,才跟他和好。 “啪!” 鞭子在空中抽动的声音,沿着水面激荡而来,惊醒了一个发嗔一個嬉笑的两人。 “嫂子!”房之湄无奈地娇呼一声,原来嫂子竟然没走,一直躲在什么地方偷瞧这边。 为什么这时候突然出声,是觉得她和秦守安有什么逾越的举止吗?明明就是和平常一样的说说笑笑而已。 秦守安也是识趣的,知道这是逐客令的意思,对房之湄说道:“我回去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嗯呐……你不是说有东西想让我帮你做吗?下次跟我说说。”房之湄挥了挥手和他告别。 给了他这么一个理由,他应该知道要尽快再来找她玩的吧,不然她很快就会忘记答应帮他做东西的事儿。 秦守安点了点头,纵身一跃,手指在墙头摘了一朵紫藤花,回身后掷,刚刚好落在她的鬓间,朝着她笑了笑,然后身形飘逸如影消失在夜色间。 房之湄摸了摸发鬓间的紫藤花,心中的感受却像这柔软的花瓣一样,有小蜜蜂嗡嗡在旁边飞来飞去,嗡嗡地明明有些烦人,却让花蕊中止不住地渗出蜜粉来,想让它采了。 归铃篙走过来,狐疑地打量着小姑子,这种表情看上去像相如公子被人玩片似的……其实归铃篙也没亲眼见过,但肯定大差不差的。 “小王爷长得挺俊的,嗯?” “啊……”房之湄连忙摆了摆手,不动声色地说道:“没注意……还是小时候可爱些。” “其实也就这样,长得和你哥差不多吧。”归铃篙不以为然地说道,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没有一声武艺伴身,就只会被鞭子抽的嗷嗷叫唤罢了。 不过……这个小王爷武艺好像不错的样子,归铃篙稍稍手下留情,居然就能和她较量个不分轩轾。 “噗……”房之湄忍不住笑,没有想到嫂子平常对哥哥又打又骂的,实际上却是情人眼里出仙君,哥哥明明是个憨憨模样来着。 “琅琊王府统管江湖,你是知道的吧?”归铃篙认真地看着房之湄。 “他现在还没有正式坐堂九州府。”房之湄点了点头。 “爹爹是宰相,手握朝政大权,号令百官。就算是退下来了,门生故吏依然遍布朝野……”归铃篙说着,轻轻叹息了一声。 房之湄心头微颤,知道嫂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先帝用各种手段杜绝朝堂各方把手伸进九州府,同时也意味着决不允许九州府干涉朝政……宰相府和琅琊王府联姻?过不了宫中那一关。 夜凉如水,房之湄抬手轻轻捏了捏发鬓间的紫藤花,才被摘下来这么一会儿,竟已有凋零之意。 …… …… 秦守安翻墙过府,正想着和唐婉蓉说一说荣青书的事情,但看天色已晚,便走回了海棠春坞。 给她写封信吧,也说的简单明了一些,以免直接和她见面聊,总想给师太讲讲各种风月故事。 坐在长案后面,秦守安整理了一番思路,洋洋洒洒地下笔。 他大概是个书法天才,小时候学写毛笔字,也没怎么努力练习,就写的跟王羲之似的。 若非对文士风流不感兴趣,他大可以凭着书法和诗词,就能在新秦赢下偌大名声,然后出入朝堂,功名利禄到手。 写了荣青书的事情,表明自己绝不会和其合作的态度,秦守安遣人把信送给了唐婉蓉。 今晚三个大丫鬟都在,她们带着两个小丫鬟已经给秦守安准备好了药汤池。 月卿和晗心换了素纱襌衣,美少妇丰润的身子若隐若显,在水波荡漾中散溢着甜美的香气,拉着他的手臂放在身子上仔细按压,放松着肌肉。 两个小丫鬟身姿轻盈,少了点月卿和晗心她们身上的那种感觉,却也纤细苗条,她们上次服侍过搓澡擦身,也换了浴衣坐在他脚边,自觉地帮他捏脚捶腿。 她们也是很有分寸的人,自然不会在月卿和晗心都在的时候,坐到离他更近的地方争宠。 怀瑜和她们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没有穿轻薄通透的素纱襌衣,也没有下汤池,而是穿着短衣短裤坐在边沿,显露出圆润的胳膊和腿,搂住他的头靠进怀中,执着地帮他按着她认为能够“强肾益气”的穴位。 感觉她就是在瞎按,根本认不准穴位,只是他现在不想说话,她的手指轻轻软软的按着也舒服,秦守安也懒得纠正她,随她去了。 “在新秦当王爷真好。”秦守安闭着眼睛享受,谁要破坏新秦的繁盛,谁要破坏能让他心情安逸,不用怜悯生灵涂太的太平年景,他就杀了谁。 荣青书无非仗着荣家的势,只是谁不会借势?秦守安现在杀了荣青书,肯定有些麻烦,但若等到唯一还保留“摄政”名义的摄政王回京…… - - 各种求,目前聊天群只要1点粉丝值,大家可以点击“作者的话”里的跳转连接加入。 章节目录 第35章 昔年刀俎临颈,今日只剩风月 月到风来阁中,黑姬拿着唐婉蓉那本练功册子。 她舒展或者扭动身体,完成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 一边展示给白姬看那些所谓的“桩功”,一边尽情嘲笑唐婉蓉说的“高难度”。 白姬心知肚明,这些都是为了让猪更好地被杀的东西。 就像宫里杀猪,会让小太监追着猪跑,还一边用竹篾条抽猪的屁股,据说这样杀的猪就更好吃。 练这些“桩功”,大概也就是让屠夫杀猪的时候,猪越会配合他杀的越高兴。 难怪那天晚上秦守安给唐婉蓉讲了一晚上的“故事”,自然也是因为唐婉蓉“桩功”技艺精湛。 唐婉蓉对黑姬和白姬的说话声充耳不闻,她懒得理会这对姐妹。 顺着唐忠暴露出来的情况查下去,发现的问题越来越多。 唐忠被抄家没入王府的那点财货,根本不足以弥补这些年王府被他中饱私囊,以权谋私造成的损失。 哎,这就是从唐家带过来的老人……唐婉蓉回忆起曾经的郡海唐家,又是惋惜又是厌恶,心情复杂。 除此之外,更烦人的是,下午秦守安讲完故事要走了她的笼纱以后,居然送了她一捆丝麻绳索! 他什么意思? 总之,看起来就不是适合孝敬长辈的正经礼品。 若有机会她非得拿他送的绳子,依样画葫芦把他在床上绑成“大一点”不可。 “王妃,世子送来信笺。” “放下吧。” 丫鬟送来有海棠春坞印章的信笺,唐婉蓉略微有些奇怪。 住在一个府上写什么信,还是大半夜地送来。 拿起来准备拆封,却发现黑姬和白姬已经悄然无息地凑了过来。 唐婉蓉其实想让她们回宫里去的。 只是她把她们叫来也没几天,现在又打发她们回去,难免会让太后娘娘心生疑窦。 又担心她们胡说八道,到宫里讲一些没头没脑的流言八卦,坏了唐婉蓉的清雅形象与名声。 “今天晚上不用警戒。你们先去休息吧。” 唐婉蓉捏着信笺晃了晃,示意她们走人。 “为什么不用警戒?万一他用这封信写满甜言蜜语,诓骗你上当,谓之攻心呢?我们不止是要保护你人的安全,也要留意你的小心肝别被人摘走了。” 白姬嘴角微翘,她在这方面经验老成。 尽管从未有人给她写过甜言蜜语的信笺,但她在戏文里看过,很多小姐就是被这一招迷了心失了身。 戏文中都这么演过了,那定是有人这么做过,总不至于是人们凭空想象的。 “谁会看一封信就上当?别人给我写信,我看都不想看。我更怀疑,他在信纸中浸泡迷药,你一打开信就会被迷晕,然后他就破窗而来……同时我们也连带着倒霉,都晕倒在这儿,都被当猪杀之。” 黑姬更是想的周到一些。 妹妹就会从男女之事的情情爱爱上去琢磨,而事实上利用男女勾勾搭搭的手段来谋划,往往风险很大,事倍功半。 用迷药不比什么甜言蜜语摘走小心肝更容易成功? 唐婉蓉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当着她们的面看,才能打消她们那乱糟糟的疑心。 她也不相信秦守安会在信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的信难道会比“守安当娶之”什么的还要荒诞不经? 带着一缕蕊丝那么点担心,唐婉蓉直接拆开了信。 瞧着似乎是送信前才刚刚吹干的墨迹,看着信的三人都愣了一下。 眼前的字迹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健秀劲强。 人们常常把“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用烂了来形容美人,现在用来形容秦守安的字,却也十分恰当,并不为过。 时人习惯用“字如其人”来品鉴笔迹作者,可是看着眼前的字,谁能够想到是秦守安写的? 他那肆无忌惮的莽撞性格,从这字迹中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反而会让人联想到一个儒雅随和的谦谦君子。 嗯,他只要不说话,不挥起拳头把人脑袋打爆时,外表倒确实是这样。 “这是世子的字迹?” 黑姬和白姬对望了一眼,都有些惊讶。 而且字迹的书法特征似曾相识。 “除了他,谁会在大半夜给自己府上的姨娘写信?总不会是唐诚找人写的。” 唐婉蓉已经瞄到了信中的内容,查红罂草膏的事情,就她和秦守安、唐诚三人知晓而已。 “他的字写这么好?”白姬难以置信之余,越发肯定秦守安一定是走风流才子用才华迷人心的路子。 唐婉蓉这种女人,最是容易被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种种没什么用的玩意迷惑。 “写的好不好,我看不出来,就是挺容易认的,要是这样的字体写豪侠传的故事,我一天至少看一页书。” 黑姬原本也是想要纵情江湖当女侠来着,只是龙吟卫的身份限制了她在江湖上闯下赫赫威名。 她一直对“黑衣大鹏鸟”,“飞天黑侠”,“黑龙仙王”之类适合女侠用的外号,充满期待。 “他的书法启蒙,应该就是明先生。可明先生的笔力,也不及他。” 唐婉蓉看着这笔字,心生惊艳之感,又有点无法理解: “没有几十年功夫浸淫其中,哪能写出如此神来之笔?” “娘胎肚子里开始练的?” “他才十八岁,得从上辈子开始练。” 笔墨犹自带着温润湿气,那一横一竖的勾勒,瞧得久了,倒是像笔尖在肌肤上划过一般让人心痒肝颤。 他竟有这般才气。 唐婉蓉没有仔细看信中内容,目光凝视着字迹品鉴着。 手指在空中模仿那淋漓尽致的笔势,眼眸逐渐迷离。 只觉这世间热爱书法的女子,都愿意褪去衣衫躺卧书案上,让他那仙君风姿一般的笔力,以肌肤为纸,在她那光洁细腻的后背上纵情挥洒。 这是何等优雅而风月满盈的场景? 唐婉蓉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是替别的女子想想罢了,她自己既不能,也不愿。 书法终究只是娱人之事,没有那么重要。 唐婉蓉对才子都不大感冒。 文武双全的才子,满大街都是,王府里有一个也没什么稀奇。 “咳——”白姬轻轻咳嗽了一声,唐婉蓉满脸潮红,就跟那天白姬在王邪风月楼刚刚接了她出来时一样。 “我在想事情……你们不觉得这些字迹,和先帝留下的诸多墨宝相似吗?”唐婉蓉点了点信笺。 黑姬和白姬一头,刚刚她们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难道他是模仿先帝的书法?” “先帝的字迹,比秦守安的多一份外露的杀气……” “那倒是,太祖皇帝起兵时,先帝率众将士打下大半個新秦,随后杀得人头滚滚才继承帝位,事后清算世家谋逆,更是血流成河。字如其人,望之犹如刀俎临颈。”唐婉蓉见过先帝在不同时期的诸多字迹。 犹自记得,她幼年时见到先帝写给姐姐的信,字里行间却是一点杀气也无,只有溢散而出的温柔。 唐婉蓉低下头来,忽然觉得秦守安此时的字迹,更像她幼年时见过的先帝字迹。 虽然还谈不上温柔溢散,却也有一丝撩人的风月之意跃然纸上。 这是为何? 要不要回他的信?还是只需遣人过去说一声:知道了! _ _ 新书期间有效追读至关重要,有免费或者收费币的同学,消费1个币就成了至尊vip啦! 章节目录 第36章 唐婉蓉的字 秦守安的皮肤被丫鬟们捏的通红,放松之后能够更好地汲取药物中的精华成份。 体内真气时刻在循环运转,即便睡梦中也不会停歇,这种情况类似于年轻人旺盛的新陈代谢,在没有甲亢的情况下,也依然光吃不胖。 除非他停止锤炼真气,放弃天道门的功法,否则再也不可能回到小时候略显浑圆的体型。 泡完澡,他坐在暖玉雕琢的躺椅上,月卿拿着温热的锡壶喂水给他喝,补充汗液流失的水份,晗心在仔仔细细地给樱桃去核,然后在孔中滴入柏翠蜜。 樱桃数千年来一直是王公贵族最爱的时令果子,此时味道还微微有些酸涩,但是加入带树木香气的蜜后,却是另外一种独特的风味。 怀瑜则在汤池面对的墨石台上,和王府的八名舞姬翩翩起舞,十多名乐娘则演奏着各种乐器。 怀瑜和舞姬穿的霓裳羽衣,包臀裹胸,加上一些羽纱披身,让秦守安想起了《封神榜》。 那是非常古老的一个电视剧版本,里面纣王的酒池肉林,那些穿着各种原始部落情调加拉丁舞服装风格的宫女们,大概就是这样。 真是赏心悦目……尤其是怀瑜,跳的不是最好的,但是舞姬们知道她是小王爷身边的大丫鬟,自然不会和她抢风头。 反而一起衬托她,跟众星捧月似的,月中玉兔活蹦乱跳的形象,倒是被她表现的让人印象深刻。 秦守安看得舒服,打赏了每人十两银子,当下便决定有空把旗袍设计出来,这种服饰和现在流行的各种乐器也十分搭调。 这时候唐婉蓉遣人来回信,就三个字:知道了。 秦守安微微皱眉,知道了? 下午唐婉蓉差使唐诚去调查,好像非常重视和唐忠合作的人,而且完全没有头绪的样子,现在秦守安轻而易举地帮她找了出来,就这反应? 怎么也得回信讲几句好听的,或者请他吃顿饭,一起在月到风来阁聊一聊,做做上下敦睦,亲亲热热的事情给王府上下看看啊。 秦守安感觉到从他回府前、回府后、王邪风月楼中、再到今日相见,不同的时间点里唐婉蓉面对他的心态都是变化的……算了,反正是女人心,海底针,不和她一般见识。 夜了,先休息。 …… …… 早上月卿在小厨房里准备酒水,怀瑜和晗心走出海棠春坞准备收集点紫藤花露水,从垂花门出去,就看见明士隐站在外院的一个王八池旁边。 他用两根手指按住左右的额角,目光凝聚于前方一点,似乎正在感应什么。 “明先生,你在干什么呢?”尽管感觉有些奇怪,但怀瑜的语气还是十分尊敬。 这可是明先生,不但是老王爷的谋士,也是府中唯一被小王爷单独宴请的人。 “我在感应真……”明士隐轻咳一声,这话倒不是逢人就能说的,“此处有乌龟,乃是玄武后裔,玄武和那啥……嗯,总之在这里可以增强我的感应能力,我正在观望小王爷的气运。” “小王爷的气运怎么样?”晗心连忙关心地问道。 “气运无双,你们也会跟着鸡犬升天。”明士隐笑眯眯地说道。 “明先生怎么骂人!” “如果我们是鸡,明先生就是犬呢……” “做小王爷的狗,明某是愿意的。” “那我们也愿意了!” 明士隐哈哈大笑,逗了她们几句,便打发她们去做自己的事,依然坐在玄武池旁边感应真龙之威。 怀瑜和晗心采了紫藤花露回去,就把和明士隐的对话复述给了秦守安和月卿听。 “鸡犬升天是個成语,意思是说小王爷会成为仙君,然后我们也就成了仙鸡和仙犬这样子。” 月卿有些骄傲地向她们解释,毕竟小王爷启蒙时,月卿跟在他身边一起读书的时候更多一些,也学到了许多成语。 怀瑜乱理解医书,秦守安不管她,但是这种常识问题还是得纠正她们。 免得在外面和其他府上的婆子丫鬟们八卦的时候,乱用成语遭人戏谑嘲讽。 秦守安可不愿意,他的人当然只能他自己调戏逗弄。 当下就仔细解释了这个成语的正确意思,然后留下一脸恍然大悟的三人,直接去找明士隐了。 他得给明士隐找点事情做。 一个试图撺掇你谋朝篡位的家伙,在他辅佐真龙登基千古留名的美梦破碎前,一般都是值得信任的。 明士隐在龙吟城的士人才子之间名气不小,秦守安让他去接触下那些会在聚会时吸食红罂草膏的圈子,也不用他刻意打听什么,收集一些见闻和小道消息都行。 至于红罂草膏在龙吟城的流通规模,就让唐诚去摸底……王府的医馆也有入药用的红罂草膏,属于流通中的一个环节,有理由打听这些事儿。 医馆的管事原本就是唐忠的人,现在唐诚即便针对医馆仔细彻查,也不会打草惊蛇让人觉得王府是在针对红罂草膏,只会以为唐诚是在公报私仇,打击异己——折腾原本跟着唐忠的那批管事罢了。 韦良宰这些护卫,和三坊七巷其他府上的护卫、兵勇接触较多,认识的三教九流也不少,都被秦守安派出去打听荣青书的事儿。 这倒是可以大张旗鼓。 毕竟荣青书挑衅在前,秦守安做出反应也在荣青书的预料之中,秦守安不担心他会想到更多东西,转移他储备的红罂草膏或者让相关人士销声匿迹。 让秦守安意外的是,唐婉蓉除了指使账房的先生们继续平账和审查累年账目以外,就是亲自去私狱用刑。 她多多少少有点心理变态吧?秦守安这么想着。 …… …… 这几天谏院的年轻拾遗们秉持公义,不畏权贵,参劾骄横残暴的琅琊王世子的事情,已经在龙吟城中传开了。 许多人都在等着看热闹,更有知道荣青书宴请过这些年轻拾遗的知情人,认为这是外戚和皇族的一次交锋和试探。 作为被参劾的一方,这时候应该做些准备的,但秦守安啥也没做,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练功,就是在教三个大丫鬟跳新的舞蹈,还给府内乐娘们写了她们有点难以理解的奇怪歌曲与乐谱。 他只是顺便想了想,如果需要自辩,说些什么废话比较好。 让他意外的是,太后娘娘既没有直接传旨训斥秦守安,也没有召他入宫自辩……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是司马玺和那几位谏院拾遗,其实根本就没有参劾秦守安?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谏院的拾遗是朝廷命官,得罪了琅琊王府,最多担心会被不讲规矩的秦守安打一顿。 可是得罪荣青书……前途怎么样难说,要是被人在官场中构陷,下场比被秦守安打一顿要凄惨太多。 总之,太后没有动静,秦守安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秦守安让明士隐和韦良宰打听消息,也有些收获。 “有天晚上司马玺和一众才子举行了个诗会,荣青书原本答应要来的,很多才子也是冲着能结识荣家子弟才肯参加,结果直到亥时过半,他都没有现身,让司马玺很没有面子。” 明士隐有意放下身段,去接触这些末学后进,很容易就混得风生水起,他没有直接去参加司马玺的诗会,但依然收到了消息。 这事儿大概就能够说明,荣青书的策略行不通,他发现谏院没预想的那么有效,对司马玺等人就不再热络。 “荣青书开了一家妓院,最近正在筹备开业。他财大气粗,从龙吟城中各处青楼妓寨中买走不少头牌和红姑娘,让各家的老鸨子们怨声载道的,好像教坊司也会临时借人过去给他捧场。” 韦良宰佩服地拱了拱手,接着说道:“他们也来王邪风月楼撬墙角了。好在小王爷英明,上次暗访楼里,让二掌柜降低了抽水,给姑娘们重新签了宽松些的契约,待遇可以说是全京城最好,自是不愿意去荣青书的地方。” “这没啥好夸的。”秦守安略感羞惭地摆了摆手,“二位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明士隐和韦良宰一起告退,他才打开桌子上的一封信。 信是唐婉蓉写的。 秦守安第一次给唐婉蓉写信,洋洋洒洒的,结果她只派人传话三个字:知道了。 这样大大打击了秦守安写信沟通的兴趣,接下来有事儿他也只找人传话过去。 没有想到她反而就写信给秦守安了……这女人,果然是古今中外都一个样,好在这时候女子们都没修炼出啥精湛的拳法,就算矫情,也多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 隔壁房大公子的夫人那种,属于极个别情况,不能作为时代主流人物。 唐婉蓉写的是典型的贵族女子字体,笔法古朴肃穆,体态自然,但是仔细看着,总觉得有一股子蠢蠢欲动的活泼之意藏匿其中,所谓的严肃与典雅浮于表面罢了。 字如其人,闷马叉虫,秦守安含蓄地评价。 信中写的是,唐婉蓉通过她在宫中的人脉,打听到谏院参劾秦守安后,最先做出反应的不是太后,而是陛下。 - - 感谢各位至尊vip的捧场,目前存稿多多,上架爆发,大章节各种求,需要大家支撑起前期成绩,早点上架,一点点把切成碎渣的只因修修补补成雄起的状态。 章节目录 第37章 陛下妙人也 消息是通过于征身边的小太监,出宫采办时传递给唐婉蓉……于征便是陛下赏赐秦守安时的传旨太监。 皇族的王爷非奉旨不得涉入朝政,但要在宫中发展点人脉,还不至于被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 更何况唐婉蓉本身就出入宫中频繁,算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自有心思活络的人主动来结识这位大有来历的亲王妃。 陛下知道谏院参劾秦守安后,大发雷霆。 毕竟秦守安回京第二天,陛下就亲自拟定礼单赏赐,足见厚爱,谏院的参劾在陛下眼里就别有意味。 至于什么谏院只是谨受三谏之义,风闻奏事无罪,这种大道理讲起来冠冕堂皇,可对于陛下来说没什么用。 陛下尚未亲政,总不能随意处置谏院,也正因为陛下难以影响现在的朝堂局势,他做事情也可以更加随意一些。 于是在朝会上,陛下召见了两位谏议大夫,给了他们一人一脚,把他们从御路踏跺上踹下去。 满堂皆惊。 众臣目瞪口呆地看着任性的皇帝陛下,甚至忘记了去搀扶在地上哀嚎呻吟的两位谏议大夫。 等他们被扶起来以后,左谏议大夫温和礼把他磕下来的一颗牙齿捡了起来。 陛下踹人之后,只是冷冷地注视着群臣,看到温和礼的动作,嗤笑道:“温和礼,你是打算告朕吗?” 不然拿着那颗牙齿干什么?当证物啊! “臣不能讼陛下,天下无人可以讼陛下,自有史官书之耳!”温和礼擦了擦嘴边的鲜血,举起微微发抖的手,正义凛然而无所畏惧。 他甚至有点激动,这样的事儿必然是会史书留名,他作为被皇帝踹臣子事件的另一主角,姓名自然也会被口口相传。 “想骗廷杖?”陛下不以为然,哈哈大笑两声,撇下群臣自行离去。 按律,皇帝要在肉体上惩戒大臣,往往就是廷杖,只是这廷杖也不能说打就打,要走一些流程,还要司礼监盖印、御前侍卫监管交有关衙门,再办理一些手续,确定廷杖的时间和地点。 对于一些上了年纪的大臣,还要检查大臣的身体,大臣的家人们会来讨价还价,希望轻一点,少打一点诸如此类的,然后还会有大批老百姓围观看热闹。 动手的也是专业人士,避免打的太轻或者打的太重。 一些大臣甚至会主动招惹皇帝求廷杖,以求得敢于廷争面折的声望,甚至名垂千古……这种不管事情对错,为了反对而反对,以冒险骗取廷杖的人也大有人在。 挨廷杖算是荣誉,可是被揭穿是求廷杖,名声就不那么好听了。 温和礼被陛下叱骂是“骗廷杖”,想到自己可能留下“骗廷杖”的史书记载,气的一口血痰卡在喉咙里,差点就这么嘎了。 “陛下真是妙人!”秦守安拍了拍桌子赞叹道。 他当然站陛下这边。 司马玺这些拾遗,敢联合起来上封章,有谏院盖印封奏,肯定是得到了两位谏议大夫的点头。 那么看到他们挨打,秦守安自然幸灾乐祸。 他也感觉到了压力,不由得端正坐姿,做了几组提肛动作……倒也不是在准备什么,只是男人就是要常常做这样的保养动作,简单而保健效果明显。 陛下厚爱……可臣实不愿,亦不能啊! 唐婉蓉在信中提到,陛下早就对温和礼不满。 陛下偶尔会去教司坊东院,遇到过温和礼。 温和礼作为谏议大夫,自然是要忠言劝谏,历数多少帝皇沉迷美色,荒废政事的典故,讲着讲着便声泪俱下,似乎陛下已经走上了荒淫无道的昏君之路。 直到把陛下劝离教司坊东院,而温和礼则在一众同僚羡慕而敬仰的目光中,施施然去了西院。 西院是多花银子就能光顾的地方,但对于男人来说,明明能迈过去的门槛却又求之不得的,才是最挠人心肝痒痒的。 温和礼也想去东院,只是教坊司属于六部之首的礼部,礼部尚书付安书不大管事,但偏偏跟温和礼不对付。 付安书声称谏院的人能去西院已经是网开一面,凡是来东院的,一律一律不接待,教坊司当然要遵从道,以前隔壁相府的小姐,邀小王爷过去玩,就是这么发信号的。 后来秦守安去了天道门学武,这隔壁的风筝也就有好多年没有放了,咋一看到,怀瑜都是观望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想起来。 “嗯。”秦守安对怀瑜说道:“你去给姨娘传话,就说信我已经看完,劳烦她费心了。” 秦守安去了书房,把自己原来画的项圈设计图纸拿了,依然选择从王府后院的角落翻墙过去。 他不是不能正大光明地去拜访相府,只是这周围盯着两家的人实在太多。 还是偷偷摸摸省事…… 或者说能偷偷摸摸办的事,谁愿意光明正大啊? 就像有些人自己家里床上躺着个老婆,他懒得上床。 可是要让他打个地洞直通邻家美少妇的床底,他的打洞本事,就能让穿山甲自愧不如,能让土拨鼠站直身体,双手下垂在胸前,张嘴大喊:“啊……” 房之湄就在水榭旁边放风筝,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几只水鸟啾啾鸣叫飞舞。 她一個人站在浪花抚摸的栈桥上,素白纤细的手臂伸直,把线放得长长的,有些费劲地牵扯着造型奇怪的风筝。 湖风吹拂着衣衫贴身,少女的身姿略显单薄,昂着头时让眼睫毛好像挂着光晕似的,柔润的瞳孔覆着一层朦胧的雾气。 “没有想到这个风筝你还留着。”秦守安如大鹏展翅高高跃起,然后踏空而来,落在房之湄身旁。 好在今天没有软鞭抽的啪啪作响等着他。 “原本用的就是上好的竹子,没有受潮和虫蛀,当然好好的……就是有一次被荣宝宝……嗯,被皇后娘娘把蛤蟆的眼睛戳瞎了,我补了个眼罩在那里……” 房之湄看向高空中的风筝,不是很确定地说道:“你看得清楚吗?你往这边看,也许能分辨的出来它是独眼三腿蛤蟆……” “被我画成三条腿,它本来就有点惨,还被戳瞎了眼。”秦守安同情地说道: “还好有心地善良的伊人妹妹帮它做了个眼罩,倒是有点妖怪落草为寇的霸气感觉了。” “不错,我们三个中,我确实是最善良的那个。有一次在山神庙旁边玩,抓了一窝兔子,伱们居然就要烤兔子吃,只有我提议养着。” 房之湄摇了摇头,这两个人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非得和人家无忧无虑,肥肥白白的小兔兔过不去,还把人家烤的香喷喷的外焦里嫩。 “烤熟后,不是你吃的最多?”秦守安担心地看着房之湄,“要不要找御医给你看看,小小年纪就得了失忆症。” “我……我吃的最多和我最善良有冲突吗?都被你们烤熟了,又那么香。” 房之湄脸颊绯红,把风筝线轱辘塞给秦守安,“把风筝收起来,我是要和你说正事呢。” “我也是和你说正事呢……”秦守安一边收线,一边说道: “你那个好姐妹,太医院掌印陈一斋的小孙女陈若素,小时候不是要学习把人头盖骨掀开,塞两个脑子进去,让人变得过目不忘的医术吗?让她给你来一次,保证你……” 秦守安话还没说完,就被房之湄打了一下,他便看着她眉开眼笑。 刚刚第一眼见她,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她有些少女心事似的愁绪,站在那里孤孤单单的清寂。 他总是希望自己的青梅竹马能够开开心心,哪怕自己插科打诨,毫无王爷的威严也没所谓。 逗女孩子开心,是双赢的事情,她开心,他也满足。 “讨厌……”房之湄嘴角微微翘起,自己也应该像他这样没心没肺才好。 嫂子说的那些话,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去琢磨,明明就是不着边际的事儿。 这些年来,自己最惦记和怀念的,不就是儿时的童趣和毫无心机的快乐玩耍吗? 看到他现在长成这幅样子,心中便生出许多旖旎,想入非非地患得患失,倒是自己真正应该羞惭的地方。 不过……他到底想要她帮忙做什么东西?肯定不会是风筝了。 - - 请大家无比成为至尊vip!推荐票,月票什么的,嘶溜嘶溜。 章节目录 第38章 天道门里的羊 秦守安把风筝收起来,跟在房之湄身后,少女的身子袅袅婀娜,看到他之后,她偶然散溢出来的那种愁绪似乎也消散了,走路时的步子稍稍迈的大了一些,显得轻快活泼。 他又想起了荣宝宝……在记忆中的感觉,和她们两个一起玩耍,都是差不多的有趣。 可要是回想起更多细节,荣宝宝就是一个让人脑溢血的家伙。 作为在这个时代身份并不光彩、常常遭人鄙薄的私生女,她的一些做派要比房之湄这位相府小姐都高调张扬的多。 “我回来那天皇后娘娘在相府?什么时候会再来玩?”秦守安问道。 儿时的朋友不管是個什么样的憨货和烦人精,终究会想再见一面的。 “你想她啊?你可以入宫求见啊。”房之湄回头看了他一眼,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和眼中的神采。 “我只是想像朋友一样叙叙旧……要是入宫求见,光是礼仪程序就繁琐的让人心烦,然后安排在某个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在一群太监宫女的围观下,说一些如同嚼蜡,枯燥无味的废话。” 秦守安在外面自由自在了八年,重新回到这种到处都是规矩和礼仪的环境中,心中自然排斥。 “她都是皇后了,当然是这样。”房之湄在“皇后”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她是由衷希望这两个人明白这一点……尤其是荣宝宝,好像如果秦守安还有个大肚肚,她就要依然像从前那样又拍又抱地觉得无比好玩。 “哎,她现在还会像小时候那样,摸一下耳朵,就会摔倒在地上,跟被人点穴了一样吗?”秦守安有点好奇地问道。 他问过师父荣宝宝这种情况怎么回事,师父只说可能是某种特殊体质,长大了以后就会慢慢好起来。 “不会!”房之湄莫名有点生气,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一个人惦记着摸他肚子,一个人惦记着摸她耳朵,懂不懂避嫌? 大伯哥和弟妹之间,是能惦记这些事的吗? 他小时候就常常表现的对一些礼教嗤之以鼻,房之湄也不是长大以后就成了礼教的卫道士,但涉嫌破坏人伦纲常的逾越之举,还是要少做。 “那就好,我还以为她是先天性肌强直症。有一种羊和她差不多,这些羊一受到惊吓,就会晕倒在地,四只脚伸的直直的,浑身僵直动弹不得。” 秦守安放心了,这种病人类当中也是有的,一兴奋紧张,肌肉就高度收缩,整个过程十分痛苦。 小时候见荣宝宝这样,她倒没怎么痛苦,就是感觉算是一种人身安全隐患,好在知道她有这毛病的人不多。 “还有这样的羊?”房之湄不禁莞尔,顺便转移话题,“你在天道门,还有什么有趣的见闻吗?” “有,还是和羊有关的。江湖上一直传闻,天道门存在着一只守护神兽,结果就是一只不大点的小羊。”秦守安也笑了起来,离开天道门才没多久,除了师父,对那只小羊也颇为挂念。 “白泽吗?”房之湄想起了志怪小说和民间笔录中的记载。 白泽是神话传说中的生物,在新秦各种记载中外形也不统一。 秦守安不认为白泽是真正存在的,但那小羊确实神奇,“不是。它十分通灵,能听得懂人言,就是不会说话罢了,而且它身上套着一件黑色的羊铠甲,能够覆盖全身。” “能听得懂人言,就是小狗那种通人性吗?”房之湄自己没有养过狗,可相府里护院的狗就很通人性。 小时候它们见到秦守安这个佛伯乐头子,就自觉呜呜咽咽地退避三舍……那些狗,现在也都成了老狗,依然养在相府里安享天年。 “它比狗聪明多了,感觉它除了不会说话,就跟你和荣宝宝小时候的聪明程度差不多。”秦守安肯定地说道。 房之湄瞪大了眼睛,哪有这么聪明的羊? 她和荣宝宝小时候也是常常被夸天资聪明,兰质蕙心的好不好? “最有趣的是,它一只羊在没人的地方玩耍时,就会大声叫喊,听起来像是一个小姑娘在大喊:爹爹!爹爹!爹爹!” 秦守安回忆着,这只羊平常只会“咩咩”叫,感觉有点调皮和格外活泼,但是发出那种像喊“爹爹”的叫声时,却又真让人以为它是和自己的羊爹爹分开,正在呼喊羊爹爹似的不安而忐忑。 他第一次看到这只守护神兽,就是被它“爹爹”的叫声吸引过去,然后发现了它。 “那你回来,怎么不带着它一起来玩呢?”女孩子哪里有不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的?尤其秦守安说的它又那么特别。 “它是天道门的守护神兽。也不知道在那里生活了多少年,反正天道门创派祖师爷留下的笔记中,就有它的存在了,无数年间,一直独自一羊在山中大叫:爹爹!” 秦守安倒也想,但这种大概是汲取天地灵气而诞生的神兽,大概率不会愿意离开它的栖息诞生之地。 “城外的雪山中,据说也有一只神兽凤凰,不过它和你说的那只小羊不同,从没有人真正见过凤凰,更不用说还一起玩耍了。” 房之湄微微有些喟叹和羡慕,她从小到大都在龙吟城中生活,没有机会像秦守安那样游历天下,见识到这多姿多彩的瑰丽神奇世间种种。 在龙吟城中,几乎随处都可以抬头仰望见那终年积雪的鲲崙山脉。 秦守安举手遮挡了一下今日有些过份灿烂的阳光,只觉山脉气势雄浑,巍然耸立间似乎真的是什么洪荒巨兽化形,盘踞在新秦广袤的大地上。 从地图上看,无论是龙吟城,还是天道门,都在鲲崙山脉一些主峰的附近,算得上是依托鲲崙山脉的丰富资源才得以发展起来。 这种仿佛孕育了整个世界文明的巨大山脉,要真的有凤凰这种神兽藏匿其中,感觉也不是不可能。 “伱是不是很想离开龙吟城,四处闯荡,游历见识一番?”秦守安看着房之湄,她眉宇间似乎有些许属于笼中金丝雀的那种哀怨神情。 “谁不想?”房之湄抿了抿嘴唇,只是作为相府的小姐,又不是江湖中的女侠,说什么闯荡? 长大后,要离开龙吟城到附近的庄园村落玩玩都不容易。 “等我正式在九州府衙坐堂,你就可以跟着我出去游历江湖了。”秦守安颇为期待地说道,“我去抓几个女侠玩,再给你抓几个少侠,怎么样?” “你抓你的女侠玩儿,我可不要什么少侠,我就看看风景,旁观下你们怎么追捕违法乱纪的江湖人好了。”房之湄兴奋不已,伸手就抓住了秦守安的手臂摇来摇去。 只是他的手臂在她胸口掠过,似有异样的感觉让他第一时间就把眼神下移留意到了。 房之湄脸颊微热,连忙放开他的手臂,矜持地左顾右盼,做浑然无事的样子。 “长大了。”秦守安笑意盈盈,含蓄地一语双关。 房之湄耳根子都烫的红了,好在新秦风气远比前朝开放,男女之妨并不过于苛责。 要是在前朝的某些卫道君子眼中,房之湄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自杀,要么嫁给他了! 感谢先帝,把卫道君子的中坚世家杀了个七零八落,又把那些所谓的卫道士背地里男盗女娼的龌龊事刊于书中昭告天下,才动摇了卫道士们制定的所谓“女德”。 其实房之湄也没有太在意不经意的身体触碰,整个人都因为期待将来和秦守安闯荡江湖而兴奋。 毕竟哥哥只会带她去教坊司、才子集会这种地方,而她心中多多少少有点渴望脱离安逸环境,感受下江湖上血腥和危险的冲动。 就像他小时候带着她和荣宝宝,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总是能得到她俩的积极响应。 不知道他会不会带荣宝宝? 哦,带不了,人家是皇后娘娘,哪里有皇后娘娘跟着大伯哥去闯荡江湖的,嘻嘻。 - - 咩咩咩咩咩咩(月票)咩咩咩咩咩(打赏)咩咩咩咩咩(推荐票) 章节目录 第39章 皇后与太后 “阿七七……” 荣宝宝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像剥壳荔枝一般白嫩的鼻子,想了想原因,有些怀疑是房之湄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之类的,便又吸了吸鼻子,在心中诅咒了一下房之湄今天喝凉水会塞牙缝之类的作为回击。 听到屏风后面传来脚步声,荣宝宝连忙拉下裙子盖住白皙的双腿,拿起身前的报纸读了起来: “楚家小姐疑似卓雅王室后代,小名山上优雅……陈大公子豪掷千金夺得花魁初夜,竞争失败者却是其父,陈父怒急攻心决定废长立幼,却发现幼子也在花魁床上……名妓常白泊自从被赵紫龙杀了个七进七出后,苦练观音坐,最后屁股上长了褥疮……” “皇后娘娘,太后在藏月池等你。” 屏风后走来的女子腰系玉带,身姿娇俏,玲珑面纱遮掩着脸庞,耳朵上有月桂枝似的鎏金珍珠耳饰,温润的嘴唇微微翘起,正是寂静照鉴庵这四位师太中,从未在外显露过真容的瑜团师太。 看她的穿着打扮,犹如贵妇,完全和出家人不搭边,倒是和唐婉蓉似的。 连荣宝宝都不知道这位师太在龙吟城中的真实身份,也许是某位王公大臣家的夫人,也许是孀居的皇亲国戚,甚至也有人怀疑她是前朝皇族后裔之类的。 “我正用功读书呢……”荣宝宝懒洋洋地放下报纸,“好吧,四位师太已经为姑母真气灌体了吗?” “太后凤体安康,真气汲取平稳安逸,顺利完成。”瑜团师太伸手扶起了懒洋洋的皇后娘娘。 “那快要回宫了罢?”荣宝宝稍稍提起了神,前几日本来又想出宫,到相府和房之湄放风筝来着。 结果被太后娘娘拖上舆驾,荣宝宝拼命挣扎也无可奈何,最终还是来到这里白耗光阴。 房之湄有一只蛤蟆风筝,还是三条腿的。 因为荣宝宝不小心把蛤蟆的眼睛部位戳破了,房之湄修修补补的让它看起来更加可怜,荣宝宝心地善良,难免怜悯愧疚,现在又想见见它了。 “女官还未安排行程。”瑜团师太看着娇憨可爱的皇后娘娘,不禁莞尔一笑。 伸手帮她解落瑰丽华美的一步裙,然后换上了浴衣,不经意地瞄了一眼皇后娘娘平整光滑的小肚子。 据说男女只要一起在寂静照鉴庵的温泉中沐浴过,当晚欢好,便得弄璋之喜。 皇帝和皇后在这里沐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皇后仍未有所出,到底是这两位天底下最尊贵一对人儿有点问题,还是这传说做不得准? “我要回去放风筝!”皇后娘娘不耐烦地哼哼着。 荣宝宝来到藏月池,从鲲崙山脉中引入的温泉,据说有神龙吐息的灵气。 能够舒筋活血、延年益寿,而藏月池更是只为皇帝陛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御用。 氤氲弥漫的水汽中,如春笋拔高般身姿修长的太后娘娘,剥去了所有遮掩,隐没在泉水中,一片朦胧中可见曲线妙曼。 让人想起大概是藏月池背后那白雪皑皑的山巅,巍峨雄浑的鲲崙山脉,将所有的灵气汇聚,拟化成了眼前钟灵敏秀、珠圆玉润的绝色美人。 荣宝宝已经和一般男子差不多高,太后娘娘却似更加高挑,两人都是母仪天下的女子,自有与天下匹配的胸怀。 如“二十四桥明月夜”之景,一轮轮月沉入了水中随波晃荡。 “前几日,谏院的几位年轻拾遗,联名参劾琅琊王世子草菅人命、目无王法。谏院所上封章,事皆属机密,每进一封,两位谏议大夫封奏,再盖谏院印……其中内容不得外泄,而龙吟卫的封章还未送到寂静照鉴庵时,荣青书便已经在宴请那些谏院拾遗。” 太后懒洋洋地靠着玉枕,闲暇放松的模样,倒是和荣宝宝很多时候的姿态相似,抬手拨了拨眼前水雾,望着靠近自己的皇后。 “谏议大夫几品啊?”荣宝宝不以为意地问道。 “正四品。” “大胆!区区四品,就敢算计超品的世子。我看他是想谋反!得把他打下天牢,严加拷问才行。”荣宝宝随口就是一道: “你给我老实在这里呆着,陪我几天你就坐不住了?龙吟城里是有什么东西在挠得你心痒痒不成?” 说完太后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洁净晶莹的肌肤,似乎永远青春不老,她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特殊体质。 太医院掌印御医陈一斋曾经说过,她的体质非常特殊,只有同样罕见的某种特殊体质,才能够和她阴阳调和,而其他男子即便接近她,气息都会让她不适甚至心生厌恶。 正因为如此,太后宫中全是女官,连阉人都没有,贴身护卫也是龙吟卫中的女子。 好在垂帘听政,太后高高在上,群臣并没有机会接***日里自己的这种特殊体质,也不至于给她带来更多的不便。 毕竟她是太后,若是让她感到麻烦,那自然是别人的问题,任何人都只能想方设法来迎合她。 “给我讲一讲,你们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吧。” “我们?” “你们那个佛伯乐……” “闹着玩的……不过我们可干了不少大事!有一次……”说起这个,荣宝宝可就精神了。 - - 感谢ningningning老板的慷慨打赏,感激涕零,夏花居然还有盟主打赏!上架之前,大家能够有一点两点粉丝值,成为至尊vip就算看得起啦! 新书期间不适合爆发,上架以后再为盟主爆发! 章节目录 第40章 嫂见姑受辱,抽出七匹狼 和秦守安约好一起闯荡江湖,房之湄的心情轻快而活泼。 “你说我要不要做一套衣服?” “什么衣服?” “那种看起来就是威风凛凛的女侠的衣服。要头戴通天冠,铁卷梁上镶绿宝石和金博山,系冠的缨血红,看起来是像江湖贼子的血染—— ——腰别玉具剑,腰带挂金镶玉带勾,绶带赤黄、四采、淳黄圭、长二丈九尺九寸,五百首……”房之湄闭着眼睛想象。 “嗯?你这不是我现在穿的?这是皇帝、亲王和世子才能穿的常服形制,国公都不能穿。你要干什么?” 秦守安打量了一下自己,除了他腰间别的是长棍而不是玉具剑,基本符合房之湄的所谓“女侠的衣服”。 房之湄明显兴奋过头了。 “我们结伴,当然要穿的差不多,而且女侠的衣服当然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而偏男子打扮。”房之湄对于江湖的了解,基本源于想象。 龙吟城中到处都有一看就是“江湖人”那种打扮的人走动,可是他们的穿着并不符合房之湄的喜好和想象,自然就忽略了实际情况。 “你喜欢就做吧。”秦守安没有什么意见,“也对,你又不会武功,反正就是装装样子,以好看和特别为主。” “到时候你带着风雷卫们围歼贼子,大势已定我再出场……嗯,我站在阁楼的是制作项圈,而不是她拿着项圈牵着别人玩耍吧? 不过……他终究是琅琊王世子,听嫂子说王邪风月楼背后可能有琅琊王府和九州府,那么他得到了些什么信儿也不奇怪。 房之湄听王邪风月楼的姑娘们说过,有些人可能因为小时候失去了挚爱的猫猫狗狗,长大了就想扮做猫猫狗狗来弥补童年的遗憾,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希望自己像猫猫狗狗一样可爱,然后得到一些喜欢和宠溺的爱抚。 房之湄听说的时候,大概也说了“那还挺好玩的”诸如此类的,然后这句话就传到他耳朵里了? 好像只能这么解释了。 现在他就拿着这样的图纸来试探她,他这是投其所好吗? 堂堂世子,竟然愿意给她当狗? 房之湄只觉得眼眸中的湿意渐浓,好似一抹春风拂过花瓣上沾着的晨露,稍稍摇晃下花枝,就要滴落下来。 想象了一下场景,房之湄有点站立不稳,伸手按住桌子,脸颊羞红地背对着他走开。 她从橱柜中取出一黄花梨小箱,再从橱柜下方摸到钥匙,打开了铜锁。 秦守安便看到她从中拿出一件带牵引绳的项圈,还有一条软鞭。 他原本就猜到房之湄擅长做的不是什么天真纯洁的小玩具,亲眼看到她竟然已经深入浸淫,再看看她那青涩少女般的模样,清澈明艳的眉眼,还是被这种反差搅的心头一震。 伊人妹妹,到了这种程度,很多人会觉得不是反差萌,而是反差女表了啊! 当然,他是不会这么想她的,她再怎么反差,也没有去跟别人玩耍这些,只是羞答答地给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看看,倒也不算什么。 可以理解,可以接受,愿意配合……还可以一起玩嘛。 “你看是不是这样的……”房之湄拿了过来,递给了秦守安。 只见项圈做工精细,贴着肌肤的位置有一圈柔软的毛发,然后中间是带着空洞的铁圈,可以看见里边竟然有尖刺和滚珠,似乎可以从空洞中交替伸出。 软鞭好像也有机关设计,握把的位置可以推动带绳索拉扯的机关,大概是能够调节力度和疼痛感?秦守安也无法确定。 “我给王邪风月楼的姑娘们画像时,听她们说了一些东西,只是觉得有趣,便试着做了一個……” “你看看这里,按动机关,便有些许尖刺,能带来一些刺痛感,再加大力度会刺破一点点皮肤。当滚珠出来的时候,压迫脖子,会有些喘不上气来的。” “这个鞭子也是,按动机关,也会出现倒刺,你受得了吗?” 房之湄嗫喏着说道,脸颊红红,这种隐秘的爱好,一般人难以说出口。 她便积极主动些,他既然拿了图纸过来,应该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试试嘛,他受不了难道她还停不下来? “我?”秦守安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竟然认为他是个1v1? 这事儿可必须得说清楚。 可是嘴上的言语,总是没有实际行动来的让人信服,他必须用行动来证明他不是个1v1。 于是秦守安拿过项圈,就套在了她脖子上,稍稍收紧,把她牵在了手中。 “干嘛呀?怎么……”房之湄茫然地看着他,感觉到他在拉扯绳子,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了两步。 这才反应过来,难道他竟然不是想给她当狗,而是想让她给他当狗? 这和姑娘们说的不一样啊……房之湄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无辜而委屈地看着他。 秦守安原本只是想让她做一个项圈,就像他小时候做的很多小玩意,也没用过,就是做着玩然后收藏起来罢了。 哪里想到不用做,就有现成的能直接用上? 可是这种东西,原本就应该是闺房之乐,男女关系亲密到某种深层次后才尝试的,他和房之湄并不是那种层次的男女关系啊。 奇怪的是,这项圈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秦守安忍不住就用力拉了拉,房之湄娇呼一声,身子微微踉跄,抬起双手按在了他胸前才撑住了身子。 秦守安只觉得温香软玉扑入怀,即便没有紧贴在一起,依然能够感觉到那种少女的娇柔,清新的香气钻入鼻孔中,撩拨的他身体里真气一阵鼓噪,让血液都在激荡涌动。 他低头看着她,儿时的玩伴已经长大了,虽是少女,却已又妩媚之色。 羞涩的晕红在脸颊上渲染开来,湿润的红唇嗫嚅着,微微张开牙齿。 惊讶地伸出一点牙尖的模样,像忽然得到主人宠溺爱抚,有些不解又有些享受的猫儿。 “啪!” 感觉到体内真气继续失控,迎着她微微茫然的眼眸,而他竟然有要低头的动作。 秦守安连忙抬手,在空中抽了一鞭子,破空声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坚毅的心智再次占据上风,压抑住了内心的躁动, “啊……”房之湄也从有些眩晕的紧张感中回过神来,娇呼一声,嗔道:“你别用鞭子抽我呀……” “龟孙!” 一声怒骂响起,同时也有软鞭破空之声传来,秦守安连忙回头,竟然是杀气腾腾的归铃篙! - - - 嗷嗷嗷嗷嗷嗷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41章 嫂也受辱 归铃篙嫁入宰相府以后,尽管夫妻不睦,但还是决定兢兢业业当好大少奶奶,辅佐婆婆管理好内务,照顾家人。 小叔子想要入朝为官,父子同堂,成就一时佳话,对于房杜魏的施政也是一大助力,归铃篙却另有考虑。 她觉得这样容易引人闲话,便联系父亲的人脉,把小叔子调到地方驻军中历练,让他能够成为战火锤炼,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不至于像他哥哥那样阴阳怪气。 她依然记得送别小叔子上任时,小叔子那充满着刻骨铭心一般感激的眼神。 婆婆找了三坊七巷中几位擅于管教夫君的姑嫂传授归铃篙“御夫之道”。 归铃篙学成之后,举一反三,为房大少爷制定了“为夫之道”九九八十一条。 房大少爷自此规规矩矩,见到自己夫人,甚至虔诚尊敬到想要给她磕几个头。 知道恶名昭彰的佛伯乐头子就是琅琊王世子秦守安以后,归铃篙更是心生警惕。 这种小时候就作恶多端的家伙,长大了一定更加欺男霸女,就喜欢诱拐不谙世事的少女。 房之湄在归铃篙眼里,简直就是一朵纯洁的小白花,听着蜜蜂嗡嗡,就恨不得露出花蕊,散溢出香气。 作为嫂子,保护小姑子,当然是义不容辞了。 刚刚听下人来报,说隔壁的佛伯乐头子又翻墙进院,归铃篙就找了过来。 没有想到,不但听到鞭子声响,小姑子还在瑟瑟发抖地求饶,让他不要用鞭子抽她,脖子上甚至被佛伯乐头子套上了项圈! 归铃篙气的娇躯一扭,怒喝一声,柔软的长鞭从腰间甩开,如同游龙出水,直接卷向秦守安。 秦守安身形一侧就避开了归铃篙的鞭子,顺手把牵引绳塞到房之湄嘴里让她咬着。 归铃篙一击不中,手腕一抖,鞭首转动,又卷向了秦守安的手臂。 “噼啪!” 破空声震的人心惊胆颤,房之湄连忙后退,秦守安闪避开后,倒是方便出手了,随手就将刚刚房之湄拿出来的趣味性软鞭甩出。 这条软鞭的材质做工自然无法和归铃篙的兵器相提并论,只是两次交手,秦守安已经摸清了归铃篙的底细。 徒有其表。 他嗤笑一声,连腰间的长棍都没有摘下,只是随手一拍,体内真气鼓涨,却没有丝毫外溢。 在手掌心中凝聚成雄浑的势,直接就将归铃篙那看似狂风游龙的软鞭,隔空拍成了一条死蛇,失去了所有劲道,软塌塌地垂下。 归铃篙骇然,这佛伯乐头子的功力竟然如此之高,让归铃篙想起了幼年时面对父亲出掌时的被压迫感。 她来不及震惊,秦守安的鞭子已然袭向她的左臂,归铃篙连忙侧身闪避。 “刺啦!” 那鞭子上竟然有着密密麻麻的倒刺,一下子就把归铃篙胸前的衣衫撕烂,在白腻腻的胸脯上留下了几条血痕。 归铃篙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好像并非和她不分轩轾这么简单。 只是胸前剧痛之际,归铃篙已然大怒,她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亏? 眉头一挑,就准备和罪大恶极的佛伯乐头子拼命,双臂一展,要用出一招“龙蛇搅柱”。 己身为龙,双手双脚紧紧束缚住他,用最有力的大腿缠住他的腰肢,压迫的他产生窒息感。 软鞭为蛇,缠住他四肢有力使不出,是归铃篙不顾男女之防自创的绝招,从未使用过。 请父亲指点时,父亲沉默许久后才作出点评:千万别用。 意思大概就是此招使出,容易同归于尽,或者伤人性命,但此时此刻归铃篙哪里顾得许多? 她一个刚烈贞洁的女子,视名节如性命,怎能受此等侮辱? 看到归铃篙衣衫破裂,胸中怒气犹如白浪涛涛,像只发疯的猴子一样扑过来,嘴里还发出嘶呀嘶呀似的咆哮声,秦守安指尖弹出真气,击打在归铃篙的数个穴道上,她顿时浑身酸软无力地倒在秦守安面前。 “你……你竟然是個高手!”归铃篙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回娘家时一定会找爹爹告状的家伙。 这一手指尖弹出真气伤人,便是踏入七品以上的象征。 归铃篙自命天纵奇才,二十岁不到便已达六品中手巅峰,只是随后蹉跎岁月,至今未踏入七品之后的高手之境。 这个佛伯乐头子,十岁才开始前往天道门学武,短短八年竟然就踏入了高手之境? “守安哥哥……不,嫂子,你没事吧?”房之湄吐出嘴里的牵引绳,慌忙抓着秦守安的手臂仰头问道。 归铃篙气的都要四肢生出力气了,你嫂子躺在地上呢,你抓着他的手臂,仰着头问他,他是你嫂子啊! “她没事。” 秦守安蹲下身来,朝着归铃篙的胸脯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对房之湄说道:“摸匀。” 房之湄连忙照做。 “伱没救了,他说什么你都听!”归铃篙感觉有点头晕,小姑子已经被佛伯乐头子迷得七荤八素了。 房之湄摸匀后,赶紧把归铃篙扶起来放到靠椅上坐着,然后拉拢外衣的系带,把胸前的春光遮掩住,这才松了一口气。 守安哥哥是君子,可古人不是也说:防君子不防小人吗? “不是啦……太医院的陈老太爷在守安哥哥小时候,就给他检查过身体,说他是千古难得一见的特殊体质,他的口水抹在伤口上,好得快,不留疤。”房之湄很有经验地说道。 “陈一斋?” “嗯啊,太医院掌印的话,你也不信呐?” “我……我还有点点不信。”归铃篙倔强地说道,她要就这么信了,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不过终究是松了一口气,女人的胸脯始终是要给男人看到的,胸口要是留下这么几条爪子抓过似的伤疤,以后说都不说不清楚。 要真留下伤疤了,她就说是儿子抓的。 “我和皇后娘娘,小时候磕磕碰碰的,都是守安哥哥吐口水。”房之湄把荣宝宝也搬出来,增强说服力。 原来皇后娘娘也被佛伯乐头子吐过口水,归铃篙便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兀自瞪着秦守安,一边愤怒,一边难受地惊奇,他真的是七品以上的高手? 那天资岂不是比她还出众? 怎么可能! “嫂子,我和伊人妹妹是青梅竹马,小时候我们一起翻墙,都是我先躺地上给她们垫着的交情,你整天琢磨着防备我是因为啥啊?” 归铃篙动弹不得,秦守安好整以暇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说道。 “明明……明明是你在墙下面接我们,接不住才摔到你身上的。”房之湄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眼眸中渗出几丝甜蜜的温柔。 小时候只是觉得这是值得信任和依赖的守安哥哥,也不知道为什么,长大了却是别样的滋味,让人想起来眼神和语气都柔软许多。 “你为什么叫我嫂子!”归铃篙警惕,这是不是在占小姑子的便宜? “我跟着伊人妹妹叫的啊,小时候就叫房大公子哥哥,看到你当然叫嫂子啊。” 秦守安礼貌而诚恳地解释道: “再说了,我是世子,马上就是王爷了。叫你一声嫂子,那真是看得起你,一般人都要拱手称不敢,免得折福。” 归铃篙闻言,沉默不语,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只是早些年听闻“佛伯乐”的恶名,有点难以释怀。 “就是啊……嫂子,你看别人家的嫂子,都是帮自己小姑子撮合做媒什么的,希望小姑子早点嫁人,哪有你这样母鸡带小鸡一样的?”房之湄温温柔柔地,在归铃篙的耳旁小声说道,不让秦守安听到。 归铃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要是别的什么长得又高又俊,武功还比她高上那么一点的男子,她自然也乐的让房之湄接触接触,自己深入了解对方的方方面面后,也会撮合撮合。 可这个……不说人品方面的问题,这个秦守安要是其他王府的世子,那还没什么,可他偏偏就是琅琊王世子。 隔壁的王妃,是琅琊王自己选的吗?压根不是。 归铃篙从父亲那里听到过,唐婉蓉是太后钦点的琅琊王妃,她为什么能当琅琊王妃? 因为她们郡海唐家,曾经是能够影响天下大势的门阀之一,但在很多年前的皇位争夺中,已经被先帝清算过了。 那一次郡海唐家被杀得个人头滚滚,血染千里,清算中被牵连者多达数万,而唐家渗透进朝廷的人脉也被斩的一干二净。 - - 例行向各位至尊vip求票,大多数新书一天就更新4000来字,夏花可基本是5500以上呀! 章节目录 第42章 小朋友孙悟空 在这样的背景下,唐婉蓉才得到了宫中的支持,得到了太后的认可。 因为了解到这样的往事,在归铃篙心中,要成为琅琊王妃,其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那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不管怎么样,归铃篙刚刚看到的场景,总是有些不对劲。 秦守安和房之湄对望了一眼。 秦守安握拳放在唇边,想咳一声但是没咳出来,又松开,食指扫了扫下巴,脚掌在长袍下踩了踩地板,眼睛慢慢地斜向天花板。 房之湄有些扭捏,腰肢摇曳,身子侧到一边去,眼眸含羞,紧盯着地砖中的缝隙,看有没有小蚂蚁之类在那里玩耍。 手指更是捏在一起使劲绞着,一会握着手指用力拉,一会用力捏,一会又勾勾扯扯的。 “你搁这结印呢?”归铃篙瞪着房之湄。 “这是我们小时候玩的一个游戏。”秦守安想到了解释。 “什么游戏?” “孙悟空大战哮天犬。” “孙悟空是一个大妖怪,哮天犬是天上的神仙二郎神的狗。”房之湄配合着讲起了游戏的故事背景,小时候确实玩过这样的游戏,只是刚才不是在玩那个罢了。 “对,我扮演的就是孙悟空,因为孙悟空的武器就叫金箍棒,最后孙悟空胜利的条件,就是给哮天犬戴上项圈。”秦守安也认真地点头。 归铃篙的目光便落在秦守安腰间的棍子上。 “那为什么是你扮演孙悟空,你怎么不扮演哮天犬?” 秦守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因为那时候,觉得小朋友扮演的孙悟空,就应该像我那样有点圆乎乎的,走起路来大摇大摆威风凛凛……不过为什么会这么觉的,我真想不起来了。” 说着秦守安笑了笑,“大概就是这样的原因吧,她们两個都不符合……而且有一个人扮演哮天犬,她们另外一个就可以扮演王母娘娘,王母娘娘可以和哮天犬两个打一个,最后王母娘娘只要能够骑到孙悟空脖子上,两个人就结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归铃篙皱起了眉头。 于是秦守安就给归铃篙简单讲了讲孙悟空的故事,从花果山美猴王到齐天大圣那一段。 不过和秦守安以前讲过的故事一样,都是属于他自己的版本,这个故事里的孙悟空,是个小朋友模样的孙悟空,体态略显浑圆,扛着跟棍子骑着收服后的哮天犬,到处溜溜达达。 讲完故事后,归铃篙有些神情复杂地看着秦守安。 房之湄发现嫂子的眼神后,不禁暗叫糟糕,没有人能够抵抗得住守安哥哥的故事。 刚刚房之湄重新听他讲故事,都听得入神。 小时候大家玩累了,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聚集在一起,仰头看着他站在高高的石头上,声情并茂地讲着各种离奇却无比吸引人的故事。 正是因为听得入神,房之湄也没有那么警惕夫妻不睦牙床不暖小嫂子,能否抵抗得住摘花送子仙君的魅力。 “从你讲的故事中,你应该是比较向往和憧憬孙悟空的个性,那伱为什么不好好向他学习,而是在这龙吟城为非作歹呢?”归铃篙无法理解这一点。 就像她一样,小时候读了许多巾帼英雄的故事,长大以后也是向她们学习,不让须眉。 “嫂子,守安哥哥什么时候为非作歹了啊?”房之湄有点不乐意了,老是这么说他。 “就是啊,你要说我们调皮捣蛋,有时候也会搞些破坏,还制造过一些比较严重的意外,那是没错……可是听你的口气,好像我们干的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一样。” 秦守安也无法理解,总觉得这里边可能有些误会。 “就拿元凤十五年来说吧,崔元贵在杏花楼把妓女猫儿笑从楼上丢到大街上摔死,张岱青在大街上公然行凶,强抢卖鱼羹的小娘子打伤她家相公,宋鲁道在赌场里输了一千两银子,就带人把赌场给烧了,事后赌场东家上门道歉还拿门闩把人大腿骨活生生打断……” 归铃篙气势汹汹的控诉着,旁边的秦守安和房之湄听得莫名其妙。 “等等……你别说了。元凤十五年,我已经在天道门修炼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回过龙吟城,你说的这些人,我都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字,他们压根就不是我们佛伯乐的成员。”秦守安打断了归铃篙,他和这些人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 “他们明明就是!” “真不是,我们一般就是守安哥哥,皇后娘娘还有我在一起玩儿,有时候也会带着偷跑出来的陈若素,还有柳国公、温国公家的……即便家境普通的,也是各个府上调查过,身家清白,品行端正的良家儿女。” 房之湄眯了眯眼睛,露出些不屑来: “嫂子你说的这些人,多半就是些不入流的纨绔子弟,遇见普通老百姓凶狠残暴,遇见我们都未必敢大声说话,谁会和他们玩到一起去?” 归铃篙愣了一下,她只觉得大恶霸身旁就会跟着一群小喽啰,物以类聚,关键还是:“可他们也自称佛伯乐啊?” “他们说自己是就是啊!” “唔……那……啊……” “会不会是我走后,我们真正的佛伯乐便名存实亡。这些不入流的家伙,便拾人牙慧,假借我们的名头,狐假虎威?”秦守安怀疑地说道。 “多半如此。” 房之湄有些忿忿地对归铃篙说道: “嫂子你真是糊涂。怎么把别人干的事儿,都算到守安哥哥身上?你要行侠仗义,替天行道,那也应该找对人啊!” “我……我倒是没有要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哪管得了这么多?” 这天下不平不公之事太多,归铃篙也只能在自己家人遭遇危机时挺身而出啊,不然她在宰相府当什么少奶奶,早就去仗剑走江湖了。 “我去调查一下。”秦守安心头火起,别说他们坏了佛伯乐的名声,就是他们干的这些事儿,如果属实,也是死不足惜。 “这京都府就是吃干饭的。”房之湄哼了一声,“放任这些坏家伙为非作歹,该抓的人不抓,王府的护卫倒是敢抓起来关了那么久。” “先不说这些。嫂子,你现在不会再找我动手了吧?”秦守安先把这只母老虎解决了。 那么喜欢玩鞭子,找你家房大公子玩去,总往他身上招呼,迟早出事! 归铃篙有些扭捏,尽管还没有实证,但她心底已经偏向于这是一起误会了。 真丢人! 归铃篙也不是死鸭子嘴硬的性格,涨红着脸,站起来就朝着秦守安拱手道歉:“世子,都是我太过于莽撞,多有冒犯,请见谅。” 只是她忘记了自己胸前衣衫早已被秦守安撕扯开来,房之湄帮她拉拢过遮掩,却依然抵挡不住她弯腰时那山崩之势,系带被砸开。 不禁让人想起吴刚来到月宫,一斧头下去,桂花散落,惊扰了树下的玉兔们慌乱逃窜。 “啊!” 秦守安尚未说什么,房之湄却尖叫起来,连忙挡在了秦守安和嫂子之间,心中一阵悔恨莫及,如若见过皑皑雪山的风景,他会不会觉得青山秀水淡然无味? - - - 桂花散落,惊扰的其实是咩咩,它把桂花树上的叶子也桂花都吃光了,把玉兔的胡萝卜也吃掉了,把玉兔做成了干粮送给嫦娥,结果咚咚跑出来把玉兔吃掉了! 作者精神状态不太好,胡言乱语。 章节目录 第43章 归贤人 秦守安其实也没有看见什么,只是想起了一首诗: 褙望琉璃淡似珲,嶝临渐觉色逾谌。 欲寻饱雨天难得,正征陂琊质尚温。 玉浪捧雪非翘白,茱萸现诗许为尊。 裙襦恐是多知礼,不敢开帘谢客恩。 这首诗非常冷门生僻,讲的是什么,秦守安也不知道,就随便吟吟。 嫂子其实是不错的。 就是过于悍勇了些。 这种女人也不是说不可爱,关键是男人要压得住她们。 能把她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男人面前,她们才会展现出那份反差的可爱。 房大公子人品,相貌和家世都配得上归铃篙。 可为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不是擅于在家里和夫人斗智斗勇的类型。 至于房大公子喜欢不走寻常路,倒没有什么。 这时候养个书童、相如公子什么的,可能只是跟风。 和那种隐藏自己取向然后找正常女子遮掩的行为,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归铃篙的家世,秦守安已经猜到了,她和房之山门当户对,却未必是良配。 秦恒给秦守安介绍京中人物与大事的信件中,就提到过归铃篙的父亲。 【今日给你来信,没有什么大事要说。也许和上次的信件,相隔两三日就一起到了。宫中赐了上等毛皮,为你赶制一件衣裳,十分漂亮,为父看着,好像已经穿在你身上,暖暖和和就好。】 【为父穿着和你一样的毛皮领袍子,上街逛了一圈,去你以前喜欢玩乐的地方看看,便似和你一起游玩了。大庆将至,京中热闹非凡,仔细看去御街宽至两三百余步,行人竟然摩肩擦踵。】 【偶遇归贤人,才想到要告诉伱,以后在京中遇到硬茬子,大可找他帮忙。】 【归家祖上出过大宗师,家学渊远,归贤人年少时风流,常常与为父早起相约就去青楼,携众女逍遥从早到晚……逛青楼,就是要人多,间或有打斗和争抢花魁之戏,更是有滋有味……】 【此人在龙吟城中绝无敌手。】 归贤人便是归铃篙的父亲。 因为大宗师非奉召不得进入龙吟城,所以“龙吟城中绝无敌手”,便隐约有大宗师之下第一人的推崇之意。 秦守安不是很认同“第一人”,但尊重归贤人的实力。 回到海棠春坞,怀瑜、晗心和月卿好奇地看着秦守安拿回来的圈圈绳绳。 当着归铃篙的面,房之湄不好意思承认那是她的。 已经被发现了,要是归铃篙想仔细研究玩耍一下,就会发现这种带着机关设计的道具,绝不是用来纪念儿时游戏的玩具。 房之湄便使了眼色,让秦守安带回来。 过程和想象的不一样,但结果没差,他还是拿回来了想要的东西。 “小王爷,我们三个都是你的小狗。”月卿握着他带回来的东西,十分积极地说道,连明先生都愿意给小王爷当狗。 因为上一次怀瑜特别积极,还汪汪叫了两声,这次月卿也不甘落后,赶紧表明心迹。 “呜汪呜汪!”晗心叫了两声。 怀瑜看她们如此积极,忍不住笑,握着绳子打了月卿一下。 “啊啊……有点痛……你怎么能打我?”月卿身子一扭,连忙抬手挡住身后摇颤的月色,小脚儿从裙下踢了出来,点了一下怀瑜的膝盖,想让她摔倒。 “嘻嘻!我打小狗,你不要啊啊啊,你要像晗心那样呜呜汪汪呀!”怀瑜指着圈圈,让月卿赶紧戴上。 “她自己上次汪汪叫最积极!我们给她戴上!”晗心握住了绳子,就打算抓住怀瑜。 怀瑜连忙丢掉,躲到了秦守安身后,如果是被小王爷当狗牵着,大丫鬟们当然只能陪着他玩耍,要被其他两个大丫鬟这么对待,那当然不愿意啊! 看着她们吵吵闹闹,秦守安自然要惩罚她们,每人都给了一巴掌,三個大丫鬟顿时嘤嘤呀呀地叫了几声,抱在一起老老实实了。 秦守安还有事情要办,他往外院走去,看到两颗枣树,情不自禁地吟道:“白姑娘坟前两枣即熟……” 下联呢?有点对不上来了。 “黄相公眉心一筹莫展。” 秦守安扭头一看,正是头角峥嵘的明士隐,旁边站着刚刚换班交接的韦良宰。 “明先生,佩服。”秦守安哈哈笑,尽管不怎么文雅,但工整而且有趣。 开车还得看文化人。 俗话说,大俗即是大雅,只是对于韦良宰来说,俗到这种程度,依然让他茫然难解。 明士隐便解释了一下,韦良宰顿时露出男人之间默契的大笑,心中默念几次,就准备学了去,晚上好逗弄环采阁的窑姐儿。 “对了,你们听说过崔元贵,张岱青和宋鲁道这些人吗?” 秦守安随口问道,想到这些人顶着佛伯乐的名字为非作歹,他就心头火起。 龙吟城中作恶多端的纨绔子弟多不胜数,只要不撞在秦守安手上,他也是和归铃篙差不多的态度——管不多来。 可现在他们算是撞上了。 “佛伯乐”代表着他和房之湄等人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结果被他们玷污了,该怎么把“佛伯乐”的名声洗涮干净呢? 韦良宰感觉到小王爷是要找事,马上惊喜地回道:“这三人正是荣青书的跟班。” 秦守安并不意外地点了点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挺好的。 “昨晚的诗会上,我就见到了这个宋鲁道,此人从一家叫环采阁的二等妓院里,招来了十多个姑娘……”明士隐也回忆着说道。 “环采阁也是荣青书的妓院,只是他现在的重心放在新开的慈姝仙坊上。崔元贵、张岱青和宋鲁道,一起为他打理慈姝仙坊,环采阁里比较红的姑娘,大概都会送到慈姝仙坊里……平日里他们也是在环采阁里打混。” 环采阁是二等妓院,姑娘的学识才艺,普遍比王邪风月楼三层这样的一等妓院差一些,不过要说相貌身材,倒是未必差,价格却低上不少。 韦良宰这样的王府高级护卫,常去王邪风月楼肯定也承受不起,这环采阁却是没什么压力,故而比较了解。 “我听说崔元贵摔死过杏花楼的妓女猫儿笑,张岱青强抢民女还打伤了她相公,宋鲁道烧赌场打断别人大腿。这些人现在也不会改过自新……” 秦守安顿了顿,眉宇间凝聚着一丝煞气: “他们总是聚在环采阁,这地方多半有些悲惨祸事,韦良宰你去调查下。最好是找到一些能够让江湖中人切入的地方,让人想要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类的——” 找准切入点,最后就算败露也有一套说辞,秦守安办事也不是纯粹靠莽。 “遵命!”韦良宰蠢蠢欲动,上次从王邪风月楼回来后,韦良宰也学到了小王爷搞事的精髓,看似无理取闹,但实则要占理。 “明先生,你继续和荣青书那边的年轻官员和才子来往。你是王府的人,别人会从你身上揣摩我的态度,只要你一如既往,荣青书就不会觉得我对他怀恨在心,只当我懒得计较他扇动谏院参劾我的事情……” 明士隐拱手领命。 心中却在想刚刚世子出了个上联,似乎在对下联时灵思阻滞了,但明士隐知道世子才华非同一般,若是能协同去教坊司闯荡,定能成就风流才子名声,有机会倒是要撺掇一番。 想当年,跟着老王爷花天酒地,那可是常常能够找到江湖上的掌门夫人、绝色仙子、圣母什么的作陪,这些娘们,有劲。 崔元贵、张岱青和宋鲁道,居然都是荣青书的跟班,这倒是让秦守安有点心情愉悦。 就像发现一窝蟑螂,看着虽然恶心,但是能够一拖鞋全部拍死,不用追着一只只杀,那也挺爽的。 这些人是蟑螂,那么京都府算什么呢? 算吃里扒外的狗奴才吧,给他们一套官服,赐些权职,就真当自己是经略天下的国家栋梁了? 圣人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话里,对于当官的这些人,可是提都没提,就是所谓的不足为道。 君尚且为轻,你们这些权力来自于君的东西,就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又去看望了逢六郎等人,护卫们身体恢复了一些,也能够比较方便地交谈,把府司西狱敲诈虐囚的狱吏名单,交给了秦守安。 小王爷要了这些人的名字,自是为他们出气,趴在床上修养的逢六郎等人,恨不得能马上起身,各自拿一根粗木棍,让那些狱吏也试试府司西狱的虐囚绝技: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章节目录 第44章 他啊,居高临下 晚上的环采阁,灯笼、蜡烛照的明亮辉煌,上下映照得稍远的民居中都犹如白昼。 更有浓妆艳抹、环肥燕瘦的妓女多达数百,聚集在主楼的檐廊下。 她们等待着酒客和路人的招呼,呼气成香雾,挥绣如彩云,莺莺燕燕。 让人不由得摸摸口袋里的银两,只想谈上一笔两人或者数人之间的大生意。 荣青书原本想把环采阁办成龙吟城第二个王邪风月楼,只是力有不逮。 环采阁几次扩建增加各种玩乐的地方,在规模和受欢迎程度上,始终不及竞争对手。 尤其是初次来龙吟城的土包子,几乎只知道王邪风月楼。 除非是在那里玩腻了,又或者口袋里的银钱散的七七八八,才会来环采阁走走瞧瞧。 龙吟城中的上层阶级,更是把王邪风月楼当成展示豪阔、宴客交友的首选之地、 一个时常有三品以上大员出没的地方,自然会让人趋之若鹜。 王邪风月楼更是懂得对这些客人投其所好,时不时流传出些让人津津乐道的风流韵事。 就在去年腊月,三位才子楼藏月、辛无忌、霍涣就在王邪风月楼斗诗,为了赢得纳兰赫赫姑娘的青睐,三人才气纵横,佳句频出。 旁边记录的小厮竟然写到手颤难以握笔,让原本只在二楼喝酒的豪侠,八品高手李白苏辛也加入其中。 一边大口饮酒,一边挥笔狂书,饮一斗酒,书百篇诗文! 此等雅事传出,成就了纳兰赫赫姑娘,也为王邪风月楼锦上添花。 大凡仰慕三位才子和豪侠李白苏辛之人,都会来此地瞻仰。 更有人觉得若是能得纳兰赫赫姑娘接待,自己也是如那三大才子一样,不惜为此一掷千金。 荣青书可以说是又嫉又恨。 他依然记得那天晚上,王邪风月楼里才子豪侠风月无边,环采阁里发生的事情就是有一个嫖客嫌弃姑娘有腋臭,和姑娘厮打起来。 最后二人双双从楼上滚下,掉进街道司兵士的泔水桶中,臭气熏天,搞得客人纷纷离去,异味三日方散尽。 好在荣青书已经不指望环采阁了,他站在楼道。 这唐忠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傻,而那小王爷也是真的凶狠残暴,让宋鲁道感觉有些投契。 “要不……找一下明士隐和韦良宰?”崔元贵猛地一拍大腿,想起了今日又来环采阁的韦良宰。 “对对。上次的一个诗会中,我从环采阁里挑了二十来个姑娘送过去,明士隐左拥右抱,还和我聊了两句。” 宋鲁道晃了晃脑袋,完全醒过神来,问荣青书:“我去看看他们今天有没有来环采阁?” “去吧。” 过得一会,宋鲁道回转,给了荣青书肯定的答复。 荣青书顿时心中大定。 和他料想的一样,秦守安还是明白了荣青书传达过去的意思。 接下来生意能不能继续,怎么继续还待商榷,但秦守安确实无意和荣青书交恶。 否则的话,明士隐怎么会毫不避讳地和宋鲁道接触,而韦良宰又怎会浑然无事地流连在环采阁? 九州府的人,还有那些江湖蟊贼,他们的眼界层次终究太低,到了自己和世子这个层次,哪有什么非友即敌、恩怨分明的立场? 只要利益足够大,即便是世仇都可以暂时放下,更何况他只是让人参了秦守安一本,对秦守安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章节目录 第45章 世子驾到 为了集中客流,慈姝仙坊开业的当天,环采阁主楼关闭,姿容优等的姑娘们都被送到了慈姝仙坊。 那些差上一筹的,则依然分散在周围的酒肆食坊中揽客,营造出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龙吟城中早已经得知消息的纨绔、文士、商贾百姓等等,想尝鲜的来尝鲜,看热闹的看热闹。 更有闲汉光棍在人群中挨挨蹭蹭的想要寻着些赖皮打诨的机会,就被张岱青带人给丢进了南淮河中,他已经把推窗小娘子搞到手,正神清气爽,意气风发。 张岱青还顺便检查了一下取水灭火用的水龙,此时的阁楼基本都是临水而建,以方便火患时就近取水。 万事俱备,只待吉时。 荣青书志得意满,目光所致,无论是大腹便便的富商,还是衣衫光鲜的豪绅,哪怕是有点闲钱的市井民众,都只是行走的钱袋子。 不用多久他们就会为了红罂草膏,心甘情愿地把全部身价双手奉上,鼓鼓囊囊的钱袋子被掏空,装满荣青书的银库。 手里有钱,能够为荣家某些需求提供更多的支持,荣青书在荣家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要是到了琅琊王妃那种境界,甚至可以频频出入宫中,在太后面前说话都极有份量,那时他在荣家,大概也就只需要在意三位国公了。 “公子,房大公子到了。” 下人来报,荣青书出门迎客。 今日道贺的人们纷至沓来,能和荣家走动的机会并不多,哪怕只是荣家弟子开的秦楼楚馆,朝中百官,龙吟城中的高族名门,也给足了面儿。 就算人没有到,也会差遣下属仆佣送礼,即便是王府、国公府和侯府的礼品单子也不少见,库房里更是装满了各种礼盒,崔元贵正安排人挑挑拣拣,将贵重的先转移到荣青书的府上,以填出空来。 若连这样的面子都没有,谏院的年轻拾遗,也没有信心和胆气听他撺掇,去参劾琅琊王世子。 房之山的礼品倒是不大占地方,他给荣青书带来了一副父亲房杜魏的字,让荣青书大喜过望。 要知道房杜魏恭贺陛下、太后和皇后娘娘的生辰,也不过就是字画而已。 给皇后娘娘的画作,据说画了几个月,随笔题字倒是简单的多,但荣青书也不至于要和皇后娘娘比较。 “劳烦相爷了。”荣青书笑容满面。 知道房之山是宰相长子的人,纷纷向他行礼。 房之山没有什么架子,温文尔雅地回应。 荣青书则把值得提携的人向房之山介绍了姓名出身,若是有来历之人,还会聊一聊门第祖上的荣光。 司马玺也在人群之中挤过来,他和房之山一起喝过酒,自然也能多说上几句话。 荣青书在一旁拿温和礼的一些往事戏谑玩笑,好像他从不曾冷落和疏远过司马玺一样。 上次诗会荣青书爽约,让司马玺很没有面子。 可是在这龙吟城中,只有荣青书不给别人面子,司马玺却不能不给荣青书面子,谈笑如常。 王公侯府的来客,基本上是送了礼就离去,留在慈姝仙坊准备玩耍的都是平日里聚集玩耍的年轻人,也让场面愈发热闹。 荣青书知道房之山其实和大部分人都不算熟,正准备安排他到雅间休息,房之山却问道:“琅琊王府也会来人?” “房兄如何晓得?”荣青书有些意外,明士隐和韦良宰一起来环采阁时,荣青书确实出面邀请了。 明士隐在龙吟城的士人才子圈里,知名度很高,往来无白丁,结交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荣青书亲自邀请也不算折节下交,至于韦良宰倒是顺带的。 明士隐和韦良宰当即受宠若惊一般答应下来。 “我在路上遇见明先生了,他跟在世子的马车后面。” “往这边来?” “我和明先生聊了两句,世子要去哪儿,他没有透露,但他确实是要来慈姝仙坊。他们车行缓慢,走走停停的,我便先走一步。” 房之山说完,略带意外地打量着荣青书,似乎对他刮目相看。 荣青书知道房之山眼神中的意味,自是在怀疑荣青书面子大到琅琊王世子会亲自来贺? 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的。 反倒是双方之间如果有所龃龉,为了消除芥蒂,琅琊王世子很有诚意地放下身段,亲自来贺,倒也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房之山的眼神让荣青书十分享受,可是他也不大敢相信秦守安会亲自前来。 毕竟那可是世子……双方若不是交情极好,那就只有荣家的国公爷,能够让世子亲自出面。 荣青书还是留了个心思,一边和房之山闲聊,一边打发人去路上盯着,看琅琊王府的车马旗帜,是不是往慈姝仙坊这边来。 过得一阵子,宋鲁道欣喜惹狂地来报,王府的车马已经到了前街,先行官正在往慈姝仙坊开道。 “房兄,和我一起来恭候世子大驾光临吧。”荣青书略带得意地对房之山说道。 荣青书敢利用谏院参劾秦守安,只是基于荣家一时无两的风头与权势,但对他個人来说,秦守安能够给他捧场站台,依然是非常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毕竟其他上三阶的府邸中,可没有哪位王爷、公爷和侯爷是亲自来的。 “你啊,你啊,总是能够把形势利用到极致。”房之山佩服地说道。 “哦?怎么说?”荣青书似笑非笑。 “我不说,免得你太得意。”房之山知道荣青书正春风得意,已经飘飘然了。 嬉笑着做看不惯他的样子,摆了摆手,却依然跟着荣青书一起来到慈姝仙坊的楼牌之下。 众人见到房之山和荣青书一起出来恭候,不由得纷纷猜疑,得是哪位公爷侯爷,亲自光临吧? 只见前方一阵喧闹,骑着高头大马的先行官开道以后,二三十个府兵执洒扫用具,镀金银的水桶洒扫开道。 王府护卫披甲持械,策马前后左右警戒,可以乘坐六人的舆驾雕龙刻凤,贵气堂皇,仪仗队伍缓缓随行,新秦皇族的龙旗在空中招展,猎猎作响。 看到皇族的龙旗,整条街上众人尽皆躬身行礼,屏声静气。 荣青书神色矜持,不卑不亢,视作寻常,但内心已然狂喜。 此条街上,商铺基本都归他所有,世子来此地除了慈姝仙坊,几无可能去别的地儿。 他心中推测,秦守安早年离开龙吟城,成年后才回来,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大概已经清楚荣家如日中天的声势。 秦守安来这里,不是冲着他个人,而是冲着他背后的荣家,但是这份光彩,终究是落在了他脸上。 看来秦守安还是识时务的,红罂草膏的生意,依然可以做下去。 瞧着马车来到近处,荣青书连忙上前一步,准备等马车停下,就拱手迎接世子,对方识时务,荣青书当然也愿意敬他三分。 “滚!” 随着一声叱骂,一杆虎尾枪重重敲在他的肩膀上,把荣青书给撞的一个踉跄,连连倒退回人群中,差点直接撞在石狮子上。 “放肆,尔敢冲撞世子仪仗,想死了吗!” 动手的赫然就是韦良宰,他骑在马上,把荣青书一枪撞开后,眼中精芒闪过,似是已然网开一面,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几欲倒地的荣青书。 荣青书几欲吐血,那天自己邀韦良宰来捧场,韦良宰那满脸堆笑的卑微模样,仿佛根本就不是眼前此人。 至于明士隐,跟随在车驾后,笑意盈盈却对荣青书视而不见,反而和房之山见礼。 宋鲁道和崔元贵、张岱青三人连忙扶住荣青书,他们哪里见过荣青书吃亏? 顿时怒上心头,下意识地准备开口大骂,却又马上反应过来,死死地捂住对方的嘴。 生怕平常口无遮拦的同伴祸从口出,然后目视着那前拥后簇,车乘相衔,龙旗招展的仪仗缓缓路过。 琅琊王世子的仪仗,在慈姝仙坊前丝毫没有停顿,对自作多情出来迎接的一众宾客视若无睹,然后逐渐消失在了前街尽头。 “不是来给慈姝仙坊捧场的啊?” “想啥呢?那是琅琊王府!” “刚刚马车里好像没坐人。” “空马车?故意来逗弄人的?” “谁知道呢……荣公子这回太丢人了……” 耳朵里嗡嗡地响起各种戏谑嘲讽,荣青书双目圆瞪,猛地回头,却见众人尽皆沉默箴口,根本没有人说话。 荣青书这才转过头去,那些讥笑的话语与声音却又在耳中响起。 纷纷扰扰,如群蜂嗡嗡,又如雷鸣阵阵。 他再次转身,迎接他的依然只是众人意味不同的眼神脸色,还是没有人张嘴出声触他眉头。 荣青书只觉头晕目眩,众人的神采脸色都变成扭曲的讥笑面孔,脑子里虚幻的嘲讽声更让他面色赤红充血。 “荣兄?” 房之山推开崔元贵等人,走到荣青书面前,露出关怀和宽慰之色: “莫不是琅琊王世子不认得你?我们追上去问问怎么回事吧,万一他只是走过头了呢?” 房之山……你……好你个房之山! 荣青书伸出手指来微微发抖,喉咙一甜,竟似被房之山的话气的要吐血,勉力站直身体,抬头看见天上日光炫目,眼前却是一黑。 _ _ 大家注意提肛啊,大章节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46章 王府中的书信往来 秦守安并没有在马车中,他依然在海棠春坞,如亭亭少女的西府海棠到了花期,正准备一大片漫烂地盛开。 他不禁想起了“朱栏明媚照黄塘,芳树交加枕短墙”的诗句,也想起了宰相府中的三小姐。 房之湄真是像极了这明媚的西府海棠。 海棠春坞中的各种海棠,花期从初春到秋后,偶尔凛冬之时依有零星绽放。 今天适应居家赏花,至于慈姝仙坊开业,秦守安怎么可能去捧场? 甚至整荣青书的计划,都是明士隐想出来的,秦守安没有参与,只是允了他们动用王府仪仗。 荣青书想不到这一点,因为他从来不会考虑自己不放在眼里的人,更没有想过明士隐和韦良宰对他心怀不忿,还敢设计整治他。 荣青书煽动司马玺等人参劾,得罪的并不只是秦守安。 老王爷秦恒在世时,做的许多事情都更值得谏院参劾,可是这样的情况极少发生。 即便是秦恒抓了在新秦拜师学艺的卓雅王室公主玩耍,引起两国纷争,有人参劾秦恒,主持的还是两位谏院大夫领头加御史台的御使大夫。 现在呢?一个荣家子弟就能撺掇谏院的几个小年轻,来参劾起琅琊王世子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 在明士隐和韦良宰看来就是“主少遭欺”,难免愤懑于“主辱臣死,若不能雪耻,则名存身亡”。 这就是家臣客卿们的存在意义和职责,若是主上遭受侮辱,还总要自己去讨回脸面,那他们是干什么的? 荣青书的想法则是,我就摸摸你的头,你又没什么损失。 现在我给你一个笑脸,大家就应该相逢一笑泯恩仇。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难道还要为一点小事斗的底牌尽出,你死我活不成? 其实他没有考虑明士隐与韦良宰,真不是什么问题。 最关键的是他想不到秦守安没想过息事宁人,更任由明士隐和韦良宰煽风点火,完全撕破脸皮。 “这才哪到哪?” 秦守安能够预料到,荣青书今天肯定会气急败坏,认为秦守安已经做得很过头了。 从荣青书勾结唐忠,利用王府的运输渠道走私那些东西以后,荣青书在秦守安眼里就是门前的一块臭狗屎。 踩上去嫌恶心,但还是要打扫清除才行。 “什么哪到哪?”正在帮秦守安磨墨的怀瑜好奇地问道。 世子常常会自言自语,怀瑜就觉得自己应该接话,以免小王爷没人捧哏会有些尴尬。 “没什么……不是应该在家里呆两天才过来吗?”秦守安也随口问道。 他给三個大丫鬟放假,怀瑜回去没半天就又回府了。 “那边没人,我放了点银子在米缸里就回了。”怀瑜撅了撅嘴。 她下意识地用“那边”指代家里,其实主要还是没有太多归属感。 她人生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王府后院度过,在那边没有子女,没有培养出家庭的亲情。 在情感上就难以亲近,只觉得按照社会伦常履行一些职责义务就可以了。 “为什么放米缸里?你没托人和他说银子放哪吗?”秦守安习惯性地关心着身边的人。 “托人的话,万一那人起了歹心,找机会偷了去呢?”怀瑜在这些小事上还是很机敏的,“他总要自己做饭吃,迟早会在米缸里找到。” 秦守安点了点头,怀瑜还是有点脑子的,看上去比月卿和晗心好像聪明一点? 不过,可能就一手指甲那么点……有鉴于她还在怀疑秦守安的肾,那么秦守安就对她的脑保持怀疑,比较公平。 月卿和晗心嫁的都是王府管事,虽是奴籍,但是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王府的管事做得好也能像唐忠唐诚那样掌握大权。 只要不像唐忠那样猪油蒙了心,一辈子衣食无忧,也不用服役纳税。 一家人可以安逸稳定地过下去,已经比很多人悲惨凄凉的一生要强多了。 月卿和晗心的丈夫都被派出去收租,她们回去主要是看看家人孩子。 如今她们的身份水涨船高,家中有事也多得是人帮忙照看,平常也不用操心,秦守安还去库房提了御赐的礼品给她们带回去。 一般人家里得了皇帝的赏赐,恨不得供起来,秦守安可不稀罕。 曾经被小皇帝在宫中突袭的记忆,犹自带着阴影,尚未散去。 怀瑜磨好墨,秦守安提笔写字。 信是写给唐婉蓉的,和她讲一讲他最近做的事情,尤其是针对荣青书的一些计划,详细地写清楚。 这也是以防万一,毕竟牵涉到荣家,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唐婉蓉要介入的话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最主要的还是他要找唐婉蓉借两个人。 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发现了有人在暗中保护唐婉蓉。 从未打过照面,但秦守安感受到对方的气机也不是一次两次。 那两人最主要的还是出没在月到风来阁附近,但也会在王府中到处转悠。 还靠近过海棠春坞,只是并没有太放肆直接闯进来试探什么。 这两人显然不是王府护卫,也不可能是九州府衙的风雷卫。 秦守安猜想,要么就是唐婉蓉暗中培养的私人力量,要么就是从宫中借调过来保护她的龙吟卫。 龙吟卫的可能性比较大,秦守安十岁那年千里迢迢前往天道门,沿途护送他的就是龙吟卫。 龙吟卫独立于殿前司,皇城司之外,是一只仅接受宫中调遣指挥的武装力量。 除了守卫皇宫就是保护一些重要的皇族成员,有时候也会执行一些隐秘任务。 例如现在就有两人在琅琊王府神出鬼没。 借这两人来帮秦守安办事,一是未雨绸缪,作为将来出问题了,向宫中反馈执行过程中各种细节的隐藏渠道。 二来则是试探唐婉蓉,她愿不愿意借人,也能表示出她对秦守安办这件事的姿态和信任度。 “小王爷,你为什么不直接和王妃说事情呢?” 怀瑜有点不理解,写信多麻烦啊,而且说话肯定比写信,更能讲清楚一些事情。 怀瑜看医书的时候,有些句子,就跟谜语一样,问问小王爷,他却能够很简单地讲清楚,让怀瑜恍然大悟,获得一些医术上的提升。 秦守安写信并不避讳,怀瑜也没有像普通的丫头那样躲在一旁,生怕看到一些什么隐秘,惹来杀身之祸……尽管小王爷写的好像就是要杀人的什么事情,挺吓人的。 “她明面上的身份……嗯,总之年轻的小王爷和王府里孀居的女子,保持点距离,不容易惹人闲话。” 秦守安随口解释,“快去吧,回来给我读报,我顺便教伱多认识一些字。” 他把熙春台里这些年积累的报纸,都搬到了海棠春坞,打算每天都翻几张。 通过这样的渠道了解一下新秦发生的大事小事,以及报纸上各色人等文章中的视角和态度。 “知道了。”怀瑜把信烘干装好,放在玉盘里端着,就往海棠春坞送去。 自小王爷第一次给王妃写信以后,王妃除了第一次只捎口信,后来也学着给小王爷写信,现在是王妃写了三封信过来,小王爷才终于又写了一封。 怀瑜帮小王爷读过信,她不是很懂书法,但也觉得王妃的字没有小王爷的好看。 不知为何,怀瑜总感觉王妃的信中,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只有女人才能感觉到的心烦意乱。 一封比一封急躁,就跟夜里睡不着觉夹被子,翻来覆去总差那么一点儿感觉时的心情。 - - 哎,没有月票,没有书友成为至尊vip,翻来覆去总差那么一点感觉。 章节目录 第47章 海棠知我意,吹梦到月阁 怀瑜从熙春台前路过,遇到的各个等级的管事和下人,都满脸堆笑地和她打招呼。 即便是已经提拔为大管家、刚刚向王妃禀告完事务的唐诚,也是如此。 怀瑜略微有些感慨,不管王妃曾经对小王爷抱着些什么想法,那都只是主子们之间的事情,下人掺合进去,多多少少有点不聪明。 可是那该死的唐忠若不是个精明人,又怎么能当上大管家呢? 大概就是作为大管家,在外面的时间太多,见惯了很多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他的这一切又都来源于王妃的支持,于是对小王爷有意无意地轻慢,错误地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把小王爷看得太轻。 今天厨房里准备了“牛马精神”这道菜,据说是新鲜的牛欢喜和马鞭一起做的,要劝小王爷多吃点才行,怀瑜脑子里的念头,又逐渐转移到正事上去了。 唐婉蓉刚刚见过唐诚,依然站在月到风来阁的台阶上。 春天里绽放的野花草,并没有被清除,无忧无虑地生长在台阶缝隙中。 碎花点缀着枝叶纷纷,和唐婉蓉裙摆上的锦簇绣团一同在湖风中摇曳。 丫鬟通报了以后,领着怀瑜来到唐婉蓉面前。 怀瑜恭恭敬敬地托起玉盘,“禀王妃,世子来信拜上。” 云袖里的手指轻颤了一下,唐婉蓉身形未动,依然看着阴霭的天气。 只见远处的云撕开一角,漏出些灰白的光落在云上,淡的仿佛泼洒的水墨,丝丝水汽如雨,肌肤感受着那份湿润润的冷仿佛是冬天还没有走远。 好在低头看去,脚边的碎碎野花,又在告诉她,春天还是悄悄地来了呢。 “给我吧。”唐婉蓉懒洋洋地伸手。 丫鬟连忙拿了信放到唐婉蓉手中。 怀瑜正准备告退,唐婉蓉却叫住了她,仔细打量着这个眉线整整齐齐,丝丝柔滑的大丫鬟。 “你嫁人了?” “嫁了。”怀瑜连忙回道,她有点儿紧张。 其实像她和仲卿、晗心这样嫁了人的,还在伺候小王爷,多多少少有点不够格。 她们已经被调过来了,现在王妃若是不满意,又把她们调走,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小王爷肯定会不高兴。 那怀瑜肯定要据理力争,留在小王爷身边才行。 她喜欢小王爷高兴时的样子,像明光明媚,而她们就像被阳光照耀的暖呼呼,在他面前绽放,拼命让他嗅闻自己香气的小花儿。 尽管忤逆王妃的意思,也是不那么聪明的表现。 怀瑜忽然有点明白唐忠为什么会去挑衅小王爷了。 “挺好的。”唐婉蓉又盯着怀瑜的眉脚、脖子、脆嫩嫩的耳朵上那细细的绒毛看了几眼。 怀瑜保持着笑容,心中有些莫名其妙,感受着唐婉蓉的目光流连,趁着王妃转头时,也悄悄瞄了一眼王妃的眉脚、脖子、脆嫩嫩的耳朵上那细细的绒毛。 王妃真美啊,像仙女一般,跟仙君一起飞来飞去的那种。 知道问怀瑜什么事情,她都会叽叽喳喳的复述给秦守安听,唐婉蓉也不好多说什么,淡淡地说道: “听说你的婚事是府里指的,若是家庭不谐,大可和离,重新为你找一位如意郎君。你得小王爷宠爱,自不会有人敢轻慢于你。” “啊!啊……不敢劳王妃费心。”怀瑜没有受宠若惊,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也不敢表现出什么来。 唐婉蓉拿着信走进月到风来阁,丫鬟连忙跟上去,站在台阶上把门扇拉上,隔绝了怀瑜的目光。 唐婉蓉提着裙摆,脚步轻快,意味不明地哼哼了两声,流淌着些许期待,只是走到书房门口时,掀开门帘,她又恢复了王妃端正厚重的优雅模样。 黑姬透过蒙眼的布条,正在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她。 唐婉蓉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也知道她在盯着自己,“怎么了?” 黑姬浑身裹满了黑色的布条,感觉就像医馆里重伤难治,正在准备遗言的倒霉女侠。 “刚刚你在楼梯间走动,甚至在门帘外,脚步都像六七十斤的少女一般轻快。” 黑姬微微皱眉,唐婉蓉一看就没有什么学武天赋: “掀开门帘后,瞬间变成一百几十斤的正常状况。伱又学了什么废物轻功?” “谁——谁——你说谁一百几十斤!” 唐婉蓉叉着腰,根本不用轻功,她就被黑姬气得要飞起来: “我勉强……记住,是勉勉强强才有一百零多点,但那是因为我個子比较高,明白吗?圣人有云:体重不过百,不是矮子就是富。没听过吗?” 黑姬当然没有听说过,她师父就是圣人这个级别的,从来不会说这种蠢话。 “海棠知我意,吹梦到月阁。”白姬坐在窗台上说道,她眼睛上的布条正束在额前,跟头痛时绷住脑袋似的。 顶楼的窗,能够俯瞰整个王府,白姬自然看到了海棠春坞的大丫鬟,玉盘托信送来月到风来阁。 这几日唐婉蓉突然失心疯了,每日不练她那技巧精湛的桩功,开始练起了书法。 白姬没瞧着唐婉蓉的书法有什么进步,但是那股子躁动之意跃然纸上。 显然正是白姬所猜想的那样,秦守安用风流才子的手段,勾动的小母猪呼哧呼哧喘气,甚至迫不及待要把刀递到他手中。 “哪有这句诗?”唐婉蓉怀疑地看着白姬。 郡海唐家从前朝云周到先帝屠族,数百年间科举及第三百余人,占了历年总数的二十分之一,可以说是家学渊源,真正的书香门第。 唐婉蓉自小耳濡目染,诗词歌赋上的浸染,绝不是白姬这种只看戏文传奇野史能媲美的。 她怀疑白姬这句诗,是在讽刺她和秦守安暗通曲款,勾勾搭搭之类的……不,不用怀疑,她就是这意思! “诗文在于不停地创造新作,我若不是武学天赋更高,早已经是望月师姐那样名满京都的女诗人了。”白姬十分满意自己刚刚改的诗句,原文倒记不得很清楚。 既然有自己改的,那定是更好的句子,原文也就不重要了,无须在意。 “你们都过来,给我看看信,免得你们转头就胡说八道。”唐婉蓉依然把她们两个当成什么书记官之类的,这样王府里发生的大事小事,也不用她特地去向太后禀告。 白姬咬了咬笔杆,放下手中画满墨团团的书卷,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黑姬早已经站在唐婉蓉身旁,她对秦守安的书信有了新的领悟和见解,现在也想看看他更多的书法文字。 三人一起站在书案后面,唐婉蓉正要拆开信,却又转身往角落的脸盆走去。 她刚走两步,回头把信拿起来放在怀中,以免黑姬和白姬先拆了,把手洗干擦净,拨动了一下香炉,待烟尘袅袅升起,这才又回到书案后拆信。 “你当圣旨呢?”黑姬嫌弃她磨磨蹭蹭,这些诗礼传家的名门贵妇与闺阁千金,做点什么事情,总喜欢摆弄一些乱七八糟的多余。 例如看书要点熏香,泡澡要加花露,写字都要在墨汁里加点金粉银屑,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她的圣旨呢?” 白姬似笑非笑,即便是从戏文中见惯了人间风月的她,其实也是有些难以理解的,唐婉蓉看到秦守安的字,怎么就老是满脸潮红? 好像这些字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写在她心上,写在她身上。 这一个个字不是笔墨书法,而是他的手指挑染了风月手段施展于她。 这唐婉蓉,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毛病或者心障,绝不仅仅是热爱书法和对秦守安抱有邪念这么简单。 白姬看了一眼似乎同样蠢蠢欲动迫不及待的黑姬,她又在秦守安的字中感受到了什么? - - 大家早上好,中午12点的更新提前一下,晚上依然是10点更新。 周一冲榜,求下各种票。 章节目录 第48章 杀千刀 一丝凉风穿过红酸枝玉佛望月笔架,拨动着毛笔尾端的铃铛叮咚作响,信纸展开,凝目望去,只觉一股杀意恍如实质般袭来。 感受到这种杀意,黑姬和白姬本能地抓住了唐婉蓉,然后惊觉并非强敌来袭,只是秦守安书法中的意境影响到了她们。 怎么茴事! 唐婉蓉没有黑姬和白姬这么敏感,但也能够感觉到那些字犹如兵戈挥舞,杀气凌然。 明明上次的字隐约有轻言软语之意,今天却这么凶……难道她又得罪他了? 唐婉蓉有些生气,但这字真的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更让人震惊的是,上次还说秦守安的字没有先皇那般杀气外露,今天却也是让人感觉刀俎临身了。 “他这字,怎么和先帝……一模一样?”白姬不禁茫然,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书法鉴赏大家,只能做一般的品鉴,说不定就是感觉相像,实际上形似而神不似吧? “他要是去伪造先帝墨宝,即便是当代书画魁首房相,估计都难以辨认。”唐婉蓉深吸了一口气,逐渐平静下来,这秦家的血脉中,难道有什么隐秘的传承不成? 否则光是靠模仿,唐婉蓉很难相信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能够揣摩出帝皇气象中蕴藏天子之姿! “你怎么……” 白姬刚想听听黑姬的意见,却见黑姬一动不动,已经摘下了蒙眼的布条,双目凝视着前方,屏声静气,胸腹平稳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怎么突然进入顿悟的状态了?白姬吃了一惊,连忙拉着唐婉蓉退到旁边。 “怎么了?”唐婉蓉的目光艰难地从信纸上移开,不明所以地小声问道。 “她有一门刀法修炼许久,不得大成。最近观摩秦守安的书信,若有所悟,仅差临门一脚……” 白姬和黑姬是双胞胎姐妹,自然对姐姐的状态了如指掌,没有想到的是,她似乎是从秦守安的又一封书信中,有了新的领悟。 唐婉蓉不懂修炼,但也能够看得出来,这对于黑姬来说是一种难得的机遇。 只是根据唐婉蓉的了解,白姬和黑姬曾经是年龄最小的七品强者,天赋惊人。 如今秦守安的一幅字,竟能让迈入高手之境多年的黑姬,在修炼中有新的领悟? 感觉到黑姬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势,尽管有白姬护卫在前,唐婉蓉依然小心翼翼地把信纸收进了怀中,以免被她们的气劲折损。 黑姬已然默默地闭上眼睛,对话语声,风声和铃铛声,天地间的鸟语虫鸣都充耳不闻。 她缓缓地抬手,包裹着肌肤的黑色布条上,蒸腾出游丝般的气息,随后全身都像包裹在一个雾气缭绕形成的茧中。 “哧……” 仿佛绷不住的屁儿爆出,黑姬身上的布条发出一道道撕裂声。 手臂上一条缠绕着的布条最先落下,随后她像正在破茧而出的蚕,布条一圈圈地从她身上落下,显露出年轻女子无限美好的胴体。 黑姬的身子白的发光,加上那缭绕的雾气,如梦似幻,白姬却揽着唐婉蓉更退后了数步。 沉默片刻,黑姬睁开眼睛,幽静的眼眸犹如宝珠光华四溢,原本背负在身后的长刀已然握在手中,正发出不甘的低鸣,似像她挣脱布条的束缚那般,也要破空逃离。 长刀如积蓄在乌云中的雷电,辗转腾挪,却压抑着爆发的气势,终于在她手抽动的一瞬间,接触到了轰击的地面。 雷电穿云,直落九天! 刀光竟如游龙在书房中蜿蜒,短短一瞬,却在她前方的窗上、横梁、立柱上留下了无数深深浅浅的刀痕。 黑姬手腕一抖,刀锋贴腿插在地面上。 “轰!” 她身前那张上千斤的巨大书案,竟然向中间一折,轰然倒塌。 “桀桀桀桀桀!” 黑姬发出一阵狂笑,“我竟然已经修炼成了杀千刀!” 唐婉蓉松了一口气,看着赤身裸体在那里狂笑的黑姬,却是瞪了一眼:“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自从你们来了月到风来阁,我就让人把贵重的文玩珍品,送到了库房中……就是漏了这张三百年风雨不损的书案。” 她有点无以言语,这张书案很有来历,经过不知道多少历史荣光与沉浮,见证了一个個惊才绝艳之人,在其上挥毫泼墨,留下了绝代墨宝,又或者经略天下的伟策。 “恭喜。”白姬自是为姐姐喜悦,从卧榻上取了披肩给她裹上,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不是秦守安书法中的杀意,让你领悟到了突破的契机?” “没错。”黑姬脸上的喜悦之色收敛,慎重地对唐婉蓉说道: “他的武道修为,可能只有八品,也可能更高或者更低,但是他的书法,绝对是宗师境界。” “书法的宗师境界?”在任何领域中,被称呼为宗师的,都是了不起的成就。 唐婉蓉并不毫不怀疑。 她鉴赏过的名家作品,何止成千上万。 却没有一个人的书法,会让唐婉蓉闭上眼睛,就能够感受到他挥毫泼墨时,那种仿佛在她身子上书写风月……咳,不对,仿佛在别的女子身上书写风月的旖旎缠绵。 “陛下的书法中杀意也很强大,只是陛下的墨宝年岁太久,逐渐散去了那种浓烈的杀意,只剩下书法的形和神,却已经没有了那种势。” 黑姬不大会鉴赏,但是武道修炼上却是天才。 绝佳的书法作品中,有大师毕生浸淫其中表达出来的某种牵动天地气机的“势”,从中获得感悟而让自己有所得,在黑姬的武道修炼过程中,类似的情况并不罕见。 “新鲜的字迹,中间蕴藏着秦守安感悟到的某种势。这事儿我得好好谢谢他,下次他还想把你当猪杀,我要帮他按住你的手脚。”黑姬略一沉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这么说是认真的。 她可是想当女侠的人,侠之大者,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你!”唐婉蓉气的把刘海都吹开了,露出光洁温润的额头,脸颊一片绯红。 听得多了,她已经逐渐明白白姬和黑姬说的杀猪到底指的是什么。 “还用伱帮她按?”白姬嗤笑一声,根本不需要好吧? 只要秦守安想杀猪,猪不但不反抗,还会帮他把那大刀磨磨,把练的“桩功”一招一式都施展出来了。 最多一边迎合,一边扭捏地哼哼唧唧以表示她其实还有点点不情愿。 黑姬略有所思,只是她没有点头表示什么。 她也是心机深沉之人,还要从唐婉蓉这里得到更多观摩秦守安新鲜书信作品的机会,自要虚与委蛇,不适合说些实话以免得罪唐婉蓉。 这也是她适合行走江湖的特质。 江湖险恶,不能什么话都说,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 像妹妹这种性格,在江湖上行走,活不过三十里路。 “我看你们才会被他当猪杀,他找我借你们两个办事,我允了。”唐婉蓉看到这两人就来气,能把她们调开一会儿是一会。 “嗯?” 唐婉蓉不止欣赏了字,也看了信中内容。 秦守安得到消息,环采阁曾经有妓女攒够了钱,想要赎身。 环采阁便以让她陪客人吸食红罂草膏作为条件,然后让妓女染上了烟瘾。 随后这名妓女辛辛苦苦攒下的银钱,就全部消耗殆尽。 为了维持吸食红罂草膏所需,不得不继续在环采阁卖身。 随后因为她色衰体虚,再也没有客人光顾,便被环采阁赶了出去。 最终凄惨无比地死在泔水桶中——据推测她是饿极了,在泔水桶中掏东西吃,结果一头载进去,根本没有力气爬出来。 难怪秦守安的信中,一笔一划都散溢出犹如实质般的杀气——他大概会杀了荣青书才算完事。 - - - 感谢老板95丁慷慨打赏角色“黑姬和白姬”三十三万点,上架后加更……因为夏花能力有限,每个盟主加更四章,目前欠十七更爆发。 也感谢大家累积的打赏,月初后台统计后,夏花也会根据总额来加更。 章节目录 第49章 识莲品香 怀瑜安排家丁去王邪风月楼购买一些特产吃食,像王府里没有的筋头巴脑、牛头肉、驴脸子,尤其是猪荷包,那个小王爷爱吃。 她又顺路问了乐娘和舞姬们演练新曲的情况,这才回到海棠春坞,唤了两个小丫鬟进来。 “小王爷,我帮你读报纸,她们帮你捂脚。”怀瑜从秦守安手中把报纸拿了过来。 秦守安仰躺着,两个小丫鬟并排坐着,然后帮他脱掉鞋子,把脚放到衣衫下面抱在怀里。 “好端端的又捂脚干什么?”秦守安舒服地动了动,倒也不排斥,就是好奇怀瑜又在想些什么东西,要这么折腾他一下。 “今天我看了医书,上边说春时女子宝宫内暖意正浓,最是能够调节阳气上涨,就像春天出生的孩子聪明一些,夏天的更聪明,是一個道理。”怀瑜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一定是寒冬腊月,数九寒天,大雪纷飞,冰天雪地的日子,在冰山上出生的。”秦守安闭着眼睛说道。 按照她的说法,孕妇一直睡火炕,孩子一出生,大概就能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曰:天下地下,唯我独尊。 两个小丫鬟强忍着笑,抱着他的大脚,又双腿并拢托着他的脚跟暖乎乎,两只小手则轻轻按压着小腿肚这些容易发酸的位置。 只要小王爷愿意接受怀瑜的补肾保健,他嘴硬说一些嘲讽别人的话,怀瑜也是不介意的,小王爷身体棒棒,怀瑜怎样都行。 怀瑜读着报纸,遇到不认识的字就问秦守安,秦守安睁眼看一下,就仔细解释给她听,还会广征博引一番,遇到相关的笑话,讲起来便让怀瑜笑得花枝乱颤。 两个小丫鬟还是有些放不开,怯生生地强忍着笑,然后发现小王爷真的是很随和的人,笑声便逐渐开朗,回荡在海棠春坞中,随着春天的风和花一起明媚。 “元凤十年……嗯,这里开始刊登明先生的专栏。” “哦?明先生还给报纸写过专栏?”秦守安饶有兴趣地问道。 新秦的报纸是官办,现在由九州府负责内容刊发,翰林院编撰司审核,无固定出版日期,凑够一期内容付印出版。 一般情况下内容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在特殊时期也是朝廷重要的舆论机器。 先帝削弱门阀势力时,报纸便集中揭露门阀中的腐朽黑暗面,尤其是在摧毁卫道士对道德标准的控制权上,居功至伟。 “明先生——明先生的专栏是:识莲品香谱。” “什么玩意?”秦守安不是很肯定,但“识莲”多半是和女子小脚有关。 新秦并不推崇缠足,社会上也无这等变态扭曲风气,最多只是喜欢秀气小巧罢了。 从明士隐能对出“黄相公眉心一筹莫展”这样的下联来看,此人并不正经,那么他写的东西自会让人生出好奇心。 正经人写的东西,那谁看啊? “明先生将京中各大院子里姑娘们脚的味道分为几个等级……滂臭、什么重味,什么微酸、什么甜美之类的……咦,明先生真无聊。” 怀瑜吸了吸鼻子,感觉看着这篇专栏,都有什么味道扑面而来。 “跳过。”秦守安摆了摆手,这个专栏大概就是明士隐每一期选择一个妓院,就跟探店似的……对,这就是新秦妓院的细分领域专业探店。 正愉快地听着报纸,下人来报,王妃指派了两人来见秦守安。 “好,我在前厅见她们。”秦守安不再踩带籽棉花,抽出脚来,两个小丫鬟连忙帮他穿上鞋。 怀瑜兀自津津有味地读着报纸,因为这一篇的字她都认识,读的十分投入。 …… …… 黑姬白姬行礼以后,和秦守安在山林泉石环绕的“疏影幼薇馆”前厅落座。 “龙吟卫第八卫黑姬,第九卫白姬,江湖外号黑白双煞,奉王妃之命,听从世子调遣。” 秦守安是琅琊王府的世子,将来坐堂九州府,统御江湖,黑姬便十分严肃地用江湖人的味道说话。 白姬握了握拳,没有疑惑发问姐妹两个啥时候多了“黑白双煞”这么个不入流的外号。 姐姐毕竟是姐姐,在这种场合一般都是黑姬先说话。 让白姬有些遗憾的是,姐姐不怎么读书,就爱看一些市井里流传粗浅的豪侠小说,便以为“黑白双煞”是什么威风凛凛的外号。 “黑白双煞?”秦守安仔细想了想,回忆着自己的见闻: “这个外号倒是挺常见的。澉浦州的黑白双煞,是一对雌雄大盗,雄的落网以后,雌的想使美人计救人,结果被人三媒六聘娶回家,小日子过得舒服,便忘记自己原本是要干嘛来着了……” “咳,我们常年在京中,你没听过也正常。”黑姬心中愠怒,居然有蟊贼也用这么威风的外号,真是恬不知耻。 将来她闯荡江湖,一定把其他叫黑白双煞的江湖人,都打的服服帖帖,老实改外号。 “世子请放心,我们姐妹虽然没有威名远扬,但在龙吟卫中罕逢敌手,尤其我们姐妹修炼的功法特殊,两人一同对敌,足以硬撼九品中而不落下风。” 白姬不能任由姐姐发挥,等会儿说着说着,世子说不定会觉得两姐妹都不靠谱。 白姬不像黑姬那样整天幻想要是闯荡江湖会如何如何,但也有些期待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厮杀争斗。 小王爷来找她们帮忙,便是难得的表现机会,必须要抓住才行,说不定九州府以后在处理江湖事务上,也会让她们参与。 “功法特殊?”秦守安的目光落在她们眼睛上蒙着的布条上,“你们平常蒙着眼睛,是不是和你们的功法也有关系?” 秦守安打量着她们,黑姬长发扎在脑后,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气势,用轻薄的黑色绸缎蒙住眼睛。 身上穿的却是一套华贵的宫廷女装,瑰丽精致的刺绣,庄重优雅的长裙,给秦守安的感觉就是她借了唐婉蓉的一套衣服穿着。 白姬倒是一套潇洒飘逸的白色裙子,有着习武女子常见的随性,胸前隐约露出半边奶勒子。 裙摆在腿侧高开衩,似是为了用刀配合步法方便,双腿修长而力道十足,她和黑姬一样用绸缎蒙住眼睛,只是用的绸缎是白色。 “嗯……”黑姬坦诚而热情地解释,“我们蒙着眼睛,不会影响我们的行动,反而会让我们双鱼同心的体质更加敏感而精准。” 白姬轻轻叹了一口气,尽管两人的能力并不是压箱底的隐秘,但也不至于一见人面就透露出来吧?姐姐这是看上了世子的书法,能够帮助她修炼,有所图谋啊。 好在有自己看着她,也不至于让她白给。 这位小王爷看上去可不是那种垂涎姐妹美色,恨不得把家传绝学都偷出来献上的江湖俊杰。 他有伱想要的,必然会让你付出不少的代价——从世子的秉性来看,也许是美色。 在这一点上白姬必须更为警惕,虽然是双胞胎,但毫无疑问她气质更加优雅,唇色嫣红,肌肤细嫩,比从不注意修饰自己的姐姐,更多了一份娇柔。 “双鱼同心体质?”秦守安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特殊体质,但双鱼同心是第一次听说。 前世倒是听说过双鱼玉佩的灵异事件,大概就是某种神奇的玉佩能够复制各种生物、人类,甚至一整个村庄之类的。 “就是我感受到的,我姐姐也能感受到,我们六感相通,进入打斗状态中配合无间就像一个人一样,功力提升却不是简单的一加一。” 白姬不想让姐姐说的更清楚,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原来双鱼同心体质,就是六感相通……秦守安不禁想起周星驰演的《鹿鼎记》电影,里面的双儿变成了一对双胞胎。 韦小宝给一个双儿做保健按摩的时候,另一个双儿在蚊帐外,也调整了气血,获得了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增益效果。 练武之人都是需要经常做按摩的。 按摩的过程中将手指的机械能转换为热能,提高局部组织的温度,促使了毛细血管扩张,改善了体液循环和分泌效果。 所以秦守安常常会在练武之后,任由大丫鬟们在他身上折腾。 双鱼同心这种体质去做按摩,只要出一份钱就够,真是让人羡慕啊! 想必龙吟城中的医馆,大概都不愿意接待她们姐妹,若有所需,秦守安倒也愿意毛遂自荐,助人为乐。 章节目录 第50章 初入江湖就中计 双鱼同心体质嫁人怎么办? 两姐妹嫁给同一个人会不会好一点? 若是两姐妹嫁给另外一对拥有双鱼同心体质的双胞胎兄弟,会不会太奇怪了点? 作为一个高贵的世子,优雅的涵养让他并没有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说出口。 很多时候人的素质不是体现在你脑子里的想法多么高尚或者低级,而是你会不会把这些想法说出来或者付诸实践。 “有机会的话,我很想领教下你们姐妹双鱼同心的特质。” 秦守安摘下腰中长棍: “我精于棍法,但平常只需双拳便可退敌,目前还没有遇到过能逼我使出棍法的对手。” 毕竟太强的对手,都是师父出手。 而师父也并没有要他在危机重重的江湖争斗中历练。 他是琅琊王世子,未来必定坐堂九州府,没有人要他拥有生死存亡中领悟出来的争斗经验。 黑姬闻言双手抬起,正准备捋起袖子说些江湖上的盘道话,白姬按住了姐姐。 白姬有点怀疑,秦守安其实是在暗示什么,他说的双拳便可退敌,也许就是在说,他对唐婉蓉只是过了过手瘾。 没有使用过棍法,则是在说他还是童子之身,和唐婉蓉也没有动真格。 白姬看过的一些风月传奇故事,为了规避翰林院编撰司的审核,常常就是用各种含蓄的暗示,所以白姬才深谙男女之间的那些隐晦。 姐姐连她最喜欢的豪侠故事,一天都看不了半页,哪里懂的这些?遇到世子这样的风月老手,白姬不得不挺身而出。 “世子原来精于棍法,我们还以为世子的棍,是玉具剑那样的装饰品。”白姬微微一笑,暗指秦守安中看不中用。 她倒不是真的对秦守安有意见,只是她得让他明白,她也是风月老手,可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以被他随便逗弄。 秦守安若有所思地看了白姬一眼,这姑娘和她姐姐好像完全不一样,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感觉,但秦守安也不能肯定。 “刚刚我在世子的书信中,感觉到了一往无前的气势,执中终于安静,唐婉蓉难得地可以心平气和地鉴赏下宗师之境的书法作品。 哪里知道没过多久,不远处的海棠春坞中开始传来阵阵女子欢笑声。 年轻女子的欢笑声,总是那样喧嚣和轻佻,也是格外的刺耳,让优雅内敛的成熟女子,听着就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她们在干嘛呢?隐约听到了黑姬在大喊大叫,这个当姐姐的怎么就不稳重些? 唐婉蓉忍不住关上窗,只留下巴掌宽的一条缝隙,然后拿了千里镜从那缝隙中伸出去,窥视着海棠春坞的庭院。 她们在干什么! 大概是一些游戏吧,只见黑姬的右腿和白姬的左腿绑在一起,其他丫鬟也是如此,几组人在秦守安的一声令下后,同时向终点跑去。 黑姬和白姬跑的最快,有些组合摔倒了哈哈大笑,有些互相拉扯然后厮打起来,总之场面十分欢快。 最荒唐的是,跑最慢的一组,惩罚居然是要脱掉外衫,露出了只穿着抱腹、诃子、抹胸、肚兜等各种亵衣的上半身,继续参赛时自然春光无限好。 看她们含羞带怯的样子,脸上却犹自有着笑意,都不害臊的吗? 一轮轮的比赛下去,那些已经脱掉了外衫的丫鬟,秦守安倒也没有要让她们继续脱下去。 只是输了以后,要一个个排队来让他惩罚——拿着竹篾条拍月亮。 拍得也不重,她们叫的倒是妖娆——唐婉蓉不由得刮目相看。 以前觉得府上的丫鬟都被调教的端正持重,从不见她们在老王爷面前这样卖弄风情。 果然,遇到了好看的男子,这些春心荡漾的小妮子,压根就不用人教! 这黑姬和白姬也是蠢,享受的是秦守安,伱们两个在那里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干什么? 和普通人玩这样的小游戏赢了,作为武道高手,你们也有成就感? 紧接着,秦守安也参与了进去,并且把完全投入,对他没有防备心的黑姬白姬姐妹拆分。 有那群小丫鬟拖后腿,黑姬和白姬也不可能次次胜利了,最终黑姬和白姬都被秦守安用竹篾惩罚了,她们竟然浑然未觉其中的不妥。 唐婉蓉旁观者清,秦守安先是让姐妹两个觉得惩罚轮不到她们,同时也让她们觉得惩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被惩罚的人多了,更会觉得这也没什么,大家都这样,心中又逐渐觉得她们如果输了,也应该被惩罚。 却浑然忘记了,她们压根就不应该和秦守安玩这些! 唐婉蓉不由得牙痒痒,这两个家伙,有事没事就嘲讽唐婉蓉是被秦守安捅的猪,现在呢? 果然当初自己在王邪风月楼被凌辱,并不是唐婉蓉的问题,而是谁遇上了秦守安,都一样被他玩弄! 这么想着,唐婉蓉也觉得好受多了,如果下次还被秦守安这样算计得逞,也不能怪她端守不住。 章节目录 第51章 双凤朝阳 玩乐的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默契培养的怎么样尚未可知,但黑姬和白姬还需回月到风来阁整理一下衣着和装配。 “这才一下午。要是再玩个几天,海棠春坞的大丫鬟,就变成五个了吧。” 唐婉蓉冷笑着。 黑姬和白姬站在她身前,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眼睛更是东张西望,心虚不已的样子,嘴里嗫喏着大概连她们自己都不信的辩解。 现在唐婉蓉有点舒服,因为这两个讨厌鬼,终于被她抓住机会可以肆意嘲讽。 算翻身了,仔细想想她们对他的那些胡乱猜疑,都得还给她们才好。 唐婉蓉又有点恼火,这個秦守安,和黑姬白姬玩的这么开心。 明明也不是什么天然盟友的关系,刚刚认识就和她们做游戏。 怎么对付唐婉蓉的时候,不是绑她,就是挠脚底板? 还讲一些虽然好玩但乱七八糟的故事,拿绳索骗走了她的笼纱。 虽说最开始她有点想要骑在他头上,以维持对整个新秦,对九州府,对摄政王的海外驻军等等利益相关方都更合适的局面,而造成了双方有些龃龉。 可现在关系不改善了吗? 还书信来往着,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内心对她的态度,并没有真正改变——找她借人,便又是一次试探。 拿千里镜偷看的时候,还有一点让人愤懑,那么简单的游戏,她们怎么就那么笨? 一个个迟钝呆板,她们才像猪……要是换了唐婉蓉去玩,绝对都是她赢。 不过她是王妃,自然也不可能去玩,想想自己要是输了游戏,被惩罚脱掉衣衫,成何体统? 也许可以耍赖……她毕竟是王妃,谁还敢强迫她脱掉衣衫不成? 只是那样就没意思了,也挺掉份的。 “我们……怎么也能混个大管事的级别,不至于是丫鬟。” 黑姬梗着脖子说道,这也太小看人了。 白姬脸颊微红,今天这事吧……其实也不能怪她。 她看的那些风月小说里,没有哪个才子是这样的。 原本以为秦守安和唐婉蓉之间的戏码,都是白姬在书中见识过的,没啥新鲜的,对她自不会有影响。 哪里知道他想出来那么多好玩的游戏,而且各种惩罚又低俗又刺激,正是江湖上豪放的玩乐风格。 要是像戏文里的才子,玩什么曲水流觞、投壶、飞花令之类的,别说见多识广的白姬了,就是黑姬都会嗤之以鼻。 “主要是……主要是,咳……江湖险恶。”白姬勉强找了个理由。 秦守安年龄确实比白姬和黑姬都小一些,可是他出生在琅琊王府,可以说是一出生就在江湖。 随后在天道门学武,也不缺少闯荡江湖的经验。 白姬和黑姬,年幼时一直呆在师父身边,远离俗世尘埃。 随后来到龙吟城中,又跟随太后,宫闱深深,哪有江湖经验? 两个懵懵懂懂的女官,遇见了用心险恶,想要蒙骗诱拐她们的江湖头领。 稍稍中计一次……或者将来还有那么个两三次,不是很正常? “按照你们看的那些才子佳人的戏文,下一幕,就应该写到你们双凤朝阳了吧。” 唐婉蓉继续嘲讽,出一口恶气。 “双凤朝阳是什么意思?” 戏文? 黑姬从不看那些玩意,故不知晓,皱着眉头看向妹妹。 平常这种时候,她都是下意识地等着妹妹解说。 “就是把我们并排放在一起,或者叠在一起,朝向……” 白姬只恨自己懂得太多,连忙抿住嘴唇,闭口不言。 她拉了拉蒙眼绸带,抬手挡住一边脸颊,然后侧过身子去。 “这是双人桩功?我在你那本小册子上见过。” 黑姬明白了,于是轻蔑一笑: “这又有何难?把我们并排放在一起也好,叠在一起也好,我们都能配合无间。如果加上你,三个人叠在一起,又叫什么?三凤朝阳?不,我觉得可以叫阳关三叠……” 白姬连忙捂住了姐姐的嘴巴,你就别说了,已经够丢人的。 黑姬挣扎了几下,但想想还是算了,懒得多说什么。 反正如果真要阳关三叠的话,她一定要在最上面。 让唐婉蓉在最下面,两姐妹镇压住她,谁让她的桩功练的最差? 练功乃是最纯粹的事情,没有听说过王妃的身份,对练功还有什么好处。 唐婉蓉难得可以理直气壮地训斥她们。 只是听着黑姬的话,不禁怀疑这家伙到底是真的懵懂无知,还是纯粹的黑心东西,才叫黑姬? 反正这个妹妹是什么都懂,这一点毋庸置疑,唐婉蓉还能和她怼的有来有回。 这个当姐姐的,常常就让唐婉蓉只想缝住她的嘴,或者封住自己的耳朵。 “我不想多说什么了。”唐婉蓉喘着气,成熟妇人高耸的胸脯起伏不定,总让人担心她衣襟上的排扣,她伸手指了指: “总之,你们现在应该明白。我只是遇到了他这么一个魔星,所以被他折腾了。绝不是伱们想象的那样,被他当猪杀,他捅我我还配合她。我若如此,你们也是。” 白姬缓缓松开黑姬的嘴唇,两姐妹对视了一眼,都有点相信唐婉蓉的话了。 想想也有点不可思议,她们当时怎么就玩的那么开心,和其他人一起脱衣服,一起排队被打屁股。 还嘻嘻笑着,即便略微有些羞涩,但看到丫鬟们都习以为常,自也觉得应该和大家一样,以免显得不太合群。 机智而警觉的两人,尚且如此。 唐婉蓉这种寂寞的妇人,兼且对世子的风流才气心生仰慕,秦守安自能把她玩弄于猪圈之中、牙床之上,倒也能够理解。 “说正事吧,今天晚上他要动的是荣青书……”唐婉蓉已经不想和她们多说废话, “荣青书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虽说不算多么亲近,却也是近亲。你们自己看着办。” “他不该死吗?”黑姬略一琢磨,老成持重地说道: “我们也算行侠仗义,不负师父教导。若是太后怪罪下来,我们便找四位师姐求情,实在不行还有师父。” 黑姬和白姬的四位师姐便是寂静照鉴庵的四位师太:婉荷、怡云、瑜团、望月。 唐婉蓉又看向白姬,妹妹比姐姐更靠谱一点。 “我们是龙吟卫,同时也是资历尚可的江湖人。若见不平则作壁上观,只担心引火上身,那我们以后还闯荡什么江湖?一辈子呆在宫中就是了。”白姬平静地说道。 唐婉蓉闻言,神情复杂地看着黑姬和白姬。 也难怪秦守安会区别对待,黑姬和白姬这样的人,他选择一起玩耍,而她这样遇事先算利害得失的人,谁又能不作防备呢? 只能说秦守安看人下菜,很准,唐婉蓉翘挺如新月的眼睫毛,缓缓垂下,遮掩了眼眸中的光华。 章节目录 第52章 我的姐夫是皇帝 铲奸除恶的江湖行动,终于让白姬也换上了黑姬一样的夜行衣,全身包裹在黑色的布条中。 “还挺好看的。”唐婉蓉第一次见白姬穿黑色夜行衣,没有平常那种妖里妖气的感觉了。 “这还用说?”对于自己的美貌,白姬一直很自信。 放戏文里那就是让才子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只想让她也别睡了的类型。 两姐妹身段本就苗条,现在更是束缚的轻盈纤细,将胸部和臀部的线条收拢,更有利于打斗。 双腿挺直而修长,两人在不胡说八道的时候,终于散发出了武道高手摄人心魂的气势。 “你也不用自卑。”唐婉蓉对黑姬还有利用价值,黑姬便宽慰她,“肉多冬天不冷,溺水自浮靠岸。” 唐婉蓉咬牙盯着黑姬,这人说话不管有没有道理,都会用最难听的方式说出来。 只是她想起自己曾经的少女时期,也是这样的身材啊。 随着年岁渐长,养尊处优的日子里逐渐变得丰腴起来。 那些让人又爱又恨的肥美膏脂,倒是很有眼力见地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厚重典雅的一片裙下,鼓囊囊的丰盈,飘逸通透的上袄中,藏山揽月。 看到两姐妹在换衣服时,偷瞄唐婉蓉的身材,她便知道两姐妹其实是有些羡慕的。 年轻女子在面对成熟女子时,既有些骄傲,又有些羡慕,总会觉得自己身子单薄了些。 而唐婉蓉身上有一股子丰美肥熟的气质让她们自惭形秽,于是她们便说她是被秦守安捅的猪,会像猪一样哼哼,潜意识还是羡慕这份该死的肥美。 唐婉蓉更羡慕黑姬和白姬从小到大都有人照顾着,从未见过鲜血淋漓的场景,也没有经历过至亲的头颅滚到自己脚下的噩梦。 “真羡慕你们想事情这么简单。”唐婉蓉还是不觉得自己凡事都要仔细算计好利害得失有什么问题,她们可以,她却不行。 她们若是有自己曾经的经历,大概也不会这么随意地就决定参与进秦守安的行动中去。 一举一动会牵涉到无数人的身家性命,能不慎之又慎,然后时刻算计着利害得失? 郡海唐家就是走错一步,全盘皆输,满族陪葬的典型。 犹自记得曾经的郡海唐家,“五姓高门”,“圣人后裔”,光是在前朝云周,便诞生过十五位宰相。 族人入仕官宦品级平均达到三点五品,堪称阀门之最。 先帝还是三皇子的时候,在郡海游玩,与唐婉蓉的姐姐金风玉露相逢,随后宫中夺嫡之势愈演愈烈,唐家却是在太子身上押了重宝。 为了表明立场,唐家逼迫姐姐嫁给太子,姐姐宁死不从,最终被族人逼死以绝后患,换取了太子对唐家的信任以及继位后对唐家从龙之功封赏的承诺。 可是先帝笑到了最后,唐家马上改旗易帜。 在历史上,门阀如此操行本就不足为奇,历代帝皇王室也会默认在此时接受投诚。 即便怨气难消,也会考虑大局只是略施小惩罢了。 要动这样和朝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门阀,往往都是慎之又慎最终不了了之。 先帝却并没有考虑什么大局为重。 他只想为唐婉蓉的姐姐报仇,指着满脸恭敬实则内心不以为然的唐家家主说道:“朕要你们一万个人头为清妩殉葬。” 唐清妩,唐婉蓉的亲姐姐,母仪天下的本该是她。 先帝不但将直接逼死姐姐的人千刀万剐、陵迟处死,更将唐氏七房杀了个尸横遍野。 砍了一万个人头以后,也没有全部杀光。 甚至没有斩草除根,只是将唐氏的老弱病残幼集中起来圈禁,挂在天下士族眼前。 从此以后,即便是并没有怎么被削弱的门阀,也收敛了爪牙,再也没有曾经睥睨皇室,以为自己比天下之主还要尊贵的气焰。 那时候唐婉蓉年纪太小,先帝便把她交给了秦恒照顾,同时把唐家的主要产业都交给唐婉蓉当嫁妆——从那以后,她一直是天底下最富有的女人。 她从未想过谋夺王府的产业,倒是担心过秦守安利用她和王府的特殊关系,鲸吞蚕食,真的把她当猪杀。 唐婉蓉也不能和琅琊王府割裂,就像当初她和琅琊王府捆绑在一起的理由一样,若不挂靠在琅琊王府,她根本保不住富可敌国的财富。 哪怕是先帝御赐,也挡不住贪婪的人心。 若是有善写女子为主角的传奇小说作者,大概会给唐婉蓉写一篇故事:《我的姐夫是皇帝》。 小时候的经历,让唐婉蓉做任何事情都会算计得失,也有些冷漠。 唐忠那么死了,她都没有过问,唐家掉了上万的人头,一個唐忠又算的了什么? 黑姬和白姬面对可能得罪太后的情况,敢说出大不了找谁谁求情的话,唐婉蓉可不敢如此冒失,她太清楚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可怕。 太后不是天子,但她生气比现在的皇帝陛下生气,后果要更严重。 唐婉蓉轻轻叹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最近有事没事就回忆和感慨。 “这个荣青书,既然是这样作恶多端的纨绔子弟,那他和你们唐家的年轻俊杰,关系一定不错。” 白姬细心地说道,这荣青书做的生意,各路纨绔必然是贵宾。 尽管今天晚上的任务,只需要听从调遣就好,但白姬一向喜欢事无巨细地考虑周到。 毕竟已经有一个马马虎虎的姐姐,白姬要是也同样大大咧咧,将来闯荡江湖,可能还没有闯过三十里地,姐妹两就一起被嘎了。 “酒肉朋友罢了,你难道指望荣青书出事时,这群自身难保的酒囊饭袋,还能替荣青书出头吗?”唐婉蓉漫不经心地说道。 郡海唐家现在今非昔比,但是只要唐婉蓉不去禁止那些破落户打着她的招牌狐假虎威,那就依然算得上名门——有一个王妃撑着呢,还是最有钱的那个。 唐家族人被圈禁在京中,唐婉蓉对他们没有多少亲情。 只是她血缘最近的族人基本都被杀了个干净,她总有些无根浮萍的感觉,把这些族人聚起来养着,她心理上没有那么飘零无依。 “说的也是。对了,今天晚上我们能不能劫富济贫?”黑姬看着白姬说道,“闯荡江湖要是不能劫富济贫,多少差点意思吧?” “我们是去协助世子,不是玩儿。”白姬慎重提醒,“要是世子觉得我们只顾玩儿,不堪大任,将来怎么会继续找我们参与九州府的行动?” 有道理,黑姬略微有些遗憾,希望今天晚上的任务不要再是放风巡查那么简单,有点杀人放火的参与感才好。 “下次他再找你们,说不定还是玩游戏。”唐婉蓉想起她们玩游戏的时候,作为武道高手,居然还被秦守安打屁股,就有点愤懑。 这就和皇帝临幸一个身材、样貌、桩功——呸,指的是床上功夫,都不如她的女人,倒是未必觉得失宠和嫉妒,单纯就是自尊心受不了,挫败感太强烈。 “那会不会真的玩阳关三叠?我仔细想了想,感觉好像还挺好玩的,加上伱……我们来一次月到风来阁大战海棠春坞怎么样?” 在黑姬的理解中,双凤朝阳也好,阳关三叠也罢,都是两人三足那样的游戏差不多少吧,她已经经验丰富了。 当下黑姬便有些意气风发地接着说道: “别看海棠春坞人多,但都是些只知道和你一样哼哼唧唧的小草包,我们一起上,秦守安也招架不住。” 白姬和唐婉蓉一起面色涨红。 唐婉蓉不知道在黑姬那核桃仁大小的脑子里,阳关三叠到底是个什么画面,反正唐婉蓉已经无法直视这个词了。 - - 各种求,各位至尊vip,新书第三轮各种数据pk了,亟需大家支持。 章节目录 第53章 似曾相识的老生常谈 “太紧了……” “小王爷你放松点……要撑破了呀……” 秦守安没有想到这夜行衣这么难穿,尤其是肩膀部位,由于他身高肩宽,怀瑜从王府内库找来的夜行衣,非常难穿。 “算了,不穿这玩意。”秦守安放弃,把夜行衣从身上扒下来,显露出精壮高挑的身材。 站在旁边的月卿和晗心,抬手捂了捂眼睛,又嘻嘻笑。 她们用完晚膳,就回了海棠春坞,正好一起来帮秦守安穿衣服。 这个时候的衣饰繁多讲究,各种系带啊,衣带啊,腰带,甚至还有男子用的束腰吊带等等,一个人穿真有些麻烦。 秦守安已经尽量从简。 他又去洗洗手,擦干身体,穿这种随便从库房里找的低端夜行衣居然要用上油和粉。 采花贼似乎也是穿这种夜行衣,油乎乎粉扑扑的,然后还有心情钻人家小姐的被窝?也不照顾照顾小姐的感受和卫生。 真是糟蹋风月。 “晚晴那丫头,还偷偷问我们,什么时候也可以给小王爷换衣服。”晗心拿着常服过来说道。 晚晴是新来的小丫头,只敢在其他丫鬟面前讲一讲这样的话,每次真面对小王爷时,就像西域那边的鸵鸟一样,把头都埋胸口了。 “小丫头想法挺多!” “那得教她们一阵子,衣袍鞋履的样式,她们都认不全,形制也搞不懂的。” 怀瑜摇了摇头,给大有身份的人穿着打扮,里边的讲究真不是这些小丫头一时半会能掌握的。 “这倒是,我们是小时候跟在小王爷身边,就开始学了。”月卿回忆着说道。 那时候还有个老婆婆带着她们,后来她年纪大了,就在王府的别院里颐养天年。 “她们就是贪小王爷的身子罢了!” “我还在给小王爷补肾呢!”怀瑜伸出手,模仿了一下牛欢喜和马鞭的形状。 表示正在以形补形,不适合现在就泄了元肾之气。 “听说男人天生会采阴补阳的,只要结婚了以后就好了!”也不知道哪听说的。 “不结婚也可以采阴补阳啊!” “要人家小姑娘才行。” “我又没说我们也行,我和晗心都是残花败柳了……”月卿说着,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本书,跑去书房找来磕磕碰碰地读了起来: 【女子十五至二十五,补阳和血,美颜色悦精神,节而行之能成地仙。二十五至三十五,我施彼受,虽无裨亦无大损。】 【四十以上能致疾。若天葵已绝,如枯枝吸水,不异鬼交,杀身而已。男子精血,少如膏雨,壮如露零,枯嫩含滋春芽吐润,老大如霜雪,使红颜萎黄凋谢耳。】 “什么意思!” “就是说和年纪小的小姑娘才能采阴补阳,和超过三十五岁以上的,就会被采阳,轻则残疾,重则嘎了。” 听月卿这么说,晗心和怀瑜都露出担惊受怕的表情,希望小王爷可千万别找老女人。 要知道龙吟城里可有不少年纪不小,但看起来很年轻的老女人,小王爷被她们的圈圈套套设计了,就很危险。 “三十五岁就这么可怕,难怪在野外睡觉的书生,遇到千年狐狸精,睡一觉就直接变成了骨头。” “要是遇到我们小王爷,一眼就看出她的本相,直接用上次做的圈圈和绳子,把狐狸精拉回来,白天看家护院,晚上暖床。” 秦守安感慨着身边都是熟稔的大丫鬟才好。 若是他初回王府时,唐婉蓉调来的只是新鲜稚嫩的小丫鬟,他怕是没有耐心,重新调教得她们在他面前大胆而放得开。 最终还是会想办法把这三個找回来。 听着她们胡说八道,秦守安板着脸表示非常不同意她们的各种异想天开。 时不时瞪一眼这个,瞅一眼那个,却不会真的不耐烦,反而心中宁静,整个人陷入了行动之前非常合适的自然放松状态。 有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陪伴着,对于这个世界便会多一些认同,不会觉得自己只是个外来客,在冷眼旁观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时代吧。 …… …… 自坊市夜禁取消以后,龙吟城中不但有以王邪风月楼为代表的夜市,还有早市和鬼市。 许多店铺的夜市直到三更方尽,五更又会重新开张做早市,热闹的地方直接通宵达旦。 更有一些鬼鬼祟祟的店铺,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每天五更在铺子口挂上灯笼,有知晓门道的顾客敲门才打开门,天晓便又取了灯笼,这便是鬼市。 鬼市隐藏在坊市街巷之中,白日里和普通民居并无不同,看似有作奸犯科的嫌疑,却也没有衙司多管闲事去搜查取缔。 种种繁盛,让龙吟城中随时都可以找到吃喝玩乐之处,房屋楼宇地价年年升高。 各家各户但凡能有一屋一室出租,各种开销便有了着落处,家人终日无所事事打诨玩乐,也不至于没有进项。 琅琊王府在龙吟城中,除了王邪风月楼,还有许多地产,他和黑姬、白姬姐妹见面的望津楼便是唐婉蓉的别院。 每年春时,宫廷女子马球队便会在宝津楼前表演。 姑娘们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短衣短裤,白胳膊白大腿十分养眼,常常能够吸引全城百姓来围观,四周堵得水泄不通。 望津楼和宝津楼相对而立,正是观赏的最佳地点之一。 其实唐婉蓉来望津楼的次数极少,因为她绝大多数时候都和陛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坐在宝津楼上观赏。 望津楼离慈姝仙坊、环采阁那一带也不远,更可登楼将周边情况一览无遗。 见识过王邪风月楼通宵达旦的夜市,秦守安已经推迟了行动时间,街上却依然人声鼎沸,不得不再等等。 三个人便站在临街房中观望。 “小王爷,我们回去后,和王妃聊了聊,她有点不服。” 像唐婉蓉这样的女人,即便心机深沉,但在擅于拔草瞻风的黑姬面前,所有心思都暴露无遗。 因为和秦守安玩了那么久的游戏,黑姬也和丫鬟们一起称呼他为“小王爷”,而不再唤更正式的称呼“世子”。 “她有什么不服的?”秦守安倒是感觉到和唐婉蓉的关系有进一步改善。 他原本打算让韦良宰在环采阁附近找间客栈,但唐婉蓉却提供望津楼让他们更方便蹲点。 普通的客栈人来人往,很容易暴露。 望津楼这地方却是京都府都不敢随便搜查的,更不会出现有人主动泄露什么消息的情况发生。 “她觉得我们姐妹是代表月到风来阁和你们海棠春坞比赛,但今天我们的表现在她眼里还有些瑕疵,不那么完美。” 黑姬微微皱眉,这个观点她其实是不认同的,不能因为对手太强,就对己方吹毛求疵啊。 “其实只是为了找到合适的理由介入罢了,便把我们姐妹竖起来当靶子。” 白姬即便蒙着眼睛,也是目光如炬,自己姐妹是和秦守安玩游戏罢了,唐婉蓉是想玩游戏吗??? 从她说白姬黑姬会和秦守安“双凤朝阳”就知道,她不正经。 她说别人的,其实就是她想做的。 双凤朝阳(x),颠龙倒凤(√)。 这是很显然的,黑姬和白姬又没有诰命在身,怎么能称凤呢? 她唐婉蓉可是身穿翟服,头戴凤冠的命妇,她就是想去颠倒秦守安罢了。 毕竟秦守安的冕服上就有龙。 她说的凤啊什么的,都是她自己。 “这个……她也想玩?”秦守安并不怀疑唐婉蓉参与进来的积极性。 一整个下午都躲在月到风来阁中拿着个千里镜偷窥,还以为没人发现她。 章节目录 第54章 蚊子的口器和宗师的剑(给大家磕一个求追读) “对,其实我们也有点不服,感觉规则限制了我们双鱼同心的能力,却放大了你的长处,搞得我们跟被你捅的猪一样。” 说完,黑姬轻咳一声,“这个比喻不算。” 白姬都忍不住打了黑姬一下,教了她多少次了,专门用杀猪之事来形容秦守安对唐婉蓉的逗弄,怎么把自个儿也弄了进去? 难道这是姐姐暴露了真实心思? 白姬知道,自从黑姬发现她能够从秦守安的书法中体味到特别的东西,黑姬便已经有当猪的潜质。 还好自己心性通明,持身端正,不会轻易受到外界诱惑,只要她能够保持清醒,就能让双鱼同心体质的姐姐不至于白给。 “那我们再一次比赛吧。海棠春坞大战月到风来阁。”秦守安没有意见……黑姬和白姬尽管有点耍赖,但还是很好玩。 她们输了的时候,秦守安打了一下黑姬,黑姬脸颊涨红,却要死死地忍住不出声。 白姬这个没有挨打的,反倒是在旁边哼哼唧唧,扭扭捏捏。 还表示她们是双鱼同心体质,黑姬被打了屁股,就等于白姬也被打了,他不能再打她。 秦守安不知道她是真的还是装的,后来她们又输了,便先拿白姬试了一下,白姬紧张的跟怕打针的小朋友一样。 秦守安的竹篾条还没有落下,她就已经肌肤紧绷,还出现幻痛的感觉。 白姬出现的这些状况,全部叠加在黑姬身上,然后黑姬的反应比白姬还要强烈,秦守安的竹篾条真落下去以后,白姬只是捂着屁股跳起来,而黑姬却紧张地倒在卧榻上,跟出现了应激反应似的。 总之这双鱼同心体质,好玩极了。 “这次换我们设计游戏。”白姬赶在姐姐之前说话,免得姐姐又要讲唐婉蓉册子上那些桩功之类的胡话。 “奉陪到底。” 白姬和黑姬都很高兴,她们身为太后身边最亲近的女官,除了做些巡查宫禁和护卫的工作,平常就呆在宫中无所事事。 作为炙手可热的宫中红人,能和她们玩闹的却没有几個,来执行护卫王妃的任务,都算好玩的差事了。 年轻心性,遇到同样喜欢玩闹的小王爷,十分投契。 “嘘!” 秦守安忽然打手势噤声。 黑姬和白姬疑惑了一瞬,才发现楼唐婉蓉被当猪捅,小王爷也是屈服于翰林院编撰司审核规则的人,他这么说肯定也是在隐喻。 对于男人这种带着调戏的隐喻,洁身自好的优雅女子,自然不能回应。 毕竟男男女女如果总如此互相调戏,迟早勾搭上。 唐婉蓉和秦守安大概就是这样开始的。 “怎么不会呢?今天下午你不是试过了吗?被蚊子咬和被竹篾打一下时的感觉是差不多的。”黑姬不是很支持白姬骗人。 行走江湖必须有些心机,可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也要适当坦诚,才是富有心机的高级表现。 这样可以更好地拉拢关系显得亲近,而小王爷目前就是姐妹两个迫切需要拉拢的对象,他关系着姐妹以后的江湖之路能否坦荡顺利。 这一点白姬还需要成长才能懂得,好在有黑姬挽回局势,否则小王爷发现她们骗人,以后江湖还闯不闯了? “白姬说的是我们现在包裹的严严实实,蚊子刺不穿我们的防护,自然不痛的。”黑姬思维敏捷地挽回了局势。 白姬按了按额头,姐姐这样下去,变成陪着小王爷玩乐的女侠,几率远远大于闯荡江湖的女侠。 白姬也知道,九州府的江湖地位至高无上,很多女侠没啥本事,就想抱着九州府的大腿混个官方背景,好方便掺合江湖上的大事小事,老王爷秦恒就认识很多这样的女侠。 “原来如此。”秦守安侧头对白姬说道,嘴角微微翘起,他已经逐渐摸清了两姐妹性格上的一些差别。 他这么说话,却让白姬感觉到了耳朵上有有些微微酥软的感觉,身体不由得坐直了一些。 黑姬也动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扭头看妹妹,从妹妹那边传来一些心颤的感觉,让黑姬忽然有点要发出今天下午被竹篾条惩罚时的声音。 没那么强烈,但十分类似,少了点疼痛,却多了些让人身子发软的酥。 于是两人都紧绷着身体,喉咙间竟然差点同时发出两声哼哼,然后又同时抬手按住了各自的耳朵。 不由自主地扭了扭腰肢儿,微微扬起下巴,眼眸似睁似闭,喘息着转头嗔恼地瞪着秦守安。 秦守安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他就是朝着白姬的耳朵呼了一口气而已,然后她们就像被一个开关控制了一样,有了相同的反应。 他没有打算进一步实验,这时候楼顶的动静却更大了,竟然就是在他们上方的位置,是一男一女两人。 - - - 请大家不要养书拉,一定要追读啊!其实夏花也不是很明白各种推荐数据机制,总之编辑说目前成绩还可以,就是养书的人有点多。 (求追读)(爬行)(扭动)(分裂)(大声求追读)(阴暗地蠕动)(翻滚)(激烈地爬动)(扭曲)(痉挛)(嘶吼求追读)(蠕动)(阴森的低吼)(爬行求月票)(分裂)(走上岸求打赏)(扭动)(痉挛)(蠕动)(扭曲的行走)(口吐鲜血求追读) 章节目录 第55章 江湖人的爱情故事:雪中蛆与村中俏 人物背景&前情提要:雪中蛆和村里俏出现于第44章,是慈姝仙坊请来站台的江湖人,后因担心得罪九州府,鸽了荣青书。 …… …… 夜色中的乌云,隐隐约约留下了些可怖的边沿痕迹,像吞噬一切的罗睺路过龙吟城,而彻夜欢愉的人们却对此一无所知。 人间的灯火,蜿蜒直到城墙,仿佛被阻断的钢铁熔流,又沿着笔直的城市边际流淌而去。 繁华。 如此恍如天上人间的城市,雪中蛆和村里俏却感觉没有容身之地。 京都大,居不易。 雪中蛆和村里俏来自新秦的边陲,一直听闻人间最繁华之地便是龙吟城,沿着官道上的城池走走停停,终于在上元节的时候抵达了龙吟城。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雪中蛆和村中俏终于见识到了龙吟城的美好,也惹上了麻烦。 他们在一段日子的游历后,有一天晚上来到了宝津楼的,我也是啊……哈哈……”雪中蛆大笑着,轻轻揽着妻子削瘦的肩膀。 他压抑着难以呼吸的揪心,妻子更瘦了,手掌下全是皮包骨头,全靠残存的一些真气撑着,若是等到真气全部消耗殆尽,而他输入她体内的真气也无法被她吸收时……雪中蛆无法想象。 他抬起头来,目光变得淡然……若没有妻子的陪伴,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他嘴角的笑容和妻子一样,温柔而安静。 “关关雎洲,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听到身后传来人声,雪中蛆和村里俏愕然回头,不由得警惕起来,只见身后站着三人。 两个黑衣女子,一左一右像融入黑暗中的兵器,随时会降临在目标的头顶,而那吟诗的男子一身常服,走在楼顶却似闲庭信步,气息内敛,更加看不出深浅。 总之,对方的实力似乎远超夫妻二人。 尽管夫妻二人心神分散,根本没有精力特别留意周围,但能够如此悄然无息地靠近,还是让二人心头微凛。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秦守安略微有些感慨地念完诗,拱手对夫妻二人歉然道:“此处本是家中别院,并非故意偷听二位回忆往事……特献上此诗,以表歉意。” 原来千古流传的《关雎》,讲的就是江湖中人雪中蛆和村里俏的爱情。 - - - 雪中蛆……并非夏花瞎编,古代的江湖好汉,真有叫这名的,村里俏也是。 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56章 蹂躏他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中年男人总是特别懂得少女,三十几岁的落魄文士虏获了十七岁的少女,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总是让人唏嘘。 司马相如是“赋圣”,“辞宗”,可是在逐渐长大的卓文君眼里,最终怕是比不得雪中蛆了。 秦守安并不觉得雪中蛆和村里俏需要同情,他们纵然面临诸多苦难,却也一生相守相知,这本就是他们的幸福。 秦守安也有心仪的女子,却难以得偿所愿。 他看得出来,村里俏得的只是“穷”病,这也是没有富足的家底,强行练武带来的后果。 雪中蛆出身不错,底子好,还能撑得住,村里俏却难了。 武道修炼便是不停地摄入天地间的灵气、万事万物能够被人体汲取的养分,然后孕育出真气来滋养自身。 如果没有从外界得到足够的养分来转换为真气,短时间还没什么,长此以往身体就会被逐渐消耗以维持真气的诞生。 这时候武道修炼已经完全起不到强身健体的效果了,只会让人加速衰弱。 雪中蛆带着村里俏离开后,一开始应该还是生活优渥的,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以后的钱袋子,可能根本支撑不起两个人一起修炼武道。 秦守安决定帮帮这对夫妻,他一贯以来的原则便是这天下种种他管不过来,但遇到了不平之事,拔刀相助,遇到了饥寒交迫,慷慨解囊。 管不了天下,总得管管眼前,否则人生何趣? “如此绝佳之作,乐而不淫,哀而不伤。”雪中蛆放松下来,拱了拱手,满脸感激: “公子诗中蕴意深远,在下一时难以体会通透,但依然觉得其中之美好贤淑之意,愧不敢当。” 能够写出如此佳作的翩翩公子,长得又这么好看,怎么会是歹人?这三人若是怀有歹意,自己夫妻只怕早已经横尸此地。 “公子,对不住了。都是我任性,他才带我跑到这里。还请公子不要怪罪他。”村里俏脸上残留着羞涩,毕竟刚刚她一直在说个不停。 将自己毕生的情愫和爱意,都让陌生人听了个遍,总有些难堪,她脸上的羞涩,却让整张脸都呈现出了一种病症般的潮红。 “该道歉的应该是我,原本只是不想打扰二位雅兴,逐渐听着入神,然后又忍不住打扰了。”秦守安说道。 “我们这就走。”雪中蛆连忙说道,人家总不是想在楼顶跟你谈天说地吧。 感觉眼前三人武道修为都深不可测,更何况获赠佳作,只觉此生的美好回忆与幸福,都凝于此诗中,夫妻二人已然无憾。 “等等。” 夫妻二人武功并不高,但秦守安正是用人之际,他打算把这对夫妻安插进九州府。 九州府虽然是琅琊王府的自留地,可这么多年来他毕竟没有仔细了解过。 到时候接手,要打开局面难免有些生疏困障,先安插两個人进去,等他正式坐堂时,也不至于一眼黑。 “公子何事?”雪中蛆停住脚步。 秦守安从怀中取出一块琅琊王府的腰牌,抛给了雪中蛆。 雪中蛆接住一看,只见腰牌形似印玺,上方玺钮为栩栩如生的匍匐璃虎,形态凶猛,体态矫健,腰牌四周雕刻云纹,正面则是“琅琊”二字,旁边还有一行难以辨识的字体。 看到“琅琊”两个字,雪中蛆和村里俏顿时不敢动弹了。 他们才从九州府里出来,可再也不想进去了。 倒不是那里多么的黑暗阴森,而是江湖中种种传说,让人对那地方自觉敬而远之。 即便有所了解,一时间依然难以放下心中芥蒂。 “你们想不想到九州府做事?你们应该知道,九州府待遇丰厚,尤其是提供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安宫丸,对于你妻子的身体大有裨益。”秦守安知道这是雪中蛆无法拒绝的建议。 即便是帮助别人,他也更愿意用交换和各取所需的方式,这样对大家都好。 “安宫丸!”雪中蛆惊呼,这种药丸堪称灵丹妙药,制作材料极其珍贵。 安宫丸的药方是九州府的绝密,江湖中有门派耗资无数,试图调配出药方,最终倾家荡产也无所得。 “对。” 村里俏温柔地看着丈夫,她没有什么想法,一切全凭他做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别说去什么九州府,他若要去刀山火海,村里俏也跟着他。 事关妻子的病症,雪中蛆确实没有很多选择,原本已经做好了“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准备,但眼下忽然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他能不抓住吗? “谢公子。”雪中蛆都不去思考一个人人都能意识到的问题:他们夫妻只是最普通不过的江湖人,甚至可以说是老弱病残那个级别,对这位尊贵的公子来说,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安宫丸的鼎鼎大名,就足以让雪中蛆不顾一切地要同意了,别说是进九州府了,就算进宫都行。 “那我就当你们答应了。”秦守安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拿着这块腰牌,现在此地修养。会有下人送来吃食和打扫,村里俏伱身体不好,就在这里呆着,雪中蛆你拿腰牌去九州府,就说是世子让你来的。” 秦守安也没有打算特别打招呼,让雪中蛆凭着腰牌过去一趟,看九州府方面的应对和表现,也是一种试探和观察。 世子?雪中蛆和村里俏微微愣神,连忙恭恭敬敬地行礼。对于江湖人来说,遇见琅琊王府的世子,就和普通人发现微服私访的皇帝,感觉上没有太大区别。 安排好了雪中蛆和村里俏,秦守安和黑姬,白姬反倒是站在了楼顶。 “你怎么浑身不自在的样子?”秦守安对黑姬说道。 在楼底的时候,她们是被雪中蛆和村里俏的故事吸引,上到楼顶时,她们也一声不吭,倒是出乎秦守安的意料。 黑姬有些犹豫地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块温热的金子。 还挺大个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考虑不周。”黑姬听着雪中蛆与村里俏的故事,心生怜悯,想要帮一帮他们。 后来看到秦守安招揽两人,这样的处理显然比送金子更好。 果然秦守安的江湖经验已经十分丰富,姐妹两个只凭着天生的城府与机警干不过他,结果被秦守安设计玩耍了一下午,也很正常。 “你的金子哪里来的?”白姬奇怪地问道,平常执行任务身上也不可能携带多余的东西啊。 “唐婉蓉最爱的就是金子,只要是她住的地方,床边抽屉或者书案柜头、宝格之类的地方,总会放一些金子。”黑姬了如指掌地说道。 秦守安疑惑地皱眉,这又是什么经历造成的?唐婉蓉这女人奇奇怪怪的地方还真不少。 白姬没有再说话,只是有些情绪复杂地看着秦守安。 刚刚那首诗,给白姬的冲击感太强,听着他的声音,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比她看过的所有才子佳人的戏文,都要更加美丽。 她看过的那些戏文里,才子和佳人看对眼了以后,就会想方设法一起睡觉,香艳无比,这也导致了白姬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总是会往那方面想——例如秦守安和唐婉蓉。 可是秦守安写的这首诗,却是纯粹而干净,毫无淫靡的绯色……看来这才是真正的衣冠禽兽,色如禽兽是真心,外着衣冠是伪装,还能够在这两者之间切换自如。 他一面可以把唐婉蓉玩弄于股掌之中,还试图通过姐妹两的双鱼同心体质寻找特殊的玩耍乐趣,一面又可以用干净的诗文让人以为他心思纯净,是真正的谦谦君子。 总之,秦守安让白姬有些蠢蠢欲动。 很想知道自己这样的风月老手,在他面前能不能够游刃有余地若即若离?反过来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么想着,白姬嘴角翘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他要真来招惹她,白姬必然会用她从戏文中学以致用的手段,狠狠地蹂躏他的感情,让他知道什么叫江湖浪女。 - - 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57章 下雨天好杀人 乌云压说,他也许愿意告诉我们。” 眼见着慈姝仙坊再无人出入,秦守安正准备点火,手背上落下一滴水。 一滴两滴…… 三滴四滴。 逐渐数之不清…… 瓢泼大雨! 从秦守安发现手背上的雨点,到瓢泼大雨淋漓而下,竟然不过是两三息。 人算不如天算。 秦守安原本的计划便是利用环采阁着火,吸引人的注意力。 把慈姝仙坊里的嫖客姑娘们惊醒以免伤及无辜,再消耗掉各方火龙中储备的水以后,就把慈姝仙坊点燃。 到时候火龙里没有水,要再从南淮河里抽水补充,慈姝仙坊也烧的差不多了。 为了不让火势蔓延到周围的居民,同时也不至于让里面的妓女和嫖客逃不出来,秦守安选择的是把火油淋在各层的屋檐上。 火势从外而至,一层接一层,足以把慈姝仙坊烧的一干二净,却不会让人没有一点逃生时间。 雨粒犹如铜豆子,砸的瓦片叮叮当当,环采阁的火势肉眼可见地减少了一些。 “现在怎么办?”黑姬紧皱着眉头,“火油都被冲在水中流走了。” 难得有机会参与真正豪侠义气,铲奸除恶,江湖氛围浓厚的行动,仿佛自己是真正游走在律法和道义之间的江湖人,黑姬正觉有趣,这老天爷实在有些不开眼。 章节目录 第58章 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你们是几品?” 此时此刻,秦守安却和黑姬白姬闲聊了起来。 “八品巅峰。”白姬留意着对面环采阁的火势。 她有点遗憾自己没有身穿白衣,那样可引人瞩目了! 浪迹江湖、铲奸除恶、一身白衣胜似雪,半片刀光斩不平。 底下的人们看到自己站在慈姝仙坊楼整个新秦,唐婉蓉真正怕的,其实只有那位总是端正优雅模样的太后。 “荣青书这次损失惨重,正是我们低价吃掉他那些商铺的时候。他若不肯,就命商行钱铺那边催他还钱、把他在钱铺挂账提钱的额度降低到……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中年男子大惑不解,这是何意? 要是赌场的小瘪三或者穷极的破落户,能凭自己的名字在钱铺借十两银子,自是乐意,可那是荣青书啊! “嗯,羞辱他罢了。人在被羞辱的时候,总是格外冲动。丢了脸面,挫败和被羞辱的感觉,想要让小看自己的人知道得罪错了人,种种情绪,会让他难以保持理智,说不定一咬牙就把商街贱卖了。” 唐婉蓉算计着荣青书,应该可以得利颇丰,可她也没有多少成就感。 只是习惯性地随手捞点好处……家里的那位爷,看上去可是比老王爷更能花钱的,她不得更加节源开流? 他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若不能给他找回些好处,他怎么知道她的好? 指不定他还觉得那两个陪着他像蛤蟆一样跳来跳去的黑白双傻居功至伟呢……哼! “王妃英明。” “忙去吧。” 中年男子离开后,马车依然停顿在原地。 许久之后,车帘子被素白温婉的手掌打乱,马车中才传来一声恋恋不舍的叹息:“算了,不去偷他那告示文章了。” - - 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59章 白姬的突破 许多事情总是在雨夜发生,因为雨水会冲刷着一切,让那些有意无意留下的痕迹,变得难以琢磨。 雨夜偷情格外浪漫,穿梭过冰冷的雨线,褪下湿哒哒的衣衫,躺进小娘子温暖的被窝时,那种感觉便是销魂的记忆烙印,让人念念不忘。 雨夜杀人格外性感,鲜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沿着地沟流淌,就像两种气质的交融,羞涩的少女忽然吐出舌尖从唇边勾勒而过,削瘦的男子忽然癫狂,邪魅狂狷地注视着他的女人。 会让人尖叫啊…… 秦守安把环采阁的助纣为虐之徒杀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将荣青书抓回了望津楼。 他把荣青书五花大绑丢进柴房里,再来到楼上找白姬和黑姬。 从亲眼目睹他那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以后,白姬的状况就有点不对劲,秦守安便让白姬和黑姬先回望津楼等他。 “她怎么回事?”秦守安隐约猜到白姬也是像黑姬那样有所感悟,随口问道。 白姬在床上打坐,双手结印,肩平体直,下颌微收,眼睛似睁似闭,五心朝天,似乎陷入了某种自我封闭的境界,对秦守安进来的动静充耳不闻。 “她从你的掌法中感悟到了一种天地之势,也要突破了。”黑姬神情复杂地看着秦守安。 她有点佩服唐婉蓉了,至少是佩服唐婉蓉的眼光。 唐婉蓉最开始还想和秦守安较劲,争夺下王府的主导权。 大概是从真正见面以后,就发现了秦守安其实是人参果,吃一口美滋滋,吃两口美容养颜,吃三口延年益寿。 于是唐婉蓉在第二次和秦守安单独见面时……也就是白姬监视的那一次,任由秦守安玩弄了。 从唐婉蓉和白姬透露出来的信息中,黑姬发现唐婉蓉勾搭秦守安的关键就是她那废物桩功。 可唐婉蓉的桩功就和她的轻功似的,练得不怎么样啊。 反倒黑姬一练就会,要是自己把那“九九八十一下神仙也挡不住”的桩功,给秦守安施展一遍,他挡不挡得住? “你们都是大有机缘之人啊……许多人境界上的突破,武技的提升,往往都停滞在某种混沌未明的状态,缺的就是那顿悟的机缘。”秦守安十分羡慕地说道。 他就感觉很遗憾,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停滞——徘徊——机缘——突破的经历。 他都是练着练着,自然而然地就提升到了下一境界,水到渠成般丝滑,朴实无华且枯燥。 “你到底是什么境界?”黑姬摘下眼睛上的绸带,难以理解秦守安的掌法之威。 在他施展之前拐歪抹角地说他的掌法有大宗师之威,确实是在吹牛,但那种恐怖的真气和破坏力,黑姬和白姬联手也实现不了。 难道这就是天道门的独家秘法?能够让八品巅峰的他,爆发出超越境界的力量。 “八品巅峰啊。不信你找块龙吟石来,让我输入真气检测一下就好了。”秦守安实话实说。 天道门能够被选中教授世子武艺,自然有其独特之处。 按照师父的说法就是,天道门的武学讲究的就是霸道刚猛,尤其擅于力量爆发,忽然之间对敌往往能让八品硬撼九品。 至于能不能越级获胜,还是看自己的修炼是否扎实,还有敌人的武斗经验技巧了。 秦守安不以自己短暂修炼即达八品巅峰而自傲,也不会觉得九品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因为师父说过宗师之下皆凡人。 凡人打架,打生打死又如何?争得不过是匹夫之勇,只有大宗师境界,才是敢与天地争雄。 “那倒没有必要。”黑姬摇了摇头,此处既名龙吟城,龙吟石当然多的是,尤其是九州府。 江湖中人的武道品阶,本就由九州府评测,只要接受评测者握住龙吟石,往里面输入真气,根据龙吟石发出的鸣叫声强弱,便可以准确地评定。 “问题是我们姐妹现在都欠你一个大人情。”黑姬有些苦恼,根据她看过的豪侠传中的情况,姐妹两个要效仿那潘金莲和潘银莲,一同嫁给武大郎当烧饼姐妹花了。 恩情好像没有那么大……可是黑姬自有心机算计,姐妹一起嫁了,他不得更加尽心尽意地帮助她们修炼? 更何况像老王爷秦恒那样的终究是少数,大部分王爷除了在外面狎妓,家中也会养上几十房娇妻美妾。 难免会在学习和提升自己的机会上争斗,姐妹同心,谁是敌手?一定能够把他关在房中天天陪她们练武。 想的有些远了,黑姬板着脸,不让秦守安发现自己在胡思乱想,就是想着玩玩罢了。 “没什么,下次我们再玩有趣的游戏好了。”秦守安从不是挟恩图报之人,他生性单纯如稚子童心,只想和黑姬、白姬玩游戏罢了。 黑姬不由自主地反手按住突然生出些热涨感觉的臀部,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秦守安看着黑姬白皙中透着粉嫩晕红的脸颊,湿润润的眼眸,不禁有些感慨,原来那些娇憨懵懂的女子,妩媚的时候也异样的诱人。 “哧……”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仿佛绷不住的屁儿爆出的声音,竟然是白姬身上的布条发出一道道的撕裂声。 下一瞬间,那些布条便断裂成了漫天飞絮,飘荡在床帐之间,恍如黑色的花朵盛开、绽放,再到花瓣散落,结出纯白柔润的果子。 白姬一丝不挂的身子被弥漫的雾气缭绕,年轻女子的娇嫩吸引住了秦守安的目光。 出于尊重,秦守安没有移开目光,而是仔细打量着,以免别人问他“你看到了什么”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些傻小子在这时候,只会慌慌张张地摆手说“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显然就有些蠢而且虚伪。 伱又不是瞎子,怎么会什么也没有看到?人家姑娘看你如此不实诚,定是不高兴的。 “你……” 白姬这时候睁开了眼睛,看到秦守安注视着自己,脸颊上不由得浮现出层层桃花堆叠似的晕红,但是想想眼前的情景,分明就是风流浪子和江湖浪女交手的时候,自己怎能做小儿女羞涩状? 于是白姬强忍着心慌意乱的情绪,随手招起床上锦被裹住身体,这才平淡地对秦守安说道:“你看什么?没见过?” 自己这样漫不经心的姿态,想必能够让秦守安疑惑,思虑着她为何是这种反应? 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便会向她求教。 就会形成一种大姐姐指点弟弟了解女人的氛围关系,而这就是所谓的“掌控”。 弟弟们往往就是这样被大姐姐的“掌控”所吸引。 他们需要引导,需要大姐姐的教育,带领他们走入全新的世界。 最后,自己再残忍地离他而去,在他心中留下永远的伤痕,念念不忘,却永远无法真正得到她——这就是江湖浪女。 “姑娘的肚脐眼真漂亮。”秦守安已经做好了准备,由衷地称赞道,女子腰肢、腹部的美感,和肚脐眼息息相关。 有着漂亮的肚脐眼,才能够让小蛮腰的魅力尽情绽放,若是肚脐眼丑陋无比,女子腰肢摇曳的风情都会大打折扣。 白姬微微愣神,随即扭过头去,避开了秦守安直视过来的目光,这家伙怎么老是不按照她的设想来? “那是当然的,我们姐妹是师父接生的。她说用了特殊的封印法,让我们的先天元气不至于流逝太快,所以我们的修炼速度……” 黑姬正打算卖弄,但是想想秦守安在天道门才学了八年,顿觉索然无味,扁了扁嘴没有说下去。 - - - 发书二十多天了,更新接近十六万字,比绝大多数新书榜上每天两更4000字都要猛了吧! 脖酸腰痛头晕眼花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60章 外戚贱种 黑姬去找了衣衫过来,秦守安短暂离开,等白姬换好了他才重新过来。 下午黑姬穿着优雅厚重的宫装礼服,看上去就像是借的唐婉蓉的衣服,和她的气质有点不搭。 现在白姬穿的,其实也是唐婉蓉的衣服,却是十分适合。 唐婉蓉在望津楼这种别院,准备着的衣衫有更加轻薄而舒适的襦裙。 这种款式半露酥胸,将裙子高束至胸际,然后在胸下系一条阔带及两肩。 上胸和后背袒露,外披透明罗纱,这样的衣衫必须搭配没有肩带的内衣“诃子”,走的不是含蓄温婉的风格,而是大胆开放。 这么穿的一般只有勾栏教坊的女子,另外就是贵族妇女了。 前者需要卖弄风情,而后者往往身姿丰腴,能够撑得起那袒露时的姿态。 若贫穷且吝啬,穿这种襦裙便格外小家子气。 白姬就是富有且慷慨,等到秦守安重新走进来,甚至还挺了挺胸。 因为她感觉自己刚才江湖浪女的人设没有立起来,得通过一些小动作表现出来。 “你们每次突破的时候,都会把衣服给弄坏吗?”秦守安关心地问道。 看来下午黑姬穿着一套和她气质风格完全不搭的衣衫,也是突破时出现了白姬这种情况。 同时秦安觉得,若是能够见证她们的下一次突破,能够提升亲密度。 对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即便是小王爷,也要适当示好啊。 就像唐婉蓉也会给于征塞银票,并非巴结,而是一种对于陛下的尊重。 “因为我们体内的真气极其澎湃……我是说远比一般人澎湃。”黑姬看着秦守安,不得不重新强调了一下: “基本都会弄坏衣服,只是以前在突破前,我们都会有所预感,不会外出。这两次都是意外。” “澎湃。”秦守安点了点头,唐婉蓉才是澎湃。 你们应该算彭拜,没那么充沛,少了点水润,不过也相当不错了。 “你若能让我们再次突破——” 白姬说完,拉了拉裙摆,显露出光洁的小腿和柔润的脚儿。 尽管心跳如雷,脖颈绯红,但是江湖浪女的姿态得做足。 这关系着姐妹两个一起利用他提升功力的大计。 话语间意犹未尽,就是一种高明的风月手段。 白姬虽然从未对他人施展,但初次尝试,感觉就会有很好的效果。 让秦守安像被人挠脚底板一样,心痒难耐,想入非非。 “我们就帮你按住唐婉蓉!让你为所欲为!”黑姬接着妹妹的话,豁出去了似地说道。 要是其他女子,黑姬这样的江湖女侠,自然不会助纣为虐,可唐婉蓉本就是心甘情愿的。 姐妹两个陪她做戏,她还求之不得呢。 最多就是事后一边抬袖掩面垂泪,一边偷偷地把两张银票塞了过来,让她们不要到处乱说。 白姬一手握住了拳头,一手在黑姬背后狠狠地掐她,黑姬强忍着剧痛,神色不变。 她知道妹妹多半是因为已经被秦守安看过一次了,打算破罐子破摔。 黑姬自然要阻止她,江湖女侠心智坚韧,别说只是被他看了身子,就算是陪他睡了又怎么样? 也不能就此沉沦啊! “我还要你们帮我按住?”秦守安摇了摇头,断然拒绝,“我不是如此禽兽之人。” 黑姬和白姬有点不信,但总不能硬说秦守安其实怎么怎么样吧? “我们去看看荣青书。” 夜间有点冷,白姬拉起床头的毯子披上,也跟着秦守安和黑姬来到了柴房。 雪中蛆正在看着荣青书。 世子让他暂住,雪中蛆也没有矫情,对他来说给妻子调养身体是第一大事。 他来到厨房,发现这里不经常使用,可是却有不少珍贵食材,让他大喜过望。 便准备马上做一锅粥给妻子缓缓进补,来柴房生火的时候,发现了被绑在这里的荣青书。 雪中蛆即便接了给慈姝仙坊站台的任务,却也没资格认识荣青书。 想想今天看到世子和那两个女子在这里,多半不是闲暇玩乐而是有行动,目标可能就是这個被五花大绑的男子。 雪中蛆便不敢妄动,一直在这里守着。 “他是荣青书。”秦守安有些意外,但是雪中蛆的出现,让他马上决定稍稍改变一下计划。 于是他把荣青书干的事儿,简略和雪中蛆讲了讲。 即便被生活压迫出了苦难的痕迹,雪中蛆心中依然有几分江湖儿女的豪气,当下怒视着荣青书,恨不得马上给荣青书一刀。 因为他接到给慈姝仙坊站台的任务以后,便和崔元贵见了面。 崔元贵看村里俏的气色不太好,让雪中蛆从英雄盟领了佣金就给村里俏买点红罂草膏,说能治百病。 这些人简直是丧尽天良,毫无人性,不就是打着让村里俏上瘾的主意,把雪中蛆和村里俏夫妻最后一分价值都榨干,夫妻的命运最终将和那死在泔水桶里的妓女一般无二。 “荣青书,别装死了。”秦守安在荣青书的命根子上踩了一脚。 荣青书痛的浑身抽搐,不得不哀嚎着睁开眼睛,顿时慌神,对方四人都在他面前露出了真容! “他就交给伱了。”秦守安对雪中蛆说道,“逼问出他把红罂草膏都藏在什么地方。” “没有问题。”雪中蛆紧握着拳头,他若这件事情都做不好,怎么对得起世子的知遇之恩? 雪中蛆自知没有什么本事,正因为如此,所以世子交代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全力以赴。 “你……你是琅琊王世子!”荣青书心念急转,即便在此种情境下,他也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综合种种情形,他想不到除了琅琊王世子,还有谁会如此待他! 秦守安嘴角微翘,没有理会荣青书,接着对雪中蛆说道:“再让他吸食红罂草膏上瘾,等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把他饿个半死。” 荣青书不禁毛骨悚然,秦守安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语气冷漠而平淡,似乎只是在思虑着怎么折磨死一只蚂蚁之类的无聊小事。 他很清楚上瘾后会是一种什么惨状——对方绝不会持续不断地提供红罂草膏给他,而是想要让他品尝上瘾后却得不到红罂草膏时的痛苦。 想想那些色衰体弱最终被踢出环采阁的妓女,荣青书不禁心急如焚,浑身战栗。 “世子,求求你……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对了,我……我的生意全部交给王府,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染指王府的生意……求你绕我一回,看在我们其实还算亲戚……” 荣青书说话磕磕碰碰,不断地咬到牙齿,越发焦急而口齿不清。 秦守安却勃然大怒,一脚就踹开了荣青书:“你个外戚贱种,也敢和我天潢贵胄攀亲戚!” 一脚不够出恶气,秦守安又狠狠地踹了荣青书几脚,“呸”了一口,“真恶心到我了,谁家能有这种亲戚,倒了血霉!” “世子息怒,别脏了你的鞋子。”雪中蛆看到秦守安确实是发自内心地恶心此人,而非因为利益纷争之类的,心中欢喜。 连忙弯下腰扯着衣衫下摆帮秦守安擦了擦鞋子。 “等他饿个半死以后,就让他去泔水桶里捞东西吃,淹死在里面。”秦守安最后说道,这种人就应该是如此下场,只是一刀杀了未免太便宜他,也不解恨。 黑姬和白姬对望了一眼,忽然回忆起他在书写那个妓女惨死时,笔势中透露出的无边杀气,顿时心头有些温暖。 他口里喊着自己是天潢贵胄,对于最底层的百姓遭遇,却是如此记挂。 他是在为那个惨死的女子报仇,要让那九泉之下的冤魂,得以安息? - - plgmmp啊!月底了1000票可以抽奖,让我抽一次吧! 章节目录 第61章 乌鸡鲅鱼 荣青书萎顿在柴房角落,身体缩成一团。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秦守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荣清楚最初只是用一种权贵阶层中常见的手法,稍稍撩拨了秦守安一下。 彼此之间试探、拉扯、接触再心照不宣,从看似剑拔弩张的情形,默契地收敛彼此的利爪,然后达成一致的协议——这才是正确的行事过程。 秦守安根本不管这些,就好像别人只是瞅了他一眼,他就咋咋呼呼地喊着“你瞅啥”,然后把人给干了。 太暴躁,也太不讲理了。 荣青书原本觉得,就算自己招惹琅琊王府,最糟糕的局面也不过就是荣家和琅琊王府对上,然后太后出来说话息事宁人。 自己难道真的要像那些妓女一样,因为饿极了去泔水桶里捞吃的,然后爬不出来淹死在那臭不可闻的泔水桶里? 秦守安既然把荣青书交给雪中蛆,便没有再多啰嗦什么,他相信重新找到生活希望的男人,一定能够竭尽全力。 于是他便带着黑姬和白姬离开,雪中蛆拿了一根木头塞进荣青书的嘴里防止他大喊大叫,便拿了木炭去厨房。 他先煮了一锅香气扑鼻的腊味粥,营养美味,端到房间里。 村里俏本来睡得就浅,闻着香气,肚子咕噜几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醒来。 雪中蛆扶起她,一口一口地喂粥。 村里俏嘟囔着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却又乖巧地张嘴,喝下丈夫吹了又吹后送过来的粥。 “世子把荣青书抓来了……”雪中蛆一边喂粥,一边讲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村里俏目光柔和地看着丈夫,她感觉到丈夫的眼神和气势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心中喜悦: “这些年都是我拖累你。现在有机会大展身手,一定不要错过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你把心思多放在为世子办事上。” 雪中蛆也不说什么“没有拖累我”之类的话,任由村里俏絮絮叨叨,只是认真地把粥吹凉,接着微弱的光,一口一口地送到她逐渐有些血色的唇边。 窗外春雨残留三两线,滴滴答答,屋内夫妻偎依,温声软语地说着话,时不时地有嘤嘤声和男人憨直的笑声,寒冷的雨夜中那些凉意,似无人察觉。 …… …… 天亮以后,这个雨夜发生的事情,才会在整个龙吟城发酵,只要没有确凿的人证物证,谁也不敢查到琅琊王府来。 秦守安带着黑姬和白姬回去安心睡大街。 回到三坊七巷附近,三人才重新隐匿身形,在黑暗的掩护下进入了王府后院。 “海棠春坞有整個王府最好的药汤池,最适合劳累之后驱散疲惫,调和血气。”秦守安热情地邀请,以感谢她们协同忙碌了一晚上。 “是吗?”黑姬不以为然,总算找着机会向秦守安炫耀了: “这天下最好的汤池,当然是寂静照鉴庵的藏月池,泉水源自鲲崙山脉深处,由神龙吐息而成。你泡过吗?” “那倒没有。”秦守安想了想,幼年间就听说过寂静照鉴庵的大名,荣宝宝曾经提议去那里玩。 她说山上还有凤凰、一个总是发出“咚咚”声音的龙洞什么的,想要和秦守安去探险,看能不能抓到凤凰和龙蛋,可是也太远了一点,佛伯乐众有心无力。 “每隔一段时间,藏月池便会清理池底的鹅卵石。京中有人曾经出重金求购那些鹅卵石,因为那些都是被四位师太的玉足踩踏过的石头,甚至可能触碰过四位师太的玉体肌肤……” 白姬怀疑地看着秦守安:“你邀请我们去泡你的药汤池,是不是因为我们泡过以后,这个药汤池对伱来说,就像藏月池的鹅卵石之于那些重金求购者?” 秦守安真的只是想和她们一起玩玩水而已,白姬想的这些……秦守安认真地躬身拱了拱手便和她们告别,真是乌鸡鲅鱼。 看着秦守安高挑的身影潇洒利落地走入海棠春坞,三个不知道是彻夜未眠还是刚刚醒来的大丫鬟叽叽喳喳地环绕着他隐没在海棠花后,白姬和黑姬心有灵犀地对望了一眼。 “在海棠春坞做丫鬟,似乎也挺开心的。” 白姬感觉来琅琊王府执行任务的这段时间里,确实比在宫中好玩多了。 “我都说了,我们至少能做到管事的级别。”黑姬冷静地判断。 丫鬟的月例银子和年例银子可比管事低上两个级别了! 即便是大丫鬟,也是要低一些的。 有一个戏文就是风流才子为了相府的丫鬟,甘心到相府去当家丁……就是这些荒诞戏文影响了白姬的脑子。 风流才子到相府,你当个清客管事什么的都可以啊,为什么去当家丁呢?不合实际。 同理,白姬去海棠春坞,绝不止是做个丫鬟。 “这不是重点,我懒得和你说。”白姬知道姐姐想问题经常异于常人,她微微皱眉,只是发现自己有点不愿意回宫了。 可是过了这段时间,就算太后不召唤,唐婉蓉也会和太后提起,把她们送回宫中的事情。 “对了,我们得对唐婉蓉阿谀奉承一些,免得她越看我们越不顺眼,抓住机会就把我们送回宫中。”毕竟是双鱼同心体质,黑姬和白姬想到一块去了。 “嗯?”白姬不动声色。 “才一天,你我先后突破。秦守安绝对还能让我们获益良多,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从他身上获得更多好处。”黑姬心机深沉,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对自己更为有利的计划与策略。 今天她从白姬被秦守安看光了身子后的若干表现来分析,这个妹妹基本就是那种风月戏文里的“佳人”。 被才子勾搭以后,就没有脑子,任由对方施为,想睡她就睡她,想要她把家底掏出来她就去杀父继承遗产,然后全部白给。 那这样还怎么从秦守安身上得到好处? 两姐妹的武道前程,全靠心性坚韧,绝不会被秦守安玩弄身心的黑姬了。 “这倒是。我们在八品巅峰也已经蹉跎良久,只是需要的际遇绝不是刀法和心法的突破那么简单,大境界的提升……”白姬先点头,再摇头。 “若是能让我们一举突破到九品,我们联手就能把归贤人都打得叫奶奶,让四位师姐请我们主持寂静照鉴庵……”黑姬瞪大着眼睛憧憬。 “我们得想法子,让秦守安多多刺激我们。”黑姬被书法中的杀意刺激,白姬则是被他掌法中勾动的天地之势刺激。 “同时尽量多配合他的一些要求,例如刚刚我们就应该和他一起去泡澡的……”黑姬有点后悔了,不知道他现在还远不愿意一起泡药汤池。 “这倒不必……” - - 过渡章节,本章节也暗示了接下来有新的人物和剧情发展了。 感谢95豆慷慨打赏100000点,谢谢老板! 章节目录 第62章 那位姑娘 昨夜的春雨下了一个溢满充实,让整个南淮河都吸足,饱胀起来。 泛着浅浅白沫的河浪,卷起了零零碎碎的花瓣,贴敷在黑褐色的淤泥上,散溢着些许清新,些许腥味的泥土潮润气息。 朝会之后,新秦皇帝沿着环绕蜿蜒的楼梯,缓缓走到明堂三层平座上,远远眺望。 近可见龙吟城繁华春景,远处南淮河奔流不息,若是晴天,抚仙海和鲲崙山脉似也触手可及。 “云里帝城双凤阙,雨中春树万人家。”皇帝轻声吟道。 眼眸如秋水裁剪,光泽柔润,清澈明澄。皇帝的唇色嫣红,鼻梁秀气高挺,身姿修长,帝皇气象不禁让人折服。 平座的地面上描绘着神佛图案,假寐倚榻的菩萨,就像一位闺房女子,香兰馥郁,枕乡宜人,另一位菩萨也是吊带衫加亵裙。 男体女相,历来是自古修仪的标准。 最典型的就是观音菩萨,因为他相貌极美,以至于现在逐渐流传把他当成女子菩萨来想象的潮流。 翰林院编撰司甚至发现,市井中未经核准的一些杂书中,出现了和观音菩萨作云雨之戏的内容,荒唐淫乱,毫无廉耻和敬畏之心。 男体女相的审美,不止是体现在人物绘画艺术上,龙吟城中也多得是貌美如花的男子。 有些是天生如此,有些不过是妆容修饰,略落下乘。 新秦皇帝常常被认为是皇室中的第一美男子,自然是天生如此。 皇帝略让人感觉不太完美的是,衣品爱好浮夸,龙袍宽松厚大。 还要在胸襟前加上挺拔的绶带和龙形饰品,看起来气势堂皇,但略显画蛇添足。 “陛下诗兴大发,老奴记下了。” 说话的并不是白发白须的宫中老太监,而是一个四十不到的中年女子,仪容端正,柔眉善目,谈吐间温顺无比。 “这不是朕作的诗。听皇后说,是琅琊王世子秦守安在八岁所做,除了这两句,全诗当真是宏大壮丽,颇有帝皇气象。”皇帝赞不绝口地说道。 “帝皇气象?陛下,世子若听你如此夸赞,只怕会战战兢兢请罪。” 中年女子笑着提醒道,皇帝说话轻松随意,却常常让人胆颤心惊。 一些少有机会上朝的臣子,偶尔直面陛下质询,总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只觉天威难测,话语中意味难以揣摩。 “他会战战兢兢?他从小就胆大包天,原本以为被天道门调教了八年,大概会有些改变。” 皇帝说着轻轻摇头:“最近朝中之事,你也知情,他依然如故。” “老奴只知道陛下很任性,温大人已成笑柄,因为门牙掉了一颗,说话漏风,每每之乎者也时,含糊不清惹人发笑,已经许久没有在谏院训斥人了。” 中年女子面对年轻的皇帝陛下,倒是没有太多小心翼翼,说皇帝任性时,更像宠溺着孩子的长辈。 “那老东西,朕踹的是轻了,若是有武道高手的本事,定然将真气凝于足尖,踢断他两扇肋骨。”皇帝冷哼了一声,显然看谏议大夫很不顺眼。 “过了,过了。”中年女子走上前两步,敦敦善诱地劝诫,“陛下怎可对三朝老臣如此残暴,不经老可不行。” “那位琅琊王世子也说过,老而不死是为贼,坏东西老了也不过是老不修罢了。”皇帝不以为然。 中年女子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尽管劝诫着皇帝,心中对总是找皇帝茬的温和礼却也不是很喜欢,听到皇帝说他“老不修”,便笑着说道: “温大人因为门牙掉了,自觉仪容有损,难得姐们儿的喜欢,已经很久没去教坊司了。” 语气中不禁有些幸灾乐祸,中年女子感觉到了,连忙稍稍收敛嘴脸渗出的厌恶之意。 “哈哈哈……”皇帝却没有这般顾忌: “付安书只是禁止东院招待温和礼,现在他自己搞得连西院都不去了,丑陋,十分丑陋!” 他是自己搞得吗?不是被陛下你搞得?中年女子陪着笑脸,温和地看着开心的陛下。 宫中多事,压抑沉闷,难得见到皇帝陛下如此开心,中年女子也不多说什么不适宜的话,以免坏了皇帝心情。 “陛下准备什么时候召见琅琊王世子?是否要安排在他正式继承王位之后?按例,在琅琊王坐堂九州府之前,是要觐见陛下接受训话的。”过了一阵子,中年女子才问道。 皇帝沉默下来,缓缓走近金玉雕琢的围栏前,素白柔润的手指在上边轻轻敲打着。 “法紫薇以居中,拟明堂而布政”,明堂高达三百尺,即便不登随时可以安排圣珺姑娘和世子见面了吗?” 皇帝微微蹙眉,似有些按捺不住地抬了抬手,然后又挺直了胸膛。 龙袍之下的身躯,在这近两百尺的高处,春寒料峭中却隐约有些发热。 皇帝把手掌从龙袍中伸出来,做了一個握住的动作,随即似觉羞赧,紧绷住了脸。 “只要圣珺姑娘想,可能今天就能安排。经过许久的筹划,教坊司东院的圣珺姑娘,还没有接待过任何恩客,也没有任何人见过她的真容,但已经成为了龙吟城中,仅次于寂静照鉴庵四位师太的梦中魁首。” 中年女子笑意盈盈地说道,眼角和唇边,有着无边无际的宠溺。 “你说这些男人是不是有病?无论龙吟城中出现了什么样的绝色女子,他们心中永远是婉荷、怡云、瑜团、望月四位师太为首。”皇帝为圣珺姑娘抱不平,冷冷哼道。 “男人是这样的。龙吟城中再怎么绝色的女子,在他们看来,总会有人得到。一旦被人摘下,便算打落尘埃,那四位师太却永在云端,不会被任何人玷污猥亵,如天上月般可望而不可即。” 中年女子解释道:“圣珺姑娘也无须和四位师太比较,她更是缥缈如仙,凡人本就不可见,连姿容仪态都想象不出来。” “行吧……朕觉得圣珺姑娘,今天会想见见琅琊王世子,你安排下去。”皇帝转过身去,背对着中年女子,声音冷冷淡淡,一抹炙热的红晕却爬上了皇帝柔嫩的耳垂。 “已经安排了。” “嗯?嗯……自作主张。” “老奴知罪。” 章节目录 第63章 西院和东院 在前朝云周时期,教坊司并不分东院和西院。 这种分院情况,还是因为新秦建国以后,大量前朝的宗室、罪臣、战犯、叛乱份子女眷,被罚判进了教坊司。 她们出事前大多家中富贵,受过良好的家教,许多都称得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 反倒是针织女红上最多算差强人意,放到社会上去基本没有一技之长。 女人即便日子过得凄凄惨惨戚戚,只要她们聚集在一起,反正就是贼多事儿。 有的试图勾引上官,有的要告密,还有的想要联系隐没的前朝势力,更多的是拉帮结派,形成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圈子,互相排挤和争斗。 礼部管理着这些女人,也是烦不胜烦,甚至一度想请教宫里的公公和女官们。 他们毕竟不是刑部那帮声色俱厉的老爷们,身上的君子之风稍稍多一些,还常常被女人们哄骗的明知有坑,也跳下去让她们坑…… 后来便一分为二了,那些原本身份地位更高的,姿色和才艺绝佳的,集中在了东院。 这些女子心高气傲,就算想拉帮结派搞事,也不会轻易靠拢别人,于是个个自立山头却手底下没人,好管理多了。 那些各方面条件都差一点的,往往也没那么矜持高贵,更加愿意接受现实,只要日子能够过得下去,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生活中,卖身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都来了这教坊司,就是入了乐籍,属于贱民,能倔强执拗到几时?大部分女子哭哭啼啼一阵子以后,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寒蝉姑娘和她们不一样,父亲戴罪遭贬后早逝。 寡母孀居,族人欺凌,生活困顿无依,她十五岁时便自个加入乐籍当了歌妓。 在西院中,寒蝉姑娘算是现在有机会加入东院的几人之一。 只是加入东院也未必真是好事,再加上有谏院大夫温和礼等人捧场,寒蝉姑娘在西院炙手可热,日子倒也舒坦。 温和礼曾经为寒蝉姑娘写过一首词《浣沙溪·寒蝉》:秋雨空山枫叶疏,暮云残柳雁行孤。长风吹梦落天隅。玉枕寒蝉惊晓漏,闭窗明月照罗裾。夜深谁伴影庭除。 秦楼楚馆中的姑娘,大凡有才子为其写诗,都会身价大涨。 温和礼老是老了点,算是老才子,名气却不小,自然也让寒蝉姑娘更受欢迎。 所以每次温和礼来,寒蝉姑娘即便厌倦他每次睡前都要讲诗词歌赋一個时辰,却也只能笑脸相迎。 中老年人在办正事前,总是喜欢讲许多东西,磨磨蹭蹭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让寒蝉姑娘更为感激的是,每每温和礼难振雄风时,便喜欢卖弄他在谏院的威风。 讲他准备参劾哪个,准备反对朝廷的哪项政务,又和谁谁谁一起把酒言欢……让她增长了许多见闻。 昨夜里,温和礼的大儿子来了,寒蝉姑娘也没有接待,谎称身子有恙,实际上却躺在了琅琊王府护卫韦良宰的怀中。 这位爷那可绝不是温和礼能比的,根本不和寒蝉姑娘讲什么诗词歌赋,却像那水田中套上犁耙的牛,发誓要把这块田给耕坏似的。 事后他才和寒蝉姑娘对对联,什么“白姑娘坟前两枣即熟”,寒蝉姑娘看了一下他终于老实了的二两,吃吃发笑对道“黄相公眉头一筹莫展”,惊得韦良宰直呼姑娘才华直逼明士隐。 寒蝉姑娘连道不敢,明士隐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清客谋士,一时凑趣的对联对上,纯属取巧而已。 “爷,听说今儿个晚上,圣珺姑娘在东院垂帘见客。” 晨间醒来,寒蝉姑娘只觉一夜舒畅,竟然是睡得前所未有的酣梦怡然,好在尚未忘记正事,手指头在韦良宰的胸口画着圈圈线线,随口闲聊着。 “垂帘见客?”韦良宰眉头微皱,垂帘听政他是知道的,那是当今太后。 这教坊司东院,居然搞出来了个垂帘见客,真是闻所未闻。 若是温和礼想要找事,说不定会参上一本,说付安书影射垂帘听政的太后,也不是不可能。 “那是人家的派头……”寒蝉姑娘也不知道这位圣珺姑娘到底什么人头,她也有些好奇,“这些时日,她的名声爷没听说过吗?” “没。爷对她的名声没兴趣,对你的叫声更有兴趣。”韦良宰哈哈大笑起来。 “呀……爷真坏,昨夜还没听够吗?”寒蝉姑娘满脸羞涩,锦被下妙曼柔软的身子紧紧依偎过来: “奴家只是想知道,像圣珺姑娘这种连到底长什么样都没人见过的女子,真的更动人心吗?” “噱头罢了。”韦良宰不屑一顾: “我买头猪还要捅咕两下看看活性。” 寒蝉姑娘不由得扭过头去,仰头看着那格栅带花的屋顶,强忍着不笑出声来。 确实挺好笑的,这种高高在上,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男人们可能很感兴趣,寒蝉姑娘却不会喜欢。 都进了教坊司,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大家闺秀呢? 可好笑归好笑,寒蝉姑娘还是得帮圣珺姑娘说好听的: “奴家听说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已经风闻而动。房大公子都会来呢……” “房大公子那是哪里有热闹,他都爱去,就是不爱呆在宰相府里被他夫人……” 韦良宰轻咳一声,相府和王府关系良好,还是不要在背后嚼谷人家房大公子了。 再说家有恶妻,作为男人应该心有戚戚,感同身受,不该背后说道人家。 “荣公子也会去的。” “荣公子?”韦良宰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荣公子是去不了的。 世子的行动,并没有对属下刻意隐瞒,韦良宰知道世子昨夜的计划,韦良宰没有参与,只是因为他另有任务。 昨晚他奉命嫖宿,和寒蝉姑娘颠鸾倒凤后,再用了些小手段让寒蝉姑娘酣睡,随后便离开了教坊司西院。 和其他几个同样是奉命嫖宿的护卫汇合后,他们便按照计划,把府司西狱那几个虐待王府护卫的酷吏给杀了,再回到西院姑娘们的怀抱中。 至于为什么选择昂贵的西院,而不是类似于环采阁的普通妓院,当然是因为西院的姑娘们,终究算得上是官方背景。 将来万一需要她们作证什么的,她们的证词比普通窑子里的姑娘们更有可信度。 “荣公子怎么了?他自己有院子,却也是教坊司的常客。他若是有意圣珺姑娘,东院和西院的姑娘,都觉得他有机会得到圣珺姑娘的青睐。”听出韦良宰笑意中的不屑一顾,寒蝉姑娘连忙抬了一抬荣青书。 寒蝉姑娘非常清楚,只有抬高韦良宰有点看不上的荣青书,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起到激将的作用。 至于韦良宰作为王府护卫,凭什么看不上荣家子弟,这倒不是寒蝉姑娘需要关心的了。 “我怎么感觉……”韦良宰怀疑地看了一眼寒蝉姑娘,这姑娘怎么好像特别希望自己去凑热闹似的。 不过他的念头很快就转开了,因为他想到若是从前老王爷在的时候,老王爷必然是要共襄盛举的,不知道小王爷有没有兴趣呢? 章节目录 第64章 昨夜的流言 秦守安睡到隅中之时才醒来。 《南淮子·天文训》有云: 日出于旸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是谓晨明。 登于扶桑,爱始将行,是谓胐明。 至于曲阿,是谓旦明。至于曾泉,是谓蚤食。 至于桑野,是谓晏食。至于衡阳,是谓隅中…… 隅中便是上午十点左右,正是吃完早餐,脾胃供给营养,身体状态最佳的时候。 秦守安这等练武之人,三餐十分重要,晨间没有吃东西,便觉身体无比空虚,只想装满自己。 好在三个大丫鬟昨夜接了他回房睡下,估摸着他醒来的时间,已经命厨房把餐食送到了海棠春坞。 “你们把这个鱼胶、雪蛤什么的装进食盒……送到望津楼。” 秦守安指点了几个菜,都是雪中蛆即便有材料,也没那功夫精细制作的类型,非常适合村里俏进补。 对于雪中蛆这种人,对他夫人的关怀,比给他多少好处都更能收卖到人心。 晗心连忙拿来食盒装菜,月卿从怀中掏出酒壶摸了摸壶底温度觉得适饮,才给秦守安倒了半杯。 怀瑜则早已经温好了筷盒,从中取出玉箸,夹菜喂饭给他吃。 “小王爷,这阵子有没有特别想去王邪风月楼、教坊司啊?” 怀瑜含蓄地询问小王爷的肾气是否充足。 最近怀瑜是全方位地位他调养身体,按摩、体温热敷、食疗、激励暗示,温泉贴贴等等,肯定有效的。 怀瑜还想给小王爷做针灸,只是她在自己身上试了试,大概是因为插的地方不对,疼痛难忍。 月卿和晗心配合了几次就拒绝给她练功实验,让怀瑜的针灸技艺难以提升。 那就自然不能用在小王爷身上了,她听说有被直接扎得不能人道的。 没有百分之一万亿的把握,她哪里敢扎小王爷? 小王爷已经不怎么行了,再被她乱扎几下,彻底对女子失去了兴趣,那么仲卿百死难辞其,比那该死的唐忠还要该死一万倍了。 “没有。”秦守安没好气地说道。 自己要是肾气充溢到精虫上脑,你们三就是首当其冲,还用得着去王邪风月楼、教坊司? 除了逛窑子的那种独特体验,真要单纯地说女人的诱惑,王府里的丫鬟们、乐娘和舞姬,都是一等一的,整体素质只会比那些勾栏瓦舍更高。 听小王爷这么说,怀瑜连忙多喂了些海参塞到他嘴中。 “还有個新开的慈姝仙坊,昨天晚上好多公子哥儿去捧场,结果烧了个精光。”晗心幸灾乐祸地说道: “听说那个荣公子,还想打隔壁三小姐的主意呢!也不撒泡尿,小王爷赎罪,我不是故意说肮脏粗话……总之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 月卿打了晗心一下,纠正道:“被烧的是环采阁,他那个新开的慈姝仙坊,是被大宗师从鲲崙山脉上劈来一道刀气,直接砍成了两半!” “大宗师真厉害,那一道刀气,像是弯弯的月亮从天空掉下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当时荣公子请的九品高手试图抵挡,结果被劈的灰飞烟灭,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怀瑜接着补充道,神色慎重犹如亲眼所见。 秦守安嘴里被怀瑜塞满了海参,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圆了眼睛,他什么时候成了大宗师了? 他明明是一掌拍下,怎么又成了弯弯的月亮那么大的一道刀气? 至于被劈的灰飞烟灭的九品高手……现场要真有九品高手,秦守安怎么会贸贸然出手。 一旦对方多管闲事,那麻烦可不小,说不定还会暴露身份。 三个大丫鬟也就是听说过武道高手的修为品级,至于这些高手的真实能力体现,也全靠想象,就算是大宗师,也没有可能从城外的鲲崙山脉劈来一刀把慈姝仙坊分成两半。 这属于修真了。 “等等……”秦守安把满口海参吞下,阻止了怀瑜继续往他嘴里塞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鞭和蛋:“你们哪里听说的?” 晗心和月卿连忙解释,早上怀瑜坚持要帮小王爷捂脚,今天出去和各个府上的丫鬟婆子们交流八卦的便只有她俩。 她们听说以后,回来和怀瑜交流了一番,最后统一了真相,就是大宗师从鲲崙山脉劈来的刀气。 “听说京都府府尹赶到南衙坐堂时,乌纱帽都没戴,脸上被他夫人抓烂了。”晗心又说道。 “因为京都府府尹的夫人,便是那荣公子的姑妈。昨天晚上荣公子失魂落魄,不知所踪,这当姑妈的便撒气在府尹大人身上。” 月卿说着一叉腰,模仿着府尹夫人颐指气使的撒泼模样,尖声尖气地叫道:“你就是把这龙吟城掀个不定有呢! 章节目录 第65章 见花魁的程序 韦良宰先汇报了昨天晚上的任务,府司西狱典狱房的酷吏六人,尽皆被诛。 当初负责监押看管王府护卫的八名狱吏,除了被秦守安亲手爆头的浦宗孟,加上昨晚诛杀的六名,便只剩下最后一个叫朱重的。 朱重的父亲原本也是典狱房的狱吏,因不肯助纣为虐参与虐囚而遭排挤,最终被陷害至死。 府司西狱为安抚人心,让朱重承袭其父职位。 狱吏不是什么好差事,尤其是不肯助纣为虐的情况下,基本没有什么油水,最多就是饿不死罢了。 朱重忍辱负重,慢慢地确定了自己父亲的死因就和浦宗孟等人有关。 他原本生性老实憨厚,从来不曾参与过敲诈勒索王府护卫,反倒是颇为照顾,帮护卫们内外通消息传递物品。 韦良宰这次行动,也是通过朱重邀约那六名酷吏出来喝酒,非常方便地一网打尽。 朱重既然参与进来,无论是出于保密还是他个人的安全,接下来他都不能继续在典狱房干了。 秦守安让韦良宰便宜行事,韦良宰便把朱重一家带回王府安置当下人。 当狱吏和下人,都属于贱籍,卖身王府当下人,甚至还要改姓,但是对于朱重来说,他已经替父报仇,更想脱离狱吏的身份。 韦良宰也允诺,他会想办法和府里的大管家说好话,提拔朱重当管事,朱重便再无顾虑。 即便成为王府的下人后,自己和妻女都只是王府的私产,从此失去人身自由,妻女也有可能要贴身侍奉世子和王妃,但还是比狱吏强上许多。 一个狱吏走在大街上,随时会被无聊人士唾口水,一個泼皮光棍都敢瞧不起他。 进了王府这等高门大院就截然不同了,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王府门前。 至于贴身侍奉,这属于府中多少下人及其家眷梦寐以求的好事,根本轮不到朱重家的。 “处置的不错。” 秦守安没有什么好操心的,韦良宰不至于这么点事情处置还会留下纰漏,饶有兴趣地问道:“教坊司如何?” 昨晚韦良宰等人是奉命嫖宿,点花茶、点酒、打茶围和给姑娘们的缠头,当然是王府报账。 “托世子的福,昨晚睡到了花解元寒蝉姑娘。也不知道咋的,寒蝉姑娘连那些纨绔公子都给推了,专门接待我这老粗,这一夜简直是……”韦良宰心喜满足,摇头晃脑难以言喻其中妙处似的。 “我给你的福就是能让你嫖到花解元?” 秦守安笑骂道,却也有几分好奇,“花解元,就是比花魁低一些的?” “对的。花解元前面有两位花榜眼,花榜眼前面则是西院花魁。”韦良宰意犹未尽地说道。 “那你怎么不挑花魁?” “这……小王爷你有所不知,要睡花魁,那也不是随便能睡的。更何况那价格想想都肉痛。咱是有任务在身,总不能拿着王府的银钱使劲嚯嚯……那边……” 韦良宰指了指月到风来阁的方向,压低了声音:“王妃知道了,非得把我卖去当相如公子平账不可。” 秦守安看了看韦良宰的身子骨,对他很有信心: “你若去当相如公子,不是花魁,那也是花解元级别的,努力努力很快平账,到时候我再招你回王府。” “哈……小王爷伱……哈哈……”韦良宰刚吓了一跳,只是看秦守安的笑意,知道他是开玩笑,这才畅怀大笑。 “听起来要睡到花魁,光花钱不行,还需要什么手段吗?” 秦守安接着问道,对于这种事情,即便不会真去,但心中难免生出蠢蠢欲动的旖旎向往。 这个年代的花魁,可不是光靠包装或者后台就能上位的。 一个个除了姿色容貌要求极高,还需要多才多艺,是偶像派和实力派的结合。 韦良宰看小王爷感兴趣,精神振奋。 琅琊王府的继承人,若是对逛窑子这样的事情都不感兴趣,那也太让人觉得遗憾了。 简直就跟断了优良传统,血脉都不纯正了一样。 “首先点花茶、点酒和其他红牌一样,到了登楼这一步,大家就要各凭本事,有的拿来奇珍异宝献上,有的作诗词书画,也有奏乐唱曲的,武道高手愿意给姑娘真气灌体也是可以的。” 韦良宰没有睡过花魁,但是对怎么才能睡到花魁,还是门清。 “登楼后呢?”总不至于大家一起上吧,那就真的是共襄盛举了。 “登楼后就是打茶围了,一般是由花魁娘子身旁的姑娘主持,大家饮酒作乐,吟诗作赋,赏花品茶。姑娘会转述花魁娘子对刚刚大家送上的各种礼物、诗词书画等等的点评。” 秦守安皱起了眉头,感觉在这个时代,要睡一个花魁,比娶妻还要麻烦许多。 很多人家娶妻大概就是媒婆之间的事儿,如家中父母长辈在,新郎官除了接亲、拜堂然后就可以入洞房了。 哪里需要这样跟自然界动物择偶似的拼命展示自己? “过了这一步,便是喝花酒的时候。花魁娘子会挑选几位客人,有些人只是见个面,聊聊天,表示感谢,喝杯酒就送客。 有些则还会一起喝个茶,谈谈诗词歌赋,或者弹唱一首。 前朝末代皇帝,为了见一位名妓,等到天快亮了,结果一首曲子就被打发回去。” 韦良宰对这方面的事情如数家珍,没有明士隐懂那么多名士风流的典故,八卦野史倒是知道不少。 “都这样了,还睡不到花魁?”秦守安只觉索然无味。 他也不是对诗词歌赋、琴棋诗画这些没有兴趣。 例如他也会在唐婉蓉面前卖弄书法,逗趣三个大丫鬟,给房之湄和荣宝宝讲故事等等……真要支撑起见花魁这个程序中的场面,才华绰绰有余。 可他对于要见一个陌生人而如此积极表现自己,真的没什么动力。 这分明就是一个pua客人的套路罢了,最终还不就是为了抬高身价,增加获利? 韦良宰看到小王爷的态度,心生佩服,普通花魁什么的,一般人才狂热追捧,却不值得咱家小王爷如此上心,接着说道: “一般人是这样的,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入幕,从最后喝花酒见过面的几人中挑选一人。 花魁不一定每晚都会挑选入幕之宾,可如果是小王爷,一定能够成为入幕之宾。” 原来入幕之宾这个成语,源自于此。 “没什么意思。”秦守安摇了摇头: “这花魁娘子,都不知道招揽了多少入幕之宾,还得让人如此讨好她。有人愿意舔,我可没兴趣。” 像那个等候到天亮才听曲而归的皇帝,就是典型的贱狗罢了。 说不定人家一边给你奏曲,还一边来了一管箫声咽入喉。 “那是,就算是现在的西院花魁,也没资格在小王爷面前摆这谱……可是听说现在有一位两院魁首,尚未梳拢,倒是值得看看。” 韦良宰不知道“舔”是啥意思,不过也不重要,只是看小王爷对教坊司兴趣不大,生怕断了琅琊王府风月头领的传承,赶紧把圣珺姑娘推了出来。 梳拢一般是形容青楼女子的初夜,青楼中处子只梳辫子,接客后才梳髻,称作“梳拢”。 “除了东院花魁、西院花魁,现在他们又搞出来了个两院魁首?”秦守安倒是来了兴趣。 有实力的男人,对于一般的所谓花魁也许兴趣不大,可是像尚未梳拢的花魁,那就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珍宝,顿时让人想要见识见识。 就像那西域来的公主,本来应该是王邪风月楼的头牌,结果老王爷自己一掷千金拔得头筹。 虽然最终付出的代价有点大……秦守安这么想着,忽然觉得不妙,他应该不至于马上风,但总感觉自己要是去依样画葫芦操作一番,多半也得触上什么眉头。 _ _ 新的一月,请大家狂点月票二字,大家的月票都是这么点出来的。 今天提前更新,晚上还是22点,明天上午的更新还是12点。 章节目录 第66章 画册 怀瑜见秦守安和韦良宰一直聊着,端来了热茶。 韦良宰站起来双手接过,又欠身坐下。 怀瑜容貌出众,兼且身材丰腴、极致饱满,韦良宰心道海棠春坞的大丫鬟个踢这个位置能够一招制敌。 秦守安正想说她要能一脚把他踢飞,怎么也是个九品高手了,结果房之湄一脚踢出,却似站立不稳,惊呼一声就要摔倒。 他连忙伸手就揽住了她细细的腰肢,刚想说她肯定是故意摔倒准备暗算他,却看到一本小册子从房之湄的怀中掉落下来。 只见那册子中有绘画精美细致,人物器官比例优美,神情栩栩如生,动作体态传神,一看就是房之湄的手笔。 “归我了。”秦守安连忙松开房之湄,神情严肃地捡起了那本画册,塞到了自己怀中: “女孩子家家看这个干什么,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们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房之湄羞不可遏,像她这样待字闺中的小姐,母亲和府中婆子当然会传授一些闺中秘术,包括图文并茂地讲解如何一起睡觉觉的书。 她拿到以后,嫌弃这种书中的图画粗糙,便自己动手重新画了一本,哪里知道他竟然抢去了! - - 新的一月疯狂点击月票,这样下个月可以多一张月票,真的! 章节目录 第67章 见之心喜 按照传统,母亲会在女儿出嫁时,将毕生所学绘作画本,放在笼箱底部。 上边沉甸甸地压着嫁衣、喜糖、喜蛋、喜果等等。 房之湄尚未出嫁,却也可以准备这些东西了。 宰相夫人浸淫此道多年,早已经技艺精湛,炉火纯青。 若非如此怎么镇得住当年也是风流才子的宰相大人?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宰相大人房杜魏身居高位,得遭受多少魅惑撩拨啊? 那各种地方见识过得妖娆妩媚的小娘子,有下官甚至会设局让妻妾作陪,更别说各路官员搜刮进献的美丽女子。 他一直守身如玉,没有风月绯闻传播开来,离不开宰相夫人的御夫之道。 宰相夫人现在传授给房之湄,制作成画册后,除了画功略显粗糙,其中技艺心得,却是和府中婆子结合三坊七巷其他夫人们的精髓,一起融会贯通了啊。 学之一定能驾驭云雨,掌控阴阳,夫妇和谐,达成大圆满之境。 这就是大家寻常所说的“压箱底的绝学”。 在江湖上,如果有人对你说“尽管把你压箱底的绝学使出来”,其实未必是要和你干仗,也许只是想和你睡觉的意思。 你若同意,双方各自使出压箱底的绝学交流一番,多半能化干戈为玉帛。 此时即便对方的绝学未必能让你满意,往往也丧了那股子戾气,懒得再呜呜喳喳,打打杀杀。 因此江湖上的少侠女侠独自闯荡前,都会获得家中“压箱底的绝学”,以增加存活机会。 或者多半还存着她出去闯荡江湖,使出压箱底的绝学后,挺着肚子拉着一个如意郎君回来的期盼,如能得偿所愿那就更好了。 “那是我画给嫂子的!”房之湄大羞,又是跺脚,又是娇嗔不依,声音里都是不满的哼哼。 其实这种羞人的场景,小时候也有过。 例如她曾经顺回来一个角先生被他发现,后来她长大了才明白那是干什么的,即便当时他已经去天道门习武,房之湄依然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许久,只觉得没脸见人。 更可怕的是,当时她拿那东西时,荣宝宝也玩耍过。 后来荣宝宝先一步嫁人,房之湄就整天忧心忡忡,觉得知情识趣后的荣宝宝肯定会明白那是什么,不得有事没事就嘲笑她? 幸运的是荣宝宝似乎忘记了,一直没有拿这个事情嘲讽过房之湄。 “我嫂子和哥哥夫妻不睦。只是母亲也不可能去教嫂子,毕竟嫂子又不是没有母亲,她也不好越俎代庖,我当然要为家中分忧。” 房之湄说着,脸颊红扑扑,粉嫩嫩的,但语气中已然理直气壮: “这是我画给嫂子看的!” 这個理由没有人会不相信吧? 反正说着说着,她都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了,那秦守安也不能再胡思乱想,他也要信! “哈哈哈……我不信。”秦守安大笑几声,用力拍了拍胸口。 房之湄总是这样,一旦犯错或者惹出什么笑话被抓包,就狗急跳墙地找一些匪夷所思的理由来辩解。 也不管有多荒唐,似乎只要她能找到理由这事就算过去了。 “伱信!你信!你必须信!” 房之湄气呼呼地,正准备扑过去把他压倒在草地上逼迫他相信,但是又想到没有荣宝宝帮忙,自己一个人有点应付不了他。 更何况自己已经长大了,怎么还能跟垂髫幼童似的打闹?必须智取。 “守安哥哥!” 于是房之湄便收敛了气急败坏的神色,微微侧身扭了扭春风里格外轻盈的腰肢儿,裙摆扫过湿润润的碎花绿芽,眉目微羞。 嫣红脆嫩如血樱的春瓣儿撅起一点点,半是娇滴滴半是幽怨: “真是这样的……若是男女之事不睦,家中便难以安宁。 男人在外流连花街柳巷,让妇人在家独守空房,且不说会否红杏出墙,这长久下来体燥上火,对身子也不好……” 秦守安还是不信,归铃篙那像是阴阳不调,然后身子不好的样吗? 她身体简直不要太好,都能把房大公子吊起来打。 “好了,好了。你也别装那种深闺绿茶风的大小姐了,走走……”秦守安揽着房之湄的肩膀往半亭中走去。 “那你要信我……反正你要信。你信不信?” “信,信,我信行了吧。” “嗯……那还差不多,嘿嘿。” 房之湄高兴了,由得他轻轻揽着肩膀。 尽管小时候也常常这样,但现在多多少少有些男女授受不亲的小小介意。 只是这种亲密,还在容忍范围之内吧。 毕竟大家本来就是青梅竹马,刻意地保持生疏的距离,倒是有些做作。 房之湄瞟了一眼他握住自己肩膀的手掌,乖巧柔顺地侧了侧身,微微靠着他的胸怀。 没有明显地感觉到他强壮胸肌下的心跳,房之湄倒是能够感到她的心跳如雷。 怦怦跳动着,像在欢快地奏乐。 又像冬眠了许久的小动物,感受着少女心中润物无声的春意,在这温暖的时节,活蹦乱跳地苏醒了过来,蠢蠢欲动。 …… …… 走到绿藤爬满的半亭下,湖风吹拂过来,撩拨着各色花瓣和房之湄额头前的刘海,秦守安按着她坐下。 “我看看。”秦守安从怀中掏出画册,一边警惕房之湄又跳起来抢夺。 房之湄的脸颊鼓了鼓,又长吐了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抓着裙子。 两只无处安放的小脚儿并拢,脚尖“笃笃”敲着地上的木板,现在已经有六成多的害羞了。 如果等会儿他还像小时候读绘本故事时那样声情并茂地解说,她的害羞程度提高到八成多,她就不跟他在这玩儿,先跑掉再说。 “我们先来看看画册的封面。”秦守安握着画册摇头晃脑: “只见天高气爽,暖春时节,花团锦簇,男女相约于后院,依偎在亭子中……咦,这亭子也是半亭,场景好熟悉啊!” 秦守安看了看画面,不就是眼下的地方吗?正好也是一男一女,就是没有偎依在一起而已。 为了应景,他便挨着房之湄坐下。 房之湄摘了一簇紫藤花,放在了他和她之间,表示这是男女不可逾越之矩。 反正她已经表露出了作为女子的矜持,要是连紫藤花都阻挡不住,房之湄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她也是和这小花儿一样娇软无力的小女子。 “还有……这画册中,女的像你,这男的怎么如此像我?”秦守安仔细一看,大惑不解地说道。 “你看仔细一点……明明不像。人物画像那么点大,特征也不明显……你看岔了。”房之湄说完,抬手就去抢。 秦守安早有防备,哪里会被她抢走,一手握着画册,一手抓着房之湄的两只小手。 他没怎么用力,房之湄却也挣脱不得,使劲扳着他的手指,只是不知怎么的,逐渐的三只手绞在了一起。 房之湄气喘吁吁地哼了一声:这个人力气真大,她挣不开。 “我又不瞎,像不像我和你,我还分辨不出来?”秦守安略一思索,明白过来: “对了,你是给你嫂子和你哥看的,自然是要用更好的范例。我和你一看就是郎貌女才,十分圆满美好,让人见之心喜,更能够感染他们夫妻的内心,寻回恩爱如初的本心。” 章节目录 第68章 学以致用 他真是能胡说八道……房之湄画的时候根本没有他说的这种心思。 不过他编的倒是合情合理,甚至让房之湄眉眼温柔,眼睛瞟过来,好像真从那两个小人儿身上感受到“见之心喜”的美好。 自己和他在别人眼里,真的是郎才女貌吗?不对,这坏家伙,刚刚说的是郎貌女才。 他觉得她不够好看! 房之湄咬了咬牙,那种美好甜蜜的感觉还在糊弄蒙骗得她不想生气,暂时记住,以后再骂他是个丑八怪,明明就是郎才女貌而已! “我们来模仿一下画中的姿势啊。” “嗯?” “你看人家是偎依在一起的。” “啊,我不要。” 房之湄拒绝了,哪有这么闹着玩的,都是大人了。 秦守安笑了一声,放下画册,把那簇紫藤花放在她手中握着。 房之湄手中握着花,然后被他伸手轻轻一搂,不方便用力推他,只好握着拳头撑在他胸口,结果他炙热的呼吸喷薄过来,房之湄身子一软就被他顺利搂进了怀中。 房之湄不禁轻轻皱了皱鼻子,有些委屈地想,她又不可能嫁给他,哪有这么玩儿人家的? 只是脸颊和耳朵却已经热乎乎的,跺了跺脚,有些撒娇不依不饶地扭了扭身子。 见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想要抬头看看他的神情,却又不敢看他那张让人心跳的脸。 她更害怕一旦她抬起头来,她的心跳就会让身上的血液都涌动,让粉粉的颜色弥漫到脖颈上,手臂上,还有罗纱长裙下秀气的小脚儿上,然后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闭上盈满水色的眼眸。 他明不明白一个道理啊,她已经不是小女孩可以和他随便搂搂抱抱摔在一起,在地上打着滚,互相拳打脚踢咬对方的脸和鼻子。 “伊人妹妹,你真好看。”秦守安看着怀里的房之湄,他又何尝不是心跳加速? 瞧着青梅竹马的小女孩,长大以后千娇百媚,那种感觉岂止是平平淡淡的美好? “刚刚还说郎貌女才来着……”瞧着他自觉地知错就改了,房之湄略微有些骄傲地嗔道,“过几日你见着荣宝宝,又要说她真好看了。” 房之湄本来不想在这时候提荣宝宝的,但她总觉得秦守安可能会更喜欢荣宝宝一些的。 毕竟荣宝宝那可真是有诗为证:纸窗里,胸前月光白玉兔,待新沐,蕉影竖起。 好在荣宝宝已经嫁作皇后了,守安哥哥再怎么大胆也不至于对她动什么心思,否则定是提也不能提的。 “不可能。荣宝宝小时候确实长得非常可爱,脸蛋圆乎乎,肉嘟嘟的。她这种女孩子,长大了肯定也不丑,可要说比你还好看,基本没戏。” 秦守安还是有点见识的,都说女大十八变,像荣宝宝那种有点肉呼呼的可爱型,长大了基本不可能比房之湄还好看。 房之湄小时候就是娇柔轻盈的类型,这种只要营养跟上,或者忽然畸变成歪瓜裂枣,就会越长越好看。 听到秦守安这么说,房之湄有些自欺欺人的开心,但是又有点担心的是,他现在这么想荣宝宝,真见着了,一定会更感惊艳。 怎么办? 啊……自己真是想的有点多,荣宝宝是皇后娘娘呢,两個人都应该知道大伯哥和弟妹要保持距离的吧。 一个长得好看不好看,一个有没有大肚肚,都不是他们长大后应该在意的地方了! 这么想着,房之湄有点开心,微微偏头看他。 泛着光犹如新月的眼眸中盈满了他俊美的脸庞,靠在他怀里被那种宽厚而温柔的感觉包围着。 房之湄的手掌松开,紫藤花簇掉在地上,柔软的手指无意识地戳着他的腰腹,忽然意识到他为什么要和她模仿画册上的姿势了。 因为只有真正体会过,才知道那画册上的姿势虽然画功精巧细致,却缺少真正亲近甜蜜的感觉……她自己都没有体会过,又怎么画得出来? 现在让她重新去画,一定画的更好些。 只是除了第一张画,后面的画中情景,难道他也要和她试试吗?那可不是能在外面……好像有些是在外面,总之不行! 房之湄脸颊滚烫,一把将他推开,把画册抢到了手中,塞进自己怀里。 “以后再一起看,有的是机会。”秦守安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 “没有!没有!你和荣宝宝去看吧,然后我去告密,让太后娘娘打你们板子。” 房之湄羞涩着退后几步,连连跺脚,还有的是机会呢……这本小册子,她等下就藏起来。 “三妹,不可屡屡直呼皇后娘娘姓名。大哥路过三次,就听伱两次直呼她姓名,不得不提醒二位啊。” 这时候房之山走了过来,手里摇着折扇,认认真真地提醒道。 “你还能路过三次!”房之湄羞恼不已。 大哥怎么和大嫂一样,喜欢躲起来偷看她和秦守安私会。 不,是光明正大地会面,简称光明会,和私会是反义词。 “听说大嫂今日不在府中。”秦守安笑道,也揶揄一下房之山只有夫人不在的时候,才会在府里大摇大摆地晃悠,平常只想躲得远远的。 房之山苦笑一声,倒也不辩解,“她回娘家去了,听她碎碎念叨,似乎是和人打架输了,准备带我老丈人来找回场子。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 秦守安愕然,这个归铃篙如此不讲究? 亏得他上次还吐口水给她治伤,都多大岁数了啊,还像小孩子一样,被欺负了就回家搬家长。 再说了,上次也不算他欺负她吧,她什么也不知道就呜呜喳喳地冲上来,秦守安难道还只挨打不还手? “噗哧……”房之湄笑出声,“大哥和你开玩笑呢。再说了,就算是归指挥使,也不可能莽撞地闯到王府打人。” “父王曾经说过,归指挥使是龙吟城中无敌之人,压力很大啊。好在他不是我老丈人,哈哈……” 秦守安自然也不会真的害怕,真要说起来,房之山才是压力最大的那个人。 归贤人是殿前司指挥使,身负皇宫安危重任,能够担此重任的往往都是外戚,总之都得是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极其信任之人。 要是按照前朝惯例,殿前司指挥使是不能和宰相联姻,一个掌握宫中禁卫,一个掌握朝政大权,还联姻起来了,宫里的人只怕觉都睡不好。 新秦宫中不像前朝那般羸(ying)弱无能,但会把归铃篙指给房之山,当初还是让许多人心中一凛,终究是时代变了啊。 “有这样一个老丈人,除了怕夫人打,却也是不怕外人打了。”房之山收拢折扇在手中一拍,莞尔一笑。 秦守安只觉这个大舅哥真是幽默有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咦,明明是大哥来着,怎么喊起了“大舅哥”,这不对,不对。 章节目录 第69章 论如何分辨男扮女装 房之湄听着秦守安和房之山闲聊,似乎对夫妻之间的生疏隔阂毫无芥蒂,心中不禁焦急。 她画那小册子,虽然不是真的用来给哥哥嫂嫂看的,但房之湄也是真的关心他们啊,便有些迫切地催促: “大哥,你还是要想法子讨的嫂子欢心,她又不是有二心什么的,就是对你一些地方不满意,你就改嘛。” 这个嫂子房之湄还是非常满意的,不但对家中上下都照顾周到,和她更是姑嫂和睦,这在各个府上都不多见。 龙吟城中常常把女儿养到十八九岁甚至二十以后,在很多嫂子眼里,那就是个浪费米粮的玩意儿。 归铃篙为人大气,从不计较这些,还会从私房钱里掏银子给房之湄。 她还愿意陪着房之湄一起去王邪风月楼增长见识,这龙吟城里哪能再找到第二個这样的嫂子? “以后再说吧。”房之山欲言又止,夫妻之间的事儿也不方便拿出来和妹妹以及妹夫说啊。 咦,明明是隔壁世子来着,平常他喊自己“大哥”也就是喊着玩吧,这不对啊,自己哪能真给世子当姐夫。 “荣青书的事儿,你们都听说了吧?”房之山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昨晚慈姝仙坊出事以后,他就没有再露过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既不在他的别院私宅中,也没有在环采阁和慈姝仙坊的废墟里。” 说完,他也没有盯着秦守安看。 若是盯着秦守安看,岂不是表示他在怀疑秦守安和此事有关? 小王爷怎么会和荣青书失踪有关呢?没有的事。 “我家的三个大姑娘,和各个府上的人交流了一番,认为是大宗师在鲲崙山脉上隔空摄物,一手抓走了荣青书。”秦守安说着就想笑,她们对世界的认知全靠想象力。 “三个大姑娘?”房之山心道隔壁什么时候多了三个大姑娘? “海棠春坞那三个姑娘,怀瑜、晗心和月卿。”房之湄笑着向哥哥解释,也只有守安哥哥会这么称呼下人。 “哦,她们啊,有印象。” “荣青书是活该,他坏事做尽,为人刻薄狠辣,看他不顺眼的人多得是。别说现在只是不见人影,就算哪天在南淮河里漂起来都正常。”房之湄哼了一声。 “沉尸南淮河,太便宜他了。”秦守安不介意表达自己对荣青书的厌恶。 “是啊,亏我还和他有些交情呢。”房之山眉头紧皱,“环采阁附近的告示中贴了文章,说明了荣青书的种种恶行,简直毫无人性,罪当天诛地灭。” “我也听说了。”秦守安便把告示中提及的荣青书罪行,给房之湄说了一遍。 “呸,我原来还提议和皇后娘娘一起把他打一顿,还好没有,不然我们手脏了洗都洗不干净。”房之湄无比厌恶地说道。 “算了,不提他了,这多半是江湖人路见不平,铲奸除恶。就京都府那些人,想要破案寻人,几无可能。” 房之山挥挥扇子,朝着秦守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说这事了,今天晚上还有一件轰动龙吟城的大事……” “圣珺姑娘?” “不愧是世子,消息灵通。” “什么圣珺姑娘?” “教坊司的两院魁首。” “讨嫌,你们当着我的面讲这个?” “不说了,不说了!” “我也要去!” …… …… 暮色沉霭,华灯初上,南淮河上花船摇动、水波荡漾,零零散散的孔明灯冉冉升起,仿佛人间往天空中放置了稀疏的星光点点。 宰相府的马车缓缓驶出,在靠河岸的柳树旁停了一下,一个高挑的男子身影跃下静候街边。 没过多久,琅琊王府的马车驶过,男子招了招手,和护驾的韦良宰打了个招呼:“韦护卫!” 韦良宰愣了一下,直到对方说出自己姓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马车的梯子,请男子上来。 “啊……你是谁?”怀瑜看到男子上车,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人好生无礼,马车里除了小王爷,就是三个大丫鬟,都属于女眷之列。 “相府的房三小姐啊。”秦守安认出来了。 房之湄穿着青色长袍,黑色深衣,头戴通天冠,腰别长剑,不苟言笑时英气十足,只是她进了马车就露出笑脸,顿时散溢出女子柔美,让人怦然心动。 此时因为普遍流行男体女相,大部分男子的装扮也是温柔恬静之姿,女扮男装倒也没有那么突兀,没有电视剧里那么明显还众人都看不出来的傻缺感。 秦守安也是闻着她拂袖近身时的香气,才确定她是房之湄,否则一定还要握了握手,揽揽腰肢,品其肌肤,观其体态,才能作出判断。 在江湖上大家遇到女扮男装的侠客,也都是这样君子似的闻嗅揽品之后,才勉强能够判断出来,又或者邀其一起洗澡,更能明辨真身。 所以江湖人见面时常言“要不一起洗个澡”,隐喻之意就是对伱的性别持怀疑态度,你若去了,对方或者索然无味,或者欣喜惹狂,或者松了一口气,都是有可能的。 “见过三小姐。”三个大丫鬟连忙起身行礼。 王府的马车配置仅次于龙车凤撵,连马车震动之举都可以选择多个方位以及多人参与,起身行礼自是方便,房之湄笑意盈盈地抬手,和她们一同坐下,毫无架子。 房之湄和她们其实也算熟悉,只是秦守安去天道门以后,她一个相府小姐,和隔壁的丫鬟自然没有什么由头接触了。 按照一般情况,这三个大丫鬟年纪比秦守安大一截,做不了侍妾和暖床丫鬟之类的,在王府做到这个年纪应该算是管事娘子了。 结果她们在海棠春坞却还是大丫鬟的待遇与地位,和秦守安关系亲密,房之湄对她们自然也另眼相待。 毕竟……将来……万一……对不对? 人嘛,不管有没有可能,多想想有的没的,总之没什么坏处。 说不定啥时候,还要劳烦人家推推腰肢儿,或者的扮相,应该是演戏的大家……京城里没听说过啊!” 她们疑惑不解地叽叽喳喳,因为小王爷话中隐有推崇之意,若是能长得和小王爷似的,那在龙吟城中一定是大大有名的角,可平日里各个府上到处听曲看戏的姑嫂们也没谈起过。 房之湄却没有心思参与聊天,他刚刚随手这一摸又是什么意思? 她会上他的马车,那自是因为青梅竹马的关系,他携眷同游,她只是顺路一起而已,又不是意味着她是他的什么人。 手背好像被烫了一下似的,好在出门前就在手背上摸了香膏,滑滑腻腻的想来摸起来舒服……他若摸的久些,还让人觉得他是有些男女暧昧之意,这摸一下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真是烦人! - - 三千多字大章节求月票,上架后的vip收费章节,一般也就这么多了。 章节目录 第70章 教坊司 一路说笑,好似抛洒了许许多多的银铃,落在街道上,叮叮咚咚,清脆动听。 宰相府的马车先一步到了,房之山正在和各路风流人物交谈甚欢。 宰相公子在哪里都是核心人物,站在教坊司外尚未进门,便有一群人围拢上来,大多数是各个府上的子弟,也有一些进京谋差使的文士、散官等等。 “朱公子最近的佳句:何处相思归雁影,谁家夜半啼鸦怨……十分风行啊……”房之山恭维着旁边的文士。 “今少年十有八九不学柳曹,便源流苏氏。周公子独辟蹊径,词风犀利,在京中一片温柔中杀出……” “赵公终于购的抬门口码头,从此打通三条水路,四通八达,生意兴隆……” 房之山消息灵通,又毫无架子,随意点评着各位才子最近的得意之作,也能和富户商贾谈笑风生,长袖善舞。 他抽空往道上瞟了一眼,看到王府的马车从阴影中缓缓驶来,便往教坊司中走去,顿时把原本聚集在入口处的众人带走了十之八九。 琅琊王府的马车这时候才停在了相府马车旁边,一个小厮走过来打量,瞧着王府的标记,连忙躬身退下,转头就往里面小跑着走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在这里盯梢着,韦良宰和护卫们微微散开,明士隐也潇洒地翻身下马,读书人基本都会学点骑射功夫,尽管比不得江湖人的本事,日常却也够用了。 “我们小时候好像来过这一片?”秦守安打量着,对身旁的房之湄说道。 房之湄打扮的秦守安都难认出来,被人瞧着便也没有关系,不至于传出些相府小姐和世子同游教坊司的消息出去,引人遐思。 屡屡从三个大丫鬟口中听到一些千奇百怪的谣言,让秦守安越发不想成为谣言的中心人物。 今天晚上要是有人传播秦守安和房之湄同车来游的消息,到了明天早上谣言的版本可能就是:世子和相府千金幼年便已私定终身,房之湄为嫁世子,不惜以卖身教坊司威胁房相。 “还不是荣宝宝想知道教坊司有什么好玩的,她说这里是男人和女人练功的地方,我们趴在屋他总是疑神疑鬼,但他对陌生的人和状况本就会习惯性地保持警惕,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今天似乎一直有人在刻意推动他来见这圣珺姑娘,现在才生出疑心,只是因为韦良宰、明士隐和房之山这些都在他面前提起过圣珺姑娘的人,一起设计什么圈套来陷害他的可能性不大。 - - 抱歉,没有设置自动更新就睡着了,更新晚了。 章节目录 第71章 再生父母 疑心虽起,保持着警惕,秦守安却没有打退堂鼓,即便对方有所设计,他还怕了不成? 他离开日月山时,便已经是八品巅峰,九品高手也不是满大街的狗,到处吠叫咬人。 院子里最强者便是如今龙吟城中风头大盛的李白苏辛,据说武道品级和秦守安一样,那就没有太大的威胁。 若是想用毒物之类的害他,成功率更低。 他在天道门的时候,练功之余便会上山不定陛下也不会踹他。 “见过世子。”付安书和秦守安见礼,笑意盈盈地打量着秦守安: “听闻世子回京,今日才得见,果然一表人才、貌似仙君,体如临崖青松之遒劲。” 付安书似对秦守安十分满意,抬手捋了捋胡子,又朝房之山点了点头。 “尚书大人过奖了。”秦守安知道付安书和父王秦恒私交甚好,自是明白对方亲近态度的由来。 “以后要常来。东院十二个时辰,随时为世子敞开大门。” 付安书看秦守安越看越顺眼,若是他能做主,今日这院子里也不用挤这么多人了,圣珺姑娘垂帘见客的第一人,非琅琊王世子莫属。 “那小侄呢?”房之山笑吟吟地插话。 “我一怕上官责备,二怕归指挥使的拳法,最怕你那夫人跑来,给我一顿拳打脚踢,我都没处说理去。”付安书闻言却是连连摆手,宰相大人统领六部,付安书的上官自然就是房杜魏。 “不至于、不至于。她若跑来,尚书大人正好教教她什么叫礼法,好让她从此以后懂得侍夫之礼,我也能少吃点苦头。对了,真说起来,这京中女子越发不敬夫君,常常不知夫妻之礼为何物,难道不是你礼部尚书失责?” 房之山对付安书的揶揄戏谑不以为意,反唇相讥道。 “哈哈……之山越发牙尖嘴利,可是这属于清官难断家务事,不关我事。” “家务事是小事,然这一桩桩家务事汇集在一起便是大事,是黎民百姓……” 秦守安也不插话,听着付安书和房之山斗嘴,等到他们又说回圣珺姑娘,这才打听道: “尚书大人,听说这圣珺姑娘来自日月山,名声似起于我归京后不久,到如今名望正隆,却依然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貌吗?” 听秦守安直接询问,房之山也关注起来,这圣珺姑娘搞出名动京都的阵仗,到时候真要见面,却是平平无奇,那就真的了无生趣。 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没有,下官也未见过。”付安书回秦守安。 秦守安和房之山都吃了一惊。 教坊司直属于礼部管辖,付安书又是礼部尚书,他若是個吟魔,完全可以想睡哪个姑娘就睡哪个姑娘。 这位圣珺姑娘他都没见过,着实有点出人意料。 “圣珺姑娘终究不是戴罪之身,她来教坊司,属于日月山弟子入世修行,结交龙吟城中显贵、天下名士才子、经天纬地的栋梁、江湖中的豪侠巨擎。和一般的姑娘终究不一样……” 付安书看向紧闭的大门,指了指守卫在门口的侍女: “别说我了,就连这些侍女都没有见过……只怕除了圣珺姑娘贴身服侍的一名婆婆,谁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真能摆谱。”秦守安哼了一声,微微皱眉环视四周,却已经没有什么兴趣。 “确实能摆谱,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应该打击一下她的气焰。”房之山看出来秦守安有想走的意思,连忙挽留。 “怎么说?”付安书很感兴趣地问道,这圣珺姑娘的一番操作其实和他没有关系。 让教坊司配合着她提升名望,吊着整个龙吟城的男人,主要还是给宫里某些人的面子,人家打了招呼,付安书也只是做个顺手人情。 若是老王爷秦恒还在,多半已经大摇大摆地闯进去了,嘴里还会说点“让本王看看她是镶金还镶银”之类的话。 世子终究儒雅随和一些,不似老男人那般放浪不羁。 “这圣珺姑娘必然设置重重关卡,最后才选一人见面。到时候若你进去见她一面,马上意兴索然地离开,却不和外面任何人言语……”房之山嘴角微翘,手拿折扇轻摇。 当初人们因为好奇圣珺姑娘长得多好看,而聚集关注于她,随后人们就会因为好奇圣珺姑娘长得到底多丑,才导致世子如此反感转瞬即走。 舆论传播开来后,圣珺姑娘即便在大众面前露面,证明她确实十分美丽,但那种如坐云端的高贵和遥不可及的神秘感,也随着她这段时间获得的美名烟消云散。 付安书对房之山的损招习以为常,秦守安却是偏头盯了大舅哥好几眼,小时候咋没看出来他如此焉坏呢? 挺好的,本世子喜欢。 - - 不出意外的话,本月10号,也就是下周五中午上架。到时候还请各位至尊vip支持下至关重要的首订。 章节目录 第72章 圣珺姑娘 房之山的损招要生效,前提便是秦守安能够过五关斩六将,最终得到圣珺姑娘的青睐,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同时房之山会想出这样的招来,也是因为他肯定圣珺姑娘会选择秦守安。 第一点,自然是因为秦守安的身材相貌,“皇族第二美男子”的说法在龙吟城不胫而走,不是没有理由的。 “皇族第一美男子”当然是皇帝陛下了……这也是因为皇帝陛下身份的加成,若没有这个身份,真不好说。 秦守安的身高就很占优势。 第二点,房之山很清楚这样的女子,她就是来增长名望的,为了博得更多的关注,为了成就更刺激人们口口相传的佳话,秦守安都是不二人选。 日月山这样的宗门,身在江湖,志在朝堂,和九州府的来往必不可少,而秦守安在可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掌控着九州府。 无论怎么看,秦守安都是不二人选……房之山也是在发现这一点后,颇为不爽这位圣珺姑娘。 堂堂相府公子,都入不了你的眼? 这也就罢了,房之山也没觉得自己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关键她这有点耍人的感觉,把龙吟城闻风而来的老少爷们都当成玩物。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秦守安对这圣珺姑娘还充满期待,房之山也只好成人之美,可现在秦守安不是也看圣珺姑娘不顺眼吗? 妹夫真是极好的,房之山十分满意。 付安书和院中诸人打完招呼后,看没有惹事的刺头,便先行离开了。 院子里的动静倒是琐碎而频繁起来。 八品巅峰的李白苏辛走过来和秦守安见礼。 “见过世子,在下李白苏辛。” “久仰大名。”秦守安打量着李白苏辛,非常年轻的八品巅峰,留着精致帅气的小胡子,稍显老成一些,实际年龄应该不超过三十五。 “都是浪荡之名,不值一提。”李白苏辛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一会儿圣珺姑娘若要考校世子武艺,李某自当请缨,世子尽管放开手脚……李某一定能够让场面看起来精彩纷呈。” 李白苏辛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 说的太明白,有点不尊重世子实力的味道,更何况世子一看就聪慧机敏,肯定是一点就透。 “啊……”秦守安有点好笑,这个李白苏辛是想给秦守安当拖。 秦守安以前见过一些“太极宗师”,表演的场面那叫一个精彩,随手一拨,一個两百斤的大汉就像陀螺似的晕乎乎地转上几圈倒地。 又或者一群人哄拥而上,“太极宗师”不见用上多大力气,借力打力,便将各位“武德充沛”之人,一下一个全部放倒。 李白苏辛作为一个八品巅峰,自然有信心不露破绽,想必能衬托的秦守安武艺高绝,英姿飒爽。 “我也是八品巅峰。”秦守安谢绝了李白苏辛的一片好意。 李白苏辛却是吃了一惊,这么年轻的八品巅峰? 岂不是破了日月山那对天赋与姿色都称绝代的双胞胎记录? 尽管有点手痒想要试试这位世子的武道成色,但李白苏辛还是理智地克制住了,真当对方是江湖武人,随随便便就能和人切磋一番? 武人大多数只是看似粗狂豪放,实则心眼一个都不少。 那些真正缺心眼的,要么就在什么安全的地方幻想自己闯荡江湖如何如何,要么就是已经死翘翘了。 李白苏辛离开后,京都豪门沈家的大少爷沈剑心也来见礼,他拿出了一块帝王绿冰沁玉佩。 “世子,你若来的仓促,未及时准备礼物,可否愿意借花献佛?” 沈剑心指着玉佩说道,“圣珺姑娘名字中带着【珺】字,珺即是美玉,她定然是喜欢玉佩的。” 沈剑心很聪明,他不卖弄自己的玉佩多么珍贵,也不说自己要把玉送给秦守安,只说是“借花献佛”。 “这……这倒也不必。我已有准备。”秦守安推脱道。 沈剑心只好遗憾地离开。 曾经在王邪风月楼斗诗的楼藏月也走了过来。 秦守安微微一笑,楼藏月、辛无忌、霍涣三人名声响亮,在王邪风月楼斗诗,为楼中姑娘纳兰赫赫、王邪风月楼都增添了不少声望名气。 秦守安知道王府的生意从中得了一些好处,自是要给更多热情的笑容。 楼藏月看到秦守安的表情,却是心中大定,那李白苏辛和沈剑心都想巴结这位世子,可是人家能看上你们拿出的那些东西吗? 这位世子明显是更需要诗文才气上的帮助,故此这笑容对待楼某人的时候,都要热情的多啊。 “见过世子。” 楼藏月有功名在身,其实还是个散官,只是还没有捞到实职: “下官近日偶的一手诗词,可以为世子和圣珺姑娘会面时增添些许风月……” “多谢好意,我已有准备: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湖鹿水,横掌拨清波。”秦守安吟道。 楼藏月不禁身躯威震,这什么玩意? 世子你是不想见圣珺姑娘了吗? 楼藏月也不傻,知道秦守安无意借诗,只得退下去。 秦守安已然明白,这里不止是自己和房之山是聪明人,大家都看的通透,圣珺姑娘会选择的只有秦守安。 与其和世子争这必败的局面,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成人之美。 接下来和秦守安见礼的则是…… …… …… 庭院深深,泼过水的青石板显得清清冷冷,夜色不见清朗,临窗有一树山茶挂满了嫣红的花蕾。 圣珺姑娘站在窗前,平静的目光落在花蕾上,嘴角微翘,有着优雅而冷清的气质,恍如这夜色中的一缕月光,寂寞地落在人心上。 她的穿着打扮并不如何端正,上襦散开,玉肩半露,手中握着半瓶香气醇厚的酒。 柔润的嘴角还滴挂着一线酒液,眼眸中的火光犹如迷离的夜色,销魂荡魄中却藏着一点难以发现的羞怯。 只有她身旁的中年女子,才能够看到这位有着妖媚气质的圣珺姑娘,已经紧张的脖子和耳朵上染了淡淡的红晕。 “姑娘,果酒虽淡,却也会稍微影响到受孕。”中年女子柔声劝道,她正是今日皇帝陛下明堂登高望远时,站在陛下身后的女官。 - - 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73章 两人一角侍竹马 中年女子不止是陛下,也是太后最为倚重信任的女官,名叫重画媚,为皇族服务已逾三十年。 很多时候重画媚的出现,总是代表着太后娘娘或者陛下的意思,她出现在东院,即便是礼部尚书付安书也不会多问什么。 只要明白这位圣珺姑娘绝非日月山普通弟子,身份地位只比常伴太后的那对双胞胎更高。 此时重画媚服侍着圣珺姑娘,接过果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看到圣珺姑娘光着脚,冰雪晶莹的脚指头因为某些情绪而蜷缩在一起,仿佛泡在白瓷汤碗里的甜糯米丸子似的,便拿了热毛巾擦了擦那本不染尘埃的小脚儿,帮她穿好了鞋子。 “受孕……据说受孕前三个月都不能喝酒。我喝着酒,便是今日没这意思。”圣珺姑娘微微昂着头,冷冷地看着头吧。”圣珺姑娘微微抬起下巴,板着脸颐指气使,指了指门帘。 重画媚领命去了。 院落中依然气氛热烈,有些人已经明白圣珺姑娘只会属意琅琊王世子,还有些自命不凡之辈认为自己也不是没有机会,更有人觉得在打茶围的环节中,趁机表现下自己也是极好的。 毕竟这里是教坊司东院,平日里只招待达官显贵,今时今日却是不拘一格,王公显贵和江湖豪杰、才子商贾都齐聚一堂,很多人都是头一次走进这东院的地界,自不会轻易离去。 秦守安已经稍有不耐,这时候只见侍女们掀开门帘,重重屏风画壁后走来一婀娜身姿,大家不由得都屏声静气地张望。 走出来的女子身姿丰腴,有着成熟的润味,像被雨水打湿的果子,香气散溢却又不会浓郁到熏人,反倒有些清新淡雅之感。 她还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副顾盼间自有雍容气度的眼眸。 重画媚微微敛身见礼后,走到秦守安身前:“世子,圣珺姑娘有请。” 众皆哗然,这么直接的吗? 大家都知道,琅琊王世子一来,圣珺姑娘选中其他人的几率渺茫,但哪有这样装都不装一下的? 秦守安和房之山对望了一眼,都在琢磨着这位圣珺姑娘好像不是沽名钓誉啊,她连装模作样的程序都省了,又是何故? 都知道大家心里渴望的一样,追名逐利才是本心,可是你总要做出些公平、清高的姿态来,才能得到美名啊。 这直接邀琅琊王世子作入幕之宾,又和那些花钱就能陪睡的西院姑娘有什么区别? 明明在大家心里,圣珺姑娘都是高贵、矜持而清雅绝代的仙子一般,结果她却偏偏要告诉你们,想错了,我俗不可耐。 “各位有请柬吗?”看到大家议论纷纷,似有人愤懑不平,重画媚又问道。 声音不大,却有独特的韵味,悠扬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 “啊?” “乾兄,可有请柬?” “没有啊,坤兄呢?” “没听说过要请柬……” 众人议论纷纷,重画媚又问道,“圣珺姑娘垂帘见客,各位分明是不请自来。请问,不请自来也是客吗?” “各位不请自来,小院奉上酒水招待,已尽地主之谊。”重画媚接着又说道,“圣珺姑娘已在帘后见过诸位,独钟意儿时好友的琅琊王世子,想要邀其入内一叙,又有什么问题?” 一番话看似强词夺理,又让人不知如何反驳,八品巅峰的李白苏辛却举起手中的长刀,纵身一跃跳将出来。 重画媚身后重重门帘内便是圣珺姑娘,看到有人持刀跃向自己,下意识地便是抬手摘下门柱,身影冲天而起,激荡的满院烛火摇曳,对着李白苏辛就是如天神下凡,轰然贯穿一击。 “一类植物的总称,与木本植物概念相对应!”李白苏辛吃了一惊。 他本来只是想跳出来表达下不满,走个过场以示自己江湖豪侠不受此等气。 哪知对方竟然跟看见刺客就会瞬间暴起的龙吟卫一样,不禁脱口而出,大声骂了一句后,赶紧拔刀抵抗。 - - 各种求,各种求,夏花得了没有月票就要死了的病。 提肛小助手:大家记得每日做几套动作啊。 章节目录 第74章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待哺 咚锵—— 直径尺许的门柱和雪亮的长刀交锋,碰撞在一起。 无形的声浪激荡,李白苏辛全身衣衫鼓起,风声猎猎,把周围的普通人逼的连连后退,几个文弱的才子更是踉跄着东倒西歪,被人搀扶着才不至于狼狈摔倒。 劲风过去,院子中央一瞬间就形成了空旷的比武场。 李白苏辛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撑住刀背,双腿血气狂涌,膝盖以上更是粗壮了倍许,硬生生地来也是奇怪,即便无法考证对方说的往事是否属实,知道人家给自己喂过奶以后,秦守安的防备之心还是稍稍下降了一些。 主要还是自己对她那种无端的熟悉感,有了解释。 “不敢。世子言重了。”重画媚笑意盈盈,目光柔和地打量着秦守安,“记得世子吃饱喝足后,就酣然入睡,脸庞上散溢着光华,颇有些宝相庄严之感,让人心生崇敬膜拜之感。山主也为世子看过相,称世子有天上皇之相。” 秦守安不禁愕然,前有明士隐说他有真龙之相,后有眼前女子说的“天上皇之相”。 这些人到底是他们自己想死,还是想搞死秦守安? 好在秦守安本就不信面相这一套,换了其他人,只怕还真要被他们说的蠢蠢欲动。 “对了,世子刚才说的更年期是什么意思?”重画媚也知道不应该多说这个话题,随口问道。 - - 周五中午上架,各位至尊vip拜托了!上架大爆发。 章节目录 第75章 醉花间 秦守安打量着重画媚,徐娘半老的妇人,脸庞上已经有了些许岁月沉淀的痕迹,却更添风韵。 气质温和而端正,即便刚刚才和一位八品巅峰交手,妆容服饰依然一丝不苟,堪称仪容典范。 这和一般人印象中的更年期妇女截然不同,秦守安不禁想起了怀瑜看的那本医书中对“更年期”的论述。 “哦,更年期就是指的在武道修炼过程中,因为武者汲取大量营养转换为真气,从而改善了身体状况,会在一定时期,呈现出更加年轻的外貌情况,也会像年轻人一样容易暴躁。”秦守安解释道。 重画媚不禁莞尔,没有像年轻妇人那样一逗她就笑的花枝乱颤,但眉眼间的韵味却似暖风熏人,看着非常舒服。 走走停停,重画媚遣散了几个一直低着头的侍女,把秦守安引到挂着“醉花间”门牌的房间外。 五扇卷帘半垂,后面是对开的冰裂式绣窗,重画媚看着秦守安走进去,便把门关上,卷帘松开完全垂下。 走进醉花间,秦守安就闻到了一种让人生出醉意的香气,难怪叫醉花间。 悬画月令、黄花梨三屏绿云石心罗汉床、紫檀雕云龙纹顶箱柜、老花四合如意六柱架子床…… 等等厚重典雅的家具装饰,完全不像勾栏瓦舍中女子待客之所,倒像是大家闺秀的居室。 也对,圣珺姑娘出入有九品高手护卫,并非真正卖身卖艺在东院,她“垂帘见客”连付安书都要露面。 秦守安也不会真的以为成了“入幕之宾”后,便会和她在这里被翻红浪,赏月擒兔。 随意走到铺着方格地垫的位置,也不见那位圣珺姑娘。 秦守安自顾自地脱下鞋子,坐在了茶几旁边。 看着石臼中的泉水被烧波涛翻滚,茶杯水壶等器具一应俱全,便自顾自地泡茶喝下。 喝完之后,秦守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作眩晕状身体晃了晃。 坚持着把茶水倒在炭炉中熄火,然后才双目一闭,倒在了地垫上。 房间中只剩下男子酣睡时轻微的呼吸声,茶香混合着花香,愈发浓郁而让人沉醉。 轻微的推门声响起,来人脚步从缓,裙摆拖地沙沙作响,圣珺姑娘缓缓走近秦守安,低头打量着。 “哈哈哈……”圣珺姑娘大笑起来。 笑了几声以后,圣珺姑娘又重新打量着秦守安,果然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小时候只是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懵懂顽童怎么会考虑到男女之事? 女孩子终究要早熟一些,在他离开龙吟城去学武之前,便有了那种青涩的欢喜。 随后他离开了,就觉得很不对劲。 原本春天的时候花儿会开的绚烂多姿,他会摘下花儿让人尝里边的蜜汁,会翻开泥土找一些奇奇怪怪的虫子。 会带着她们爬到围墙上坐着,拨开瓦片,就看到有蜗牛在爬,还抖动着两根触角微微抬起,好像在好奇地打量着同样满脸好奇的他和她们。 他走后的春天,只有宫里安排的各种所谓仪程,跟着母后装模作样地去铲几把土,也没有人和他一样,会把土里断成两截的蚯蚓抓出来,然后又带着她去钓鱼。 即便的晒得让人脱皮的夏天,也会一边埋怨着剧毒的太阳,一边跟在他屁股后面被晒成小黑妞。 大热天有什么好玩呢? 当然是跑到湖里摘莲花掏莲藕,一个个浑身染着黑泥跟小水怪似的。 还找到了能让几個人挤进去的大树洞,蹲在里面好像拥有了只属于几个孩子的世界,然后他就在树洞里给大家讲故事,无忧无虑的又是一个下午。 他走后的夏天,鲲崙山脉中的冰宫开启,为皇宫和王公大臣的家中送来冰块。 懒洋洋地喝着冰冰凉凉的杨梅汁,暑气散了,却依然只是躺在卧榻上,宫女们用沾着冰水的扇子送风,也心烦意乱。 至于那丰收的秋天,还有大雪飘扬的冬天,和他在一起玩乐的时光就更多了。 谁也想不到他为什么能找到那么多好玩的事情! 只要跟在他身后,大家就像一群没脑子的小羊,不知所谓的大叫着,快乐着,反正有他带领着。 整整八年,简直无聊透顶! 有太后娘娘在,即便是圣珺姑娘以及同样喜欢和他玩闹的皇后娘娘,也没有办法把他召回。 圣珺姑娘一开始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把秦守安送到天道门……明明宫中和日月山的关系更加亲近紧密。 这个原因太后娘娘依然没有告诉她们,但是却说清楚了一件事情:她会允许圣珺姑娘和荣宝宝从小就那么自由,那么频繁地去找秦守安,其实是为了培养青梅竹马的感情。 尽管是被安排而培养的感情,两位姑娘却并不排斥,谁在意是否安排,秦守安那么有趣,那么讨人喜欢,和他在一起那么好玩! 等她们再长大一点,圣珺姑娘才知道,她们要努力和秦守安生下一个儿子。 有了这个儿子,当年太后娘娘在先帝措不及防地驾崩后,为了守住皇位,稳住新秦天下制定的一系列加护,就能完美收官了。 太后垂帘听政的局面,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新秦的皇位,终究要一个拥有秦氏皇族血脉的男子来继承。 其实这些背后的事情,圣珺姑娘现在也不是太在意,她最大的兴趣还是集中在秦守安本人身上。 “你没有了荣宝宝最喜欢的大肚肚呢!” 圣珺姑娘提了提缠在腰间的浴裙,露出一条光洁如象牙的长腿,脚尖轻轻踩了踩秦守安的肚子。 “你说荣宝宝是不是有病?她居然指望你把那些什么猪牛羊燕窝鱼翅都吃掉,然后重新长出大肚肚!” 圣珺姑娘一直用脚尖轻轻地踩秦守安的肚子,越发觉得荣宝宝可笑: “你又不是什么种子,浇点水就长。我跟她说了,你不吃羊肉,她非得说也许你长大了就吃。” 说完,圣珺姑娘偏了偏头,目光往下移。 种子?对的,秦守安不是种子,但是他有种子,圣珺姑娘并没有忘记正事。 章节目录 第76章 春宵百媚香 秦守安是一个很有素质的人。 他特意把炭火浇灭才躺下,杜绝了火灾隐患。 走进醉花间的时候,便闻到了一种罕见的香气,名叫“春宵百媚香”。 这种香的名字一听就不怎么正经。 母丁香、白笃耨、詹糖香、龙脑、麝香以及其他十多种秘药调配,然后埋入地窖中。 春秋两季窖藏十日,夏季五日,冬季再十五日才能制成。 用玉片隔火焚烧,便能激活它的特性,香气异常旖旎,其中妙处不可细说。 秦守安去王邪风月楼的那个晚上,乘坐的马车里蔷薇佛子的香气,在催人情欲方面,都远远不及这春宵百媚香。 这也就罢了,茶几上放着的“芸台茶”也是一种混合制茶,单独喝的时候,是非常好的养生饮品。 尤其对七品以上的高手,需要心境沉淀时,能起到宁神静气的功效。 凡是对武道高手有效的东西,都非常的昂贵,刚刚在茶几上的一小罐,就价值黄金百两。 可是芸台茶的味道,混合春宵百媚香,却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昏昏入睡。 这时候直接饮用“芸台茶”,效果更加猛烈。 就算是九品高手,也会马上陷入酣睡之中。 秦守安在被小羊喂过仙草以后,早已经百毒不侵,自然能够抵御睡眠效果。 他刚刚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确定了对方是使用春宵百媚香和芸台茶设计圈套,便将计就计,想要知道这圣珺姑娘是不是见色起意。 他倒没有怀疑圣珺姑娘是想毒杀他之类的,毕竟那么多人都看见他进了这里。 他要是被毒杀在这里,就算是日月山,也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到时候日月山别说“日月”了,山头都会被夷为平地,从此既不见日月,也不见山。 于是他便将计就计。 如他所料,他倒下以后,圣珺姑娘就露面了。 很显然这个圣珺姑娘,对她设计的圈套非常自信。 她也确实有这個资本自信。 若不是秦守安得小羊帮助获得百毒不侵的体质,以及师父传授的众多香料学识,就算是九品高手走进这个房间,也得倒下。 秦守安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圣珺姑娘走到他面前“哈哈”大笑两声后,就似乎在出神。 这笑声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回荡在耳朵,脑海里便生出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圣珺姑娘笑完两声后,默不作声地思虑着什么,然后一直用她那散溢着香气的小脚丫子轻轻地踩他的肚子。 周围的空气中,还有女子沐浴后蕴含着水汽的清新。 秦守安只是百毒不侵,又不是丧失身体反应,闻着春宵百媚香,还是会让人更容易受到刺激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些香气的影响,总之秦守安越发觉得圣珺姑娘是见色起意,随后会在这里发生一些旖旎之事。 闻香识人,感觉圣珺姑娘至少是个美人,倒让人难以排斥和抗拒。 受到诱惑而无法拒绝,其实就和中毒无力反抗是一样的,不能怪他。 所以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秦守安感慨着。 “脱男人的裤子,我很有经验。” 秦守安闭着眼睛感慨,听到这句话,差点坐了起来。 原本以为这个圣珺姑娘出身日月山,有九品高手贴身护卫,身份高贵,即便已经不是冰清玉洁的女子,至少也算良家吧? 结果竟然是个风月魁首! 还颇为得意地宣称自己脱男人的裤子很有经验。 即便是西院的花魁,更多时候都是做出羞答答、怯生生的清纯模样,而不会炫耀自己在这方面的经验吧。 “先看看再说。”圣珺姑娘把脚从他的肚子上挪开,注意力依然集中在他的下半身,并没有去留意他的眼睫毛已经有了轻微的颤动。 “小时候我们就抱过亲过了,所以这也只是平常之事。”圣珺姑娘给自己打着气,并且找到了充分的理由: “按照以前的规矩,还得非君不嫁,那么我现在怎么做都是顺理成章之事。” 她果然是馋他的身子! 秦守安听着她念念叨叨,看来还真是儿时旧友,可小时候如此亲密的,好像只有荣宝宝和房之湄。 房之湄在外边和三个大丫鬟看戏听曲呢。 荣宝宝? 这更不可能吧…… 秦守安这么想着,却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照常理来说,确实不可能是荣宝宝。 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在教坊司玩垂帘见客? 可是想想若不是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够让宫里的重要人物驱使付安书来压场子? 怎么能够让一个九品高手作为贴身仆从般的伺候着? 若不是因为护卫的人身份太敏感太高贵,怎么会看到李白苏辛持刀上前时就那么暴烈出手? 不,还是太荒唐了……只是荣宝宝要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肆无忌惮的胡闹捣蛋,异想天开,她不是做不出来…… 秦守安一时间吃不准。 他正疑神疑鬼,忽然下身一凉,竟然是这圣珺姑娘已经掀起他的长袍,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一气呵成,迅速果断。 要知道这时候男子的衣袍服饰构造和女子是有些差别的,一般女子根本不会如此熟练,她果然是非常有经验。 自己这样纯洁的男子,此生中固守的元阳,怎么能够轻易送给这样的风月魁首? 不,若是送,倒也无所谓,这分明就是抢。 秦守安可不愿意,正准备提起裤子翻脸,却听到“啊——”地一声尖叫。 他还没翻脸,对方却好像受不了什么似的。 睁开眼睛,只看见一个仓皇逃跑的背影。 披衫掉落,肩头圆润,脖颈白皙,肌肤如玉散溢着光泽,似乎就是这房间中一切香气的来源。 背影衣衫半遮半掩,过分撩人,只是她跑动间却踩着了浴裙的下摆,“噗通”就摔倒在地上。 “呜……啊……”她又叫了两声,似乎来不及在意手掌和膝盖上传来的疼痛,惊慌失措地爬了起来。 甚至顾不得整条浴裙都已经掉落,就像一条跳上岸的鱼,翻着肚子露出银白的鱼腹。 “喂!” 秦守安拉起裤子,喊了一声。 圣珺姑娘慌慌张张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往里间跑去。 这一回眸,侧脸在烛光摇曳下有着惊艳岁月的韵味。 美玉雕琢的下巴和脆嫩嫣红如花瓣的嘴唇,贴着了肩头。 似乎下意识地在看人的时候微微抬头,就像那安静游曳的天鹅,即便受惊的时候,依然高昂着头,有一份挥之不去的优雅。 可她的浴裙和披衫都掉落在地了啊,这么仓皇逃跑,哪里有风月魁首的沉静? 经验丰富的风月魁首,这时候不应该顺势躺在地上,摆几个姿势,变得更加撩人吗? 嘴里说着自己经验丰富,结果表现的却像一个不谙男女之事的青涩处子。 “你到底是谁?”秦守安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问道,脑海中回忆着她那张美艳绝伦,却丝毫没有印象的脸蛋。 儿时旧友? 真想不出来谁能长成这样。 他在见到房之湄的时候马上认出来伊人妹妹,那是因为相认的场合在宰相府的后院,他又喊了一声。 在这教坊司东院,他只能想到最荒唐的答案就是荣宝宝。 …… …… 圣珺姑娘没有回答他,她正胆颤心惊,膝盖都在发抖,软软的小肚子收缩着,大腿都站不稳似的。 刚刚看到的,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小时候和他在宫中见面,她把他推入水池中,然后他换衣服的时候,她躲在衣柜里。 她是见过的! 她还抓住了! 长大以后,知道自己要借用这个女人没有的东西,才能怀上孩子。 她也从房之湄画的图册中,了解到了具体的过程和细节,房之湄还转述了从三坊七巷的姑嫂婆子们那里听到的细节和技巧。 总之感觉很简单,回忆着从前看到过的形象画面,觉得自己完全有容人之量。 哪里想到他长大了! 圣珺姑娘也不是不知道成年人和小孩子不一样,但……总之,看到就害怕。 她不得不改变计划,生孩子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荣宝宝吧,谁让荣宝宝才是皇后娘娘! - - 有必要说一下,第九章已经说清楚了老王爷秦恒和先帝是堂兄弟,也就是说秦守安和皇帝名义上是共同的曾祖父,属于第四代的亲戚关系。 我国法律是三代以内。 这个说明仅仅是为了让书友不至于误解夏花在搞近亲,总之夏花写了这么多年……咳,总之这方面需要主意的尺度,夏花还是很清楚的。 更何况荣宝宝好像是国舅爷的私生女?这其中大概还有些隐情吧。 章节目录 第77章 触之即倒 秦守安好整以暇地整理衣袍,并没有急冲冲地追上去。 这位圣珺姑娘给予了他强烈的熟悉感,就像在和房之湄相处的过程中,儿时的点滴和她的性格特征清晰地浮现出来一样。 秦守安不敢说百分之百肯定,但圣珺姑娘十之八九就是荣宝宝。 至于荣宝宝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举止,他倒没有仔细去思虑……有些人你就是跟不上她们的脑回路。 例如秦守安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房之湄小时候偷角先生是出于什么心理。 房之湄和荣宝宝的区别在于,做一些坏事的时候,房之湄是明知故犯,而荣宝宝是并不觉得错。 今天她会用春宵百媚香和芸台茶来让他昏睡,然后去脱他裤子……暂且不去分析她到底想干什么,可以确定的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转身逃跑不是知道错了,而是被吓到。 秦守安低头按了按袍子,春宵百媚香让黄相公格外精神抖擞。 不由得略带得意地感慨: “黄相公啊黄相公,你在这风月境界,只怕已成大宗师了,看这教坊司魁首被你吓的,简直不堪一击。” 当然,这个教坊司魁首是个水货。 秦守安也只是基于男人一般性的自恋,随便吹吹牛欢喜罢了。 他又坐下来,将温凉的残茶一口饮尽。 芸台茶独特的味道让他忽然意识到,春宵百媚香和芸台茶这样在江湖上堪称无解的组合,圣珺姑娘这里是有解药的。 否则现在躺在地垫上,考验秦守安君子之德的,便是圣珺姑娘自己了。 秦守安在天道门中,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解药……除了皇家,哪来这样的底蕴家藏? 他起身去把错金博山炉中的香熄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被他怀疑是“荣宝宝”的圣珺姑娘又走了出来。 她穿着素纱襌衣,内里是白金锦绣团龙纹上袄。 下身十幅褶裥的月华裙,走动间细褶如水纹,如色彩斑斓的月华,高雅鲜丽。 把鞋子脱掉,光脚踩在地垫上,脚尖儿时不时地从裙摆下踢出,倒像是羞于见客又有些调皮,在门帘后躲躲藏藏的活泼女童。 “荣宝宝?”既有十之八九的肯定,秦守安便直接询问。 圣珺姑娘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脸颊上浮现出弥漫的血色。 原本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她最好是逃跑,避免再见来着。 可她有点不甘心,总觉得落荒而逃有损她的威严。 将来他总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再回想起她狼狈的背影,岂不是会暗中……不,这人会直接当面耻笑她。 也没有什么计划,只想找回点场子和脸面,于是圣珺姑娘便换了衣服,端端正正地再次出现。 哪里知道他竟然直接以为她是荣宝宝……其实也没错,小时候她也是二分之一个荣宝宝。 “嗯——就是我。” 不知道怎么的,当这种旧友相认的场景出现时,圣珺姑娘心中的雀跃让她的身体都轻飘飘的。 好像不压制住一点,她就会像水雉一般踮着脚飞快地跑到他跟前无比欢快。 “本宫在此玩耍,见你混迹在人群中,思量你回京既不觐见陛下和太后娘娘,也不求见本宫叙旧,只知来这烟花柳巷吟乐,便设下此计让你受点教训,迷途知返。” 圣珺姑娘找到理由,顿时气势上来了,双手叉腰,微微扬起下巴,板着脸说道。 这番话……秦守安只觉得每一句话他都能找出十個八个理由反击她,可是他现在根本不想和她斗嘴。 “宝宝,好久不见。”秦守安笑嘻嘻地说道,目光柔和地看着长大成人的儿时玩伴。 尽管有些肆意胡闹,可秦守安并不介意,她打小就这样。 若是不喜欢或者难以忍受这种性情,小时候怎么会带着她到处玩耍。 “大胆,竟敢叫本宫的小名。” 圣珺姑娘缓缓走近秦守安,脸颊红扑扑的,“我说的,伱听进去了没有?你可知错?” “你先别着急训我。我还没完全确定你的身份,我总觉得用春宵百媚香和芸台茶的手法有点太聪明,不符合宝宝姑娘的作风。”秦守安也走近了两步。 他的目光落在她那粉嫩柔润的耳垂上。 “哼哼……你忘记小时候结拜的时候,我同时身兼关羽和诸葛亮的身份,是我们三兄弟中的智囊人物?在桃园神境中历练,计谋都算我的。”圣珺姑娘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就是她在和秦守安一起玩。 亲身经历,而不是和荣宝宝见面以后,脑子里多了一些记忆和画面,却没有亲身经历时的种种兴奋、刺激、愉悦、欢快和莫名其妙的羞涩与甜蜜。 秦守安点了点头,所谓的在桃园神境中历练,就是一个小游戏而已。 秦守安设计各种关卡,荣宝宝和房之湄想办法破解……荣宝宝想不出来什么计谋,便让秦守安想,等他想出来以后告诉她,就算她的计谋。 “嗯,能够知道这些事儿的,确实是宝宝姑娘。一般人也没有宝宝姑娘这么厚脸皮。”秦守安想想也是。 圣珺姑娘点了点头,她也这么看荣宝宝,然后又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生气才对。 于是瞪大着眼睛,微微昂起下巴,眼眸斜斜地盯着秦守安。 她这个反应好像有点不对……秦守安还是决定试探一下,于是一踏步就逼近了她的身侧。 她身上好香啊,尤其是发丝飘曳,脖颈和脸颊的温热感,让女子那种温柔的把人浸没的气息,在他贴近时也将他束缚。 秦守安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然后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你暗算——呜啊——” 圣珺姑娘话没说完,抬起的手就软塌塌地放下了。 腰肢扭动了一下,裙摆晃动,小脚儿站立不稳,双腿交错踉跄着,身子软绵绵地就要倒下。 秦守安早有准备,迅速揽着她的肩膀蹲下,将她搂住。 “确实是宝宝姑娘。”秦守安脸上的笑意像阳关绚烂明亮,原来荣宝宝小时候的这个生理隐患,并没有随着她长大而消失。 一个有趣的生理隐患吧,还谈不上残缺的程度,就像有些人还保留着鳃一样,一落水就自然而然地用腮开始换气呼吸。 还有些人则保留着尾巴,总喜欢声称他平常缠腰上。 “我们扯平啦!”圣珺姑娘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本来被他欺负了想要生气报复,但是识时务为俊杰,哪里有这样软绵绵地躺在别人怀里,还大声威胁的? 那是愚蠢的、真正的荣宝宝才会干的事儿。 圣珺姑娘可是借着太后娘娘的一点点威势,就可以在朝堂上和诸多老狐狸斗智斗勇,岂能看不清楚局势? “能站起来了吗?”秦守安确定了她的身份,青梅竹马相见的喜悦中,却也有了些遗憾。 终究不是小时候,她是皇后娘娘,他再这么抱着她怎么合适? 秦守安平常再怎么随性随心,却也知道皇帝的女人动不得。 万一小皇帝知道他和荣宝宝搂搂抱抱,就找了个理由:你动朕的女人,朕就动你。 危机感油然而生,不寒而颤。 “不能起来。”圣珺姑娘抿着嘴唇说道。 身子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血液稍稍流动加快的感觉又让人有些兴奋的愉悦,懒洋洋地想起了儿时光阴。 那时候在茂密的大树下,光影斑斓地落地,把有的叶子晒的金黄,把有的草儿晒的慵懒,他靠着树干坐下,她不就是常常这么躺在他身边、躺在他身上、倚靠着他的吗? 旁边还常常有个脑子不正常的房之湄,宣称长大了就男女授受不亲,不如趁现在大家多亲亲啃啃。 那时候啊,真好。 “我本来想和你好好叙旧,可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胡闹?”秦守安和房之湄聊天时,都常常提起荣宝宝。 真正相见时,当然也有更多话要说——哪里想到她居然搞了这么一出? 亏得她只是皇后,关注的人少一些,要是皇帝也这么胡闹搞事,那绝对是遗臭万年的昏君样板。 - - 周五中午上架,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78章 真·真龙之相 圣珺姑娘很有成为昏君的潜质,因为秦守安说她胡闹的时候,圣珺姑娘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以她的身份,做什么都可以吧? 除非太后跳起来骂人,就有点害怕地自省。 “本宫想和你见见面而已,只是深居宫中的皇后娘娘,想要见宫外的大伯哥,尤其是小时候还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多少需要避嫌。”圣珺姑娘哼哼着说道,甚至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其他男子身上好像总有一股几不可闻的臭气,不至于无法忍受,但终究不喜。 他身上却完全没有,反而淡淡清新而温暖,就像刚刚在藏月池里泡过了一样的感觉。 “那也不必如此。你既然能出宫,让那位九品大娘随便安排一个地方,或者你和以前一样,到宰相府中放风筝就可以了啊。”秦守安摇了摇头。 圣珺姑娘当然想到了,只是她出宫比荣宝宝麻烦多了。 现在也没法解释,于是睁开眼睛,偏头看了看秦守安,又闭上眼睛,不言不语——她正处于被扯耳朵后遗症的状态中,就是这样浑身无力,懒得说话。 秦守安倒是感觉到有些不妥当,她还一直躺在他怀里。 放松手臂,秦守安把她缓缓放倒在地垫上躺着。 只是她在地垫上躺着,他蹲在旁边,倒是好像她予取予求,无力反抗,而他意图不轨似的。 于是秦守安又站了起来。 这样居高临下地俯瞰,皇后娘娘躺在自己脚边……好像也不妥。 他干脆躺下去,和她并排躺着。 圣珺姑娘看到他起起坐坐然后又躺下,只觉得莫名其妙,微微侧头看着他。 秦守安也转头。 两个人一起躺着? 这又像什么话!大伯哥和弟妹一起躺着,此情此景绝对是给小皇帝理由发飙找茬。 有了! 秦守安正好练练功,于是他仰卧着,两腿并拢,两手上举,腹肌收缩双臂向前摆动坐起,开始做起了仰卧起坐。 “你干什么?”圣珺姑娘莫名其妙,记得这是他小时候教过她们的,说是可以锻炼身体。 “没什么。我问你,你要把我迷晕,到底是想干嘛?”秦守安呼吸如常地问道。 圣珺姑娘瞄了一下他的腰下,然后有些心虚地挪开。 她都已经决定把生孩子的事情交给荣宝宝,那么脱他裤子的事情还是敷衍过去的好。 “练功。”圣珺姑娘的眼睛转了转,然后收敛多余的神色,认认真真地说道。 “练功?”秦守安继续仰卧起坐,她这练的哪门子功?神色怀疑地盯着她。 “我跟伱的伊人妹妹学的,她找到了一本古老的图书《春帝内经》,说让我学学里边的招式,能让我后宫独宠。” 尽管刚刚脱秦守安裤子并不是这个原因,但荣宝宝确实和房之湄学了那個《春帝内经》,就是荣宝宝没有房之湄学的那么认真,比较马虎而已。 等荣宝宝回宫以后,圣珺姑娘也学到了一点点。 秦守安有点相信,这确实像是房之湄会找到的东西,她总是对这些闺房秘事的相关特别感兴趣,要她配合学习下画册中的姿势,她就扭扭捏捏不肯了,典型的光说不练。 “可陛下的后宫,就你一个皇后娘娘,你练不练都是独宠吧。” 圣珺姑娘语气幽怨,轻轻叹气:“你不知道你的伊人妹妹差点进宫?现在独宠,也要居安思危啊。” 她撅了撅嘴,侧头眼波澹澹地看着秦守安,仿佛她若没有练成那些招式,导致失宠,都是秦守安不配合的错。 房之湄曾经差点进宫?这倒是的小心防备的事情,秦守安可不愿意房之湄入宫,更何况房之湄对进宫当妃子好像也没兴趣。 像这种宰相之女入宫为妃的消息,还有可能就是一种信号,反应的是朝政时局的走势而已。 “那你学的招式,也应该找陛下去练啊,你觉得拿我当练功对象,合适吗?”秦守安一边摇头,一边仰卧起坐,还能顺便练练颈椎。 “陛下能是适合的练功对象吗?你看那些读书习武的人,都是学会了一身本事,再卖于帝王家,没有哪个是啥都不会,然后找陛下说你先教我读书习武吧,以后我为你效劳。” 圣珺姑娘说着,微微喘息着坐了起来,被他碰到耳朵后那种酥酥麻麻让人晕眩的效果也差不多消失了。 “这倒也是……不过,你练了以后,真的有效?”秦守安琢磨着,能不能趁机试探出陛下的真正取向? “你吓我,我怎么练?”圣珺姑娘就是一叉腰,生气地瞪着秦守安。 “我吓你?算了。”秦守安有点明白了,陛下那方面可能有所欠缺,圣珺姑娘只当人人都像陛下那样,一见到秦守安的“真龙之相”自然被震撼到了。 圣珺姑娘见秦守安似被糊弄过去,便得意起来,小脚儿在裙子下面踢了踢,露出脚跟敲着地垫。 秦守安瞄了一眼,不便多看,看着她那华丽的裙摆,倒是想起了李渔在《闲情寄偶》里写的: 妇人之异于男子,全在下。男子生而愿为之有室,其所以为室者,只有几希之间,掩藏秘器,爱护家珍,全在罗裙几幅。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说,江湖上的男女是很不一样的,一些江湖豪门,常常会把家传绝学、武功秘籍、神兵利器,藏在女儿的裙子下,让一些男子为了得到这些宝贝,不得不娶了这些女侠,才有掀开她们罗裙,获取好处的资格。 秦守安可不认为荣宝宝那奢华瑰丽的罗裙下也有什么珍宝,掀开她的罗裙,他会不会成为新秦第一个掉脑袋的亲王? 他看了看儿时玩伴,满头青丝披散在轻盈的后背,宽松的上襦难掩细枝硕果的身材,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却在目睹“真龙之相”时惊吓逃跑。 陛下到底弱鸡到什么程度啊! “宝宝,像我们这样的出身,很多时候都是无可奈何的。只能苦中作乐……实在不行,房之湄应该能帮你找到角先生。”秦守安心中怜惜,多少深宫女子,就是靠这个啊。 “我要那个干什么?这不是有现成……”圣珺姑娘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五指伸到半途,连忙握成拳头缩回来,美丽的眼眸因为羞涩而生出些妩媚,“呸……用你操这个闲心,你当我……你当我……” 说着说着越发羞不可遏,这个人懂得倒是很多啊? 他在天道门到底学的是些什么啊! 圣珺姑娘站起来,抬腿就要踢他,只是裙摆又厚又重,这样踢腿反而脚趾头都伸不出来了。 算了,不踢他了,圣珺姑娘伸出手指头就戳他的肚子。 “啊——呜呜……”手指头好痛。 他的肚子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大肚肚了,手指头戳一下,那肌肉马上就绷紧的跟石头一样。 秦守安看到她好像根本没有长大,依然是小时候的灵魂换了个大号的皮囊罢了,不禁好笑,像小时候那样握她的手,吮住了她的手指头。 圣珺姑娘呜呜了两声后,得到了小时候的待遇,习以为常地偏头看他,然后便发现了和小时候截然不同的感觉,异样的酥麻让她不由得抽回了手指头。 “你干嘛啊……”圣珺姑娘娇滴滴地盯着,妩媚从眼角溢出,身子柔软的就像他刚刚去碰她的耳朵异样。 “咳……就是小时候,你们受伤,全靠我的口水。”秦守安连忙解释,心中暗暗懊恼,一定是那些春宵百媚香干扰了他的行为。 他得赶快离开这个叫醉花间的地方。 - - 三月啊,这春天万物萌动,我求票的心也蠢蠢欲动啊。 章节目录 第79章 唐婉蓉的秘密 这时候的女孩子成熟的早。 秦守安离开龙吟城的时候,房之湄、荣宝宝和圣珺姑娘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懵懵懂懂地生出了些和他在一起就格外欢喜的感觉。 这种感觉残留在心中,日后无聊的日子里,反而格外的清晰明朗,脑海里那个小胖子的形象倒是会模糊起来。 不是要把他忘记了,而是知道他也长大了,应该是另外一副模样,一副和少女心思更加适宜的少年模样。 再后来看到了他的画像。 有点陌生,又觉得他就应该如此丰神俊朗,是她们心目中的形象——除了荣宝宝。 于是少女心中的那种欢喜,便附着在他身上了,像那被春水滋润了的种子,膨胀着迸发,给了秦守安听。 “先帝会如此厚待唐婉蓉,主要是唐婉蓉自小就跟在唐清妩身边,先帝微服私访时把唐婉蓉当成唐清妩的女儿,因此而结缘。对于唐清妩来说,唐婉蓉是当成女儿带的妹妹,先帝爱屋及乌……” 圣珺姑娘说完,轻轻叹气,唐婉蓉的身世堪称传奇,却也是个禁忌,涉及先帝夺嫡辛秘往事,知情人往往也不愿意多提起。 “嗳……”秦守安也有些唏嘘感慨,“有得必有失,对于唐婉蓉来说,像母亲一样的姐姐又被同样是至亲的家人逼死,先帝待她亲厚,却又把她的族人杀了十之八九……” 难怪唐婉蓉总给秦守安一种敏感中带着惊怯的感觉,年少有这样的经历,谁的心理不会受到点影响? 情绪的表达,以及处理人际关系时,都要格外患得患失和忐忑一些,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与要众不同。 “她在做生意上的天赋和手段,确实超凡,但是她可能不是很擅长处理和你的关系。” 圣珺姑娘的年龄和阅历,都不够看透唐婉蓉,但是她很容易就能把新秦最优秀、最顶尖的一小撮人聚集起来为她出谋划策,倾囊相授。 例如重画媚……圣珺姑娘对唐婉蓉的了解,基本来自于重画媚的观察和分析结论。 “嗯。感觉她一会一个主意,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想和我保持距离,还是要同舟共济……” 秦守安摇着头,这就是他最喜欢呆在海棠春坞的原因之一,三个大丫鬟简简单单,不会让人感觉琢磨不透。 对他的态度也始终如一,反正就是无时无刻在高喊“我们最喜欢小王爷了”,根本没有那么多心思和想法。 嗯,作为女人,可能多少会想些有的没的吧,但也不多。 “她想和你亲近,像一般共同操持家业的长辈和晚辈一样,却又会让她想起曾经和姐姐在郡海的日子。她又担心你把她赶走,利用王爷的身份鲸吞蚕食她的产业——这可是血海尸山换来的……” 圣珺姑娘讲述着重画媚对唐婉蓉的认识,只觉得一个郡海唐家的女子就会遭遇这么多揪心痛苦的烦忧,坐在圣珺姑娘的位置上,若没有太后张开的羽翼,会是什么样的人生,只怕更加难以想象。 “伱说得我都有些怜惜她了。”秦守安脑海里浮现出唐婉蓉的模样。 最清晰的画面竟然是在残花未谢的腊梅树下,他手中的信笺,飘然跌落,送到了那九曲玲珑白兔织锦裙摆下,被唐婉蓉轻柔温软的小脚儿踩个正着。 “她在太后娘娘面前,也常常是乖巧可怜的样子。对于她来说,现在垂帘听政的太后,和曾经把唐家杀得人头滚滚的先帝,都是一样的。” 圣珺姑娘没有少见唐婉蓉,但是她分不清楚唐婉蓉面对太后的姿态,是由衷的被慑服,还是一种生存的技巧而已。 “我回来以后,她就把太后身边的黑姬与白姬叫了过来跟在她身边。” 秦守安一直就觉得唐婉蓉身边带着黑姬与白姬,绝不只是保护她而已。 “黑白双煞啊……”提起这两个人,圣珺姑娘都不由得嗤笑一声,对于这两个人,她就不想点评了。 唐婉蓉选择这两个人也是非常高明的,她们既能够帮助唐婉蓉传达某些信号给太后,同时她们也不会给唐婉蓉在太后面前带来太多麻烦——太后一般不听黑姬和白姬讲的什么情报分析。 情报不能百分百确信,就是无效情报,更何况黑姬和白姬的情报,往往连百分之五十的可信度都没有。 “唐婉蓉身上最值得你关注的,其实不是她掌握的财富,而是老王爷可能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的一个秘密。” 圣珺姑娘压低声音,这可是连重画媚都不知道的事儿,整个新秦包括死去的一些人,知道的都不足双手之数。 “嗯?”秦守安不禁怀疑,难道是那个“守安当娶之”?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可真够难堪的。 “剑门。” - - - 圣火昭昭,圣火耀耀,入此门中,嗷嗷嗷嗷。 圣火昭昭,圣火耀耀,入此门中,咩咩咩咩。 此为剑门。 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80章 剑门 剑门? 江湖上名号中有“剑门”二字的大小宗门,就秦守安知道的,至少有一百多个。 谁让剑是天子兵器呢? 《初学记·武部·剑》:古者天子二十而冠,带剑;大夫四十而冠,带剑;庶人有事带剑,无事不得带剑。 这可是有礼法赋予高贵地位的兵器,非同一般。 于是历经无数年的上行下效,文人雅士具皆佩剑以为潇洒,江湖人也觉得剑法潇洒优雅,学剑者多不胜数。 长剑便于战斗,短剑可以刺杀,曾经有个叫太子丹的,为了收服猛士荆轲,硬是被荆轲持剑(并非别的物件)捅了三下,然后荆轲大为感动,又为了太子丹持剑刺杀秦王。 感觉有点不对……太子丹到底有没有被荆轲捅三剑?秦守安想了想不确定,反正这也不重要。 秦守安记得,有一次师祖闭关,师父带他去拜寿,对方的宗门就叫“古瓶七星剑门”。 这是一个相当古老的宗门,据说历史悠久远甚天道门,中间起起落落一直屹立不倒。 至今依然是江湖中有数的巨擎豪门,除了有大宗师坐镇,更有数位强者号称七星剑神,個个都是九品高手,是江湖中一股非常霸道的力量。 拜寿的时候,天道门内门弟子虽然只来了秦守安和师父两个,但礼品用车辆装载连绵不绝,长达数里,给足了古瓶七星剑门面子。 只是古瓶七星剑门竟然趁机向师父提亲,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这个剑门是什么?”秦守安问道,唐婉蓉和这古瓶七星剑门应该是没有什么关联的。 江湖上各种各样的剑门实在太多了,一时间秦守安也联想不到哪个剑门会和唐婉蓉扯上关系,郡海附近叫“剑门”的都不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有唐婉蓉清楚。”圣珺姑娘想起了小时候,他给她们讲故事的时候,也常常卖关子。 惹得她们为了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内容发展,用各种各样的手段缠着他讲下去。 圣珺姑娘现在也不是卖关子,她确实不知道剑门是什么。 秦守安如果想知道更多——也可以尝试缠着她,然后她再去找别人帮他打听打听。 “可是叫剑门的话,应该和剑,或者剑法,又或者什么用剑的大宗师有关吧?”秦守安琢磨着。 圣珺姑娘摇了摇头,猜测道:“这还真不一定,因为这个剑门,应该只是和历史上曾经一统江湖的九州风雷剑门有关。剑门指的也许是你说的那些,但是更有可能是这个九州风雷剑门的秘密。” 九州府! 九州府的武装力量叫风雷卫! 掌控九州府的琅琊王府中,还有个女人身上有“剑门”的秘密。 这些符号标签,原来就是拆分自这个古老的宗门——九州风雷剑门。 “看来先帝和父王创立九州府的时候,就和这个九州风雷剑门有关——只是我这些年来在天道门学武,对江湖各大宗门也有些了解,但为何从未听说过这个宗门?” 秦守安来到天道门以后,知晓自己未来将负责九州府统御江湖,便不再像从前那样只顾着玩耍找趣,开始关注和了解一些江湖资料。 第一步便是翻阅如今江湖中各大宗门的名录,无论是“九”字条目,还是“剑门”条目下,印象中都没有见过有相关资料提及“九州风雷剑门”。 “那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要去鲲崙山脉抓凤凰和龙吗?”圣珺姑娘笑着问道。 她踢了踢裙子,支起腿来,手肘撑着膝盖,食指轻轻掩着嘴唇,身体前倾时胸前晃荡,不用束缚和捆绑的感觉让她十分放松,就跟和他相处时一样随意舒适。 秦守安也笑起来,“对,佛伯乐三人组筹划良久准备抓捕凤凰和龙,因为被家里大人勒令不许跑出城而计划夭折。” “嘻嘻……鲲崙山脉、凤凰和龙,这些事儿形成传说时,就是九州风雷剑门的年代。大家都只知道那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九州风雷剑门仅仅靠着自己的势力就统一了江湖。” 圣珺姑娘说完,有点儿冲动地想和秦守安真的去鲲崙山脉中闯荡一番——哎,只是她要出宫去到鲲崙山脉中,还真不容易。 没有想到小时候要去鲲崙山脉很困难,现在依然很困难,那雄踞龙吟城西的皑皑雪山,何时才能移开它那覆于圣珺姑娘头真的……要抓住男人,还是细节上下功夫。也许你给陛下泡泡茶茶,温柔乖巧一点的表现,比你练那什么有用的多。”秦守安没有什么经验,但以己度人是这样的。 像海棠春坞他就呆的很舒服,和色欲上的满足无关,而是大丫鬟们温柔乖巧地把他每一根毛都伺候的熨帖。 “哼……本宫……” “娘娘……” 门外突然传来温柔轻微的呼声,圣珺姑娘起身打开一条门缝,听重画媚传音过来:“太后摆驾回宫——好像和世子有关。” 章节目录 第81章 白姬的江湖故事 鲲崙山脉,鲲墟山,寂静照鉴庵。 被夜风轻轻抚摸的抚仙海非常温柔,浪花爬上岸边又落下去,犹如羞涩的女子欲拒还迎。 亲亲她,她不肯,要推开你,你要走,她又拉着你的手不愿意放开。 “昨天晚上,东市甜水井坊的环采阁被烧了,刚刚开业的慈姝仙坊也塌了,所属商铺尽皆化为灰烬。” 声音轻缓从容,听不出有几分怒意或者叹息,平静的像市井中的“读报人”。 鸡毛蒜皮的小事,天下大事,都在波澜不惊的语调中铺开情景。 “环采阁不是妓院吗?慈姝仙坊,听起来也是。烧就烧了吧。” 荣宝宝抬了抬手,腰间雪腻柔嫩的肌肤显露出来。 眼眸似睁似闭间,慵懒的风情无限妖娆,略显少女婴儿肥嫩的脸颊上,有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娇憨。 皇后娘娘为人妇后应有的轻熟气质,并没有在她身上沾染。 “环采阁和慈姝仙坊,还有周边的商铺,都属于荣青书——说起来,他也是你堂兄。” 太后娘娘的声音依然如故,只是换了个坐姿。 丰腴的双腿挤在一起,轻薄的长裙包裹不住熟美的韵味,眉目间自有帝国太后的威严,沉静地审视着荣宝宝。 倒也没有奇怪皇后居然知道环采阁这种地方是妓院。 “不熟。” 荣宝宝正想着心事呢,对什么妓院起火,倒霉堂兄,根本不感兴趣。 “在京中纵火,罪加一等,火势蔓延累及民居,罪加三等。” “这些人显然不会放火,我和守安……我和秦守安还有房之湄小时候就放过火,把一座和尚庙烧了,他在可能控制不住火势的位置,铺上湿沙子,一点也没有烧到别人家。” 说起小时候搞破坏的事情,荣宝宝可就不困了,得意洋洋地卖弄着。 太后娘娘冷哼一声,“那真是巧了。这次环采阁周围也是铺了湿沙子,才隔绝了火势。” “肯定不是秦守安干的。”荣宝宝吓了一跳,连忙帮朋友说话,她可是很讲义气的人。 “有说是他干的吗?铺兵和潜火兵自会如此防备。” 太后娘娘微微皱眉,“你们小时候怎么会去烧和尚庙?” “那里都是淫僧。他们诓骗妇女去庙中求子,其实就是趁那些妇女夜宿厢房时奸淫。” 荣宝宝坐直了身体,抬起头,气势高昂,“我们佛伯乐是为民除害!” 太后眉宇间的褶皱松开,只觉得荣宝宝再过二十年也未必长得大。 能指望她将来镇压群臣,扶持幼帝吗? 只怕太后还得继续操劳多年,才能让这天下安稳繁荣下去。 唉……即便是精力旺盛异于常人,每日只睡两个时辰的太后娘娘,看到荣宝宝也生出心累疲乏的感觉。 尽管对荣宝宝不抱什么希望,太后娘娘依然注意着时刻训诫教导于她: “你以为那些妇女不知道吗?伱以为那些妇女的丈夫不知道吗?各取所需罢了,若非强迫,干你们什么事?” 荣宝宝愣了一下,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她倒是记得那时候秦守安愿意跟她们烧寺庙,说的好像是那方丈为富不仁,欺压街坊邻居。 求子之类的事情,只是混在一个和尚有关的故事里讲给她们听。 说到求子,太后眼眸微微收敛,“你那观音摇,练得如何了?” 荣宝宝终于不再躺着了,站直身体又半蹲下,手按着大腿,提腰压垮坐下又抬起,连续做了几個动作后再扭了扭腰肢。 正是唐婉蓉那本有多种锻炼身体的画册中,有图示的动作之一,黑姬能够连续做一百个,号称连做九九八十一个,神仙也挡不住的桩功。 “这个到底有什么用?”荣宝宝娇喘着哼哼了几声,便不再继续。 太后拨动着长发遮掩着脖颈和耳垂这些容易泛红发热的地方,板着脸说道: “不是跟你说了吗——男子平时身体强健,但在让女子受孕时,则元阳外泄,容易体虚力竭,这时候就要你多多辅佐,才能增加受孕的几率。” “怎么可能,有些男子跟牛一样呢!” 举个例子吧,像某个王府那种金丝楠木大门,都能一拳打崩,两扇门飞出去砸的天崩地裂,跟仙君下凡似的。 怎么可能就体虚力竭? 太后娘娘明显是深居宫中,不像荣宝宝这么见多识广。 “白姬还和我讲过江湖上采花贼的故事,有采花贼一个晚上就光顾了半个城的女子闺房。” 荣宝宝听到这个故事,当时就有点害怕,一时间都不敢随便出宫了。 “你听她的!”太后按着起伏的胸口,母仪天下之人,自有优雅而高贵的气势: “白姬看的那些戏文书册,都是翰林院编撰司审核不通过的禁书,乱七八糟的不堪入目。” “她讲的是她和黑姬行走江湖中听到的故事啊,又不是戏文。”荣宝宝对黑姬和白姬还是比较相信的。 因为她们和自己一样,都是被太后压制了一些才能,不能尽情发挥本事的人,心有戚戚自然投契。 “她们行走江湖?你信不信我真放她们去闯荡江湖,离开龙吟城三十里,搞不好就已经被骗财骗色。” 太后因为自己的特殊体质,不喜男子亲近,所以自然地想要培养更多值得倚重的女官。 黑姬和白姬看上去属于选材不当……好在打发去唐婉蓉那里了,物尽其用。 荣宝宝不以为然,这次没有带着黑姬和白姬护卫,只是因为寂静照鉴庵有四位师太,她们是黑姬和白姬的师姐,还是要更强一些。 “你自己想想,那一夜就半城的采花贼,他是蚊子吗?每个人身上钉一下就跑,要飞半城都得累死他。” 太后看着荣宝宝不以为然的神色,心知和她讲道理没有用。 啪—— 把书卷拍在了几案上,太后淡淡地说道: “宫中传来消息,早间朝会后,陛下决定让圣珺姑娘去见世子,说不定今天晚上圣珺姑娘已经珠胎暗结,用不着你练观音摇。” “怎么这样!母后,你是不是故意的?把我带出来,就是想给那圣珺姑娘这样的机会?” 荣宝宝气急,胸围兜兜的绳子都断了,手忙脚乱的拉拢衣襟。 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太后娘娘只觉得心意舒畅,念头通达了许多: “晚些时候起驾回宫,在车上睡一觉,正好赶上明早的朝会。又或者明早你睡完懒觉再动身?” “马上起驾回宫。”荣宝宝连忙说道。 她和圣珺姑娘在守安哥哥面前是同一个人,所以荣宝宝倒也不是要去争宠什么的。 关键的是如果圣珺姑娘怀孕了,荣宝宝就得又扮成皇帝的样子。 每天天都没亮就起床,上朝听一群大臣议政吵闹……种种规矩和政务,都是能让荣宝宝生不如死的东西。 太后娘娘看着终于有几分乖巧模样的荣宝宝,唤来值守的女官,烽火传讯龙吟城中。 环采阁起火和慈姝仙坊塌楼这样的小事,其实哪能惊扰到太后娘娘? 传闻的“江湖人”路见不平,铲奸除恶,那么京都府就需要九州府协助调查。 九州府又群龙无首,世子迟迟没有正式继位,终归还是因为宗正寺拖沓延误仪程,正好让太后娘娘有理由,把某些没眼色的东西敲打一番。 至于到底是不是江湖人,最近和荣青书有冲突的琅琊王世子有没有嫌疑,并不是需要她关心的事情。 窗外夜风习习,太后娘娘起身,走出房间看着灯影绰绰的庵寺殿宇,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几句蛙声。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太后娘娘思忆着故人,轻声吟道。 此诗名为《咏蛙》。 _ _ 各位至尊vip,明天中午全靠各位了!夏花自当爆发答谢。 大家都要成为至尊vip啊! 章节目录 第82章 古瓶七星剑门提亲事件 太后娘娘听着蛙声,目光遥望远处的观海听涛崖,回想起年轻时遇到先帝的种种。 “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父亲说今天皇子公主们聚在一起吟诗比对。” “一直在柳树下睡觉的三皇子被叫醒,作了一首: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你作完诗后,其他人都不肯再出声,免得成了你先开口以后再作声的虫儿。” “父亲夸你有帝皇气象,问我愿不愿意嫁给这样的皇子,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知道我愿意或者不愿意,都没有区别。” 随后在万寿节的盛筵上,未来的太后娘娘也参加了。 三皇子作了一首诗献礼,帝皇气概肆意纵横,震慑全殿。 竟是把历朝历代流芳百世的帝皇都不放在眼里,写的什么“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她很清楚,筵席中的贵族适婚女子看着三皇子,眼睛里都在发光,而父亲也因此下定了决心扶持三皇子登上帝位。 后来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皇后,新婚之夜献上了一份《以新秦之伦常名教为原本,辅以诸国富强之术》的文章,结果他翻阅之后一言不发。 似乎在惊叹什么样的女子能写出这等文章,逐渐地皇后也忘记了要和他探讨的思想、变革、国事,不知不觉地就昏睡了过去。 后来才知道,他竟然让她闻着春宵百媚香,喝着芸台茶陷入了昏睡。 新婚之夜,他碰都没有碰她,把她遗弃在一旁,一整宿只是盯着唐清妩的画像。 对他来说,她只是联姻的附赠品,他已经得到了荣家的支持,至于她?他没什么兴趣。 他大概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被他冷落和侮辱的女子,却在他死后,逐渐掌控了这个帝国。 太后娘娘回过神来,嘴角翘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远处水浪声逐渐有了轰鸣的气势,她嘴角的弧度愈发夸张,太后娘娘抬起手按住似乎笑的疼痛的腹部,然而却没有发出一点笑声,弓着身子像被什么压的直不起腰背一样。 成群结队的乌鸦从寂静照鉴庵上空掠过,几只不安份地发出聒噪的叫声。 “嗷……嗷嗷……” —— —— 秦守安坐在马车里,离开教坊司回王府。 荣宝宝竟然就是圣珺姑娘,真是出乎意料,却又觉得这确实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最后叙旧没有怎么叙旧,关于唐婉蓉的事情也没说几句,只能期待下次见面,和她多聊一会儿。 有一点让他惊叹的是,荣宝宝真的是长大了。 房之湄坐在相府的车中,她来可以悄悄坐王府的车,回去则坐相府的车更加方便。 即便房之湄不在,秦守安也能够比较出来,大概就是人到中年在各种压力下苟延残喘的现实,面对着少年人气势昂扬高涨的理想。 人们常说嘛: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小王爷,我们今天看的《白玉秋》,好好看。名妓白玉秋,初见面银子三百两,只吃一杯香茶就动身。贵公子李隆锦带了三万六千两银子,不到一年就花光了。”月卿积极地向秦守安报告她们看的戏文。 “后来李公子不得不离开,去考取功名。黑心的老鸨把不再接客的白玉秋卖给别人做小妾,还惨遭陷害杀人罪名。”晗心愤愤不平地说道。 “还好会审的大官就是考取了功名的李公子,最后白玉秋沉冤得雪,有情人终成眷属。” 怀瑜羡慕地感慨着,就是不知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到底是什么感觉,总该不会就是婚配那么简单吧? 那这天下人大多数都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秦守安听着她们叽叽喳喳讲述剧情,这大概就是新秦版本的《名妓苏三的故事》。 怀瑜哼哼着曲调,还和月卿晗心一起唱了几句戏文。 “这篇戏文广为流传,基本上乐娘都会。你们喜欢的话,可以自己演着玩,我有空来客串個李公子,挨个审问你们。”秦守安摘下腰间长棍,挨个轻轻敲头。 “呜……”怀瑜抱着头,娇嗔道:“那审问的时候,伱会亲自动刑吗?” 因为戏文里李公子为了庇护白玉秋,就是亲自动刑的,事后还脱了白玉秋的衣裳帮她上药。 “我当然会亲自动刑,挨个把你们屁股打肿。”秦守安挥舞着手中的长棍呼呼作响。 三个大丫鬟吓了一跳似的,吃吃发笑地抱作一团,好像他真的会把她们打成屁股肿肿。 回到三坊七巷,宰相府大门敞开,玉色琉璃灯笼被火光照耀的通红,归铃篙竟然搬了条凳子坐在门口。 宰相府的马车也停在街道上,房之湄已经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了归铃篙身旁,房之山似乎还在马车上,大概是不敢露面。 秦守安不禁想笑,这去了一趟教坊司,又是违反了归铃篙制定的“为夫之道”八十一条中的某条,要被驯夫了? 要不要在旁边看看情况,然后再站出来劝劝归铃篙夫妻和睦,不要做悍妇之类的?他可绝对不是想看热闹。 正想着劝慰归铃篙的措辞,房之山却掀开车帘,对秦守安说道:“小王爷,那个男人说你是负心汉。” 什么! 秦守安惊的花儿都谢了,一个男人说他是负心汉? 这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非得指着他一个钢筋铁骨的孙悟空,说他是白骨精! 秦守安凝神望去,只见一个白衣锦袍公子,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桃树上。 桃花碎落满地,残余朵朵依然泛着绚烂的春意,白衣公子用金玉束发,在夜色中堪称人间美色,腰别长剑,剑眉星目,俊秀程度竟似不亚于秦守安几分。 “南海国王第三子,敖遨蛟,这厢有礼了。” 见到众人的反应,敖遨蛟确认了秦守安的身份,飘然跃下,犹如一道清澈的月光,落在秦守安的马车之前。 看到对方挡在马车前,韦良宰硬生生地忍住了把鞭子抽过去的冲动,南海国王第三子,身份与世子相若,可不能像见到荣青书那样一杆子杵下去。 “南海国?兄台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秦守安没有对方这么潇洒,踩着梯子缓缓走下马车,打量着敖遨蛟,也没有问他到底为什么宣扬秦守安是个负心汉。 “古瓶七星剑门的寿宴上,天枢剑神向尊师提亲,想把天枢剑神的爱女许配于世子,尊师原本同意了,你与天枢剑神的爱女珈蕴仙子也是两情相悦……”敖遨蛟说着,不禁露出几分痛心的表情。 他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敖遨蛟很快就调整了心态。 只要珈蕴仙子能够得偿所愿,觉得和这位世子在一起便是神仙眷侣,敖遨蛟不能常伴左右,遥望她幸福甜蜜,却也了无遗憾。 “等等,我什么时候和珈蕴仙子两情相悦了?” 秦守安和圣珺姑娘聊天时,倒是想起了古瓶七星剑门…… 回忆起天枢剑神提亲的事儿,最终不欢而散,当时脑子里都没有闪过珈蕴仙子的一颦一笑,谈何两情相悦? 他若是和珈蕴仙子两情相悦,轮的着别人来多事? “自你离开古瓶七星剑门,珈蕴仙子从此夜不能寐,再也没有在我面前露出过一个笑脸,眼见佳人憔悴,作为知己好友,我岂能坐视不管?” 敖遨蛟想起珈蕴仙子日渐消瘦的脸颊,脸上流露出一抹心疼的温柔。 - - 感谢大家长达四十天的支持,3月10日中午12点就上架啦! 还请各位无论如何,都支持个首订吧。 章节目录 第83章 我心疼! 看到敖遨蛟的神情,秦守安不禁胃失和降,气逆于上,在教坊司喝的芸台茶都要吐出来。 若非对珈蕴仙子完全没有兴趣,秦守安真想和珈蕴仙子携手入洞房,然后让敖遨蛟在洞房外痛哭流涕地恳求:世子,你慢点,我心疼! 他平静下来,紧盯着神情逐渐复杂的敖遨蛟。 在前朝云周时期,南海国属于云周的外藩属国。 向云周称臣,接受云周王朝的封号,同时在南海海域充当云周的海上门户,对内巡查航线上的来往船只,对外御敌清理海贼盗寇。 南海国除了会定期遣使来华,在某些重要时节,国王还会亲自来龙吟城拜见云周皇帝。 除了官方的往来,两国民间来往也十分密切,商业交易频繁,文化交流兴盛。 许多南海国的江湖人对更为广阔的世界也充满向往,像敖遨蛟这样在大陆各大宗门的习武之人,也多不胜数。 秦守安想起了父王曾经把卓雅王室的公主给抓了起来,就引起了两国纷争。 朝中众臣攻讦不止,琅琊王最终虽然安然无恙,但掀起的轩然大波还是不小的麻烦。 南海国对现在的新秦来说,更加重要一些,属于拉拢的对象,秦守安需要妥善处理。 毕竟云周王朝覆灭之后,大部分外藩属国重新奉新秦为宗主国,却也有一小部分态度暧昧。 南海国就属于这一小部分。 秦守安向来坚信这些小国也属于“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的适用范围,关键还是要打一顿才老实。 这话是天可汗说的,人家的身份、高度、阅历和眼光,最终得出的专业结论,怎么会错? 简直放古今中外未来皆准。 可是对于这些小国最终会采取什么态度和手段,是朝廷的事儿,不是秦守安能擅作主张的。 好在这个敖遨蛟是以江湖人江湖事的姿态出现在琅琊王府门前,秦守安只要稍稍注意分寸即可。 “是珈蕴仙子让你来的?”秦守安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问道。 他顺便看了看四周。 现在知道了,归铃篙搬个小板凳在门口坐着,不是准备用“为夫之道”来教育房之山,而是特地来看秦守安八卦好戏的。 真是个小心眼的女人,表面上已经和秦守安和解,内心还是希望秦守安出糗。 房之湄貌似乖巧地站在归铃篙旁边,可是看她那闪闪发亮的眼睛,秦守安就知道她在想:守安哥哥,你把他抓起来自己玩呀,上次给伱的道具正好用上。 三个大丫鬟是真正乖巧,她们紧攥着小拳头,不敢胡乱说话给小王爷惹麻烦,但是希望小王爷把那小子收拾一顿。 房之山不知道为什么,依然藏在马车里不露面,多半是想趁秦守安吸引了归铃篙的注意力,他再不声不响地避开母老虎,潜回府中。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敖遨蛟秀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深情: “珈蕴仙子婉婉有仪,被你始乱终弃,怎会诉说出口?我既知她心意,自当竭心尽力让她称心如意,何须她再请求?”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珈蕴仙子啥也没说,都是你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秦守安不禁想笑,珈蕴仙子这时候要是知道敖遨蛟的所作所为,只怕比秦守安还要恼火。 “你这薄情无义的,懂得什么!”敖遨蛟目光睥睨斜视着秦守安,一缕长发从胸前飞舞落在肩头,俊朗潇洒,敖遨蛟心头剧痛: 珈蕴啊,你又何必把满腔情思,倾泻在此等人身上? 最关键的是,这秦守安除了身量略高,还没有本王子好看。 “哈哈哈……” 敖遨蛟说完,就听到墙头上传来异口同声的两道笑声,扭头看去,竟然是穿着一黑一白夜行衣款式的女子。 嗯?敖遨蛟不禁皱眉,那个黑的也就算了,那白的怎么回事? 夜行衣做成白的,是生怕自己不会被发现吗? 两个人眼睛上还蒙着块绸带,黑白双瞎? “你们笑什么?” “笑天下可笑之人,笑江湖可笑之事。” 黑姬淡然说道,活生生的江湖人就在面前,她当然要说点江湖气息浓重的话才行。 白姬扭头看了一眼姐姐,她竟然说得出这样颇有些戏文台词感的好句子? 当下不甘示弱:“我笑你自作多情,我笑珈蕴交友不善,我笑世子命犯桃花。” 其实主要的还是,两姐妹觉得秦守安说敖遨蛟狗拿耗子好笑。 她们正有求于秦守安,一起泡温泉和他练习观音摇、双凤朝阳什么的都在所不惜,这种场合自然要给秦守安捧哏。 敖遨蛟素有容人之量,豁达大度,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被墙头上站着的两人嘲讽,却格外容易动气。 更何况这王府周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敖遨蛟特地挑了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结果到处都是看热闹的。 有搬着小板凳坐门口的,有在马车里探头探脑的,还有站在围墙上的。 更远一点的甚至有拿千里镜那稀罕玩意藏在树后、船上、水车后之类的地方。 “你们……” 咣—— 敖遨蛟正待怒斥这些闲人,王府的大门打开,一个雍容华贵、气质高雅的美妇人走了出来。 她眉目清幽纯净,行走间裙摆褶裥上凤纹飘舞,熟美妇人那种妩媚韵味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心生旖旎而目光躲闪,不敢直视。 护卫和府兵随之蜂拥而出,把敖遨蛟团团围住。 几个曾经在世子第一天回府时,见过他嘎了唐忠的护卫府兵,更是拥挤在一起也要把兵器朝向敖遨蛟。 不敢稍稍逾越以免世子生出误会,又大喝一声“你们竟敢对本世子兵戈相向”然后把他们也嘎了。 唐婉蓉环视四周,目光缓缓扫过归铃篙和房之湄,对其他人倒是熟视无睹。 她再看了一眼秦守安,几天都是书信来往,倒是没怎么见着这命中魔星了,不知怎得现在一见他,脑海中便浮现出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都是别的女子褪去衣衫躺卧书案上,他用仙君风姿一般的笔力,以肌肤为纸,在别人那光洁细腻的后背上纵情挥洒——笔墨汁液。 于是她眼眸也似墨色浓染,乌黑而湿润,低垂下松针似的眼睫毛,转头盯着敖遨蛟,对方正是男体女相的温柔之姿,眉目间婉约多情。 不禁心生厌烦:“丑妇竞簪花,花多映逾丑。你这人哪里来的,大好男子,何必学那相如公子的打扮,头上抹油插花,作娘子状?” 章节目录 第84章 一点江湖小事罢了 敖遨蛟闻言,只觉体燥气热,这妇人说的什么? 竟然说他本来就丑,越打扮越丑? 她在看向敖遨蛟之前,还先看了一眼秦守安,这是对比之后得出的结论? 这个秦守安——敖遨蛟也看了一眼,和他相比,也就是没有头上抹油插花而已,两人的容貌气质上的区别,能把衬托成“丑”? 多半就是情人眼里出仙君罢了,敖遨蛟正准备发火,却觉这妇人容貌似曾相识。 他想起了父王交待给他的龙吟城中重要人物画像——此女竟然就是琅琊王妃! 于是敖遨蛟收敛了那份江湖气息,以及被这周边众人激起的戾气,从从容容地摘掉了头上的一朵桃花。 他从怀中掏出手帕,握着头发在帕子中捋过,硬是把那些香油擦掉许多。 头发散落,衣衫随意凌乱,敖遨蛟眉眼挑拨,那份让琅琊王妃诟病的娘子气质,顿时消散于无形。 他原本也不是生来妖妖娆娆的气质,只是迎合新秦的风气罢了,既然惹得琅琊王妃不喜,改过就是。 “南海国王第三子,敖遨蛟,参见王妃。”敖遨蛟躬身行礼,取出拜帖奉上。 黑姬从墙头跃下,接过三折的拜帖翻开看了看,想了想江湖上可能有挥发性的毒药,便一边夸赞自己机警,一边闻了闻,再递给了唐婉蓉。 唐婉蓉看着黑姬在那里闻拜帖,十分专业的样子,强忍着没有说什么,这里毕竟是诸多外人都在的场合。 南海国王的大印,红色内页,外贴金箔,唐婉蓉辨认后,也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三王子。昔年拜访南海国,见过大王子和二王子的风姿,恰逢三王子外出寻师学艺,没有想到却在此时得见。” 看到唐婉蓉竟然和南海国王有旧,秦守安不禁佩服。 还以为唐婉蓉一直只是坐镇琅琊王府,遥控各处的产业,没有想到竟然去过南海国。 要去那地方,舟车劳顿千里迢迢倒是小事,关键是海上风高浪急,没有航海经验的普通人,往往受不了那种海浪颠簸。 “父王曾言,新秦女子多奇葩,而其中佼佼者让世间男子折腰的代表,便是太后娘娘和王妃。让我若有幸得见,一定要聆听教诲,必能获益良多。”敖遨蛟躬身行礼,诚恳地说道。 “国王过誉了。”唐婉蓉淡淡地说道,对于敖遨蛟这番受辱而面不改色,反过来愈发恭敬和谦卑的样子,倒也没有生出什么赞赏之意——一国之王子,总不会是真的江湖莽汉。 秦守安看在眼里,对敖遨蛟却是有了新的认识。 这人心机深沉,他对珈蕴仙子也许真的只是一往情深,只求仙子幸福可以牺牲自己,又或者是一种追求的策略。 其实他只要不来招惹自己,秦守安也不觉得有什么,爱情又不是只有小白花才配拥有。 “不知三王子深夜来访,在王府门前惊起街坊邻居围观,只怕会滋生许多流言蜚语,又是何为?” 唐婉蓉挥了挥手,让对敖遨蛟兵戈相向的护卫和府兵撤下。 做海上贸易的,尤其是唐婉蓉掌握着新秦通往海外主要航线,十有三四要通过南海国控制的海域,不和南海国搞好关系是不行的。 对方既然表明了身份,唐婉蓉又和南海国王是旧识,再露出敌意便已经不合适。 “和我一位仙子朋友有关的,一点江湖小事罢了。”敖遨蛟轻声喟叹,他和珈蕴仙子的故事,若写作戏文,定比现如今龙吟城中流行的戏文更感人,引人涕下。 “江湖小事?说说。” 于是敖遨蛟便又把古瓶七星剑门寿诞期间,天枢剑神向天道门代掌门提亲的事儿说了一遍。 至于珈蕴仙子“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少女羞涩怀春的模样,描绘的如同美好画卷在众人面前展开。 随后珈蕴仙子思量着婚后种种,几次有意无意地偶遇到秦守安,两人甜蜜对望,珈蕴仙子欲说还休,秦守安海誓山盟,才子佳人的种种,敖遨蛟也恍如亲见。 最后珈蕴仙子得知秦守安竟然去找天枢剑神毁掉亲事,拂袖而去后,她那柔肠百转,既怨恨他无情,又怀着些许期待他回心转意的种种心事,敖遨蛟更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宝宝一样清清楚楚。 听敖遨蛟说完,秦守安只觉得诸多目光投瞩在自己身上,各种意味,其中竟然还有几道目光中隐含幽怨之意。 好在这些目光中的幽怨很快散去,变成了有些幸灾乐祸的侥幸——小王爷可是这三坊七巷中女子们心目中的仙君,岂能被你千里之外的什么珈蕴仙子轻而易举娶了去,共戏云雨? “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不,各位看戏的闲杂人等。”秦守安朝四面八方拱了拱手,“这事儿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的啊!” “你说清楚——哼!” “戏文里才这样写,他比戏文里的公子还是要强一点点。” “江湖上的事儿就是比宫里好玩。” “总而言之,无论如何,撇去事实怎么样,小王爷都不会错。” 秦守安必须把事情说清楚了。 这龙吟城中多得是他愿意一起寻欢作乐的美丽女子,若是名声坏了,背上一个“始乱终弃”的标签,那些比较传统的大家闺秀,人家就未必愿意和你玩耍了。 新秦的男子,长着一张无敌美貌的脸,骗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行,但是要想真正成为风流人物,还是要讲究点才华名声,德行品性有口皆碑更好。 “我和珈蕴仙子相识于古瓶七星剑门的寿诞,交往过程根本不是这位敖兄所说。大家想想,男女若是相知相爱,来往皆是私事,难道我们时时刻刻在敖兄面前恩爱甜蜜吗?他却说的恍如亲见。” 秦守安指着敖遨蛟说道,他倒是能够理解,这些基本都是敖遨蛟臆想出来的。 毕竟这种人吧,仙子多看他一眼,一瞬间他就会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将来拜谁为师,学剑还是学剑当一名剑客之类的,都已经在脑海中过完了白头偕老的一生。 “伱不否认和珈蕴仙子是在寿诞上相识就好。你们若不是互生情意,天枢剑神怎会向尊师提亲?”敖遨蛟冷静地嗤笑一声。 章节目录 第85章 辱我师者 秦守安刚刚见到敖遨蛟在面对唐婉蓉时,忍辱变脸,处变之风十分符合他的出身地位,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一涉及到珈蕴仙子时,他的脑子似乎就切换到了另外一种模式,瞬间变成自以为是,无法沟通的人格。 这就是……大概这就是“畎”吧,除此之外真的无法解释。 “你是别人肚子里的虫,你知道别人怎么想的,那是你的本事。可我不是啊,我上哪知道天枢剑神为什么向师尊提亲去?” 秦守安忍不住恼火了,“大概就是我这样的男子,人见人爱,人家见之心喜,便生出招女婿的心思了,有什么奇怪的!” 四周有着窸窸窣窣的动静,大概都在暗暗点头称是,确实是这样子的。 有些人家中的女子跟小王爷根本没有见过,也没有互生情意,他们也愿意把小王爷招为女婿啊。 不过是没这机会啊,找人去王府说媒求聘,伱自家怎么也得是王公吧? 就算是侯爷家都差点身份……要不就是朝中执宰,封疆大吏之类的权柄显贵。 琅琊王府还有些特殊,有时候你家身份够了,宫中也不会允的。 江湖上倒是方便,江湖人不讲朝廷上的身份,古瓶七星剑门没有爵位,可人家是大宗师坐镇的显赫宗门。 七星剑神跺跺脚,整个江湖都要抖一抖的水平,再有秦守安的师父做主,便能成了。 天枢剑神是七星剑神之首,执掌古瓶七星剑门,多年前便已经是九品巅峰。 据传半只脚迈入了大宗师境界,这样的人物往往随心而行,看到秦守安心中喜欢,便来提亲,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旁的事情。 嗳……可为什么没成呢? “呵呵,若只是如此,敖某又怎么会介入?天枢剑神乃江湖前辈,年高德勋,并非不讲理之人,他只是提亲,你们天道门若不愿意,大可拒绝。可你们偏偏先答应,然后再反悔……” 敖遨蛟说着怒气涌上心头,愤然道:“这不仅是在寿诞上扫古瓶七星剑门的面子,你们师徒的所作所为更是言而无信的小人行径。若非两大宗门的宗师老祖交好,当日你们难以平安离开剑门!” 敖遨蛟的怒气鼓动,盘旋在三坊七巷的上空,犹如实质般卷起了一地桃花,不远处似有田园犬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不禁啸吠呼应:嗷——嗷嗷—— 秦守安却反而平静下来。 他的目光如黑夜中镶嵌在天幕中的星辰,整个人气息收敛,站在那里像钉在青石上的一杆摄人长枪。 白姬和黑姬因为双鱼同心的体质,对气机最是敏感,更何况两人都曾经因为秦守安的“势”突破,对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种种威压和气势更是容易引发心理和生理上的反应。 她们连忙一起出手,把站在秦守安和敖遨蛟中间的唐婉蓉提到了王府大门内。 “干什么?”唐婉蓉莫名其妙,她在黑姬和白姬手里,跟个轻飘飘的小纸人似的,明明她也有那么一百多点——不,九十斤加一百多两重。 “可能会打起来了!” “这个敖遨蛟不简单,说不定能够和世子势均力敌……可世子给人的感觉更奇怪,他武道品阶未必多高,但伤及无辜的本事绝对一等一。” 白姬解释道,秦守安对着慈姝仙坊的一掌,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关键是那种无差别杀伤的感觉,让白姬和黑姬都是仓惶闪避,生怕被他波及。 “天道门嫡系弟子,对阵南海剑派,这就是江湖啊。”黑姬心情激动地说道,并且给并不了解的敖遨蛟一个南海剑派的身份,以增加江湖格调。 “你们别在这里看戏,等会儿留意点……要是世子有危险,你们不要留手。” 唐婉蓉若有深意地瞟了两人一眼,话不用说透,你们不是还想去海棠春坞玩游戏被他打屁股惩罚吗?双鱼同心体质的女子,被惩罚都像是在表演节目似的。 姐妹两个没有说话,这种事不用多言,她们还指望秦守安帮她们突破到九品呢。 秦守安的后方,归铃篙把房之山从马车中拖了出来,和房之湄一起送进了相府门内,韦良宰更是让马车拉着三个大丫鬟退后到远处。 “你是觉得我说错了?”敖遨蛟身在场中,自也是感觉到了秦守安的气势。 根据他的信息渠道,秦守安刚刚成为八品巅峰,而敖遨蛟却已经在八品巅峰积累蕴藏三年之久,他并不着急突破到九品,只是想要让自己的真气凝练的更加雄浑沉稳。 要知道他的武道目标,可并不仅仅是九品上或者九品巅峰而已。 “你当然说错了。”秦守安双手背在身后,平平淡淡地注视着敖遨蛟, “师尊觉得珈蕴仙子体质非凡,若和我同修功法,对两人都有裨益,她所说的是:若能成好事,各自欢喜。” “你师父的意思,只想让珈蕴仙子和你双修,至于婚事却没有必要?”敖遨蛟只觉血脉贲张,珈蕴仙子如此佳人,天道门竟然将其视作炉鼎而已! 心潮澎湃之际,敖遨蛟腰间佩剑,感应到了主人血气激昂,竟然发出了低低的龙鸣。 对于敖遨蛟的不可理喻,秦守安已经不想多做解释,“师尊问我的意见,我自然拒绝了。我已有意中人,只是碍于身份和种种压力,无法表达情意,怎么会钟情一个刚刚结识的女子?” 他已有意中人? 碍于身份和种种压力? 正在观望的两个女子,不禁心跳潮热,忐忑不已…… “其实你非要给我背负始乱终弃的恶名,我也不会太在意,看在你南海国三王子的份上,我解释清楚,回骂你几句就好了。” 秦守安从腰间摘下长棍,单手斜斜握持,面无表情地看着敖遨蛟:“可是没有人可以骂我师父。别说你只是南海三王子,哪怕你是南海龙王,也要给我手中这定海神针一个交待!” 说着秦守安缓缓向敖遨蛟走去,手中长棍高高举起,竟然好像要一棍接一棍,将敖遨蛟毙于棍下般杀气腾腾。 终于上架更新了,先更三章,今日还有更多章节持续放出。 顺便说一下,本书很多动物都是嗷嗷叫的,第一章秦守安砸门前,街道上的马也是这么叫的。 这属于天道意志不可抗力,并非夏花没有常识。 章节目录 第86章 蛟何堪与真龙比!(感谢95豆盟主一、二更合) 敖遨蛟心中迅速转过许多念头。 看来秦守安已经怒不可遏,非得和他较量不可,敖遨蛟自然不可能怯战。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秦守安送给自己的机会,这必然能够获胜的一战,会让他在天枢剑神和珈蕴仙子面前大出风头。 天枢剑神也许会觉得把珈蕴仙子许配给他也不错,论武道修为他更高。 论身份地位,他也未来可期,说不定能够和琅琊王平起平坐。 珈蕴仙子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只是被那种一见钟情的戏文故事失了明心,所托非人。 以后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自然能够让她把一缕情丝寄托在正确的人身上。 更重要的是,他能够让南海国臣民扬眉吐气一把。 庞然大物的新秦帝国,在南海国面前一直是天朝上国的气派,新秦国民提起南海国,往往也是“蕞尔小国”的语气。 哪怕是当着他的面,敬他是南海国三王子,但也常常不经意地流露出些对南海国的轻视与大国之民的傲慢。 他击败了琅琊王世子、将来的九州府府君、新秦江湖的统领人物,这样的战绩传回南海国,他定然声威大震,王储之争他的胜算也会增加不少。 “江湖事江湖了,请。” 眼见秦守安充满压迫感地持棍而来,敖遨蛟依旧不慌不忙,从容拔剑。 咣! 长棍直接击打在了剑刃上,发出金石冲撞的巨响。 两人一交手,看似势均力敌。 敖遨蛟却借着长棍敲击的力量,顺势下滑转动剑柄,配合着南海剑派的“船拳”的桩功步法,身形摇动,剑锋向秦守安腰肋划去。 剑势刁钻也就罢了,这步法却让旁观的黑姬和白姬都神色凝重。 日月山富藏天下武学功法,姐妹两个自然也见多识广,认出敖遨蛟是用了一种适合水上交战的步法。 新秦许多扎根在水域附近的宗门,也有类似的步法,但偏向更小范围的辗转挪腾,而敖遨蛟的步法又要高上一筹。 想想对方的出身,便了然明悟,这是在海中狂涛中练成的步法。 有着江河湖泊地域发展出来的步法难以比拟的强度和稳重性。 毕竟海上大风浪可是有颠覆山岳之力,这是河流湖泊上的风浪完全无法相比的险恶。 两姐妹只觉在这样的步法辅佐下,本就变化诡诘的南海剑派剑法,会让秦守安防不胜防。 她们低头留意,却发现秦守安根本没有什么步法,他依然是简单直接地往前一步,持棍狠狠地砸向敖遨蛟! 他不像是在和敖遨蛟较量,而是单纯地想殴打敖遨蛟。 哪怕是被敖遨蛟划上几剑,也要把敖遨蛟打的头破血流。 敖遨蛟眼见自己的剑锋要先一步划破秦守安腰肋,秦守安却没有丝毫防守闪避的意思,长棍依然往敖遨蛟的头上砸去,不得不再次使用他那迅捷飘逸的步法,避开了秦守安的当头一棍。 他这一剑也落空了……即便划破秦守安腰肋,在秦守安真气的阻挡下,造成的伤害有限,可是脑袋被一个八品巅峰高手砸上一棍,却会让人脑瓜子嗡嗡的,头晕目眩之下很有可能被对方一棍接一棍。 敖遨蛟闪到了秦守安身后,再次刺向秦守安。 秦守安前方无人,也没有办法再踏步挥棍,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反手持棍回防。 棍剑再次碰撞——咣! 敖遨蛟感受到一股巨力传来,秦守安这反手一棍,竟然比他正手砸来时要强横的多。 怎么回事? 霸道无匹的真气忽然爆炸,敖遨蛟顿时明白了,秦守安原来持棍正面砸人时,用的只是他最单纯的身体力量,而反手时用上了真气。 心中不禁骇然,这是什么样的怪物? 要知道武道中人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是真气的使用。 在不使用真气的时候,武道中人身体素质的极限,比普通人再强也是有限的,只有在使用真气后,才会造成天上地下的区别。 这个秦守安,刚刚最单纯的身体力量,竟然能够和敖遨蛟使用真气时的力道抗衡?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敖遨蛟无法理解的同时,秦守安已然转过身来,继续挥舞着大开大合,刚猛霸道的棍法,一下下地砸过来。 敖遨蛟短暂的茫然后,回过神来,利用南海剑派不传之秘的船拳步法和秦守安缠斗,只待秦守安露出破绽,再一击制地。 破绽! 敖遨蛟很快就发现了,秦守安在身法的灵活程度上是不及他的,眼见秦守安挥棍时,左腿总是稍显迟缓。 似乎是袍子下藏着什么大型物件,会妨碍到他的步法……难道是某种隐疾之类的? 正因为如此,敖遨蛟找到了秦守安的破绽,一剑刺向秦守安大腿内侧,膝盖往上一点的位置。 秦守安也是愣了一下,这敖遨蛟的剑法怎么如此下流? 这要被他刺中,琅琊王府就要绝种,亲王爵位自他死后就要回收。 就算从皇族过继一个儿子,那也不是他的种了,有何意义? 这么想着,秦守安怒不可遏,真气汹涌而出,充溢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纵身跃起! 从敖遨蛟头道。 他们默然不语,只是又走过来了一点。 他们三王子是八品巅峰,他们可不是。 旁边王府的护卫和佣兵虽然收起了兵器阵仗,但随时可能围上来把他们也逮了。 “输了一招不算什么……重点是,他辱我师尊,我尚未和他清算!” 说完,秦守安提起敖遨蛟,往空中投掷! 他自己的身影也拔地而起,一棍就甩在了敖遨蛟的小腿上。 再一脚把敖遨蛟踢的更高,手臂甩出,长棍又砸在了敖遨蛟的大腿上。 棍棍砸在骨头上,皮开肉绽的清脆响声,间或有骨头被砸中的龟裂声并不明显地传来。 嘭—— 敖遨蛟的身体砸落在地面上,他的随从这时候再也顾不得旁边虎视眈眈的王府护卫和佣兵了,嘴里叫嚷着南海国的俚语,神色焦虑而恐惧地盯着秦守安。 “希望你们这些蕞尔小国的未开化之民懂得,踏足我新秦,便要遵守我新秦的礼法,父母师尊不可辱!” 秦守安冷冷地说道,“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有下次再辱骂我师尊,我必杀之。” 这些南海国人,不会说新秦语言,倒是能够听懂,连忙抬起敖遨蛟离开,看身法竟然都有中手的实力——跟归铃篙差不多。 归铃篙把欲说还休的房之湄拉回了相府,唐婉蓉紧皱着眉头,盯着那些看热闹的街坊邻居,眼眸中的冷意让他们只觉再看下去也索然无味,纷纷溜走。 “夜了,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唐婉蓉很清楚,今天晚上并不是简单的街头斗殴,打完就没有了下文。 南海国的三王子,身份地位远较荣青书重要……唐婉蓉只觉得手中的茅纸都不够用了,他这屁股就擦不干净! 荣青书的事儿才刚刚开始发酵,会给他和王府带来什么影响,还无法完全确定,现在他又把敖遨蛟给打的半死不活。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她和琅琊王府已经完全捆绑在一起,他又是未来的琅琊王,而她却是琅琊王妃。 他惹下的这些事儿,不是她说和她无关,别人就不会来找她的,唐婉蓉目光幽怨地盯着秦守安。 她帮他办事没有关系,但是他最好懂得事后多写几封信给她。 那些字迹中也要少些杀气,多些温柔,能让她目睹以后便觉有风月旖旎环绕,见之心喜。 王府女主人发话,秦守安便带着三个明显有些兴奋的大丫鬟进府。 明士隐依然站在街上,韦良宰带着护卫在周边巡视了一圈,又特意安排今天晚上加强戒备以后,和明士隐站在了一起。 “南海国以蛟为图腾,《述异记》云:水虫五百年而化蛟,蛟需千年化为龙,再五百年化角龙,再千年为应龙——也就是我新秦之真龙。”明士隐一直悠然旁观,从不认为敖遨蛟能对秦守安造成什么威胁。 “明先生,怎么忽然有此感慨?你是觉得那南海国三王子,算得上是蛟?”韦良宰其实还是有点佩服敖遨蛟的,年纪轻轻如此高的修为,可惜脑子不大好。 由此可见,人最重要的还是把脑子修理好,否则就像这敖遨蛟,若不是世子温柔心善,当场就得命丧黄泉。 “最多算蛟吧。我们世子……算了,和你说一件奇怪的事情……” 明士隐压低声音,“今天我在教坊司东院望气,发现有一红一金两道贵不可言的气运交融。金色是我们世子,不知道那红擞质粲诤稳恕? “交融?是哪种交融?”韦良宰不由得嘿嘿发笑,男人心照不宣的那种笑声。 “是否在翻云覆雨,光看气息倒是看不出来。” 明士隐微笑,“按道理来说,今天能够和世子翻云覆雨的,只有圣珺姑娘。至于其他女子,哪怕再怎么美貌多姿,也没有资格得世子临幸。” “我倒是听人提了,说那圣珺姑娘其实来自日月山,身份尊贵无比,两院魁首纯粹就是嬉闹的名号而已。” 韦良宰饶有兴趣地说道,本就没有资格冲着人家圣珺姑娘去,在西院玩耍的也很开心,自不会意兴索然。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教坊司望气吗?” “不知。” “我听说陛下偶尔会去教坊司,我就想试试运气,看能不能观望到陛下的真龙之气,再和世子的气运比对一下。” 韦良宰闻言,沉默不语地盯着明士隐,要不要和明士隐断交?似乎有点晚了。 “结果却看到了红色的气运……我怀疑这圣珺姑娘命里当是母仪天下之人,她原本在教坊司要等待的就是真龙天子,结果她等到的是我们世子……你说她是等错了,还是等对了。”明士隐眉头深深地皱拢,若有所思地看着韦良宰。 “明先生,你我从未认识过,将来若得偿所愿被诛十族,请不要说认识我。” 韦良宰朝着明士隐深深作揖,落荒而逃。 …… …… 走进王府内院,黑姬白姬和三个大丫鬟聊着天,默契地故作随意走做,跟着往海棠春坞的方向走去。 唐婉蓉随她们去了,把秦守安拉住,走向了远香堂。 秦守安第一天回府的时候,唐婉蓉就是在远香堂和他说清楚了老王爷的死因。 “黑姬和白姬,她们并非有什么男女情爱之心,似乎是觉得你能够给她们带来武道修炼上的提升?”唐婉蓉没有开门见山,坐下闲聊一般。 “我知道。可我对日月山的修炼路子一窍不通。”秦守安摇了摇头,他并不居功,更认为是黑姬和白姬的机缘,她们勤修苦练,遇到合适的契机,依然会水到渠成的突破。 丫鬟端来茶水,安静地退下,又把临水的烛台点燃,整个远香堂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这样唐婉蓉和秦守安深夜独处,也不至于招来闲言碎语,即便府中都是下人,可这些下人平日里和三坊七巷的其他府上也多有接触,不得不注意点。 “我以前和你说过,遇到事儿的话,最好和我商量商量。”唐婉蓉看着秦守安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的时候,她才语气温和地说道。 还是那种关系不远不近的长辈,不适合疾言厉色,却要表达一点点不满的疏淡语气。 有段时间没有这么刻意调整语气了,唐婉蓉略感不适。 “抱歉,今天有点突然,而且敖遨蛟他算是触我霉头了。” “怎么说?” “他倒下后,我和他们的人说,新秦礼法父母师尊不可辱。可是实际上父王受辱,我却无能为力,心中憋气……恰逢敖遨蛟还辱我师尊。” 秦守安轻轻拍了下茶桌,语气却很重:“我暂时没办法把太后打一顿,还不能把敖遨蛟打一顿?” “暂时?”这个词把唐婉蓉吓了一跳,难以揣摩出他的真实意思。 她犹豫片刻,看了看远香堂左右,想着正好黑姬和白姬去了海棠春坞,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你别说老王爷的丧事规格降低这事了——就连陛下都没有安葬进皇陵,龙棺依未曾下葬!” —— 感谢◆﹏街尾扫荡℡老板打赏十万币! 感谢大家的支持,首订比夏花预计的可能要高不少,非常高兴,以后专门吃这本书的饭了! 敖遨蛟怎么被砸晕的,可能有些读者不清楚,夏花也不好明说,总之真气充溢全身,把身体每一个部位都练成了钢筋铁骨。 感谢方片q、我是秀公主的蚂蚁、方片q、◆﹏街尾扫荡℡、书友20220509001204494、天气天气天气天气、铁一马、08年毕业生。95豆、遥遥回望的慷慨打赏。 章节目录 第87章 她恨这春天的夜色 唐婉蓉知道秦守安很记仇。 最近王府的下人中流传着一个说法,小王爷年幼时,被唐忠偷过童子尿。 这事情是从海棠春坞传出来的,以前没有说过,刚刚好他回来就传出来了,自然是他放出的风声,让大家觉得唐忠死有余辜,同时也在暗示唐忠早就该死,而唐婉蓉用人不察。 他的这番心思,唐婉蓉并不在意。 让她暗暗心惊的是,秦守安很能记仇,在他幼年的时候,她有没有的罪过他? 她真的有点儿担心,某天秦守安突然给她一拳,打的她脑浆迸裂,然后神情冷淡地站在她的尸体旁边说“你小时候也偷过我的童子尿”诸如此类的。 没有想到的是,他现在已经记恨上了太后娘娘——“暂时”没有把太后娘娘打一顿,难道你还下定决心,迟早要这么干一把? 唐婉蓉只觉得今天晚上不把他安抚好,她都睡不着觉了。 “这事儿准信?”秦守安也不由得伸长脖子,压低声音靠近唐婉蓉说话。 “我可不敢编这种事情出来。”戏文都不敢这么编,唐婉蓉自然也没有这胆子。 她向来谨小慎微,若不是为了安抚他不要觉得太后是针对琅琊王府,这事儿烂肚子里她也不会说。 “这是太后娘娘觉得先帝也对不住她?” “我不知道。” “翰林院的文章说,先帝和太后娘娘伉俪情深,先帝突然驾崩,太后泪泣如海,一夜之间白头又黑头,如此反复七次……”秦守安算了下,反复七次,那太后现在应该是满头白发。 “翰林院的文章什么时候可信了?”唐婉蓉不屑一顾。 那帮子翰林平日里自命清流,总喜欢表露肥遯鸣高之意,实际上阿谀奉承,指鹿为马起来,只会让人捶胸顿足感慨,咱怎么就没人家那么不要脸! “太后娘娘这么做,如果仅仅是因为怨恨,未免也太任性了。这事情要是被捅出去,宗室还不借机发难?以先帝在臣民中的威望,就算是太后也难辞其罪。”秦守安想不明白太后娘娘这么做的用意。 唐婉蓉闻言,稍稍坐直了身体。 刚刚他侧过身来和她说话,着实挨的有些近了,年轻男子火热的气息有些灼烤人肌肤似的。 她的心有些乱,就像远香堂外刚刚点燃的烛火,欲静而不可得,反而被那无所事事的风儿,撩拨的烛影摇曳出各种不堪的形状。 看到他说完似在思量其中种种疑问,唐婉蓉却想起了他在暴打敖遨蛟前说的那句话: 【我已有意中人,只是碍于身份和种种压力,无法表达情意,怎么会钟情一个刚刚结识的女子?】 他这个意中人是谁? 唐婉蓉想去拿起茶盏的手微微一抖,似是连这薄如蝉翼的极品白瓷盏都拿不起来。 以他琅琊王世子的身份,无论是大家闺秀、名媛千金,哪怕是有夫之妇,只要他想,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吧? 除非他那个意中人的身份,根本是说都不能说出口的,到了忤逆社会纲常的地步,百姓臣民千夫所指,宫中勃然大怒。 唐婉蓉脸颊上浮现出薄薄的一层羞怒,他该不会真的因为【守安当娶之】生出了许多旖旎妄想吧? 不至于——不至于——可要是万一,自当好好开解他,前朝历代这些类似的事儿虽不少,但有几个是明智之士所为? “唐姨,这事儿你是如何知道的?”秦守安思虑片刻后,扭头看着唐婉蓉。 他已经不会再把唐婉蓉当成只会在王府中使小手段勾心斗角的小妇人。 即便先帝有可能只是看在唐清妩的份上,爱屋及乌将偌大财富交给唐婉蓉,而父王又是谨遵先帝谕旨帮助看护唐婉蓉而没有监守自盗,那太后呢? 唐婉蓉就是香喷喷的唐僧肉,谁看见她都得流口水,太后娘娘不动她,绝对不会是没想法! “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却也不算少数。泄露出去,也没有伱想的那么严重……” 唐婉蓉留意到秦守安语气中已经没有那股“我一定要把太后打一顿”的怨气,颇为欣慰: “先帝生前就准备了龙棺放在重生殿。有传言先帝是自己躺进龙棺后才咽下最后一口气。只是没有想到丧礼之后,那具龙棺依然在重生殿——传言又在不为人知的时候,龙棺消失,却也没有人知道安置到了哪里。” “这……唐姨,你说的怎么全是传言?” “知道了就容易掉脑袋的事情,泄露了更是会连累亲族。我难道还直接说是谁谁谁偷看到了,又是谁谁谁确认了这事儿,还有谁谁谁亲眼目睹什么吗?” 唐婉蓉小心谨慎惯了,能够维系她庞大的人脉关系,肯定不是光靠着到处撒银子——别人至少要觉得她可靠,才会把一些事儿泄露给她。 否则就是光有命从她那里拿银子,没有命去花了。 “这种事背后,往往有能够改朝换代的隐秘。”秦守安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 “算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我们琅琊王府。只要我们王府能安然无恙,太后和先帝之间的事儿,我们管它干嘛?” 唐婉蓉松了一口气,欣慰地抬手去拍秦守安的手背,只是触碰时便觉一股暖意带着微微刺穿肌肤的酥麻,让她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秦守安略微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来摸他,反应又这么大?他手背上长了倒刺不成? 看着秦守安的目光,唐婉蓉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这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在排斥和抗拒他? 正常的长辈是不会这样的,自己还是要维持好上下敦睦的模样,于是又伸过手去,继续露出欣慰但可能略显僵硬做作的笑容,拍了拍秦守安的手背。 秦守安看着唐婉蓉的手,真是嫩的根葱似的,白皙柔软的肌肤好像美玉雕琢,没有一个粗大的毛孔,尤其是指肚按在他手背上,肥美柔嫩的像此时鳜鱼的鱼腹一样。 “是啊……我们同舟共济便好。”唐婉蓉收回了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担心,“荣青书和敖遨蛟的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不至于很难处理。今天在教坊司,没出什么事吧?” 因为手底下有王邪风月楼,唐婉蓉对龙吟城的秦楼楚馆自然也有关注,但在教坊司也没有安置什么人手进去,那里发生了些什么事,最多也就是找韦良宰和明士隐等人了解。 韦良宰这人很聪明,目前的立场就是紧跟着秦守安,就算唐婉蓉和秦守安不分彼此了,韦良宰也未必会对她托盘吐露秦守安相关的事情。 至于明士隐,唐婉蓉是很相信他的眼光、谋略和手段的,但老王爷还在的时候,明士隐就常常看向唐婉蓉的头的了。你早点回去休息……”趁着现在气氛和煦,唐婉蓉趁机说道: “我最近正在练字,想要临摹你的字体,能否抽空给唐姨写一帖《降尘·乙卯正月上元节遇神女》。” 秦守安回忆了一下,这首诗在文学史上地位极高,用词遣句谈不上多么华丽,但却非常准确,很有画面感。 读之娓娓道来,好似有情人嬉戏、交颈缠绵的场景铺面而来,许多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阅读后,晚上常常会做人生第一个春天的梦。 “好的。”秦守安点头答应了。 唐婉蓉面露欣喜,手掌从宽袖下伸出,手指在桌面上流畅地写了几个字。 “唐姨,看帖临摹不失为一种勤学苦练的提升方法,但如果你很幸运地能够当面请教一些书法宗师,你应该去感受他书法中的势。”秦守安含蓄地毛遂自荐。 即便唐婉蓉打心眼里喜欢他的字,但是听到他这么说,还是有点佩服他那傲慢的自信。 “好吧,书法宗师,请你让我感受下你书法中的势。”唐婉蓉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要骄傲,他要炫耀,就由着他吧,谁让他有这本事,而她又愿意让着他呢? 秦守安便握住了她的手,捏着几根手指间把她的身子拉过来,紧挨着两人中间的高几。 在唐婉蓉错愕的目光中,秦守安把她的衣袖捋到臂弯,露出一整节雪白如剥皮小笋,温润丰腴的手臂来。 秦守安有些感慨,那著名的断臂维纳斯原作,若是雕刻出了这样完美的手臂,雕刻家还舍得砍断吗? 他将真气凝于指尖,然后吸附了一些茶水,开始在唐婉蓉的手臂上写字。 她的皮肤又软又嫩,轻轻触碰便有一个细细的凹陷,又马上弹回,像糯糍糯糍的甜点,沾着些茶水,形成一个水滴凸面镜,放大着一些肌肤的纹理,依然平整无暇。 感觉有些痒痒,唐婉蓉脸颊涨红,想要抽回手来,只是被一个八品巅峰的男子握住手,她一个弱女子能怎么样嘛? 他要在她身上写字了……不对,说的好像是她梦中别的女子和他做的那些旖旎之事一样。 在手臂上写字终究是不一样的,很……很正常,很寻常,唐婉蓉这么想着,微微扬起下巴,轻轻咬着嘴唇的边沿,眼眸微敛,瞳孔中映照着茶水折射的光芒,镀上了一层迷离之色。 秦守安一气呵成,在她手臂到掌心之间写下了《降尘·乙卯正月上元节遇神女》的标题。 “怎么样,是不是比看字帖,更能够感受到书写那种宗师凝练出来的势?”秦守安依然握着唐婉蓉的指尖,认真地指导于他。 他心无旁骛,只是觉得因为他一身正气,所以刚刚写的这行字里,第五个字写的尤其好。 唐婉蓉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另外一只手,这边也要写。 “我用的是茶水不显形,又不是写满了一只手就要换一只手来。”秦守安笑着说道,怎么有些娇憨犯蠢的可爱了呢? 唐婉蓉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犹自留有湿润痕迹的手臂,只觉得微微的风都让肌肤上生出凉意,他手指划过的位置,却有些发热的粉色痕迹。 “我再用心感受一下,你先走吧。”唐婉蓉手臂放在原处,坐姿端正地下达了逐客令。 秦守安也习惯了她这有些琢磨不透的态度,一会亲近,一会又淡漠下来,对这种有心理创伤的女子,多点包容和大度吧。 唐婉蓉看着秦守安高挑的背影走出远香堂,这才放松了坐姿,匆匆放下衣袖起身。 她端起一杯茶水放到嘴边,茶盏却无意间跌落,茶叶和茶水倒在了她刚刚坐过的位置。、 似受到惊扰,唐婉蓉匆匆离开,婀娜身姿,融入了这莫名融了几分燥热的夜色中。 此去月到风来阁,练桩功,好助眠。 有时候需要修改下才能发,不能完全准点,抱歉了。 章节目录 第88章 玉兔到底种的是什么(感谢95豆盟主第三更) 秦守安踩着春意浓郁的夜色,吸了吸鼻子,似有风送来了甜蜜的花香味,举目四顾却不知道从何而来。 回到海棠春坞,秦守安听到怀瑜正在向黑姬和白姬请教养生之法。 武道修炼就是取天地精华,强身健体,凝练真气,可以说武道修炼者个个都擅于养生。 区别只在于有些武者精打细算,能够充分利用普通材料,而有些武者资源充沛,更擅于将各种珍贵材料搭配出最佳的补体效果。 黑姬和白姬显然是后者,而刚刚好怀瑜是要给小王爷补身体,也要用最好的材料。 “你说的这位朋友,最需要的可能就是我们日月山产的广寒参。传说中月宫里嫦娥玉兔种的就是广寒参。”黑姬颇有些炫耀地卖弄。 “玉兔种的不是萝卜吗?”怀瑜疑惑地问道。 “怎么会是萝卜?月亮就那么点大,谁会拿来种萝卜?肯定要种好东西啊。” 白姬摇了摇头,海棠春坞的丫鬟都不怎么聪明,下次还玩游戏的话,一定是自己姐妹碾压式的胜利。 上次偶尔会输,都是因为不怎么熟悉规则的缘故。 “就是种的萝卜,我们小王爷说的。”怀瑜坚定不移地相信小王爷,就算是玉兔本兔来了,那也是种的萝卜。 “总之,我们日月山产的广寒参,最是能够补肾益气,我们回宫以后,有机会再来王府,就给你带点。”黑姬很大方地说道。 “你说的这位朋友,是不是在王府里?”白姬隐隐约约猜到了。 怀瑜这种大丫鬟,人际交往关系非常简单,关系一般的男子体虚气短,她根本不可能去如此关心。 那么谁需要补肾益气,几乎就是呼之欲出了,难怪那天自己突破的时候,秦守安一直盯着她看。 正常男子虽然会受到诱惑,但是马上就会避开眼神。 秦守安却因为力有不逮而心虚,所以更要做出他其实很好色的样子,别人就不会怀疑他那方面其实有问题。 嗯,这才正常,白姬看的戏文里才子们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会发生点什么故事的。 结果秦守安却直接走人了,明显就是非不愿,实不能也。 “没有呀,我帮别人问的。”怀瑜连连摇头,传出去说是小王爷,整个三坊七巷得有多少女子失望难过啊,更重要的是有损小王爷的名声。 白姬没有再追问。 “伱放心吧,只需要广寒参,就能让八十岁的老者生小孩,九十岁的老太婆活蹦乱跳。”黑姬轻轻推了一下白姬,问这个干什么? 妹妹就是不谙世事人情,这种时候只要答应帮忙就是,问东问西的显得小家子气又缺心眼。 “八十岁的老者生小孩还有可能,九十岁的老太婆活蹦乱跳好怪哦……”月卿咯咯笑了起来。 “这个广寒参和南海麒麟抱子海参,哪个好一些呢?”晗心也问道。 “不好比较啊,二者功效方向不同。广寒参偏药性用途,海参更偏食品,属于药食同源。广寒参大补元气,不可乱服,也不可常用,海参反而要长期食用才见效。” 黑姬砸了咂嘴,最近在王府倒是吃了不少海参,和宫中一样都是南海麒麟抱子海参,肥肥嫩嫩的很好吃。 “很多药服用后,常常有一个散除药性的辅助过程,广寒参也一样……到时候你那朋友吃了,你就在旁边帮助他吸收掉多余的药性……”白姬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大丫鬟如此懵懂,在白姬这个风月老手面前无所遁形。 她也发现了,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居然什么都不懂,说明了什么? 换做别的府上,那些能力正常的纨绔子弟身旁的大丫鬟,去勾栏瓦舍都能和姑娘们分庭抗礼,各炫闺房秘技。 “怎么帮助呢?”怀瑜连忙问道。 听到白姬要带着怀瑜误入歧途了,秦守安连忙露面,不能让她们继续聊下去了——否则接下来可能就是某天怀瑜给他下猛药,最终她自食其果的剧情。 “你们不去值夜吗?”秦守安希望她们没有忘记被调到琅琊王府的初衷。 “你上次不是让我们来体验一下海棠春坞的药汤池吗?” 黑姬深谙人际交往之道,有时候你直来直往,反而会让人难以推搪拒绝。 “你们不是说藏月池才是天下第一,没有兴趣吗?”秦守安倒也不是拒绝,就是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变得积极起来。 “藏月池毕竟不是药汤池,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享用过药汤池了。” 白姬摘下蒙眼的绸带,眨了眨迷离的眼眸,伸了一个懒腰,不经意地展示自己的身材。 这样极致的诱惑,其实对于他来说是没什么用的。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为了证明自己像正常男人一样,反而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男人的这等心理,白姬了如指掌。 “好吧,一起去。”秦守安也不矫情做作,他对黑姬和白姬本来就充满兴趣,更想趁机测试她们的双鱼同心体质。 瞧着秦守安走开,三个大丫鬟去作准备,黑姬拉住了白姬。 “真去啊?”黑姬略微有些紧张。 她的江湖目标和白姬稍微有点不同,她只是想做一个女侠而已。 白姬则总觉得她是能够把万千少侠、中侠、老侠和僵尸侠都玩弄于股掌中的江湖浪女。 和男子一起泡药汤池,说说还是挺有勇气的,真事到临头,就难免有些怯场。 “有什么好怕的?我都被他看过了,他还有丫鬟们伺候,这种都是会穿着浴衣的,又不会露出什么。”白姬按着自己的膝盖,她的腿没有在发软,更没有在发抖。 江湖浪女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淡定从容的,到时候还要加大力度发挥自己的魅力,说一些深谙风月的话来撩拨得他逐渐疯狂,最终却无所得。 “我又没有被他看过!” “我和你不是完全一样的吗!” “你的意思是他看过你,就等于看过我了?”黑姬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顿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地吃亏了。 “你别紧张,他原来就暗示过对唐婉蓉只是动手动脚,没有真的干什么……他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白姬肯定地说道。 黑姬倒也没有怀疑白姬的判断,在这些事情上,她还是比较相信妹妹的。 如果是江湖上的事儿,就得听从黑姬的判断和分析了。 …… …… 有客人在,秦守安今日穿了短裤泡在药汤池中。 那些奇珍异草的药性被浸泡出来,然后附在他的肌肤上,祛除浊气,滋身补体。 照例是两个小丫鬟帮他捏脚和小腿的位置,月卿和晗心负责身体的其他部位,怀瑜则抱着他的后脑勺,按压头部的穴位。 药汤池里热气袅袅,犹如浮云游荡,隔着屏风的黑姬和白姬,换上了轻软但并不通透的浴衣。 两姐妹感觉热乎乎地十分舒服,逐渐靠近,便像她们平常一起睡觉时那样,脸贴着脸紧紧地抱在一起,也不管在这种药汤池中会让人热的出汗。 秦守安则在思考着和唐婉蓉的谈话,他忘记了向唐婉蓉询问“剑门”的事情。 也不能说是忘记了,荣宝宝既然说这是唐婉蓉掌握的大秘密,他随便发问也不合适。 虽然表露了要同舟共济,同体一心的觉悟,但实际上关系还没有到那种彼此共享个人最大隐秘的程度。 秦守安就有不少秘密,不管怎么样都不会透露出去的。 “两位姐姐,你们听说过九州风雷剑门吗?”秦守安礼貌地问道。 直接问“剑门”可能不合适,但是像九州风雷剑门这种远古江湖宗门,打探一下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吧? “那是凤凰王朝时期的事情了。”白姬舒服地贴着姐姐的脸颊磨蹭,懒洋洋地说道。 “凤凰王朝?” 黑姬轻轻地拍着妹妹的后背,闭着眼睛说道: “凤凰王朝就是神龙破空而来,大陆上出现了鲲崙山脉后的第一个大一统王朝。也就是那个时候,江湖上出现了超越九品巅峰的大宗师——在那之前,武道修炼最高也就是九品巅峰。” 秦守安回忆着,他在天道门翻阅一些江湖往事的书籍时,都没有凤凰王朝和九州风雷剑门的记录。 可能是他没有留意到,又或者只是因为日月山和朝廷联系更加紧密,才会记载更多王朝历史相关的东西。 “我听说九州风雷剑门也是第一个统一江湖的宗门,现在的日月山、天道门和它比起来怎么样?”秦守安继续迂回打听着。 “太古老的事情了……流传到现在,估计只有我们的师父,你们天道门的师祖之类的大宗师会知道更详细的情况。” 秦守安想想也是,能够让先帝和父王念念不忘,还拿来隐晦纪念的古老宗门,肯定不会像溃烂的前朝一样,人人都能说出几件破事。 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秦守安抓住了正按他胸前的小手,心道:大一统的凤凰王朝,于是有了大一统江湖的九州风雷剑门。 先帝和父王的原来的愿望是不是新秦成为凤凰王朝那样的大一统王朝,九州府也同样彻底统一江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其实江湖中大小势力,听调不听宣? 也许这个“剑门”中就藏着真正能够消灭江湖上大小宗门势力的什么东西,让他们舍弃自身的山头,让这世间再也没有江湖,只有九州府! 秦守安心中蠢蠢欲动,又觉无比艰难……如果是父王的遗愿,他自然要矢志不渝地实现,可惜父王什么都没有交待—— 一想起父王的死因,秦守安便没有那么心情激昂,逐渐沉静下来。 “小王爷,你想完事情了呀?”秦守安这时候刚刚放开月卿的小手,月卿便继续轻轻按压他的胸腹。 “嗯,我在想你们三个整天研究穴位按摩,好像也没什么进步。”秦守安感觉到舒服的原因,和她们的按摩技术一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她们不认真学!”怀瑜感觉自己被连累了,哼哼着埋怨月卿和晗心。 “明明是你教的不对,一天一种按摩手法,都是你临时发明的。”晗心可就不服气了。 “你们没有学过武,要有人教你们专业的手法才行!”黑姬在对面说道。 “我们姐妹就经常互相按摩,你们过来吧,我教你们。” 三个大丫鬟一起看着秦守安,秦守安犹豫了一下,“去吧。” 看到那两个小丫鬟不敢显露出想学的意思,但明显也十分动心,想学点技术能够更好地服侍他,秦守安很干脆,“你们也去。” 于是屏风那边顿时莺莺燕燕地热闹起来,秦守安隐约有真气躁动的迹象,连忙闭上了眼睛。 真是的……把黑姬和白姬叫来,结果只有他孤家寡人地在听对面的大呼小叫。 黑姬和白姬的技术十分专业,五个丫鬟也学的很积极。 秦守安听了一会儿,干脆离开了药汤池——在难以控制体内真气躁动的情况下,泡药汤池并没有什么好处。 …… …… 晨间醒来,秦守安闻到了花香,原来是丫鬟们已经早起去摘了花儿放在床边的草编篮子里,还点缀着些翠翠绿绿的野草,十分好看。 “昨天晚上,那两位大人说可以给小王爷捎一根广寒参。”怀瑜这才得空,喜滋滋地向秦守安献宝似地说道。 “广寒参确实好,可它也就是灵丹妙药的级别,吃了它又不能升天。”秦守安无奈地看着怀瑜,她那副样子好像是“我们家小王爷的病终于有救了”。 “吃吃没坏处。”怀瑜倒是信心十足,总之到时候要劝小王爷吃下才行,希望他不要像排斥宫中御赐的药膳那样爱吃不吃。 秦守安起身,一边任由怀瑜为他脱去睡衣,一边忍不住问道:“怀瑜,你到底为什么认为,我的肾有问题,严重到不得不用上广寒参这些东西?” “因为小王爷和书生一样,都是因为肾气不足,所以对女子没有兴趣。”怀瑜有些忧心地说道,她倒不是担心书生,而是担心小王爷而已。 毕竟小王爷是有王位要给后代继承的,如果小王爷没有子嗣,整个王府都会垮掉,关系着无数人的安稳生活与后代问题。 这些人中就饱含月卿和晗心,王府垮掉了,她们可能随随便便就被安置到别的地方,会遇到什么样的主子,谁也不知道。 很多时候换一个主人,就是生死之别,命运差之千里。 “你家书生对女子没有兴趣?”秦守安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一直就觉得怀瑜和晗心、月卿有点不一样,这好像有大问题啊。 —— 今天的更新9000还差一点,晚上的就只算一章感谢打赏的加更了。 各种求。 感谢跳舞视瓶大全、嘟嘟zz、宝小杨_q阅渎粉q、书之吾爱、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方片q,、rroks、牛有奶、书之吾爱。秋叶秋叶、书友20230311220417543的慷慨打赏。 章节目录 第88章暂时看不了 已经修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出来,大家稍安勿躁,夏花没有太监也没有断更少更。 《王爷的江湖》第88章暂时看不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89章 怀瑜的命好苦啊 秦守安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第一次看到三个大丫鬟被领到自己眼前排排站时,感觉挺好的,都是漂亮的女娃娃。 当时就知道三个大丫鬟将来应该是管事娘子,而不是通房丫头什么的。 毕竟年纪相差有点大,这时候大户人家的通房丫头一般也就比小主人大个两三岁,能略比少年更早懂人事就行。 男人对于女人产生的各种欲望,基本是受激素支配的,秦守安小时候有着成年人的审美,但并没有成年人的欲望。 在他眼里,三个大丫鬟便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亲近的玩伴。 他教她们读书写字,教她们跳舞,给她们设计衣服,带着成年人的一些行为模式和恶趣味,内心却很单纯,并不存在什么暧昧。 现在看来,怀瑜各方面的条件都是最优秀的,王府中的管事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多方考虑后想给她找一个更有前途的读书人。 读书人可以考取功名,然后免除各种劳役,要是嫁给普通人,可能远不如在王府中当下人。 只是怀瑜嫁的这个……秦守安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了。 “你家书生肾气不足,医师说的吗?”秦守安试探着问道,看病的时候医师总是说你这气那气不足,又或者什么气太富余。 “他自己说的。” 秦守安不由得叉着腰仰头长吐了一口气。 正常年轻男子很少会说自己肾气不足……只是现在书生才子这种生物,热衷酒色风流,早早把身子骨掏空也不是没有。 “他肾气不足,所以他对女子没有什么兴趣,于是你觉得我和他一样?” 秦守安明白过来,都是自己的错,把她们三个照顾的太单纯,这种鬼话也信。 “嗯。”怀瑜用力点头,然后继续说广寒参的事情: “今天早上我看医书的时候,意外发现了里面有记录广寒参的功效,真的说男子服用后……” “别看伱那破医书了。”秦守安拍了下怀瑜的脑门,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家那位书生,多久和你圆房一次?” 怀瑜抬手按住秦守安放在她脑门上的手掌,眼睛争得大大的,像懵懂的小鹿第一次在湖边喝水,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茫然而惊怯。 很快耳根子上柔顺贴服的浅浅绒毛,便被热涨的竖立了起来,像手掌捋了一下青涩的毛桃。 浓厚的羞意溢满眼眸,怀瑜连连摇头。 “什么意思?”秦守安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温和地宽慰: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害羞的,我只是觉得你家的书生好像有点不对劲,要是有问题,我会为你做主。” “夫妻……夫妻未必要圆房的。” “草!”秦守安忍不住破口大骂,这绝对不是怀瑜自己的想法,而是被别人灌输的,谁会这么和她说可想而知,“那个书生就这么和你说的?” 怀瑜觉得这些事儿有些难以启齿,可是小王爷对她来说终究是更加亲近和可靠的人,便点了点头: “书生说,夫妻关键是相濡以沫,互相扶持,白首同心,男女之事并不重要,而且容易伤其体魄,精力涣散,而他肾气不足,对女子缺乏兴趣,等考取功名之后,他调养身体,再传宗接代……” 秦守安的鼻根肌和鼻肌抽动了几下,强忍着没有继续骂人。 勾栏中的风流,并不意味着这个时代的女子都开放和大胆,普遍来说男女之事还是羞于启齿的,更何况是怀瑜这种单纯的女子? 这人倒是懂得糊弄,秦守安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必须把这事儿弄清楚。 卵用没有就是卵用没有,非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倒是很符合秦守安对这些书生的一贯印象。 “新婚之夜也没有洞房?” “拜完堂……他就这么和我说了。他说还要用功,让我去小屋休息。”怀瑜有些担心而惶然地看着秦守安:“小王爷……我,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秦守安不知道她脑瓜子里怎么想的,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的,专指他小时候爱干的事儿,现在当然不随便爬树了。 他扭头张望,远处雾气朦胧,龙吟城中最高的建筑物“明堂”却刺穿了烟雨云雾。 站在王府外的街道上可以看到明堂最上一层像天宫建筑似的,即便以秦守安的眼界,都觉得十分震撼。 明堂的中央立柱是一根高达一百多米,直径超过四十尺的巨木……这种超乎想象的植物在鲲崙山脉中依然能够找到不少。 据说在一千多年前的某个王朝,像明堂巨木这种尺寸,只不过是殿堂四周的边角柱罢了。 只是这等巨木属于一次性消耗品,随着朝代的更迭,历代都要大兴土木,逐渐把那些直逼山岳之巅的大树砍伐殆尽。 以前那些只能当边角立柱的三四百尺高的巨木,变成了皇宫建筑的主角。 就像遥远的时代,有九州风雷剑门这样一统江湖的庞然大物,而现在的主角则变成了九州府。 九州府大概是远远不及九州风雷剑门的,它就像龙吟城中的明堂巨木,在它能够俯瞰的地方,至高无上,但是可惜它不够高,真正能够俯瞰的范围也非常有限。 一路想着对九州府的发展和前景计划,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怀瑜聊着天,很快就走到了那书生家中。 这里就在三坊七巷一街之隔的下马桥。 起“下马桥”这种地名,一般意味着这里曾经出过位极人臣的大人物,或者历史地位极高的先贤至圣,周围的地价肯定不低。 那书生家在此地,哪怕是租住的房子,兜里应该是不怎么缺银子的。 “喏,就是这里。”怀瑜走到一处院子前,掏出钥匙开门,有些紧张地回望了一眼秦守安,然后走了进去。 秦守安打量着翘脚出宅的马鞍墙,跟在怀瑜身后可以看到民居中门窗扇雕饰讲究,镶嵌的木雕华美。 倒没有显得特别富贵,因为这时候普通人家的民居就是不流行雕梁画柱,而是简洁朴实,只在门窗扇这些地方花大功夫。 怀瑜先去了一趟厨房,打开米缸翻找了一下,发现了她上次回来时放的银子。 犹豫了一下,怀瑜把银子擦了擦,轻轻地咬了一口,又放进了自己怀里准备带走。 “他好像没有回来过。米缸里的米也没少一点。”怀瑜对随后跟进来的秦守安说道。 秦守安伸出手指在厨台上揩了一下,有灰,没有油污。 怀瑜连忙掏出手帕帮他擦了擦手指头,厨房里连水都没有,于是她又吸允了一下他的手指头,再用手帕干净的地方擦擦。 “没来错地方吧?”秦守安走出厨房又转了一圈,感觉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 那书生大部分时间不都在家中寒窗苦读吗? “怎么会?”尽管和在王府的时间没法比,但怀瑜也是在这里住过的。 她又去自己住的那个小屋看了看,还有书生的房间看了看。 两人正琢磨着要不要找街坊邻居问问,一个挽着篮子的中年大婶在院门口探头探脑地。 看到秦守安和怀瑜留意到她,中年大婶便露出想要交流一番的表情,眼睛一转,侧头用打量人的姿势,面带几分笑意步伐轻缓从容地走了进来。 “农公子家的?”大婶问着怀瑜,目光却上下不停地打量着秦守安。 “是啊。大婶,你有没有见过书生?”怀瑜一直习惯就叫他书生,不管是外人还是她自己心里称呼。 大婶这才露出感同身受的悲凉,轻轻拍了拍怀瑜的手背,“小娘子,你可真是命不好啊……” “大婶,怎么说话的呢?”秦守安面露不悦。 大婶却是一缩脖子,抿着嘴唇盯了一眼秦守安,据理力争地实话实说,要证明怀瑜确实命不好: “也不知道你在那里做事,很久没有回来了吧?前段时间,农公子被人骟了,后面缝了,还丢到南淮河里,差点淹死了呢!” “什么!” 秦守安和怀瑜异口同声地惊道。 两人又对望了一眼。 秦守安刚刚回府的时候,就听怀瑜、晗心和月卿八卦过有人被又骟又缝的传闻。 这是和房之山有关的事儿,三坊七巷都在传房之山在别院养了相如公子,归铃篙气愤不过,带着人把那相如公子又骟又缝。 事情传的人尽皆知,但是那个相如公子则无人关心……大家都只是对宰相府的糗事倍感关怀,至于相如公子这种东西,哪里会多去打探他姓甚名谁,最后死没死之类的? 这…… 好像不可能只是巧合,怀瑜家的书生,这位农公子难道就是归铃篙带人处理的那位相如公子? “人呢?救上来了吧?”秦守安伸手扶住了怀瑜的肩膀,连忙问大婶。 怀瑜倒是没有秦守安想的那样支撑不住,只是觉得匪夷所思,心中五味陈杂,当初和大家一起八卦,结果…… “救上来了,就在出门往东,许大夫家的医馆,一直在那里躺着修养。”大婶指了指门外,看怀瑜不像经受不起打击的样子,顿时有些恍然大悟: 这小年轻的看上去成婚不久,对方又是个卖片的,说不定根本就没什么恩爱,正好一拍两散,投入旁边这公子怀中,夜夜癫狂,岂不美哉? 大婶流露出羡慕的笑容,想想都美滋滋,自己年轻时也是风流人物啊。 可惜现在家里的那位已经对她畏之如虎,每日只想着如何找借口逃避公差粮役。 “大婶,你这人真是奇怪。你管理下你的面部表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说别人家里考了状元,你合适吗?” 秦守安一边说道,一边从怀瑜那里拿了块银子递给大婶,“谢了啊。” 大婶大喜过望,一手挽着篮子,连上边盖着的蓝染花布掉了都顾不得捡,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还想看看热闹,嘴里则连声说吉利话和好话,甚至连祝百年好合花好月圆的话都出来了。 怀瑜正心情复杂着呢,被大婶说的难堪,好在小王爷在身旁,有主心骨在,遇着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至于太过于慌乱无措。 求月票!用鲤鱼打挺的姿势求。 章节目录 第90章 移植手术(感谢盟主95豆第四更) 下马桥的街道宽阔,商铺林立,门窗修饰的华美精致,包括扶栏、雕饰、马头墙等等,都是秦守安刚刚来到新秦时,热衷仔细研究的民俗文化细节。 除了怀瑜家,不远处的街道口南面摆设了一面“平安锣”,北面则是唤醒全街的“晨钟”,路面铺设着青石板,旁边时不时还能够看到宵禁时期,封闭路口街道的大栅栏。 秦守安和怀瑜很快就看到了色彩各异的“九牙旗”中间,挂着“许”字的医馆招牌。 医馆门前还有许多锦旗和牌匾,上书“他救了我”,“他又救了我全家”,“遇到许医生我终于成为了真男人”,“降云雨之施、追草昧之始、录涓滴之功,寒灰复燃,枯骨生肉”诸如此类的赞美称颂之词。 医馆门前排队等候看诊的病人排成了长队,另外还有治愈的病人家属敲锣打鼓,燃放鞭炮,热闹非凡。 “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啊。”秦守安不由得感慨。 怀瑜却有些犹豫了,她真的要去人这么多的地方吗? 刚刚她进院子,都被那大婶认出来了,现在街上又有一些街坊邻居探头探脑的。 怀瑜很少回来,像大婶那样认识她的比较少,但那书生的事情,却是闻名于街巷,路人皆知。 秦守安到旁边的店铺买了一块绸布和一话。 “那个女子,想要把马的那活儿,移植到书生身上。”怀瑜拉着秦守安走到一旁小声说话,简略地向秦守安介绍了一下争吵的缘由。 那女子明显异想天开,而农世自是不愿意。 本就身心俱伤的他,感觉自己已经如此下场凄惨了,居然还有这样毫无怜悯之心的人,拿这种事情来和他寻乐子,羞恼交加便吵闹起来。 秦守安愣了一下,这什么牛马发展……一男子失其势,得神医移植马之物件,从此征战花街柳巷百战不殆,典型的后宫文男主角啊。 “马儿那物,移植后不但能让重新拥有能力,最重要的是它会影响你的大脑,让你变成正常的男子,夫妻和睦,其乐融融。”女医师隐晦地敦敦善诱。 只是她说话总是没有什么表情,打量人的眼神更是极其理智而冷淡,仿佛她看得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可以让她用来做各种切割、分离、解剖、移植等尝试的物件。 “我怎么就不正常了,自古以来上到帝王,下到百姓,无不视之如常,怎么到伱这里,就变成了必须改变的事情?” 农世尖声尖气地说道,抬手按着胸膛,眼眸流转间呼吸急促,真是让人生气气。 农世突然愣了一下,有些心惊胆颤地回味着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与神态,好像和从前有了截然不同的味道。 他以前并不像那些烟视媚行的相如公子作妖娆妆,除了私下里偶尔撒娇,平常说话也不会掐着嗓子跟阉人似的——啊不,他好像确实被阉了。 “你看,你自己都怀疑不正常了吧。你尽早作决定,还可以挑一匹好马……”女子依然面无表情。 农世脸色急剧变化,一阵红一阵白,他已经意识到了,失去那活儿后,他身上和心中都出现了许多变化。 他并没有希望自己的身体变得不一样,如果能够恢复,那自是极好的呀。 “你真不是消遣我?”农世咬牙问道。 “我哪有那功夫消遣你……我是陈一斋的孙女陈若素,此间医馆馆主便是我父亲的亲传弟子,可为我作保。” 陈若素冷冷淡淡地说道,介绍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多少傲气,似乎纯粹只是为了给农世增加信心,她本人倒是没有拿“陈一斋”这个金字招牌多当回事。 秦守安听着他们的对话,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遇见了佛伯乐的第四名成员陈若素。 他打量着一身素净医师袍的陈若素,这就是小时候那个认为把头颅打开,多装一个脑子进去,可以让人变得更聪明的小女孩? 真不愧是她啊,大概是让人增加一个脑子变聪明的研究已然失败,现在降低难度,开始搞动物器官往人体身上移植了? 感谢方片q、發現男人說謊的一百種辦法、堕天之翼1986、遥遥回望的慷慨打赏。 章节目录 第91章 斩出正道的剑仙(大章节求月票) 见这里人多嘴杂,秦守安也没有上去找陈若素说话,先拉着怀瑜离开了。 陈一斋作为太医院掌印御医,德高望重,在这龙吟城中是老神仙一样的人物,备受尊敬,他本人也并不属于朝中任何一派势力。 谁也不敢把结党营私和拉帮结派之类的罪名扣到他头上,自家至亲好友万一得个重病要有求于人呢? 这京中名医多半和陈一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得罪他实为不智。 秦守安不方便光明正大地和房之湄厮混,也不方便进宫找荣宝宝,但是要见陈若素,却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找上门去,不用担心任何流言蜚语。 记得小时候陈若素脑瓜子比较大,身体却瘦瘦小小的,常常发呆,但其实很喜欢异想天开,往往比荣宝宝和房之湄更能跟上秦守安的思路。 一眨眼八年过去了,竟然也出落成了一个气质疏离淡漠的美人儿,给人的感觉比荣宝宝的变化还大。 “你和农世谈的怎么样?”秦守安问起了正事。 在秦守安看来,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只能离婚。 《新秦律疏议》云:夫妻不相安谐,为彼此情不相得,两愿离者,不坐。 意思就是夫妻对社会和谐稳定没有造成影响,只是心中的爱情早已经无法支撑到白首,这样离婚不会受到惩戒。 只需要男子写一封“放妻书”就好了。 一些有才情的男子写的“放妻书”还成了著名文章,例如“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什么的。 这是普通老百姓的离法,官员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例如农世事件中涉及的房大公子,他和归铃篙离婚,就得宫中点头,否则惩戒非常严苛,甚至会妨碍到房大公子的前程。 “他早就准备好了。”怀瑜从衣袖中拿出一张信笺来。 原来农世出事后,自知理亏,也没好意思找人去通知怀瑜,更不用说找怀瑜来照顾他。 他思来想去,一来碍于自己的原因,二来考虑到怀瑜毕竟是在王府中做事,真闹起来吃亏的是他。 尽管他也有房大公子在后面支撑着春天走路是piapia得了,原来是那种浆水浓稠沾着脚底板,不干净利落的感觉。 就像怀瑜的人生,也是如此,看似断了为人妇的日子,但实际上她现在又算什么? 她明明——哎,却也不能算待字闺中的黄花姑娘,可夫妻生活都没过,就又成了离妇。 “我觉得你的运气不错。”秦守安侧头看了看怀瑜,笑着打量她,农世本来就靠不住,从此以后有他照顾,多好。 大丫鬟在春日并不热烈的光线下,肌肤温润细腻,身姿丰腴熟美。 原本还有些搞不明白她作为三个大丫鬟里,唯一没有生育的,为什么特别擅长脊索动物门脊椎动物亚门哺乳纲兔形目生物的养殖。 原来是纯粹的天赋——这是最讨人喜欢的,比任何一种后天成就都要好。 “小王爷,你怎么还笑话我!”怀瑜委委屈屈地,举起斗笠把自己藏起来,连小王爷都笑话她,那怀瑜只能呜呜,没脸见人了。 “我告诉伱一个秘密。”秦守安的秘密很多,有些不能说,有些却可以在恰当的时候,告诉亲近的人。 怀瑜又连忙把斗笠放下来,只挡住了鼻子和嘴巴,露出一双扑哧扑哧眨动的大眼睛盯着秦守安:“那我能告诉月卿和晗心吗?” “都说了是秘密,肯定就是现在只告诉你一个人的。”秦守安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眨眼就忘记三个人聚在一起八卦,吃瓜吃到自己的事儿了。 “好吧,我绝不会说的。”怀瑜摸着自己的脑门慎重地保证。 “嗯……那就是小王爷我,从不留恋勾栏瓦舍,并非肾气不足,而是我若和她们亲热,事后她们会有一物失而复得。”秦守安的体质就是如此特殊。 “什么会失而复得呢?”怀瑜昂着头看他,小王爷说话经常大有深意的样子,超出了怀瑜的理解范围。 “就是得之为处子,失之为妇人。”秦守安说的明白一点,怀瑜即便没有圆过房,这话应该是能够听懂的。 怀瑜脸颊涨红,嗫嗫喏喏不知道说些什么,举起斗笠又把自己的眼睛都挡住了。 眼睛都挡住了,怎么走路?秦守安只好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在春天的大街小巷中,踩着那湿漉漉的路面piapia的,还踢飞了几只萍水相逢赶路的蜗牛。 怀瑜慢慢地把斗笠放下,悄悄看着小王爷的大手牵着自己的小手,只觉得两只手握在一起晃晃悠悠的旋律和小时候一样,却又感觉有些不一样,他的手格外热乎乎的,把那份温暖传到怀瑜心中,让她想要靠进他怀里。 大街上怀瑜自不敢如此有伤风化,只是稍稍靠近一点,肩膀挨着肩膀,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最心爱的小王爷。 脸颊红扑扑的,眼眸中有着迷离的光晕,不像刚刚和离的小妇人,倒像那刚刚被人表达心意的小姑娘,紧张的心脏嘭嘭,却又莫名憧憬着什么。 “差点忘记了……要回去收拾什么东西吗?”秦守安笑眯眯地问道。 因为旁边的大丫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蹦蹦跳跳起来,她不知道根据动物保护法,兔形目生物在外游荡的时候不许过于张扬吗? “不了。等会儿又遇见那个大婶。” 怀瑜可不敢,可以想象那个大婶已经把八卦传开了,短时间内就会生出许多匪夷所思的版本。 例如:怀瑜今天是带着新找的男人,逼农世和离,其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有六个月了,看肚皮的动静,刚刚还在里边打了一套拳。 等会儿她要走回去,巷子两旁零零散散地站着街坊邻居,他们也不说话,也不指点,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她,得多大勇气才能从他们中间穿过啊。 “你就没有攒下什么金银细软?” “有一点点放在王府里了……因为我和晗心、月卿不同啊,当初我嫁出去,算是自己赎身,所以你小时候赏给我的金银都交给王府了。” 怀瑜脚步轻快,继续细细碎碎地念叨:“不过王府也没有亏待我,像娘家人一样给了嫁妆,还让我回来在外院做事……” 秦守安点了点头,看来府里的管事大多数都比较本份知情理,他们也没本事看出来农世的问题,只觉得一个翩翩公子,还是读书人,是给怀瑜找了户好人家。 “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本来就是小王爷……嗯。”怀瑜低着头,手却被他握的更紧了。 他小时候读书的时候,常常说古时候的男人,在路上遇见漂亮的女子,就扛回家去玩耍。 怀瑜感觉自己就是这样的女子了,不过她是自愿的,他刚刚想来扛她,她就温温柔柔地牵着他的手说:小王爷,要不我来扛你吧,我力气大呢! “既然是我的人,就要住在我旁边,回去让管事给你安排。晗心和月卿也可以帮着收拾,房间整理的好些。” “我还想住在耳房。”怀瑜抬头,迎着他的眼神,马上又乖巧了:“嗯。” “月例银子也得涨了。” “在王府又不用……嗯。” “你怎么什么都有意见?” “没有呀!” “我说你有,你还反驳,不就是有意见?” “没有……呜……婢子错了。” 秦守安哈哈笑,轻轻地摩挲着怀瑜滑腻的手背,以前她老是怀疑他肾气不足,秦守安自尊颇受打击而难以证明自己,以后她再说他肾有问题看看? 离开下马桥,秦守安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王府的医馆转悠了一圈。 王府的医馆果然是收治的主力,事儿是唐婉蓉安排下去的,秦守安必须承她的情,他确实没有及时考虑到这一点。 尤其是最靠近环采阁附近的一个王府医馆,聚集了十多名妖妖娆娆的姑娘。 她们有的确实是吸食过红罂草膏,有的却是因为没有事情做了,在这里调戏医馆的学徒和医士,连正在坐诊的医师都要去骚扰一番。 “姑娘们心情好像都很好。小王爷做了大好事。” 怀瑜仰慕地看着秦守安,在她心中小王爷小小的时候,就已经高高大大了,更何况现在。 秦守安在海棠春坞策划,书信,谈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开怀瑜。 怀瑜没有好奇地多问,但隐约猜到了最近和荣青书、慈姝仙坊、环采阁等一系列事情都是小王爷干的。 这可是三坊七巷的姑婆嫂子们舆论中的爆点。 还有人声称早知道这地方会被铲除,当初就应该去卖身,拿了银子就跑,现在那些老鸨龟儿和幕后东家都死翘翘了,便没人追查。 “我的初衷也不是……算了,圣人尚且论迹不论心。我确实是个大好人。”秦守安点了点头称赞自己。 这些妓女们心情当然很好,自己挣的银子攒下来了,卖身契烧掉、东家死光光。 她们也没有别的营生手段,估计玩耍游荡了一段时间,还是会分流到龙吟城中数之不尽的勾栏瓦舍中,大概也有一些会从良或者单干的。 秦守安打听了一下,大部分姑娘戒除时的反应都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有极个别的会送到寂静照鉴庵去。 “为什么要送到寂静照鉴庵去?”秦守安和正在分装药材的女医士闲聊。 女医士三十不到的年纪,已经嫁人,对这种年轻貌美的男子自有更多温柔和耐心, “小公子是外地来的吗?这寂静照鉴庵中的师太,我们都叫女菩萨呢,她们医术通神,专治疑难杂症。” 秦守安倒是有些意外,“我还以为这些庵寺治病送药,应该和惠民药局差不多。” “怎么会?庵里的师太,最擅长的还是驱邪静心。有些姑娘上瘾严重,戒断时状若癫狂,这种时候就需要庵寺里的师太……她们最擅长应对此等情况。”女医士悉心地解释着。 “原来如此,打扰了。” “不客气,小公子以后常来……” “这……嗯。” 秦守安和怀瑜离开王府的医馆后,便在不远处看到了惠民药局。 他刚刚提过的惠民药局,属于朝廷设立的公共医疗慈善机构,和“悲田养病坊”,“孤独园”等等都属于朝廷补助的惠民机构。 由于技术水平有限,平常除了老弱贫困,家境稍稍殷实的百姓都不大去这些地方。 每逢疫情肆虐,从这些机构中走出的医官便成了主力,他们携带药品,走街串巷,上门诊治,发放汤药,以免疫情蔓延。 别看现在这些机构都很冷清,在几百万人口的龙吟城中却是必不可少的,一旦爆发瘟疫,全靠这些遍布各处的惠民药局来阻断。 秦守安又带着怀瑜去环采阁和慈姝仙坊的“遗址”看了看,属于典型的犯罪份子回到现场。 他还看到了旁边有人举着“惩奸除恶、大快人心”,“天日昭昭”字样的横幅。 看来荣青书平常真的很不得人心,普通百姓还是非常质朴的,若非平常为非作歹,哪里会有人幸灾乐祸到举横幅庆祝? 秦守安让怀瑜去和街坊邻居聊了聊,原来是火势扑灭后,最先被辨认出来的尸体便是崔元贵、张岱青和宋鲁道三人。 他们恶名昭彰,看到终于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早已经有受他们欺压的人来过,指着尸体声泪俱下地怒骂。 那位替天行道的江湖好汉,自是得到了百姓们的交口称赞,差点都说成了仙君下凡,一剑斩出了人间正道。 京都府衙的捕快已经来勘察过现场了,慈姝仙坊那劈成两半的倒塌形状触目惊心,让人不禁怀疑是天地伟力——最终定论却要等到九州府派人来鉴定。 其实京都府衙已经找了高手来看过,都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九品以上的高手。 可是龙吟城中的九品高手,要么就是归贤人这样的殿前指挥使,要么就是重画媚这样的女官,寂静照鉴庵里也有,孤家寡人能够被京都府衙抓过去一阵审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绝对是剑仙!”一个嘴唇上贴着小胡子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对聚集在一起闲聊的大伙儿说道,“我亲眼所见!” “怎么又有剑仙的说法了?”众人不信,但十分希望他说道说道。 “那天晚上大雨磅礴,剑仙从天而降,携雷电之势御剑斩下。我正好抬头,只见剑仙就在乌云之下,身边环绕风雨雷电,百万剑气纵横,直接辟出了龙吟城上正道乾坤,这一夜不止是慈姝仙坊,还有其他地方……” 秦守安听得津津有味,好像自己就是那剑仙似的,怀瑜却悄悄把他拉到了一旁。 “那个小胡子哥哥,好像是我们府上的。”怀瑜压低了声音。 “啊?” “他是二管家……不,大管家唐诚的人,以前我在外院见过。他那胡子是假的!” 唐诚的人?毫无疑问这也是唐婉蓉派出来的,他的任务是混肴视听? 秦守安倒是吃不准唐婉蓉的目的,但嘴角却微微翘起来……这位阿姨对他的事儿还真挺上心的,他以后也要对她多上点心才行。 今天要转悠的地方挺多,秦守安又带着怀瑜去了望津楼。 望津楼是王府别院中的最高楼,四周水流环绕,青瓦白墙,前庭正门外站着两个捕快在张望。 “这地方没有去查过,要不今天敲敲门?” “你瞎了狗眼啊,没看到琅琊王府的门牌挂上了?” “啊——以前好像没有啊。” “你甭管以前有没有。” “也是……以前还奇怪,谁家敢在宝津楼对面建这么高的楼遥遥相对,果然只有那家王府了。” 秦守安和怀瑜走了过来,注视着两位闲聊的捕快。 怀瑜走过去敲门,很快村里俏就来开门了,把怀瑜和秦守安迎了进去。 秦守安朝着两位捕快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个捕快突然意识到这个年轻而帅气得过份的男子是谁了,不由得抱着头赶紧逃离。 他们是京都府的捕快,比京中任何人都知晓琅琊王世子的残暴骄纵。 一拳把自己府上的大管家打的脑浆一地倒也罢了,毕竟主子打杀家中下人的事儿,在权贵如云的龙吟城中并不算罕见。 可是这位爷,却敢带着大队人马,直闯京都府衙杀人劫狱啊! 后来,曾经在府司西狱里得罪过王府护卫的那些狱吏,全部被杀了,只剩下一个据说最老实的朱重,全家都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了。 两位捕快逃得远远的,这才觉得两脚发软,简直是和阎王爷擦肩而过的感觉。 “你……你……兄弟,你说刚刚他对我们笑,是不是要我们自杀的意思?” “不不至于,你咋这么想?” “他肯定是觉得我们我们在……在调查他……” “我们去找头儿吧,那天城门刚开,头儿就回去给他家狗子奔丧了……那我们不也得尽尽孝?”他们的头儿是孟宗昌。 秦守安闯京都府衙时,孟宗昌家里的葡萄架倒了,死伤无数。 荣青书的事儿爆出来时,孟宗昌家中老父来讯,说家中的狗死了,让他回去奔丧。 “走,走,我们也去。”上行自有下效。 秦守安怎么知道自己的温和一笑,在京都府的人眼中如此恐怖? 他和怀瑜的到来,得到了村里俏的热情款待,短短两三日不见,村里俏的气色就已经好了许多。 看来她真的没有什么大病,纯粹就是武道修炼的过程中,因为营养跟不上而出了岔子,这几日吃好喝好,身体就调养得有了效果。 “九州府的薪俸还没发吧,我先借你们些银子周转,等你夫君领了薪俸,再还我。”秦守安从怀瑜那里拿了银子,塞给了村里俏。 村里俏住在这里衣食不愁,但有点银子在身上也确实是必要的,便谢过秦守安接了。 想着雪中蛆已然在九州府这样的地方上衙,只觉从此以后日子都能安稳下来了,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姐姐,你真是个美人。”怀瑜觉得村里俏的笑容看的非常舒服,是那种衷心的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感觉。 “啊……小姐你怎么叫我姐姐,不敢当。”村里俏连忙摆手,“我年轻时都不如你十之一二,更何况现在。” “哪里!看得出你底子很好的……” 村里俏一直被雪中蛆照顾着,却也通晓人情世故,知道世子会带过来的女子,自是他非常亲近的人,有心奉承,很快就和怀瑜聊得开心。 雪中蛆在九州府上衙,但也已经把秦守安交待和没交待的事儿办了些,村里俏拿着一张写满字的信笺递给了秦守安。 这上边写着雪中蛆从荣青书嘴里逼问出来的红罂草膏仓库地址,还有他进了九州府以后,观察到了一些讯息。 这些讯息对秦守安只是一个提前了解的作用,倒没有说是发现了什么重大问题,只是秦守安看着雪中蛆写的九州府各司重要人物名单上,竟然有陈若素。 这姑娘进了九州府?秦守安忽然觉得不妙。 昨日虽然略短,今日则巨,大家不要老是一惊一乍地怀疑夏花的能力了,陈若素姑娘,我和她关系好。 章节目录 第92章 多聪明的丫鬟 刚刚在许大夫的医馆里见着她,只有故人相见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回忆这位姑娘小时候的那些过人之处。 荣宝宝和房之湄小时候喜欢和秦守安玩,是因为秦守安点子多,胆子大,跟在他身后无比的快乐。 陈若素就特别一些——她只是对秦守安的身体感兴趣。 例如:秦守安的口水为什么能够治伤? 荣宝宝和房之湄受伤是家常便饭,从围墙上跳下来,从树上掉下来,从荆棘中跑过去诸如此类的,她们享受着秦守安帮她们治愈伤口的好处,非常便利。 破一点点皮都会哼哼唧唧躺到秦守安身旁,让他涂口水。 至于他的口水为什么如此神奇,就只有陈若素会关注了。 有一次她在手臂上划了一刀,把秦守安吓了一跳,她却不哭不闹,只是看着秦守安不停地给她涂口水,然后仔细地看着她的伤口愈合。 还有一次陈若素带着秦守安去了验尸间,找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想看秦守安的口水能不能起死回生。 秦守安只记得当时的环境非常阴森恐怖,尸体高度腐烂,饶是秦守安这样的孩中俊杰,也吓得骂了一句“陈若素,我嬲你妈妈别”就逃之夭夭了。 很长一段时间,秦守安都没有再和陈若素玩,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又和好了,大家跟没事人一样。 只是陈若素看着他的眼神,总是炯炯发亮地充满着好奇,跟她平常呆呆愣愣的样子截然不同。 后来陈若素跟秦守安说,她已经医术高超了,可以让人变聪明,方法就是打开脑门多放一个脑子进去,问秦守安愿不愿意试试。 秦守安当然不愿意,陈若素就去找了两只鸡来试试……反正她的医术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高明,然后秦守安把在草地上打滚的荣宝宝和房之湄叫来,在湖里挖了泥、摘了莲叶,做了两只荷叶叫花鸡吃。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若素的医术自然有所提高,但也正因为如此,她的操作可能更加惊人。 例如今天她已经开始搞跨物种器官移植了。 “她有没有做过实验?例如先让马和马互换,马和牛互换?”秦守安琢磨着,他倒不敢肯定地说陈若素不能成功。 按照他从前的认知,只要知道排异反应这样的情况,就能肯定陈若素的器官移植很难成功。 可这个世界并不一样,一些自然规则和生物特性,也是刷新过秦守安认知的。 例如神兽、真气、大宗师这些存在。 秦守安再看了看陈若素的职位:南澹台司,妙手。 妙手,可想而知是和医师相关的职位,至于南澹台司到底负责什么,秦守安并不知情。 雪中蛆才刚刚进九州府,估计也没有打听的太清楚。 他凭着秦守安的腰牌,九州府内就安排了职司,说明九州府还是比较听话的,暂时没有唐忠那种人冒头。 原本就算有,听闻秦守安的作风后,大概也会清醒过来。 九州府和琅琊王府从某些方面来说,都属于秦守安的自留地,想要和主子斗智斗勇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很讲究时机和技巧,一般人没那本事。 “等你丈夫散衙回家,我们应该走了,麻烦你和他说一声辛苦了。”秦守安对村里俏说道,“我去看看荣青书。” 他来到柴房,荣青书蜷缩在角落里。 往日里不可一世的荣公子,现在连落水狗都不如,绫罗绸缎的衣衫早已经碎成破布,浑身看上去没有一块好皮肉,头发被剪的七零八落,鼻孔被打穿串了环在上面,再用狗链子牵住栓在窗栏上。 脚筋被挑断,更用铁链穿透了身体,让荣青书动弹不得。 “呜……呜……” 看到秦守安,荣青书的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吼声。 感觉到他的声音有些奇怪,秦守安掐住他的脸颊看了看,原来是舌头被雪中蛆割掉了。 看来荣青书说出红罂草膏仓库所在,雪中蛆便觉得荣青书没有必要留着舌头。 没错,秦守安也这么认为。 “难道这就是穿琵琶骨?”秦守安看着穿过荣青书身体的铁链,恍然大悟。 以前故事什么的,连孙悟空被穿了琵琶骨都动弹不得,秦守安一直好奇琵琶骨到底是哪儿。 要知道人类的骨头,其实并没有哪块骨头叫琵琶骨。 有些人想当然地认为琵琶骨是锁骨,实际上锁骨那地方遍布神经和大动脉,穿过去确实能让动弹不得,但多半是死翘翘的那种动弹不得。 眼前的荣青书,则是被雪中蛆从腋前刺过去,穿透了肩胛骨和肩胛下肌肉,死不了也发不了力。 “送伱一句话。” 荣青书难以挣扎,口舌难言,但是并不聋,闻言满眼仇恨地盯着秦守安。 他知道自己现在连求饶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也说不出谄媚奉承的话来,而秦守安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荣青书即便再悲惨百倍,也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只想听听,这时候了秦守安还想和他说什么? “辉煌时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秦守安笑吟吟地说完,别离开了柴房。 荣青书愣了愣神,脑海里却浮现出自己曾经无限风光的时刻,然后在迎接慈姝仙坊开业的那一天,被王府的车驾撞开,随后环采阁的大火,慈姝仙坊的倒塌,他的所有心血都付之东流,再看看眼前的自己…… 荣青书眼睛里流出血泪,胸膛剧烈的起伏又凹陷,像一条狗一样低低地呜咽着。 …… …… 怀瑜和村里俏依然在说着没有营养,互相恭维的话。 村里俏是有些眼色的,可毕竟这么多年来畏畏缩缩的生活,东奔西走地劳累,早已经没有了当年青春正好少女的自信和活力,除了恭维别人,她也不知道怎么把谈话的气氛活络起来。 怀瑜则是很意外地发现,自己被人当成小王爷的女人了……这在怀瑜的经历中也非常少见。 因为她虽然很早就跟在小王爷身边,但明显不是通房丫鬟,即便是小王爷回府以后,大家也都知道小王爷和她们三个亲近归亲近,却也没有要让她们侍寝的意思。 海棠春坞几十个丫鬟,人多嘴杂的很,真有侍寝的事儿,早就像鱼腥味一样让四面八方的猫儿都闻到了。 尽管怀瑜说清楚了自己只是大丫鬟,可是村里俏依然如故,两个人说着说着,逐渐沉默地干坐在那里,怀瑜大概在地面上抠海棠春坞的形状,村里俏则在抠她和雪中蛆相遇的那片河洲。 “村里俏,你会做饭菜吗?”秦守安走了进来。 怀瑜和村里俏都松了一口气,村里俏连忙说道:“会啊,世子可否留下吃顿便饭?这都快中午的点了,厨房里也泡了些材料什么的,正好用上。” “正有此意,麻烦了。” “好咧,那你们先坐,我这就去准备。”村里俏擦了擦手,赶紧去厨房忙活了。 怀瑜跟上,想去帮着干活。 秦守安却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去。 像王府里的这种大丫鬟,其实过得比普通富户里的大小姐都不差。 她们各有各的职司,并不会需要她们学这个那个,怀瑜、晗心、月卿她们除了伺候秦守安的起居生活,平常端茶倒水什么的而已,连打扫清理都不是她们干的。 厨房?那是厨师、厨娘、帮厨、各位姑嫂婆子们干活的地方。 怀瑜她们的手,会直接接触主子的肌肤身子,要是干活做的粗糙了怎么行? 也就秦守安去天道门后,她们不那么被重视了,但待遇级别没降,不该她们干的活,也没有非得让她们去操劳。 “你去帮忙,可能还不如我。”秦守安拉着怀瑜软软白白的小手,往望津楼楼上走去,带她来到了上次和黑姬、白姬蹲守的房间。 房间重新收拾好了,窗户上镶嵌着一片片磨的极薄的贝壳,透光比不上玻璃,但光影斑斓,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人家小娘子娇娇弱弱的,我见犹怜呢。”怀瑜解释着,去厨房也未必是掌勺,她可以挑挑拣拣、择菜洗菜什么的。 不过小王爷要把她牵在身边,那当然是陪伴小王爷最重要。 “她有他男人怜爱,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怀瑜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嘴,“小王爷是暗暗讽刺婢子刚刚和离,其实自己才是没有男人怜爱的,根本没资格去怜惜人家小娘子吗?” “你真聪明。”秦守安忍不住笑。 “呜……” 怀瑜刚哼了一声,却被秦守安拉上了床,“哎呀”了一声,丰腴的身子滚入了秦守安怀中。 怀瑜睁大着眼睛,两只手缩在怀里,有些茫然地看着秦守安,像正在好好地玩耍,突然就被主人抓过来抱在怀里一阵揉弄玩耍的小猫儿。 “我今天跟你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是什么意思你懂不懂?”秦守安低头闻了闻,大丫鬟的耳畔有着温热的香气。 这是得益于秦守安经常带她们泡汤池沐浴,她们三个闻起来都特别香,不像一般的女子因为家庭条件有限,难以经常清洗发丝,常常还需要用头油遮掩并不怎么好闻的头发气味。 对于自己能够享受的,秦守安是从不吝啬的,她们三个还时常跑到他床上,又或者在他脸颊旁边挨挨蹭蹭,不香喷喷的怎么行? “我……我懂……我只是没有和人圆过房,却也不是个傻子……” 怀瑜心脏狂跳,似要裂衣而出,感觉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兔子,明明知道外面是心怀不轨的猎人,却偏偏还是想跳出来让他看看自己有多可爱有多活泼。 她还很聪明地强调了一下,自己没有和人圆过房……多聪明的大丫鬟,怎么会是个傻子呢? _ _ 感谢95豆盟主打赏的第五更,明天开始晚上要谢更两更才行了。 今日依然是9000+,算是夏花的尽力了,各种求。 感谢方片q、辛冷安神、遥遥回望、發現男人說謊的一百種辦法、书友20171223121046479的慷慨打赏。 章节目录 第93章 太后的马球队 秦守安看着怀瑜双手缩在胸前,似乎要挡住他,又似乎随时会张开双臂搂住欺压而入的小王爷,只觉得肾气饱满,精神抖擞。 果然只有傻乎乎的大丫鬟,才会觉得需要她学医来帮他治疗隐疾,说不定她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否则怎么敢把如此重任往她身上揽? 这么看来晗心和月卿,更加傻乎乎了。 都是生过孩子的妇人,也听信怀瑜的那套说辞,每日想的都是小王爷要像正常的纨绔子弟,终日吟乐才好。 大概还是因为怀瑜是看了书的——人们普遍认为,白纸黑字那就决计不会错。 想想觉得她们真是可爱的让人发笑,秦守安从来只把她们三个当做亲近的小姐姐小妹妹相处,但他现在成年了,荷尔蒙和激素分泌正常,自然也能够从她们身上感受到成熟女子的魅力。 没有血脉上的天然阻隔,那么这种亲近,就很容易在合适的时候转变。 尤其是她也有意的时候……秦守安这种完美融入万恶的封建统治阶级的人,能不明白贴身服侍的大丫鬟,其实都做好了随时侍寝和用身子给予他欢愉的思想准备吗? 因为时时刻刻都有这样的思想准备,所以很多事情真要发生了,也是水到渠成的。 “你认识杜牧吗?” “菜市鱼档口的小哥吗?听说他还在长生库放行钱呢。”怀瑜轻轻吐气说话,缩在身前的双手,伸出两根手指头对点着。 有些紧张于小王爷好像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又有些奇怪他怎么还不做点什么呢。 和她说说话,倒是让她轻松了些,恢复了平日里乖巧听话任由他欺负或者逗弄的大丫鬟模样。 “不是,一个当官的。”秦守安笑了笑,长生库便是此时放高利贷的场所,行钱就是高利贷。 一个菜市鱼档口的鱼贩子,怎么还会经营这种官场和江湖都需要助力的行业? 王邪风月楼的英雄盟,要是做这种业务倒是不奇怪,而且以唐婉蓉的个性,如此暴利的行业她会不涉入其中? 这时候的高利贷几乎就是无法无天的代名词,新秦建国之初,财政困难,为了平乱,太祖皇帝向龙吟城中长生库大老板借钱,事后利息按照本金的十倍计算。 这笔钱等到太宗皇帝,也就是先帝即位后才归还清楚——大部分来源于被抄家灭族的郡海唐家。 那长生库的大老板,也是见到先帝的杀气,才放弃了想要百倍本金、或者以国库作为质押抵债的贪念。 “杜牧做了什么呢?” “杜牧遇到一个小女孩,十分喜欢,于是和小女孩的母亲约定十年后来娶她,结果他十四年以后才到。” “那他娶她了吗?” “没有,因为等了十年后,那位母亲也不想耽搁自己女儿,把她嫁人了,十四年的时候,孩子都生了三个。” “嗳……”怀瑜轻轻叹息,不知道这个女儿是不是自己愿意的。 “杜牧后来再次遇到这位母亲,写了一首诗感慨:自恨寻芳到已迟,往年曾见未开时。如今风摆花狼藉,绿叶成阴子满枝。”秦守安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听得懂吗?” “唔……听不得很懂,要是月卿大概听得懂。” “她也是常常一知半解,就告诉你们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解。这诗其实主要是给人启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总用诗句解释,婢子更加听不懂了呢。”怀瑜脸颊红扑扑的,她又不是傻子呀,可怎么好意思说听得懂? 海棠春坞那么多花,她只是最普通的一朵,哪怕他就在身旁,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是小王爷想折的那朵。 “就是小王爷我要早点把你变成我的人,以免错失良缘。” 秦守安是讲究人,自是要一番理直气壮溢满风月的说辞之后,才轻轻拉开怀瑜上袄的系带。 怀瑜本就喜欢才学渊博的小王爷,尤其是他讲那些怀瑜听不懂的诗词时,心中仰慕顿生,双手自然分开轻轻搂住了他宽厚的后背。 眼见着他低下头来,怀瑜便闭上了水盈盈的眼眸,嘴唇略微往内收了收,随即又微微张开,像往常被欺负时一样“呜呜”两声。 她脑海中还浮现出了平日里和府中女子闲聊时听闻到的手段经验,想要施展一番,只是浑身没有力气,本事施展不出来。 好在秦守安可以带她,她至少知道适时张开嘴唇,这便足够了。 …… …… 灶上还炖着菜的时候,村里俏就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走。 年轻的世子带着大丫鬟在楼上休息,会做什么或者不会做什么,村里俏说不准。 她武艺平平,却也是四品中手了,走路不弄出声响还是能够做到的,摸索着走到楼梯一半,听着些动静不禁面红耳赤,匆匆忙忙地又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菜也炖好了,村里俏把饭菜放在大锅中热着,犹犹豫豫地又上来了两次。 她倒不是不识时务,只是她身子不好,平常全靠饮食调养,普通的食材对她来说尚且无比珍稀,更何况这王府别院里的山珍海味? 总觉得男女之事并没有准时地、好好地吃饭重要啊! 好在村里俏纠结半天,决定再次迈上楼梯时,秦守安和怀瑜的脚步声终于响起,要下楼了。 村里俏便连忙用轻功闪去了厨房,真气牵动了腑脏,忍不住轻咳两声,倒也没有疼痛和不适。 村里俏把菜摆上餐桌时,悄悄打量了一下怀瑜。 云鬓微乱,发髻重新打理过的样子,似也不曾松散凌乱,额间微微汗,没有到淋漓的程度,眼眸盈盈溢满水色,却又没有兴奋到眼白冲血的状况。 总结一下,小王爷并没有要了大丫鬟的身子,但是些许亲热是免不了的。 村里俏也能够理解,当年刚刚离开天南的时候,雪中蛆也是一有机会就忍不住缠着她,再好的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时,都一样的。 后来她的身子越来越差,他怜惜她,就不曾在房事上尽兴过,如今她身子好些了,待到……村里俏脸颊上也浮现出浅浅的红晕。 在望津楼吃过饭,秦守安和怀瑜便离开了。 “村里俏做的那个烤肉挺好吃的,用上了香茅,皮非常脆,肉质鲜嫩多汁,一点也不干。”秦守安吃的心满意足。 西南方的饮食风味和龙吟城中大异,像香茅这种调料,京中就很少用上,也不知道村里俏从哪里弄来的。 “她一直偷看我们,还以为我们没有发现。”怀瑜微微撅嘴,羞嗒嗒地想要哼哼,但又觉得自己只是个大丫鬟,总学人家小姐撒娇也不好。 “嗯?伱是不是多想了什么?人家只是看我们男的俊,女的俏,多看几眼很正常。”秦守安笑着说道。 村里俏在楼梯上上下下,他其实是感应到了的。 只是一来也没有那么饿,二来村里俏的厨艺再好,饭菜再好吃,有当时他怀里的大丫鬟好吃? “她打量我的头发……我早上的头发是晗心帮我弄的,我自己没办法恢复过来。” 怀瑜嗔怪地说道,兀自心神摇曳簇动。 其实刚刚在楼上也没做什么……也就是她不敢再说小王爷肾亏气虚罢了。 看到她娇羞乖巧的模样,秦守安忍不住搂了搂她柔软的腰肢。 怀瑜连忙瞅了瞅四面八方,好在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有伤风化的行为,只好把脸藏在他怀里躲着。 走出望津楼,便看到御街上有宫廷女子马球队在游街,两旁的市民拍手叫好,跟随围观,就跟追逐偶像似的。 从太祖皇帝开始,宫中就讲究个与民同乐,时不时地会各种舞蹈、戏剧、乐曲、杂耍的队伍在御街上表演,宫廷女子马球队的游街训练也是其一。 宫廷女子马球队在先帝时期,还只是个花瓶模样。 先帝也不管选中加入的女子会不会打马球,只管把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街上骑马游走,百姓看的开心就好。 太后才是真正喜爱马球的,现在的宫廷女子马球队,实力冠绝京都,在和各个府上养的马球队比赛中,罕有败绩。 目前也就唐婉蓉养的一只马球队,能够和这宫廷女子马球队过过招了,只是马球队平日里训练所需的场地很大,并不是放在琅琊王府中,秦守安也没有去见识过。 “府里的女子马球队,也很威风呢。王妃养了她们六年了,三年前第一次把宫廷女子马球队击败,赢走了太后娘娘好多银子呢。”怀瑜有些兴奋地对秦守安说道。 “这娃儿你乱说,你说谁赢走了太后娘娘许多银子?”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听到了一半话,吹胡子瞪眼。 “琅琊王府的啊!”怀瑜昂着头,双手叉腰增强气势,这是关系到王府声望的大事,当然要说明白的。 “琅琊王府的马球队,没有人说不厉害。可要和宫廷马球队比起来,还是要差上一些。” “差在哪里?”另外一个人探头过来,看上去像是琅琊王府马球队的拥趸。 “呵呵,宫廷马球队的马,全部来自拜新月慢马场,许多马儿是自小一起长大,配合无间。” “你的意思是说琅琊王府的马儿只是全天下搜刮的名驹,即便在天下名驹排行榜单上赫赫有名,也比不得马场中长大的小犊子们?” “你说什么小犊子呢?” “我没说你是小犊子啊!小犊子!” 眼见着众人吵闹起来,挑起事端的怀瑜反而无人关注了,秦守安连忙拉着她离开。 原来任何时刻,体育竞技都不缺乏狂热爱好者和支持者,秦守安拉着怀瑜走到一旁,那人群竟然已经打了起来。 好在宫廷女子马球队游街时本就有军士维持次序,很快就把打架的围观人群拉开,让打的最凶狠的几人继续打着,别伤及无辜或者引起踩踏就好。 “吼!” “打的好!” “给他一招推窗望月,趁机抓他柰子啊!” 打架的几人又成为了新的热点,秦守安摇头感慨,这龙吟城中居民多达数百万,闲人也真的太多。 没走几步,又有一群人不知为何打闹了起来,中间甚至掺杂了江湖好汉,只见一个身高六尺的彪形大汉竟然被举起来,朝着空闲处投掷过去。 马球队的头马却正好走到那空闲处。 当先的马儿受惊,骑马的女子不慌不忙,并不紧勒缰绳,而是稳住身形时,一手轻抚马儿,柔声喊了马儿名字才缓缓后拉缰绳。 可惜的是,那马儿已经安静不下来,狂躁地往前冲去,眼见前方人群拥挤,只怕至少也要冲撞上几个人。 一个人影高高跃起,空中出掌。 混在马球队里的几个高手,见对方的掌力并非朝着马球队中央的重要人物,便并不阻挡。 出掌之人正是秦守安,力道凝于掌心,一掌拍在了马头眉心处,强横蓬勃的力道震碎头颅,顿时将这矫健的庞然大物毙于掌下。 骑马的女子倒是反应很快,迅速从马背上跳下来,避免被马身压住,落地后又惊又怒地瞪着秦守安。 “好……” “少侠好身手!” 刚刚还险些被马儿撞到的人群,见危机散去,又毫不顾忌地围拢过来,继续兴高采烈。 听着这些人叫好,秦守安真的想骂人。 最后还是忍住了,人性如此,就算经历过多重革命和思想教育,只怕也没啥改变的。 人们总是习惯侥幸,觉得祸事轮不到自己。 于是秦守安还是露出了笑脸,似乎很享受诸人的称赞吹捧,朝着四周拱了拱手,就准备拉着终于挤到他身边的怀瑜离开。 “少侠,我们大将有请。” 原本负责维持秩序和安全的军士把周围的人群隔开,马球队中走来一个女队员对秦守安说道。 马球队的队长往往就是主力队员之一,被称呼为“大将”。 秦守安看过去,只见马球队的队员将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团团围住,似乎就是所谓的“大将”。 她作一身男子的打扮,头上裹着锦绣绸缎头巾,身穿金丝襕秦锦窄袍,腰束金镶玉带,身下的马儿美玉作络头,黄金作嚼头,马镫鞍鞯无不精致华美,身姿气势都比其他女队员优秀太多。 可惜的是,女队员中有那么五六个都蒙着面纱,这一位“大将”也是如此。 下半张脸看不出来,只觉得十分年轻,但长相到底如何就难以判断了。 许多人都是不看下半张脸,便是男俊女俏,摘下面纱便是男默女泪。 “没兴趣。”秦守安冷哼了一声。 那大将身边环绕的几人,显然身手不凡。 刚刚马儿受惊的时候,她们却纹丝不动,只顾着护卫那大将,对普通人的安危熟视无睹。 这些普通人跟没头脑不高兴似的狂欢,固然又蠢又傻,可历朝历代,古往今来的普通百姓都是这鸟样啊! 更何况这种热闹阵仗不是你们惹出来的?你们不得在出事时积极反应一些? 派头可是真大,秦守安这个封建统治阶级头头之一,都没有她们这么视黎民百姓如草狗。 “请。” 女子却拦住秦守安的去路,不依不饶地坚持着。 “找死!”秦守安毫不犹豫地就抬起拳头,朝着这女子砸了过去。 那女子依然不慌不忙,神情冷漠地单手格挡。 双方刚一接招,女子便觉对方的力道之大匪夷所思,只是不觉有真气汹涌澎湃而来。 顿时不禁骇然,难道刚刚他就是这么纯粹地用身体力量,把那马儿的头颅震碎的? 一掌拍死马,这对于武道高手来说都只是举手之劳,可如果不用真气,单以人力和马儿较量,这绝对是怪物。 女子脸色一变,体内真气狂涌,而她身边的其他女队员见到这一幕,连忙围拢过来为她助拳。 “滚!” 秦守安怒骂一声,体内的真气如长江大河涌出,激荡的衣袖翻滚,抬手一推,就把眼前的数名女子掀的人仰马翻,衣裙乱滚。 “好!” “真厉害!” “带劲!带劲,看别人打女人真爽!”毕竟有时候真的忍不住打,但自己真打吧,又要承受舆论的压力。 刚刚还在为宫廷女子马球队的英姿拍手叫好的群众,又为她们现在人仰马翻而叫好了。 “住手。” 那大将出声了,平静地吩咐着旁人:“他既然不愿意,何必强人所难?走吧。” 说着,她便在众人簇拥中纵马而去,那几个倒地的马球队员爬起来,狠狠地盯了秦守安一眼,却也不敢违令,随后翻身上马离去。 宫廷女子马球队遭此闹剧,不再慢悠悠地游街,围观群众又觉无趣,嘘声一片。 秦守安伸出手,怀瑜拿出新的干净手帕帮他擦了擦手,他扭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大将也正在回头看他,眼眸中隐隐有笑意盈盈。 不知怎么的,秦守安总觉得自己和她对视的那一刻,那面纱下的嘴角已然翘起一丝意味难辨的弧度。 今天没有准时在12点更新,原因夏花就不多说了,想必大家都能够理解。 总之,求月票,各种求。 大家尽量全订啊,积分高了以后,肯定有福利的。 章节目录 第94章 不速之客(感谢95豆盟主加更六七) 熙熙攘攘的人群乌泱乌泱,人头攒动着,宫廷女子马球队略显狼狈和仓促地过去后,热热闹闹的舞狮队伍又到了。 伴随着锣鼓和唢呐,舞狮总是给人格外活泼的感觉,也勾起了秦守安脑海中许多的画面。 尤其是看到一个戴着红色醒狮毛线帽的小女孩,自以为很威风地被长辈牵在手里时,秦守安的嘴角也不自觉地翘起。 再看着那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大狮子头,他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其实新秦大陆上并没有任何一种狮子在繁衍生息。 可是在各家各府门前,庙宇道观,墙头檐角却随处可见狮子的踪影。 许多画了无数狮子的画师,雕刻了无数石狮子的工匠,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活着的狮子。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玩意和神话生物没有什么区别。 据说狮子出现在这片大陆上,源自于前朝云周大航海路线上遇到的西方国家船队,一个叫安德烈公爵的人,自称来自遥远的樱罗兰帝国,那里有神奇的魔法,悠久的历史,璀璨的文化。 帝国之称让当时的云周舰队笑掉大牙,至于他说的那些关于樱罗兰帝国的介绍,也被当成自吹自擂。 即便如此,云周王朝的随军长官依然送了一些造船资料让他们带回国去——因为安德烈公爵的旗舰在云周舰队面前,简直像玩具一样。 安德烈公爵拿不出什么对方看的上的回礼,只好献出了一些云周人很感兴趣的狮子。 也是一段有趣的历史。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秦守安习惯性地搂住怀瑜。 周围人太多了,许多男子都是如此保护着身旁的女眷孩童,怀瑜便也没有觉得很害羞,心中甜滋滋的。 时不时地看看他,又时不时地留意有没有人笑话她。 让她还有些遗憾的是,她微微侧身的时候,没有可能像普通女子那样,心脏的跳动紧挨着他。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平常就有点嫌弃自己过于丰腴,好在今天中午证明了小王爷并不嫌弃,让怀瑜也没有那么自卑了。 同时她留意到村里俏做的菜,也都是一些益气补肾的菜式,例如海参鲍鱼什么的,男人吃了好处很多。 这应该是村里俏认为怀瑜和小王爷在楼上做了一些事情,消耗了小王爷不少男人的肾气什么的,所以要补一补。 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早已经练成七窍玲珑心,悄悄地就把一些该做的事情做好了。 村里俏这样的成熟妇人,在怎么给男人补养上肯定没错的,怀瑜牢牢记在心中,可不能因为小王爷实际上肾气充沛,以后就疏忽于给他进补,一定要继续盯紧才行。 小王爷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女人,希望她们懂得节约才好。 “小王爷,龙吟城里有日月山的医馆呢,你说他们那里有没有广寒参卖呢?”黑姬描述过广寒参的功效,让怀瑜念念不忘。 “中午我放过你了,你又开始怀疑我了是吧?”秦守安谷欠之火暴躁涌动,心里这个气啊,要不是在大街上…… “没有呢,没有!”怀瑜害怕地缩了缩肩膀,又忍不住吃吃地笑。 “不过,日月山怎么在龙吟城里还有医馆?她们到底是武道修炼,还是准备积累各种各样的资源名望,图谋天下啊?” 秦守安有点警惕这个门派,从许大夫医馆的情形就可以看出,医馆真的很能收拢与招揽人心。 尽管目前看来他接触的日月山人士,给人的感觉都还不错的样子,而且日月山和宫中关系良好,可是万一人家玩的就是演变和渗透呢……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皇族可未必还是皇族了。 他希望自己是想多了,现在也轮不到他去调查日月山,但保持一份警惕感觉还是很有必要的。 “黑姬和白姬不也是日月山的吗?这两位大人还挺好的,昨天晚上只剩下我和她们两个时……” 怀瑜赶紧闭上了嘴巴,偷瞄了一眼小王爷“凶狠”的表情,又忍不住想呜呜求饶了,“呜……” “呜伱个头,你们又聚在一起胡说八道什么了?”才呜了一声就被秦守安打断了。 怀瑜摸了摸头,紧紧地抱着秦守安的一只手臂: “我都没有说什么,可是白姬大人就已经确定……不,是已经误会小王爷你肾气不足了,所以她觉得自己和姐姐泡温泉的时候,就算什么也不穿,你也拿她们没办法……” 秦守安紧闭着嘴唇点头,他也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些女子只要是认定他肾气不足的,他也可以认定她们一律属于智商不高的。 “你看她们下次再来泡温泉,我怎么收拾她们。她们还和你说了什么?” “白姬大人说她是风月老手……她可以教我什么……” “算了,你别跟她学。以后我教你。”他能让白姬越俎代庖吗?这个白姬真是闲的没事干,不如多来海棠春坞玩游戏吧,这样他还是挺欢迎的。 再想想懵懵懂懂的怀瑜,和他一同进步,这是多么积极健康向上的成长啊,而白姬只会带人误入歧途。 秦守安和她一路闲聊,又去了一趟王邪风月楼,在酒肆食街上买了些好吃的零嘴,结果遇到归铃篙和一群中青年男子坐在一楼,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摆满了酒肉,正在气氛热烈地吃吃喝喝。 这倒是有些奇怪,以归铃篙的家世,归贤人殿前指挥使的身份,就算不包下二层,也至少要个阁馆吧? 一楼的其他客人,倒是很自觉地离他们远点,只有那些靠着客人混生活的闲人围拢过去讨要点帮衬事情来做,平常在一楼很难遇到这样出手阔绰的豪客。 归铃篙正在兴头上,一脚踩着凳子,一手举着酒瓶子灌别人,看到秦守安和怀瑜,便喊出了他的身份。 秦守安走到南淮河边时,她带着那群汉子过来见礼。 这群汉子年纪大的是精壮的中年男子,气血澎湃,年纪小的也有二十多岁,正值当打之年。 归铃篙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是她的六个叔叔伯伯和十三个堂哥,还有一位师叔带着三位师兄弟。 秦守安愣了一下。 这就是归家啊! 这就是归家的实力。 归老太太也太能生儿子了吧……不,整个归家都特别能生儿子,就归贤人这个异类,生了个女儿。 他都不用去调查这些叔叔伯伯哥哥师叔师兄的武道等级,他们一个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就是普通人站在一起,都够唬人的了。 “你是归家唯一的女娃?”秦守安压低声音确定一下。 归铃篙自豪地点了点头。 秦守安暗暗庆幸,还好小时候佛伯乐没有招惹龟苓膏,不然她带着这群堂哥,就能够把佛伯乐给彻底剿灭。 她倒是挺幸福的,可是房之山……一般娘家有这么多叔伯兄弟的,在夫家也是横着走,就算是相府也不敢和她说一句重话。 难怪她在相府呜呜渣渣的,见到秦守安,明知他身份,也敢抽出鞭子来展示她那三脚猫功夫。 当时秦守安只知道她是归贤人的女儿,也知道归家势大,但真没有想到真是字面意义上的“人多势众”。 若是早和她的这些后台见过面了,秦守安保证不会抽她胸口。 “你们这里都是武道高手?”秦守安打量着。 “除了我。最低的是我三师弟,他才刚刚七品。”归铃篙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那三师弟一阵脸红,惭愧不已的样子。 秦守安看了几眼归铃篙,归铃篙不明所以地和他对视。 秦守安放弃了,她自我感觉极其良好,显然都没有意识到她这个六品根本就没有资格瞧不起人家年纪轻轻的七品高手。 “你们这么多武道高手聚集在一起,有没有向九州府报备?”秦守安公事公办地说道。 “世子啊,我们自家人一起喝酒,报备什么啊?难道我们回家的时候,也要每天向九州府报备家里回来了几口人?” 归铃篙感觉莫名其妙,因为昨天晚上见识了秦守安的威风,归铃篙便没有生气,非常礼貌地反问。 “回禀世子,因为我们自家人,真报备的话很有可能会被九州府的老爷们说做作矫情。可不报备又觉得出点事不好解释,便选择在王邪风月楼一楼小酌几杯,这里毕竟有九州府的老爷们值守。” 归铃篙的大伯把归铃篙拉到身后,恭敬地回覆秦守安。 她是相府的媳妇,秦守安自不会和她一般见识,但归家除了已经成为殿前指挥使的归贤人,还有在军中效力的几位,剩下大部分都算得上是江湖人士,而且还是龙吟城中的势力,对待秦守安自然客客气气。 “我就多此一问。”秦守安略带自嘲地笑道,他只是看归铃篙气焰高昂,想略微打压她一下,自然没有为难归家其他人的意思,他又不是荣青书,没有那么傲慢。 聊了几句,秦守安便带着怀瑜离开了,这大丫鬟刚刚躲在秦守安身后,头都不敢抬。 “你在怕什么?” “就是……就是感觉好怪哦,农世和房大公子那个那个……我和房大少奶奶……她会不会觉得原来是我没有管住农世之类的?” “关你什么事?你也是受害者,你怎么管的了农世?她怎么不反思自己管不住房之山?总之,归铃篙怪不到你头上。” 秦守安握着她的小手安慰道,归铃篙要真不讲道理,非得为难怀瑜,秦守安难道还真怕了归家不成! “真的吗?” “真的。” “小王爷这么说了,那我不害怕了。” “我的人,谁也不用害怕。” “唔……嘿嘿——” …… …… 提着买的零嘴回到三坊七巷,只见王府门前又聚集了围观群众,唐诚正气势汹汹地训人: “把我们王府当什么地方了?” “这是你们想进就进的地方?” “我管你们想干什么!” “滚回去跟你们主子说,世子没那功夫见你们!” 唐诚正骂着呢,见到秦守安和怀瑜走过来,连忙一变脸,弯腰躬身跟在秦守安身旁。 陪着小心解释道:“是宗正寺的人,那边敢怠慢行事,府上也没必要太好说话。” 秦守安早就应该正式继承王位了,拖到现在,要说不是故意都没人信,真实目的和缘由很难说,但怠慢了琅琊王府是事实。 心中冷笑一声,秦守安回头看了一眼宗正寺的几名主寺官,冷冷地吩咐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把人给轰走啊,当王府门前是菜市口不成?什么鸡鸣狗盗的东西都在这里转悠。” 唐诚闻言,抢过身边人手中的棍棒,一马当先地带领府兵护卫就冲了上去轰人。 几个宗正寺主寺官看到秦守安出现,原本正面露喜色想要迎上来说话,哪里知道迎来的是当头棍棒? 慌乱逃窜,还是挨了几棍棒,连乌纱帽和腰牌都掉在了地上。 回头去捡少不得又多挨了几下,一边求饶一边呼痛逃窜,狼狈之态引起哄然大笑,让看热闹的群众十分满意。 秦守安走进王府,心中明白,唐诚没有这么大胆子敢擅作主张,毕竟关系着世子变王爷的大事,多半是唐婉蓉授意。 本该如此……别说他原来没在府中,就算他在,也不会见。 宗正寺肯定是受到了压力,甚至可能是荣家的压力,以及来自宫中的训斥,才让他们不敢再拖拖拉拉,赶紧来走程序。 荣青书的慈姝仙坊被人一掌劈开,事涉江湖人士中的高手,没有九州府协查是不行的,结果这九州府因为宗正寺的拖拉而一直群龙无首瘫痪着,那么压力可不就全堆到宗正寺身上了? 哼……秦守安可没有那么积极,上杆子去帮人查案,除非你们把宗正寺敲打的在王府面前求饶,先让琅琊王府出一口恶气再说。 他带着怀瑜回到海棠春坞,却见三条腿的蛤蟆风筝又升了起来,与往日不同的是,这蛤蟆风筝下边还悬挂着一草一木,寓意“荣”字。 这是荣宝宝来了。 _ _ 各种求 章节目录 今天中午延迟下,晚上大章节伺候读者老爷们 很抱歉,中午实在无法更新,又没有设定自动更新,还请见谅。 《王爷的江湖》今天中午延迟下,晚上大章节伺候读者老爷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95章 她心通 在古老的年代,便有能工巧匠发明了叫做“伏兔”和“当兔”这样的马车减震系统,长途乘坐的体验大大改善。 再加上寂静照鉴庵到龙吟城的直道宽广平整,赶了一个晚上的路,荣宝宝一直睡得很舒坦。 只是荣宝宝醒来打了个哈欠,却把抹胸的系带绷断了。 此乃常有之事,因为荣宝宝要求抹胸系带用通透的轻薄蚕丝,和肌肤颜色相似。 咋一看只会留意到光滑柔润的肩头,而不会看到引人遐想的系带……这是皇后娘娘的优雅,付出的代价就是得格外小心断裂。 一睁眼,悄悄看了看马车外,竟然已经到了城墙下,荣宝宝机敏地想偷偷溜走,却被假寐的太后娘娘一把抓住胸口揪了回来。 当真是凶狠手辣,残暴不仁。 荣宝宝吃痛不已,不停地揉着胸口,忽然想到女子和女子打架,为何很少袭击胸口的? 多半是她们过于贫瘠,平日也留意不到自己拥有此物,打架时自是注意不到……这事儿倒是可以和黑姬、白姬说说,想必对她们的武艺增长大有裨益。 太后娘娘这样的女人,自然就会使用此等招数,不愧是和自己一样母仪天下之人……哈哈哈! “你在想些什么?”太后娘娘眼眸半睁半闭,借着车厢里昏黄如豆的灯光看着荣宝宝。 “正在分析龙吟城中的局势。”荣宝宝神情严肃地说道。 “说说。”太后娘娘自是不怎么关注龙吟城中的局势,却可以用来考校一下年轻的皇后。 她尽量撑住,能够为帝国再保驾护航二十年,等待还未出生的太子长大,可是如果有那么一个万一,她早早地就撑不住了呢? 到时候还是需要她们自己努力,没有了她的龙吟城可不像现在那么平静,到处都是等待年轻的皇帝和皇后露出马脚的老狐狸。 “局势很复杂。” 太后娘娘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在她向来穿的端庄稳重,内衣系带也都是宽超四指的绸带,稍显保守但十分牢固。 看到姑妈兼母后的太后娘娘情绪不太稳定,荣宝宝迅速接着说道:“皇族看似远离朝政,只有奉召时才各司其职,但是历朝历代各位叔伯兄弟,都是陛下最应该防备的。” “废话。” “各位王爷中,我认为最值得信任和拉拢的,除了摄政王就是琅琊王了……嘿嘿……”荣宝宝忍不住想笑。 从前佛伯乐统治龙吟城,如今大家都长大了,已经到了可以统治天下的阶段。 太后娘娘皱了皱眉,摄政王确实值得信任,当年要不是她陈兵龙吟城外,先帝驾崩后的局势不会那么顺利过度。 再者摄政王是新秦开国以来唯一的异姓王,又无子嗣,谋朝篡位的可能性最小。 先帝还是皇子时便与之义结金兰,后来又要求太祖将其收为义女,多年后,先帝再封她为王,就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仔细想想,先帝做的许多事情,当时看似难以理解,却是为往后铺垫了多少年。 是不是他驾崩后,宫中诸人,以及龙吟城中的各方势力的反应,其实都在他的预计之中? 想到这里,太后娘娘微微皱眉,晨春的凉意钻进马车里,让人不寒而颤。 “摄政王威慑海外,看似和龙吟城中局势无关,但她和琅琊王妃关系最为密切,可以说是琅琊王府的强援。现在正好借摄政王之名,指责宗正寺延误琅琊王王位继承,导致王妃没有及时处理海外军饷所需,延误军机,把宗正寺上下都清理一遍。”荣宝宝趁机进言,又给宗正寺找了重则可以抄家灭族的大罪。 “涉及到琅琊王世子的时候,你这项上人头终于正常了一点?” 太后点了点头,“可惜还是一派胡言……你要记住,大权在握就应该有与之匹配的心境和雄主之姿,处理一个宗正寺还需要找这样的借口?只要他们办事不力,只要我不满意,就能惩治他们。” “好,我今天就去和琅琊王世子沟通一下,就宗正寺的事儿,安抚下他的情绪。”荣宝宝也是无奈,她不得不出手了啊。 再说了,身为皇后,为陛下和太后娘娘分忧,本就是分内之事。 太后娘娘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关于龙吟城中局势,这就算分析完了?真是除了玩,什么事情都不会真正上心。 载着两位娘娘的马车,在进城门时都没有丝毫停顿,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入宫中,荣宝宝在大明殿前走下马车,遇到了等候着的重画媚。 “娘娘玩的可好?”重画媚脚步热切地走了过来,握住荣宝宝的手打量着,脸上流露出温和慈祥的笑容。 顺便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胸围子,然后再满意地打量着,真是天下最可爱之女子了。 “不好!”荣宝宝噘着嘴撒娇: “太后每天都让我读报,很多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还要考校我如果她不在的时候,该怎么辅佐陛下,教育一根毛影子都没有的太子。” 重画媚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浅浅的担忧,却不可能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家家多说什么,只是温柔地拍了拍她手背。 进入大明殿中,这皇帝陛下的寝宫奢华瑰丽,却格外冷清而空旷,冰凉的地砖平整如镜,映照着雕梁画栋,犹如一副色彩绚烂的画卷染印其上。 荣宝宝略带慵懒的脚步声回荡,直接走进室内,却见到圣珺姑娘正在对镜梳妆,眉目间说不尽的温柔旖旎,美艳不可方物。 “伱还不换衣服准备上朝?”荣宝宝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略微有些不同的圣珺姑娘说道。 小时候她们一个是荣宝宝,一个是秦贝贝,但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份出去玩耍时,大家都是荣宝宝。 长大了以后,荣宝宝依然是荣宝宝,她却更多的时候以名为“秦王政君”的皇帝身份出现在朝臣面前,偶尔恢复女儿身便是秦圣珺……至于她曾经真正的名字秦贝贝,却越来越少用到了。 “你不知道今日是大朝会?会晚一点。”秦圣珺素白柔嫩的手指穿过长发,指甲轻轻划过脸颊和耳垂,眼睛一直盯着镜子里。 “你想男人了是不是?”荣宝宝狐疑地看着眼眸盈盈水色的秦圣珺。 “朕自己就是男人。” “呸,你看看你。要不今天我帮你去上朝吧,我怕你会露馅。”荣宝宝十分担心地说道: “那些老狐狸一看你这眼神,就会觉得不对!有些老不正经的,说不定还会觉得你有意于他,准备洗洗干净以身伺帝了。” 尽管官面上的说法是皇后和陛下恩爱和睦,可是两人一直没有子嗣,而陛下又不准备纳妃,拒绝了不少王公权贵家族的联姻,即便是相府三小姐那样的美人也是毫不动心。 要知道宰相房杜魏深的太后宠信,陛下纳房之湄为妃,不但意味着相府圣眷日隆,尤其是有利于朝堂平衡,对太后能够更加稳定把握朝堂意义非凡。 这种情况下依然没能缔结姻缘,朝中难免会生出些对陛下爱好的怀疑,毕竟陛下本身就长得很美……这样的男子往往都男女不限。 “你就免了吧,朕知道你根本没有这心思,只想着去找你的守安哥哥。”秦圣珺对荣宝宝的心思自然是了如指掌,说什么替她去上朝,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荣宝宝嘿嘿一笑,就是说着玩儿的,看着秦圣珺在摆弄着长发,这才想起正事,连忙抓住了秦圣珺的手。 昨天夜里秦圣珺和秦守安见面的种种,全部涌入荣宝宝的脑海中。 让她恍如身临其境,产生了附身在昨晚秦圣珺身上的效果,亲眼目睹这个皇帝陛下是如何像一个昏君一样胡闹。 “他果然没有大肚肚了。” 荣宝宝接收完信息,怅然若失地退后几步,然后盘膝坐在地上,难以接受现实的样子。 秦圣珺吃鸡不成反蚀米,并没有成功怀上孩子,反倒不是荣宝宝最关注的事情了。 “不是他一回来,你就知道他变了样子吗?”秦圣珺无法理解地看着荣宝宝。 她也喜欢小时候的秦守安那软乎乎感觉十分让人安心可靠的大肚肚,可没有到荣宝宝这种像是魔怔了一样的程度。 “可是后来我让你下旨送了那么多吃的给他,过了这么久,怎么也要恢复一些了啊!可你脱了他裤子的时候,也露出了一点肚子的位置,全是砖头一样的肉。”荣宝宝难以接受地倒下去,直接躺在了地上。 “砖头一样的肉,也是要摸起来才舒服的,你再去摸摸就知道了。”秦圣珺劝道,她今天没法出宫,让荣宝宝去和秦守安玩耍,发生些有趣好玩的事情,她也能体会到一些开心的感觉。 “真的吗?”荣宝宝想了想,她摸过黑姬和白姬的肚子,这两姐妹的肚子上有好几条身线,把胸肋,胯部,股沟和腹部肌肉都勾勒出来,跟一般女孩子只是柔软平整的感觉截然不同。 确实挺有趣的……秦守安难道也变成这样了? “你不害怕吗?” “什么?” “就是我脱他裤子的时候,你不也能看到吗?” 荣宝宝回过神来,面颊通红,倒是有些精神气了,从地上爬起来,踢了秦圣珺一脚: “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他要是真的昏迷,你打算干什么啊你!” “我要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母后不是早做了计划,等他回来以后,我们就应该有所行动了,我感觉母后其实有点着急想抱孙子。”秦圣珺脸上也是同样的酡红。 “她不是想抱孙子,她是对我们两个不抱希望,想赶紧重新培养一个皇帝出来。”荣宝宝双手抱在胸前,冷静而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秦圣珺没好气地瞪着荣宝宝,对于荣宝宝“我们两个”的说法很有意见。 秦王政君有那么一点点昏君的潜质,可也仅仅是一点点,正常发展下去即便赶不上先帝,那也有个八九成的明君之质。 “我们生一个出来,会是什么样的还是未知之数。你觉得母后是赌徒吗?她应该是作两手准备罢了。” 秦圣珺眼眸流转,水洗珍珠般的脚趾头从衣裙下伸出,踢了踢裙摆后穿上鞋子,走到了荣宝宝身前,十分好奇地问道: “我们若是和守安哥哥生个孩子,你说那孩子会不会是天底下最可爱最漂亮的,基本就是生下来,便有仙君降临祝福,仙女环绕起舞,祥瑞万里的程度。” “你生的是孩子,还是神兽啊?”荣宝宝没好气地说道。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在皇帝这个位置坐得久了,就会膨胀的不知所以,飘飘欲仙说的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你的可能一出生就在地上打滚,到泥里乱蹭……反正我生的肯定是这样。”秦圣珺很有信心,她堂堂新秦皇帝,生个孩子找一些仙君仙女下凡,岂不是理所当然之事? “我懒得和你说……不过,我们小时候就是玩伴,分别这么多年,长大了就忽然讲生孩子的事情,我总觉得有点别扭。” 荣宝宝也尝试着做过心理准备,但没有真正行动之前的想法和情绪,其实都没有太大意义,临场时完全是另外一种感受。 “她心通带给你的感受,其实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作为女子,哎,真见到他那样的男子时,想和他生孩子,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秦圣珺看着镜中的姐妹,她倒是能够理解荣宝宝所说的,秦守安好像也有这样的感觉……毕竟秦圣珺昨天晚上吓得惊慌失措时,可是把浴裙都踩掉了。 他却并没有在一念之间生出要和她生个孩子的想法,后来都是和她聊正事。 “反正我今天要和他去玩的。”荣宝宝想了想,便也没有多纠结了,反正秦守安回来了,从前一起玩耍的快乐也要回来才行,没有他的龙吟城简直无聊透顶。 荣宝宝再出出宫却没有那么顺利。 今日大朝会,太后娘娘垂帘听政,把荣宝宝也带上了。 前方垂帘,荣宝宝又不作声,朝臣也并不知道皇后娘娘也在后面,自没有人站出来念叨不合礼制之类的。 大朝会结束,太后娘娘用膳后要去看看她那宫廷女子马球队,荣宝宝这才终于得空来到了相府。 今天太忙了,有些读者造谣我是做spa被抓了,并不属实。 明天15000字大爆发补偿,抱歉抱歉。 只是今天一整天一边做事一边都在想读者们一定觉得我又要太监了,他们一定说我又故态萌发了,心中亚历山大。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人,妖精修成人形尚且历经劫难,我要重新做人,也得承受许多才行。 感谢方片q,、辛冷安神、遥遥回望、發現男人說謊的一百種辦法、书友20171223121046479、一目整章、听见你说朝阳起又落、t1367t的慷慨打赏。 章节目录 第96章 不要因为我是皇后娘娘 荣宝宝来相府可比她回名义的娘家勤快太多,对于如何接待皇后娘娘,相府这边已经相当熟悉。 琉璃窗水榭亭中已经摆上了她最爱吃的大颗樱桃,水洗过后再一粒粒地用干净的白布擦干,表皮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膜,隐约可见内里汁液饱满的果肉,散溢出扑鼻而来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皇后娘娘,你都不打听的吗?守安哥哥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刚刚遣开下人,荣宝宝就嚷嚷着让房之湄放风筝,房之湄只好如实以告。 “他不会去嫖了吧?”荣宝宝生气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谁会一大早地就去那种地方?他又不是色中饿鬼。”房之湄不满地说道,这不是坏人名声吗? 男子正常去勾栏瓦舍交际,没有人会说什么,但一大早地就去,急不可耐的样子传出去就很不好听了。 “我听人说,天道门这样的宗门非常严厉,强调修炼的时候要清心寡欲。他在山上这么多年,肯定非常压抑,一旦回归到花花世界,无人管束,自然纵情声色。”荣宝宝担心地分析。 “你听谁说的……又是黑姬和白姬她们?”房之湄昨天晚上就见着这两个人了。 荣宝宝有时候懒得出宫,就会找房之湄入宫陪她住一段时间,和黑姬白姬也有些接触,但说不上熟悉,只记得她们,另一个偏爱江湖中的豪侠故事。 “当然,她们有江湖经验,见多识广,这些事儿见多了。”荣宝宝微微皱眉,捏着一颗脆嫩嫩的樱桃放在嫣红的唇边:“自古以来,红颜祸水,多少英雄好汉因为美色而身死道消,遗臭万年。我们作为他的好友,不忍见他沉沦,必须拯救他。” “这个身死道消……遗臭万年,有点严重了吧。”房之湄没听说过谁因为嫖妓而遗臭万年的,不过荣宝宝的提议,让房之湄产生了一些联想,进而有了点兴趣。 “你忘记……”荣宝宝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隔壁的王府。房之湄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双指挡在唇前 “嘘”了一声。琅琊王秦恒马上风而亡的事情,确实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太后并不高兴任何人提起和议论。 对于荣宝宝和房之湄来说,更在意的是不想让秦守安不高兴,谁的父亲出了这事,都不会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提的。 “那伱想到了什么法子没?”房之湄手里拿着针线,继续修修补补那只三条腿的独眼蛤蟆风筝,瞟一眼穿过的针,又瞟一眼荣宝宝。 荣宝宝就好像有两个脑子似的,有时候胡思乱想不着边际,有时候又能灵光一闪,出点正常的主意。 荣宝宝这才轻轻咬了一口樱桃,胸有城府地摇头晃脑,然后奇怪地问道:“这樱桃怎么有核?” “那不是核,是米糖。这种樱桃汁水太饱满,挖掉核以后汁水流出来就没那么甜了,所以要塞一个小米糖进去堵住,吸满汁水后这个小米糖硬硬的,脆脆的很好吃。”房之湄解释道,有些时令生鲜其实并不方便进贡给宫里,荣宝宝在相府里反而能够吃到一些宫里没有的稀罕物, “你快说,到底什么法子?” “这又要从一遭宫廷秘事谈起了。”隔壁的一大早就去嫖妓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荣宝宝正好讲故事打发时间。 她把先帝前去郡海,然后遇到唐清妩的事情讲了。至于唐家后来的遭遇一些事情,倒是没有乱讲,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荣宝宝即便再怎么为所欲为,也是有一些分寸的。 房之湄是能够跟上荣宝宝思路的,逐渐露出沉思的神情。先帝的一些风流事迹她也有所耳闻,不过没有荣宝宝知道的这么详细,例如唐清妩的名字,她就是第一次知道。 “你的意思是,先帝前去郡海时,本来也是抱着纵情声色的愿望,结果遇到唐清妩便收心了?”房之湄不禁有些神思遐想,这个唐清妩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啊,能够让男子视满城绝色如无物,眼中只有她一人? “你也算是个机灵的。”荣宝宝一边吃樱桃,一边夸赞着房之湄。佛伯乐里自己和秦守安是独一档的聪明,房之湄和陈若素差不多,都只是略差一筹罢了。 “那谁能让守安哥哥眼里只有她呢?”房之湄狐疑地打量着荣宝宝。荣宝宝精心梳妆打扮后,美人的姿态华美,手指甲用豆蔻汁染了浅浅的粉,还贴了金箔剪成的花瓣,上袄轻薄隐约可见内里的诃子,褶裥长裙开了长下摆,走动间露出半条白玉般的小腿。 今天这是有备而来啊? “哼……瞧你这点小心眼。”荣宝宝嗤笑一声, “母后说过,你如果太在乎,看待问题就会目光过于狭隘,也就是气度决定眼界。” “你……请皇后娘娘指教。”房之湄暂时不去反驳她,其实她有点明白荣宝宝的主意了,就是想印证一下自己猜得对不对。 “重点不是让守安哥哥眼里只有谁,而是让他眼里没有别人。只要你像唐清妩一样,映衬的满城绝色不过是庸脂俗粉,他对勾栏瓦舍的女人提不起兴趣,自然就不至于身死道消,遗臭万年了。”荣宝宝得意地说道。 看在挚交好友的份上,荣宝宝勉为其难地动用皇后娘娘的眼界和智慧来提点房之湄,主要还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能让秦守安走上他父亲的老路。 “我可没那本事。”作为女子,再怎么心高气傲,面对能够让先帝眼不见满城绝色的传奇,也不敢说自己能与之媲美……荣宝宝和房之湄也是想到了一块儿啊,可惜光能够想到好像没有什么用。 “你努努力吧,我对他还有点生气。”荣宝宝对秦守安擅自长成别的模样,跟小时候一点也不像了这件事儿,还是无法忘怀。 他在长大的过程中,就没有考虑过通知一声荣宝宝?那么大的肚肚,总不会是一天就消失的吧。 他在看着大肚肚一天天消失的过程中,就没有想过荣宝宝那么喜欢,然后她会不会难过? 简直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这就好像有一对青梅竹马,约好长大以后非你不娶非你不嫁什么的,结果有一天女孩子发现他竟然擅自把传宗接代的那玩意给处理掉了。 女孩子还嫁不嫁?还嫁不嫁?不得嚎啕大哭:“老娘我小时候答应嫁给你,就是因为你有的我没有啊,现在大家都没有了,结拜为姐妹算了吧!” “这是努力就能成的吗?”房之湄白了一眼荣宝宝,荣宝宝可真是心高气傲很,居然觉得她只是生气不想这么做而已,并没有认为她和唐清妩那样的女子会有差距。 “你也别把唐清妩想的跟仙子一样……先帝多半只是没有什么见识,再加上郡海那边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那里的绝色女子,放到龙吟城也许不过尔尔。”荣宝宝不以为意地说道。 饶是习惯了荣宝宝口无遮拦,房之湄也不由得左右看了看,先帝是你这个项上人头成份可疑的家伙能评价的? “跟你透露点不算太秘密的秘密吧。隔壁的王妃,就是唐清妩的妹妹。”荣宝宝不能让房之湄太没有自信。 房之湄吃了一惊,心中倒是有底了。她并不是觉得自己容貌姿色能够超越唐婉蓉,而是唐清妩的形象太缥缈朦胧,谁也没有见过,自然给人难以去媲美的感觉。 唐婉蓉就经常见到的,不会给人她在云端之上,触之不及的压力。 “可惜你身上肉有点少。”荣宝宝打量着房之湄,就容貌来说,房之湄确实无可挑剔。 尤其是眉目间那种似有似无的妖娆感,清清淡淡的气质背后藏着的却是小狐狸精的那种勾魂荡魄。 房之湄和荣宝宝的差距,主要还是有句老话的那样:情义无价,不及胸前几斤。 “呸,有人喜欢吃大梨子,有人喜欢吃小蜜瓜,人各有所爱。山珍海味还不能天天吃呢,米饭面食一天都离不了。”房之湄不服气地说道。 荣宝宝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挺直身躯,耀武扬威地在房之湄身前走来走去。 房之湄又好笑又好气,咬断针线,换个地方缝缝补补,不去理会荣宝宝。 “对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个事儿。”房之湄眼眸一转,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说吧。”于是房之湄便把昨天晚上南海国三王子敖遨蛟找上门来,然后秦守安说他有了意中人,只是因为身份背景的缘故,备受压力,无法表白的事情。 “不会是我吧?”房之湄眉头跳了一下,脖颈有些僵硬地扭过去,瞅见荣宝宝正满脸忧色地仰望着下午略显晦暗的天色。 “我也不想是我,可是除了我,还有谁能够让一位世子感觉到压力呢?”荣宝宝抬手捂着脸,从指缝里看房之湄。 这种事儿,即便自信如荣宝宝,也难以确定,毕竟是别人肚子里的念头,她只是荣宝宝,不是虫宝宝。 “他又没疯,怎么会惦记你,你别忘记你是皇后娘娘!”房之湄咬牙切齿地说道。 都……都这么明显了,大家……正常人肯定会想到是房之湄啊!从小到大,房之湄都和秦守安玩的很好,一巷之隔的两府,却从来没有人提过两家联姻的事儿,自然就是因为整个龙吟城都知道,宫中绝对不会允许王府和相府联姻! “就是因为我是皇后娘娘,才会有压力啊!我若只是荣家那谁谁谁的私生女,能有什么压力?荣家的女儿能嫁先帝,能嫁皇帝,当然也能嫁王爷。”荣宝宝心乱如麻,感觉来之前的一番心情,都被突然知道的消息搅的乱糟糟的,理不清也分不开。 “你不会以为是你吧?”荣宝宝忽然意识到房之湄讲这事不是为了和她通气。 “没……我就说说,也许守安哥哥的意中人,就是唐清妩那样的人儿,他早已经视我们为无物了,你也别自作多情了。”房之湄赌气道。 荣宝宝这才放下捂住脸的手掌,真有点担心了。他的意中人要是房之湄,荣宝宝是能够接受的。 可要是完全不认识的、不知道那个旮沓角落地钻出来的小狐狸精,就会让人无法接受。 那岂不是说明她们所谓的青梅竹马,根本只是一厢情愿不足为道的过眼云烟? 年轻女子的心思总是复杂而多变的,荣宝宝生气他擅自长成别的模样,也没有真正做好准备和他生孩子,但……但从来就觉得他要么和自己,要么和房之湄,会有些特殊的关系。 现在真变成了自作多情的话,荣宝宝以后都不会和他玩了。这时候相府二管家房三德摇晃着微胖的身子,远远地跑来,站在珠帘外禀报琅琊王世子回府了。 “快放风筝!”荣宝宝愣了一下后,迫不及待地催促着房之湄。房之湄连忙检查了一下风筝,结果这相府后院就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风来,水波不乱,花儿不语,只有两个女子的脚步声焦躁走动不停。 好在房之湄灵机一动,指挥佣人们搬来柴禾,在后院烧了起来,然后便渐渐有风进来了。 三条腿的独眼蛤蟆风筝,终于带着信号飞上了天空。…………秦守安回到海棠春坞,把零嘴分给三个大丫鬟吃,又招来管事为怀瑜安排新的住处,这种待遇提升自然引人议论。 其中原因大家心知肚明,除了丫鬟们和正值轻熟美艳的管事娘子们会羡慕也不至于引起什么纷争。 世子尚未婚配,总得有个暖床大丫鬟服侍着调理阴阳,活血散气,总比终日留恋花街柳巷的好。 琅琊王府自有特别一点的内情,大家虽然没有明说,但总觉得自从老王爷那事儿以后,世子再常去那些地方不太好。 至于怀瑜曾经嫁过人,只要处理好她在外边的夫家,不闹出什么丑闻惹得谏院又以风化伦常品行之名参上几本,也就没人在意了。 秦守安拿了一点獐子肉条用白布包着揣入怀中,然后就跳上了墙头。相府中仆人们正在忙忙碌碌地清扫着被泼灭的火堆。 因为高空中风也是有一阵没一阵的,风筝忽高忽低,房之湄怕损坏风筝,正在和荣宝宝一起拉扯风筝线,把风筝收起来。 看她们收的费劲,秦守安纵身一跃,衣衫鼓动飘动,长袍飞舞,伸手摘下风筝,从容落在她们身旁。 “云落春方静,腾空力尚微。清风如可托,终共白云飞。”秦守安微微一笑,把手中的风筝还给房之湄:“见过皇后娘娘。” “守安哥哥的意思是要借你皇后娘娘的照应,飞黄腾达呢。”房之湄对于诗词的了解远强于荣宝宝,因为荣宝宝不爱看书,最多就是读读报纸。 房之湄左看右看,仿佛因为荣宝宝和秦守安的见面,晦暗的天气也识时务了,阴云中漏出一缕阳光落在三坊七巷。 映照得荣宝宝头上的发饰色彩散溢,让她仿佛沉浸在美艳动人的光晕中。 精致的眉目上镀了淡淡的笑意,有三分欢喜,三分羞涩,三分妩媚,还有些许美丽被房之湄挡住,不许她在秦守安面前有十分的完美。 “你干嘛去了……等你好久。”荣宝宝忽然想起早上秦圣珺说的那句 “你真见到他那样的男子时”,尽管并没有想和他生宝宝,但是感觉确实和她心通时脑海中产生的情绪有些不同。 于是语气便有些娇滴滴的,恍如从此约好见面时,等的他久了就要撒娇哼哼埋怨下。 “买了獐子肉条。”秦守安也没有一一汇报,今天去的地方太多了,拆开布包给荣宝宝和房之湄看。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房之湄笑意盈盈,因为獐子肉条是她喜爱吃的,荣宝宝更爱吃肚包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荣宝宝却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边看秦守安,一边捏了一条獐子肉放在嘴边轻轻地吮着。 一根肉条你吸吮什么,房之湄反倒没那么做作的大家闺秀文雅模样了,塞在嘴里嚼了几下直接吃掉。 “三个人终于又聚到了一起。”秦守安张开双臂,却发现两个女子互相对望着,略带羞涩和矜持纹丝不动,这才有些尴尬地挥舞了几下双手,昂头看了看天气。 他差点都忘记了,都多大个人了,难道还像小时候一样,让他左拥右抱吗? “真是一晃八年就过去了。”秦守安有些感慨地说道, “宝宝成了皇后娘娘,真是始料未及。” “当不得真呢。”荣宝宝轻轻扭着身子,有些害羞,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后,连忙说道:“我是说我们之间,也不讲究这个身份。”房之湄眨了眨眼睛,有点怀疑荣宝宝的意思是:守安哥哥,别看我是皇后娘娘了,你可别在意这个……你可千万别又压力,千万别觉得这样的身份就不能在一起了。 毕竟荣宝宝刚刚还非常自信地认为,秦守安口中不能宣之于口的意中人就是她。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是拐歪抹角地试探呢?还是直接问?房之湄有点拿不定主意。 要是就她和秦守安单独相处,她就装作好奇直接问了,主要还是荣宝宝在这里……如果真的是荣宝宝,房之湄绝对可以给相府提供一整年的酸汁醋液了。 章节目录 第97章 那些不堪的往事 秦守安打量着荣宝宝,再次确认自己错的离谱。他曾经觉得只有房之湄才会在长大以后成为美人,而荣宝宝最多就是偏可爱型,绝对不可能成为像房之湄那样眉眼精致的女子。 昨天晚上便已经感觉到了惊艳,今日看她盛装打扮,却是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的雍容优雅。 皇后娘娘的妆容服饰略有加成,主要还是胸怀母仪天下,在这朗朗乾坤更加震撼人心。 就像月下的鲲仑山脉,高则高矣,却也只是个轮廓,不像现在举目远眺,只觉得巍峨气势扑面而来。 “不讲究是不行的啊。你看我小时候翻墙过来,是觉得好玩。现在翻墙过来,却是为了避免麻烦。”秦守安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里的人又多又闲。”荣宝宝感慨着,皇后娘娘的舆车过来,在别的地方人们都是恭敬避让,以免冲撞仪仗,在这一片地方则总有人跑到路中间来张望,等到被驱赶才走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爹爹说太祖时候的三坊七巷,各个府上的宅子又新又大,却没有住几个人。”房之湄从小到大都住在这里,自然有更多的了解:“当时有的宅院主人还在征战沙场,有的还在出使海外,更多的是在为治理平乱而东奔西走。也就近些年来局势安稳,各家府上的大人能回来过安稳日子,便逐渐热闹起来了……” “我离开的八年,都有很大变化,各个府上的小孩子明显比以前多了,那时候附近要有这么多小孩,我们能直接把三坊七巷拆的七七八八。”秦守安壮志未酬地遗憾。 房之湄和荣宝宝笑起来,一个如蜜蜂撩蕊,花枝乱颤,一个如明月照湖,水月齐升。 “对了,很久没有给你们讲故事了,我先给你们讲个故事吧。”秦守安伸手想拉她们两个,又收了回去。 尴尬一次是无意,尴尬二次不是没逼数吗?人一定要有边界感,相处起来才舒服啊。 他直接往琉璃窗水榭中走去,房之湄和荣宝宝便跟在他身后。桌上的水果点心已经换过了一轮,秦守安拿起一个梨子咬了一口。 看到他拿的是梨子,而不是切片的蜜瓜,房之湄忍不住若有深意地看了荣宝宝一眼。 荣宝宝微微愣神,这才反应过来房之湄是在意指她原来说的那句话:“有人喜欢吃大梨子,有人喜欢吃小蜜瓜,各有所喜。”她的意思就是秦守安更喜欢吃梨子呗? 于是荣宝宝便拿了一块蜜瓜递给秦守安。皇后娘娘递水果,秦守安连忙接了过来,吃了一口后发现挺甜的,便干脆吃完。 荣宝宝双手背在身后,也侧头看了一眼房之湄,眼眸中略有得色:他即便喜欢吃梨子,可架不住有人把蜜瓜直接往他嘴里塞啊? 房之湄这个气啊,感觉略处下风了,蜜瓜薄薄的一片吃完很容易,她总不能要求秦守安马上把那梨子三口两口吃掉吧。 这梨怎么这么大?房之湄原本觉得这梨子也够大了,挺好的,又香又甜,现在只觉得府上怎么就不知道准备点小香梨呢,一口一个的那种! 她的目光在桌上转了一圈,看到了黄橙橙的枇杷。新秦的枇杷大抵在三月到六月之间成熟,这时候相府里的是枇杷是房杜魏老家产的早熟品种。 当地官员挑着最好最大最香的果子,不早不晚地送到相府,让房杜魏能及时品尝到家乡的味道。 房之湄拿起一个枇杷闻了闻,好香的枇杷!剥开皮更是鲜美多汁,房之湄递给秦守安后,他也一口吃掉,舌头一卷便吐出了枇杷籽。 荣宝宝眉头微皱,原来梨子和蜜瓜,是因为两个人说过的东西,她忽然又喂个枇杷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反正房之湄从小就爱关注一些旁门左道、奇淫技巧,荣宝宝也不是很能懂房之湄的一些隐晦的挑衅与示意。 “守安哥哥,伱要讲什么故事啊?”荣宝宝瞄了一眼秦守安的肚子,便坐在了他旁边。 哎,连坐下也没有鼓鼓的,看来大肚肚是一点都没有了。 “我给你们讲《小李飞刀》的故事吧。”秦守安让继续剥枇杷的房之湄也坐下。 他讲的是《小李飞刀》而不是《多情剑客无情剑》,尽管主角都是李寻欢和阿飞,但是剧情却是有些不一样的。 《小李飞刀》是焦俊恩饰演的电视剧,李寻欢把孙小红和杨艳左拥右抱,有 “你来的正是时候”的名场面。秦守安也就讲到了这里罢了。荣宝宝眉眼微羞,眼眸转来转去,揣摩着他的意思,房之湄却似嗔似恼,剥了枇杷自己吃,不喂给他了。 “哈哈……我就是想起刚刚我看到你们两个,习惯地想伸手抱一抱,你们却矜持地一动不动。”秦守安哈哈笑, “开个玩笑罢了。”听他这么说,荣宝宝和房之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前还想过他从天道门回来,会不会变成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没有变,倒是她们两个心里有太多乱糟糟的想法了,和小时候一起单纯无忧无虑的样子截然不同了。 他还是像从前一样,为了开一个玩笑,为了讲一个故事,为了逗逗她们,可以讲一个时辰故事来铺垫。 这也是他最有趣最让她们仰慕的地方,他脑子里的故事似乎无穷无尽,随时都可以讲出比那些戏文精彩一百倍的故事来。 “本宫觉得吧,就算是皇后娘娘,见到许久未见的青梅竹马,也是可以抱一抱的。”小时候的温馨和情感涌上心头,荣宝宝想起大家一起坐在树上,一起坐在墙上,一起在花草地上打滚。 有时候他会背着她们,有时候会把她们抱起来,又是累了啊,还会躺在一起……房之湄喜欢枕在他的胳膊上,而她就喜欢靠在他的肚子上,哪有那么多想入非非和规矩? 于是荣宝宝微微脸红,大大方方地抱住了秦守安的手臂,脸颊枕着他的肩头。 “你……你想抱就抱吧,找……找这些理由就是欲盖弥彰!”房之湄可不信荣宝宝有她说的那么单纯,只是青梅竹马许久未见的抱一抱。 只是荣宝宝都已经抱上去了,房之湄当然不敢落后,皇后娘娘都抱得,相府三小姐就抱不动? 岂有此理。她原本也想抱手臂的,但是看了看那陷落的糟糕场景,自己要是也依样画葫芦,岂不是让守安哥哥产生对比? 瞧着秦守安颇有些期待的眼神看自己,房之湄赶紧抬起手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依偎进他的怀里,充分发挥自己小鸟依人的优势,突出自己娇柔纤盈的感觉。 “我也有名场面了。”秦守安心满意足,人生最羡焦恩俊,今日无憾也。 抱了几息之后,秦守安便主动放开了她们。对于他来说许久未见的青梅竹马抱一抱并不算什么,但也没有久抱的道理,任何一个时代找个理由抱着人家女子不放,都显得猥琐而非温馨了。 更何况荣宝宝的身份特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给你抱一抱,已经是很看重儿时情谊了。 秦守安可不想让那位皇帝陛下误会什么,人家虽然是弱鸡,但也是有男子尊严的啊。 或者说在他那个位置上,不管他内心怎么想,都得维护天子不容亵的体面。 别说利用皇权的多种手段来折腾他,就是派出重画媚或者归贤人来把他打一顿,他都受不了。 他能够和重画媚对掌,在场面上不落下风,真的只是因为重画媚没有全力出手,而且李白苏辛抵消了大部分力道,他才能够潇洒自如地接招。 一个九品巅峰毫不保留地爆发,秦守安也只能逃之夭夭去抱师父的大腿……抱小腿吧。 他尝试过抱师父大腿,但当场就被打了手……师父对他好是真好,但教训起来也是真打。 “名场面是什么意思啊?”荣宝宝也放开了秦守安的手臂,脸颊红扑扑的。 原来现在抱着他的手臂,和小时候抱着真的感觉非常不同,尤其是因为他的手臂被她抱得动弹不得,手背还挨着了她的身子,莫名异样。 “就是那种值得提起来说道,让人听了也津津乐道的事件、传闻等等。”秦守安也不知道 “名场面”的严格定义,举了个例子:“例如,荣宝宝剥青核桃,手和嘴唇都染成了青色,以为自己中毒了,在我面前嚎啕大哭,哄了半个时辰才相信自己不会死,还非得拉着我的手,说如果死了的话要去见阎王爷,只有和我在一起才肯重新投胎。”秦守安嘴角微翘,当时荣宝宝怕死,害怕的是去投胎以后,她就忘记秦守安了,再也找不到守安哥哥一起玩了,哭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原来这就是名场面,那荣宝宝还挺多的。”房之湄却忍不住笑得有点厉害了,这事儿她是在现场的。 现在想想,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可是却想着无论怎么样都要永远在一起的感情,才让大家在分开后,渴望着重新在一起,无法忘记那种亲密无间的依恋。 荣宝宝脸颊鼓了起来,尤其是房之湄似乎没有发现秦守安的手臂已经放下并没有继续搂着她一样,依然紧靠着秦守安。 笑的时候简直像蚯蚓一样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当着荣宝宝的面肆无忌惮的亲昵。 房之湄注意到了荣宝宝的眼神,笑过了之后,便略微有些羞涩地坐直身体,拉了拉衣衫。 她只是一个未婚未嫁,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有时候难免因为不懂礼法规矩而和男子过于亲密,当然要荣宝宝这个知情识趣,深谙男女之事的妇人来指点一二才知收敛纠正。 “你也有。”秦守安当然也要提一提房之湄的往事, “出去玩偷了个角先生回去,过得一阵子忽然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说知道是干什么得了……”黄昏的落日突然变得热烈起来,把房之湄的脸颊烧的绯红,她连忙用力捂住了秦守安的嘴巴。 小时候和他说过之后,他就笑的在地上打滚了,房之湄当时莫名其妙,长大以后自然知晓自己当时 “通便”的说法多么荒唐。至于她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倒是不便细说。 “你的为什么不许说?”荣宝宝连忙起身拉房之湄, “我也要知道你的糗事,这事儿你们小时候就瞒着我了,我现在也要知道!” “不要!不要!换一件事情,别的都可以告诉你!这件不要嘛……”房之湄羞不可遏,根本就没有想过秦守安突然就提起这事儿,她都已经忘记了。 两个人拉扯在一起,荣宝宝忽然惊叫一声,连忙捂着胸口站了起来,满脸绯红地退开。 “臣先告退了。”秦守安见到这场面,连忙起身走出琉璃落地窗水榭,他昨晚已经匆匆一瞥,如今自不好目光流连。 正讲着儿时故事,忽然生出此等情景,难免让人唏嘘感慨,大家真的长大了,抱也不好抱,看也不好看,时刻都得注意点距离了。 “小王爷,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秦守安正思虑感慨,和 “后台”们聚完餐喝完酒的归铃篙回府了,她略微狐疑地看着秦守安。 “思考人生。”归铃篙走到水榭中一看,只见皇后娘娘衣衫不整,联想到刚才秦守安站在那里不尴不尬的神色,顿时明白了一二。 “主辱臣死!”归铃篙怒不可遏,她作为归贤人的女儿,眼看着皇后娘娘在相府受辱,岂能不作为? 二话不说就朝着秦守安冲来。秦守安微微皱眉,他对归铃篙的实力已经摸过底见过巅峰表现了,归铃篙昨晚也见着他是如何殴打敖遨蛟的,怎么还这么虎? 巧了,秦守安就是属武松的,专门打虎。看到她张牙舞爪地冲过来,随手就准备把她丢进湖里,但是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今日她身后那一群龙精虎猛的汉子……算了。 他也不和她一般见识,随手几指点出,让她瘫倒在地躺成大字,不再多做停留,赶紧跳墙离开现场。 今日只更新了9000多字,离有点大,看来我是有极限的……我得再努力点,抱歉,今天欠6000。 还完6000之前的晚上更新不算加更。感谢方片q老板的万赏,感谢一颗大白、我是秀公主的蚂蚁的慷慨打赏。 章节目录 第98章 太后娘娘来信(大章节求月票) 月到风来阁中,天君清神香的味道袅袅散开,让人心旷神怡,唐婉蓉正在亲自过目世子继承王位时的种种细项仪程。 王位的继承不像皇位那样要昭告天下、颁布新的年号、祭祀祖先与天地,但依然繁琐复杂。 不止需要整个王府都安排下去,还会有太常寺、宗正寺和礼部协同。 尽管把宗正寺派来的官员拒之门外,但王府内部的准备工作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总不至于为了出口气连王位都不要了。 人可以偶尔做做蠢事,但不要蠢到让人无法理解啊。 远处湖岸上的辛夷花已经凋零,新叶还没有长出多少,光秃秃的黑褐色树枝疏疏落落的,颇有几丝寂寥,在这繁华的春景中颇为另类。 “仿佛那一幕重新上演,想进王府大门的从世子变成了宗正寺的官员,负责在门口挡人的从唐忠变成了唐诚。只是唐忠是被打,唐诚是打人……真是有趣。”白姬有些唏嘘感慨,真是戏文一样的效果。 “我刚刚看到的这个故事里也是这样,贤王庄的继母在被继子怒斥教训后,痛定思痛,一起共渡难关,齐心协力练成了毁天灭地灭神掌,最终击败了来袭的天龙八部众。” 黑姬拿着一卷书看的津津有味,这神掌真是厉害,学了就让一个八品也拥有大宗师的威能,让人拍案叫绝……咦,秦守安那天劈向慈姝仙坊的,难道就是这种武功? 这本豪侠故事也是白姬搞来的手抄本,但是字体端正,黑姬看的不费劲,有空就一天看一页,半年过去终于看到今天的精彩内容了。 有空可以和秦守安聊聊,看他会不会在黑姬精心巧妙、不为人知的试探下,泄露出自己的武学秘密。 “你们是太后的亲信,难道不知道我根本不是继母,他也不是继子?” 对于其他人,唐婉蓉自然懒得解释也无须解释,可是这两个人每天都在她眼前晃悠,不解释清楚她和秦守安的关系难免尴尬: “我们只是共同组成琅琊王府罢了,就像你们龙吟卫,都只是在太后默许甚至引导着存在的一种衙司,承担着不宜公之于众的许多职司。” 黑姬和白姬看着唐婉蓉数息,然后一了点头,黑姬继续看书,白姬接着说道:“你接着忙吧,我等会再和伱说事。” 唐婉蓉看着她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的神情,心气不顺,板着脸说道:“我没什么好忙的,府里自然有人和宫里、礼部、太常寺、宗正寺的人接洽,我只是闲的随便看看。” 说着她干脆把手中的书册丢开,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府里里外外的景致。 “太后娘娘私信。”白姬说道。 唐婉蓉连忙熄了天君清神香,换上了礼制中规定的檀香,洗手更衣端正姿容,迎接白姬送过来的一封火漆信笺。 这也是龙吟卫的职责之一,以私密信笺而非下旨传召的形式,为一些承担着非常规、秘密职司的人,传达太后娘娘的特殊指示。 黑姬和白姬每日都在王府,但依然和其他龙吟卫保持联络,会接收和传送一些信息回宫中,这也是唐婉蓉和秦守安往往都会选择让黑姬和白姬看见他们处理一些事务的原因。 向太后娘娘表达自己没有私心,没有不可见人的一层意图,或者是让太后可以直接知道某些事情的缘由和结果。 信笺展开很长,唐婉蓉一眼看过去,竟然是太后娘娘的亲笔信,字迹和平常略有不同,似是在赶路的车上书写,落笔抬笔停停写写的感觉十分明显。 花费很长时间才看完,唐婉蓉并没有把信笺点燃烧掉,而是重新叠好好生收藏起来,放进宝格上带锁的箱屉中。 “太后娘娘从我的身世讲起,赞赏了我这些年的功劳和苦劳,希望我以后继续鞠躬尽瘁辅佐世子……” 白姬和黑姬很好奇信笺中讲了什么,但自是不可能询问,唐婉蓉却在满脸茫然之色后,疑惑地讲解起来。 “那不全是……”黑姬硬生生地忍住了“废话”二字,接着江湖经验丰富地提醒唐婉蓉: “也许这是一封需要特殊手段才能读取真实内容的信,你放到火上烤一烤,或者浸水试试,又或者有夹层什么的?要不你舔一舔。” “你以为太后娘娘是什么江湖人士吗?如果她都需要这样才能传递消息,那我们这些龙吟卫,多半是叛变了。” 白姬仔细思虑了一番: “也许是藏头诗……很多小姐因为家中反对,丫鬟婆子被收卖,要向心上人表达真实心意,往往都是用藏头诗,她的心上人都会先痛心疾首于诗文中的决绝之意,再看藏头,顿时明白小姐的心意,欣喜惹狂……” “你讲的这个,和我说的有什么区别?”黑姬嗤笑一声,妹妹就是没有江湖经验,总以为戏文中的种种就是真正的人间、江湖与情爱。 “太后绝不是江湖人士,可是她身在宫中,却和深闺之中的女子有同样的心事,身边的人未必都能够控制,有不少人和我们一样心机城府深不可测。”白姬傲然解释道。 唐婉蓉唯一佩服的是,她们的桩功才是深不可测,其他方面根本不值得倚重,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太后娘娘这封信笺的什么意思。 通篇把她对唐婉蓉的欣赏和信任、器重的感想娓娓道来,可以说是真情实意,但因为太长了却又有点虚文浮礼的感觉。 这样的信笺根本不必要通过龙吟卫的信道送达,作为谕旨由秉笔太监或者翰林院拟定也没有问题……太后娘娘何必自己费心费力费时写这么一篇东西? 于是唐婉蓉还是把信笺拿了出来,在蜡烛上烤了烤,又滴了些水,再在各个边沿撕了撕看有没有夹层。 一无所获。 原本黑姬和白姬不知道内容也就罢了,现在看着这么一篇意义不明的长编大论,也一起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了。 “给小王爷看看吧,他江湖经验丰富。”黑姬已经非常钦佩秦守安了。 他和他师父去大宗门贺寿,在寿诞上生出纠纷,再和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仙子有情感恩怨,还被来自异国的高手追上门来挑衅,都是黑姬每晚梦中的传奇故事。 “这和江湖经验有什么关系?不过作为原本强势的女子,反过来向他求教,能够让他得意非凡,从而增进你们之间的亲密感……到时候信中写什么便已经不再重要。” 白姬声情并茂地描述着:“重要的是在烛火之下,两人静静偎依,皱眉思虑,忽然一抬头,却发现两人紧紧挨着,你的眼眸轻晃,他的眼神凝视,互相看着对方眼睛中的自己,那么被彼此吸引,逐渐靠近,唇齿间的气息交融……” 唐婉蓉听得脸颊绯红,几次想打断白姬,可是听着只觉得她的心脏倒是莫名狂跳,只想看看白姬的狗嘴里到底要吐出什么象牙来,强忍着羞耻的感觉听她讲下去。 “这时候你就要眼眸似睁似闭,而他作为风月老手,就会轻轻搂住你的腰肢,你便嘤咛一声,微微抬手欲拒还迎,温香软玉在怀,他哪里还忍得住,必然四唇相交,一刹那便胜却人间无数……” 白姬讲着讲着,不禁自己也陷入其中,描述的情景让人心跳慌乱,那拥人入怀的男子赫然变成了秦守安。 不……自己这样的江湖浪女,风月老手,怎么能真的沉醉,那岂不是玩着玩着变成了被玩的对象? 她连忙摇了摇头,想要打断自己施法让人陷入幻境一般的描述,可是眼前的幻境却越来越真实,秦守安的脸庞仿佛真实地出现在眼前,让人眼皮子不受控制地要闭上。 “吒!” 一道如洪钟大吕的声音,在心底振聋发聩,眼前的幻象支离破碎,整个人仿佛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白姬一个激灵,大口呼吸着,身子软绵绵的,她向旁边倒去,并没有秦守安来接住她,而是满脸严肃的姐姐。 唐婉蓉也同样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白姬,要不是看白姬的样子也好像遭了什么梦魇,她真的以为白姬是要对她图谋不轨。 例如,让她陷入幻境中,然后把秦守安叫来,让她在分不清楚真实和虚幻的情况下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上次看见秦守安那天神下凡的一掌,顺势获得了心法上的突破,却也可能把他的模样种在心魔之中。你连自己不知不觉地施展了幻音都不自知,差点走火入魔。” 黑姬刚刚发出日月山用来清除邪念魔心的大道神音“吒”,把两个人弄得清醒过来,看来都是对秦守安起了邪念。 “幻音是什么……”唐婉蓉按着胸口调整着呼吸,暗暗庆幸: 自己只是被白姬影响了,才生出那些恍如真实的幻想,实际上她并没有对他有什么邪念妄想,她可是他的唐姨,自当端正持重,哪能闹出笑话来? “我练的一种比较稀罕的心法,可以干扰人的心神,在对敌和攻心时都有妙用……不过目前来说,实战只用在唱戏文上过。”白姬略微有些尴尬地说道。 她很清楚幻音正常没有这么强大的效果,主要还是自己因为秦守安的势而突破,每一次运转心法,都会加深秦守安留在她心中的影响,就和心魔一样盘踞在神魂之中。 一般情况下这也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若涉及到秦守安,就会出现难以预料的意外。 “你这叫哪门子实战……你们姐妹除了会站岗放哨,真的是龙吟卫?” 唐婉蓉十分怀疑地看着姐妹两个,她们做的事情好像普通护卫也能做到。 就是普通护卫容易被发现,她们能够隐匿气息,有时候站在那里都让人感觉不到。 “龙吟卫第八卫,黑姬。” “龙吟卫第九卫,白姬。” “行了……你们一定是裙带关系。”唐婉蓉是寂静照鉴庵的记名弟子,真攀起关系来,黑姬和白姬还算她的师侄呢。 唐婉蓉身份尊贵,日月山山主是代师为唐婉蓉在庵中记名,并不算在门派序列中,走一个仪式罢了。 黑姬和白姬也只当她是熟人,武艺低微之人很难获得黑白双煞的敬重,像秦守安这样的高手,很快就能够让黑姬和白姬认可。 “你怎么没有受到影响?”唐婉蓉奇怪地看着黑姬,“你不也是从秦守安的书法之势中突破了什么杀……杀阡陌吗?” “杀千刀!”黑姬冷哼一声,“字虽然是秦守安写的,但是书法之势并非他的个人形象,而是他凝练出来的精神气势,非常纯粹……也说明我这个人比较纯粹干净,不像你们满脑子男女之事,淫秽乱荡。” “你比较纯粹干净?去和秦守安泡药汤池让他帮我们提升,这不是你出的主意?纯粹干净的人会出这种主意?” 白姬虽然是江湖浪女,风月老手,但是被黑姬这么说可就不服气了。 “我都不去了,是你说没关系,秦守安有心无力!” “那你不是传给怀瑜穴道按摩,说即便是天阉之人也能忽得天降之力坚持三息……” “三息有什么用!他真要用三息的功夫来夺我们身子,除非你自己配合。” “你知道什么,戏文中描写才子佳人被翻红浪,都是(略),(略)这个字就意味着很短,三息足够……” 唐婉蓉听着两姐妹争吵,樱桃小嘴逐渐可以塞进一个鸡蛋,气的喉管都要往嘴外吐了,“你们闭嘴!” 她拿起镇纸敲了一下新换的书案,“我才让你们去了一趟海棠春坞……才一趟啊……你们和他……哎呀,不行,我头昏……我要把你们送回宫中……” 黑姬和白姬连忙扶住摇摇晃晃的唐婉蓉,她明显是嫉恨交加,一方面难以忘怀王邪风月楼的杀猪之夜,一方面又放不下身段和脸面去和众人放浪快乐。 真是的……何必给自己那么多枷锁和桎梏呢,你和秦守安一起把琅琊王府变成胡天胡地的场所不也挺好。 当然了,这样的场所黑姬和白姬也只会偶尔玩玩,并不会沉沦。 唐婉蓉被气的头昏脑涨的时候,心中反而逐渐生出一个念头……太后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宗正寺态度忽然改变,不止是受到了荣家的压力,大概还是因为太后娘娘表示了不满。 也就是说最近太后娘娘是在关注秦守安继承王位这件事情上,而她写的这封信如果别有深意的话,那也是和王位继承相关。 秦守安继承王位,为什么来夸奖她呢? 对了,唐婉蓉……正常来说,唐婉蓉“王妃”的身份也会改一改,她会获得“王后”的诰命,而且她也会被称呼为“王太妃”或者“太王妃”。 唐婉蓉再次把太后娘娘的信笺拿出来,仔细阅读,太后娘娘这封把她的前情过往经历,以及对她将来期许都写的清清楚楚的信笺,字里行间透露着的只有一个意思“一切照旧”。 什么意思? …… …… 秦守安在墙头上还回望了一眼归铃篙,她躺在那里怒视着秦守安的身影,让秦守安见识到了女子形态与自然生物的相关性。 像怀瑜那样的女子,柔软而温润,给人的感觉就是小白兔一样,温绵而适合抱在怀中抚摸她的头道。 “仲姨娘,以后没力气了,婢子帮你推推。”月卿敛身行礼,说完就伸出握着仲卿轻软纤盈的腰肢晃了两下。 “你们好讨厌啊!别乱喊嘛!”怀瑜痒痒发笑,“都跟你们说清楚了,小王爷是看我没地方去了……和离之后,我以前攒了这么多年的月例银子,都没得咧。” 时风开明,可和离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怀瑜也只和晗心和月卿讲清楚了。 至于农世就是被隔壁房大少奶奶处理掉的相如公子,倒是没有讲。 他已经足够丢脸了,男子失其物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即便下马桥一带人尽皆知,怀瑜也不愿意再通过她的口来四处宣扬。 “农世澹不应该退嫁妆的吗?那是王府出面给的嗳……”晗心帮好姐妹精打细算,更多的是抱不平,要不是小王爷没有仗势欺人的习惯,非得逼农世赔偿个倾家荡产不可,真是太可恶了。 “他不叫农世澹,农世。那个字念马,好像就是形容马跑的很快之类的意思。”怀瑜在媒婆那里听说的,这么难的字,三个大丫鬟里最有文化的月卿都未必识的。 “他跑了就跑了吧,以后跟着小王爷,我们永远一起伺候小王爷。”月卿拉着怀瑜的手摇来摇去。 她倒觉得没有必要和农世计较了,正是因为这个农世,怀瑜才得以和小王爷有了进一步的关系,像自己和晗心就没有机会了。 怀瑜笑意温柔,点了点头,“你们别叫我仲姨娘啊……等会小王爷听着生气,打你们屁股。” 晗心和月卿连忙有点害怕地抱在一起,又忍不住嘻嘻笑,小王爷打人真的会有点点痛的,不过其实还是很怜惜大丫鬟们的,真打伤了肯定会吐口水给她们抹上。 秦守安听着她们在聊天,板着脸走了进来,“又聚在一起胡说八道什么啊?” “没说什么……呜……”怀瑜鼻子里撒娇了一声,然后也和晗心、月卿紧紧地抱在一起。 每次看到她们像一窝软软的小兔子挤在一起抱团,秦守安就忍不住给她们每人一下,然后听她们一起呜呜,大呼小叫,有趣极了。 用完晚膳,秦守安感受着身体汲取营养后真气增长,心中十分满意。 他已经是八品巅峰了,但是八品巅峰突破到九品,不是靠更强的功法、更多的锻炼,主要还是凝练真气更加纯粹,等到积累磅礴的真气超出身体的承受时,就会自然而然地突破到九品。 至于别人是不是也这样,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是这样。 他的修炼速度很快,但他也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世界上肯定有人在某个繁华的城市,偏僻的乡村,寒冷的雪域各种各样的地方,正在默默地修炼,只为了有朝一日惊艳包括秦守安在内的天下人。 他曾经认为师父在大宗师之下无敌,即便面对大宗师,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可是师父告诉他,她在这天下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因为在师父眼中的天下,不止有新秦江湖中的大宗师,还有海外的奇人异士,如果目光越过鲲崙山脉,北域之中亦有强者无数,而新秦这片大陆和周边,在这世界中又只是区区一隅之地吧? 人与人的眼界真的没法比,师父天资绝汤池里的你们,像兰花一向香喷喷的,脸颊热乎乎地发红,又像三月桃花染成似的。”秦守安说了个大概。 “说的只是怀瑜呢,我和月卿没有那么香香美美。”晗心指了指最后才换好浴衣走进来的怀瑜。 “你们都香香美美,你们要是臭臭丑丑,我还和你们一起泡在这里,岂不是有毛病?”秦守安抓她们的头。 药汤池中一片心满意足的娇笑,她们平常只知道一心服侍着秦守安,予取予求,也不会要求秦守安对她们怎么样。 女子终究是爱听甜言蜜语的,小王爷不经意的温柔和夸赞,便会让她们喜欢的不行,只想一起呜呜喳喳地举着双手高喊“小王爷最好了”之类的口号。 今天依然是两个刚刚学习贴身伺候的小丫鬟给秦守安按脚,平常在秦守安身后按头的换成了月卿,怀瑜和晗心坐在身侧帮他调理上身的经络肌肉。 怀瑜今天的浴衣也和晗心月卿一样了,都是那种比较通透的素纱襌衣。 晗心和月卿的卖身契还在王府,怀瑜倒依然是赎身的状态,可是她已经和离,又被秦守安宣布是他的人,不想再讲究一些规矩,选择跟晗心和月卿一样了。 秦守安将正认真按着他手臂的怀瑜搂入怀中,然后把乐娘和舞姬们都叫了过来,以白居易的《长恨歌》为蓝本,讲起了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并且拿出一千两银子奖励她们创作舞蹈和乐曲。 乐娘和舞姬们高兴的围拢在秦守安身边,有几个特别漂亮,胆子也比较大的更是穿着舞衣便下到了药汤池中。 她们的舞衣本就轻薄飘逸,主要由布条组成,浸湿后更是通透,她们却似乎毫无察觉,只是叽叽喳喳地交流着这个故事应该怎么改编。 重奖还不是让她们特别兴奋的原因,主要是这位小王爷能够让她们发挥自己的天赋和才华,而不仅仅是把她们当成娱人之物,有需要就叫上来表演,平常根本不关注她们。 即便是卖身了,还是会想得到重视和发展啊,没有人只甘心当一件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器具。 秦守安只抱着怀瑜,依然如寻常那般端守本心,没有放纵自己。 心中只在暗暗感慨,难怪封建社会那么容易诞生各种贪图享乐的昏君和权贵,一般人根本玷污皇后娘娘。 夏花早上起来,决定写一个15000字的大章节。 到了中午,觉得能写12000字就不错了。 下午腰酸腿痛,想想自己大概只能写10000字。 到了晚上终于要更新了,一天快9000字大概就是真实的水平了。 章节目录 今天是下午和晚上更新哦 中午有点事情,下午再更。今天是两次更新,不憋大章节了。 《王爷的江湖》今天是下午和晚上更新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99章 佛伯乐在行动 皇后娘娘凤驾光临,宰相府灯火通明,平日里燃着的松香木都换成了蜂蜜蜡烛。 这种蜡烛燃烧起来没有丝毫烟尘,味道也是淡淡的香甜蜜味,十分好闻,光是这一项每晚耗费的银子就超过了百两。 尽管内库有补贴,但每次皇后娘娘凤驾光临,还是会让相府花销大增,少则上千两,多则六七千两。 这主要还是皇后娘娘和相府关系亲近,省去了许多花费,要是龙吟城其他府上有幸能够正常接待一次皇后娘娘,耗资最少也是上万两了。 可是相府根本不可能流露出任何一点不满,只会以此为荣。 宰相既是一个位高权重,也是一个需要步步小心谨慎的位置,和宫中关系越是紧密,房杜魏执宰朝政时才越放得开手脚。 哪天皇后娘娘再也不来相府玩耍了,只怕大家都会怀疑房杜魏的执宰之位是否牢固。 “父亲,环采阁和慈姝仙坊出事以后,那些红姑娘基本都被王邪风月楼吸收。” 宰相书房中,房之山正在和他的父亲房杜魏说话。 房杜魏五十多岁年纪,依然是满头乌发,面相十分年轻,看上去像房之山年长的大哥。 他正在书案前挥毫泼墨,勾勒着憨态可掬的孩童,听到儿子话,微微一笑,“据说就在不久前,王邪风月楼和姑娘们重新签了卖身契,姑娘们的待遇更为优厚,缠头分成更多,要赎身也十分自由。这不巧了?红姑娘们不去王邪风月楼,还能去哪?” 房之山没有想到父亲连这些事都知道,不禁琢磨起父亲这番话的意思。 房之山几乎可以肯定荣青书出事和秦守安有关,只是他什么也没说过,但父亲却也知道,又意味着什么呢? “昨日和几个好友在王邪风月楼喝酒,便看到楼中生意红火。年底分红获利之巨,应远超往年啊,也能给府中减少压力,账房老何一直在哭穷,我上次让他拿五百两银子出来,他都说没有。” 房杜魏话中意思似是颇为高兴,但语气却平淡之际。 房之山当然明白,这都是要入府中账房的银子,父亲私下的花销、不适合被母亲知道的用处,无法从中拨款。 男人果然还是要有小金库才行,房之山的待遇就比房杜魏要强的多。 归铃篙是只母老虎,制定了“为夫之道”九九八十一条,宰相夫人不好意思多说儿媳妇什么,只好私下里心疼儿子,时不时地资助银票给儿子,让他拿去结交人脉,喝酒狎妓从不缺银钱。 房杜魏自然没有这待遇了,他年轻时便是风流才子,闻名京都,红颜知己多不胜数。 宰相夫人出身名门,从重重包围中杀出,抱得美男归,成亲后更是小心警惕外边的狐媚子,为妻之道乃是“霸道”,决不允许房杜魏有太多闲钱去沾花惹草。 “父亲,这是荣青书给的润笔费。”房之山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过来,慈姝仙坊开业的那天,房之山拿了房杜魏的一幅字送过去。 荣青书在他认为需要重视的权臣面前,还是很懂事也很会做人的,他一个荣家子弟开个妓院,宰相大人题字过来,他总不能就大大咧咧地收着,连礼都不回吧? 房杜魏点了点头,聚精会神地盯着笔尖勾勒的线条,对那张银票看都没看。 “荣青书……这些年打理荣家的部分生意,春风得意,有些忘形。” 房杜魏并不喜欢荣青书的为人,但也不会干涉儿子和其往来,“今日朝会中,荣国公的脸色不太好看,训了京都府几句。” “京都府衙是荣家女婿,被老丈人训几句也没什么。”房之山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老丈人。 归贤人自不可能对他严厉苛责,可是九品巅峰的强者,又是殿前指挥使这种军中武人,身上自然散溢着一股威严充满压迫感。 “那当然没有什么……你再仔细揣摩一下。”二儿子阴差阳错被送到地方军中历练去了,身边就只有大儿子,房杜魏自然会悉心栽培。 房之山刚刚还没有意识到其中还有问题,这才细细思量了一番。 他的目光落在父亲的画上,房杜魏的书画造诣极高,先帝都曾经赞不绝口,称“风云将欺人,鬼神若入梦”,而画人物更是“视之若有八面,生意活动”。 房之山凝神注视良久,看着又一个孩童形象在寥寥几笔中勾勒出来,不禁想起父亲曾经给皇后娘娘幼年的玩伴们作过一幅众稚童游乐图,其中不止有皇后娘娘,还有自家三妹和隔壁世子。 “事发突然,而且有江湖人插手其中,京都府并没有明显过错。现在京都府完全没法进一步调查,归根到底还是九州府停转了。”房之山灵光一闪,已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嗯。” “荣国公是不是觉得,这种九州府一旦出现问题,类似事件完全无法调查的局面,必须改变一下?”房之山已经明白了,荣国公不是对京都府不满,而是针对九州府。 房杜魏满意地笑了笑,这个儿子看似儒雅谦和,谦谦君子,但其实并不缺少心机城府,能够马上分析出荣国公背后的意图,将来真正走入朝堂,也是未来可期。 “你不用去给小王爷通风报信,荣青书小看了琅琊王府,荣国公……嘿嘿。”房杜魏言尽于此,摆了摆手,“你还是好好哄哄媳妇吧。” 房之山不禁汗颜,媳妇如果没事,哪里需要房杜魏这个当老公公的来提醒儿子?自然是因为房杜魏知道房之山做了些让归铃篙不高兴的事情。 房杜魏把的人物画完,这才转身,漫不经心地走到房门前张望了几眼,念了几句诗感慨了一下今夜的风月。 发现还是没有人在周围或者听着声音走过来,房杜魏匆匆回到书案前,把那张银票卷起来,塞进了一只笔中空的杆部。 …… …… 秦守安敲了敲窗户,然后走进绣房中,房之湄正在给荣宝宝看她新画的一些图册。 看到秦守安,房之湄连忙把那些图册收起来,荣宝宝也赶紧帮忙,因为荣宝宝已经发现了房之湄画的图册中,男子分明就是秦守安。 房之湄一直说是秦守安回来之前就画的,纯属巧合,荣宝宝压根不信,当秀外慧中的皇后娘娘是傻子吗? “今天下午是我误会了,不过我又被伱点穴,算扯平了。”归铃篙看到秦守安略微有些尴尬。 她后来躺在地上被荣宝宝和房之湄扶起来,自然也明白了荣宝宝是和房之湄打闹把抹胸的肩带扯断,和秦守安没有什么关系。 “我那是被冤枉,你是属于自找的。”秦守安没好气地说道: “你是我冤家还是怎么的?一次次说自己错了,是误会,对我心服口服,然后又总怀疑我意图不轨?” 归铃篙嗫喏着,脸颊泛起薄薄的红晕,连父亲都很少会疾言厉色地训斥她,而她又确实理亏,一时间无言以对。 干嘛要反问她啊,她也不知道啊!谁让他长着那么一张脸,总让归铃篙觉得女子容易中他的圈套或者美人计,必须格外小心警惕一些呢。 “你看看今天遇到你的叔伯兄弟,他们哪个对我不是恭恭敬敬,以礼相待?就算你爹爹归指挥使,也是如此的。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世子啊?” 秦守安看着归铃篙的身材相貌,和怀瑜差不多是一个类型的,不由得手掌都有些痒痒了,非得例行惩罚一下不可。 作为世子,若非有事处理,他很少会频繁强调自己的身份,并不想拿着这个身份四处招摇。 可在这个归铃篙面前,却是不强调下不行,她完全就是意识不到他是个世子一样,总拿对付什么低等纨绔的态度来瞧他。 “你这么凶干什么……你都说我自找的,若有下次,你继续点我的穴便是了。” 归铃篙也是有些不服的,秦守安在任何女子面前都温柔谦和,彬彬有礼的样子,对她不是点穴就是拿鞭子抽,谁会心里舒服啊? 秦守安懒得和她多说了,嫁到相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点为人妇的温柔成熟之态都没有。 想必还是在当大小姐的时候,被归家的叔伯兄弟宠坏了……这也正常,一家里全是雄鸡赳赳,难得孵出个喔喔乱叫的小母鸡,能不稀罕的捧到天上去吗? “好啦,归姐姐武艺低微,反正她也打不过你,算了。”荣宝宝帮房之湄收好画册以后,察言观色便来给双方讲和。 归铃篙鼓了鼓脸颊,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继续反驳什么……她虽然是个武学奇才,但是在六品境界已经蹉跎太久,在秦守安这种人面前确实也只配得上“武艺低微”这样的评价。 如果有人说她武艺高强,她多少有那么一成的不好意思。 “嫂子武艺可以的,我俩还啥也不会呢。”房之湄还是心疼嫂子的。 她更担心的是,归铃篙有嫂子这个身份,正常情况下秦守安会对她以礼相待的,那么两个人任何时候都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不会变得更亲近。 现在两人屡屡针锋相对,反而可能会…… “没事,我们练武之人也确实更容易发生冲突。正如嫂子说的,下次她继续误会,我继续点她穴。”秦守安也是大度之人,多点她几次穴,她总得长些记性。 归铃篙欲言又止,她本来想说不要在大街上点她穴之类的,可是刻意这么说,意思好像是私下里可以点她穴一样。倒好像自己信任他的人品,觉得在他面前失去自我保护能力也没什么。 “其实你也确实挺容易让人误会的。”归铃篙正了正神色,指着秦守安的夜行衣: “你看看,今天晚上是皇后娘娘在此,你穿着一身夜行衣翻墙过来溜达,这也不是正常人会干的事。” “那她们为什么不惊讶不骇然呢?就是因为我们有自己的一套相处规则,你硬要掺合进来,才会误会。不是我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 秦守安想了想,语气稍稍温和,毕竟人家是相府少奶奶,这是人家的底盘,非得说人家是硬掺合进来,也不是很站得住脚。 “别吵了。抓紧时间,你是来带我们出去玩的吗?”荣宝宝噘着嘴,双手甩来甩去,充满期待地说道。 这龙吟城已经忘记了被佛伯乐支配的恐惧,就在今天晚上,荣宝宝就想要搞出点大事情来! “嗯,你们有夜行衣吗?”秦守安是来带荣宝宝和房之湄出去玩的,自然穿上夜行衣更有参与感。 “没有啊!”房之湄东张西望,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适合画风月图册的画面,自己和守安哥哥……不,一男一女穿着夜行衣站在明堂之上,而女子的夜行衣是经过特殊设计的…… “龙吟卫的女官肯定会有携带。”荣宝宝兴奋地说道,果然还是秦守安懂得她憋了这么多年的压抑,两人一见面就要搞个大的事情玩玩。 “你们拿两套穿上。”秦守安今天晚上要去红罂草膏的仓库,那地方肯定有一定的守卫力量,可他本身是八品巅峰,龙吟城中少有敌手。 九品高手基本不可能给荣青书这个层次的纨绔当狗……要知道那天慈姝仙坊开业,荣青书只请到了雪中蛆和村里俏,后来两人还因为不想得罪九州府放了荣青书的鸽子。 他带荣宝宝和房之湄去玩玩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龙吟卫不会阻止皇后娘娘出去玩耍,但会隐匿身形跟随,更加万无一失。 “你们到底要去干什么?”归铃篙可不能让皇后娘娘和小姑子,就这么被秦守安带出去。 秦守安要是穿个正常衣服,拿个马车在相府门口,正儿八经地把人接出去玩,归铃篙最多也就是派几个亲信护卫跟上,或者不跟都行。 关键他现在正常吗?一个世子穿着一身鬼鬼祟祟地夜行衣,大半夜地爬墙过来,还要皇后娘娘和相府小姐,也跟他一样打扮。 这是正常人干的事儿吗? 果然,自己一刻也不能放松对秦守安的警惕。 晚点还有一章。 章节目录 第100章 千万不要被拉低智商到她擅长的水平 秦守安不是很愿意告诉归铃篙。 这和他带着黑姬、白姬一起去杀人放火是不一样的。 他带上黑姬和白姬,一来想需要帮手,她们两个八品巅峰,合击还能对抗九品高手,二来是因为黑姬和白姬很好玩,大家一起打打杀杀容易增进感情,就和他会带着荣宝宝与房之湄是差不多的理由。 最重要的一点是,带上黑姬和白姬,等于直接告诉太后,是他在针对荣青书。 荣家枝繁叶蘖,年轻俊杰频出,荣青书虽然算得上太后的侄子,却未必有多么亲近,并不能用普通人家中姑姑和侄儿的关系来考虑问题。 房之山和归铃篙生个儿子,房之湄这个姑姑自然疼爱,要是自己没有儿子只有女儿,多半会把侄子视若己出,乃是当下的人之常情。 可是对于太后娘娘来说,她不能只考虑亲戚关系。 外戚也好,皇室也好,都需要防备,双方相斗是比相安无事更乐意看到的局面,双方都需要倚重她,是调节双关关系还是打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这样最好。 秦守安回京之后,就和荣家闹翻,比他和荣家相处和谐更好,宫中喜闻乐见如此。 同时他也不是没事找事地欺压对方,黑姬和白姬把秦守安针对荣青书的前因后果传达给太后以后,只要这件事没有闹到朝堂之上,太后根本不会有任何反应。 像普通人那样维护娘家,讲究娘亲舅大什么的,在太后娘娘和陛下这样的位置,是不可能的。 利用外戚来防范皇室宗亲,又利用皇室宗亲来控制外戚的膨胀,太后娘娘既然能够在这么多年稳坐钓鱼台,自然是手腕高明之辈,绝不会做只偏袒某一方的蠢事。 这是秦守安能和黑姬、白姬这样的太后亲信愉快地提升亲密度的前提条件。 归铃篙……秦守安反而不能够和她关系太近,因为她父亲是殿前指挥使。 殿前指挥使关系着宫中诸位的人身安全,看归铃篙误以为秦守安非礼荣宝宝的反应就知道,“主辱臣死”的话都喊出来,也不想想自己和秦守安的武功差距有多大,就毫不犹豫地冲过来送死,自是因为从小就接受归家忠君思想的灌输。 归贤人也有这样的忠诚,不知道经过多少考验,才能够坐上殿前指挥使的位置。 你一个皇室亲王,和归铃篙关系亲密,是不是想借机接近归贤人,又是想干什么? 宫中也未必真的会如此敏感,但他必须敏感。 君子不立扛不住的危墙之下啊。 以后有九州府的公事,或者一些自己解决不了的人物找归贤人帮忙,公事公办都没有问题,反正在最高统治者的眼里,最忌讳的就是意味不明的结党营私,拉帮结派。 “我们出去玩啊。”荣宝宝说完,这才偏着头同样问了一句秦守安,“我们去干什么啊?” “到了就知道,反正是杀人放火之类好玩的事情。”秦守安没有详说。 “我哥以前还说我们长大了,一定会杀人放火的,没有想到被他说对了。”房之湄嘻嘻笑,瞧着嫂子望向自己,连忙收敛笑意,乖巧地站在秦守安身旁,但这姿态自然还是要跟他出去玩的。 “我们小时候已经放过火了!”荣宝宝骄傲地昂着头,表示自己从小就不学好,现在当然要更加变本加厉。 归铃篙不由得有些急了,可她也不打算去告诉别人来劝阻,不能让人觉得她这个相府少奶奶不道,一看秦守安那挪不开的眼神,盯着她瞄来瞄去,就知道他没有见识过。 秦守安确实没有见识过,这真的是正经的龙吟卫制服吗?为什么要把腰部收的那么紧,然后还有那么多系带跟束身胸衣一样……不,衣服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归铃篙。 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罩杯大的女人,穿什么衣服,在别人看来都充满着那种感觉。 原来如此。 “你也要去?”秦守安明白了归铃篙的意图。 “事无不可对人言。既然你是杀坏人,烧毒物,那我跟着一起去又有何妨?”归铃篙又在秦守安面前挺直腰肢,气势高昂地说道。 她怎么老喜欢做这个动作? 秦守安琢磨了一下,估计她这个挺胸的同时,往前逼近和靠拢别人的动作,都是跟她的叔伯兄弟学的。 男人之间挑衅或者较劲,事前这样提升气势和姿态很正常,可她一个女子……尤其是一个如此丰腴的女子,那就不合适了。 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大概只以为这样能够增强她在秦守安面前的气势。 “彳亍口巴。”秦守安也不想和她多费口水,勉勉强强同意了,“就今天晚上……让你了解一下我们是杀人放火但正义的佛伯乐。以后我们再有行动,你就不要再疑神疑鬼来掺合了,行不行?不行我把你点穴丢在这里。” “好。”归铃篙对点穴已经有些下意识地畏惧了,退后了两步。 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她要是不跟着去,一定寝食难安,如果皇后娘娘还出了点什么事情,那她就更加难辞其咎了。 秦守安绣房里转了一圈,这里本是房之湄日常看书写字学习当千金小姐的地方,但实际上被她用来画春闺图册,制作小玩具了。 尽管很好奇房之湄在这里都做了些什么东西出来,但秦守安还是忍耐着没有到处乱翻,以后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再学习和研究,共同进步,增强对于生物之间繁衍生息的周边知识与技巧掌握,岂不美哉? “你突破速度为什么那么快?” 归铃篙看着秦守安走来走去,想想秦守安对敖遨蛟出手时迅猛刚烈的气势,已经多多少少有些父亲的那种威压了,要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嗯……我学武的地方是天下公认的超凡宗门,我学的功法是至高武学,我的师父是天道门有史以来最美丽,修行速度最快,天赋最高的年轻强者,我自己的天赋也万中无一,再加上我又努力又有奇遇……如果和你一样在六品蹉跎,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秦守安觉得自己的这些条件,归铃篙至少也清楚一半吧,怎么还不明白如此简单的道理呢?他必然会快啊,根本不需要疑惑。 “你……要不是打不过你,我非得抽你不可!”归铃篙这个气啊,把鞭子从腰间抽了下来,即便她的鞭法对付七品以下的人已经绰绰有余,无往不利,但面对秦守安已经没有多少信心了。 倒不是因为武道品级的差距,主要是秦守安曾经用鞭子抽烂了她的衣衫,让她不由自主地有些露怯了。 这也是今天下午,她气势熊熊地冲过去,却没有使用鞭子的缘故。 “你看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秦守安赞赏道,总不能老是骂人家,点穴人家,她既然表现出了一些进步,也要适当表扬,这才是扑阿之道。 归铃篙按着胸口,她有点后悔为什么要穿黑鳞服了,好在黑鳞服的弹性上佳,不至于憋气难受,更不会承受不住她的胸腔爆炸之力。 “那你为什么要把你师父最美丽这点也算上?她美丽不美丽,和你突破速度快慢有一铜板的关系?”归铃篙觉得秦守安纯属就是胡说八道,估计他最后提到的“奇遇”才是关键因素。 “师父美丽,我就格外想讨她欢心,自然更加努力了,这不是理所当然之事?”秦守安举头望明月,月中似有清影,仿佛是师父正在晚云烘月台对镜梳妆,冷冷凉凉的优雅。 归铃篙眉头紧锁,师父再美丽,也不该是徒弟惦记的啊……他这不还是胡说八道吗?果然他是不会轻易告诉她真相的。 “关键还是奇遇吧?”归铃篙哼了一声,感觉他多多少少还是愿意说点的,否则他根本不用提奇遇。 “我吃过仙草。”秦守安说完,嘴角微翘地看着归铃篙。 归铃篙看着他这欠揍的表情,只觉得羡慕和嫉妒的心情压抑不住,在内心激荡的几欲眩晕。 在新秦的广袤土地上,也包括在海外的洞府岛屿上,人们能够极少概率地发现“仙草”。 这不是一个形容药草珍贵的词,而是因为有些特殊的植物,汲取了天地精华,已经成为了一种能让人脱胎换骨的东西,简直不应该是人间所有。 现存的大宗师中,就有人是在九品巅峰徘徊多年,最终寻觅得仙草才进入大宗师境界的。 秦守安服用过仙草,在一般人眼里,他在未来注定要成为大宗师,就是早晚的问题。 “哈哈……我开玩笑的,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武学天才罢了。”秦守安看到归铃篙的表情哈哈大笑。 归铃篙终于忍无可忍,丢掉手中的鞭子,朝着秦守安就吐了一口口水。 秦守安愣了一下,怎么有这样的? 看到攻击有效,归铃篙终于出了一点气。 秦守安小时候倒是被荣宝宝和房之湄吐过口水,但是自从踏入江湖以来,从未遇到过已经是六品的武道中人,用吐口水攻击的……除却那些嘴里含着暗器的。 她这是纯口水,也没有带毒和暗器啊! 秦守安顾不得深思熟虑,朝着归铃篙也吐了一口水,但是他的口水清澈如冰泉凝线,直接钉在了她的眉心。 “啊……好痛!” 归铃篙吃痛,怒急攻心,毫不犹豫地又朝着秦守安回击。 秦守安原本只想扯平,她不可能再来一次,哪里知道归铃篙这个女人总是能给他整点意外出来,于是他也毫不犹豫地回击。 ←—— ——氺 ←—— ——氺 ←—— ——氺 ←—— 两人你来我往,直到荣宝宝和房之湄回到绣房,看到他们兀自在互相吐口水,赶紧把他们拉开。 荣宝宝和房之湄被殃及鱼池,好在她们并没有要参与进去互吐,大喊了两声“嫂子”和“守安哥哥”,终于让两人清醒过来。 各种求,夏花可能难以做到准时更新,但最近字数一点也不少的,放在写长生的时候,简直想都不敢想,目前状态保持的还行,这两天主要是猫发情,彻夜狂叫,睡眠太差,我都想把它干了。 今天和昨天更的差不多,只是分成了两章。 感谢书友161010024616574、方片q,我是秀公主的蚂蚁、遥遥回望、發現男人說謊的一百種辦法、她说那是晒黑的、书友20210516110330943的慷慨打赏。 章节目录 今天是晚上更新大章节 《王爷的江湖》今天是晚上更新大章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01章 佛伯乐的内斗 房之湄连忙拿了两条毛巾过来,荣宝宝拿了一条,归铃篙不敢让荣宝宝动手,自己主动接过擦了起来。 荣宝宝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看着房之湄一脸温柔而仔细地帮秦守安擦,嘴里还娇滴滴地嗔怪:“才一会,怎么像小孩子一样闹起来,多大个人了……当还是我们几岁的时候吗?” “都浪费了。这些口水要是让陈若素看到,她能全部仔仔细细刮起来收集好。”荣宝宝总不能从归铃篙手里抢了毛巾,再帮秦守安去擦,只好讲点没用的话。 “为什么?”归铃篙奇怪地问道。 她原本以为口水大战后,自己会感觉又脏又恶心,哪里知道根本没有,秦守安的口水并没有寻常人的挥发后那种难闻的口水味,而是像什么花露蜜汁似的,清新好闻。 “上次不还给你抹过治伤吗……陈若素觉得守安哥哥的口水是灵丹妙药之类的,她想拿来调配药物。”房之湄解释道。 陈若素现在太忙了,房之湄委托她做了点神奇之药,都一直拖拖拉拉的没有消息。 归铃篙已经恢复理智,偷瞅了秦守安几眼,上下打量着,这人身上怎么全是奇奇怪怪的东西? “嫂子,你穿着这身,是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吗?”房之湄好奇地问道。 今天晚上应该是有什么正儿八经地事情要做,并不是像以前一样三个人聚在一起无所事事地玩耍,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房之湄便不是很介意归铃篙加入。 “如果我们要奋战整晚,夜以继日呢?”荣宝宝历来考虑问题十分周到,“房大少爷会不会说你?” “他敢……他感觉没有问题的。”归铃篙作为贤良淑德的典范,三坊七巷知名的少奶奶榜样,怎么会直接说出让人怀疑房之山在家中威信的话来?连忙机敏地圆了过来。 也不用担心房之山孤枕难眠,当初同意这门婚事的前提条件就是,归铃篙要先晋升为七品高手,才肯和房之山洞房、怀孕生子。 如果归铃篙到二十五岁依然无法晋升,那就不再浪费青春,不再妄想自己的高手之梦。 房杜魏和房之山都能够理解,归家武学世家,子女均将提升武道修为作为人生最高理想,归铃篙这么年轻,不最后拼一把肯定毕生引为遗憾。 女子怀孕生子,将元气大伤。对于境界突破是非常不利的,大部分修炼武道的女子,在怀孕生子这件事上的选择都十分慎重,并不像男子那样丝毫不需要担心影响修炼和境界突破。 归铃篙这么说了,荣宝宝和房之湄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一起看着秦守安。 因为从小到大都是听他指挥和安排,这一点并没有因为荣宝宝成为更加尊贵的皇后娘娘而改变。 “走吧。”秦守安当然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是归铃篙是那种脸皮比较薄的,比较乖巧听话的,像自己家的三个大丫鬟,又或者骄傲的唐婉蓉,直接说“伱太烦人了,不想带你”就有用。 可惜归铃篙根本不是那种类型,说什么都没用。 她一门心思要保护荣宝宝,秦守安要是苦心积虑排除她,她说不定还会搞出更麻烦的事情。 例如去找她那一堆叔伯兄弟来紧急出动,寻找陷入危机的皇后娘娘。 今天晚上的行动也不需要像荣宝宝说的那样夜以继日,房大公子应该也没有什么意见,平常归铃篙离府时,房大公子才意气飞扬,若是归铃篙在,他常常不到三更半夜都不回来。 佛伯乐头子点头,两个佛伯乐成员,带着一个自认为是护卫实际上是凑热闹的一起出发了。 马车“哒哒”作响,似是把龙吟城的夜色碾成了满是褶皱的纸,女子们轻言软语的谈话,又像轻轻抚过,把那褶皱仔仔细细地整平。 有归铃篙在,荣宝宝不可能和秦守安坐在一起。 于是荣宝宝便只能看着房之湄先是端端正正地坐在秦守安身侧,然后随着马车的颠簸,时不时地“呀”,“啊”,“嗯”地哼哼着,然后靠住了秦守安,手还轻轻地扯着他的衣袖。 荣宝宝看在眼里,心里这个不屑啊,平常房之湄哪有这么娇弱,翻墙爬树打滚的时候,不也辗转腾挪,跑跳翻扒利索的不行吗! “娘娘,因为要低调,临时准备的马车确实不太舒服,你可以躺到我怀里。”归铃篙看着荣宝宝的表情,似是不习惯这种普通的马车,赶紧想办法。 她毕竟自带缓冲垫,可以减缓马车的冲撞,给荣宝宝带来舒适的体验。 “不用了,本宫没那么娇贵。”荣宝宝看着恨不得挂到秦守安身上去的房之湄说道。 还好自己这个皇后娘娘在宫中地位稳固,还好后宫之中不需要争宠……若是换一种正常的情况,房之湄这种一定会入宫为妃,到时候谁能争得过她? 即便是荣宝宝这样的心机城府,在步步为营的后宫中,只怕从此也要格外谨慎一些,才不至于丢了性命之类的。 “颠的有些难受?我帮你揉揉哑门穴吧?”秦守安对鼻子里发出轻轻哼声的房之湄说道。 她靠着自己,若即若离地贴着,呼气如兰,那种糯软甜美的声音,实在让人享受,秦守安的语气都格外温和了一些,这样的女子总是容易让人心中生出怜惜之意,恨不得将她搂入怀中好好保护。 “嗯,哑门穴在哪啊?”房之湄娇声问道。 秦守安便让她转过身去,自己则稍稍后退一点,方便手指动作,按住颈后区域,第二颈椎棘突上际凹陷中的穴位,开始按压起来。 “舒服一些了吗?” “好点了。” 秦守安便稍稍释放一些真气出来,轻缓地灌入她的穴道中,昨天晚上一起坐马车的时候,房之湄并没有不舒服,大概是因为王府供世子出行的马车,确实比这临时准备的马车强太多太多。 房之湄舒服是舒服,但是……她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荣宝宝。 荣宝宝正在忍着笑,房之湄弄巧成拙,装作难受的样子,原本想要她的守安哥哥搂入怀中怜惜?哪里知道现在反而被秦守安推开了。 房之湄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和幸灾乐祸的荣宝宝计较,她已成妇人,再也没有机会像房之湄一样和守安哥哥亲密无间,她嫉妒,她悔恨,她午夜梦回泪湿巾。 房之湄呢?尽管忧愁着相府和王府联姻困难,守安哥哥都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不敢表白心意,可就算她和守安哥哥情难自禁……那个,什么,那个……反正也不会酿成什么严重后果。 荣宝宝就不一样了,她要是跟秦守安发生什么,这龙吟城中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血雨腥风,房之湄都不敢想象。 为了避免这样的灾难发生,房之湄平常也会多多留意,以免两人发生意外的深入接触,关键时候房之湄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什么相府和王府的联姻压力,那也顾不得许多了。 “啊……这个车轸(马车两旁的撑杆和护栏)撞得我腰痛。”荣宝宝摸着身子也哼哼起来了。 主要是刚刚她都那么明显地嘲笑房之湄,房之湄居然无动于衷。 荣宝宝思虑片刻,就想到了反击的妙计。 “你那是腰吗?你摸的是……小月亮。”房之湄瞥了一眼,顿时心生傲慢,愚蠢的皇后娘娘。 荣宝宝大吃一惊,难道自己是瘦到屁股都没肉了?居然出现这样的失误,连忙又按了按腰,区别还是很明显的,看来是自己平日里没有房之湄这么能装模作样,紧张导致的。 “上下都痛。”荣宝宝挪了挪身体,好像坐在那里哪哪都不舒服。 秦守安也扭头看了一眼荣宝宝,她的身材和归铃篙相似,只是更高一些,夜行衣下饱满的地方如藏珍宝引人觊觎,瘦的地方像林中之竹,让路人一手攀附足矣。 她又不是小时候了,小时候常常感觉累了就趴到秦守安肚子上躺着或者坐着,秦守安还能左边摇摇右边摇摇逗她,要把她滚下来,她都是一边笑一边死死的抱着,现在他连给她按按腰臀都不合适了。 好在归铃篙是个反应快的,对皇后娘娘十分贴心,一把抱起荣宝宝,“娘娘,你坐到我怀里吧,我用真气缓冲颠簸,你就舒服了。” 荣宝宝坐在归铃篙腿上,背后也有倚靠道。 她得提醒下荣宝宝,不是说秦守安擅自长成别的模样了吗!不是说他没有大肚肚长得和相如公子一样了吗! 现在怎么一副根本没有在意了的样子呢? “我那是肚子,不是垫子。”秦守安伸手按着肚子笑,房之湄还好,荣宝宝也不知道是什么兴趣爱好,小时候特别喜欢他的肚子,就好像她有一个什么心爱的玩具,长在了秦守安身上似的。 “咦……”荣宝宝撅了撅嘴,“你就不该去天道门,现在肯定还是和小时候差不多的模样,就是长高了一些。” “不去不行啊,好像不止是让我学点武艺好继承九州府的原因……父王就武艺不高,照样能够统领九州府。”秦守安琢磨不透。 为什么一定要送他去天道门学武,秦守安怀疑现在知情人也许只有宫里的太后了,可能皇帝也会知情? 连师父都不知道,因为秦守安最初入门的时候,师父说只是按照师祖的吩咐收徒,而秦守安整个学武期间,这位师祖一直在闭关,秦守安都没见过他的面。 也就是说,确实有人和天道门的师祖打过招呼,秦守安要来学武……这位师祖作为大宗师,能够和他交涉的人身份地位都不会低。 “我爹提起过你们天道门,说你们天道门的武学精湛,神妙玄奇不在我们归家绝学之下。”归铃篙不禁有些羡慕地说道。 “你眼里的羡慕是怎么回事?不在你们归家之下,那说明你们归家的武学也很了不起啊。”秦守安略微带着点嘲讽,他觉得归贤人了不起,归家也很强,可要说各自的绝学,天道门无疑更加博广深奥,层次更高一些。 归贤人那么说,肯定只是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归铃篙却会真当,在她心里多半是真觉得归家武学完全可以和天道门相媲美的。 “你不是已经发现了吗?我们归家男丁兴旺,多半和他们练的功法有关。我们归家的功法,也应该是更适合男子的,否则我怎么会一直在六品无法突破?”归铃篙一拍大腿,恍然醒悟。 “啊……好痛!”荣宝宝却跳了起来,趁机一个踉跄往秦守安这边倒过来。 秦守安连忙伸手,正想把她抱在怀里,突然意识到不能当着归铃篙的面这么做。 即便他根本没有什么想法,归铃篙看到这一幕,说不定还是会高喊一声“主辱臣死”就扑过来折腾秦守安。 于是他赶紧往旁边让了让,荣宝宝便坐到了房之湄和秦守安中间,秦守安和房之湄都扶了她一把。 “娘娘,臣妇罪该万死。”归铃篙大吃一惊,她本来是拍自己大腿的,结果忘了荣宝宝坐在她怀里。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荣宝宝强忍着疼痛,这……这给她记上一功吧,给了荣宝宝反击房之湄的机会。 秦守安双手伸到一半,荣宝宝这不是裙子啊!是裙子他也不能去掀吧,要是把她这裤子撕开,那好像更加不合适。 “你快点给她用真气抚慰止痛啊。”秦守安没好气地对归铃篙说道,练武之人的一掌,哪怕是无意识地没有用上真气,荣宝宝这样细皮嫩肉的,哪能吃得住? 归铃篙赶紧将真气凝于掌心,隔着裤子按在荣宝宝腿上。 荣宝宝抽了抽鼻子,趁着归铃篙聚精会神地在为她止痛,顺势靠住了秦守安。 她真不是春心难耐,而是房之湄一直挑衅她,不做出点还击,荣宝宝怎么忍得住? 就像以前爬墙的时候,秦守安先拉谁上去,两个人都要石头剪子布决定一下。 秦守安也只好轻轻扶住荣宝宝的肩膀,荣宝宝哼哼了两声后,便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房之湄。 房之湄原本还有点担心荣宝宝细皮嫩肉会不会太痛,看到她瞅过来,便知道她只是借机用了“苦肉贴贴计”。 呵呵……房之湄真的想笑,有这必要吗?就觉得往守安哥哥怀里一坐,就能气的房之湄想在车厢里打滚吗? 好吧,没错。 房之湄已经在脑海里打滚了,还是那种滚来滚去,滚到车着对方都听不懂的各种方言骂骂咧咧。 地面上污水横流,木板、砖头、瓦片随意堆积,几只野狗聚集在一起不知道撕咬着什么。 在离码头稍远一点的地方都是低矮平房,房门半开半闭,有的可以看见里面若有灯火,有的干脆是涂脂抹粉的女子露出侧脸张望。 也有马车来来往往,有的直接掠过,有的从车上丢下麻袋和箱子,马上就有人接应,也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 有些麻袋甚至似有活物在里面挣扎扭动。 几个官差在这里睡眼惺忪地来回走动,对一切都视若无睹,仿佛是走在这个世界的另一条平行线上,他们看不见眼前的一切,而这世界也把他们当成了虚无。 “我以为……我以为京都最近出了些事,应该会加强搜捕巡逻,这种地方首先会被严格搜查。”归铃篙有些意外地说道。 “你说的那些事,是大人物世界里的事,对这底层的民众来说,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秦守安笑了笑,现在京都里最大的事,无疑都和荣青书相关。 对荣青书动手的,很可能是九品高手,那等人物怎么会在这样普通人讨生活的渡口? 大家都很清楚,九品高手多半就藏在某个和荣家不对付的大人物家中,来这种地方搜只是浪费力气。 至于京都府死了六名狱吏,那算大事吗? 是谁杀的不是明摆着吗? 还用搜吗? 上边根本不想办案,只希望那位凶悍骄横的小王爷,在杀了这么多人以后,已经出完气,不会再找京都府麻烦就好。 “这里有它自己运行的一套秩序和力量体系。”秦守安偏了偏头,“把帽子都戴上。” 他们都穿着夜行衣,系着披风,再戴上帽子,遇上了一看就知道不像干什么正经事的。 可在这里,这样的打扮反而最正常,没有人会多管闲事了……要穿着光鲜亮丽,像刚刚出来见识世面的小彩鸡,那才会被人盯上。 “我殿后。”归铃篙自告奋勇地说道。 作为归贤人的女儿,归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喔喔牌小母鸡,自然没有什么机会江湖历练,但总比荣宝宝和房之湄强一点。 秦守安没有说什么,归铃篙的六品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在这种地方已经足以对付那些鸡鸣狗盗的家伙了。 他的六感则将荣宝宝和房之湄锁定,而且他也感觉到了诸多龙吟卫已经跟在后面,让他也可以更加放松一些。 “在这种地方,我们千万别走散了。”说完这句话,荣宝宝就挽住了秦守安的一只手臂,“大伯哥也请放松些,不用太在意礼数,一切从权,方便行事。” 荣宝宝心思细腻,当然已经留意到了秦守安在面对房之湄时更加随意自如,反而面对她时,常常缩手缩脚的,抱也不敢抱,摸也不敢摸的,和小时候有很大区别。 归铃篙没有当上龙吟卫,一直引以为憾,如今担当着保护皇后娘娘的重任,心思全放在护卫之职上,正在警惕地东张西望,也没心思注意涉嫌“主辱臣死”的细节画面了。 听到荣宝宝这么说,房之湄也赶紧挽住了秦守安的另外一只手,然后便看到荣宝宝正用一种“你不怎么聪明”的眼神看着她。 “皇后娘娘,是不是你抱的,臣女抱不得?因为他是你的大伯哥,更亲一些吗?”刚刚在马车上,房之湄觉得大家勉强算五五开,可能荣宝宝还稍稍占了下上风,怎么不见好就收,下车以后还要独占守安哥哥吗?房之湄就不乐意了。 “从小就是因为你不分时候的黏人,我们多少次行动失败?你把他另外一只手也挽住,等下强敌来袭怎么办?他飞起来用脚对敌吗?”荣宝宝继续用“你不怎么聪明”的眼神看着房之湄。 房之湄刚想说那你怎么挽着,只是荣宝宝肯定又有一番说辞,大概就是先来后到诸如此类的,房之湄跺了跺脚,泥水飞溅,拉后面一点扯着秦守安的衣袖算了。 四个人像是抱成一团地行动,颇有些引人瞩目,好在这一带的人见多识广,兼且不爱管闲事,秦守安还是辨明了方位,非常顺利地找到了荣青书说的仓库位置。 “这里味道好难闻。”荣宝宝没有蒙脸,味道直接往鼻子里钻,让她几欲呕吐。 “有什么……有什么……呕……”房之湄本来想逞强,但她比荣宝宝瘦,自是更容易产生呕吐眩晕的感觉。 “事急从权。” 秦守安说了一句,连忙张开双臂,把荣宝宝和房之湄揽入怀中,真气散溢将他清新好闻的体味包裹住两个女子,顿时让她们神清气爽。 “你们——”归铃篙刚刚正在凝神聚气警惕,作为六品武者,自是不会太受影响,只是一说话,空气里的气味便往鼻孔里钻,也赶紧闭嘴。 “这里也太臭了,是什么码头啊?”秦守安吃过仙草,对这种毒气一般的味道抵抗力也强一些,神色自如地说话。 “有点像……有点像城里河鲜码头的味道,不过比那个还臭。”房之湄靠在秦守安怀中说话。 “我们去过河鲜码头吗?”荣宝宝没有这个印象了。 “我和陈若素,还有守安哥哥一起去的,那次你不在。”房之湄有点得意地说道。 “那……那改天我们要重新去一次!”荣宝宝就不乐意了,她发现秦守安单独带着房之湄去过的地方,好像比秦守安单独带着她去的地方要多! 这虽然有她从小在宫中长大,没有房之湄这么自由和近水楼台的缘故,但荣宝宝还是觉得不公平。 “行行,到时候我们买点河鱼烤着吃,我学了一种西域那边流传过来的古法烤鱼。”秦守安连连点头,现在左拥右抱,终于有了小时候三个人抱在一起莫名就是快乐的感觉了。 “这么臭,你们还有心情讲烤鱼吃。”归铃篙也凑了过来。 她发现荣宝宝和房之湄都能正常说话,靠近一些才发现好像是秦守安的体味居然如此清新,能够把臭气屏蔽。 事急从权,归铃篙也只好挤到秦守安真气散溢的范围之内,好在他的真气连绵不绝,犹如长江大海澎湃,也能够把归铃篙轻松笼罩,并不需要她去贴着秦守安。 嗯?既然如此,皇后娘娘和小姑子那么紧贴着他干什么?根本没这必要吧……算了,事急从权。 归铃篙也不是个不分场合的二愣子。 “这是海鲜腐烂的味道。”秦守安想起来了,他在天道门的八年,几乎就没有再怎么吃过海鲜,只是闻得久了,终于想起来了。 “禀世子,有一队可疑人马靠近,是否暂时藏匿身形?”一个龙吟卫忽然从前方赶来,向秦守安禀告。 尽管他们是荣宝宝的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是分得清要和谁说才有效,现在皇后娘娘缩头缩脑的躲在那里像只鹌鹑。 秦守安连忙退后,躲在一条巷子里用木板挡在身前,借着良好的夜视能力,便看到一群人抬着担架走了过来,那上边躺着的赫然就是昨天晚上被秦守安狠揍一顿的敖遨蛟。 大章节,先更新再修改一下错字。 章节目录 第102章 临时演员的专业表现 敖遨蛟躺在担架上,动弹不得,全身真气涣散,无法运转自如,更无法自行疗伤。 剧烈的疼痛散布全身,让人生不如死。 时不时地有一阵阵针刺从身体各个部位传来,连腑脏之中都有灼烧的感觉,他忍不住想要抓破肚皮,似乎把一桶桶水灌进去,内息之中燃烧的火焰才能被扑灭。 要不是有八品巅峰的修为,长期武道修炼铸就的刚强意志,敖遨蛟现在已经一刀了断自己了。 他知道筋骨皮肉的伤还是其次,主要是秦守安那霸道至极的真气,在他体内流窜。 刺激本就受损的部位,影响身体的愈合,加剧疼痛感。 当别人把真气灌入他体内时,那些真气竟然好似得到滋补一样,瞬间就壮大起来,让人更加痛不欲生。 秦守安的真气犹如其人,霸道蛮横,敖遨蛟只是捎带骂到了他师父,竟然就下如此狠手。 简直灭绝人性,凶残暴虐,他还是琅琊王世子,将来这江湖还由他统辖? 敖遨蛟为了各位江湖人士的前程与安危,以后少不得要联络各大宗门,给朝廷谏言。 有他南海国三王子参与其中,朝廷必然会更加重视。 即便最后无法让秦守安退位让贤,敖遨蛟也能名望大增。 在新秦朝廷中获得一些支持和关注,为将来南海国中的王位争夺铺路。 至于秦守安之后心生怨怼和报复,也只能针对新秦江湖罢了。 他这个南海国三王子的身份终究一道护身符,就像昨天晚上秦守安也只敢把他打伤,却不敢要他姓名。 敖遨蛟还有一条退路,最后大不了离开新秦,回到南海国中,秦守安能拿他怎么样? “彪叔,我们一定要忍辱负重。此时刺杀秦守安,最多能够出一口气,我们却难以离开新秦,一切从长计议。”敖遨蛟对身旁的僧人说道。 如果是昨天晚上,敖遨蛟大概会冲动的想要杀了秦守安,可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 他和秦守安打斗的时候在场人多嘴杂,即便僧人能够刺杀秦守安全身而退,新秦方面马上就会把南海国诸人列为嫌疑人。 杀死新秦的世子,那么即便是逃回南海国,自己的那两位哥哥,也一定会要求父王交出他,以换取新秦平息怒火。 小国难以承受大国之怒,父王也没有办法,不可能让整个王国为他陪葬。 此僧人叫敖彪,是敖遨蛟的族叔,武道等级九品下。 尽管只比八品巅峰高上一级,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要跨越这道槛却是千难万难。 这可比房大少奶奶的六品突破到七品,要难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当务之急是稳住你的伤势。此处仓库中有大量红罂草膏,用以熏蒸,能让疼痛立减。” 敖彪抬手敲了敲仓库门,警惕地东张西望。 九品高手对于周边动静的感应异常敏感,他凝视着远处一条黑黝黝的巷子,“敖五,去看一下那边的情况。” “是!”敖五应声出列。 随后疾行而去,踩得水坑中泥泞飞溅,他身形如燕,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巷口,拔出手中长剑,反射着淡淡的光辉映入巷子中。 看了一眼剑刃上的影子,这才持剑挡在身前,警惕地转身朝向巷中,敖五怒喝道:“什么人?” “你爷爷正在谈一笔大生意,滚!” 敖五愣了一下,哪来的江湖莽汉? 什么大生意在这种地方谈,能超过十个铜板都不应该在这里谈。 “啊……大爷好棍法!” “哈哈哈……大爷我师从齐天大圣,齐天大圣知道吗?曾经一根金箍棒,搅动南海龙宫。”莽汉得意非凡。 南海龙宫?莫不是针对我南海国? 敖五不由得目光炯炯地盯着,只见巷子里一男一女正在激战,有木板挡住,隐约可见两人身影,却也看不见多的什么。 女子的声音娇滴滴的,略有些做作,显然只是在迎奉这莽汉。 赚点皮肉钱真不容易啊……敖五心中怜惜,不禁想今日之后,也要去做做好人好事,帮助下这些不容易的女子。 “不知道呀……奴家只知道一见着大爷,心肝肝都被大爷的棍法搅碎了……” “龟儿子,还看什么,也想见识下大爷的棍法?” 敖五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中的剑,不欲节外生枝,连忙退开。 身后的巷子中还若有若无地传来一阵脚踩泥浆飞溅的声响,就和他刚才踩到水坑里似的,只是更加密集。 他来到敖遨蛟和敖彪面前,回禀道:“无事,就一走船的莽汉找了妓女在外野合。” 敖彪点了点头,便不再多疑,他自己每次从船上下来,也都是先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更何况那些走船的苦哈哈,在船上一呆好几个月,回到岸上只要是个母的就凑合。 仓库门一打开,一群人抬着敖遨蛟进去,敖彪往四面八方张望了几眼,微微皱眉也迅速退了进去。 秦守安搭在房之湄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她的身子真软,手上似留又余韵,让人爱不释手。 不过刚才只是装装样子,他本来还准备了更多台词和剧情。 哪里知道对方十分有职业道德,十分专业,并没有多看。 旁边还有荣宝宝和归铃篙在围观,当然也不会假戏真做,可有人围观,不是让人更有表演欲吗? 麻烦的是,秦守安既没有料到敖遨蛟会来这地方,更没有想到敖遨蛟身边还多了一个高手。 听敖遨蛟的意思,那名高手竟然有实力能刺杀秦守安? 尽管这只是敖遨蛟的判断,但是敖遨蛟和秦守安交过手,领教过秦守安的功夫。 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能做此判断,说明这个“敖叔”绝对是九品高手。 于是当对方发现巷子里有动静的时候,已然撤退不及,秦守安也不好打草惊蛇,便想了这么个法子遮掩过去。 好在佛伯乐三人组从小一起行动,早已经十分默契,秦守安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房之湄便领会到了意思。 荣宝宝和归铃篙则蹲在两人身侧藏着,意外的是荣宝宝不甘蛰伏,擅自加了点戏,好在并没有暴露。 “你的手!”归铃篙打了一下秦守安放在房之湄腰臀部位的手,刚刚只是事急从权,现在还舍不得挪开爪子。 秦守安连忙放开,他刚刚只是根据受理点分析,从而选择了房之湄的肩膀和腰臀的位置握住。 并非有如此情况下的丰富经验从而做出了本能选择。 “在想问题,没有注意。”秦守安跟房之湄道歉,“伊人妹妹,伱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房之湄红着脸娇滴滴地说道。 两人似乎还沉浸在演戏的感觉中,说话的语气跟戏文台词似的。 “你叫的真像!”荣宝宝站起身来,酸溜溜地对房之湄说道,她真没有想到房之湄和秦守安能够如此默契。 秦守安只是拍了拍她的腰肢,房之湄居然就知道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把红扑扑的脸颊藏在阴影中,然后乱七八糟的台词张嘴就来。 什么“大爷”,“心肝肝”,“奴家”之类的,呕。 呵!荣宝宝真想叉着腰,大口大口地气呼呼。 要不是地上太脏,还得表演个五体投地给她看。 “我……我还不是为了大家……再说了,我一个黄花闺女的,能有你叫的像?谁让你不挺身而出。” 房之湄马上反唇相讥,她又害羞又兴奋,心跳不已,假装做那种事儿,似假似真,让她隐约感受到了一点真实的感觉。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如此羞耻之事绝不能做,但心里和身体就是自动知道配合守安哥哥。 可能只是长期以来,被守安哥哥支配了而不自知,根本就不是她自己愿意的,怪不得她,她本人还是天真纯洁的处子。 “我——我也挺身而出了。”荣宝宝其实也出了声的。 秦守安这才匪夷所思地看着荣宝宝,当时也不知道荣宝宝脑子里在想什么。 那来打探情况的手下要走了,荣宝宝忽然在那里配音,嘴里发出脚踩进水坑里,泥泞四溅的piapia声。 不得不说,她学的还很像,不是有拟声的天赋,就是努力练习过模仿各种声音。 “挺的好,下次不要再挺了。”房之湄刚刚倒没有害怕,只是紧张和兴奋。 荣宝宝忽然在旁边出声乱叫,房之湄感觉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恍惚间那种和守安哥哥在做什么的错觉更加真实了。 “皇后娘娘,你刚才出声是有什么讲究吗?”归铃篙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秦守安和房之湄的表演,归铃篙还是看得懂的。 只觉羞耻异常,但事急从权她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反正荣宝宝发出那奇怪的声音,归铃篙就弄不明白了。 听到归铃篙的问话,三个人一起看着她,神情各异。 “啊……那个……没什么……”荣宝宝尴尬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和归铃篙说。 你一个成熟妇人,怎么会反问这种问题的? 于是荣宝宝扯了扯秦守安的衣袖,示意秦守安来解释。 “我——”秦守安也不想回答啊。 要是房之湄不懂,秦守安不得和她好好说说,并且和她一起练练发声技巧? “嫂子……我哥是不是常常夜不归宿?”房之湄不好和嫂子说清楚,也有些心中疑惑。 归铃篙眉头微皱,这三人都不对劲,只是房之湄忽然说到这事,让归铃篙也感觉好像不适合寻根究底。 抿住了嘴唇,不继续问也不回答房之湄的问题。 “今天晚上的行动,好像不是那么轻松。敖遨蛟身旁的僧人,是九品高手。” 秦守安一边往巷子深处再走了几步,一边说道。 “啊,今天晚上我们到底是什么行动?”听到居然还有九品高手,归铃篙首先有点担心。 到了这时候,秦守安也不再隐瞒,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和一无所知的,已经有些一知半解的三人,都说清楚了。 “你去放火烧楼,也不等我!”荣宝宝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和秦守安,在雨夜中杀人放火的情景,恨不得现在就再做一次这种事儿。 秦守安会带着黑姬和白姬,果然还是因为她俩江湖经验丰富吧,她们果然值得本宫倚重。 “世子,你可真是胆大包天,早知道你做的是这种事情,我今天就不来了。” 归铃篙神情复杂地看着秦守安,她这简直就是上了贼船。 哪里能够想到最近三坊七巷议论的一些事儿,都是秦守安干的? 皇后娘娘的反应很正常,荣宝宝根本不会把荣青书放在眼里,秦守安自然也是,可她归铃篙又不是皇亲国戚! “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你得留下来照看她们两个。”秦守安指着荣宝宝和房之湄说道。 心中有些暗爽,现在知道不是啥事都能掺合的了吧?以后能长记性了。 “没事的,守安哥哥不是说黑姬和白姬也参与了吗?别人指不定还认为是太后娘娘授意呢。”房之湄十分从容地说道: “这点事也闹不到太后娘娘那里去,就算闹起来,守安哥哥也是为民除害。荣家说不定还会和荣青书撇清呢。” 房之湄想了想,最早是荣青书要算计秦守安,这事是哥哥通过自己透露给秦守安的,哥哥多半也猜到了荣青书出事和秦守安有关。 如果这事真的会给相府带来什么麻烦,哥哥应该会提醒房之湄的。 可是哥哥一直什么也没说,每天照样夜不归宿,和秦守安一起去教坊司,那就说明无须担心秦守安会连累相府。 就算连累了,难道就要赶紧撇清吗?房之湄可不是这么没义气的人。 当然是趁着相府被连累,守安哥哥心生愧疚的时候,让两人之间的亲密更进一步啊。 这种时候不就是各种情话,各种甜言蜜语用上的好时候? 稍微有些遗憾的是,房之湄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经验,不会说情话,也不会甜言蜜语。 “那这九品高手怎么处理?”归铃篙也懒得多想了,反正皇后娘娘和房之湄在这里,她就不可能自行离开。 再说归贤人号称龙吟城中无敌,她也不至于被普通的九品高手吓到,“我和你一起上,对付一名九品高手有几成把握?” 秦守安伸出一根手指头,想了想,没有指着归铃篙,凝视着她半晌,发现她是认真的。 “我一个人去对付他,有六成把握全身而退。” “那我们一起上,岂不是十拿九稳?”归铃篙大受鼓舞。 据说敖遨蛟在九品之下几乎无人能敌,而秦守安昨天晚上却能暴虐敖遨蛟,似乎还留有余力,那他多半是有八品巅峰对抗九品的战力。 “我们一起上,我因为要分心照顾你而被对手抓住破绽落败,随后你也被他一拳打死。” “你!” “这种情况,比你说的十拿九稳那种情况,更有可能。你该不会以为你这个六品,就是等于九品实力的三分之二吧。” “那也不至于起反作用!” “你在旁边喊加油,比你加入战场更有用。” 归铃篙不由自主地握着腰间的鞭子,脸颊也鼓了起来,一时间难以抉择是和他大打出手,还是吐口水……好像都不是他的对手。 “咯咯咯……”荣宝宝忍不住双手抱在胸前大笑,她已然明白秦守安的意思,打了个响指。 嗖——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十嗖十人,龙吟卫众瞬息而至,散落在巷子里现身。 “今天晚上你们听世子安排。”荣宝宝吩咐道,不止是房之湄和秦守安有默契,荣宝宝也能迅速领悟到秦守安想要的支援。 至于归铃篙,明明应该是知情识趣的妇人,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只知道争强好胜,要证明自己很厉害。 一点也不懂得很多时候男人准备大展身手时,女人只要温柔地看着他,娇滴滴地说“你好棒”就行了。 连房之湄都深谙此道。 “你们主要是保护娘娘、三小姐和大少奶奶。我会去试试他们之中唯一的高手,若有不敌,你们护送她们离开,我自己能想办法脱身。” 秦守安慎重地叮嘱,他非常清楚龙吟卫中有黑姬和白姬那样擅长单兵作战的高手,但是更多的偏向于一起行动,比起去和九品高手作战,他们更擅长保护重要人物。 今天真应该把黑姬和白姬带上的,她们两个本来就擅长合击,两个人就足以应付一个九品高手了,再加上秦守安几乎能稳稳拿下。 还是因为她们没有应邀来泡药汤池,说什么害怕秦守安诱惑她们,秦守安今天晚上的行动便也没有把她们也算进来。 现在还派人回去喊她们倒也没有必要了。 “是!”龙吟卫众人领命。 他也没有想到,原本带着荣宝宝和房之湄来玩耍的局面,变成了这样。 也不可能就这么无功而返,他有点怀疑荣青书和唐忠的偷运路线中,南海国的这些人也参与其中。 最显然的证据就是敖彪甚至知道荣青书的红罂草膏就储存在这里。 荣青书明明认识敖彪这样的高手,慈姝仙坊开业的时候,却只能请到雪中蛆和村里俏。 说明荣青书和敖彪的关系十分隐秘,双方并不愿意暴露彼此认识。 除了是因为勾结在一起走私偷运,还有别的原因需要如此遮遮掩掩吗? 安排好龙吟卫保护荣宝宝和房之湄,秦守安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她们的面纱和穿戴,尽管只是一些没有实际用途的检查,但还是会让他安心一些。 荣宝宝和房之湄端端正正地站着,像还是被他贴心照顾的小女孩似的。 两人对望了一眼,又错开了眼神,都知道如今长大了,对方在感受到守安哥哥温柔的时候,心里生出的不止是温暖,还有一些特别的甜蜜吧? “走。” 秦守安今天晚上没有腰间别棍,一马当先走到仓库前,拳头砸了过去,整扇门应声倒地,一行人随后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里面的人反应也不慢,并没有高喊“什么人”之类的说场面话,一个个闷不做声地抽出刀剑就砍杀过来。 承担贴身护卫之职的龙吟卫,最低都得是七品高手。 面对敖遨蛟和那敖彪的随从,如同狼如羊群。 四人前后左右护卫,其余人砍瓜切菜般地把仓库中的人迅速放倒。 归铃篙看穿敌人的实力,毫不犹豫地冲出龙吟卫的保护,鞭子舞的虎虎生威。 轻轻松松地就卷起一个壮汉,直接将他丢到墙上,砸晕了过去。 眼见一个高壮僧人从侧面厢房中走出来,大受鼓舞的归铃篙又是一鞭子甩了过去。 那僧人却是伸出手指,点中了鞭尾,鞭子瞬时便反转过来,抽打在了归铃篙身上。 “啊……” 归铃篙惊叫一声,整个人被回击的力量抽的腾空,鞭尾更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秦守安说过有一名九品高手是僧人。 眼前的……似乎就是。 归铃篙心下骇然,顾不得脸上剧痛,凝目望去准备闪躲对方的追击。 哪里知道对方随手一指将她点开以后,便似赶跑了苍蝇似的,并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原来秦守安已然一拳就向那僧人砸去,迫使他直接无视了归铃篙。 归铃篙又羞又愧……秦守安说的那么难听,可是全然说中,最后自己还是要他相救才行。 敖彪和秦守安对了一拳,倒没有觉得对方多厉害,他的目光反而落在那干净利索,进退有据地攻击和防守的十人小队。 月下龙吟城图案纹章的护心镜——龙吟卫,敖彪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尽管不知道他们行动为什么还带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外加一个六品的花花架子,但敖彪还是马上做了决断。 他毫不犹豫地就跑回厢房中,对正因为红罂草膏的药力而陷入昏睡的敖遨蛟拱了拱手,说了句“保重”,就直接破窗跳了出去。 “我去去就来。”秦守安对众人说了一句,连忙追了上去。 他以为会有一番激斗,完全没有想到这敖彪竟然是一个照面,直接就把敖遨蛟都给撇下了。 此处仓库靠近河道,秦守安追了出去,只见敖彪身形如风,刮过街巷,纵身起跳后,踩着房顶激掠,一瞬间就落在了水面上。 秦守安凝气追赶,很快也来到水面之上。 在水面上奔跑,真气消耗剧增,只是没有障碍反而更加从容。 天上明月把河面映照的如同镜子,两个人一前一后,脚尖留下点点水纹,犹如低低掠过水面的鱼鹰。 就像敖遨蛟擅长水面作战的船拳桩功,步伐神妙,更适合在水面发挥,敖彪此时用的也是在南海浪涛中锤炼出来的步法。 他原本自信很快就能甩开这些习惯陆地作战的武人,哪里知道随意一回头,便看到追击者如同闲庭信步,时远时近地跟在后面。 敖彪眼见已难以摆脱,那些龙吟卫则没有随之而来,此人一身质地精良的夜行衣,但却没有“月下龙吟城”纹章的护心镜,顿时再生杀意。 他纵身跃起,身形如梭旋转升天。 脚下带起一条水线,犹如白龙跟随,随即展开双臂,滞于空中。 秦守安抬头望去,只见敖彪的身影嵌于圆月之中,光滑的头顶、和裸露的肩头与手臂,都镀上了一层月光。 竟然有几分佛门高僧的气势,携月与夜空之势临空,俯瞰着江面上犹如蝼蚁般的秦守安。 敖彪张开双臂,迅速结印后,双拳握紧,在空中收拢,朝着秦守安就砸了过来。 哗—— 河面中央水势暴涨,顿时激起一道巨浪,跟随着敖彪。 敖彪的拳势如龙头啸嗷,南海国的拳法大师,每一拳都蕴藏着风浪之力,汹涌澎湃,连海面上的船只都能掀翻!碾碎! 秦守安却并不畏惧。 大海之上的狂涛巨浪,即便是百米巨舰也不过是玩物。 敖彪的拳势惊人,让人仿佛真的在海洋上直面灭顶之灾的巨浪,可那终究只是势! 势只能压人,能让人跪下,却不能真正将人摧毁。 能够将人摧毁的是势中的力量,也就是说在秦守安眼里,敖彪徒有其势,不知他深浅和底细的对手,很容易被唬住,震慑身心。 这样的话,即便明明势均力敌,也会因为心生怯意而落败。 九品之势已经隐隐约约有天地之力降临的威压,秦守安却冷哼一声,同样凝聚真气。 脚下河水旋转起来,带动着周围的河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凹面。 将散漫的月光凝聚在一起,随着他的拳头,集中正面轰击在敖彪掀起的龙头浪尖之上! 拳势掀起的水龙,散漫的月光赋予天地之力的炙热光拳,猛烈的撞击顿时让河面中央炸裂开来。 河底的淤泥暴露,仿佛水龙卷过去,南淮河倾倒,巨量的水浪激荡到天空中又落下,无数鱼虾甚至飞溅到了河岸。 敖彪身形显露出来,只觉秦守安已经被轰击的四分五裂,抬手抓住一只落在他头顶的河蟹,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嘎巴脆。 很久没算加更了,那欠的6000应该算还了吧,今天算感谢盟主95豆的第八加更。 有些读者,他们喜欢什么不说,但是就爱讲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让我别写归铃篙。我总得加些人物来推动和制造剧情吧,秦守安带着归铃篙,互动方便,我要写秦守安带着房之山,他一和荣宝宝房之湄互动,保不准就有人脑补出绿来。 作者写书只能尽量照顾更多人,有时候真的很难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麻烦没有大问题就随作者怎么写吧,好不好啊? 章节目录 第103章 畎啊,你自找的 敖彪出身南海国,大海之中的诸多海蟹,都是大补之物,非常适合九品高手进补。 光以口味来说,他倒是更加喜欢河蟹,鲜甜可口,肉质紧实,兼且蟹黄和蟹膏很多。 生吃河蟹主要是容易在腑脏内发现虫子,好在九品高手早已经对身体掌控自如,连腑脏的变异部位都能暂时封住慢慢调理,更何况些许虫子?直接真气摧残致死再排出体外即可。 九品高手除了刀剑加身,真气爆体,自然衰亡,否则真的很难死。 八品就没有那么难死了,至少做不到封住腑脏的致命伤口,被人强横的真气逼人体内,也难以自行驱逐。 刚刚他这一拳,是每日站在礁石上,与巨浪搏击而练就,其中蕴藏着大海的澎湃与汹涌,在这大河上施展威力略减,却也非常人能承受。 惊涛拍岸,大地尚且颤栗,何况血肉之躯? 河面依然在晃荡。 几个咕噜咕噜的水泡浮了出来。 一道黑灰的身影从水中激射而出,冲向了敖彪。 敖彪下意识地一拳打出,触之感觉骨骼并不十分坚硬,血肉被真气冲击剥离,旋即露出一整条鱼的骨骼来,腹中内脏纷纷掉落,似乎是一条体长超过六尺的巨型鲶鱼。 秦守安趁机从水中冲了出来,滑行到了相对安全一点的距离。 对方不可能好整以暇地等待他浮出水面,九品高手的攻击范围覆盖面很大。 秦守安可以在水下游至远处,虽然安全,但对方若选择离开,却也没法再追击。 “狡猾的小子!” 敖彪刚刚就是在蹲守秦守安出水的那一刻,哪里想到他会从水下捉来这么大一条鲶鱼丢过来。 让敖彪有些奇怪的是,秦守安刚刚和他对拳那一只手,袖管完全炸裂,而手臂上却一丝一毫的伤痕都没有,完好无缺。 “敖遨蛟叫你彪叔,只要我继续调查下去,你的身份必将彻底暴露。作为九品高手,急急如丧家之犬逃窜,不觉得有失身份吗?”秦守安好整以暇地说道。 “你听错了。”敖彪冷笑一声。 他原本负责一些海上运输的生意,只是最近接头人似乎出了点问题。 以前的海运路线不能再用,大量红罂草膏积压在手中,他不得不亲自来看看情况。 作为九品高手进入龙吟城,本来应该主动去九州府报备,但敖彪身份敏感,此行的目的又无法公开,自然就选择隐瞒身份潜入。 这种情况下被抓捕,仓库里又全是偷运进来的红罂草膏,显然麻烦更大。 敖彪无法确定发生在荣青书身上的一系列事情,到底是新秦朝廷要彻查走私偷运,还是意外而已。 本来想利用南海国在龙吟城中官方驻派人员,打探消息,没有想到接头以后,敖遨蛟竟然被打成重伤。 敖彪怒不可遏,心中转过许多念头,最终在敖遨蛟的劝诫下止住了杀上琅琊王府的冲动。 决定利用荣青书那些秘密储存的红罂草膏,先帮敖遨蛟治伤再说。 现在敖遨蛟被琅琊王世子打成那副惨状,他是去找红罂草膏治伤,新秦官方不大可能为难南海国的三王子。 敖遨蛟只要不蠢到直接供出敖彪的真实身份,随便找个托辞说是认识的人见到他疼痛难忍,才带他来仓库使用大量红罂草膏来治伤便可。 心中转过许多念头,敖彪更加不想和眼前的男子纠缠了。 “伱刚刚和我们一打照面,就直接逃跑。是不是你觉得,只要抓不住你,敖遨蛟便也没事?看来你多半是涉入了红罂草膏走私偷运的人,而敖遨蛟对此并不如何知情。”秦守安冷静地分析道。 他一开始就觉得九品高手跑的如此果断很不正常,那便只有他分析的这种可能了。 一般身上没有背负什么案子的九品高手,即便面对同级高手,也不至于如此。 “胡说八道,我只是恰巧……”敖彪诧异于对方的眼光之毒,本来想随便编一个理由,但想想言多必失。 更何况对方肯定还会询问敖遨蛟,到时候就穿帮了,于是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他脚下的浪涛再次涌动,秦守安也严阵以待。 biu——biu——biu—— 远处忽有打水漂似的声响,两人同时侧头看去。 只见五名龙吟卫已经支援赶到。 “我看你……” 秦守安话未说完,这僧人竟然在秦守安侧头的下一瞬间,已经迅捷无比地继续逃窜。 他的真气毫无保留地散溢而出,压低身体像在水面划过的流星,秦守安只是一个不留神,他已经拉开了数十丈之远。 “我看你……看你跑的是真快。”秦守安刚刚还能不远不近地跟上,原本以为对方的轻功不过如此。 没有想到这僧人刚刚只是不愿意太消耗真气而已,眼见秦守安的支援赶到,这才毫无保留地展现九品高手的真正速度。 秦守安也判断出,这名僧人的拳法擅于利用水势,轻功也是如此。 若是在陆地上,可能这名僧人的轻功还没有如此骇人。 这名僧人在陆地上可能还赶不上曾经掉入粪坑而亡,师父口中轻功天下前五十的那位兄弟。 秦守安也问过,既然师父说自己在这天下微不足道,为什么又能追着人家天下前五十的落荒而逃,慌不择路地掉进粪坑呢?这天下前五十也太可笑了。 师父说:对于自己的评价和认知当然要放开眼界而更加严苛,却不能总把别人也当成微不足道之辈,对别人的实力和成就,也要有正确的认识和尊重。 “这个僧人,正儿八经地和我打,我也许要靠开挂。”秦守安想了想,没有忘记师父的教诲。 严苛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也尊重了对方的实力。 “原来除了师父、小师叔、畎师叔,普通的九品高手,并不一定能够把我吊起来锤。”他说的这三位,都是天道门中的佼佼者。 正是因为常有和九品交手的机会,面对偶遇的强者,秦守安非但不怂,还敢追击。 “世子!龙吟卫奉娘娘之命,特来支援。”五个龙吟卫已经赶来,只见那道逃窜的水龙已经接近天际了。 “人已经跑了。走,速度回去,娘娘安全最重要。”秦守安暗暗摇头。 荣宝宝原来说了,今天晚上的行动由秦守安全权指挥。 秦守安让他们千万不要离开荣宝宝等人身边,但最后他们还是来追秦守安。 毫无疑问,对于龙吟卫来说,宫中的命令才是至高无上的,他们会追来肯定是荣宝宝又下令了。 回到仓库中,敖遨蛟依然躺在一间厢房中。 他的随员和仓库里原来的看守,都被抓了起来,分成两拨人蹲在库房之中。 荣宝宝神色凛然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房之湄和归铃篙站在她身后,剩下的五名龙吟卫环绕四周,严阵以待的样子。 看那两拨人,显然被吓得不清,招谁惹谁了啊,怎么龙吟卫都出动了? “你们继续,我去看看敖遨蛟。”荣宝宝肯定是在玩,秦守安没有打断她们。 荣宝宝和房之湄看到秦守安回来,心中大定,归铃篙瞄了一眼,秦守安身上还有强劲的真气残余,尽管他被扯掉一条袖管,但显然没事。 秦守安走进厢房,敖遨蛟丧失了行动能力,动弹不得,连个看守他的人都没有。 “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看到终于有人走了进来,敖遨蛟咬牙切齿地说道。 想想就在昨天晚上之前,他还是珈蕴仙子的追求者,赫赫有名的南海国三王子,文武双全,风流倜傥。 现在他却浑身动弹不得,躺在这里被人当成无须在意的废物。 哪怕一直有个人在旁边警惕地戒备他逃跑之类的,都不至于如此难受。 外面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神经病,对他这个南海国三王子熟视无睹,却在审问外面的随从和仓库看守,是不是勾结外国,准备颠覆新秦之类的。 “畎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秦守安摘下帽子和面罩,露出真容。 “秦守安!” 敖遨蛟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是秦守安,也没有管秦守安乱叫他名字,心中愤懑不已,“有本事等我伤愈,我们立下生死状,擂台上见!” “嗯?你还不服?”秦守安是有些意外的。 “昨天晚上你若不是在裤子里藏了铁棒偷袭,我怎么会被你打晕过去?”敖遨蛟当时确实是输了一招,但若不是秦守安使用阴招击中头部,他怎么会输的这么惨。 他就是眩晕过去,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才会被秦守安在他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打的全身动弹不得。 “我又不是神经病,你见过哪门哪派的武功,是教人在裤子里藏一根铁棒,用在那种情况下制敌的?” 秦守安不禁有些郁闷,昨天晚上那么多人看着自己和敖遨蛟比武,他们该不会和敖遨蛟一个想法吧? “我头上那么大一个包,总不会是我自己敲的吧?” 敖遨蛟冷笑着,“已经有武道高手帮我看过了,就是遭钝器打击,无非就是铁棒还是木棍的区别罢了。” 秦守安叹了一口气。 看来他不止是要在身体上摧残敖遨蛟,还要把敖遨蛟的心灵也摧残了。 可这并非秦守安残忍,一来这是敖遨蛟自找的,二来畎是没有人权,不配得到男人的尊重。 秦守安回头把厢房门关上。 敖遨蛟略微有些慌神,这家伙想干什么? 秦守安走到躺椅旁边,伸手解开裤腰带。 敖遨蛟不禁面无人色,忍不住挣扎,只是浑身剧痛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求求你……不要啊……我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珈蕴仙子都给你……”敖遨蛟恨不得咬舌自尽,他知道姿色出众,被无数人觊觎,没有想到秦守安也是如此。 秦守安只是在屋角撒了一泡尿而已。 他又把裤子穿好了,看着敖遨蛟呆若木鸡的眼神,便已经知道解释清楚了。 敖遨蛟的瞳孔转动着,忍不住抬起头,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又瞅了一眼正在整理夜行衣的秦守安。 “你……你……此仇不报非君子!”敖遨蛟牙齿都渗出血来,他竟然是败在这种地方……他竟然是被人如此敲晕的,如此奇耻大辱,不杀秦守安何以洗刷? “你就别想着报仇了,先想想自己如何脱身吧……”秦守安冷笑着。 敖遨蛟闭上了眼睛,他根本不怕。 一来这里人多口杂,秦守安要全部灭口的话,便是一大桩血案。 二来他的行动并非绝密,他要消失不见,自有人去报官,南海国三王子在龙吟城中失踪,比荣青书的失踪严重多了。 三来他昨天晚上和秦守安发生过冲突,然后就不见踪影,秦守安的嫌疑不会小,即便秦守安能脱身,也会是不小的麻烦,若非必要秦守安怎么会杀他? “我要把你现在浑身包裹成木乃伊的样子,画下来送给珈蕴仙子。” 秦守安微微一笑,畎之类的东西,真是太好对付,它们跟在女人身后,时刻摇晃着尾巴,也会把那玩意暴露在外,被人轻而易举地拿捏。 敖遨蛟瞋目裂眦,这个秦守安,堂堂琅琊王世子,竟然如此卑鄙! “我还要告诉她,你被我的外骨骼砸晕了。”秦守安哈哈大笑,“你在她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你可以想象一下,她看着你的眼神,一定是本能地露出几丝嘲讽和戏谑,随即想起和你还算朋友,勉强收敛起轻蔑。” 敖遨蛟浑身剧痛,怒视着秦守安,去不由得也想起了他描述的情景。 “珈蕴仙子自有修养,和你在以后的相处中,也会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话题。这也意味着她永远忘不掉,心里永远有你现在这副可怜虫的样子,永远在想象我的外骨骼为什么那么强大,而你又是多么的屈辱……” “即便你最终抱得美人归,她的脑海里都会把我和你对比,她越是成熟,越是成为一个知情识趣的女子,越是对我心生向往……追逐那方面更强大的男性,是一种本能,而你则成为了一只可怜的绿毛龟。” 敖遨蛟心如刀绞,泪如雨下,他知道珈蕴仙子绝对不会这样,她那么优雅而纯洁的女子,怎么会这样……可是,可是啊……敖遨蛟咳出一口血来,“你别说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他叫敖彪……” 秦守安看着敖遨蛟,目光中毫无怜悯,畎啊,你自找的。 这几日忽然降温,略感不适,更新个保底吧……不要看到我更新稍少点,就大喊要太监了,真受不了,一直加压力,即便是我也扛不住啊。 各种求……有月票,好得快,谢谢了。 感谢方片q、我是秀公主的蚂蚁、碾轮、發現男人說謊的一百種辦法的慷慨打赏。 章节目录 第104章 杀他个人头滚滚(晚点还有一章) 敖遨蛟把他所知道的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断断续续地将敖彪的身份和背景讲出来。 他看向秦守安的眼神,则时不时地颤栗而回避。 不是心虚,而是临近崩溃,多看这魔头一眼,就会联想到珈蕴仙子和自己都是被他凌辱的命运,心如刀割。 秦守安不知道是不是修炼了什么摄人心魂邪功,说话时充满画面感和直指人心的真实感,让人身临其境。 “我这人生性多疑,你说的我不会不信,但也不会全信。不过我依然愿意揭露一个事实给你知晓。” 秦守安接着便把江湖上某位急公好义、行侠仗义、剑胆琴心、充满浩然之气的大侠,摧毁了荣青书的慈姝仙坊和环采阁的真正原因告诉了敖遨蛟。 “这红罂草膏……竟然如此可怕?”敖遨蛟难以置信,他是不是应该感激秦守安拯救了自己? “上瘾了,你连珈蕴仙子都会忘记……伱为了得到红罂草膏,连珈蕴仙子都会拱手送给别人。”秦守安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描述敖遨蛟到时候会做的绿毛龟行为。 毕竟珈蕴仙子其实和敖遨蛟也没有什么关系,没有必要总把人家拿来说事。 敖遨蛟能够理解了,却愈发难以理解敖彪为何要让他来用大量红罂草膏疗伤,心中惊疑不定。 秦守安看了一眼敖遨蛟,走出厢房,只见皇后娘娘还在兴趣盎然地主审,房之湄小声和归铃篙说话,似在安慰归铃篙不用担心脸上的伤。 秦守安当然会给房之湄面子,不会对归铃篙的伤不理不睬,于是朝着归铃篙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归铃篙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房之湄,房之湄则轻轻推了推嫂子,归铃篙捂着半张脸,慢慢走到秦守安身前。 秦守安拿开了她温软丰腴的手掌,柔嫩细腻的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伤痕,覆盖了半张美丽的脸颊,这要是留疤,青春貌美的房大少奶奶只怕会大受打击。 “皇后娘娘和之湄都说不用担心……”归铃篙嗫喏着望向秦守安,眉目微羞。 脑海中浮现出那天他的鞭子抽过来,在她胸口留下伤疤的情景。 最后居然被他吐了一口口水在胸前,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发生如此羞耻之事在她这样一个束身如玉的女子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注视,感觉伤痕还是火辣辣的灼人。 归铃篙平常也没有少受伤,学武之人对自己的伤势判断还是比较准确的,她慢慢疗伤,加上武者超强的愈合能力,也很快能好。 可是会不会留疤,那就不知道了,归铃篙并不像荣宝宝和房之湄那样,经常磕磕碰碰还没有在身上留疤。 归铃篙身上也有一些不显眼的疤痕,例如脚底板上就有一道月牙形的疤,那是她不小心中了父亲归贤人的暗器留下的。 “请世子出手医治,只要不留疤痕,定当衔草结环以报。”归铃篙咬了咬牙说道,脸颊也红扑扑的了。 毕竟就在出发前,两个人才互吐口水,颇有些互相看不顺眼的感觉,对方又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帮你治伤呢? 现在这种情况,也由不得她还矜持了。 尽管也有可能不会留下疤痕,可这事儿谁敢赌?即便是归铃篙,对自己这张脸也是十分看重的。 秦守安可不是那种就因为对方长得好看,身份尊贵,或者仅仅是个女人,就惯着对方的。 不摆正态度,他根本不会理你——这是归铃篙和秦守安几次斗嘴较劲后得出的认知。 他明显和敖遨蛟不是同一类型的男人。 “衔草结环倒是不必。我就一个条件。” 对方既然拉下脸来恳求,秦守安便宽容大度,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了。 更何况归铃篙只是烦人,倒没有让他恨不得火上浇油的程度。 “请讲。”归铃篙松了一口气,貌美如花的重要性,对归铃篙来说仅次于突破六品,成为七品高手。 只要不是付出毕生无法突破到七品的代价,什么条件她都愿意答应……咳,如果是馋她的身子,当然也不会答应,秦守安看起来也不像禽兽。 “以后别打房兄了。”房之山在外面养了个农世,秦守安也不好帮他说什么好话,但还是比较关心房之山的人身安全。 想想房之山对归铃篙避之不及的态度,秦守安不知道是应该觉得好笑,还是觉得怜惜。 归铃篙原本想解释下,但是想想算了,家丑不可外扬……尽管有些丑事已经人尽皆知,现在却也不是争辩的时候,慢慢地点了点头。 “好,闭上眼睛吧。”秦守安也不再废话。 归铃篙看了秦守安一眼,美丽的眼眸闭上,随着失去光明的一瞬间,眼睫毛就止不住地轻轻颤抖。 像落在水面弯弯的松针随着波浪晃荡,然后就听到“噗”的一声,是秦守安往自己受伤的地方吐了口水。 湿湿润润的感觉带来一点微微疼痛的刺激感,随后脸颊似乎得到了养份滋润,种种不适的感觉顿时消散。 归铃篙不禁松了一口气,好像和上次胸口的感觉差不多,而现在胸口是没有留下任何疤痕的,反而更加白净细嫩。 归铃篙甚至怀疑,秦守安的口水不止能够治伤,也许还能美容养颜,不知道小姑子那张脸精致细腻,是不是有秦守安口水滋润的原因。 这里没有镜子,她自己也不方便仔细摸匀,秦守安伸出手指头代劳,这事儿他做的太多了,轻车熟路。 他拥有灵活的手指头,沿着伤处抹动,一点点地将口水浸润进受损的皮肤组织,看着归铃篙那咬紧牙关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有个成语叫唾面自干,其实也不算什么……嫂子唾面还被摸匀,境界更高。” 归铃篙深呼吸了一口气,她都唾面被摸匀了,些许讽刺都不能容忍吗?只是秦守安这个人,对荣宝宝和房之湄以外的女子,真的是一点温柔也无。 咦?这好像是个优点,只对自己亲近的女子温柔的人,总比对任何女子都温柔的男人要好吧……房之山这家伙,就是对男对女都温柔无比。 “好了,现在就只剩下一点红印了。你上次应该留意过恢复速度吧?这次的情况稍微严重,需要更长一点时间才能完全愈合。” 秦守安也没有继续揶揄她,这娘们烦人归烦人,但至少没有自我感觉太过于良好。 有些女子,被骄纵惯了,在这种情况,还常常要别人求她才肯接受医治,要是遇到秦守安,肯定趁机把她打一顿,真是不识抬举。 他想起了自己的小师叔,小师叔是女子,她在另外一个师叔面前,就是这种骄纵模样,而那个师叔却甘之如饴,所以秦守安私底下叫他“畎师叔”。 秦守安还想起了《倚天屠龙记》里殷素素重伤遇到张翠山,殷素素也是非得张翠山认错,才肯让张翠山治伤……可为啥对殷素素厌恶不起来呢? 可能是时代背景不一样? 看来还是具体情况有具体的情绪对应,类似的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啊,秦守安凝视着归铃篙的伤处,想着有的没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秦守安一直盯着,归铃篙也不敢走开,担心地问道。 “没了。不过……嫂子,你看看你屡屡误会我,我却是屡屡不计前嫌,我的品行还没有折服你吗?” 秦守安随口问道,他行走江湖时,也是薄有侠名,用武艺和德行折服了不少江湖人。 “折服……折服了。”归铃篙看了他一眼,心虚地挪开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觉得秦守安说的,做的其实都没什么问题,但就是管不住自己一张嘴,脱口而出就是和他做对。 今天甚至脱口而出就是吐口水了,自己是不是有病了? 秦守安也不要她真的对他心悦诚服,以后别老是妨碍他找荣宝宝和房之湄玩耍就行,然后就往仓库中央走去。 “守安哥哥,我已经审问出来他们的任务目的。”荣宝宝看到秦守安走过来,精神一震,连忙站了起来,扯着秦守安的衣袖报告。 被绑着的两群人挣扎了一下,他们一群人就是伺候敖遨蛟的,一群人就是守仓库的,要不是别人说起红罂草膏,他们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看守的是啥。 毕竟慈姝仙坊开业的那天,荣青书的狗腿子聚集在一起,秦守安在环采阁大杀四方。 荣青书手下真正参与办事的狗腿子肯定还有漏网之鱼没有杀掉,但现在也不敢再出现,躲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帮荣青书看守这些产业? “什么任务目的?”秦守安不由得嘴角微翘,他对荣宝宝和房之湄一直都很好,但绝对不是畎那种好。 他既没有自作多情,也没有自我感动,她们对他也是如此,是一种双向奔赴的感情,那便是人间美好。 听荣宝宝胡说八道,他都觉得有趣。 “南海国的这群人,其实是想让新秦国每个人都吸食红罂草膏,最终我国国库空虚,白银大量流失,军队丧失战斗力,到时候连南海国这种蕞尔小国也敢参与进来和周边国家瓜分我新秦!” 荣宝宝说完,怒目圆瞪,似乎已经到了需要她奋起澄清宇内的时刻。 秦守安有点意外地看着荣宝宝,毕竟是从小就在太后娘娘身边长大,再加上有秦守安耳濡目染的熏陶,荣宝宝调皮捣蛋之余,眼界终究远高于常人,无意识地就懂得从这种高度看待问题。 朝堂上许多大臣,都未必会意识到这些东西的隐患……或者说他们懒得多想,思维受制于眼前的朝堂争斗和利益,没工夫考虑长远。 “你审问出来了什么没有?”秦守安又问站在他身侧,动手动脚的房之湄。 房之湄正在用双手摩挲着他那条光着的手臂,似要让他感觉到暖和,闻言:“啊……这些人明显什么都不知道。南海国就算要定下如此灭国之计,也不是这些人能知道的。” “呸,说不定这群人里就隐藏着南海国的大人物。” 荣宝宝慧眼如炬,这群人里有个胖子,看起来就很可疑,又不是守安哥哥,长个大肚肚干什么? “大人物多半就是刚刚那个被守安哥哥吓跑的和尚。” “和尚能是什么大人物?他是头很大,还是嘴巴很大?” “行吧,皇后娘娘英明。”房之湄现在没心思和荣宝宝吵架。 她更加聚精会神地观察秦守安的手臂,她虽然不会医术,但是会摸摸会关心人。 秦守安到仓库里四处翻翻找找,如他所料,并没有找到什么关键性的证据能够揭发一系列的人和案件。 房之湄则借着检查他手臂的理由,像挂在他手臂上的什么小动物似的,跟着他到处走。 秦守安本身也不是来破案的,对于他来说,只要让荣青书恶有恶报就行。 至于涉及案件的破获和深挖,他并不会十分感兴趣。 在他看来就算把涉案的人都挖出来,他们会受到的刑罚,都远远不足以抵消犯下的罪孽。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处理仓库中的红罂草膏,刚才他转了一圈,如果那些箱子里装的都是红罂草膏,则多达上万斤。 按照秦守安熟悉的前世法律制度,荣青书应该被判死刑五百次以上。 现在的新秦针对走私红罂草膏,显然没有这么眼里的律法,更何况荣青书的身份会导致他受到的惩戒并不严重,秦守安才会选择私下处决他。 这些红罂草膏直接烧毁肯定是不行,东门渡口附近仓库众多,一旦失火,火势连绵不绝,不但会影响到附近百姓的安危,还会让龙吟城的市场混乱,许多关系民生的商品价格都将失控。 还有一点就是,这么多红罂草膏烧出的烟尘,会覆盖整个龙吟城,等于是让全龙吟城的人都吸食到了。 他仗着自己的身份,不虞事后带来严重的后果,但他自己内心有自己的顾忌,他必须考虑自己的行为对普通百姓是否带来伤害。 当年林则徐虎门销烟,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选择用石灰溶解大烟,再让海水涨潮退潮时冲刷,不留一丝一毫残渣污染。 秦守安现在没有林则徐奉旨销烟的条件,他所做的一切都属于无视法纪的私自行动。 他不可能大张旗鼓地运送这么多红罂草膏到海边去销烟,更不能倾倒在南淮河中,污染整个龙吟城的水源。 “等会儿留两个人看守,派一个人去京都府衙报官,把这些红罂草膏充公。”秦守安想了想,有了决断。 充公的话,这些红罂草膏就不需要他来处理了,如果将来有人擅自挪用这批红罂草膏获利,又给了秦守安找事的理由。 现在龙吟城中针对红罂草膏可以说民怨沸腾,有人在这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垂涎这些红罂草膏,秦守安依然是手握大义收人头。 这个世界上坏人太多,如果不多杀一点,普通人活着就不会太舒服,秦守安思来想去,都只想杀他个人头滚滚。 杀他个人头滚滚……这个念头一起,秦守安不禁有些恍惚,似乎自己曾经就这么做过。 章节目录 第106章 这就是专业(感谢95豆盟主的第九和十加更) 他凝神想了想,只觉得胸腔中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杀意,对于人头滚滚的情景并没有太多抗拒和反感。 甚至觉得这是一种非常好用的手段,有些时候不把他们的头砍掉,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念头通达,不足以改天换地。 也有时候就是因为没有杀够,最终功亏一篑啊,连这天下都会失去……先帝若不是把那些世家门阀杀了个遍,现在新秦只怕还是遍布着各种听令不停调的地方势力。 可自己只是个逍遥王爷,心中充溢着这么一股杀意干什么? 难道自己是天生的杀人魔?就像很多故事里一样,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配角,最终黑化,性情大变,然后被主角诛灭。 那能够诛灭自己的又是谁呢? 秦守安捏着下巴思虑了片刻,觉得可能是皇帝陛下,因为他其实是很喜欢荣宝宝的,也许潜意识里还对荣宝宝有些不自觉的念想。 他回头看了一眼荣宝宝。 看到秦守安看自己,荣宝宝马上双手叉腰,气势高昂地瞪大了眼睛,偏着头和他对视,瞅娘娘是想咋滴,娘娘也瞅你! 不至于……不会的,自己不可能对荣宝宝动那种心思,都是误会。 “一会儿就有人来放了你们。”秦守安回过神来,对南海国诸人和仓库看守们说道。 他们只是被简单绑住失去行动能力,并不是那种对待囚犯折磨肉体的捆绑方法,再多绑一会也没啥问题。 “就这么放了吗?”荣宝宝还想把人抓到京都府里,她坐堂审问一番呢。 白姬还给她讲过《女判官》的故事,她一直很羡慕女判官的威风,而且故事发生的地点就是京都府衙。 荣宝宝和京都府尹也是亲戚,更是皇后娘娘之尊,她要坐一坐即便有违礼法,但府尹总不至于不懂凑趣。 “折腾半宿可以了。回去我陪你玩火烧藤甲兵都行。”秦守安随口说道。 “火烧藤甲兵是什么?”房之湄好奇地问道,一听就很好玩的样子,房之湄从小就喜欢放火烧点什么,当初烧和尚庙的时候,房之湄的火把最大最威风。 秦守安一时语塞,他只是看着荣宝宝在这里胡闹,想起了《鹿鼎记》里的建宁公主,她想和韦小宝玩火烧藤甲兵,韦小宝一怒之下把公主给睡了。 睡了?糟糕……难道自己潜意识里真的对荣宝宝也有此种想法?那可不行,秦守安是世子,不是丞相。 “笨蛋,火烧藤甲兵,当然是玩打仗啊,我们可以带领龙吟卫和守安哥哥的风雷卫对战……不,我们应该是同盟,我们一起去打陛下的藤甲兵,陛下是藤甲兵。”荣宝宝眼睛一转,想到了好玩的。 众人一起沉默,谁也不适合接荣宝宝的话,陛下是藤甲兵,伱要火烧陛下? 秦守安想了想,只有明士隐能够和荣宝宝继续这个话题。 被捆绑在地上的诸人更是吓得哆嗦,这群人到底要干什么,大伙儿会不会被卷入什么谋反案,最终被诛九族啊?亲爹啊,亲娘啊,儿啊,女儿啊…… “今天先回去吧,我以前不是和你们说过吗,女子睡太晚,容易长痘痘,还老的快。”秦守安连忙糊弄过去。 “那明天我长了痘痘,你要帮我涂口水。”房之湄放开秦守安的手臂,扭着身子说道。 “嗯嗯。”秦守安抬手摸了摸房之湄的头,房之湄撒娇真是让人心酥体热。 果然自己就算对自己的青梅竹马动了邪念,那只会对房之湄,这才是能够满足男子一切美好想象的青梅竹马的模样。 荣宝宝看到秦守安和房之湄对视时,眼眸间似有情意缠绵,便也想撒娇。 可是这里外人太多,尤其是这么多龙吟卫看着。 荣宝宝颇为不甘心,琢磨着等会儿找个时机也要撒娇一次,不然今天晚上都睡不着,只想和房之湄打架。 看守和报官的事情交给龙吟卫去做,秦守安带着荣宝宝和房之湄离开,归铃篙低着头跟在后面。 她其实也想说点什么,但估摸着脸颊还没有完全好,美丽的女子脸蛋受损时,往往也没有那么自信和有气势了。 “守安哥哥,我发现我们小时候还是太乖巧了,那时候做的事情都不算什么。”荣宝宝意犹未尽地说道,今天既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却依然觉得十分有趣。 果然还是秦守安回来后,这龙吟城才开始好玩,想想这八年过的什么日子,简直无聊透自己是一百多条命的白骨精,要陪着孙悟空去西天取经……” 房之湄有点记仇地说道,那次本来接下来是她和秦守安玩儿了,荣宝宝却要加戏,导致房之湄都没有来得及和秦守安玩孙悟空抢亲铁扇公主的故事了。 “嗯……咳咳——总之,我们自己怎么玩都可以,刚才的情况是要演给别人看的,就得严谨。” 荣宝宝连忙封堵,房之湄只要一开始翻旧账,不知怎么得荣宝宝总会处于下风。 “我怎么就不严谨了,我很严谨。” 秦守安听荣宝宝和房之湄吵架,又是囧迫又是觉得有趣。 他可以确定荣宝宝成为皇后以后,尽管房之湄时不时地要改口或者注意点礼法,实际上大家相处的感觉并没有太多变化,一如往昔。 他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归铃篙,归铃篙大概是脸上的伤还没好,没有太强烈的意愿参与争吵。 眼睛却转来转去,又好像是听不太懂,又好像是要反驳荣宝宝和房之湄,一句话不说倒是把脸颊都憋的通红。 “呵呵,正确的台词是,你讲一个两个字,就要停顿,间或加一些啊或者呀之类的词,拉长声调。你是这样吗?”荣宝宝得意洋洋地讲出了房之湄的错误。 “我没有吗?我一开始说的就是:不知道呀……”房之湄回忆着,糟糕,自己怎么会犯如此低级失误? 明明她有那么多在王邪风月楼工作的熟人,她们每天都进行专业表演啊!自己虽然没有亲耳听过她们的现场表演,但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纰漏啊。 “不……不知道……呀,奴奴……奴家呀,只知道只知道……”荣宝宝看到房之湄大大失败的模样,顿时一鼓作气,想要展现自己的专业能力。 学了几句,却看到秦守安的表情已经很不对劲了,有点尴尬,又有点匪夷所思,满脸疑惑不解地盯着荣宝宝。 荣宝宝知道自己过于得意忘形,缓缓地抬起衣袖,挡住了自己的脸颊,然后一点点地拉起旁边归铃篙的手臂,把自己的脸颊藏到归铃篙的怀里去,不让秦守安看她了。 怎么会感觉如此羞耻……明明房之湄学的时候,房之湄那么坦然,为什么现在在车厢里玩闹,她学一学,整个氛围就不一样了呢? “嘻嘻,看来还是要像我那样读长句,你看你都读不完。”尽管有些强词夺理,但房之湄已经顾不得许多,趁荣宝宝气势大败之际,单方面宣布自己赢了。 秦守安摇了摇头,心中却想归铃篙不出声的时候,大家的气氛多么热烈和谐啊。 等她完全不在场的时候,自己和荣宝宝、房之湄一定更加温暖——因为多半聊着聊着就忍不住热情地抱在一起,三个人的体温相加一百多度,都可以烧开水了。 秦守安回到海棠春坞时已经很晚,怀瑜依然睡在外间的小床上等候着他,秦守安轻轻地抱起她,准备把她放到今日给她收拾的新房间里去。 —— 各种求 感谢621461、遥遥回望、我是秀公主的蚂蚁、方片q,的慷慨打赏。 章节目录 第107章 三息真男人 只要不是小王爷的床上有动静,晚上怀瑜都能像缩在一起的小兔子一样呼呼大睡。 感觉到旁边躺下来一个人,怀瑜这才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 眼前弥漫着红光,似乎是有头巾蒙在脸上,有光透进来,把头巾上镂空的花纹印在她的脸上,碎碎的影子朦朦胧胧。 房间里点着红烛,隐隐约约并不是小王爷卧室外间的小床上,是自己今天新住进去的厢房吗? 发现她已经醒了过来,秦守安慢慢揭开头巾,侧躺在她身旁,打量着烛火摇曳下的美人。 怀瑜脸颊本就细嫩白皙,在烛火下更显红润动人,脖子上一边阴影,一边泛着光,犹如一截通透的美玉。 只是脖颈下的血管和肌肉在皮肤下微微跳动,让嘴唇也跟着分开吐气,美人初醒的慵懒,风情无限。 “呜……”怀瑜哼了一声,身体还躺着没起来,就习惯地伸手去解他的衣衫,准备伺候他更衣,“小王爷回来了呀!” 她的手指触碰到衣服,目光往下一看,原来秦守安居然都已经换上了月白色的寝衣,而且他是单手撑着脸颊,躺在她身旁的。 也就是说,她和他睡在一头,睡在一起。 作为大丫鬟,怀瑜平常就算上他的床,也常常是躺在床尾,然后把他的脚抱在怀里暖着,帮他驱逐寒气,暖阳益肾。 “我好像多此一举。”秦守安笑着说道,然后示意怀瑜看看房间周围。 秦守安的手掌已经放在她柔软的小腹上,怀瑜握着他的手背,有些好奇地伸长脖子东张西望。 房间里倒是没有贴满了大红的喜字。 红烛摇曳,映照得绣满桃花的绸被也泛着朱丹的颜色。 怀瑜另一只手摸到了头巾,竟然是画满了鸳鸯、桂树、满月等等吉祥图案的新娘盖头。 “过家家吗?那我再盖上。”怀瑜拿着新娘盖头,又把自己的脸给盖上了,然后双手握在一起放在小腹上,乖巧地一动不动了。 秦守安抓了抓头,板着脸看她,可是她现在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秦守安又笑了出来。 其实对于男女关系上,秦守安并不是那种传统而热爱仪式感和热烈表达的类型。 他要还在曾经的世界,是不会过什么情人节的,也不会在意什么纪念日。 偶尔也会送礼物吧,但不会会处心积虑地讨对方欢心,给对方惊喜什么的然后自己也获得成就感,满足感和自我感动什么的。 可是怀瑜终究是从小陪伴他长大,小时候心里把她当成小姑娘,现实相处就是小男孩和大姐姐的关系,回归后的相处,更多的是温馨自然的情感。 当然也有荷尔蒙支配下,对异性美好的身体,油然而生的向往,本能的心动,理智的克制。 他和怀瑜之间并不是寻常男女之间那种热烈的爱情。 可是她对他体贴而且温柔,她不介意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带来更多的享受,只要他需要,她可以在任何一方面都伺候他。 于是秦守安也想了想,对自己有点可怜,更多是可爱的大丫鬟,多点心思,满足下女子都喜欢的“仪式感”也挺好。 哪里想到他忙活了半天,想要让她真正感受下洞房花烛的氛围,她却当成了过家家。 “嗳……”秦守安叹了一口气。 怀瑜正想问小王爷为何叹气,秦守安却低下头,隔着红盖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红盖头的布料再怎么柔软细腻,也比不得女子嫣红脆嫩的嘴唇,怀瑜略觉唇瓣的触感粗糙,喉间却忍不住发出一声浅浅的呜咽。 这时候她终于明白秦守安的用心,闭上了眼睛,伸手温柔地揽住了这世间对她最好的小王爷。 她只是一个大丫鬟罢了,对于整个王府,对于这个世界,都只是可有可无的一片影子一样,可以被随意抹去,都没有资格留下自己存在过痕迹的卑微女子。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他身边,陪伴着他长大,知道这是比自己的命高贵千倍万倍的人儿,有时候静静地瞧着他,就会生出仰望的感觉。 他慢慢长大,那么有耐心而且温柔,让三个大丫鬟都沾染了一种特别温和的气质,即便不在他身边,府里的人总说你们三个就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她是多么愿意一辈子都照顾着他,做着大丫鬟的事情,心里有时候却会生出幻想,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看待的美好感觉。 可这种感觉只能从日常的照顾中偶尔渗透出来,却不敢说出来的。 每次他喊人家“怀瑜姐姐”的时候,心里却是那般满足,没资格真的当姐姐,却愿意打心眼里把他当成最珍贵的弟弟来照顾。 后来他离开了,怀瑜能怎么办呢? 她只是这偌大的王府中的一只蜉蝣,即便赎身了,也不知道往哪里去。 继续在这熟悉的地方做着事情,心中未曾没有想过,要是能等到小王爷回来,也许还有照顾他的机会。 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他真的回来了,她也如愿回到他身边。 三个大丫鬟围绕着他喜不胜喜,要知道平日里三个小姐妹能聚在一起时,话题总是离不开大家最喜爱的小王爷,叽叽喳喳的好像他的事情可以让大家说上三天三夜。 这时候他已经如此帅气,目光依然温柔动人,但也会像大人一样留意着大丫鬟们彻底成熟的身子,让人又羞又喜,小弟弟会把大姐姐当成女人来看了啊。 怀瑜一直都觉得,自己只是可以让他予取予求的对象,即便他偶尔兴之所至临幸她,随后又掷之脑后,也没有什么关系,大丫鬟不就是这样的吗? 她未曾想过,他并没有随随便便就要了她的身子,而是慎重其事地摆出洞房花烛的场面来。 “小王爷,你真好。”怀瑜自己把头盖从两人中间抽走,澹澹的眼波中泛着绯色的温柔,四片唇瓣直接触碰在了一起,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此生一直要做小王爷予取予求的大丫鬟,为他暖床为他推王妃的腰儿。 他若觉得床太窄,她就躺在床边角角好了。 若还是觉得不方便左拥右抱别的女子,她就睡到外边的小床,依然听着他的声响就起身照顾啊。 这样才好吧,怀瑜从不想持宠而娇要去改变什么,一直一直如此才是最好的。 “你会知道我到底有多好。” “婢子已经知道了。” “伱什么也不知道,就像你总以为我肾气不足。” “呜……肾气多一些也好……” 细细碎碎的……衣衫落地…… 秦守安真气鼓胀,让房间里灯火大盛,手指弹射,烛火如萤虫飞舞,把尚未点燃的蜡烛都点着了。 谁会在洞房花烛夜熄灯啊?当然是要灯火下纤毫毕现才好。 偷情才喜欢黑灯瞎火吧。 小王爷临幸他的大丫鬟,可是光明正大的。 “可是小王爷,肾气充足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呀?” “嗯?月卿和晗心都没教过你吗,平常你们不是总在聊一些成人话题吗?” “没有呀,她们总是嘲笑我,说以后等小王爷你来教我……呜……” “她们很有先见之明。” …… …… 饮散玉炉烟袅,洞房悄悄。 锦帐里,低语偏浓,银烛下,细看俱好。 那人人,昨夜分明,许伊偕老。 “呜……” “别呜了,以后还敢不敢说小王爷肾气不足了?” “不敢了。” “白姬的按摩手法,倒是可以继续好好学习。” “晗心和月卿学的好。” “小王爷的肾气足,你就想拿点去给你的好姐妹?” “呜——小王爷英明!” “别呜呜了……”秦守安又吻住了怀瑜的嘴唇,这个大丫鬟一旦开始“呜呜”,秦守安就觉得她可怜又可爱,只想搂入怀中。 …… …… 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 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他这人啊,除了风流端正,优雅温和,温润玉如,貌似仙君,武功强一些,棍法好一些,字写得当世无双,还有什么让人惦记的? 一点也没有了,一日不思他,只是多皱了眉头几千次罢了,也没什么呢。 ——柳七七《昼夜乐·远香堂记得初相遇》 月到风来阁中,唐婉蓉正端坐书案,目光怔怔地看着自己捋起衣袖的手臂。 灯火绰绰,映照得白皙的手臂更添温润之感,唐婉蓉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书写时的笔势。 看来还得让他多写几次才行,唐婉蓉脸颊上不知为何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大概是这夜风寂寞放浪,胡乱撩拨于她而已。 唐婉蓉放下衣袖,继续临摹字体。 瞟了一眼旁边的黑姬,她正紧皱眉头,似乎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在唐婉蓉价比黄金的桐潭纸上,重复描画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黑线。 唐婉蓉是新秦最富有的女人,她并不是抠抠搜搜,而是凡事都喜欢算计清楚,这黑姬和白姬自从来到王府,让很多没有必要的支出增加了不少。 例如上次那个古代圣人使用过的书桌,例如眼前这些纸。 “你在画什么?”唐婉蓉只觉得黑姬画的那条粗线,会扰人心情,让她难以进入心无旁骛的境界中,偏头询问道。 “刀,准确的说,这是我的刀势。”黑姬倒是聚精会神,凝心静气地继续描线,把那长粗的黑线,逐渐画成了一个柱子的雏形。 “谁能看得出来这是一把刀!”唐婉蓉真想照着她画的,打造一把如此的“刀”来送给她去当兵器。 “杀猪刀。”白姬嘴角微翘,若有所指,然后继续拿着千里镜张望龙吟城的夜景。 “我是从世子的笔势中领悟到的。他能够将自己的武道凝练成势,附着在书法之中,让人从中获益。我便也将我的刀势,凝练在这幅画中。”黑姬神色严肃地说道。 她已经开始憧憬,自己死后这幅画卷流传到江湖上,从此以后便有“得女刀神画卷者,将继承她绝世刀法”的传说。 “女刀神”是她新想的外号。 “那你至少画个刀柄,刀锷之类的,让人知道你这是一把刀吧。”唐婉蓉对白姬的插话置若罔闻,嗤笑一声,鬼才看得出来黑姬画的是一把刀。 “你看不出来?”黑姬皱起了眉头。 “没有人看得出。” 黑姬不信,本来想问白姬的,但是白姬在书法的造诣上尚且不及黑姬。 对于绘画的鉴赏能力,也仅限于禁书册子里的那些配图,这样凝聚自己修炼刀法形神的画作,她也未必能够看懂。 “改天我让世子看看,他的点评,总归能让你心服口服吧?”黑姬信心满满地说道,大家已经是一起泡过药汤池的交情了。 尽管还没有到直接让他竭尽全力帮助提升姐妹武道境界的程度,但让他鉴赏下画作,点评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下午他的丫鬟来请你们去泡药汤池,你们不是都拒绝了吗?说不定他就不愿意给你点评了。”唐婉蓉并没有幸灾乐祸,只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分析。 黑姬瞪了一眼白姬。 白姬略微有些尴尬,她原本作为江湖浪女,擅于风月。 本来要用若即若离的手段,把秦守安像其他少侠中侠老侠死侠僵尸侠一样,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对她百依百顺。 哪里知道今天无意间竟然暴露出来,她的内心已然出现一条破绽。 在破绽没有稳固前,已经不适合施展手段去玩弄秦守安获取好处了,不得不拒绝和他一起泡药汤池的提议。 “对了,今天下午世子回来以后,便让管事的给大丫鬟怀瑜重新安排了房间,是紧挨着世子的一间带庭院的厢房。” 白姬连忙放出些八卦消息以转移注意力,让众人知道她在风月见闻上依然有她们所不及的渠道。 唐婉蓉狐疑地走到窗户边上,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当然了,王府里的下人也不敢擅自把世子的事情讲给她听,以免被世子误会是在搬弄是非,然后把她们的头给打爆。 黑姬和白姬在琅琊王府里啥正事也没干,倒是和海棠春坞的丫鬟们混熟了,难道这就是龙吟卫擅于刺探情报的天赋能力? “这一般是暖床大丫鬟的待遇。”白姬微笑着笃定地说道。 她会得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是因为她趁秦守安出去的时候,到海棠春坞打探过了。 那些丫鬟和管事们虽然不敢明说,但是这大户人家的后院,也没啥新鲜事,略微有些变化,都能猜出来因为什么。 “上次那怀瑜来送信,我瞧着她就不对劲。” 唐婉蓉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这四月的天气,就有些让人心烦意燥,想念起六七月时喝的冰镇酸梅汤了。 “她有什么不对劲?”黑姬略微有些担心地问道。 她即便对男女之事丝毫不感兴趣,但是在妹妹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是略懂,所谓的暖床大丫鬟当然不止是暖暖被窝,其实就是侍寝的含蓄讲法。 黑姬担心的便是,世子若是因此而沉迷女色,从此对黑姬和白姬姐妹的身子兴趣大增。 以后要再想从他那里获得武道突破的机会,说不定要真正地出卖色相了。 “我听说那晗心和月卿,已经有了孩子。这怀瑜却是一直无所出,我上次见她容貌细节地方,恍如处子……她会不会是心机深沉,一直不肯和她夫君同房,其实就是等着世子?” 唐婉蓉说着,语气渐冷,这些大丫鬟有这种心机其实也没什么吧,很正常。 不过秦守安不是最不喜欢别人算计他了吗?这样的算计,看起来他倒是喜欢的很。 “真若如此,我不如也!”白姬震惊地说道。 她没有想到唐婉蓉居然能够想到这种情况,白姬这样的风月老手,都想不到这种手段。 “你们想多了。怀瑜这个大丫鬟,依我看来没有那种心机。” 黑姬肯定地分析,“昨天晚上白姬不是分析过吗?世子在那些方面是有心无力的,于是我们教授了怀瑜让世子能够获得三息真男人的秘法。” “你的意思便是说,多半是怀瑜使用了这种秘法,世子难得有机会,便在怀瑜身上使用了三息秘法?”白姬领悟到了姐姐的意思,恍然大悟。 两姐妹对望了一眼,同时点头放下心来。 若只是这么一种情况,并非秦守安从此开始了吟欲之路,那么两姐妹在接下来的讨教中,也许依然不用付出太多色相。 夜风凉凉,似有冰雪之感,两姐妹回过神来,却发现唐婉蓉的目光中似乎有寒气散溢,让人如堕冰窖,黑姬和白姬连忙抱在一起取暖。 唐婉蓉瞪了她们一会儿,逐渐冷静下来,觉得秦守安应该没有什么毛病,他们父子俩都是风流种,哪能有那种隐疾,还需要黑姬和白姬的什么秘法? 三息……一,二,三……够干什么的? 昨天晚上秦守安给唐婉蓉写字,从她的手臂被他接触开始,到唐婉蓉喝水不慎打翻茶碗,都远远不止三息。 真若只有三息,这样的男人谁会惦记? 不,唐婉蓉的意思是,别的那些女人也不会惦记……这么说好像也不对,总之……算了,都是自己的心理活动,解释不清楚也没有关系,她持身心正就好。 今日更了一章老书,新书便只能更新一个大章,明天开始全心全意写新书了,再也没有老书可以混饭吃了。 当然,老书还会写一个叫未央宫下的番外,尽快完成,不会耽误新书的更新。 各种求。 感谢书友20171026112412996、一发命中的男人、發現男人說謊的一百種辦法、我是秀公主的蚂蚁的慷慨打赏。 章节目录 第108章 男子极阳之体 黑姬和白姬紧抱在一起,唐婉蓉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可怕。 两姐妹平常可以分开执行任务,但处于紧张和害怕等心情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寻找到对方,然后紧紧地抱在一起。 唐婉蓉不会武功,以前常常是在太后身边见到她,唐婉蓉总是温婉柔顺的样子,黑姬和白姬便也没有觉得琅琊王妃很了不起。 刚刚唐婉蓉无意间散发出的那种冰冷气息,倒是让她们不由自主地想起太后娘娘要杀人的时候,有点点害怕了。 “你们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世子的身体一切正常。”唐婉蓉收敛了无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势,恢复了平常温婉而略带娇弱感的妇人模样。 白姬离开了姐姐的怀抱,若有所思地盯着唐婉蓉。 作为江湖浪女,第一时间就从唐婉蓉这句话中分析得出了许多重要信息。 闺中密事,男女之间的种种,尤其是可能成为丑闻的事情,没有谁会光明正大地细细讲述。 秦守安和唐婉蓉的许多事情,都是白姬有意无意地通过高明的语言技巧试探出来,运用她丰富的风月经验,从而分析出更多信息。 其中大部分都是非常准确的,即便偶尔获得新的信息推翻结论,那也只是白姬一时麻痹大意,被秦守安和唐婉蓉的伎俩蒙骗。 秦守安到底有没有问题,一直模棱两可。 白姬也算亲身试探过,和秦守安有那么一次因为突破而衣衫爆裂,导致盈满风月的接触,却也无法确定秦守安到底有没有问题。 唐婉蓉怎么就能够确定秦守安一切正常? 果然,王邪风月楼唐婉蓉和秦守安独处的那个夜晚,绝对不是“讲故事”那么简单。 “你当然知道他一切正常,否则怎么会临摹柳七七的《昼夜乐·远香堂记得初相遇》。”白姬一眼传看唐婉蓉,吟道: “洞房记得初相遇……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别情绪。况值阑珊春色暮,对满目,乱花狂絮……一场寂寞凭谁诉……早知恁地难拼,悔不当时留住。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这首诗什么意思?”黑姬皱着眉头说道,她喜欢那些豪放派的诗词,动辄毁天灭地的气势,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无敌气概,更符合她女刀神的形象。 白姬念的这首,哼哼唧唧的,一看就是写唐婉蓉这种女人。 “就是说王邪风月楼的那个夜晚洞房,然后就分开了,她住她的月到风来阁,他在他的海棠春坞赏春赏花,早知道现在这么想他,当初就该多睡睡。” 唐婉蓉在那里临摹诗词,白姬就注意到了,她为什么选这首诗词,肯定是映照了心事: “现在除了想念他端正的长相,更怀念他那正常的本事。只要一日得不到,就觉得千百年也会如此皱眉度过。” “这首诗竟然如此直白?”黑姬略微有些疑惑,但在这方面的解读,妹妹还是比较值得相信的: “嗯,不错,略微豪放。江湖中的女子就应该这样,想爱男人就爱男人,想睡男人就睡男人。王妃,想不到你也是个江湖浪女。” 白姬微微一笑,唐婉蓉只是有江湖浪女的潜质罢了,真说起来她比白姬还是差了一点。 唐婉蓉正是有王邪风月楼那个夜晚,才十分确定秦守安一切正常。 这些日子白姬倒是被秦守安和唐婉蓉一些默契的暗示,动摇了曾经的结论,还真以为他们其实没有到最后一步。 “伱们……你们两个……”唐婉蓉按着胸口,感觉要气的吐出几斤血来,愤懑地扯开衣领的几粒盘扣: “我说秦守安一切正常,是因为他幼年的时候,陈太医给他诊断过身体!” 白姬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微微一笑:“陈太医在他幼年时的诊断,怎么比得上你现在给他诊断更加准确?毕竟十多年过去了,人心是会变得,人的身体更加会变。” “人心是会变得”意思便是唐婉蓉在秦守安小时候自然不会多想,但现在却是另外一番心情。 也不知道唐婉蓉能不能体会到白姬用高明的语言技巧,表达的风月之意。 哎,真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也就秦守安可能是自己的对手,以后要和秦守安过过招,看谁更懂得用暗示和含蓄的语言撩拨对方。 “少自以为是了!”唐婉蓉真的要恼羞成怒了,拿起毛笔就往白姬身上丢: “我刚刚才回忆清楚。陈太医给秦守安的诊断是,他这身体是世间第一完美之躯,是男子之极阳。既然是完美男子的躯体,怎么会有你们说的那些问题!” 白姬躲过唐婉蓉的毛笔,看着墨汁飞溅,和黑姬对望了一眼。 秦守安竟然是什么“世间第一完美之躯”,而且是男子之极阳,也难怪唐婉蓉对她念念不忘。 就是白姬和黑姬,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有点蠢蠢欲动地好奇。 “完美在哪里?”黑姬好奇地问道。 她觉得自己就很完美,可要是自己让陈太医去诊断,感觉陈太医不会说她是世间第一完美之躯。 白姬略一思虑,“陈太医是医师,自然是根据医理来判断,男子极阳的完美之躯,应该是说他和传说中编写《春帝内经》的春帝一样。” “春帝?”十几年前的事情,唐婉蓉自是不会有太深刻的印象,否则也不会在此时才想起。 当时应该也不是太重视陈太医的诊断,唐婉蓉现在却十分想知道了,“《春帝内经》好像是一本医书吧?” “《春帝内经》有很多版本,历朝历代都有人托春帝之名编纂。怀瑜那丫头手里就拿着一本。至于春帝,传说也是男子之极阳。”白姬也看过一本《春帝内经》就不是医书。 白姬从中学习到了许多江湖浪女的手段,但可惜毫无用武之地,想来有朝一日施展开来,只有秦守安这种男子之极阳,能够和自己过几招。 “我也看过一本《春帝内经》是豪侠传,一位少侠掉落山崖,得到了传说中的春帝宝藏,其中就有一本武功心法叫春帝内经。” 黑姬有些怀念地说道,那本豪侠传她整整追了一年,她都是在书坊偷印后第一时间就拿到手,让那些贩卖私印禁术的小贩赚了许多银钱。 “春帝是医师,也是武道大宗师。市井中津津乐道的是,他擅于阴阳调和,能够让自己和女子都获益匪浅。”白姬看着黑姬说道。 黑姬明白妹妹的暗示,即便两姐妹还没有和秦守安阴阳调和,却已经从秦守安身上获益匪浅。 若秦守安真的是像春帝一样的男子,姐妹两个要不要抓住机会?真是让人难以决断啊。 “房中术?”唐婉蓉已经听明白了,脸颊微红,啜了一口,“呸。陈太医的意思是他体质绝佳而已。” “世间第一完美之躯,男子极阳之体?我觉得陈太医会这么说,绝对不止是体质绝佳。”黑姬摇了摇头,不禁有些可惜。 昨晚一起泡了药汤池,当时却因为有点点害羞,没有去窥探一二。 “我们去偷看一番?”白姬走近窗户边上,心中一动。 唐婉蓉看到白姬鬼鬼祟祟的表情,也走到窗户,拿起千里镜一看,只见从这高高的楼上望过去,海棠春坞中有一间带庭院的厢房灯火通明。 烛光异常明亮,映照得窗棂上一片光芒如日斜照,但这明显不是秦守安的房间。 “你们刚刚说他给一个大丫鬟安排了厢房住?”唐婉蓉心中生出一些猜测。 黑姬也凑了过来,三个人都探出半个身子朝那边张望。 “他刻意给大丫鬟安排厢房,显然是为了今夜被翻红浪。正好展露他那世间第一完美之躯,男子极阳之体,阴阳调和的本事。”白姬肯定地说道。 “我根本不想去看偷看,如果我去了,一定是被你们强迫的。”唐婉蓉警惕地说道,黑姬和白姬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又胆大包天,常常会胡作非为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在日月山的时候,也听过许多江湖武人的传说神乎其神,后来甚至亲眼目睹其中的一些上山挑战师父,结果却一败涂地。” 黑姬素来行事谨慎,仔细思虑后也有了决断:“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必须亲自看看。” 唐婉蓉闻言,忍不住骂道:“你有病吧,人家就算是洞房,就算是在阴阳调和,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还亲自去看看,你们怎么不亲自参与进去?” “当然关系重大了。春帝能够让和他阴阳调和的女子获益匪浅,我们和秦守安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获益匪浅了。他若真是和春帝一样,则事关重大,说不定会影响整个江湖女侠的修炼方向。” 黑姬心机深沉,首先以“整个江湖女侠”的大义作为幌子来糊弄唐婉蓉。 实际上她想的是让日月山霸占秦守安,大师姐重画媚,寂静照鉴庵的四位师姐,还有黑姬和白姬,可以率先获益匪浅……一直获益匪浅。 这样的阴谋简直整个江湖历史上都非常少见,也没有几个女子有她这么可怕的城府,心怀叵测,鬼蜮心肠,黑姬不动声色地评价着自己。 “若能得证,即便是我,可能也要施展一些风月手段,让他为我所用了。”白姬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本是江湖浪女,并不愿意轻易折戟在秦守安这条无比奢华、雕梁画栋、精美绝伦的皇家游船上。 唐婉蓉看了看黑姬,这个当姐姐的一脸自以为阴险狡猾的笑容,只差没有再“桀桀桀”地笑出声。 白姬则微微昂着头,略带忧伤,好像她作为一名风靡万千少侠的仙子,为了秦守安不得不拒绝所有追求者,正在哀怨缠绵之中。 “你们去吧。不过,我看不是他为你们所用,而是你们为他所用……用在床上。”唐婉蓉哼了一声,就她们两个能搞得定秦守安? 晚点还有一更。 章节目录 第109章 三人行,必有我师 唐婉蓉对黑姬和白姬已经有些了解,姐妹两个武学天赋确实很高,单人的武道水平达到了八品巅峰,也就是和那个不可一世的敖遨蛟同级。 双人合击更可以和九品一较高下。 可是男女之间的那种较量嘛……哼哼,两个雏儿,只怕一个晚上就会被秦守安收拾的拍股知姿。 “你去不去?”白姬犹豫了一下,回头问唐婉蓉。 “我不去。” 白姬便拉着黑姬的手,姐妹两个在犹豫和紧张的时候,习惯手拉手互相支持。 “等等……”唐婉蓉又喊住她们。 “干嘛?” “嗯……”唐婉蓉指了指楼梯,“别从楼上跳下去,怪吓人的……护卫什么的,也许会注意到。” 黑姬便拉着白姬走向楼梯口。 “我觉得吧……” 两姐妹又停住了脚步。 “你们肯定会被抓住。到时候我可不会来救人。”唐婉蓉还是想劝一劝,“别去了吧。” 两姐妹对望了一眼,直接往回走。 “你们干什么!我不去!”看到姐妹俩神色不善,唐婉蓉连连后退,只是身后便是柱子,靠着柱子抵抗。 白姬和黑姬抓着她的手臂,唐婉蓉柔弱无力,勉强挣扎着。 “伱们真是胡闹!我是王妃,你们这么强迫我,信不信我明天去和太后告状……” 唐婉蓉恼怒不已,连连跺脚,柔媚的眼眸中盈出几丝羞意,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听到她都提起太后娘娘了,两姐妹还是有点忌惮的,便放开了唐婉蓉。 趁着唐婉蓉愣神于她们怎么真的放开她时的功夫,两姐妹一前一后从窗户中纵跃而出。 唐婉蓉连忙追到窗户边,看着她们身子如轻盈的叶片飘荡,急忙大喊:“等下我!” 她可不敢从楼了……传说中的春帝能让多少女子雨露均沾?黑姬得找机会问问白姬才行。 “这还只是海棠春坞的。整个王府又有多少你们知道吗?就是我月到风来阁的那些大丫鬟,瞧着他的时候也是暗送秋波。” 唐婉蓉冷哼了一声,她本身并不是苛刻的主子,能够理解那些大丫鬟想要飞上高枝的想法。 只是作为女子也要知道矜持一些啊,那些大丫鬟看到秦守安还哪里有矜持?离她们近点,都能闻到狐狸的味道了。 “等他正式继承王位,坐堂九州府,不说整个江湖的女侠,至少也是十之八九吧……”白姬暗叫糟糕。 这么多女侠觊觎秦守安这极阳之体,就算有些比较矜持,拉不下脸来抢夺,但即便只有少部分参与进来,也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看来秦守安这极阳之体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毕竟传说中的春帝,可是让许许多多的女子趋之若鹜。 江湖中的女侠们喜欢做高洁优雅之姿,实际上为了提升武道境界,她们什么都可以出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先不用担心这些,患得患失只会影响我们的智谋和策略。”黑姬颇有大将之风,沉着冷静地说道。 妹妹欠缺江湖经验,这种时候常常患得患失,容易自乱阵脚,黑姬总是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 “别慌,现在只有我们弎。”唐婉蓉多大的生意没有做过?又和多少人争夺过价值亿万的行当?此时自然心如止水,不会胡思乱想。 黑姬和白姬一头,唐婉蓉自己却脸颊泛起了热乎乎的红晕。 烧的脖子都泛起了朱砂的颜色,好在原来衣领的盘扣就被她自己扯掉了,凉风钻入胸怀,不至于烧的难受。 “我是说我已经上了你们的贼船……总之,我们今天晚上探明秦守安的体质,你们也不要到处去乱说!”唐婉蓉压低声音警告道。 她其实已经有点后悔了。 感觉自己就是不长记性。 这么快就忘记那天晚上,冲动地穿上海青大袍,戴上面纱去见秦守安了? 唐婉蓉很清楚,像自己这样的女人,有太多沉重的过往和现实的压力影响着内心。 即便平日里理智而冷静,但实际上内心总是止不住会干出些出格的事儿。 有时候不做点这样的事情,她感觉自己真的会走向另外一个极端,若不想自己真正疯狂,便需要做点疯狂的事儿……有点荒诞。 “好,我们三个轮流上。”白姬点了点头。 “什么轮流……呸,我是说保守住秘密就可以了。”唐婉蓉感觉头痛: “他毕竟是琅琊王世子,是九州府的府君。你们说的那些事儿,都是传说,都是没影子的事儿,明白吗?要是传的好像和他发生点什么,就能够功力大增,到时候每天都有成群结队的女侠聚集在王府面前,我烦都烦死了!” “懂了,我们先自己确认,先自己获益匪浅。”黑姬沉静地点了点头,她的先见之明果然非常人能比。 当初她从秦守安的笔势中获得突破,就觉得能够靠秦守安进一步突破点什么,于是便已经决定适当牺牲色相,去和秦守安泡药汤池什么的,也是她最先提出来的。 妹妹终究没有她这份眼光,若是没有自己,以后闯荡江湖,妹妹的成就也会有限。 “不过,这极阳之体怎么确认啊?” 黑姬和白姬带着唐婉蓉,已经来到了怀瑜的厢房外,望着火烛映照的光芒大盛的窗户,唐婉蓉左右看看两人。 黑姬伸手戳着自己的脸颊,示意自己不知,然后和唐婉蓉一起看着白姬。 春帝能够调和阴阳,能够让女子获益良多,都是白姬说出来的。 “古语说的好,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们先一起探讨下。” 面对着两人的目光,白姬也略微有些紧张和囧迫了。 感觉这时候也不能说她只是在翰林院毙掉的一些禁书和小册子中看到了春帝的故事,还有一些是勾栏瓦舍私底下编缀的戏文。 在那种故事里,春帝可是常常被提及的,许多男子都会自比春帝,至于春帝的标志性能力就是……不好说。 “先听墙角。”白姬灵机一动。 “你这什么鬼主意!”唐婉蓉气的打了白姬一下。 “你们想想看,既然是能够让女子获益良多,怀瑜显然已经获益,她不就会和秦守安交流吗?我们先听听两人说话。” 白姬倒也不是全无章法乱来,她这么说自有缘由。 黑姬点了点头,还拿出了一根迷烟管,这可是各种戏文、豪侠传中都会登场,行走江湖必备的神器。 章节目录 第110章 一网打尽三 海棠春坞的院落都种植着海棠,一朵朵绽放在美人的身侧,脸庞被衬托的美艳。 刻画精致的飞檐与窗棂。 摇曳的红色烛火。 寂静的庭院。 唐婉蓉竟然也十分巧合地穿着玫红色的上袄,站在墙角无端端地生出一种惊悚感,若有人夜晚出来走动,看到这一幕怕是会吓得惊叫。 她不由得往前走了两步,尽量靠近白姬。 仔细想想,白姬听墙角的建议,好像还算靠谱。 当下也没有别的事情能做了吧……唐婉蓉总不能走过去敲开门,然后对秦守安说:看看你的牛子。 好像也不对,大家此行的目的是要判断他是否能让女子获益,光靠看看,好像也无从得出结论。 “还有什么话,现在快说完。等下靠近窗户,弄出点动静,就很容易惊动世子和怀瑜了。” 黑姬拿着那只迷烟管,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光滑的竹管,浑身散发着充满江湖人的专业气质。 这种东西在宫里属于违禁品,难得有机会拿出来使用,今天晚上一定要多迷倒几个人才不虚此行。 “你们还记得太后娘娘派你们来琅琊王府的任务吗?” 唐婉蓉问完,抿着嘴唇,左手搭着右手放在身前,姿态端正地凝视着两姐妹。 “保护伱啊。” 看到她们还没有忘记真正的任务,唐婉蓉这才稍稍放心,“等会儿要是被世子发现了,你们两个挡住他,我趁此机会离开。” 黑姬和白姬不禁瞠目结舌,她们以为自己和唐婉蓉现在是队友,结果唐婉蓉只想把她们当挡箭牌。 “哪有你这样的!一点江湖义气也没有。”黑姬凝视着唐婉蓉,仔细记住唐婉蓉的各种特征。 决定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遇到唐婉蓉这种长相的人,就要离她远点。 “你别管她了。等下我们发现世子也擅长调和阴阳,让女子获益良多,她就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了。” 白姬不以为意,唐婉蓉就是在装模作样而已,秦守安又不可能真的冲出来就把三个人的头一拳打爆。 这种情况下,最多也就是失身而已,两姐妹早已经被秦守安看过身子了,也不差真的失身这回事。 唐婉蓉更是可能已经在秦守安这里得过好处,只是具体得到什么好处,因为她不会武功,也展现不出来而已。 “对了,你一把年纪了,可是看起来还是能当江湖浪女,是不是已经从世子那里得到了好处?” 白姬忽然警醒过来,重新打量着唐婉蓉那如剥壳荔枝一样水嫩嫩的肌肤,唐婉蓉难道一直是这样吗?还是最近才变成这样的? 唐婉蓉不知道白姬这算夸她还是损她,暗咬银牙,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她有点明白秦守安为什么在受到唐忠刁难时,就一拳打爆别人的头。 因为真的很解气,她现在就想打爆白姬的头。 “你不记得了吗?前些日子,王府里流传开来说在世子小时候,唐忠为了多得到世子的童子尿,一直喂世子多喝水。你猜猜那些童子尿是给谁去用的?” 黑姬说完,和默契地领悟到了的白姬一起扭头看着唐婉蓉。 唐婉蓉终于忍无可忍,双手掐住两人各自的脸颊,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厢房,把秦守安喊出来滋她们一身,看看她们能不能获益匪浅,因此也和唐婉蓉一样容颜不老,肌肤似雪。 想想日月山的诸多弟子,唐婉蓉认识的也不少,以师姐师妹相称的寂静照鉴庵四位师太,自不用说,温婉优雅,乃是龙吟城中男子梦中仙子。 重画媚更是端正沉静,犹如一坛好酒,年岁愈长而更加醇香宜人,让人望而生津,闻之即醉。 眼前这两个呢? 除了容貌、身材符合日月山一贯的收徒要求,这脑子呢?这性格呢?还有这两张嘴——狗嘴。 “山主是不是受不了你们,才把你们派遣到太后娘娘身边?太后娘娘也受不了你们,又不好意思跟山主说要把你们打发回去,看我正好要用人,就赶紧把你们塞到我这里!” 唐婉蓉气的头痛,她毕竟不是妙龄女子,难免和正常妇人一样,容易犯些心悸胸闷头痛的毛病,尤其是受气的时候,马上就要发作了。 “你想多了,我们到哪里都是备受重用的人才。世子就很想让我们加入海棠春坞一起玩耍。”黑姬露出自信的笑容,世子的眼光自是不凡,足以说明唐婉蓉是在胡说八道。 “你要是没喝就说没喝,我们也没有证据,难道还能逼你承认不是?”白姬倒是不在意唐婉蓉的评价,机敏地发现了问题: “唐忠这么做,若非你所授意,那就说明当时陈太医为世子诊断时,唐忠也知道了世子体质特殊的事情……他擅自使用了童子尿,那么完全可以问问他的妻妾,他是否因此而获得了好处。” 唐婉蓉松开了两人的脸颊,她以前从来没有联想过,只觉得唐忠不过是愚昧罢了,现在才意识到可能还真是如白姬所讲的原因,明日里召唐诚把唐忠的那些妻妾唤来问问。 “口——阿——” 一声刺穿了纸窗的女子呼喊,回荡在院子里,在三个人的耳畔余音袅袅。 “怀瑜!” 黑姬压低声音说道,却发现唐婉蓉和白姬脸上都浮现出了浅浅晕红。 唐婉蓉和白姬对望了一眼。 “这多半是要完事了,根据我的经验。等下就是怀瑜靠在世子怀里,哼哼唧唧说一些我怎么怎么样的话,然后世子就会说:本世子是春帝转世,能调和阴阳,让你大有好处,美容养颜、青春不老、真气滋生、境界突破……” 白姬说的心动不已,不由自主地挪了过去,贴近了窗门。 只觉得耳边呼吸声急促,白姬扭头一看,发现唐婉蓉的行动一点也不慢,连忙帮唐婉蓉的面纱重新戴好,真是差点暴露了,让大家功亏一篑。 她们两个是紧张地蹲靠在窗门下方,黑姬却从容地站立着,她正在仔细检查迷烟管,增加些迷药的份量。 秦守安是八品巅峰,黑姬只有用上好不容易得来的春宵百媚香和芸台茶混合迷药,才有把握迷倒秦守安。 这可是连九品高手都能放倒的神药,这么一小管,价值就超过黄金十两。 “小王爷……中午让膳房多准备南海麒麟抱子海参……” “你多吃点。” “呜……不用,小王爷肾气虽然充足,今天晚上却消耗许多……” “好吧,你也多吃点鱼肚。” “我叫晗心和月卿一起吃可以吗?” “我什么时候不许你们一起吃了……” 听着秦守安和怀瑜闲聊,唐婉蓉拉了拉面纱,遮挡住莫名脸红的脸颊。 白姬感觉到她的心跳如雷,连忙握住唐婉蓉的手输入了一些真气进去,以免唐婉蓉反应过于激烈导致大家暴露。 白姬的脸颊也红扑扑的,原来戏文里的场景真正实现,感觉刺激百倍,她听着厢房里一阵摸摸索索的声音,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许多画面。 “从怀瑜的话,可以知道秦守安一直在让怀瑜获益匪浅,这种能力一定属于男子极阳之体的特征。要知道普通男子,这时候已经疲惫不堪,呼呼大睡了。”白姬在唐婉蓉耳边轻声说道。 她的语气中难免有些轻蔑,秦守安和唐婉蓉在王邪风月楼的时候,房间里也有类似的动静,可是很快就结束了,并没有像和怀瑜在一起,此起彼伏的,似乎是从这个厢房的灯亮起来以后,就没有中断过。 这么想着,白姬灵光一闪,接着说道:“你不是说怀瑜还是处子吗?一般来说,处子破身后,娇弱不堪,世子向来温柔待她,怎么会一直继续?” “你的意思是?”唐婉蓉摸着自己的脸颊,听着房间里各种动静,只觉面红耳赤,心乱如麻。 “说明怀瑜已经获益匪浅。怀瑜呼吸虽乱,但间隔悠长,明显胸肺留有余力。她不但没有不堪征伐,依然在主动服侍世子。”白姬仔细听着里边的声音: “根据前朝戏文《花好月圆夜》记录,女子第一次破身,绝不会是如此……除非是像我这样武道境界极高,真气十足的江湖浪女。” 说着,白姬的声音已然难以置信的颤动:“难道说,世子竟然能够让从未修习武道的普通女子,已然滋生真气,脱胎换骨?” “你能不能别总从戏文中找事理!”唐婉蓉捏着白姬的耳朵说道,怎么会有如此没脑子之人,把戏文中的种种当真。 “戏文讲述的便是世间之事,普通人视之夸张戏谑,其实世间种种远比戏文更为荒诞而不可理喻,你想想自己所知的那些辛秘禁忌,可不比戏文还让人难以置信?” 白姬平静地反驳着,嗤笑一声,“要不你来分析分析?” 唐婉蓉一时语塞,她倒是在远香堂中体会过那种事儿的感觉,可那是非正常情况,无从分析……更何况就算她有经验了,谁能说得出口? 白姬是江湖浪女,唐婉蓉可不是,人家是端正庄重优雅的王妃,岂能讲这些事儿。 “既然如此,我可以放迷烟了吗?”黑姬也很想知道秦守安极阳之体的秘密以及获益匪浅,但她现在作为一个飞檐走壁偷偷摸摸的江湖人,只想使用迷烟管。 白姬伸出食指挥了一下。 黑姬心领神会,没有掏出火石,而是跃起抓住屋檐,一手握着迷烟管探入灯笼中,将装填药物的一端点燃。 “可是把他们迷晕以后,你们又要干什么?”唐婉蓉知道黑姬和白姬其实是没有什么计划的,她们都是先做再说。 可唐婉蓉必须得心里有底,要是太乱来了,她就算无法阻止,也不能和她们同流合污——这样将来秦守安清算,她也有理由辩驳一二。 “当然是确认他是否和传说中的春帝一样啊。你去和他阴阳调和,我们在旁边观察。”白姬已有计划,到时候她会分别往秦守安和唐婉蓉体内灌入真气,从而感悟他们的身体变化。 “我?”唐婉蓉眼眸颤动,羞的握紧了拳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姬和黑姬,她们怎么敢想出如此荒诞的主意? “我们姐妹还是处子,万一怀孕了呢?”黑姬肃然说道,并不需要白姬再解释,她和妹妹自有默契。 她是想让整个日月山都获益匪浅,而不是整个日月山都帮秦守安生孩子,所以在真正执行获益匪浅计划之前,还是要仔细研究调查的,不能冒冒失失地就去和他睡觉。 “我——我就不会了?”唐婉蓉这个恨啊,真是鬼迷心窍,为什么要和她们一起过来? 要知道她手无缚鸡之力,本就是个娇弱妇人,面对两个无法无天的八品巅峰高手,就连一般的九品高手都拿她们没有办法,她们若是强迫她…… 她又能怎么样呢?真是清白辱没,无脸见人。 事后不得一年半载闭门不出——一年半载有点久,毕竟也不是她的错,但十天半个月肯定会的。 白姬搞不清楚唐婉蓉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想什么,反正看情况吧,到时候她要真的不愿意,也不可能强迫,但是白姬觉得,唐婉蓉多半是一边哭,一边把那观音摇炉火纯青地用起来。 黑姬没有管白姬和唐婉蓉,她正在舔窗户纸。 “你在干什么?”白姬捅了一下黑姬的腰肢。 “江湖人都是如此,舔湿了窗户纸,才能把迷烟管塞进去。”黑姬江湖经验十足,不是白姬能够比的。 白姬将信将疑,继续和唐婉蓉蹲下听墙角。 黑姬舔了半天,发现这窗户纸不是一般的有韧性,偷瞟了一眼白姬没有注意自己,连忙用手指头戳破,然后把迷烟管塞进去。 她往管中吹气,春宵百媚香和芸台茶的混合物从星星火光的状态燃烧起来,生出一丝丝烟尘,飘香了房间中。 沉浸在为非作歹江湖人的感觉中,黑姬悄然无息地打了个哈欠,总觉得有些犯困,侧头一看,白姬和唐婉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一起呼呼大睡。 “嗯?” 黑姬皱了皱眉,随即身子一软,和白姬、唐婉蓉倒在了一起,黑白双煞加妖艳王妃的组合,按理来说是无往不利的,怎么……怎么……呼……呼呼……zz~~—— 各种求。 感谢發現男人說謊的一百種辦法、我是秀公主的蚂蚁的慷慨打赏。 章节目录 第111章 浩然正气 秦守安本来正在和怀瑜愉快地玩耍,怀瑜这种本已经成熟却未经人事的女子,就像秋天的果子犹自挂在枝头。 稍稍走近便能闻到香气散溢,亲手摘下时便已经能够感觉到那份甜美多汁,而味道如何,独属于能够将它入口的你。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怀瑜忽然就懒洋洋地倒在他怀里,酣然入睡。 秦守安这才从醒过神来,发现房间里悄然无息地多了一种似曾相识的香气。 春宵百媚香和芸台茶。 这两种东西极其昂贵,荣宝宝扮做圣珺姑娘时用过,似乎是宫中的贡品,从宫里出来的人最喜欢用。 目前琅琊王府就有两人是从宫里来的:黑姬和白姬。 刚好荣宝宝使用这些迷药时,也用的是日月山弟子的身份,黑姬和白姬也是……在这里放迷烟的,除了她俩还能有谁? 秦守安这个气啊,怎么都喜欢玩迷烟? 你们没有和皇后娘娘交流过吧,对秦守安使用这种东西,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对怀瑜有效果……她本就被秦守安折腾的神魂颠倒,对这种迷药毫无抵抗力,直接就睡到了秦守安怀中。 秦守安就有些难受了,就跟上课时跟老师请假去小便,都走到厕所门口,手搭在裤子上,放松尿意了,结果有人把他挡在门外,说道:“忍一忍。” 忍你娘的! 秦守安把怀瑜抱下来,放进被子里好好躺着,然后顾不得穿衣裳就要冲出去和捣乱的两姐妹算账。 好像是三个人。 秦守安犹豫了一下,这才运转真气提升六识,发现竟然是唐婉蓉和黑白二姬掺合在了一起。 他凝视着最角落的窗户,一根迷烟管伸了进来,一人贴着窗户,兀自在呼呼往里吹气。 秦守安不禁暗暗警惕,以后不能如此陶醉投入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许久未曾亲身体会巫山云雨中的畅快淋漓和景致,难免忘乎所以。 江湖中也有许多人便是在此时此刻死于非命,说明大家都是这样的,他也不用因为没有警惕而过于自责。 扰了他好事,秦守安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悄然无息地运转真气,将吹进来的迷烟从门窗缝隙中又吹了出去。 三个人就这么倒在了门外。 秦守安推开门,正是黑白二姬和唐婉蓉。 他的目光首先就落在唐婉蓉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听墙角导致内心燥热,她胸前的盘扣解开了好几个,显露出洁白温润的肌肤。 上袄的下摆斜斜扬起,像展开的折扇,细细的腰肢在夜色下恍如一截玉制美人枕。 黑姬和白姬依然穿着她们标志性的夜行衣,白姬将蒙面的绸带取下来,紧紧地束在脖子上。 黑姬则还是挡住了双眼,两姐妹平常还有些气质上的差别,现在都闭着眼睛,却是难以区别,都是眉眼精致,英气中带着几丝美人天然的妩媚。 “这是伱们能玩的?”秦守安看着黑姬倒在地上,那根迷烟管掉落在她旁边,三个人吸着迷烟正睡的愈发香甜。 他没有中过这种迷药的招,但也知道九品高手都能放倒,更遑论眼前三只。 “要不是碰上我,真遇上什么采花贼子,就得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阳关三叠。”秦守安哼了一声,走出门来。 怎么处理她们呢? 秦守安心地善良,把她们留在门外睡地板是不行的。 武道中人因为有真气炼体,不容易生病,但是睡梦中则一样会有风寒入体,更何况唐婉蓉就是普通人,体质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强健一些。 想了想,秦守安先把唐婉蓉抱起来,但并没有把她送回月到风来阁。 这大半夜的,他光溜溜地抱着唐婉蓉在王府中走动,肯定是不行的,被人瞧着了,怎么都说不清楚。 于是他便穿过庭院,来到他的卧房,把唐婉蓉放在床上。 “唐姨,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跟她俩一起胡闹?”秦守安是真没有想到唐婉蓉会在他房门外听墙角。 她到底在想啥? 她肯定不是闲的没事做,多半是被黑姬和白姬撺掇来的……即便如此,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是一个王妃啊,诰命夫人,宫中赐你凤冠翟服,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秦守安凝视着唐婉蓉。 她和黑姬、白姬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导致三个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秦守安想来想去,还是百思不得其解,黑姬和白姬也就算了,这两个接触越多,越觉得她们是被太后打发过来污染琅琊王府的。 唐婉蓉的内心,果然和她的外表是截然不同的,秦守安曾经看她的字就觉得此女“闷马叉虫”。 “我也不能当没事发生。”秦守安想了想,他这样的正人君子,敬重纲常伦理,根本不可能做出丧心病狂的禽兽行为,毕竟他是秦守安,而非禽兽安,“给你一点小小教训算了。” 秦守安的目光落在她那松松的上袄下摆,显露出的一截雪白腰腹上。 他去拿了笔墨过来,准备以她肌肤为纸。 …… …… 秦守安写完字,感受着自己高昂的斗志,以及坚强的自我控制能力,作为一个善养浩然正气之人,他非常清楚今天晚上自己的一身正气,应该正确运用在谁身上。 回到后面的庭院,秦守安把白姬和黑姬捡了起来,提进了厢房内,门窗在他的真气激荡下,重重地关上。 他对她们本来就兴趣盎然,结果在他和怀瑜的洞房之夜,她们正好送上门来助兴,岂有不受之理? 怀瑜吸入了迷烟,睡得正好,秦守安把黑姬和白姬摆放在床尾。 “实验一,失去意识时的双鱼同心体质表现。” 秦守安看着白姬,轻轻拍了拍黑姬的脸蛋。 两人都没有动静。 他逐渐加大了力气,倒也没有把她们的小脸蛋拍的啪啪作响,两人始终没有动静,只是黑姬的脸蛋稍稍发红的时候,白姬的脸蛋上也稍稍发红,程度竟然一模一样。 “有点意思。”秦守安放弃了拍她们的脸蛋,把白姬侧过身来,然后拍了一下月亮。 “唔……”白姬没有动静,黑姬却缩着身子呻吟了一声,大喊了一声:“何方小贼……啊,我屁股中了一镖。” 秦守安忍俊不禁,看来这迷药的效果主要还是让人陷入沉睡,而不是让人深度昏迷对周围的环境刺激都失去了感知能力。 秦守安便又打了黑姬一下,黑姬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他看向白姬的时候,白姬却是两边脸颊上都浮现出了浅浅的晕红。 白姬微微昂着头,低低地喘息着说道:“公子,此去三千里,若是高中状元,莫忘了今夜赏月时,花前的许多誓言,若能付诸一二,奴家虽死无憾……呀呀呀……咦咦咦……” 说着,她竟然唱起了戏来。 看来她们这个双鱼同心体质有一点很特别,其中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反而是另外一个人感受更加强烈。 她们原来在海棠春坞玩小游戏时便是如此,秦守安惩罚黑姬的时候,尺子还没有落到黑姬身上,白姬却反而跳起来了。 “那也就是说,如果我带黑姬去爬山,我们才刚刚走到山半腰,白姬却已经到了山顶。”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黑姬在走路,反馈到白姬身上就是跑步,指的是白姬轻功造诣极高,怒而飞,如有翼若垂天之云。 “我带着白姬去坐船,我们才刚刚划动双桨,黑姬却已经乘风破浪,渡过了许许多多的浪潮。”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白姬轻轻划动船桨,就像蝴蝶翅膀能扇动风暴,反馈到黑姬身上,她便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秦守安若有所思,有了些许揣摩,只是未曾真正验证,怎么确定? 他总不能在和怀瑜的洞房之夜,又在黑姬和白姬身上消耗太多精元吧,尽管自己体质特殊,却也不是吟龙之类的生物,见到雌性都想试试看能不能生个孩子出来。 最主要的是,黑姬和白姬是太后身边的人,还是日月山山主的徒弟。 当年威武王调戏了宫中女官,就被遣送到了边疆。 秦守安怀疑其中还有隐情,但是心中还是留下了太后女官不可轻侮的底线,秦守安真不想招惹那种寡居多年,满心火气的老娘们。 他曾经分析过皇帝陛下的心理健康程度,要说还有能够和皇帝陛下在那种压力重重的环境下,比拟心理扭曲程度的,也就太后娘娘了。 他不至于听到太后娘娘的大名就战战兢兢,但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她。 更何况黑姬和白姬还有日月山的背景,太后娘娘要治一治秦守安,还要顾忌下皇室宗亲的反应,这个日月山之主可是大宗师,秦守安还没和大宗师结过仇呢! 真的一次性得罪太后娘娘和日月山之主,秦守安大概会远遁海外——躲到天道门?他可不会这么自私,并不想殃及师门。 尤其是以师父护短的性子,只怕到时候根本不会惧怕日月山之主,非得去讨个公道:为何欺我徒儿? “要不是怕了你们背后的两个老娘们,今天晚上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才出江湖便入被窝,什么叫血染琅琊王府,一夜白姬变臼姬。”秦守安哼了两声,把黑姬和白姬搬到一起放在床尾。 黑姬和白姬两个人躺在一起,便自然地紧紧抱着,两人毫无知觉地呼呼大睡。 秦守安也懒得再折腾了,把他的大丫鬟抱进怀里……贪多不嚼,他现在只想怜惜怀中人而已。 章节目录 第112章 真正的获益匪浅 窗外鸟鸣啾啾,屋内暖香怡人。 秦守安昨天晚上阴阳调和,长期以来记载在体内的至阳真气,原本无比纯净,从而让体内一直处于炙热暴烈的状态。 调和之后,一丝丝阴气被吸收,让那些阳气中滋生的炙热中和,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 似乎连真气的强度都稍稍上升了一些,大概就是和敖彪再对拳的话,衣袖上被爆裂的布料会少一些。 别看十分微弱,但很多时候江湖争斗,差的就是那么一点点。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句话的源头典故,讲的就是两个江湖客争斗,其中一个在前天晚上阴阳调和了,另外一个没有。 导致了双方的实力有了毫厘之差,结果千差万别。 一个胜利以后获得江湖名望,绝色仙子。 另外一个跌落尘埃,原本陪伴身边的女侠都拂袖而去。 秦守安感觉左拥右抱,舒服的根本不想起床。 只愿在那乍寒咋暖的春日,混迹花丛中销魂,脚掌处更有暖气烘热,导致肾气漫涨。 咦? 左拥右抱? 他连忙睁开眼睛,只见怀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像往常一样坐在床尾。 把他的双脚抱在怀中,身上只穿着抹胸,细细的吊带松散地系在脖子上,抹胸仿佛一抹红霞被狂风搅乱,落在白云间。 他既然没有抱着怀瑜,那么两边怀抱里的是……黑姬和白姬。 两个寻常英气逼人,颇有些剑眉星目、英姿飒爽的龙吟卫女官。 此时头发披散,洒落在白皙的脖颈和脸颊上,凌乱中带着些许妩媚。 披散的发丝让脸颊更显得精致小巧,眉线、唇线和鼻线这些五官线条在晨间温润的光芒下,犹如细细雕琢丝丝描绘。 最动人的是,她们身上缠着的布条松开散落,显露出半遮半掩的身子。 粉粉白白犹如过于嫣红的桃花,跌落水池浸泡,颜色淡了,香气却散溢而出,更添清新雅致。 “怎么回事!”秦守安对正抱着他的双脚,聚精会神地看着医书的怀瑜说道。 怀瑜抬起头来,眉目微羞,眼神中盈满情意。 平日里虽然也喜欢极了小王爷,但女子有没有把身子给人,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天刚刚亮,小王爷还可以睡一会儿。”怀瑜表示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有别的事了。 秦守安不敢妄动,只觉得被子下黑姬和白姬正像八爪鱼一样搂紧了他。 他记得昨天晚上这两个摆在一起,她们就自动抱在一起,像两片磁铁似的,秦守安顺势把她们丢在床尾。 没有把她们随便丢在地上,已经很讲究了。 怎么现在又是他的大丫鬟去了床尾,她们鸠占鹊巢呢? “她们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在那里?”秦守安压低声音问道。 “呜……”怀瑜为难地想了想,“不知道啊,小王爷昨天晚上临幸了她们之后,就这么睡着了吧,毕竟昨天晚上小王爷肾气消耗太多,精疲力竭,可能等会儿就想起来了。” “我没有临幸她们!”对于这一点秦守安还是很肯定的,哪有可能和女人发生了关系,事后却一无所知的? 许多人喜欢宣称对发生关系的情景毫无印象,这就和另一些人喜欢把强迫发生关系归咎为喝醉了一样,都是骗人的。 怀瑜抓了抓头发,把手里的医书放下,然后低头钻入被子,从床尾爬过来,趴在了秦守安身上。 “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这样的话,两位大人醒来以后,就不会误会失身于小王爷了。” 怀瑜可是个聪明的丫鬟,既然小王爷说没有临幸她们,不管是真的没有,还是不愿意承认,怀瑜都要主动想办法帮小王爷分忧: “她们一看就知道小王爷没空啊!” 秦守安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他确实很忙……怀瑜这丫头在这些事情上,怎么如此聪明? 过了一阵子。 天色又亮了一点点。 房间里暖暖的香气更加浓郁了。 彻夜燃烧的蜡烛早已经成为灰烬。 窗外的风刮着叶子、花瓣,细细碎碎的。 灯笼晃荡着,和挂钩磨蹭出略带酸牙感觉的声音。 黑姬和白姬如往常一样,同时醒过来,然后趁着秦守安和怀瑜没空,两个人从被子下爬到了床尾。 两姐妹茫然而难以置信地对望,然后紧紧地抱在一起,都有点慌乱无措。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记得好像是江湖经验丰富的黑姬准备了迷烟管,擅长风月见闻分析和决断的白姬决定了行动计划。 好像还有一个人在一起。 琅琊王妃。 她哪里去了?黑姬和白姬凝神望过去,确认趴在秦守安身上的是怀瑜,而不是唐婉蓉,略微有些失望。 不,这已经不重要了,姐妹两个怎么会衣衫不整地躺在秦守安床上! 他和怀瑜还毫无顾忌地在玩耍,似乎姐妹两个只是被她替换下来,而之前她们也是一起玩耍的人之二。 “姐,你有没有获得什么好处?”白姬缩了缩双腿,用力抱着黑姬,蜷缩在黑姬的怀抱中,贴着黑姬的胸口说道。 “不知道啊……”黑姬微微皱眉,轻轻抚摸着白姬的肩膀,仔细感受着身体有没有变化。 “我也无法肯定。”白姬一边偷看着秦守安和怀瑜,一边问道:“我们还是处子吗?” 黑姬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禁更加用力抱住了白姬,“不知道啊……不过做了那种事儿,听说会身体不适。” “昨天晚上不是说了吗,如果得了好处,身体就不会有异常,伱看看怀瑜,跟一直被放生又一直咬勾的鲤鱼,看到饵就吧唧吧唧嘴一样,根本不怕!”白姬听着怀瑜的声音,似也十分正常,并无痛楚不适。 黑姬连忙掀开一点被子,看了看两姐妹身上松松垮垮,有点像脱下又帮她们穿上的样子。 两人面面相觑,又惊恐地抱在了一起,尽管她们一个是江湖老手,一个是江湖浪女,但终究未曾真正经历过,现在难免仓皇无措。 这时候怀瑜已经起身,到耳房里提起小火炉子上热着的一壶水,试了试水温,然后拿毛巾沾水,帮秦守安擦了擦身体,然后再用干毛净帮他抚去身上残留的水汽。 秦守安没有等她忙完,便把她又搂入了怀中,怀瑜身子里其实还有些酥软的余韵,靠在他怀里确实也不大想动弹,嘤咛一声便乖巧地不动了,只是被子下的小手,依然抓着干毛巾这里擦一下那里抚一下。 “你们两个醒了?”秦守安看着她们,想起了小时候爬到树上看到鸟窝里的小鸟,挤在一起张着嘴惶恐不安,明明他人畜无害,却把他当成什么残暴的天敌。 这不显而易见的吗? 还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两姐妹没有说话,白姬还抬起自己的腿夹住姐姐,脑袋则钻到了黑姬的胳肢窝下面,警惕地盯着秦守安。 “你们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我精力过人兼且年少血气旺盛,耽于美色,所以一直沉迷在怀瑜的怀抱之中,根本没有空余时间对你们做什么。”秦守安淡淡地说道。 怀瑜枕在秦守安胸口,脸颊热乎乎地,有些满足地闭上了眼睛,以后小王爷肯定有成群结队的女人,像这样之沉迷在她怀抱中的时候,并不会很多。 等会儿要把医书快点捡起来,免得弄坏弄丢了什么的。 怀瑜想着等小王爷有了成群结队的女人时,侍寝的事情多半轮不到自己了,但正因为如此,她就更要学好医术。 帮小王爷调理身子,做个有用的大丫鬟,而不是仗着以前的情份才能勉强留在小王爷身边。 “那就好。”白姬松了一口气。 “真的?”黑姬则半信半疑,她知道江湖险恶,决计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秦守安的床虽然大,可是四个人躺在上面,难免会碰到别人,黑姬感觉到秦守安的腿挨着自己的脚了,连忙伸出两只脚趾头夹了他一下。 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她现在即便武功不如他,但是也会拼命挣扎。 “当然是真的,你们自己有没有事,不会判断吗?”秦守安微微皱眉,她们姐妹两个,谁在被子下面撩拨他? 拿两个滑滑嫩嫩的脚趾头摩挲他的小腿,让他刚刚平息的谷欠之烈焰又稍有躁动。 “我们当然知道,等会儿我们逃跑……不,等会儿我们潇洒从容地离去,自会检查。” 白姬深谙风月之事,即便是从秦守安那里获得好处,导致身体素质提升而没有留下不适感,但他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你们现在就潇洒从容地离去吧。” 秦守安觉得黑姬和白姬很好玩,但他并不想在床上看见她们。 尤其是现在她们身上的衣衫和绷带松松垮垮的,白皙细腻的肌肤若隐若显,妙曼的身段曲线半遮半掩。 “那你告诉我们,怀瑜现在是不是已经凝练出了真气?” 黑姬不想一无所获,事关整个日月山获益匪浅的计划,她必须含蓄地打探一下,确定此事。 “怎么会?武道一二三品是练体,身体能够凝练出真气,便是从三品突破到四品的象征。”秦守安笑着摇了摇头,随意地握着怀瑜的手掌输入了一点真气试探一下。 章节目录 第113章 天地阴阳赋 秦守安输入怀瑜体内的真气,因为怀瑜毫无抗拒之念,自然畅通无阻。 流动到怀瑜胸腹几个重要穴位时,竟然感受到了怀瑜体内已然有新鲜而充满活力的真气,正在护卫着她的脏腑。 秦守安十分意外。 不由得输入了更多真气到怀瑜体内,确认怀瑜的身体已经能够凝练出真气。 大概就等于四品武者的真气精纯程度。 秦守安不禁愕然。 一般来说,一二三品的武者,体内只存在着气,淡若游丝。 只有用龙吟石才能够感应到分毫,无法强化武者的身体和功法。 这种气算是人体生来残存的先天元气。 等到了四品,就是真正的入门上道了。 每日补充足够的营养,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就会源源不绝地产生真气。 从这时候开始武者的战力直线上升,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并且能够运用轻功,短暂地水上行走了。 像村里俏也就不过是四品而已……琅琊王府的高等护卫,最低的也要四品。 无论是一二三品的练体,还是从四品开始的练气,总之都需要一段时间的锻炼、努力、学习和身体调节。 哪里有毫无根底,就直接拥有四品武者真气水平的? 秦守安仔细试探着,最终还是确定了怀瑜肯定没有四品武者的功夫,但是她体内的真气实实在在的有那个水平了。 “她体内有真气了!”黑姬擅于察言观色,瞧着秦守安的表情,马上敏锐地得出了结论,指着怀瑜大喊了起来。 白姬连忙松开黑姬,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找到怀瑜的脚儿就往她体内输送真气。 白姬的真气当然不会畅通无阻,刚刚进入怀瑜体内,就遭到了抗拒,只是怀瑜的那点真气面对白姬,过于柔弱。 她也没有用强,她本来就只是要确定怀瑜体内有真气,与怀瑜的真气触之即退。 “真有!”白姬露出了和秦守安一样愕然的表情。 “痒痒啊……呜呜……白姬大人你干什么?”怀瑜连忙缩回了两只脚,即便对方是女子,可是在床上这种环境,也不能被人乱碰啊,难免有假凤虚凰的嫌疑,小王爷可未必会喜欢呢。 怀瑜的脚儿,只能给小王爷爱不释手。 “怀瑜,你以前和人学过武吗?”黑姬继续严谨地证实,怀瑜体内有真气不假,但是产生真气的缘由到底是什么,现在还不能武断地归结于秦守安。 “学过呢!”怀瑜脸颊磨蹭着秦守安的胸口,用力点了点头。 秦守安倒是有些意外,应该就是他离开这八年,小时候怀瑜整天跟在秦守安身后,秦守安都没有学,更遑论大丫鬟了。 黑姬和白姬顿时大失所望,尽管不知不觉地就修炼出了真气还是比较罕见的,但也不是没有。 像日月山天赋较高的弟子,往往就是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跨入四品境界。 “你跟谁学的?”秦守安问道。 他只是单纯地关心怀瑜,怀瑜有没有真气,都不影响他怜惜这个可爱的大丫鬟。 奇怪的是黑姬和白姬,她们怎么就关注起这个问题来,而且还好像十分在意的样子。 “我跟小王爷学的呀!”怀瑜举起一只手掌,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秦守安想了想,他什么时候教过怀瑜武功?没影的事啊。 “怀瑜,伱这个动作就是什么武功?” 黑姬看着怀瑜挥手,能够感觉到怀瑜还在被子下面提腿,似乎是配合的一套什么动作。 “是啊,小时候小王爷带我们三个一起练的。” 怀瑜坐起来就想示范一下,但是腰肢儿被小王爷环住了,她也并不愿意脱离小王爷身边,于是只整理了一下抹胸,双手左摇右摆地做了几个动作。 黑姬和白姬面面相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简单而毫无章法,看上去甚至根本没有战斗力的武功。 “这是课间操。”秦守安抬手摸了摸脸。 在他的印象中,一个学会了课间操的人,如果去了别的世界或者从前的年代,都可以用课间操搞出点什么动静来。 于是在念书识字的间隙中,他便热衷于教怀瑜、月卿和晗心课间操,常常四个人一起练,连明士隐都学了一点。 荣宝宝学的马马虎虎,房之湄练得和怀瑜是差不多的。 “天道门的基础功法?”黑姬怀疑地问道。 秦守安小时候还没有去天道门学武,但是后来他能直接进入天道门成为核心弟子,自是因为琅琊王府和天道门关系良好,早早就学习了一些基础功法也正常。 “不是……我小时候逗她们玩,说这是武功。其实就是普通的身体锻炼方法,让身体活动活动而已。”秦守安解释道,没有可能通过课间操练出真气来。 “呜……”怀瑜呜了一声表示上了小王爷的当,却也不难过,又高兴地挥了挥手做了几个课间操的动作。 “看上去和王妃那本小册子上的动作差不多。”白姬小声对黑姬说道。 黑姬也有同感,嘴角翘起一丝机敏慎思的弧度,“那也就是说,在昨天晚上之前,怀瑜其实没有任何原因,会在体内诞生出真气。” 秦守安想了想,确实如此,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忽然在体内诞生出真气了呢? 他拉着怀瑜依然躺到他怀里,然后真气灌穴,仔细检查怀瑜体内的真气情况,经脉内息。 “王妃也练了差不多的动作,王妃也不会武功。”黑姬继续和白姬分析情况,即便两姐妹依偎在一起,依然消耗真气传音入耳。 “她们都练了这些动作,会不会有什么关联?”白姬也留意到了。 “我现在在想,到底是只要和小王爷阴阳调和,就能获益匪浅?还是需要先练习那些动作,然后再和小王爷阴阳调和?”黑姬生性谨慎,做事习惯面面俱到。 此事事关重大,由不得她不考虑到每一种可能,每一个影响成败的细节。 “要是王妃再和他来一次,再找一个没有练过这些课间操的也来一次,有对照我们就能够确定了。”白姬看了一眼正在凝神检查怀瑜身体的秦守安。 怀瑜身软如绵,正一副又害羞又喜欢的样子趴在秦守安胸前,白姬和黑姬都知道这是正常情况,男子一直往女子体内灌注真气,本身就有阴阳调和之效。 “我们还是不要自己瞎琢磨了。”黑姬昨天晚上又汲取了一些江湖经验,现在更加老成持重,“我看我们好奇的问题,小王爷自己也不清楚,不如我们和他一起开诚布公地讨论。” 白姬也没有意见,除非是涉及到了两姐妹会沉沦进秦守安编织的情网,到时候就需要白姬来决定是挣脱,还是被俘虏。 “怀瑜体内的真气刚刚诞生不久,似乎就在昨晚。”秦守安倒是确定了这一点。 刚刚诞生真气时,体内并不是随处都充溢着真气,而且此时此刻的真气比较淡薄,常常会缥缈无根,毫无规律地在身体里游荡,只有一小部分因为身体的本能而凝聚在重要的穴位腑脏周围。 “小王爷,你有没有想过,怀瑜体内的真气,就是因为你昨晚和她阴阳调和了?”黑姬既然决定和秦守安一起讨论,便没有运用含蓄的谈话技巧,而是开门见山。 秦守安皱了皱眉,这也太扯淡了。 要是和秦守安阴阳调和,体内就能诞生真气,那他基本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形仙草。 他倒是听说过,江湖中曾经有人原本资质愚钝,毕生都可能在三品蹉跎,却因为服用了仙草,直接脱胎换骨,最终成就大宗师境界。 “陈太医在你小时候就为你诊断过,说你是世间第一完美之躯,男子中的极阳之体。” 白姬打量着秦守安,怀瑜刚刚帮秦守安擦拭身体,两姐妹即便用手指捂着眼睛,但是难免从手指缝隙里漏出些画面让她们看见。 确实非常完美非常阳刚,是戏文里那种千金小姐当天晚上就会让他来翻墙入阁的类型。 “嗯?陈太医好像只是说我的体质非常特殊,可什么世间第一完美之躯……我没有听说过。”秦守安想了想,他有印象的只是极阳之体。 他觉得自己的口水能够让人受伤很快愈合,多半就是和这极阳之体有关,毕竟阳者,太阳也,世间万物能量的来源。 在天道门的时候,师父也说过他这种体质非常罕见,让他连师祖和天道门中的其他人都不要泄露出去,没有想到黑姬和白姬竟然已经知道。 这让他不禁想了许多。 黑姬和白姬会知道,多半就是从宫中听来的,而宫中自然就是从陈太医那里得到的消息。 也就是说宫里也有人在关注着他的极阳之体,但目前来说意欲何为,无从得知…… 秦守安更想起来,自己被送到天道门学武,似乎就是被陈一斋诊断身体后发生的。 后来他更从师父口中得知,他的体质和天道门的绝学《天地阴阳赋》非常契合。 现在秦守安不禁怀疑,是不是宫中得知他的体质后,才特意把他送到天道门学习《天地阴阳赋》? 只是为了让他武功更加高强? 这对宫里似乎没有明显的好处。 章节目录 第114章 太后看中了他的 父王秦恒的突然去世,让秦守安失去了可靠的信息源,对于过去、现在发生在他身上,或者说和他相关的事情,都难以得到真相。 他即便去直接询问唐婉蓉等人,以他的个性,也会心生猜疑,不会尽信,便难以真正解除心中的疑惑。 就像他现在面对着黑姬和白姬,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试探,可是他即便获取到了一些信息,也会多想想,这是不是有人故意让他得到这样的答案? 唐婉蓉曾经说过,对别人多一点信任,能够节约很多精力,秦守安也同意。 可他更觉得,很多时候有一点心眼,没什么坏处,但少一点心眼,造成的后果可能就难以承受了。 享受着皇室宗亲的好处,就得承受这种身份附加的压力,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你可以再找他诊断一次,询问当年之事……” 黑姬转念一想,找到了更适合人选: “你若不想太大张旗鼓,引人瞩目,可以让陈太医的孙女,刚刚被逐出太医院的陈若素来。” 秦守安愣了一下,“陈若素怎么就会被太医院逐出来?她爷爷就是掌印太医。” “就是陈太医亲自下令,让她返家思过。” 白姬说着,忍不住笑出声: “陛下和皇后娘娘久无子嗣,陈若素认为皇后娘娘身体无恙,多半是陛下有点问题。” 秦守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不愧是佛伯乐的人,秦守安也有这样的怀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于是笑道:“她背后里这么说陛下,陈太医让她返家思过,是惩戒,也是保护……希望她以后慎言慎行吧,陛下的事情哪能妄议,有辱天家门面。” 陈太医对自己的宝贝孙女自是疼爱无比,大概是怕了她祸从口出,陛下就算爱好独特,那也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岂能让人说他不行? 陈若素要是当着陛下的面这么说,陛下盛怒之下砍她脑袋都有可能,也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这话应该是私底下讲的,你们怎么知道了?” 秦守安心中凛然,黑姬和白姬知道了,差不多也等于太后和陛下知道了啊…… 现在陈若素却只是被陈一斋逐出太医院,大概就是她没有公开宣扬?所以宫中便也不做计较了? “近些年来陈若素逐渐替代陈太医为太后娘娘日常诊脉问体,有一次我们姐妹也在,她和太后聊起了陛下和皇后久无子嗣的问题。” 白姬轻咳一声,真气涌上脸颊,逼出一点红晕以示这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会羞涩的话题: “她在建议陛下检查身体后,暗示可以在皇亲中找一已生育男子,将其生儿育女的东西,移植给陛下。” “太后娘娘把她赶走了以后,让她自己和陈太医讲讲在宫中说了什么。事后,陈太医就带着陈若素来宫中请罪,还把陈若素从太医院中逐出去了。” 黑姬遗憾地说道,陈若素医术高超,可惜没有与之匹配的智慧与城府。 像黑姬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会办事说话又好听,所以一直在宫中混的如鱼得水,没有被赶走。 秦守安只觉得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开了一角,凉风飕飕地往他肚子下灌,连忙按住了被子。 “我绝对不会找陈若素来为我诊断。”秦守安即便相信陈若素不会对他的那活儿轻举妄动,但让她来诊断,就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惊胆颤。 这娃儿长大以后,怎么总想对男人的下三路出手?她是不是有什么童年阴影啊! 太后娘娘也算大度,要是遇到心胸狭隘之辈,哪能让陈一斋这么自罚三杯就完事? 现在陈若素在龙吟城中的医馆中瞎转悠,依然在琢磨她的移植手术,好像完全没有痛定思过的意思啊。 等等。 秦守安心头一凉,莫不是陛下确实有问题,而太后娘娘真的在琢磨一些方法想帮陛下解决问题? 普通人家里没有子嗣,过继、收养都可以。 皇帝没有子嗣,也可以过继和收养,但却要慎重百倍千倍,很容易就造成朝局大乱。 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还是皇帝能够生出来一个。 莫不是陈若素只是误打误撞说中了太后娘娘正在琢磨的心事,表面上让陈一斋把陈若素惩戒一番,实际上已经上心了? 再结合宫中对秦守安的身体也从小就有关注,还让他去天道门修习能够让男子阳气暴涨的《天地阴阳赋》,一个可怕的阴谋顿时浮现在了秦守安的心头: 皇帝陛下从小就身体有问题,心理扭曲还是小事,主要的是他身体也有问题! 正好琅琊王世子却是天赋异禀,于是让他去修炼武道,提升身体素质和男子能力,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把他的男子能力,移植到皇帝身上! 似有一桶凉水从头浇下,短短的一瞬间,秦守安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征讨女儿国大将军以及人类遗传物质生产球了。 他连忙夹紧了双腿,心有余悸地回过神来,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陈若素小时候发育慢,瘦瘦小小的,比秦守安等人大上两三岁,可看上去却差不多大。 她家学渊源,本身天赋极高,又有陈一斋这样的爷爷亲自指导,可以说是医术高超,只是她现在就能掌握移植手术了吗? 这样的手术绝对是太医院中最绝顶超凡的镇院技巧,陈一斋能做这样的手术还差不多。 这样的手术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做的,需要漫长的前期准备。 于是太后娘娘和陈一斋在早早发现皇帝陛下那方面有问题以后,太后娘娘就着手让陈一斋准备,物色对象。 陈一斋便在皇室宗亲中寻找最适合匹配的手术对象,后来他找到了秦守安。 说什么秦守安是世间第一完美躯体,完美在哪里? 完美在他最适合把自己的东西移植给皇帝! “其实也不用找人诊断。”黑姬看到秦守安神色变来变去,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提醒: “伱多找两个人试试,如果她们体内原本没有真气,和你阴阳调和以后,体内马上就能滋养出真气,就能够肯定你和传说中的春帝一样了。” 秦守安抱着软软绵绵的怀瑜,目光警惕地看着黑姬和白姬。 旋即他又醒悟过来,太后娘娘最多让黑姬和白姬传话,或者利用她们来放出一些暗示或者误导的消息,让她们来具体执行什么任务?不大可能。 尤其是像给皇帝陛下准备新物件的重要任务,从八年多前就开始谋划,事到如今却交给这两个不靠谱的? 闹玩呢! 看她们也不像知道背后的阴谋,否则怎么会讲这样的话题,从而引起秦守安的警惕? “你这么看着我们干什么?”白姬看着秦守安的眼神,又警惕地抱住了姐姐: “我们体内本来就……就有真气!再说了,你昨天晚上消耗量多,现在……现在就和我们阴阳调和,说不定我们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要不改日再试?”黑姬面带羞意,语气温柔。 妹妹没有江湖经验,遇事容易慌乱,黑姬则表面不动声色地安抚着秦守安,再准备伺机逃之夭夭。 秦守安正想着心事,哪里有心情和她们闹着玩?对她们的怀疑和警惕视而不见。 他本来想问问她们,皇帝至今没有子嗣,到底是什么原因? 皇帝和皇后娘娘是否真的恩爱? 想想还是打住了,她们终究是太后娘娘的人,若是回去禀报秦守安问这种问题,说不定太后就会怀疑秦守安已经察觉了什么,加快甚至直接提前执行她的阴谋诡计。 “我对你们没有想法,你们是宫中女官,我怎么会对你们胡作非为?”秦守安心中一动,已然想到了一个缓兵之计。 尽管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太后真的是盯上了他的男子能力,但是未雨绸缪终究没有什么坏处。 黑姬和白姬都松了一口气,秦守安确实让怀瑜的体能滋生了真气,但是他这种阴阳调和让人获益匪浅的能力,是否适应于她们姐妹,还不是百分之百能够确定。 八品巅峰的武者体质,也许需要黑姬和白姬变成抽水姬,才能获得足够多的好处。 再说了,姐妹两基本属于计划的时候豪言壮语,面对的时候胡言乱语,真正要执行时就沉默不语了。 她们在男女之事上根本没有任何经验,嘴花花说为了提升修为可以做出点牺牲,但事到临头肯定会怯场的。 “你知道就好。虽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但这事儿也讲究个你情我愿的情绪,花前月下的氛围。” 白姬连忙表示自己还是江湖浪女,遇到这种事儿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对他欲擒故纵,既让他依然怀有希望能够和白姬翻云覆雨,又掌握了主动权。 “另外我也不能害了你们……我要真和你们阴阳调和,事后必然会向太后讨要你们。可我虽然在男女之事上天赋异禀,能够和春帝一样三千后宫都雨露均沾,但我也和春帝一样,难留子嗣。”秦守安遗憾地说道。 黑姬和白姬愕然对视,随即默默地流露出怜惜之色,陛下需不需要陈若素帮忙尚且不知,但世子好像是真的需要。 怀瑜听着秦守安的话,难过不已,紧紧地握住了《春帝内经》,一定要在这本书中找出医治小王爷的办法才行。 章节目录 第115章 他到底画了什么在她身上?(大章节求月票) “春帝”属于神话传说级别的人物,即便真实存在过,大概也是凤凰王朝、九州风雷剑门那种语焉不详的年代。 秦守安很少去关注这种传说人物,因为现在的历史记载往往就是靠文人记载加口口相传,很多历史人物和事件的真实性,很难考究。 他翻过一些历史文献,里边有些事情分明就是胡编乱造,却依然被官方编纂的史书记录在册。 他对春帝的了解就是:武道大宗师、神医、房中术理论祖师。 因为各种文献中都没有记载过春帝有后代子嗣,秦守安便随口编造了一个春帝难留子嗣的理由,反正也难以考证。 只要他难留子嗣的事儿传入宫中,传入太后娘娘耳中,那么她要动他的物件移植给皇帝时,就必须再三思而行。 秦守安估计太后娘娘在和陈一斋在最开始制定移植计划时,压根没有考虑过,秦守安也有可能生育困难的情况。 毕竟一般人都不会觉得会那么倒霉,皇帝的这一根已经废了,移植的那一根也没法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陈一斋当年说他是世间第一完美身躯,完美身躯怎么会连生孩子的基本功能都没有? 等秦守安放出他难留子嗣的消息以后,他们听闻后应该也会疑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世间第一完美身躯吗? 秦守安琢磨着,到时候太后娘娘多半又会指使陈一斋给他诊断身体。 他也就能够确定太后娘娘会执行移植计划的大概时间了——反正就是陈一斋再次给他诊断身体后。 到时候再和这老娘们斗智斗勇吧。 秦守安心里很清楚,不管有多么充分的理由,不管有多少来自各方面的解释,太后对琅琊王葬礼的降格,就是秦守安心中始终横亘的一根刺。 让他尝试和宫中维持表面上的温和甚至亲近状态时,依然小心翼翼地防备着这老娘们继续针对王府。 有点先入为主,并不客观理智。 可这也没有什么,先入为主带来的是小心谨慎,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世子尚未大婚,怀瑜也是昨晚才服侍你,为何说自己难留子嗣?” 白姬放开姐姐,没有那么警惕了,反而有点同情地看着秦守安。 一个男人如果不能留种,哪怕他依然有强迫自己、侵占自己的能力,白姬却觉得没有那么大的威胁了。 “你们不是说我是春帝之体吗?春帝就没有留下子嗣啊,传说他御女三千,雨露均沾的女子多不胜数,最后没有后裔流传于世,这不显而易见吗?” 感觉着白姬同情的语气,秦守安也带着一声叹息,语意沉重起来。 “现在一切尚未定论,世子不必多虑。”黑姬直接掀开覆盖自己双腿的被子,盘坐在床上。 黑姬是心机深沉之人,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男人哪有随随便便说自己不能留下子嗣的? 那就多半是真的。 在这种情况下,秦守安即便侵犯了自己,也不至于让她怀上孩子,影响到境界的突破。 说不定还会获益匪浅,让她又获得些什么增加修为的契机。 “世子年轻,正是纵情享乐的年纪,不会轻易留下子嗣,倒是省却了许多麻烦,毕竟许多女子也妄想着为王府留种而嫁入府中。”白姬从自己擅长的角度为秦守安分析问题。 同时白姬心中一动,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现在世子正是伤情感怀的时候,整个人都欠缺温柔的抚慰。 同时也因为失去男人最重要功能而自卑怯懦,如果白姬在这时候能给他自信,他一定会对白姬感激涕零。 白姬作为江湖浪女,怎么能错过这样把世子的心玩弄于股掌的机会? 于是白姬的手掌在被子下轻轻按着着秦守安的小腿。 表面上却漫不经心地扭过头去,顾盼间自有风情无限,越是不和他对上眼神,越是能够让他迷茫而沉醉。 只是她往上按了几下,白姬就觉得不对劲了,世子是不是小腿萎缩了啊? 秦守安皱紧了眉头看白姬,她什么意思? 白姬也终于回过头来,和秦守安对上了眼神。 秦守安反倒有些尴尬了,伸手在被子下把白姬的手抓开。 白姬疑惑不已,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顿时脸色一变,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怎么了?”黑姬有些疑惑,也要去掀被子,却被白姬死死地按住了被子。 “没什么……” “我看看!” “太冷了,把热气都放走了!” 两个人拉扯着被子,秦守安干脆把被子都抢了过来,只盖在自己和怀瑜身上,两条腿踢了好几下,把两姐妹又赶到了床脚。 “两位大人,你们为何要抢被子呢?” 怀瑜指了指靠墙的柜子,“那里还有被子呢。” 怀瑜依然被秦守安抱着,所以没有办法去帮两位大人拿被子出来。 侍奉伺候客人虽然也是怀瑜的职责,但小王爷不让动弹就是不让去,怀瑜还是更听小王爷的话。 黑姬和白姬才回过神来,原来在床上睡着也就算了,现在都已经醒来了,两个人还一直挤在他床上干什么? “我等下跟伱讲!”白姬拉着黑姬从床上下来,找到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穿上,然后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黑姬还一门心思想着获益匪浅,在白姬看来,这事儿绝不靠谱,甚至有生命危险! 白姬不知道怀瑜为什么没有死,但是就刚才白姬看到的,黑姬和白姬被折磨一晚上,肯定会死! …… …… 瞧着黑姬和白姬忽然慌慌张张地离开,怀瑜指了指门,秦守安这才放开她。 怀瑜羞涩地掀开被子,跑过去关上门连忙又跑回来,赶紧躲进秦守安怀里,拉着被子挡住半张脸,只留下一对满含羞意的眼神,欲言又止地盯着秦守安。 “我逗她们的。”秦守安看到怀瑜的眼睛,就知道大丫鬟脑子里在担心些什么,“小王爷我龙精虎猛,怎么会没有办法留下子嗣呢?说不定你就有了。” “呜——”怀瑜脸颊热乎乎的,羞的干脆闭上了眼睛,紧张地说道:“婢子不敢的……” “有什么不敢的,别忘记了我们王府是有王位要继承的。”秦守安笑着说道。 怀瑜这才睁开眼睛,刚刚下意识地就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差点忘记王府和一般人家是不一样的。 许多人家都很忌讳在迎娶正妻前男人就有了儿子,毕竟庶出的长子,有时候会和嫡子争家产,长子上位,嫡子反而没有能继承宗祠,这种事儿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于是一些条件不错的家庭,就不会愿意女儿嫁给这样的男子,以免将来出现嫡母子反而被赶出去的事件,概率很小,但谁也不愿意冒这种危险不是? 王府就不一样了,事关王位的继承。 并不是长子和嫡子在府内斗一斗就能决定的事儿,有宫中在维护和主持继承顺位,正妻有诰命在身,嫡子的地位难以动摇。 再加上王位的继承事关正大,普遍会认为,先有个儿子确保王位有人继承是第一大事,至于长子和嫡子的事儿,重要性反倒是可以往后挪挪。 就像宫里的情况,太后娘娘都记得要给陛下移植那活儿了。 秦守安伸手摸了摸怀瑜的肚子,“指不定这就是咱们的小小王爷了。哈哈哈……” “小王爷乱说……”怀瑜其实没有指望过自己生的孩子能当上小小王爷,可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她有点儿担心小王爷难留子嗣未必真的只是玩笑,总之怀瑜多努努力,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秦守安拒绝了怀瑜服侍,让她再多睡一会,自己起身穿了简单的家居深衣,踢上鞋子回到他的卧房。 唐婉蓉依然沉睡在他的床上。 春宵百媚香和芸台茶的迷药能够放倒九品高手,对于普通人自然药性更强,黑姬和白姬能够早早起来,是因为她们是八品巅峰。 现在若不想办法唤醒唐婉蓉,秦守安怀疑她能直接睡到下午甚至晚上。 这可不行。 晗心和月卿都是懂事的,看到秦守安昨天为怀瑜准备了新的厢房住所,隐约猜到了他会让怀瑜侍寝,自不会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来准备伺候起床,但也不至于太晚。 被她们看到还好,不许她们到处乱说就是了,可在她们面前终究有点难看。 说不定她们会觉得小王爷你这么喜欢乱来,为什么不让晗心和月卿也参与进来呢?然后时不时地丢给他一个幽怨的眼神。 秦守安打量着唐婉蓉,她那原本平滑光洁的小腹上,现在是一片水墨画。 他不禁抬手按住脸,昨晚太冲动了。 当时把唐婉蓉放到床上时,心想她如此胡闹,居然跟着黑姬和白姬来听墙角,那么秦守安也胡闹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于是他就在唐婉蓉的腹部作了一副山水田园的水墨画,远山浅浅如青黛,一行白鹭上青天,近处小小牧童,手牵大大母牛。 这画作本来也就平常,问题是昨天晚上他也不知道咋想的,把唐婉蓉的肚脐眼,画在了牛屁股中间的位置,还为了更加栩栩如生特别勾勒了几笔。 唐婉蓉要是醒来了,看到她肚子上被画了这么一幅画,不跟他拼命? 擦掉? 好像也不是很方便,他又不能把她脱干净放到水池子里一阵搓洗。 要是打了水,用毛巾来擦,只怕会把她整个腰腹都糊糊成一团墨黑。 还有肚脐眼里的墨汁,根本无能为力……也许她没有喜欢抠肚脐眼的毛病? 可是看看唐婉蓉这精致纯净的皮肤,耳朵眼里,头发丝里都找不到一点皮屑的样子,自然是极其喜好洁净的。 她一定也会很快发现肚脐眼里没有清洗干净的墨汁。 秦守安默然无语地站在窗前。 这画还画得挺不错的,下次别画了。 “要不……死不承认是自己干的?” 秦守安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也许不算好办法,但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吧。 e=(o`*)))唉。 普通人中了这种迷药,仓促弄醒,多半会浑身不适,头痛更是普遍现象,秦守安是温柔之人,自不会如此粗鲁。 他伸手握住唐婉蓉的脖颈,在她的哑门穴、风池穴输入了两道真气,然后再握着她的小手输入真气。 看着唐婉蓉的小手纤细柔软,肌肤柔润的没有一点毛孔的痕迹,白白净净散溢着香甜的气息,好似上好的糯米糕点。 秦守安不由得有些后悔,把美人肌肤当画纸,何等暴殄天物。 这种肌肤,不是用毛笔来感触的,而是要用手指和唇舌来感知,方知其中绝妙无穷之处,才能够对得起这国色天香。 当然,他也只是客观点评,并不是说他就想这么来感知唐婉蓉肌肤的妙处……他昨晚只用了毛笔,充分说明他就是正人君子,根本没有趁人之危亵渎于她。 “呀……” 唐婉蓉微微张嘴,吐气如兰,脸颊上弥漫着一丝丝的潮红,轻轻扭动着身体,逐渐醒转。 睫毛像被风抚动的一根根松针,眼眸表面覆盖着一抹迷茫的潮润。 唐婉蓉感觉到有真气在体内流动,让人感觉浑身懒洋洋地舒适,偏偏脑子却清醒过来,颇有些春日饱睡到醒的满足感。 “你……你怎么在这里?”唐婉蓉看到秦守安站在身前,略微慌乱,似是还在梦境中,连忙坐直了身体,紧盯着秦守安。 对了,他怎么在这里? 相比较这个问题,更重要的是,自己在哪里? 唐婉蓉打量着房间,脑海里逐渐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不由得再也没有脸面盯着秦守安,暗暗攥紧了拳头,只想现在就滚下去,滚到床下面再也不出来见人了。 她昨晚也没有喝酒,也没有中了谁的迷魂药,怎么就跟着黑姬和白姬一起胡闹呢? “昨晚唐姨不知为何晕厥在我房外。我见半夜三更,也不方便把唐姨抱回月到风来阁……下人们看见难免会闲话。” 秦守安说着,顿了一顿,指着床说道: “便擅自让唐姨在此休息一晚,以免夜晚寒气入体,沾染风寒。” 他完全是一片好心啊! 秦守安瞄了一眼唐婉蓉的腰腹,她坐起来的时候,衣衫下摆将那幅画完全遮掩住了,看来在海棠春坞她是不会发现的了。 至于离开海棠春坞,她在别的什么地方发现身上被人画了画,那就不关秦守安的事了。 “啊,我也不知为何……可能是发了梦魇吧?”唐婉蓉急急忙忙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然后期待地看着秦守安。 “原来如此。”秦守安连忙也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事事说的那么清楚呢? 到时候唐婉蓉发现她肚子上的小母牛,应该也会闭口不谈了吧? “那我先回去了……” 唐婉蓉匆匆忙忙地往门外走,秦守安跟在后面礼貌地送别。 只是没有走几步,唐婉蓉却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倒是没有撞上秦守安,他反应很快,身姿飘逸地后退了一步,正好避开。 秦守安知道自己终究是心虚了,这才刻意避开,要是平常撞上就撞上,他多半还会轻轻揽住别人肩膀或者腰背,温柔有礼地说一句:姑娘何必着急投怀送抱? 也不一定是这一句,诸如此类的吧。 “宗正寺今天还会派人来。”唐婉蓉说起正事,脸上倒没有那么多羞答答的小儿女态了,神色冷淡而决绝: “昨天打走了几个人,按道理来说今天过来的最多就是两位少卿……可是宗正寺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多半会是宗正寺卿亲自过来。照打不误。” “好。”秦守安点了点头,宗正寺卿是从三品,属于朝廷大员的级别了。 他命令下去,唐忠等人不敢不打,可是家中恶仆都敢殴打三品大员,说起来就不那么好听了。 秦守安有空最好是自己去殴打一番。 王爷打王爷的事情都常有发生,那么王爷打一个从三品,又算得上什么事? 什么!他还不是王爷,只是世子? 那他为什么还不是王爷啊? 当然是因为宗正寺贻误导致啊。 原来如此,那没事了。 “得让这帮人知道,太后娘娘能削琅琊王府的脸面,那是因为咱们不可能反手去给太后娘娘几巴掌,但若是别的什么阿猫阿狗,别怪我王府把你脸都抽出血来。”唐婉蓉神色平淡地说道。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别人踩你一脚,哪怕是不小心的,也得让人老实道歉才行。 千万别当无事发生,否则那些有意无意的脚,就会纷至沓来,甚至踩到你头上去。 秦守安拳杀唐忠后的种种连锁反应,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宗正寺贻误秦守安继位,其实不止是宗正寺和琅琊王府之间的事,多的是人看着。 若琅琊王府软弱,任由宗正寺当软柿子捏,那么以后就有的是人有事没事来捏捏。 让宗正寺悔不当初,求爷爷告奶奶,以后别人要来给琅琊王府上眼药,就得仔细掂量掂量了。 “咱真不能反手去给太后娘娘几巴掌?”秦守安微微笑着问道。 “你能不能别吓我了?”唐婉蓉不由得踮起脚,凑近秦守安耳边叮嘱。 上次他就暴露出这种心思,今日里居然直接说出口了,真让唐婉蓉为这祖宗担惊受怕。 “唐姨,若是有一天,太后娘娘真的被我打了几巴掌,你怎么办?” 唐婉蓉的脸颊近在咫尺,美艳不可方物,秦守安看着她那眉眼间略带阴柔的几分气恼,不禁有些怦然心跳。 这种成熟女子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魅惑,竟然如此诱人,却也让秦守安神思缥缈,想起了师父气恼时也常常有如此美丽模样。 唐婉蓉不由得伸手按住他的胸口,似被他的认真吓到。 脚后跟退了三寸,盈满春水一般的眼眸在短暂的惊怯颤动后平静下来,仔细地判断着秦守安问这话的意味。 “我希望有朝一日,你打了太后娘娘几巴掌,是因为你能够让她不得不忍受那几巴掌,而不仅仅是因为任性。” 唐婉蓉意味深长地看着秦守安,“至于我?我终究是琅琊王妃,我无论如何都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帮着你再打她几巴掌,要么拉着你快跑。” 秦守安闻言,心中一跳,尽管相对于听别人说什么,他更看重别人做了什么,但他总不能现在就去打太后娘娘几巴掌,然后来看看唐婉蓉的应对吧? 考虑到唐婉蓉的过往和心性,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属不易,秦守安也决定坦诚一次。 “唐姨……我还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秦守安伸出手指,转着圈指了指唐婉蓉的腹部,有点儿难以启齿,“昨晚我……” 唐婉蓉低了低头,有点儿紧张,他怎么了,昨晚他做了什么,还是他昨晚对自己做了什么? “昨晚我一时冲动,没有忍住……”秦守安说完,连忙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这说的啥啊? 他正要接着解释,唐婉蓉却已然羞愤不已地惊呼:“啊——你,我——” 唐婉蓉看着秦守安那愧疚的神情,再听到他的这句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晚的梦境。 梦境中的情景让人心跳脸热,羞耻不已。 那些画面原本也是模糊的,没有脸的,却因为他现在近在咫尺而变得完整了,清晰了。 唐婉蓉不禁羞愤欲绝,在梦境中的感觉十分真实,只是睁开眼以后看到自己和他都穿戴整齐,便清醒了过来,没有误会什么。 现在看他这副神情,这种言语,难道自己的所谓梦境,其实都是真实的? 因为自己是并不清醒的状态,才会感觉模模糊糊? “不是,唐姨,你听我说。我只是在你肚子上画了一副牧童放牛图。” 秦守安连忙一口气解释清楚,看唐婉蓉这神色,他要是再啰嗦两句,她不得咬舌自尽? 唐婉蓉愣住了,“什么?” “我在你肚子上画了一副牧童放牛图。”秦守安重复着解释清楚,“我没对你做别的什么事情。” 唐婉蓉的手握住上袄的下摆,没有当着他的面就掀开衣衫查证,已然觉得怒火攻心,真想要扑过去咬他几口才能发泄心头之恨。 总觉得他要是趁人之危猥亵于她,自是人面兽心,与禽兽无异,但是他现在做的这事儿,更是禽兽不如! 再也不帮他了!唐婉蓉暗暗咬牙,气鼓鼓地离开海棠春坞。 —— 月底了,求个月票。 章节目录 第116章 你画小母牛我就画大象 白姬拉着黑姬跑出海棠春坞,也没有回月到风来阁,而是来到了澡身浴德间。 这里是平常唐婉蓉沐浴小憩、观景读书的地方。 由临水的澄渊榭、收藏古籍的万卷堂、还有藏着一汪冬暖夏凉泉水的招隐龙池屋,一起组成了澡身浴德间。 “你忽然跑什么?”黑姬莫名其妙,平心静气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妹妹,伸手摸了摸白姬的胸口,这是武功全失了吗?跑这么一段距离,就喘成这样了。 原本机会难得,她正准备趁着秦守安没有什么威胁性,试探下如何获益匪浅之类的操作。 “再不跑,就有危险了!” 白姬抚摸着胸口,把自己掀开被子时,看到的胆颤心惊的一幕告诉了黑姬。 “你现在能够明白,为什么屠夫杀猪的时候,猪叫的那么惨了吧!”白姬心有余悸地说道,恍惚间似乎就成了猪,被秦守安这个屠夫杀的嗷嗷惨叫。 “我不信。”黑姬觉得白姬描述的太夸张,她肯定看岔了,其实她看到的是秦守安的手臂、怀瑜的手臂或者小腿。 “我八品巅峰的眼力,还是先摸着不对劲,然后才去看的,会错吗?” 白姬指着窗外正在采花的蜜蜂说道,“看,我一眼瞧过去,就发现它是母蜜蜂。” “蜜蜂基本都是母的,采花的也都是母蜜蜂,还用你一眼瞧过去?我闭着眼睛都知道。” 黑姬尽管反驳着白姬,却也知道白姬看岔的可能性很小,而且两姐妹虽然没有见过真的,但是都从白姬那些带绘本的小册子里见过图画。 “伱想想看,他是春帝之体,御三千女子……一个怀瑜根本满足不了他,加上我们两个,床上一共才弎。” 白姬庆幸自己的决断,“据说男子早起欲望极其强烈,往往都是随手拉着个什么,都会随意操练一番。我们不赶紧走,就会被他随手拉过去使用。” “被他使用倒也……只要能够获益匪浅,倒也……倒也不是不能接受。”黑姬摸了摸脸颊,略微有些脸热。 再想想自己作为江湖中人,兼且心机深沉,为了提升武道修为,自是要无所不用其极,寡廉鲜耻才行,关键的问题是: “就是你说的太可怕了,我都有点打退堂鼓了。你看那些猪,被屠夫捅了以后,都死了!” “还好我及时醒悟吧?”白姬拿出小铜镜,照了照自己,美艳无比的脸颊都有些发白,原本格外嫣红的嘴唇也褪去了血色。 能够让自己这样的江湖浪女大乱阵脚,小王爷果然也是风月老手,是白姬必须花点儿心思才能征服的对手。 白姬并没有放弃,只是暂时战略性的撤退,调整战略战术之后,一定会反击的,把秦守安镇压在自己身下扭动如狂蛇乱舞,最终也只能乖乖盘着。 “奇怪了,那怀瑜怎么受得了?”黑姬仔细思虑着,白姬总是过于关注表面现象,不懂得高屋建瓴地纵观全局。 黑姬就懂得从那张床上存在感不强的怀瑜身上,更加深入地看问题。 “难道是因为怀瑜曾经是有夫之妇?不,唐婉蓉说过,怀瑜是处子来着,她昨天晚上第一次……难道唐婉蓉看错了,怀瑜也是江湖浪女?”白姬百思不得其解。 “江湖浪女有个屁用啊,你和唐婉蓉都是江湖浪女,真的面对秦守安,还不都跟土鸡瓦狗一样?” 黑姬作为真正的江湖人士,未来的女刀神、黑翼女龙王、黑白双煞之黑煞,自然不把什么江湖浪女放在眼里。 “我知道了。”白姬在风月之事上终究阅历丰富,眼眸中闪烁着发现真相时,清澈而明亮的光芒,“你没发现吗?怀瑜和唐婉蓉,她们都练了桩功!” 黑姬记得怀瑜练得那个,秦守安说是课间操,但是实际上都是和唐婉蓉的桩功差不多的动作,被妹妹一点醒,黑姬也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那个桩功的真正作用,其实就是为了让她们能够适用秦守安。除此之外,别无他解。”白姬肯定地说道。 “我们也练?”黑姬犹豫着问道。 “反正练了也没有坏处……至于要不要继续执行从秦守安身上寻找突破契机的计划,以后再说?”白姬脸颊红扑扑的。 两姐妹都有些紧张和羞耻,于是不由自主地又抱在了一起,这样才能安心和从容面对。 这时候唐婉蓉一边踢着绣鞋,一边摘着头饰,怒气冲冲地走进了招隐龙池屋。 “你们怎么在这里?”唐婉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这个气啊,“好啊,昨天晚上你们跑了,我却落在了秦守安手中,被他百般羞辱!” 白姬正想解释两姐妹同样落在秦守安手中,不但被他百般羞辱,还差点被他百般玩耍,黑姬却抬了抬手,阻止了白姬说话。 “他怎么羞辱你?”黑姬炯炯有神地看着唐婉蓉,引导着唐婉蓉继续自曝其丑,这样黑姬和白姬再说自己的遭遇,感觉就没那么丢脸了。 唐婉蓉看着黑姬一脸狡猾小狐狸似的神情,马上回过神来,面对这两个脑子不好使的,必须把话说清楚,否则她们能够把你三折就能唱完的戏,写成十折都演不完的长剧。 “他在我肚子上画了一幅画。”唐婉蓉拉起上袄的下摆,给白姬和黑姬看了一眼又放下。 他说是小牧童放牛图,于是她也没有看,拉起来才有点担心画的内容,要是他其实是画个什么男女闺房图示,才是真的丢脸。 “这算什么百般羞辱?”黑姬大失所望,“还挺好看的。” “就是小母牛有些奇怪。”白姬略微有些奇怪,这小母牛的屁股,怎么有一种活灵活现的真实感,跃然纸面,颇有些隔壁房大人画作“八面意动”的感觉。 唐婉蓉只给她们看了一眼,这种羞辱没有什么好仔细品鉴的,她们点评的越多,她就会越羞耻。 只是她们为什么觉得没什么?十分平静的样子。 哦,对了,这两个压根就不懂……就算是自称江湖浪女的白姬,也根本不明白这时候唐婉蓉的心情。 她那么大一个美人儿,他爹怎么和他说的?“姿容天下无双”,“绝世珍宝”,“守安当娶之”。 他却宁可和大丫鬟胡天胡地,把她丢到一边却,最终玩闹般地在她腰上画了一幅画,对她的绝色容颜视若无睹,对她的身子毫无兴趣——唯一的兴趣,就是可以拿来画小牧童放牛图。 女人当然不愿意稀里糊涂地失了身子,可是这种赤裸裸地表示,你根本不值得我提起一点点兴趣的态度,简直就让唐婉蓉怀疑人生,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践踏。 这大概就和某些故事里,女子借酒醉投怀送抱,却被一记掌刀打晕差不多吧……会被记恨终生。 “算了,我不想和你们说这个。”唐婉蓉指了指眼前的两个罪魁祸首,“说说吧,我怎么就晕过去了?你们怎么做得出来,自己跑了,任由我落在秦守安手中?” 两姐妹对望了一眼,抬头看了看彩绘木板层层叠落,雕刻精细的藻井,又左右看了看窗外的蜜蜂。 “其实我们三个是全军覆没。你自己一个人醒来还好,我们两个醒来的时候,亲眼目睹世子正在和怀瑜玩耍。” 黑姬爽快地承认了大家都是垃圾玩意,差不多是同样的下场。 “什么?”唐婉蓉一直以为她们跑了,但是想想也不意外,她都落网了,这两只能成漏网之鱼? “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为什么我们用了迷烟管,最后被迷晕的反而是我们弎。”白姬扭头看着姐姐。 黑姬摸了摸胸口,居然找到了自己的迷烟管,看来是秦守安制服她们后,又塞回给她了。 黑姬看着迷烟管,心里感觉居然有些奇妙,世子其实是挺细心和温柔的一个人吧……这可是黑姬最喜欢的江湖神器之一,要是弄丢了难免会有些伤心。 不愧是黑姬愿意和他浅浅玩耍一点点的人,嘻嘻。 “算了,反正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们一起行动了。”吃一堑,长一智。唐婉蓉也没有唤来丫鬟服侍,一边脱掉上袄,一边对身后的黑姬和白姬说道,“一起洗洗吧,你们帮我擦擦。” 唐婉蓉已经习惯了让她们两个看到自己狼狈和丢脸的一面,反倒是对贴身丫鬟和婆子,都要更顾忌一些。 黑姬和白姬昨晚已经增长了无比丰富的见闻和阅历,尽管没有和秦守安真正玩耍,但总觉得都需要洗洗身子。 “这小母牛画的真好。”白姬看着唐婉蓉小腹上的画,再次感慨着,尤其是唐婉蓉腹部柔软,走起路来腰肢扭动,让那小母牛的屁股也一扭一扭地。 唐婉蓉走到镜子面前看了看。 秦守安虽然讨厌,但这丹青功夫,似乎真的不亚于房相,唐婉蓉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镜中的她只穿着十层褶裥的一片裙,柔润的光晕中,美人腰肢纤细柔软,随着她腰胯的扭动,整个画面也活灵活现起来。 那一行白鹭似在轻轻舒展翅膀,那远山似在云雾里隐隐约约,那近处的牧童手舞足蹈的快活,而那小母牛更是踱着步子,肥大的……嗯? 他……他……他把她的肚脐眼画成了牛欢喜? 黑姬和白姬没什么见识,唐婉蓉却是养了斗牛的,对于公牛母牛都十分熟悉,一眼就看出来了秦守安的可恶之处! 唐婉蓉提着裙摆,紧紧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气的暗下决心:秦守安啊秦守安,知道南方有一种叫大象的生物吗?它们的鼻子……本王妃迟早有一天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你肚子下面画大象,你就等着吧!—— 今天又是接近10000字的一天,求月票。 这是感谢95豆盟主的第十一加更。 章节目录 第117章 马上风的那匹马 海棠春坞清净下来,秦守安昨晚阴阳调和,感觉略有增益,得空就检查了下体内真气的状况。 来自怀瑜的元阴已经和他的身体融合,让他如烈阳炙焰的体质得到了滋补。 就像干枯龟裂的土壤,迎来了一阵浅浅的小雨,即便没有办法改变旱情,却也能让一颗颗种子汲取到了水份,冒出萌芽。 《天地阴阳赋》并非双修功法,但是男女都可以练。 它能让男人练了以后,体内的阳气愈盛,阴阳调和时产生的增益效果越好。 女子修炼也是如此,只不过是增加体内的阴气。 忙碌了一晚上,秦守安也没有着急沐浴,而是脱掉上衣坐在海棠树下凝练真气,调和脏腑。 没过一会,他就进入了空灵的状态,似乎灵魂飘飘荡荡在空中,以另外一个角度看待着自己。 仿佛坐在海棠树下的他,只是一具躯壳,而灵魂才是真正的他,为了进入这个世界而选择了眼前这么一具躯壳罢了。 秦守安心中清楚,他会产生这样一种感觉,和他独特的来历有关。 即便再怎么融入这个世界,终究难以忘本,有些烙印是在灵魂之中的,无法被这个世界上经历的种种情感和思想洗刷掉。 那又如何? 秦守安也不会为此而生出什么悲凉伤情的多余情绪。 想想那破空而来的神龙吧,几万年来还不是融入了这个世界,成为了一条雄壮却再也无法破空的鲲崙山脉。 神龙尚且如此,秦守安最终也会埋骨此地。 他所能够做的,就是享受这繁华世间,人生的种种美好,尽量晋级武道大宗师的境界,多活些事日。 沉浸在这种空灵的状态中,思考着平日里根本不会想的问题,秦守安逐渐恢复常态,又发现了悄摸摸地躲在窗棂后面的两只妇人。 月卿和晗心一上一下,透过窗门间缝打量着精壮的小王爷。 “小王爷起这么早,就在练功!”晗心大失所望地说道。 “是啊,要是昨晚和怀瑜一起睡觉了,现在肯定抱着怀瑜呼呼大睡。”月卿说出了失望的理由。 “怀瑜软乎乎、香喷喷的,我都喜欢抱着怀瑜睡。” “我们努力给小王爷补身子吧。” “看来只能等黑姬大人的广寒参了。怀瑜说了,广寒参种在男子的坟上,那死去的男子都能再爬出来大干一场再回坟墓中。”晗心压低声音说道。 “哎呀! “啊啊……” 两个人正聊着天,又没有注意到秦守安已经走到她们身后,瞧她们撅着身子在那里,秦守安自然地给了她们两巴掌。 “小王爷,早上好!” “小王爷,我们是在这里吹窗户上的灰尘。” 说谎?秦守安分别弹了一下她们光洁的额头。 这回有点点痛了,看着她们不停地摸额头上浅浅的红印,秦守安揽住她们推了一把,笑着道:“快去给我放水……对了,等会儿记得找怀瑜要红包。” 晗心和月卿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抱在一起高兴地大叫,替怀瑜开心不已。 她们也没有真的马上去找怀瑜,谁愿意春宵起早? 在秦守安沐浴的时候,她们更加仔细地帮他清洗,还放了许许多多的花露香汁,至于那些男子第一次后要进行的调理程序,都被秦守安以自己并非第一次为由拒绝了。 用完早膳,怀瑜都没有起床。 即便她现在体内已然蕴藏真气,但这才刚刚拥有了武道境界,锤炼体质的效果还没有显现出来,和秦守安玩耍了一晚上,自然需要长时间的睡眠来修养恢复。 秦守安原本计划白天再去东门渡口看看,听到门房来报,宗正寺卿秦松蝉来访。 正如唐婉蓉所料,秦松蝉觉得两位少卿份量不足,而宗正寺身上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容不得再拖延贻误,便亲自来了。 “哼,我这就来。”秦守安也没有玩要把秦松蝉晾在外面的手段。 又不是炎炎夏日,如今春暖花开,正是三坊七巷街上景致如画,闲暇赏景的好时光,把他晾在外面最多让秦松蝉有些烦心罢了,算不得多折腾人。 秦守安在晗心和月卿的服饰下,穿上七章八旒冕的衮服,两个大丫鬟喜滋滋地看着挺拔俊朗的世子,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出了内院。 瞧着秦守安没有打发她们回去的意思,又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来到了外面,和前来护卫的韦良宰等护卫一起,形成了亲随队伍以壮声势。 “见过世子。” 秦松蝉看到王府大门打开,身着衮服的秦守安大步走出,心中淡然从容,知道今天妥了。 看王府原来打人的阵仗,秦松蝉是略有些担心的。 想着怎么也会把他晾在门外,好在这春时天暖,倒也不会多么难受,哪里想到秦守安这就出来了。 其实也不算意外。 王位继承毕竟是大事,这亲王金券拿到手里,才算安心吧?宗正寺前面也算正常反应。 宗正寺并不是什么油水丰厚的衙门,每每爵位继承,各个府上才记得来打点一二,琅琊王去世后,王妃虽然也派人送来了银子打点,但是够吗? 宗正寺按下仪程的态度,自然是表示不够的。 琅琊王府却好像看不懂似的,没有丝毫动静,既不派人来打点,也没有表示对宗正寺按下仪程的不满。 那宗正寺自然不会上杆子给你办下去啊,世情如此,没有好处的事儿,谁会那么热心? “来者何人?”秦守安语气淡漠地问道。 秦松蝉抬手抚须,随即禀告:“宗正寺卿,秦松蝉,今日来……” “哦,原来是宗正寺卿。为何不跪下?”秦守安打断了秦松蝉的话。 秦松蝉愣了一下,跪下?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请罪要有请罪的态度。你连跪都不跪,难道是要我把你腿打断才肯跪下吗?”秦守安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来。 他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秦松蝉,眼前男子三十年纪,身强体壮,正是被打断了腿也能很快复原的年纪。 “世子此话怎讲?”秦松蝉意外地说道,这琅琊王世子说话行事每一步都出人意料,“世子要是有意阻挠,这耽搁的可是伱自己的事,不是我宗正寺的事。” “是吗?”秦守安冷笑一声,他话已经说清楚了,至于对方听不听,听不听得懂,那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世子,我此次前来,代表的是宫中执掌仪程,还请世子焚香祭祀,迎接金券到府。” 秦松蝉也不生气,反而露出淡然的笑容,他都带着宗正府的仪仗,亲自把金券送来了,难道秦守安这到手的王爷都不当了? “你们这些人怎么总是听不懂人话?”秦守安见秦松蝉兀自不肯下跪请罪,提着秦松蝉的衣领,一脚就踢在了秦松蝉的小腿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顿时惊得三坊七巷鸡鸣狗吠,路旁的花枝草叶都惊颤的露珠滴落,像淅淅沥沥的水珠一样飞溅在水道中。 宗正寺的仪仗队一阵混乱,几个亲随连忙过来扶住惨叫的秦松蝉。 “你……你……凭什么……啊……”秦松蝉咬紧牙关,痛的额头冷汗淋漓。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秦守安如此暴戾,几句话不对劲,就直接把他的腿给踢断了。 皇室子弟嚣张跋扈本也是常事,可那都是面对平头百姓或者势微位卑之人,他秦松蝉不但是从三品的官员,更是姓秦的,真论起亲族关系,他还算秦守安的族亲堂哥! “我凭什么?你们这些废物——为什么做事要别人教,连做错事了都不知道?”秦守安匪夷所思地抬腿往前走一步。 秦松蝉的几个亲随吓了一跳,连忙拖着秦松蝉退后,更是弄得秦松蝉伤腿剧痛,惨叫连连,又赶紧搀扶着他单腿站立起来。 秦守安冷笑一声: “要不是你们有意贻误,我早就是王爷了,对不对?” “要不是你们有意贻误,我早就在九州府坐堂,京中府中大小事务也不至于一团糟。” “耽误了这么多事儿,你哪来的狗脸子跟我说,不是你们宗正府的事?” 秦守安说完,毫不犹豫地一巴掌过去,扇在了秦松蝉的脸上,把他抽的在空中打了几个滚,惨叫着摔落在地,顿时不省人事。 宗正府的众人吓得围住秦松蝉,一团慌乱,整条街上看热闹的人却议论纷纷。 “我的太后娘娘啊,你什么时候管管这个凶残的世子!” “世子长得这么帅,他是好人。” “这跟帅和好人都没有关系,谁会当街殴打三品大员,这是腿都打断了吧!” “可是世子说的有道理呀!你们不觉得该打吗?” “还有没有王法啊……” “世子打的其实不是秦松蝉,而是秦松蝉背后的南郡王的脸。” “也是,没有南郡王授意,宗正寺哪敢?” 不得不说,权贵云集的三坊七巷里,这吃瓜群众的层次还是很高的,啥话都敢说,啥事都敢瞎逼逼几句。 秦守安轻轻掸了掸衣衫,神清气爽,穿好衮服再打人,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仪式感吧。 …… …… 街坊邻居的议论,秦守安也听到了一些。 他们口中提到的南郡王,其实是先皇的庶兄弟,太祖征战天下时,南郡王并没有什么军功,本身才干也不突出。 先皇兄弟众多,经历过夺嫡动乱后,真正能够获得先皇信任者寥寥无几,即便是嫡亲兄弟都反目成仇,更何况是庶兄弟? 琅琊王秦恒原本和先皇是堂兄弟,但秦恒自小和先皇一块儿长大,一块在太祖皇帝膝下接受教导,一起读书,一起征战天下,是马背和战场上互相扶持的兄弟。 秦恒更是有救驾之功,在夺嫡时以身犯险,作为先帝的替身吸引隐太子及其从众的军力,让先帝有机会突围而出,逆转了局势。 先帝登基以后,便封秦恒为琅琊王,秦恒卸去军务,从此当了个逍遥王爷,后来又被先帝拉出来在九州府坐堂。 对先帝来说,秦恒的重要性,自不是除了喊一声“三哥”就没有什么亲近往来的南郡王能比拟的。 世袭亲王的尊荣,也远远超过郡王,南郡王的儿子便会降等袭爵。 南郡王原本和琅琊王也不会有什么冲突,偏偏姓秦的对女色似乎没有免疫力,无论是南郡王还是琅琊王,都是风流之辈。 秦守安在父亲的来信中,就听他提起过,两人曾经因为一青楼女子结怨,还一起被先帝训斥过,后来那青楼女子最终还是陪着琅琊王一起赏花,看他挑拨着那初春尚未绽放的花蕾。 南郡王后来权知宗正寺,成为宗正寺名义上最高的主官。 这种王爷权知某某府衙,其实一般不会真正管事,只是为了提高这些府衙的地位,方便行事罢了。 可他真要插手,也还是有影响力的,例如指使秦松蝉在琅琊王继位之事上给秦守安上上眼药。 “秦松蝉真就是受南郡王指使?”南郡王有这动机,可秦守安也不能完全确定。 他把秦松蝉打断腿,就是为了让真正的幕后指使者不得不站出来。 根据父亲信件中的描述,南郡王确实是这样小家子气的人,凡事斤斤计较,却又怯懦阴暗,喜欢躲在背后算计人。 秦守安冷笑一声,若真是南郡王,他倒不能再这样下狠手了,王爷和王爷之间起争执确实是常事,可他还只是世子啊。 更何况南郡王还是叔叔,在皇室宗亲中也有一定地位,他王位都没有继承,就把南郡王打一顿,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最主要的一点是,秦守安得小心点太后,万一太后借机发难,把他唤入宫中或者找个别的什么地方,把他弄晕过去,等他醒来——征讨女儿国大将军和人类遗传物质生产球都没有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那皇帝得此神器,从此意气风发,使尽手段把秦守安培养成他的玩伴,秦守安一定会先杀太后再抓皇帝,把陈一斋和陈若素抓住,让他们爷孙女重新帮自己做手术。 想着这些恐怖的后果,秦守安步子都放小了一些,稍稍抓住长袍缓缓走回。 “把刚刚的事儿和王妃说一声。”秦守安吩咐着韦良宰,让他去求见王妃,“要记住我说过的话,做过的动作,把我描绘的更加英明神武,多加一些帅气的词句。” “没问题。”韦良宰拍着胸口,大声保证:“属下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是看过许多戏文的,里边一些拍马屁的句子记得清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用上。” “好。”秦守安满意地拍了拍韦良宰的肩膀。 韦良宰浑身都轻了许多,飘飘然地往月到风来阁的方向走去求见王妃。 秦守安在垂花门外见到了匆匆赶来的明士隐。 明士隐看了一眼秦守安身后的月琴和晗心,两个大丫鬟正叽叽喳喳地,想待小王爷进去后,和明士隐顺便聊几句刚刚小王爷的威风。 看到她们并没有懂得回避的眼力见,秦守安也没有屏退随从的意思,明士隐便直接说道:“小王爷,刚刚小的在人群中听到,宗正寺似是得南郡王授意。” “嗯,我也听到了,他们从来是明目张胆地观察,大声密谋,在你耳边议论……生怕我不知道他们在八卦王府的事儿。”秦守安不满地哼了一声,三坊七巷的风气实在不行。 “南郡王除了想要给王府上眼药,更有可能是为了报当年的一箭之仇。”明士隐自然不是来讲这些闲话的,他有更重要的消息要来报告。 “一箭之仇?指的是……”秦守安想起了父亲曾经和南郡王争夺青楼女子的事儿。 “想当年我跟随老王爷……”明士隐开始回忆曾经的风流岁月,便不由自主地抚摸着颚下长须,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来,“那秦楼楚馆的花魁,见识了太多太多……” 明士隐讲的也是南郡王和琅琊王争花魁之事。 南郡王一来失了美人,二来失了面子。 尽管他以郡王之尊,以后在龙吟城的风流花丛中依然无往不利,但是只要秦恒也在场的话,他就会被夺了风头。 长此以往,心中恨意渐生。 “那些花魁们,还比不得晗心和月卿姑娘,男人所好的不过就是家花没有野花香罢了。”明士隐最后笑着总结道。 “先生过奖了,婢子们不过是蒲柳之姿,哪敢和王爷们倾心的美人比较。” 月卿和晗心连忙谦虚,心中想还好只是自己两人陪伴在小王爷身旁,要是看到怀瑜,明先生大概会盛赞那些花魁给怀瑜提鞋都不配了。 “看来还真是南郡王。那日在教坊司,也不知道有没有南郡王这样的人物记恨于我。” 秦守安面露忧心,随后哈哈大笑,他哪会真的在意这些玩不起的。 明士隐接着说道:“这南郡王为报这一箭之仇,其实不是简单地给咱王府上一下眼药,他的真正目的很有可能是想让世子帮他把那西域胡姬找来。” 西域胡姬? 秦守安微微皱眉,这才想起明士隐说的西域胡姬可不是教坊司或者一些上档次的秦楼楚馆中歌舞陪侍的胡姬,而是那个被威武王掳来的北月氏公主,也是让老王爷“马上风”的那匹马儿。 感谢發現男人說謊的一百種辦法、光明顶分顶、伟大的识之律者女士、我是秀公主的蚂蚁的慷慨打赏。 章节目录 第118章 仙级限定卡牌 说起西域胡姬,秦守安便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王邪风月楼,唐婉蓉坐在床上,向他解释着这位身世坎坷,颇有来历的北月氏公主。 当时唐婉蓉身穿秦锦海青大袍,两只纤细温香的小脚儿在长袍下摆若隐若显、 说话间时而娇怯,时而傲气,似嗔似怒,把秦守安心中疑惑娓娓道来地解释清楚。 那北月氏公主,比唐婉蓉这样的女人,大概是远远不如。 只是皇帝尚且会放下后宫三千佳丽,流连勾栏瓦舍,足以说明男人很多时候对女人的追求便是:不看美不美,只闻香不香。 野花自然是比家花香的。 家里养的鸡用各种调料烹饪,都没有野外的走地鸡用清泉水煮的香。 “明先生何出此言?”秦守安略一琢磨,想再听听明士隐的消息。 “这要从王邪风月楼独特的花魁运轮和关扑说起。” 秦守安、晗心和月卿俱是精神一振。 运轮射箭是这个时代一种常见的赌博性质的小游戏,商家把圆盘划分成大小不一的区域,每个区域写着商品名字,顾客花一定银钱购买一次射箭的机会,射中哪个区域的商品,便可以拿走。 商品的价值当然都是不一样的,容易射中的区域商品价值便宜,狭小区域的商品价值较高。 除了运轮射箭,还有一种小游戏叫关扑,即商人的所有商品既可以卖,亦可以扑,有时候赌得很大,“有以一笏扑三十笏者,以至车马、地宅、歌姬、舞女,皆约以价而扑之”。 秦守安小时候带着三个大丫鬟在街巷上游玩,就玩过这些东西,往往是花个十两八两银子,然后得到些根本不怎么值钱的小东西。 她们却玩的不亦乐乎,中了大呼小叫跟发财了一样,输了呜呜唉唉的,常常把自己带出来的零花钱输光了还不知道。 怀瑜是运气最好的,秦守安记得她曾经花了十个铜子,赢到了价值一两银子的玉簪,就把那商家心疼的不行,明明他们四人已经让他赚了超过十两银子了。 “花魁也用运轮和关扑?难怪父王也需要一掷千金。”秦守安点了点头,这就是格局啊,哪怕是自家的楼,也不能直接霸占花魁,是和大家一起公平参与。 “还需要一点点运气。”明士隐不敢说老王爷运气好,毕竟最终老王爷可是因为这位花魁“马上风”,把命都给搭上了。 这能叫运气好吗?即便是明士隐这种老资格,也不敢在秦守安面前这么说。 总觉得讲世子是真龙都没事,但是要揶揄嘲讽下老王爷,他明士隐就算不被打爆头,脑门上两个角还是会被秦守安给磨平了去。 “那西域胡姬姿容绝佳,近三年来王邪风月楼都没有比她更动人的女子,这样的花魁,王邪风月楼自然不可能做个一杆子买卖,而是要带动整个楼的生意。” 明士隐作为老王爷的亲随,早就了解到王邪风月楼是王府的生意,扭头钦佩地遥望着高耸矗立的王月到风来阁:“王妃为这事,亲自点拨了楼里的几个掌柜,定下了策略。” “策略就是运轮和关扑?”秦守安想起了唐婉蓉在英雄盟敲骨吸髓式的运作方式。 “对。来王邪风月楼的客官,都可以通过运轮和关扑,获得一些签子。每一张签子便是一次抽姑娘的机会。” “啊?”秦守安不禁愕然,抽姑娘?听起来就不正经……还是说和自己想的那种“抽卡”差不多? 原本以为通过运轮和关扑来赌,已经够唐婉蓉赚的了,结果这还只是抽取到机会? 终究是他格局小了。 “王邪风月楼的姑娘们临时被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每一次抽签,至少可以获得黄级姑娘陪酒一次的机会,黄为最低级,上面则是玄级、地级和天级。” 明士隐有些津津乐道,这是何等有趣啊,当时营造的声势,堪称龙吟城中风月界中数十年未有之盛事。 秦守安控制着脸上的肌肉,以免扭曲变形,唐婉蓉真是……这个阿姨真是个人才,难怪宫中和王府都愿意把生意、产业、银钱交到她手中来打理分红。 “这个抽姑娘……该不会各个等级几率还不尽相同,每次抽奖天级甚至是百抽难中其一?” 秦守安想起了那该死的抽卡游戏,还有那该死的海豹,该死的豹子头林冲,还有在沉船贴里秀欧气的缺德弱智。 “不愧是世子,举一而反三。确实如此。”明士隐摇了摇折扇,露出几丝钦佩之意,“要让天级的姑娘和黄级的姑娘同样容易抽到,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明先生,那我们应该是什么级别的姑娘啊?”晗心好奇地问道。 “人家姑娘们都会诗词歌赋嗳……”月卿不是很自信,她识字比较多,但是和那些能和文人才子吟诗作对的姑娘们比,又算不得什么了。 “你们是宝贝级,还在天级之上,留着不给人抽的。”秦守安觉得好笑,“这事有什么好掺合的!” 被小王爷当着外人的面夸奖,晗心和仲卿有些不好意思,挤在一起捂着嘴嘻嘻笑。 “这天级之上,确实还有一个仙级。那位来自西域的胡姬,便是仙级,有且仅有一个,要想抽到她,千难万难,就算是试试手气。几千两银子丢进去,都听不到个响。”明士隐说着摇了摇头。 他当然也是去捧了场,运气极好,花了一千多两银子就抽中了一位地级的姑娘……只是那位姑娘本就是明士隐的相好,平日里来王邪风月楼,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 即便如此,相比较当日其他红了眼的客人,明士隐依然觉得自己运气已经极好了,有多少人十抽、百抽都是黄级的姑娘,连玄级都少见。 “她是仙级……限定。”秦守安明白了。 “那有些人抽十次都是黄级的姑娘,就是说他可以一次叫十个黄级的姑娘来陪他喝酒吗?”月卿关心地问道。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不过一般没人会这么做。楼中也有规定,可以用这十次兑换一次姑娘侍寝的机会,其他各个级别都有根据抽取次数兑换的奖励,并不止于让客人真的一掷千金后,却只能在这里喝一辈子的酒。”明士隐笑着说道。 在外面喝花酒,年龄差别再大,怀中的美人那也是情人。 在王府中看到这些小姑娘,却是老少辈分相处的感觉,看着她们天真活泼的模样,让明士隐只觉十分可爱。 “以后我们小王爷的女人多了,也可以这样。”晗心灵机一动。 “嗯?”秦守安皱眉。 “就是开年的时候,准备很多牌牌,有些牌牌是可以侍寝的,让王妃们来抽,每一抽十两二十两银子之类的。抽中的想侍寝了,就可以使用一张……”晗心还没有想周全,只能说个大概。 “抽……抽奖是吧……”秦守安摘了一朵花枝,朝着晗心抽了好几下,惊得她躲到月卿背后,让月卿也跟着倒霉,一起挨了好几下后,两人大呼小叫跑进了垂花门。 “小姑娘们的想法真是有趣。”明士隐摸着胡子哈哈笑。 “小姑娘?嗯,看起来像小姑娘,其实都是孩子妈妈了。”秦守安摇了摇头。 “原来在外院见过她们,倒是老老实实的稳重模样,和一般妇人并无区别,回到小王爷身旁,却好似少女般天真活泼了。” 明士隐笃定地说道:“这也是因为世子非一般人,古籍中曾经有记载……” 秦守安觉得明士隐又要讲“真龙之相”了,连忙接着问: “最终这限定的仙级卡牌……不,仙级花魁,终究落在父王手中,当日这南郡王是否也参加了?” “是的。这就是属下打探到的消息,南郡王当时抽姑娘的花费,足以兑换天级的姑娘侍寝整整三年,若是平常用在王邪风月楼,足够十年不出楼,日夜笙歌。”明士隐伸手指了指隔壁的相府: “据说当天晚上,宰相夫人就曾登门求见王妃,想要用娘家的棉花生意和在楼中的干股,置换王邪风月楼的实股。” “同意了?”秦守安倒是不知道这事儿,他虽在账房里翻翻看看,但若不仔细看个一年半载,根本理不清楚这些股份的细项。 棉花生意倒是确实获利颇丰,新秦境内的棉花生产非常稀少,常年依靠进口,真算起来利润,甚至会超过红罂草膏。 “没有。王妃说房夫人也太贪了,好在相府也是讲究人家,并未想过巧取豪夺,生意上的事情,成与不成,都不会伤了和气。”明士隐笑着说道。 “哈哈……”秦守安也笑着点头。 他有点明白,唐婉蓉是真的不容易。 隔壁的宰相府是讲究人家,房杜魏和房之山父子也不像是会见着好处就巧取豪夺的性子……至少不会毫无底线,吃相难看。 可是房夫人就真的未必是了,这时候的女人常常有一种想法,家中男人要脸面,可我一个妇道人家要什么脸面? 房夫人若是巧取豪夺,若是不讲究,房杜魏难道还会把房夫人怎么样吗? 摆出古代圣贤的德行,疾言厉色地处置自己夫人,把产业财富都还回去? 这还是人品和德行有口皆碑的宰相府,其他人呢? 龙吟城中可多得是毫无底线、吃相难看的豪门权贵——例如刚刚被秦守安收拾的荣青书。 即便是父王秦恒,不也走起了迂回路线:儿啊,咱不能用抢的,你把唐婉蓉娶了,人财两得。 自古财帛动人心,唐婉蓉守着如此庞大的财富,难怪她即便和老王爷没有任何男女情事上的瓜葛,也只得用“王妃”的身份把自己和琅琊王府牢牢绑在一起。 唐婉蓉能够有底气,毫不犹豫地拒绝房夫人提出的“公平”置换,就是因为她是琅琊王妃,并不是什么没依没靠的孤寡妇人。 也难怪她对秦守安的回归,警惕而戒备,小心翼翼却又忐忑地防备着。 她既需要秦守安继承王位,以维持琅琊王府的存在作为强力依靠,又担心秦守安反过来吃了她。 “南郡王花了这么多钱出去,却始终没有机会一亲芳泽,反而是从前让他吃过亏的老王爷抱得美人归,他一直心怀嫉恨。”明士隐接着说道: “老王爷出事,幸灾乐祸之人多不胜数,但是要说最有动机落井下石的,南郡王绝对是其中之一。” “我也不能要求别人和我一样感同身受,即便是在肚子里幸灾乐祸,也计较不过来。”秦守安冷笑一声,“他既然还对那西域胡姬念念不忘,我自是不可能让他如愿。” 青楼女子没有独属于某个人的说法,一般情况下,客人常去楼里,却只点某一个姑娘,长此以往,这个姑娘便算是客人的相好。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相好的双方才会暂时形成一种不是很牢固的守身关系,这个姑娘不会再接待别的客人,这个客人也不会再点别的姑娘,直到一方决定中止这段关系,双方便好聚好散。 这西域胡姬和老王爷的关系更加特殊一些,她被老王爷抽中以后,一直只服侍老王爷一人,算是被老王爷养在王邪风月楼的女人,这南郡王现在垂涎于她,秦守安自是无法容忍。 “自当如此。”明士隐就是来试探秦守安的态度,闻言十分欣喜,作为老王爷秦恒昔日里的风流伙伴,肯定不愿意看到秦恒的女人又被别人染指: “那西域胡姬目前关在刑部大牢里。南郡王在刑部中没有什么人可用,更何况是事涉大案?” “南郡王授意宗正寺贻误我的继位,原本是想和我作交易,他让我顺利继位,我把那胡姬弄出来给他?”秦守安嗤笑一声,“拿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作为筹码,真是好算盘。” 这就是典型的流氓手段了,先到你家门口拉屎拉尿恶心伱,然后以“我以后不到你家门口拉屎拉尿”作为交易条件,要求别人给他好处。 “不能让他如愿。”明士隐点了点头。 “按道理来说,琅琊王府在朝堂中更没有什么人脉可用……南郡王觉得我能做到这一点,又是为什么?”秦守安隐约有些了解,但还是想请教下明士隐确认自己的想法。 他并不想在下属谋士面前扮演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形象,广开言路、傅纳以言总比自己瞎琢磨最后反而误事的好。 “因为这就是小王爷你一纸凋令的事情。”明士隐笑着说道,“当然,指的是你成为九州府府君以后。” “哦,大概就是刑部和九州府经常协同办案,所以有些犯人可以关押在刑部,也可以关押在九州府这边。”秦守安明白了: “那个西域胡姬事关我父王的案件,再加上我新官上任,为了以后协同办案方便,刑部也更会给面子一点,调一个没法再审的犯人给我根本不算什么事。” “对,在刑部眼里,那个西域胡姬也是个烫手山芋。” 章节目录 第119章 太后偷的,还是王府偷的? 秦守安回到海棠春坞,随处可见的丫鬟们身姿轻盈地来来往往。 遇见秦守安纷纷行礼,眉眼间说不出的温柔多情,欲语还休。 尽管不敢主动撩拨,但哪个少女不怀春的感觉却让整个院子里都活泼,荡漾起来。 青藤攀爬的更高昂,花儿绽放的更绚烂。 怀瑜似乎还没有醒来,他走近厢房便看见晗心和月卿两只小妇人又站在墙角碎碎念叨。 那里正是他昨天晚上抓捕黑白双姬和琅琊王妃的地方。 他也没有去继续抓捕两只大丫鬟,任由她们在那里偷看。 走进厢房便看见怀瑜正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看到秦守安便羞怯地眨动着眼睫毛。 她似乎现在才意识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她和小王爷之间的关系有了些不一样。 怀瑜准备起身,秦守安却坐在了床边,手伸进了被窝,感受着那惊人的滑腻,让她继续躺着。 “月卿和晗心好讨厌,她们躲在那里说悄悄话。” 怀瑜脸颊晕红,抬手指了指墙角旁的窗门。 月卿和晗心确实躲在那里,只是丫鬟们背着主子,躲起来说话的经验丰富,怎么会被怀瑜发现呢? 现在倒是没有动静了,她们看见秦守安进房,自然不可能再蹲在那里听墙角。 明明和秦守安更加亲近,可她们也没有昨晚那三只的胆子,敢偷听正火热的两人亲昵。 “她们说什么了?”秦守安笑着问道。 “听不得很清楚。”怀瑜怎么好意思复述? 晗心说要怀瑜勤奋努力,月卿则说要多看书,学习些新的知识和技巧。 她们两个就在那里争论起来了。 “这意味着真气已经开始让你更加耳聪目明了。以后可以更迅速地发现有谁躲起来说你坏话。”秦守安指着窗外笑了起来。 怀瑜是不相信晗心和月卿会躲起来说她坏话的,但是这海棠春坞常驻的就好几十号人呢。 总有些人偶尔会因为嫉妒而犯蠢,要指望完全没有人说坏话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指望人人都喜欢自己,反正女人多的地方就这样,明明大家一团和气,但是一转身就不好说了。 秦守安再次帮怀瑜检查了身体,发现她不止是体内蕴藏真气,连身体素质都提升了许多。 用脱胎换骨来形容都不为过。 尽管她早已经过了武道修炼的最佳时期,但现在的体质却是可以期待一下了。 就像秦守安十岁才到天道门修炼,师父当时也说十岁开始修炼有点晚,可能会影响他的修炼速度和成就上限,最好是勤能补拙。 当时秦守安也没有当回事,随便练练后,师父却发现他修炼神速,再次检查他的身体,才发现像他这样特殊的体质,什么时候开始练那都是绝不定就是给太后娘娘弄他的机会! 秦守安现在无比警惕,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事情只要不闹的民怨沸腾都没事,但那种容易招惹导致宫里出面的事儿,能不做就不做。 如果非得要做,偷摸做做,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 例如,摸皇后娘娘小手,就是不适合的事情……举个例子,并非说他真就想做这种事情。 小时候都亲亲过了,不稀罕。 准确地判断了一番局势,于是他远离危险,走向月到风来阁。 从丫鬟口中得知唐婉容和黑姬,白姬从早上开始都在澡身浴德间,连用膳都在其中,酒管事还送了一桶葡萄酒过去。 秦守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颜色醉人的酒液从美人嫣红的渗落,种种美人与酒的画面。 自古酒色不分家,秦守安略微有些遗憾,他昨晚应该和怀瑜喝交杯酒的。 澡身浴德间的酒色,却也不是他适合参与的。 这个地方纯粹是唐婉容的私憩庭院,就像秦守安的药汤池,大家穿着随意,到处都是穿着清凉通透的侍浴丫鬟,还有主子慵懒闲暇地玉体横陈。 在府中不知道多少目光的注视下,他不能进这种地方和唐婉容见面。 不对,就算没有人注视,他也不能进这种地方。 进了这种地方,就跟老公公坐了儿媳妇的床,小叔子偷了嫂子的奶勒子一样,意图不轨,有伤风化。 秦守安想了想,听墙角三人组在这里躲了一天,应该是因为早上的事情。 她们的人生中不曾有这样冲击灵魂的时刻吧,需要时间来消化。 好在秦守安也没有什么急事要和唐婉容商议。 于是他回到海棠春坞,给唐婉容写了一封信,询问关于南郡王的消息。 明士隐虽然消息灵通,但接触到的层级还是不如唐婉容的。 有些更有利用价值的隐秘信息,更有可能就掌握在唐婉容手中,而不是明士隐能够轻易打听到的。 写完南郡王的事情,秦守安总觉得意犹未尽,提笔半晌,回想起早上唐婉容那番话。 她的大概意思便是“我总会和伱站在一起”,秦守安心中终究是有些感动的,在信笺后面诚心诚意地表达了一下歉意。 “唐姨若始终意难平,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小侄绝无怨言。小侄比较推荐孙悟空,二郎神等形象,若是唐姨并不知道这等人物,小侄愿意画图示范。” 秦守安写完,吹干信笺的时候再考虑了一下,除此之外,好像别无他法能让唐婉蓉消气。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对唐婉蓉的脾气性格也摸透了一些,她绝不是那种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的妇人,要想让她心情愉悦起来,就不能走寻常路。 …… …… 写完信送到澡身浴德间,很快又收到回应,其实唐婉蓉用完早膳后不久,又已经带着黑姬和白姬离开了王府。 信只要送出去就行了,唐婉蓉迟早会看到。 秦守安今天也还有事情要办,他取下身上琳琅满目的珠玉饰品,换了一身粗布衣服便离开了王府。 和师父行走江湖时,他就常常扮作普通人的少年,穿着粗布衣服鞋履。 少了点世子的雍容尊贵,却更讨普通人喜欢和瞩目。 有时候还会被人误会他和师父是小夫妻。 每每此时师父暗暗愠怒又羞涩难抑的表情,常常让秦守安看的出神。 师父则会似嗔似怒回瞪于他,更让秦守安生出许多不合时宜的情绪。 她还会嗫嚅着最多有点像姐弟,这些人有眼无珠,胡说八道。 要是有人瞎了眼说像是母子,她倒是高兴,要随口喊秦守安几句“孩儿”,“我那孩儿”之类的。 师父曾经答应他,如果他被京中之事拖累,她总会来看看他。 也不知道师父口中的“拖累”是指的一个什么程度啊。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秦守安已经来到了东门渡口。 除了长相太过于出众,秦守安在这里并不十分引人瞩目。 倒是有些刚刚下船的粗鲁汉子,看他细皮嫩肉,容貌俊美,还忍不住调戏几句。 好在岸上随处可见就是妓女,他们也不至于真的发情到秦守安身上。 都是在长途水路上憋的,秦守安也懒得和他们计较,很快就靠近了荣青书藏匿红罂草膏的仓库。 京都府的捕快和吏卒正在搬运红罂草膏,不知是不是有人泄漏了风声,让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些木箱子里装的是红罂草膏,秦守安看到不少人脸上都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秦守安在那个雨夜贴的告示中,关于红罂草膏的危害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但是对于许多习惯了刀口上舔血,本来就是做掉脑袋生意的人来说,这并不能打消他们的贪婪之心。 等京都府的人把红罂草膏都装上一辆辆骡车,车队在众多吏卒的护卫下开始运送,秦守安远远地跟在后面。 一起跟在车队后面的人竟然不少,各怀鬼胎。 真正想直接动手劫车的倒是没有,悍匪也只是悍,不是憨。 大伙跟在后面,也不过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然后趁火打劫,随便捞点好处就跑路。 真要抢了一车甚至一整个车队的红罂草膏,还能逃出生天,那只能说这事是京都府联合城防司干的。 很快车队就行驶到了东门渡口的边沿,这里多是鱼货铺子。 有新鲜打捞出来的河鱼,也有用盐霜腌制的海鱼。 还有各种干货咸鱼店铺,便是所谓的“鲍鱼之肆”,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众所周知,鲍鱼这个词非常特殊,但是它在“鲍鱼之肆”这个成语中,本意便是咸鱼,腌渍鱼。 如果有人说自己只想当一条咸鱼,她的本意也许是说自己是一只鲍鱼,已然发臭。 这时候你便可以邀请她一起去洗澡,多半能得偿所愿。 这时候前方的护送车队不知为何驻足不动,秦守安也不便上前查看,便百无聊奈地打量着旁边一家鲜鱼铺子。 铺子门店前修着一些砖砌的水池,里面养着各种活鱼。 只是生意不太好,大部分路人连看都不看一眼。 秦守安看其中一条大鲤鱼鳞片金黄,似乎肥大味美,适合醋溜红烧,或者加紫苏盐菜蒸。 龙吟城属北方,河鲜数量和味道都比不得南方,即使刺多肉粗的鲤鱼,也有人喜爱。 “这条鱼好吧?”店主看到秦守安在看鱼,笑吟吟地走过来问道。 “挺好的。”秦守安点了点头。 他刚说完,店主便迅捷无比地抓出那条鲤鱼,重重地摔在地上。 秦守安不禁瞠目结舌,真是暴殄天物,多漂亮的一条鱼,死的太突然了。 店里走出来两个人,有意无意地站在秦守安左右。 店主则在摔死鲤鱼后,迅速过秤,然后对秦守安说道:“这位客官,你要的鲤鱼,三两银子。” “讹我?”秦守安不是很确定地问道。 “怎么能说是讹你呢?”店主依然笑吟吟的,“我这是黄金鲤,一遇风云便化龙。可客官你指明要它,我也只好割爱。三两银子,并不贵啊。” “我指明要它?”秦守安都不知道这事。 “我问你客官这条鱼好不好,你说好啊……如果这是误会,但鱼也死了,三两银子你也该赔吧?” 这时候店主眼中目露凶光,那两个同伙也靠拢逼近过来。 周围的人也说着些“算你倒霉”,“破财消灾”之类的话。 “好,算你们倒霉,不过你们破财,可消不了灾。” 秦守安说完,抓着店主的那两个同伙,把他们脑袋砸在一起,顿时脑浆迸裂。 店主和周围的人不禁被震慑在原地,这……这哪里来的活阎王? 秦守安一伸手,又把那店主抓住。 “好汉……” 不等他求饶,秦守安把他按在水池子里,一脚踩住他的脖子,将他上半身淹没在水池中。 店主拼命挣扎,只是哪里挣脱的了?一开始还手舞足蹈,没几下就停止了扑通,然后秦守安挪开脚,已然溺亡。 前后不过几句话,三条人命命丧当场,众人神情恍惚,不敢相信。 “哼……今日我……”秦守安原本还想发表一番正义凌然之词。 看看周围人群惊颤战栗的样子,只觉索然无味,也懒得说什么了,直接离开。 走了几步,他又回来了,把那条鲤鱼捡走了。 这可是别人非得搭上三条命也要请他吃的鲤鱼,不能浪费了。 这边发生小小的骚动,护送车队已经再次出发。 秦守安因为要避开闻风而来的官差们,绕了一段路,花了点时间重新跟上。 这时候他发现车队已经多了两辆同样装满了木箱子的骡车。 看骡子吃力的状态和车轮碾压的声音,竟然是连重量也相差无几。 秦守安冷笑一声,昨天晚上他让龙吟卫去京都府通风报信,本就存心勾引那些贪得无厌的馋虫。 没有想到真能引蛇出洞,这新加入的两辆骡车,毫无疑问是用来掉包的。 秦守安一路跟着这些马车,很快就发现在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又少了两辆骡车,等到下一条巷子时,便又有两辆骡车加入进来。 护送车队有京都府的手书,畅通无阻地离开龙吟城,再在城外的一个驿站休整以后,秦守安发现整个护送车队,已经全部被掉包。 秦守安没有去跟踪那些离开的骡车到底去了哪里,反而一直跟随着这完全被掉包的护送车队。 出城后驶入直道,车队速度加快,道路两旁绿树成荫,山水如画,天上的鸟儿喳喳叫,飞来飞去拉便便。 到了这个位置,依然尾随着护送车队的便只有他一个意图不轨之人了。 前方都是王公贵族们在城外的别院,庄园,马球场等等,守卫森严。 闲杂人等在这里转悠,一旦被发现就会遭到重重盘问。 若被认为意图不轨,说不定还会被私刑拷打。 秦守安可不怕这个,他学一身武功,不就是为了做常人不敢做之事,去常人不可去之地吗? 尽管护送车队中似也有身手不凡的武道高手,但要发现他这样的八品巅峰,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一路跟随,赫然发现这护送车队停在了挂着皇室龙骑的一处马球场外。 在马球场的外围,更是分布着密密麻麻的龙吟卫。 会有这么多龙吟卫出现,无非就是太后娘娘,皇帝和皇后在这里。 荣宝宝在宰相府,也没听说皇帝热爱打马球,那么在这里的只有可能是太后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那老娘们偷红罂草膏? 不,这不可能。 尽管秦守安时不时在心里试图殴打一番太后娘娘,但也知道她绝对干不出来这事。 人家是真正实权在位的太后,可不是那种整天认为自己很弱小,自己已经尽力了,什么也不会的太后。 她就算是荣宝宝那种脑子和性格,也做不出来偷红罂草膏的事情。 更何况出现在这里的还是被掉包的护送车队。 那么多半就是和这马球场的主人有关。 秦守安举目四顾,寻找着最容易辨别身份的旗帜……一眼就看到了“琅琊”的字样。 嗯? _ _ 看完这章,应该是4月1日了,求个保底月票。新的一月必定更加努力。 章节目录 新的一月,求保底月票 3月份上架20天,更新了多少夏花没有仔细算过,没有二十万,也有十六七吧? 总之,和老书后期的蹉跎相比,算是夏花自己的高速了。 和别人比不了,但先超越自己,恢复状态吧。 新的一月三十万估计做不到,二十多万绝对妥妥的。 经历过这段时间的更新,最开始因为稍微晚几分钟,或者稍微少一点更新,就喊着夏花太监了的情况,也少了许多。 慢慢来吧,也希望大家一路支持,细水流长。 感恩。 求个保底月票。 《王爷的江湖》新的一月,求保底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20章 七窍玲珑心的太后娘娘(大章节求月票) 新秦作为前朝的正统继承,不止是国体制度、文化传统,也包括体育运动……从云周就开始兴盛不帅的马球,如今依然受到王公贵族和市井百姓的喜爱。 龙吟城内就有马球场多达二十余个,城外更是多不胜数,许多豪门巨富都喜欢修建马球场以彰显品味和实力。 《三朝资政通鉴》有记录,前朝天佑二年,时为宣州观察使的杨渥喜欢夜里打马球,特别设计了烛光球场,“十围之烛以击球,一烛费钱数万”,其奢侈豪华超乎想象。 琅琊王府的马球场“徽音裳吟池”则是城外最大的皇家马球场,能够容纳三场马球比赛同时进行,再加上优越充裕的配套设施,已经成为了京中大型马球比赛的指定场所。 徽音裳吟池不止是三个马球场,还包括一大片建筑院落,能够容纳参赛各方休憩暂住,无论是马还是人,都能够得到很好的安置。 这里的环境和居住条件,自然也是精美奢华,毕竟能够来参赛的马球队伍,绝对不是普通百姓拼凑的草台班子,多属于龙吟城中的王公贵族。 若是招待不周,说起来也算丢了琅琊王府的脸面,惹人笑话小家子气。 唐婉蓉办事向来面面俱到,尤其在维护王府和皇家风范上,从来没有让太后娘娘失望过。 早已经约好了今日要打上一场,太后娘娘的宫中女子马球队和唐婉蓉的琅琊王府女子马球队,结果唐婉蓉却来的有些晚,只能安排到下午,太后娘娘却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玩乐本就是为了舒怡身心,动气则是浪费了这时光,得不偿失。 可有时候动气不动气,真不是自己能说的算,哪怕是太后娘娘也是如此。 “你们传回宫里的消息,首先都是你们大师姐看了,再挑挑拣拣有用的告诉我。”太后娘娘看着眼前的黑姬和白姬,目光严厉: “有一次我问她,黑姬和白姬不是写了十多封密信回宫了吗?怎么没跟我说说,她讲:一条有用的都没有。” 太后娘娘的目光落在两姐妹的脸颊上,原本五官精致、线条犹如雕刻,英姿飒爽的两姐妹,现在脸蛋上竟然有些圆润的肉感了。 尤其是绑在胸前和胯部的布条,她们明显放宽松了一些……她们在琅琊王府的日子倒是过的舒服,一个个养的心宽体胖,在女人能够接受的位置,增加了许多脂肉。 可太后娘娘是让她们度假去的吗? 本来有点想把她们打发到一边去玩的意思,但终究身上是有任务的。 “可能是大师姐太过于严厉。”黑姬偷摸打量着太后娘娘的脸色,略微有些害怕,不得不慎重地找找原因。 白姬沉默不语,稍稍退后半个身位,以免引起太后娘娘的主意,毕竟她更擅于文字掌控和精细准确的描述,两姐妹发出去的密信,一般都是白姬执笔。 “你们大师姐太过于严厉?不都是她在包庇伱们?” 太后娘娘冷笑一声,“关键时候还能把她推出来背锅,你们大师姐真好用啊。” 太后娘娘口中的大师姐,当然指的是重画媚,她被太后娘娘派遣出去带领龙吟卫外围防卫,今天不知为何,太后娘娘稍稍有些心神不宁,似预感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至于是好事和坏事,倒是难以琢磨出来。 无论是皇帝陛下、皇后娘娘还是太后娘娘,对重画媚都十分倚重。 在太后娘娘眼里,重画媚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多事,而且过于温柔和心软,对她的这两个小师妹,更是因为宠溺而疏于管教。 “太后娘娘,请容我们重新禀告。”黑姬很有信心地说道,两姐妹在琅琊王府多日,确实获得了许多重要信息。 大师姐可能是怕两姐妹受到责罚,并没有认真关注密信内容,但黑姬非常清楚,两姐妹得到的都是很有用的信息。 甚至能够帮助太后娘娘重整朝堂局势,用来设计和执行一些阴谋诡计,高屋建瓴地把一些相关势力,玩弄于股掌之中。 “等等。”看到黑姬给白姬使眼色,两姐妹就要开始,太后娘娘摆了摆手: “你们先给我解释清楚:唐婉蓉自挂横梁,秦守安手摘美人,阁楼中风月无边,龙吟卫全程掌握。这是什么东西?” 密信自然是不能写太长的,必须精简,有时候还会用上一些需要解密的字句隐藏真实信息,以免落入他人之手泄密。 白姬写的这段密信,精简是精简,事情看似说清楚了,太后娘娘看了后总觉得应该重视,但又不大敢相信。 “当时是这样的……”白姬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然后总结:“这是我们摸清楚世子和王妃真正关系的第一阶段。” 随着白姬的讲述,太后娘娘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若干画面与声音,她也没有问白姬和黑姬认为秦守安和唐婉蓉的真正关系是什么。 “王妃当时应该是跌倒或者身子有些不适,故此呻吟。世子搀扶她躺下休息,两人说了一会话。” 太后娘娘尽量撇去白姬有意无意捎带的干扰信息,眉头微皱后向两人解释道: “至于白姬你说的,他离开时站在台阶上回味,望向辛夷花的目光充满深情,在他心中唐婉蓉就是这样的小白花等待他再次摘下……你就想不到他可能是发现你藏在那里,但是懒得理你?” 白姬和黑姬愕然,好像真的有这种可能! 她们最开始是想不到这一点的,因为没有觉得世子武功能有多强,还能发现身为八品巅峰的两姐妹。 现在当然意识到危险了……要知道那时候秦守安和两姐妹并不熟,而秦守安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很可能暴起狠下杀手。 “第二阶段,又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太后娘娘接着问道。 她其实能够从黑姬和白姬自以为是的种种判断中,剥丝抽茧找出真相,但实在有点费心。 说出去可能没有人相信,仿佛拥有七窍玲珑心的太后娘娘,其实根本不喜欢多用一丝一毫的心思。 她的身体里阴气太盛,思虑太多容易造成心气郁结,这也是她喜欢打马球的一个原因,每次激烈而粗暴的运动,都能够让心情放松,抑制住阴气带来的郁结症状,让她舒服好一阵子。 “这就要从一场激烈的追逐战说起,当天晚上我们姐妹护送王妃到王邪风月楼,为了摆脱风雷卫的追踪,我们在龙吟城中如随风雨潜入夜色……” 白姬又把那天晚上两姐妹护送唐婉蓉,结果她被当猪杀了的事情讲了一遍: “因为有月到风来阁两人亲密接触的铺垫,这一个夜晚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从窗户和床的动静来看……嘿嘿,事后唐婉蓉说,秦守安给她讲了一晚上故事。傻子才信。” 白姬说完,望向太后娘娘,却见她目光如箭,射的白姬感觉自己都成了刺猬,连忙又缩了缩身子,躲到姐姐身后。 “娘娘,难道你信了?”黑姬难以置信地说道,连忙抓住白姬的脸,打了两个嘴巴子,骂道:“让你胡说八道!” 白姬也连忙惨叫两声,以示自己已经受到了惩戒。 太后娘娘抬起手指,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她们的密信大部分没有价值,但是对于有心人来说,总能够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地方。 例如,可以从那些毫无意义的文字中了解到,她们和秦守安接触非常多,甚至有些关系亲密的感觉了。 现阶段太后娘娘身边,和秦守安关系亲密,经常接触的,也就她们两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折磨自己,把她们喊来问话。 唐婉蓉是个心思重的,想法也很多,今天把黑姬白姬带过来见她,一来是知道她想要从黑姬和白姬口中探询秦守安的一些事儿。 二来大概是趁机把黑姬和白姬支到她身边,折磨她一下,同时看看她会不会把两人唤回宫中。 呵呵——太后娘娘心中冷笑,好不容易有个她们姐妹的绝佳安置点,自然不会轻易把她们唤回来。 她甚至动了心思,把黑姬和白姬赐给唐婉蓉当亲卫——唐婉蓉大概会拼命抗拒,然后就顺水推舟放到秦守安身边? 太后娘娘思虑着这些事儿,却也没有忘记仔细分析白姬讲的“王邪风月楼杀猪夜”。 把唐婉蓉比作猪,倒是挺好笑的,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嗯,怎么说呢,恰如其分? 当然,猪可以随便杀,唐婉蓉却不能随便杀。 世人只知唐婉蓉是琅琊王妃,她的底气和背景就是琅琊王府,但没几个人知道当初先帝托孤,除了让秦恒好好照顾唐婉蓉,还为唐婉蓉找了另外一个大靠山:摄政王。 先帝对唐家的女子,真是关怀备至,让人不禁潸然泪下,为之感动不已。 “九州府既然出动了十三人的队伍护卫世子,那么领头的必然是李仁军。他是九品高手,所以白姬说的追逐中能让自己乱了头发才摆脱对方,也算了不起……其实是人家发现你们是两只无害的龙吟卫,便懒得管你们了。”太后娘娘对九州府也有一些想法,自然会关注里面的一些人物。 太后娘娘对黑姬和白姬,感觉很烦躁,但还是有爱护之意的。 她得特别点出来让她们知道,以免她们真的以为风雷卫单人作战能力一般,将来发生点什么冲突,误判对方实力……这种情况出错,往往是致命的。 黑姬和白姬不禁面面相觑,挺直了腰背——这其实也没啥,姐妹两个合击,一般的九品高手根本不惧。 看了看她们的眼神,太后娘娘就知道白费心了,没好气地接着说道: “世子归家,心中憋着一口气,又不清楚王邪风月楼的底气,他去哪儿多半就是找事的。底下的人怎么对付得了他?自会去请王妃。这才是两人会面的缘由,你们怎么会想到……那些……嗯?” “她好像说了是要对付世子,但我们怎么会被她轻易糊弄?自是不信的。”白姬冷静地说道。 “那王妃后来为什么说只是讲了一晚上故事?我也想听听,她一直不肯说是什么故事。”黑姬对什么故事能讲一晚上更感兴趣。 现在市井中流传的豪侠传,黑姬都能很快看完,要是直接讲述,那基本就是一小会儿的事情。 “你们说了王妃穿的是海青大袍,仔细想想其中的缘由。”太后娘娘继续教导着。 当初她是有意把黑姬和白姬培养的像重画媚一样,这样她们将来也能够很好地辅佐未来的太后,如今的皇后娘娘荣宝宝。 就像她没有彻底放弃培养荣宝宝,她也没有彻底放弃培养黑姬和白姬……还保留着一成希望吧。 “世子的梦中情人也是我们寂静照鉴庵的四位师姐?求之不得,退而求其次。”白姬机敏地发现了。 黑姬扭过头来,和白姬默契地对望了一眼,知道两人都想起了利用秦守安让日月山的师姐师妹们都获益匪浅的计划,要不要把四位师姐也拉过来,筹备和考虑策略呢? 秦守安要是真对四位师姐抱着旖旎之念,就好办多了。 太后娘娘又转头看向黑姬,“你说呢?” “我不知道。穿海青大袍还是穿夜行衣,只有打斗方便与否的区别。”黑姬十分坦白,“在我看来,女人嘛,脱了衣服都一样,反正就是躺在那儿被当猪杀。” ヽ(#`Д)┌┛〃,就不该问她。 “世子去王邪风月楼,自然是去找事的。却这种地方找事,无非就是饭菜不行,酒水难入口,姑娘没中意的……掌柜的认出他身份,肯定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世子便只能找一些掌柜办不到的事儿来刁难。” 太后娘娘略一沉思,心中模拟了一下当时的场面,“王邪风月楼向来以什么样的女子都能帮客官找来著称,世子便会从这里下手,让掌柜的把寂静照鉴庵的四位找去……” “他若真想……” 白姬连忙捂住黑姬的嘴。 太后娘娘只当黑姬愤慨于四位冰清玉洁,高贵优雅的师姐被人侮辱,便也没有责怪她打断话,接着说道: “掌柜自然没有办法了,只能去通知王妃。王妃却是有办法的,她请不来你们的师姐,但她自己也算是寂静照鉴庵的师太,于是便打算穿着海青大袍去了。” “本想着世子见到是她,必然尴尬窘迫,没了脾气。却不知道世子脾气上来了,是谁都敢动手的。” “这么多年了,他修炼的《天地阴阳赋》自然只会让他的脾气依然如故,甚至更加霸道。” “总之,王妃肯定是受到了一些羞辱,于是有些挣扎的动作,并非你们理解的……杀……杀你们俩。” 顺便骂了她们两个是猪,太后娘娘看着她们紧咬住嘴唇不敢反驳的样子,心情稍稍舒畅了一点。 “那到底为什么讲故事呢?到底是什么故事呢?”黑姬忍不住大声了一点,这是重点,她真不关心唐婉蓉有没有被当猪杀,但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故事。 太后娘娘摆了摆手,“我又不是神仙,上哪里知道去?他打小就喜欢讲故事,皇后和相府的三小姐听的最多。他还给陈若素讲过什么医仙的故事……讲故事大概是为了吓唬人?王妃既然是说讲故事,那就是讲故事。” 黑姬和白姬疑虑重重,可是太后娘娘一向是不大会出错的,她未必是比黑姬和白姬聪明,可能是拥有一些看透人心奶厥饽芰Α? 黑姬和白姬虽然没有这样的特殊能力,但也常常能够直视人心,算无遗策。 只不过是太后娘娘和唐婉蓉这些人,她们的段位太高,两姐妹倒也不会太过于狂妄自大,能认识到自己与之相比是略有不如。 “你们要知道。她真和秦守安有什么,面对你们时必然会心虚,编出来的理由就会越追求真实,编织更多看似可信的细节。讲了一晚上故事……这个理由乍一看十分荒唐,反倒能说明她讲的是事实。”太后语气从缓温和,希望她们能记住这一点。 “那她要是预判了你会这么想呢?”黑姬机敏慎思地继续怀疑。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注视着黑姬,有些人就是没法和她讲道理,她不懂得从你讲述的东西里学习和理解,只会执拗地,甚至不惜显得脑子有病,也要和你怼下去。 “太后息怒。”白姬连忙打了黑姬两个嘴巴,骂道: “你的意思难道是王妃把太后玩弄于股掌之中吗?太后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只有她把天底下的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黑姬连忙也惨叫两声,表示妹妹毫不容情,她已经被打的反省知错了。 “你们去唐婉蓉那里……”太后娘娘按着胸口,本来因为打马球而舒缓的郁结似乎又重新凝结起来了,指了指门外:“她要是想知道你们和我说了什么,你们就像刚才这样说话……啊?好不好?” “好……好是好。”白姬犹豫了一下,“可我们还有第三阶段……” “你再说下去,信不信我把你们姐妹送回日月山?”太后一手要按着胸口,一手要按着太阳穴,气喘吁吁的。 自己真是没事找事,想知道秦守安的事,问问唐婉蓉……可能会更加不尽不实,但也好过被她们在这里气。 “好好,我们不说了。”黑姬连忙走上前去,搀扶着太后娘娘帮她顺气,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们还不能回日月山,我们要从世子那里得到突破的契机,他昨天晚上让一个普通人身体里无缘无故地生出了真气……啊……” 黑姬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竟然是太后娘娘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臂,明明只是普通人,一瞬间竟然能让黑姬有些受不了似的。 “昨天晚上的什么事情,你们再说说。”太后娘娘拉住了黑姬,坐直了身体,同时示意白姬也走过来一点。 昨天晚上的事情对黑姬和白姬的冲击很大,今天还没来得及收拾心情提取重要事件写密信汇报。 太后娘娘问起,姐妹俩自然要事无巨细地汇报,从秦守安临幸暖床大丫鬟,黑白双姬和琅琊王妃夜袭海棠春坞讲起。 太后娘娘耐心地听着,主讲的是白姬,她在描述夜色多黑,里边的声音环境多么复杂,从怀瑜的声音分析秦守安的动作形态,太后娘娘也没有打断她。 只是在白姬描述她早上为什么被吓的抱起黑姬就跑时,太后娘娘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浮现了浅浅的晕红,她抬手轻抚脸面,那柔润的肌肤上便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凝神沉思,撇去白姬口中无关紧要的“我觉得”,“我认为”,“我发现”之类的分析。 黑姬也讲了讲姐妹两个原本打算利用秦守安突破,但是被怀瑜捷足先登,暂时不知道如何继续进行的“获益匪浅”计划。 “他能让普通人体内都滋生真气。”太后娘娘神色平静,淡然自若地说道,“那他能不能让因为体质特殊,无论如何修炼都难以凝聚真气的人,体内也凝聚起真气呢?” “哪有这种体质?只要突破到四品,体内就自然凝聚起真气了。大部分无法突破到四品的人,都不是体质限制,而是功法、资源或者师父不够好罢了。只要功法够好,资源够多,不计成本地怼给这人,一条狗都能突破到四品。”黑姬笃定地说道。 太后娘娘微笑,目光柔和地看着黑姬。 黑姬也不知道怎么的,膝盖就是一软,自动地跪下了。 “你们……算了。关于我知道世子能够让普通人体内滋生真气的事儿,你们不要泄露出去。就当没有告诉过我。明白了吗?” 太后心情不错,也懒得和黑姬计较,“你们有什么计划,就继续执行。对你们有好处,对他也有好处,这是好事儿。你们师父知道了,也必不会说你们。” “我们也想执行,可是……他真的太吓人了,我们有些害怕。”白姬依然心有余悸地说道,尽管练那桩功可能就能够受得了,但也没有把握啊。 怕就怕两姐妹苦练桩功,其实根本没有用,到时候躺在他身下,却是只能苦苦挨着……猪没死,两姐妹死了。 “真……真的?”太后娘娘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不敢相信,她只是个深居宫中,又没有什么见识的妇人罢了,对男人根本无从了解,也不想了解,更不需要了解。 “我用泥巴捏一个出来给你,你看怕不怕吧?”白姬压低声音出主意。 她又不是没有制作过角先生,只是用作研究和增加江湖浪女的底气和资本,让她以后亲眼见到时,不至于害怕。 哪里想到这样未雨绸缪了,真见到还是被吓得落荒而逃,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人生无常吧。 太后娘娘一言不发地看着白姬。 尽管太后娘娘一点武功也不会,但是此时八品巅峰的黑姬和白姬,却感受到了那种她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惊人威慑,连忙手拉着手,大喊着“微臣罪该万死,太后恕罪”之类的话逃之夭夭。 “进来吧。” 见她们两个走了,听着窗外摇铃的声音响起,太后娘娘侧头说了一声。 身着飘逸轻盈宫裙的重画媚走了进来,和两个小师妹相比,同出自日月山的重画媚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与风姿,尤其是身材和太后娘娘几乎完全相同,连眉目间都有些相似的韵味。 只是很少有人会同时见到重画媚和太后娘娘罢了,即便见到也没有胆子仔细打量和比较两人的相似点。 她望了一眼黑姬和白姬逃跑的方向,嘴角温柔地翘起,这些娃娃真是可爱极了,将来也要好好辅佐皇后娘娘、皇帝陛下才好。 “禀太后,南郡王说的夜间焰火表演,可能是要销毁一大批的红罂草膏。”重画媚说道。 “哦?倒是用心了,不过他那马球队有点不行。他总不至于指望这么做,接下来的比赛,我和王妃就会手下留情吧?”太后娘娘轻轻点头。 “他不至于没有自知之明,就算手下留情,也不过是输的不那么难看罢了。最后的角逐还是在娘娘和王妃之间。”重画媚摇头轻笑,南郡王这人算盘总是打的很精,但是有些事吧,终究是硬实力决定的。 “算了……毕竟亲戚,我也不会真的太计较。” 重画媚明白了,南郡王施压宗正寺这事,太后娘娘已然不计较了,但前提肯定是琅琊王府的王位继承不要再出什么问题。 至于琅琊王府还要南郡王怎么做才肯消气,太后娘娘却也不可能管,她又不是管家婆子。 “还有,老奴发现琅琊王世子在徽音裳吟池外徘徊许久,不知意欲何为。”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秦守安的,但是重画媚和他对过掌,对他的气息格外敏感一些。 “嗯,你不用刻意阻拦他,他总不至于是来刺杀朕的。”太后娘娘微微叹息,她对他总是要格外宽容一些。 —— 感谢95豆盟主的第十二加更。 今天7000多字的大章节,希望明天更的更多。 求月票。 章节目录 第121章 心动了,心乱了 黑姬和白姬仓惶逃窜之后,随着逐渐远离太后娘娘的威慑范围,两人逐渐恢复了从容沉静的姿态。 脚步缓慢,身姿挺拔,微微抬起下巴,顾盼间眼眸中精光四射,八品巅峰高手的气势散溢的淋漓尽致。 和巡视警戒的龙吟卫错身而过,漫不经心地享受着他们崇敬的仰视,黑姬和白姬微微点头,偶尔回到太后身边感觉其实还是可以的。 嗯? 好像有点不对,姐妹俩只是偶尔去琅琊王府,而不是偶尔回太后身边吧?可别忘了自己的出身。 到时候从宫中混到王府中……咦,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王府里又好玩又自由。 最重要的是,还可以伺机执行“获益匪浅”计划,为日月山做出重大贡献之余,两姐妹突破八品巅峰的瓶颈,晋级九品也不是不可能啊。 晋级九品之后,两姐妹就算是在日月山,也算出人头地了,不至于总是被师姐们当成还没有长大的小孩一样保护着。 “今日觐见太后娘娘,只见依然聪敏神武,拔人物不私于党,负志业则咸尽其才,充分重用和肯定了我们姐妹啊。”确定太后娘娘听不到两姐妹的声音,黑姬便大声说话。 白姬也留意着路过的女官们,接着说道:“我新秦有此贤太后,法度之行、礼乐之盛、田畴之制、痒序之教,拟之先王未备也;任贤使能,谴将战必胜,攻必取,天下莫不以为武。” 走一段距离,两人就重复着这段对话,直到离开龙吟卫巡视的范围。 “为什么我的这么短?你的听起来就更厉害一些?”黑姬压低声音,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说好了一起拍马屁,但是黑姬的这么短,似有随意敷衍的嫌疑,万一太后嫌弃黑姬拍马屁不用心怎么办? “我把我的台词教你,你背得下吗?伱每天看书,最多也就读这么长一段!” 白姬没好气地说道,姐姐小时候一起读书习字的时候还挺正常,但是越长大越不爱看书,觉得认识的字只要能保证读豪侠传那样的故事就够了。 “我新秦有此贤太后,法度之行,礼乐……”黑姬背诵了两句,忽然眼珠子一转,“你说我们今天算不算过关了?太后见我们办事如此得力,定然不会轻易把我们召回宫中吧。” “她不是说了吗,让我们继续执行我们的计划。”白姬没有想到太后娘娘如此开明,居然鼓励她们从秦守安身上榨取好处。 看来太后娘娘也很有成为江湖浪女的潜质啊,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接受白姬的指点和引导。 说着白姬只觉得脖颈微微有些发热,让她想要把衣衫松开一些,耳根子软软的有些烫人似的。 原本和黑姬一起商定的“获益匪浅计划”多少有点肆意妄为玩闹的感觉,但太后金口一开,倒好像成了两姐妹必须执行的任务一样。 “真执行的话……我们岂不是就得留在琅琊王府了?” 黑姬也有些忐忑,琅琊王府虽然好玩,但是要两人真的成为王府的一份子,哪能这么容易决断? “琅琊王府怎么能留得下我们?”白姬脸颊上浮现出浅浅淡淡的红晕,语气却越发高傲起来: “你不要觉得到时候是我们委身给了世子。作为江湖浪女,我们只是玩玩他而已,懂了吗? 到时候我们潇洒离去,徒留他怀念两个奇女子的种种,思而不得,念而不见,从此我们成为他心中一道永不愈合的情伤。” 黑姬不认为自己是江湖浪女,她是江湖侠女,不过白姬说的感觉好像也不错,就像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事了拂衣去,徒留无数江湖人的赞颂和仰慕在流传。 “哈哈哈……”这么想着,两姐妹对望一眼,都大笑起来,决定回到琅琊王府以后就大干特干,反正她们也算是奉太后谕旨行事。 走到今日琅琊王府马球队休憩备战的丙字号马场,唐婉蓉正在给女子马球队布置战术和进行赛前训话。 “今天太后娘娘依然会亲自担任大将位,这样的比赛大家也打过不止三五场了,大可不必紧张。还是和往常一样,我们不一定要赢,也不一定要输,关键是让太后娘娘尽兴。” 唐婉蓉伸手拍了拍己方大将的马儿,接着说道:“要是畏首畏尾,故意让球,反而会让太后娘娘扫兴。正常的碰撞和冲突,太后娘娘是绝对不会怪罪的。” 大将也回头对久经战场的队员们说道:“记得去年有一场比赛极其激烈,争夺中太后娘娘摔下马来,差点受伤,但反而奖赏了我方,因为太后娘娘玩的酣畅淋漓,玩的尽兴了。” “至于和南郡王马球队的比赛……”唐婉蓉冷笑一声,“她们的大将是南郡王的女人,也不知道想什么?居然要利用这样的场合,在太后娘娘面前露个脸。你们大可不必收着,随便……玩玩。” “是!” 众女子齐声应道,都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总之和太后娘娘的比赛,是要让太后娘娘尽兴,而和南郡王的比赛,那就是要让王妃尽兴。 唐婉蓉点了点头,然后看到黑姬和白姬走了过来,朝她们招了招手,走上楼台坐下。 徽音裳吟池的马球场,都是三面矮墙围绕,剩下的一面则是在高墙上还修建了殿堂、楼阁、亭台等等,以方便从高处俯瞰全局比赛。 “太后娘娘想要知道你和世子之间有没有奸情,在我们费尽心机,巧舌如簧的辩解中,成功地让她相信你们之间没有什么。” 黑姬心机深沉,自然懂得左右逢源,既在太后娘娘面前鞠躬尽职了,又卖给了唐婉蓉好。 她这样的性格,最是适合在步步惊心的江湖中喋血山河,可惜现在只是在王府和宫中勾心斗角,大材小用。 “你们之间风花雪月的旖旎,也被我说成了上下敦睦的温馨日常罢了。”白姬语气平淡地说道。 姐姐的话总是没有什么说服力,让人一听就觉得她是夸大其词,白姬自是不会如此。 她正在领悟太后娘娘刚才的提点,准备什么时候用一用:荒唐的理由,比那些详尽真实的说法,往往更值得相信。 “我需要你们帮我辩解吗?啊?啊?啊?”唐婉蓉一听就气不打一处出: “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都没有!哪里需要你们费尽心机,巧舌如簧来着?” “嗯?”黑姬和白姬眉头皱起,凝视着唐婉蓉,哪有人这样不识好人心的?她要是不相信黑姬和白姬替她辩解了,还算机敏聪慧。 可是她却硬说自己和秦守安之间没有什么,这不是把两姐妹当瞎子加傻瓜吗? 黑姬和白姬可以容忍唐婉蓉怀疑她们的人品,但是怀疑她们的观察和分析、判断能力,那是决不允许的。 “嗯什么嗯?我和他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什么时候有风花雪月的旖旎了?连你们说的上下敦睦的温馨日常都没有。” 唐婉蓉这个气啊,她原本指望黑姬和白姬能够向太后娘娘传递的消息是,她能掌控王府的局面保持稳定,一切照旧。 这也是太后传来的密信中,最为关切的地方。 “王妃,你不太懂得男女之间的情事。当你开始羞涩和脸红,便是开始了。”白姬经验丰富地解释: “当你开始期待,无论是他的到来,还是他的只言片语,又或者是一笺风月溢满的信,便是心动。 当你开始计较,他有多久没有出现在你面,他又和哪个女子亲亲热热的,他今天对你的态度怎么不再亲密,便是心乱了。 想想看,你是否心动过,是否心乱过?王妃,我们让你骗就骗了,别把自己骗了。” 唐婉蓉不由自主地被白姬牵动着心事,脑海中回忆着自己许多时候的情绪,不禁面红耳赤,下意识地想要辩解,但张着嘴却觉得那种心虚的感觉让人无力言语,自己说的……是不是……没有一点说服力,她们根本不会信? “昨天晚上我们姐妹终究是全身而退了。可是秦守安对你做了什么,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谁知道?”黑姬轻哼了一声,“你肚皮上的母牛牧童终归是他画的吧?” “画个母牛牧童算什么,这……这也是风华月下的旖旎不成?”说起这事儿,唐婉蓉终于有了点底气,很不服气地说道。 “母牛是你,牧童是他。牧童牵母牛,表示他想得到你。画中远山,暗示天高皇帝远,王府中的事,宫里管不着。一行白鹭上青天,则是表示迫不得已时,他愿意和你远走高飞。” 黑姬最喜欢故事里的插画,长此以往自然有了极高的画意领悟能力。 一开始她还觉得自己是要强词夺理的瞎编,但是讲完之后,便觉得确实是这么个事,不管唐婉蓉信不信,反正黑姬信了。 “什么!”唐婉蓉眼睛瞪的滚圆,黑姬是当上了私塾老师们?随便一个句子,一个故事,一幅画什么的,就要讲解出无数深层的涵义,秦守安知道了,大概会:,一个前往海棠春坞?”唐婉蓉心念一动,却也想到了弄一下她们姐妹的主意。 黑姬和白姬并不愿意分开,不由得沉思唐婉蓉意欲何为,两姐妹默契地躲到角落里,准备商讨一番。 姐妹俩足智多谋,并不把唐婉蓉的阴谋诡计放在心上。 唐婉蓉又喝了一口茶顺气,这时候丫鬟来报,南郡王前来拜会。 买了褪黑素,还不小心多买了一瓶,损失巨大,吃了还是没用。 晚上根本睡不着啊! 今天又起的太晚,压力重到肝疼,这章不够大,也并不是要太监了的征兆,勿cue。 章节目录 第122章 公子与大将(感谢95豆盟主第十三更加量章) 秦守安经常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给人暴躁而缺少耐心的感觉,其实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罢了。 必要时,他非常沉得住气。 徽音裳吟池是琅琊王府的产业,但秦守安并没有轻易闯入,而是在很难被发现的外围兜了几个圈子,摸清楚了一些情况后,才逐渐靠近。 中途他感觉到有高手的威慑注视,但似乎只是无意间的警戒,在秦守安静静潜伏、收敛气息后,那种威慑的注视又消散于无形了。 即便如此,他也在原地冥思,灵魂进入空灵境界,感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才继续前行。 徽音裳吟池出现让他有危机感的高手,这一点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无论是太后娘娘,还是唐婉蓉的身份地位,都能够找到高手供其驱使。 尤其是宫中的龙吟卫,更是高手如云,秦守安对那个看上去温柔丰腴,徐娘半老的女官重画媚印象十分深刻。 重画媚曾经随手摘下门柱,一柱之威让李白苏辛和秦守安联手挡下,场面上秦守安似乎能和重画媚分庭抗礼,但他很清楚,实际上重画媚的功力比昨天晚上遇见的敖彪,要强大太多。 总之,即便徽音裳吟池现在高手环绕,只要不是遇上重画媚,秦守安还是有一定把握潜入,被发现了也有自信全身而退。 有点意外的是,他发现有一支参赛的马球队竟然属于南郡王。 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还没等他分析,便自己摇了摇头……太后娘娘、南郡王和唐婉蓉凑到了一起,或者会讨论到和秦守安相关的话题,但总不至于是联合起来谋害他。 他只是一个琅琊王世子,不是拥有颠覆朝堂格局能力的荣国公、摄政王,又或者是枝蘖繁茂,扎根新秦官场数十年的宰相大人。 小时候参加各种宗室活动的时候,见过诸多皇亲国戚,南郡王大概是见过的,秦守安却没有什么印象。 最后只是发现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满脸怒意地结束和唐婉蓉的谈话,才确认这便是南郡王。 他找唐婉蓉干什么?看来没有讨着好。 南郡王身材微胖,肚子倒也不大,仪容姿态颇有风度,容貌端正敦厚。 想来年轻时也有一副好皮囊,只是现在明显被美色掏空了身体,走路时脚步还有些虚浮。 加上似是被唐婉蓉气到,离开丙字号马场没多远,就一屁股往下坐。 旁边侍奉的男子迅捷无比地跪地,双手撑地,充当人肉凳子,让南郡王坐在他后背上。 秦守安凝视着南郡王,那把红罂草膏偷梁换柱的护送车队,既然不是太后娘娘的,也不可能是唐婉蓉的,就只剩下南郡王有嫌疑了。 想到这里,秦守安进一步潜入,盯紧了南郡王,倒是顺带看了三场女子马球队的比赛。 南郡王的马球队水平其实还过得去,但是她们的大将明显水平差了一筹,不擅长防守也就罢了,连大将位置最基本的突进都犹犹豫豫。 太后和唐婉蓉的马球队倒是同一个层次,双方的马儿就代表了此时马球队用马的两个选择方向。 太后的马儿选用的是军马,耐力强、突进能力也不弱,体型和马球队员搭配得当,各方面都十分均衡。 唐婉蓉的马儿就突出了一个富甲天下的豪气,每一匹马似乎都是“名驹榜”前列,爱马之人梦寐以求的名马。 它们体型高大,姿态优雅,各自作战的能力突出,但配合起来稍有瑕疵,马球队员常常需要分心去控制这些马儿。 这一场对战是最精彩的,秦守安看到了上次在宝津楼前宫中女子马球队巡游时的大将。 她依然戴着面纱,骑术精熟,疾驰如神,仪态优雅轻盈,风姿卓越柔美,突刺挥杆时带着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十分赏心悦目。 南郡王的马球队队员,面对这名大将时显得束手束脚,而唐婉蓉的马球队队员面对她时依然凶猛冲撞。 那就说明这位大将有一定的身份,但和唐婉蓉这边比较相熟,唐婉蓉的马球队也放的开,这名大将的身份没有能到让唐婉蓉忌惮的程度。 据说太后娘娘也喜欢自己下场打打马球,只是这样养尊处优的妇人,平日里连自己走路的时候都没多少,更遑论上场比赛了。 这些体格雄壮的马儿,也不是娇滴滴的她们能驾驭的。 再者太后娘娘如此尊贵的身份,真下场谁不怕碰着她,撞到她?这马球根本就没法打,直接判她赢得了。 最吸引秦守安注意的,其实是一个看比赛的小女孩。 小女孩不在观赛的高台上和那些贵人在一起,而是呆在赛场的最角落里,聚精会神地盯着比赛。 她十多岁年纪,容貌精致,总是紧抿着嘴唇,瞪大着眼睛,身下骑着一匹身高不到三尺的小马。 紧攥着两个拳头,脸上的神情随着比赛的激烈程度变化,一会大喊大叫,一会沉默不语,时不时地拉一拉小马的缰绳,似乎恨不得参与进去。 可是她这马儿也太小了一点,几乎能够从一些高头大马的肚子下钻过去,挨那些大马一脚,大概就会连人带马一起被踹飞。 她怎么跑到那个位置去看?实在有点太危险了,好在马球队的队员对她的存在似乎习以为常,纵马击球时,都会避开她所在的方位。 每打完一场比赛,赛场上空无一人时,她就骑着小马“哒哒”地在场地上跑来跑去,时不时地挥舞着并不存在的球杆,然后大喊着“进球了”,自得其乐地玩耍着。 秦守安觉得她的快乐很单纯,但也有些孤独。 马球赛结束,徽音裳吟池今天晚上似乎还有什么重要活动,附近人来人往逐渐有些难以藏匿身形,秦守安便潜入了后半部分的庭院中。 此处庭院功能性特征明显,似是只用能招待贵宾游玩,两处阁楼临湖而建,一名浪隐阁,一名竹薖楼,登楼可远眺西方群山,中观周边别院园林,近看后湖四岸风光。 在这后院中,倒是不见了龙吟卫的踪影,几乎没有警戒防卫,秦守安只是远远地看到了重画媚,差点以为会被她发现,哪知她只是随意地往秦守安藏身的方位瞥了一眼,就迅速离开,往那觥筹交错,正在举行宴会的殿堂赶去。 在这样的场所,重画媚不会离开太后娘娘身边太久,只要她离开了,这一带就不虞再有人能发现他。 秦守安继续往前,他的目的是南郡王,只要遇到南郡王私下里和他的随从交谈,说不定就能探查到那掉包了的护送车队到底有用何处,以及一些未曾料想到的意外信息。 “嗷……” “嗷嗷!” 几声马叫声响起,间杂着一些女子嬉笑的声音,秦守安扭头看去,只见眼前是一片竹林,竹林之外则是浅浅的湖滩,似是女子马球队正在带着她们的马儿在水中嬉戏。 她们褪去了外袍、衣带与皮靴,身上只着轻薄内衫,水花飞溅,将布料打的更加通透,经常锻炼的身体有着一般女子欠缺的健美活力,胳膊略显圆润而腿型丰硕,别有风姿。 秦守安匆匆一瞥后就转开了目光,如同一道风从竹林中穿过,走上一栋房子的台阶上时,几个马球队队员从拐角走来,秦守安迅速翻身躲进了二楼的夹层中。 这时候一些多层的楼房,为了通风防潮,同时隔绝楼上的动静声响传到楼下,常常就有夹层的设计。 夹层会让房屋建造成本增加许多,所以一般只有富户人家使用,而宫殿的夹层常常还用来供暗卫藏身,拥有哨房的功能。 秦守安在夹层中移动,很快就发现头解除了对方激烈反应的危机,但对方这种姿态,显然意味着可以商量着解决眼下的局面。 “当日见姑娘头裹锦绣绸缎头巾,身穿金丝襕秦锦窄袍,腰束金镶玉带,马儿美玉作络头,黄金作嚼头,马镫鞍鞯无不精致华美。英姿飒爽,如鹤立鸡群,过目难忘。” 秦守安连忙恭维着着,女人没有不爱听甜言蜜语的奉承,尤其是对方是美男子的情况下。 “过奖了。”女子眼眸中盈满笑意。 秦守安把她那日的装扮说的清清楚楚,分毫不差,着实让她有些意外,但也说明了他这番恭维的诚意。 要知道她今日在马球场的打扮可是不大一样的,那日初见是她在游街玩耍,今日是正式比赛,穿着打扮太过华美只会妨碍发挥。 他这番话充满说明了他确实是过目难忘,而不是因为他看到她今日在球场上的打扮,便编了这番话哄人。 “今日公子也看了比赛?”女子接着问道。 “姑娘的三场比赛都看了。” “哦……那你觉得我的马球,玩的如何?” “姑娘若只是玩玩,其他人十之八九只能说是嬉闹。姑娘无论是控马跟球,还是冲刺打断,水准都不亚于男队了,最多就是持久和耐力有所欠缺。” 秦守安客观地点评了一番。 她也许不是宫中女子马球队里水平最高的,但是担任大将确实能够胜任。 大将更重要的是指挥,还有对进攻防守布阵时机的把握,其他方面的技术反而不需要最顶尖。 “公子平日也喜欢打马球?”女铀底牛肿叩角厥匕采聿啵绨蛏陨钥拷僮匀坏睾退辽矶?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抬手掩住了有些错愕张开的嘴唇。 “小时候经常看一些马球和蹴鞠的比赛,有所了解而已。”秦守安摇了摇头,同时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按道理,这种时候她不应该厉声喝道“来者何人”,“你来干什么”,“还不束手就擒”,“我要叫人了!” 诸如此类的。 她却在这里和他谈起了马球……不愧是马球队的大将,普通女子哪里能如此淡然? 还有一点可能就是,女子常常容易被男人绝美的容貌所迷惑,同时也会有一点心理便是,他即便是坏人,即便可能非礼于我,那反正我也不亏。 “蹴鞠我也挺喜欢的,只是目前龙吟城中的女子蹴鞠队,水平不高,太多王公贵族家的妇人,把蹴鞠当成嬉闹,或者就是喜欢穿蹴鞠服罢了。” 女子略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秦守安也点了点头,蹴鞠服是新秦女子唯一能够在外人面前,露胳膊露长腿的服饰,总有大胆和放得开的女子喜欢尝试。 只是蹴鞠毕竟是非常要求技术性和锻炼的娱乐运动,许多女子穿穿蹴鞠服,在场上哎哎呀呀地扭捏几下还行,真的专业运动就难为她们了。 结果这个明显更接地气的运动,发展的反而不如门槛高很多的马球。 “听公子的意思,长大了就不怎么看马球和蹴鞠的比赛了吗?”女子回过神来,微笑着问道。 “我家在龙吟城,年幼离家学武,山高路远,地理偏僻,自然很少能再看到比赛。”秦守安掩去身份,基本也算是如实以答。 最主要的还是成为武道高手以后,普通人的对抗性运动就有点难以入眼了。 不过女子蹴鞠和马球,依然喜欢看。 哪怕他将来成为九品巅峰,甚至大宗师,也一样喜欢看,这和比赛的水平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看来公子离家时日不短,所以对这龙吟城和周围也不再熟悉,连这徽音裳吟池都误闯了进来。”女子惶然明悟地点了点头。 秦守安愕然,姑娘……这,我不是啊……哪有伱这样的? 这鬼鬼祟祟地藏在夹层里,这明显的有刺客的嫌疑啊。 都不用他巧舌如簧地解释,她居然塞过来这么一个离谱的解释……谁误闯,能够误闯到二楼的夹层下面躺着啊? 刚刚你也不是这么想的吧,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刺剑。 “其实这徽音裳吟池,也不是龙潭虎穴,闯了就闯了,也不妨事。”女子又接着说道。 “我也这么想。”秦守安发现在这女子已经帮他洗清了重则杀头的嫌疑。 当然,这只是她这么认为,其他人未必这么看……反正这意味着她不会试图做些什么多余的事情。 女子看他神色有些憋闷和疑惑,不禁莞尔一笑,只是面纱遮掩住了大半张温婉优雅的脸庞,却也不虞被他多看出些什么来。 “你只要不撞见太后娘娘就行了……” “不敢。”秦守安立马神色凛然,他就是知道太后那老娘们肯定在众人拱卫之中,是宴席的唯一主角,所以他才来这寂静偏僻的后院。 他若是直接撞见太后娘娘,例如就像眼前这样的景象,那老娘们还不趁机发难,割鸡送龙? “你为何如此神色?似是对太后娘娘十分警惧?”女子眼现不悦之色问道。 “能不警惧吗?” 这女子看着很好说话,但秦守安也不能实话实说,更不能讲他担心太后娘娘盯上了他传宗接代的宝贝。 她毕竟是宫中女子马球队的大将,秦守安刚刚表现出一点对太后娘娘的警惧,她就有些不高兴了。 于是秦守安措辞解释,“你都说不要撞见太后娘娘了,我当然更加不敢。我即便对太后娘娘毫无歹意,但是难免有冲撞凤驾的嫌疑,要是被人扣上个刺驾谋逆的帽子,更加麻烦。” 女子嘴角微翘,唇齿间的气息喷薄而出,面纱微微掠起一丝边角,正好显露出她那温润柔和的下巴。 “太后娘娘其实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女子,对待臣民宽容和煦,五刑不用,润玉律而含元气,朝臣赞为:制礼为乐,还淳返朴,四海慕化,九夷禀朔,垂妙觉,抚鸿勋,出出轩宫而镇紫微,卷翚衣而袭元衮……” 女子夸赞了一番太后娘娘,看到秦守安的神情复杂,微觉尴尬,轻咳一声不再多言。 “太后娘娘未央长乐!”秦守安也只好附和了一句,看得出来在太后娘娘手底下做事,必须拍得一手好马屁啊。 不过……那黑姬和白姬是怎么活下来的?感觉这两人只要一说话,就是往得罪人的路子上走。 “朝堂和市井里传说太后严苛而不近人情,其实是因为有些男子过于靠近太后娘娘。”女子想了想,接着解释道,总不能让太后娘娘的形象在别人面前太坏了。 “我听说过。”秦守安点了点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说道: “太后娘娘和朝臣议事,即便隔着屏风或者门帘,也会相隔在六尺外。据说男子只要进入她六尺范围内,她就会感到不舒服,如果进入三尺范围,更会难以忍受的身体不适。 女子听秦守安这么说,打量着自己和秦守安之间的距离,明亮柔媚的眼眸中显露出一丝惊奇来。 —— 6000多字,不算太大的大章节,各种求。 章节目录 第123章 喂食与口水中毒 秦守安说完,忽然想到无论是唐婉蓉还是南郡王,都知道太后娘娘的问题,那么现在的宴会,太后娘娘真的会参加吗? 如果太后娘娘不在宴会中,她又会去哪?是不是像这个女子一样,独自在某处享受着离群索居的安逸和清净? 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太后娘娘绝不会在这附近,他刚刚亲眼看见重画媚离开此处,定是去太后 《王爷的江湖》第123章 喂食与口水中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24章 师妹不行,还得是师姐 秦守安正在尽量把满嘴的实物往嘴里吞,说完一句话后,便被堵住了嗓子眼,来不及提醒,她已经用上了那双喂过他很多次的筷子。 同时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回忆着父亲留给他的书信,里面提到过的一些人物,没有哪个能和眼前的女子对上号。 筷子放进嘴里,女子这才意识到了不妥,慢慢咀嚼着食物,把筷子从嫣红湿润的唇 《王爷的江湖》第124章 师妹不行,还得是师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25章 大家一起爽 窗外竹影婆娑,湖风吹拂着的水汽穿不透林子,却终究让四面八方的空气更加清新,风儿更加宁静,而那摇曳着翠绿的颜色也让人赏心悦目。 天色尚未太暗,山巅犹自镀着金熔蔓延般的光泽,远远近近的灯火却已经明亮起来,灯笼和烛台燃烧时的蜜香萦绕,让整个徽音裳吟池笼罩在一片香烟弥漫的朦胧中,恍如天上星河映照人间。 《王爷的江湖》第125章 大家一起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26章 他醒来了他发现了 两堆成人身高的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的四周明亮如白昼,护卫和禁军手中的松木火把,时不时地爆出油脂炸裂的噼啪声,太后娘娘在众星捧月的环绕下,来到了河岸。 柴火和压的严严实实的稻草铺在底部,上面是一箱箱的“红罂草膏”堆积如山,南郡王的护卫正在把成桶的火油浇上去。 “你知道吗?在一些寨子里,大家伙 《王爷的江湖》第126章 他醒来了他发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27章 让你得到个够! 小故事: 有一天小秦高高兴兴地去上学,他的袋子里装着两个茶叶蛋,来到学校里就趴在桌子上睡觉,醒来发现出问题了。 他的两个茶叶蛋,被人剥掉了壳,吃掉了蛋白,只剩下两个不大点的蛋黄,留在袋子里。 这时候学校里只有他的同桌小荣姑娘在,小荣姑娘嘴唇湿湿润润的。 …… …… 《王爷的江湖》第127章 让你得到个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28章 她是被逼的 早些时候听重画媚禀告,说秦守安出现在了徽音裳吟池附近,她便让重画媚不要管他。 因此他闯进竹薖山房倒也不意外,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躲进楼下夹层,着实有些好笑。 原本想和他闲聊一会儿,作为以后某些事情的铺垫,谁知竟然发生了意外……她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 明明才从寂静照 《王爷的江湖》第128章 她是被逼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29章 蓉儿,你还是和世子分家吧 广寒蟾宫丹逐渐被身体吸收,最初的药力融入了身体,而那种燥热和冲动的感觉终于泄去,秦守安感受着身体重量的变化,知道多多少少有些误会。 原本以为是被频繁多次的压榨,实际上并不是。 就像她能够一次就把秦守安的真气汲取干净,都不需要她刻意为之,而是她的体质特殊,远超常人。 怀瑜一个晚上才能 《王爷的江湖》第129章 蓉儿,你还是和世子分家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30章 他的师父 豪门兴盛起来,逐渐脱离必须抱团发展的初级阶段,大房可以独当一面时,往往就会分为大房、二房、三房各自发展。 豪门进行到望族阶段,一部分族人迁徙到别处再次兴旺起来,就会以地域名称加姓氏,称为某地某某房之类的。 以郡海唐家为例,就有郡海大房、郡海小房、郡海百悦房、甘州鄢房等等。 这都是家 《王爷的江湖》第130章 他的师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31章 这就怀上了? 秦守安回想了一下,从进入这间竹薖山房以后,除了一开始她拿了些吃的给他,后来就只是靠着广寒蟾宫丹支撑。 没有多少进食,即便现在修炼境界有所进展,但体内真气依然没有完全恢复。 甚至因为真气分散在各个穴道中,体内出现了一种空荡荡的感觉,明明还是一百几十斤肉,却觉得身体只是一个轻飘飘的皮囊。 《王爷的江湖》第131章 这就怀上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32章 他已经没有了自信 各种毛绒绒的生物诞下的幼崽,总给人生命美好的感觉,像小猫、小狗、幼年熊猫,小羊羔之类的。 小羊羔如果是矮山羊,那么将会贯穿整个羊生的卖萌。 想象着山主梦中的画面,秦守安也不禁笑了起来。 他挺喜欢小羊羔之类的,它们精力旺盛,活蹦乱跳,无忧无虑,没事蹦跶,生气顶角,仰头就咩咩大叫,又吵 《王爷的江湖》第132章 他已经没有了自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33章 她要生了 唐婉蓉也就想想而已,她又不像太后娘娘那样明明能够在马球场上纵马驰骋,还常常做作出病体娇柔的模样。 她是真没有力气的弱质女流,风吹体颤,娇怯怯地勉强不要用人搀扶行走罢了。 她要真想实现自己的报复计划,还得费尽心机寻些机会、制定周到的策略。 指望黑姬和白姬是不行的,她们要么就是坑害她落 《王爷的江湖》第133章 她要生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34章 孤臣 太后娘娘身材高挑而丰腴,腹部微微隆起时,非但不会破坏她的身材曲线,还更添了一种母性温柔的光辉。 “早间的时候,就觉着略微有些酸胀……”太后娘娘略微有些疑惑,当时她想着只是他给的太多了而已,过一阵子就好。 可是现在看来,这不是给的多的原因,也不可能过一阵子就好。 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抚摸 《王爷的江湖》第134章 孤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35章 梁十三娘和榜一的事儿 秦守安没有想到的是,衙役捕快一个也没有见到,让他在雕刻“孤臣”形象时少了浅浅的一笔。 只是大刀阔斧劈砍时的机会也不少,少一笔就少一笔吧。 倒是眼前这新寡俏妇人,颇有些意思,让秦守安上下打量了几眼。 她身上并没有浓重难闻的鱼腥臭味,丈夫刚刚死去,横尸在们班上,她依然惦记着自己的形象, 《王爷的江湖》第135章 梁十三娘和榜一的事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36章 肯定是太后主动的! 新秦的杨梅,原产地是在郡海附近,唐婉蓉应该是从小就吃到过最甜最好吃的杨梅,历史典籍上关于杨梅的种植记录,最早就是在郡海周围,然后开始广泛传播到整片大陆。 杨梅早熟的品种,其实并不十分好吃,除了酸味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味道了,连泡酒都让人嫌弃不够甜。 倒是有人用来做糖渍果子,带着些酸味反而比较 《王爷的江湖》第136章 肯定是太后主动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37章 神奇的望气术 很多时候发出疑问、要求反思、找出问题,都是最简单不过了的事情,但怎么执行,怎么确保真正能够解决问题,而不是浪费时间和制造出更大的问题,才是关键。 根植于灵魂深处的羞辱感,又浮现在心头。 因为她开始担心,自己又会陷入她们的蛊惑中,被她们撺掇着做些蠢事,最终自取其辱。 冷静,唐婉蓉深呼 《王爷的江湖》第137章 神奇的望气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38章 生气的三条腿独眼蛤蟆 韦良宰把明士隐讲的东西当成一种玄妙的奇闻异事,听的津津有味,可是秦守安却已经接受了望气术并不简单的事实。 他并不是相信自己是什么真龙,关键是明士隐真的可以通过望气术了解到一些这个世界一些隐藏的规则,窥探到大概是天机之类的东西? 要不是这望气术多半要在额头上长两个角,才能够学习施展,秦守安 《王爷的江湖》第138章 生气的三条腿独眼蛤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今天请个假 坐高铁回去,坐过了站,列车员带我去找列车长,然后开了坐过站旅客移交单,把我交给站台工作人员,我拿着那张单子畅通无阻地在高铁站里走来走去,等了半个多小时,大概就是这时候吹太多冷风,昨晚又失眠抵抗力下降,终于人开始不对劲。 回来的高铁是免费的,可是连商务座都没有空位,我蹲在车厢中断瘫坐在地,回家后又摔了一跤,睡了一会醒来,只觉脑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今天休息下吧。 抱歉,明天尽早更新。 《王爷的江湖》今天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39章 工人呼吸 这蛤蟆本来就只有一只眼睛,还带着眼罩,现在张大着嘴哇哇乱叫的样子,倒是有点凶残的感觉了。 秦守安站在海棠春坞中抬头张望,琢磨着应该是荣宝宝在表达不满。 皇后娘娘大驾光临,他不老老实实呆在琅琊王府等候着皇后娘娘来找他玩耍,却是两天都不见人影,自然生气。 秦守安是个温柔善良的人,自然愿 《王爷的江湖》第139章 工人呼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40章 救人 秦守安和三名龙吟卫打斗的地方是在半亭附近,和荣宝宝、房之湄中间隔着亭台楼榭、假山湖水。 尽管能够看见,但飞跃纵身,也来不及救人。 在后院驻守的龙吟卫皆是女子,三人见势不妙,当即齐齐住手,和秦守安一同赶了过来。 房之湄已经先一步跳下去救人了。 房杜魏国之栋梁,执宰朝堂,为新秦鞠 《王爷的江湖》第140章 救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41章 谁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荣宝宝的声音又软又糯,“陛下……其实不行…”这句话在房之湄耳畔响起,好像是三坊七巷那些闺房空虚、寂寞幽怨的妇人在呢喃。 让房之湄还感觉到了些许湿湿润润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后娘娘刚刚掉进池子里,导致脑子也进了水? 这事儿是能随便说的吗?就算房之湄和荣宝宝亲如姐妹,从小玩到大,连某人的 《王爷的江湖》第141章 谁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42章 今晚上没戏了 归铃篙作为宰相府的大少奶奶,向来端正优雅、雍容沉静,堪称府中女眷表率。 可今天实在太高兴了,脚步轻快,心中欢呼雀跃的感觉,好像还是未出阁的时候一样。 手中挥舞的鞭子,时不时也要甩几下,一会帅气十足地把花盆卷起来杂碎,一会鞭头直指水中的游鱼将其贯穿,一会凭空抽动发出“啪”的一声犹如雷鸣般的 《王爷的江湖》第142章 今晚上没戏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43章 招揽榜一,来,快活呀 龙吟城里最大最奢华的王邪风月楼在陆地上,水中最风花雪月的画舫,则是游荡在南淮河中的彩云星河楼。 名为楼,实为船,甲板以上便有三层,靠码头的左舷隐藏着六柱五门的牌坊式门墙,中央圆环后是垂纱,灯光映照其上如一轮满月镶在船身。 牌坊式门墙后搭建了三层主楼,遥望金碧辉煌,近看雕琢精巧,一层含开阔 《王爷的江湖》第143章 招揽榜一,来,快活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44章 姜红书的那一剑 彩云星河楼的船身极其庞大,在南淮河中随波逐流,飘飘荡荡地犹如仙界的销魂境界坠落。 船中发出各种靡靡之音,有人唱歌,有人吟诗,有人弹奏,有人舞动,时不时有佳作流出,时不时有名篇诞生。 才子在这里绽放出光辉,侠客们在这里对酒当歌,舒缓着那江湖上的恩怨。 彩云星河楼会在黄昏时靠岸,系泊在 《王爷的江湖》第144章 姜红书的那一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抱歉,已经修改 那一段是梁云淡和秦守安在庙里搞的时候的内容,一直放在章节尾作为回忆时插进去的,没有想到今天根本没有写那么长,更新错误。 《王爷的江湖》抱歉,已经修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45章 江湖第一美人 秦守安试图和荣宝宝、房之湄玩采花大盗夜袭的游戏失败,短暂的意兴索然后,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对于很久没有聚在一起的青梅竹马来说,若不考虑现实身份带来的影响,以及时间流逝悄然滋生的疏离,怎么找回曾经相处的氛围,才是最重要的。 荣宝宝理智上很清楚,自己最需要做的是孕育龙种,可是真正面对秦守安时 《王爷的江湖》第145章 江湖第一美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46章 太后:孩儿他爹啊,给娘俩盖个新房子吧 荣宝宝和房之湄对日月山之事尚且一知半解,至于江湖之中其他宗门更是知之甚少。 荣宝宝对江湖的了解,基本来自于黑姬之口,至于看着她从小长大的日月山山主、重画媚等人,也没有从她们口中听到多少江湖事。 毕竟她们对荣宝宝来说,更像宫中女官,身上没有什么江湖气息。 房之湄知道的多一点,大概也就 《王爷的江湖》第146章 太后:孩儿他爹啊,给娘俩盖个新房子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47章 太妃和王爷 太后娘娘的封赏,就像前天晚上的那场雨一样,影响到了整个龙吟城,有些人觉得必须细细揣摩,也许关系着自己屁股下的位置,有些人则只是看个热闹,胡说八道一番,也不嫌事大。 “这事儿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表面上看是太后娘娘赏的,实际上是琅琊王府花钱买的……” “怎么说?” “琅琊王府什么实力你 《王爷的江湖》第147章 太妃和王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48章 大家一起来(感谢NingNingNing盟主加更一) 白姬知道姐姐虽然是女人,却是女人中的奇葩,没有几个女人像她一样整天幻想着自己是在江湖中打打杀杀的女侠。 正常的女人,想的是男人,以及和男人相关的情情爱爱……越是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女子,越是喜欢想这些。 例如唐婉蓉。 喜欢想这些的唐婉蓉,这时候心情怎么会好? 毕竟她都成了“太 《王爷的江湖》第148章 大家一起来(感谢ningningning盟主加更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49 鳏夫配寡妇(新的一月,求月票) 黑姬却已经忍无可忍了。 “你们能不能听我说完?”黑姬双手抱在胸前,生气地说道,“太后娘娘不关心江湖事也就罢了,王爷,你难道对这珈蕴仙子涉及的诸多阴谋也不感兴趣吗?” 看她气到快要跳起来,唐婉蓉不禁觉得好笑。 反倒是秦守安和太后娘娘之间的事儿,因为说起来涉及许许多多利益纠葛和影响,有 《王爷的江湖》第149 鳏夫配寡妇(新的一月,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50章 谁还不能把自己给你? 女人无论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构造,都和男人很不一样,尤其表现在思维逻辑上。 大多数男人的思维逻辑无论是发散性的,还是直线的,由此及彼,有迹可循。 女人的思维逻辑则是跳跃式的,她们似乎觉得自己的脑子是宇宙,里面遍布了无数虫洞,然后她们的思维就在这些虫洞里穿梭,你就算能够光速追踪都跟不上。 《王爷的江湖》第150章 谁还不能把自己给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51章 有奶就是娘 她们追问“女侠”的身份,秦守安是不愿意说的,更不愿意随便编造一个谎言。 反正不是她们所认为的“太后”,这让秦守安面对她们的目光时,还是能够底气十足地保持着否认的姿态。 “我真的不能说。”面对她们的质疑,秦守安并不慌张,他知道一味地解释和否认没有效果,还是要讲讲道理让她们懂得换位思考,明白 《王爷的江湖》第151章 有奶就是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双倍月票最后一天! 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咳嗽鼻塞,浑身乏力,感觉回到了去年初阳时的萎靡状态,闲的无事测了下抗原。 求月票求月票!啊啊啊啊啊啊,我想多抽奖!月票可以给作者抽奖,万一我抽到个大推荐,直接起飞嗯! 《王爷的江湖》双倍月票最后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52章 还是要娶她啊 南淮河与抚仙海的水汽,让天空中玉轮似的月亮仿佛在水汽中轧过,把那一团团散漫的月光都给打的湿润。 也让美人的肤色添了一层柔光,恍如梦中仙。 “走一步看一步。”唐婉蓉听出了秦守安话语中的忧虑,安慰道:“也能看得出来,如今的太后娘娘更讲究策略和博弈。她直接下旨强迫行事的可能性极小。” 秦 《王爷的江湖》第152章 还是要娶她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53章 陛下召见(感谢NingNingNing盟主打赏第二加更) 晨光并不绚烂,十分的通透,唐婉蓉想要坐起来,才发现脚儿有些凉,原来总是有些介意被他看到的部位,竟然好似光溜溜地搁在卧榻上许久。 这样的姿势呈现在男人面前,倒是有些不检点似的,眼见着白皙中透着淡粉的脚指甲犹如河沙中发亮的贝壳似的,圆润光滑的脚跟仿佛刚刚煮熟的鸡蛋剥了壳,还透着温热的暖暖气息,唐婉 《王爷的江湖》第153章 陛下召见(感谢ningningning盟主打赏第二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54章 看谁的肚子更争气吧! 明堂广场宽阔的让四周的宫殿围墙好似贴服着地面,苍天白云之下,只见最远处的鲲崙山脉和眼前如神剑伫立大地的明堂。 丹陛上有铜龟和铜鹤,象征着江山永固,只在元旦、冬至和皇帝陛下的生日点燃龟鹤中的香料,吐出袅袅青烟。 不知为何,今日也点燃了香料,温热的香气缭绕盘旋,如云蒸霞蔚。 “祝殿下云 《王爷的江湖》第154章 看谁的肚子更争气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55章 请陛下入王八池 在秦守安曾经的世界观中,人就是被dna支配,用各种激素作为行为命令,调节个体表现。 因此很多人好色,其实并不是他真的沉迷于低级肤浅的生理快感,只是被dna控制的激素支配了行为和思想。 当他执行完这种被支配任务以后,他会觉得索然无味,便是暂时脱离支配时,真实的内心与灵魂。 人啊,就是 《王爷的江湖》第155章 请陛下入王八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56章 皇帝报仇(感谢NingNingNing盟主加更第三) 玄武池旁并没有设置过高的围栏,只有堆砌打磨平整的湖石,池子内壁光滑平整,底部有狭窄的水道连接外部,几条小鱼钻来钻去,嘴里吧唧吧唧吐着水泡,愣愣地看着掉水里的龙。 (ˉ▽ ̄~)切~~,什么破真龙,在水里跟虾子差不多,一弹一跳的,肯定是条假龙,小鱼们议论了一阵子,然后又四散开去和龟爷爷玩耍了。 《王爷的江湖》第156章 皇帝报仇(感谢ningningning盟主加更第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57章 皇宫里当然有密道 新秦皇宫内部布局和秦守安熟悉的紫禁城并不相似,皇帝的寝殿和太后起居的殿宇,以及皇后的宫殿,还有目前空置的太子东宫,连成了一片。 除了宫殿外,更多的是园林宅院中常见的堂、阁、斋、楼、台、轩、观、亭等等,间或安插了各种景观。 以亭为例,各种观花赏景的亭子,就有八十多座,一般人走进来没有熟悉的 《王爷的江湖》第157章 皇宫里当然有密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求月票 最后几个小时的双倍了,大家的月票给我吧!祝大家长生不老,永远不死! 《王爷的江湖》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58章 甜酒亦乱心 把皇后娘娘叫回来,陪她的大伯哥喝酒吃饭?尤其是在明知道自己的大伯哥和老婆是青梅竹马的情况下。 皇帝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守安原本只怀疑皇帝的取向有些问题而已,可是现在他安排这么一出,皇帝的心态、心理大概已经到了一种扭曲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难道这就是植物龟? 那么他会不会 《王爷的江湖》第158章 甜酒亦乱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重感冒,状态太差,休息一天调节下 脑袋晕乎乎的,最近几天一直鼻塞,每天都失眠,吃褪黑素都睡不着。 《王爷的江湖》重感冒,状态太差,休息一天调节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59章 太后娘娘肚子更大了 秦守安看着近在咫尺的青梅竹马,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大概就是这酒虽然淡,却也会勾人胡思乱想,于是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继续喝酒。 “嫁人怎么就不能心痛了啊?我想红杏出墙,不行啊。”秦圣珺眼眸横飞,哼了一声,也喝了一杯酒。 不知道是酒的缘故,还是大胆的言辞带来的羞意,秦圣珺脸颊上多了一份红 《王爷的江湖》第159章 太后娘娘肚子更大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60章 孩子的健康成长需要营养 曾经觉得自己并不需要生儿育女,但真正怀上了以后,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许多画面: 小宝宝躺在自己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啜着滋滋的热饮。 他站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时不时地戳一戳小宝宝的脸蛋,小宝宝不耐烦地动动手啊动动脚,却依然紧闭着眼睛不肯放开嘴。 她的脸上一定有着淡淡的红晕,毕竟这是 《王爷的江湖》第160章 孩子的健康成长需要营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61章 小山主、小太后和重生殿中的棺材 太后娘娘看了一眼重画媚,发现她的眉眼间并没有什么嘲讽和揶揄的意味。 再慎重地考虑了一番,重画媚说的确实有道理,太后娘娘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江山社稷,才不得不这么做,现在倒不是考虑个人脸面和矜持的时候。 古往今来,多少人舍生取义,为了家国天下,牺牲的何止是一些脸面和矜持?甚至搭上了千古骂名 《王爷的江湖》第161章 小山主、小太后和重生殿中的棺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62章 似曾相识的棺材 唐婉蓉说的涉及先帝下葬的事儿,是知道了就容易掉脑袋的事情,泄露了更会连累亲族,所以只能用“据说”,“传言”来转述,而不能说是谁谁谁确认了,谁谁谁亲眼目睹。 既然这样,那么那些能够确认和亲眼目睹的人,又怎么会告诉别人呢?秦守安便怀疑过,唐婉蓉口中的“谁谁谁”就是她自己。 以她和宫中的紧密联 《王爷的江湖》第162章 似曾相识的棺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63章 太后娘娘想重生(大章节求月票) 当记忆变得遥远的时候,画面模糊起来,许许多多的细节变成了一片片的马赛克拼接在一起,有时候甚至会怀疑,那是自己的真实经历? 尤其是当曾经的记忆,和现在的生活环境完全脱离,仿佛只有在梦中才会营造出的光怪陆离,就更是如此。 一层一层地压在心底,被现在生活的种种喜悦、美好、苦难,以及沉浸于此时的 《王爷的江湖》第163章 太后娘娘想重生(大章节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64章 琅琊仙媛榜 龙吟城中的江湖人士总数不少,但分布在巨大的城池中,再加上部分江湖人士为了减少麻烦和不引人瞩目,也会放下刀剑兵器,作常人打扮。 尤其是女侠们,来到这样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的繁华大城,看着那些千金贵妇们奢靡华丽的装扮,大街小巷店铺中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心生羡慕之余更是会作闺阁女子或者美妇人的装扮。 《王爷的江湖》第164章 琅琊仙媛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65章 重画媚和山主的往事 面对着龙吟卫十三骑,凤瑶光不慌不忙,摘下了面纱,抬头望着手牵缰绳,略微有些疑惑的秦守安,颔首一笑。 “原来是瑶光剑神。天枢剑神可好?其他五位剑神可好?珈蕴仙子可好?”秦守安笑着问道。 古瓶七星剑门以天空中的“古瓶七星”为名,这古瓶七星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瑶光,和秦守 《王爷的江湖》第165章 重画媚和山主的往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66章 原来你就是皇帝啊 秦守安回忆着自己接触过的山主,他有点严重怀疑山主伴随着身体、境界出现问题以后,她也性情大变了。 听到凤瑶光又提起了他和珈蕴仙子的婚事,秦守安不禁觉得头痛,甚至有点替那珈蕴仙子感到无奈。 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一会被恶心的“畎”纠缠,一会又成了京都王公八卦的女主角,一会儿又被人来强行安排婚事 《王爷的江湖》第166章 原来你就是皇帝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67章 这有四五个月了吧 此处的院落并不像庵寺,很少见神佛的壁画与充满天国特色的文化符号,眼见绿草阶前,抬头暮天雁断,远处抚仙海浪涛阵阵,身后鲲崙山白雪皑皑。 秦守安自揣他若是太后娘娘,也更愿意幽居此地,远比龙吟城中的皇宫舒适。 人工再怎么堆砌,终究难以媲美自然之景雄起伟岸、多姿多彩。 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山 《王爷的江湖》第167章 这有四五个月了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68章 太后娘娘从不吃醋 雪蚕丝制作的衣料触手微凉,滑腻柔软,恍如女子绝佳的肌肤,隆起的腹部刚刚好贴合手掌自然弯曲的弧度。 秦守安只觉得掌心被充满,通常腹部隆起到这种状态,都是胎儿发育到让宝宫顶起,能够感觉到胎动,胎儿已经开始长出毛发,出现呼吸。 这个时候胎儿和孕妇的状况都比较稳定,正是可以进行房事的时候,并且对 《王爷的江湖》第168章 太后娘娘从不吃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69章 旧梦重演 秦守安回答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和山主尽管并非正常的情人关系,但女人是最喜欢和女人比较的,山主刚刚的语气中很有一些酸意。 于是秦守安便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是为了探讨一下双方的特殊体质,这毕竟是关系到胎儿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的事儿。 他的手已经从她的肩膀上放下,佯作没有看到她脸上一瞬而逝的薄薄怒色 《王爷的江湖》第169章 旧梦重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70章 长长短短轻轻重重就如人生之无常 谁说年龄不是问题的?只要长得好看,身材保持的好,在男人眼里多少岁都没有关系。 此时此刻,太后娘娘倒是有些羡慕真正的山主那返老还童的功法了。 只是那种功法在日月山宗门的历史上仅仅有当代山主练成,而且有着非常严重的副作用——例如现在小山主忘记了太多事情,懵懵懂懂地和真正的小女孩没有区别。 《王爷的江湖》第170章 长长短短轻轻重重就如人生之无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71章 秦守安的新娘 当感觉到山主的体内传来那股强大的、无可抗拒的吞噬力时,秦守安就感觉要糟糕。 他也意识到了放在江湖上也算一方豪强的“八品巅峰”,面对大宗师时真的啥也不是。 就像一颗星球被1040亿太阳质量的sdss-j073739.96+384413.2黑洞所捕获。 逃? 挣扎? 秦守安 《王爷的江湖》第171章 秦守安的新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头痛,今天休息下 睡不好总是容易犯头痛,还伴随着腹泻,不知道是不是二阳的持续症状,希望不要像一阳是持续一个多月。 一直手抖,码字全是错字。 《王爷的江湖》头痛,今天休息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72章 陛下,请入洞房 当武道修炼达到一定程度以后,既能够内视腑脏、筋脉、体魄血肉,还能够犹如灵魂出窍一样,陷入空灵的状态,以另外一种视角体会自己在这世间的存在。 这种视角和做梦有些类似,所以早已经习惯了空灵状态的秦守安,对于自己现在这样的特殊情况并不慌张。 他心智坚定而冷静地判断,自己并没有被“鬼上身”或者“ 《王爷的江湖》第172章 陛下,请入洞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73章 到底是谁的梦境? 无论是春宵百媚香还是芸台茶,其实都是非常稀少珍贵的东西。 广寒蟾宫丹号称起死回生,自然也是价格高昂,只是广寒参等主要材料都是日月山产出,山主掌握着炼制方法,所以山主和重画媚都能随时拿出几颗来。 春宵百媚香和芸台茶,对于世间最有权势最富有的皇宫,自然也不算什么,会被荣宝宝、黑姬和白姬她们拿 《王爷的江湖》第173章 到底是谁的梦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74章 梦非梦,姻缘早已定 火炉中的熊熊烈焰、洞房中随处可见的大红,给荣月兔的匕首上涂抹了一层嫣红的血色。 这把匕首锋利无比,显耀着炙热的红色,刀锋破空却有冷冽之意,毫不容情地似要在新婚之夜血染洞房。 雪中绽放的腊梅似乎早有预兆。 完美如初如处的新娘,在洞房夜原本就要出点血的,然而对于现在的荣月兔来说,她似乎 《王爷的江湖》第174章 梦非梦,姻缘早已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75章 梦醒时分 平心而论,这个时代的闺中少女能够在婚前洋洋洒洒的准备如此长篇大论,已经相当难得了。 被时代和礼教,社会风俗习性束缚着眼界和胸怀等等,女子的才华表现往往也受到了限制。 眼前的荣月兔在很多地方和未来的太后娘娘自然不能比,她还有非常大的成长空间。 由此可见,她也并非天生就拥有把新秦朝野玩 《王爷的江湖》第175章 梦醒时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76章 四位师太和花 秦守安晕厥过去后,太后娘娘让四位师太侍奉他沐浴,然后照顾着在藏月池中泡温泉。 藏月池泉水中蕴藏着独特的灵力,能够加快他的身体恢复,也能让他从晕厥状态中清醒后不至于出现疲软、无力、发闷等等负面状态。 刚刚看着他紧挨着眼沉睡的样子,太后娘娘不知为何回忆起了大婚之夜的梦境。 这个梦境影响 《王爷的江湖》第176章 四位师太和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77章 他没受伤,他只是付出的多 秦守安没有马上讲述自己的梦境,因为四位师太就在他身旁,讲出来说自己梦见了她们,倒是有些调戏的嫌疑,显得别有所图,说不定还会把目前的气氛弄的荡漾起来。 山主就在池边坐着。 别看她吩咐重画媚和四位师太服侍他,他要真的和她们尽情嬉戏,而把她撇在一旁,指不定就要生气,对她身子不好,对他的孩儿更不 《王爷的江湖》第177章 他没受伤,他只是付出的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78章 小黄抓兔子 秦守安顺着她的指向看了看月夜下的鲲崙山脉,终年积雪的山峰,一年四季,无论日夜,都是人间极致的绝美之景。 融化的雪水潺潺流淌,汇聚成大大小小的河流,滋润着新秦大地。 秦守安想起历史上有干旱时期,山脚的抚仙海几近干枯。 为了拯救抚仙海,需要大量的水源来灌溉。 鲲崙山脉虽然有丰富的 《王爷的江湖》第178章 小黄抓兔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79章 大宗师也会流血 家养的小白兔是基因变异后人类固化的生物,它又不是北极熊,没有保护色的小白兔在野外很难存活下来。 兔子的眼睛和它的毛色相关,小白兔的眼睛是透明的,会因为眼球里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而看起来是红眼睛。 这野外的兔子以黑色、灰色、褐色为主,因为它们的眼睛也常常是和毛皮相同的颜色。 眼前这只野 《王爷的江湖》第179章 大宗师也会流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80章 太后娘娘,你转身看窗外 小日月吃的药似乎立竿见影,她大喊了一声“一叽咕”后,骑上了嘚嘚跑来的小矮马,从小矮马嘴里拿回了马鞭,嘴里喊着“小马驾驾”之类的,又冲向了远处。 一溜烟地就跑得无影无踪。 “她这样到处跑,不会又遇见危险吧。”秦守安听着远远传来的马蹄声说道,一边抬手抓了抓头发。 昨天晚上,孩子的成长所 《王爷的江湖》第180章 太后娘娘,你转身看窗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81章 大概是爱上了山主,回城遇仙子 重画媚亲自送来的早膳,是专供秦守安的滋补养品,等秦守安吃完后,还有更加丰盛的餐食,用以填饱肚子。 毕竟他体力消耗巨大,年轻男人新陈代谢旺盛,得多吃点米面肉食什么的。 寂静照鉴庵日常的餐食以素材为主,禁荤腥,但是并不禁肉食。 例如师太们吃肉,常常就是用米粉包裹做成粉蒸肉,可以放油盐, 《王爷的江湖》第181章 大概是爱上了山主,回城遇仙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82章 珈蕴仙子的石榴裙 古瓶七星总是容易让秦守安想起“北斗七星”,所以他对于古瓶七星剑门也会多一点关注。 江湖上的宗门,以剑立宗派,名字中带有“剑门”二字的,一般都有两把刷子,例如传说时代曾经一统江湖的“九州风雷剑门”,以及现在属于江湖巨擎的古瓶七星剑门。 江湖宗门有各发展活动和经营势力的固定区域,俗称“地盘” 《王爷的江湖》第182章 珈蕴仙子的石榴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83章 黑姬和白姬的江湖名望 身边跟着龙吟卫和禁军,秦守安便没有再去望津楼折磨下鱼晚晴。 至于一同被关在望津楼的荣青书死了没有,秦守安更加不会关注,雪中蛆和村里俏也没办法给琅琊王府传讯,都是等秦守安主动问询才会汇报下近况。 雪中蛆应该是在九州府每天打卡上班,日子比他原来带着村里俏颠沛流离相比要舒服多了。 龙吟卫 《王爷的江湖》第183章 黑姬和白姬的江湖名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84章 准备画一头大象 黑姬和白姬今天没有穿着龙吟卫的御赐女官服,依然是浑身被黑色和白色布条紧绷着,像木乃伊似的打扮,脸上也还是蒙着绸带眼罩,只是在腰间多围了宽厚的黑色宽布带,看上去有点像一步裙。 这样的装饰,能够让女子下肢各个部位的形状线条遮掩起来,将来行走江湖打斗时,也不至于太显露出身材曲线分散了敌手的注意力,让 《王爷的江湖》第184章 准备画一头大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85章 唐家的那些后人 因为鲲崙山脉的存在,龙吟城附近地热资源丰富,城中遍布着许多的温泉,有些被宫墙圈住,有些则四散分布,大部分都被达官贵人的宅邸占据。 一般有一处温泉的宅子就能够身价倍增,琅琊王府则没有利用一处温泉分流搭建多个温泉池的做法,而是唐婉蓉、秦守安的住所都有单独的温泉源头。 招隐龙池屋的温泉水量更大 《王爷的江湖》第185章 唐家的那些后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86章 赔了身子又折姬 静香竹制作的屏风放置在双池之间,水中各种颜色质地的石头颜色各异,泉水冲击着岸边奇秀多姿的桐潭石,白浪翻滚,经过分水木后变得柔和,在四面堆砌软玉的池中回转。 屏风和花丛让温泉池重新变成适合私聊秘语的场所,唐婉蓉解开了紧裹在身上的浴巾,肌肤被热水一泡,好似切成薄片的鱼脍,粉粉嫩嫩的膏脂丰美。 《王爷的江湖》第186章 赔了身子又折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87章 黑姬先折 唐婉蓉没有回答白姬的问题,可是白姬已经感觉到唐婉蓉的奸诈狡猾了,多半她早已经谋划良久,就等机会到来。 黑姬和白姬的获益匪浅计划能否却尚未可知了,于是白姬拉住了蠢蠢欲动的姐姐,接着问道:“太妃,你必须跟我们说清楚,用舒筋软骨散迷倒殿下以后,你意欲何为?” 唐婉蓉知道很难瞒过黑姬和白姬,可还 《王爷的江湖》第187章 黑姬先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88章 白姬也折(晚上还有一更) 泉水哗哗流入,白浪激荡,池中水汽弥漫,把周围的一切绿意都点缀的青翠欲滴,更让绽放开来白的粉的红的紫的黄的芍药、月季还有腋唇兰,都更加娇艳诱人。 丫鬟们睡姿各异,但是都没有倒在温泉水中有溺毙的风险,说明她们并非瞬间昏睡,而是遭受到了一阵无可抵抗的睡意袭来后,还有一点点时间本能地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倒 《王爷的江湖》第188章 白姬也折(晚上还有一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89章 一波三折 美人在怀,难免心猿意马,即便是秦守安这种花丛圣兽,尝过多姿多味的种种以后,依然犹如饕餮一样,心中永远充满着莫名的饥饿感。 黑姬并不黑,经过一阵子温泉的浸泡,皮肤由原本的白皙添加了一层粉润柔嫩的感觉。 秦守安却又想起了隔壁的白姬。 他记得黑姬和白姬原来来海棠春坞玩游戏的时候,他惩罚黑 《王爷的江湖》第189章 一波三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90章 王妃也是会撒娇的 好在不用看到他打光屁股了,唐婉蓉转过头去,暗觉羞涩之余,也终于明白听墙角那个晚上以后,白姬的某些描述,以及白姬当时为何会落荒而逃的原因。 那么今天也就不算一无所获,至少会有些心理准备,下次再有机会的时候,便能够镇静自如的发挥自己的画功,不至于突然受到震慑而和白姬一样逃之夭夭。 本来唐婉蓉 《王爷的江湖》第190章 王妃也是会撒娇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91章 识时务为俊姬 秦守安见唐婉蓉愤然离去,却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为了哄她开心,然后让她把他剪成光棍吧? 对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底线,像敖遨蛟那种“畎”,岂是正常男人所为? 丢了尊严和人格,最终注定一无所获,沦为笑柄,在秦守安看来,甚至比下九流还下九流。 可是唐婉蓉似乎踩到了石子,又一脚把石子踢到水中 《王爷的江湖》第191章 识时务为俊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92章 房三小姐和物尽其用的黑黑白白 秦守安在招隐龙池屋时头发盘了起来,所以他的头发没有怎么弄湿,后来起身穿衣是匆匆擦了擦,身体上还是有些湿的。 三个大丫鬟帮他擦拭弄干。 他记得小时候带着她们在园子里闲逛,一场暴风聚雨后,树上的鸟窝掉落了下来。 她们就聚集在一起,朝着鸟窝呼呼吹气。 秦守安问她们在干什么,原来她们 《王爷的江湖》第192章 房三小姐和物尽其用的黑黑白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93章 伊人妹妹是败犬吗? 龙吟城很大,平民百姓以百万计,但是权贵阶层就那么多。 有资格和渠道知道太后娘娘赏赐琅琊王府的事儿,基本就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其裙带家眷亲朋,觉得这事儿可能影响到自己,或者能谋求点什么好处,防患一些损失的,那就是三品以上大员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最先在传话,说太后娘娘要给琅琊王和房三小姐指婚 《王爷的江湖》第193章 伊人妹妹是败犬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94章 父母之命这样的大义 乌爹国进贡的蔷薇佛子,在香炉中生出袅袅烟气,犹如成熟妇人的体香,让人躁动。 房之湄身上的气息却格外清新淡雅,冲淡了那种热烈,却在躁动中增加了一些温柔的撩人。 马车车厢很大,就是在里面打滚也能玩的欢快,秦守安把房之湄揽入怀中时,怀瑜也眼疾手快,赶紧把侧窗和门帘都拉下来。 怀瑜也听到了 《王爷的江湖》第194章 父母之命这样的大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95章 九州府府君的阵仗 白姬看了一眼秦守安远去的马车,黑姬已经跟了上去,她一会儿在墙头奔跑,一会儿跳到马上,一会儿又在旁边的河道凌波微步。 黑姬会这么表现,当然不是为了挽回她在殿下心目中老江湖的形象,而是因为今天依然有许多江湖宗门的弟子在瞩目九州府府君的动向,自然也会注意到黑姬。 黑姬现时的存在感越强,将来行走 《王爷的江湖》第195章 九州府府君的阵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96章 殿下要不要做个手术?(感谢黑舌糖盟主加更1) 龙吟城中除了诸多衙门、监司所在的皇宫,最大的官署就要数京都府衙和九州府衙了。 京都府衙为天下首府,但终究只是三品府衙,而九州府衙坐堂的是新秦帝国有数的几个亲王之一,而且统御的是整个新秦的江湖,规格自然更高。 九州府衙官署占地面积极大,在龙吟城中仅次于皇宫,建筑主色调以黑白为主,寓意黑白分 《王爷的江湖》第196章 殿下要不要做个手术?(感谢黑舌糖盟主加更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97章 舍身为医 小时候的陈若素,身子小小的,脑袋和眼睛大大的,走起路来晃晃悠悠,总让人觉得她走着走着就会一脑门栽倒在地上。 和从小就无所事事的荣宝宝、房之湄不同,陈若素很小就跟在陈一斋身边学医——因为她抓周的时候,抓到一把草药就塞进了嘴里,被陈一斋认为很有学医的天赋。 事实也是如此,陈若素在医术上的天赋 《王爷的江湖》第197章 舍身为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98章 数息之事的意外(感谢黑舌糖盟主打赏第二更) 在秦守安认识的女子中,陈若素最为娇弱清瘦,如翠竹俏立的身段在飘逸宽松的医师袍中轻盈纤细。 她就是那种让人感觉搂在怀中都不能太用力,生怕把她弄得身子折断的类型。 只是秦守安知道,她只是骨架子比一般人细小,并非营养不良,实际上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的,抱着不会被她的骨头硌到,还是软软的。 《王爷的江湖》第198章 数息之事的意外(感谢黑舌糖盟主打赏第二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今天爆发了,求个月票 大家好,我得了没有月票就会死的病,求救。 《王爷的江湖》今天爆发了,求个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199章 女人们的一点小心思 九州府外的烟花爆竹会彻夜燃放,直至天明,听着那“轰隆隆”与“啪-啪——”的爆炸声,尤其是有一记高射烟花,直射天穹,犹如星河璀璨,盛放之中的星火越升越高,也逐渐寂灭,最终只有寥寥几朵,隐隐进入了苍穹的终点,没有消失,只是化作了夜空中的星辰。 秦守安精神抖擞,犹自轻松而活力饱满地为陈若素披上了衣衫 《王爷的江湖》第199章 女人们的一点小心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00章 再见梁十三娘 这段时间以来,雪中蛆的气色好了很多,曾经养尊处优的少爷那俊美的脸庞,恢复了些成色。 再加上江湖历练时饱经沧桑,现在已然成为了功夫不算太高,但气质神态很有味道,在龙吟城中也能够得到不少女子倾心的风流模样。 站在秦守安身后,还是会显得有些黯淡无光,天生富贵的琅琊王,那股子手握重权,“锦帽貂裘 《王爷的江湖》第200章 再见梁十三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今天忽然很困,想早点睡,调节下作息 最近都是白天睡觉越睡越困没有精神,晚上睡不着,状态也不好。持续太长时间了,明天试试白天更新。 《王爷的江湖》今天忽然很困,想早点睡,调节下作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01章 贵妇人 黑姬和白姬被山主安排,放到了皇宫之中,就像温室中的花朵一样,至今未能真正尝试闯荡江湖。 因为在山主看来,就不能轻易放她们姐妹去面对那诡诘险恶的江湖,无论男女,只要长得好看就很容易被劫个色。 黑姬和白姬八品巅峰,姐妹合击九品难挡,但是江湖上并不是说武道境界高了,就能够搞定一切,更加需要小心 《王爷的江湖》第201章 贵妇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02章 今日无事,勾栏作诗 门槛设置的有多高,门槛内的人就有多逍遥、奢靡、醉生梦死,恍如天宫,有着外人无法想象的愉悦。 外面的人想迈进来,里边的人去不想出去,也不想被稀释掉自己的享受,于是每一个迈进来的人,都会自觉地把门槛堆高……这里指的是彩云星河楼的客人们,对于用各种偷奸耍滑的方法溜进来的人很不满意。 他们甚至愿 《王爷的江湖》第202章 今日无事,勾栏作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03章 床前明月光 伊莎年幼的时候便离开了故土,在她的印象中,故土是和新秦截然不同的繁华。 她依然记得自己出身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属地,家族的千金大小姐名为罗秀,骄傲的如同冬日里盛开的优香花。 樱罗兰帝都伦德的街道上,雾气打湿的地面散发出湿漉漉的光芒,水汽从伊苏河上弥漫出来,有着别样的景致。 罗秀的身边总 《王爷的江湖》第203章 床前明月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04章 楼主和府尹夫人(感谢黑舌糖盟主第三更 画笔在雪腻白肌上划过,沾染着湿润墨汁的狼毫一丝丝地划过,仿佛有滋滋的声响在骨肉中窜动。 伊莎姑娘努力支撑着身子,手肘压在卧榻上,尽量保持着后背肌肤放松的状态。 她的腿筋已然紧绷,几根脚趾头用尽全力地抓在一起,抬头时脖颈上仰,长发顿时散落在卧榻旁,犹如黑色的月光倾泻。 秦守安写完最后 《王爷的江湖》第204章 楼主和府尹夫人(感谢黑舌糖盟主第三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05章 她曾经留给他的香气 荣尚卿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两人年龄相若,一块儿长大,关系自然亲密。 年龄相近的姐妹一起长大,可能会因为各种竞争而常常较劲,一起长大姑姑和侄女,倒是比较少有这个问题。 荣家的三位国公,有时候不方便直接和太后娘娘建议一些事情,就会让荣尚卿传话,或者探探口风。 荣尚卿在太后娘娘面前自然说 《王爷的江湖》第205章 她曾经留给他的香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06章 螺纹锁头功 黑姬和白姬总是穿着看上去适合执行刺杀、潜行、暗哨等任务的服饰,实际上她们根本就不适合这些任务。 因为她们身上很香,别人即便武道境界远比她们低微,只要没有鼻塞,就可以轻易发现她们。 尤其是白姬。 黑姬主要是比较天然的体香,一些胭脂水粉物品都是蹭妹妹的,而白姬却是整天变着法儿让她自己香 《王爷的江湖》第206章 螺纹锁头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07章 黑白双刀力战梁云淡(大章节求月票) 秦守安闻所未闻,江湖上的女侠如果不想成婚,就会绑个少侠回去玩弄他? 说实在的,女侠单身久了,到了看剑柄都眉清目秀的份上,要做出绑个少侠玩玩的事儿,秦守安是能够理解的。 可是这个“玩玩”,指的应该是正常的男欢女儿的那种操作过程吧? 毕竟少侠意志再怎么坚定,可身体不受控制,只要女侠不太 《王爷的江湖》第207章 黑白双刀力战梁云淡(大章节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08章 百分之百螺纹锁头 黑姬和白姬依然穿着朝廷御赐的龙吟卫服饰,尽管稍显厚重,但防御力确实比她们的布条战斗服强上许多。 秦守安的击打高高落下,实际上造成的是一种具有冲击力而非制造疼痛的感觉,传递到黑姬身上,并不十分强烈。 即便是黑姬也知道,这样打屁股,一般不会造成什么异样的情绪,只有今天中午两姐妹在浴池中的情形 《王爷的江湖》第208章 百分之百螺纹锁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09章 今天晚上要生了 梁云淡知道他就是靠着吸引了荣尚卿注意,才得到登船的机会,理所当然地在姑娘们面前又大出风头,至于荣尚卿对他生出什么非分之想,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偏向于相信览星河的判断,览星河在彩云星河楼浸淫多年,堪称风月教头,既懂得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也看得出来女人会为什么样的男人心动。 当然,榜一这 《王爷的江湖》第209章 今天晚上要生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10章 生男生女一个样(谢街尾扫荡盟主的打赏第一更) 女子身姿优雅,衣衫飘飘,裙带飞舞,纤细的腰肢在贴服的衣料中盈盈一握,长发从后背上荡起,犹如黑色的翅膀在鼓舞。 她给秦守安传音入耳,可黑姬和白姬没有听到。 那天晚上姐妹的长刀逼迫的某个蠢蠢欲动的江湖大宗门掌门现身,尽管当时紧张的后背渗出了汗水,但既兴奋刺激,又很有成就和满足感。 这几 《王爷的江湖》第210章 生男生女一个样(谢街尾扫荡盟主的打赏第一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11章 祝太后娘娘和亲王殿下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对于子嗣的重视,是根植于灵魂深处的,人与动物一样,本能就是要繁衍和传承。 因为家里有王位,而且是不降等的亲王之位需要继承,秦守安理所当然也希望有个儿子。 事实上他和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一样,都有点重男轻女。 不过没有那么强烈,而且他也不是说会在宠爱和情感上对儿子和女儿有所区别,只是 《王爷的江湖》第211章 祝太后娘娘和亲王殿下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12章 凤凰于飞 这一座驿站是外地官员入京前,最后进行整理、休息,以及和有司衙门接洽的地点。 有时候因为一些程序和礼节上的需要,甚至会在这里蹉跎数月——最长的记录是元凤三年,江南省巡抚唐夜曲入京请罪,却被一道圣旨拒之门外,在这驿站中蹉跎岁月整整一年。 后来这座驿站甚至被戏称为江南小衙门,来自江南省衙门的公 《王爷的江湖》第212章 凤凰于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13章 和太后娘娘说些情话 星空中展翼的凤凰,让秦守安想起了遥远的宇宙深处,那正在孕育着星系的庞大星云,似乎穿越了无数光年,赫然出现在了他眼前,充满着压迫感,仿佛它的一个吐息,就会把包括新秦在内的无数世界湮灭。 好在这种震慑人心的景象,并非真正的星云降临,否则那巨大质量形成的空间波动,就足以毁灭头顶的星河。 大概那 《王爷的江湖》第213章 和太后娘娘说些情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新章节被屏蔽了,明天看会不会放出来 如题…… 《王爷的江湖》新章节被屏蔽了,明天看会不会放出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14章 咩 她身上的香气十分好闻,犹如满园的桃花香氤氲凝聚,扑面而来裹住了秦守安飘飘荡荡的灵魂,让他沉醉安逸。 即便是隔着红纸,也能够感觉到她的嘴唇柔软如棉,在她闭上眼睛的刹那,他也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她那涂抹脂膏,犹如一点红樱的唇瓣。 要是没有这张红纸…… 秦守安不禁喉结攒动,那种想 《王爷的江湖》第214章 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今天有点事情在忙,明天爆发三更 如题 《王爷的江湖》今天有点事情在忙,明天爆发三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15章 母女平安 秦守安仔细听着,那极其高昂而中气十足地“咩”了一声后,便只听见重画媚在说“宝宝快哭、宝宝快哭”,大概还伴随着轻轻的拍打。 很快婴儿的啼哭声响起,里边和外边的人都放下心来,她的啼哭声非常洪亮,说明孩子中气十足。 胸肺口腔中也没有什么堵塞,新鲜的空气进入肺部,婴儿的呼吸系统正式开始工作,身体 《王爷的江湖》第215章 母女平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16章 太后娘娘的小心思 在前朝的某些地域,婴儿的出生过程被视作不洁,孕妇即将临盆时,会在路边搭建一个棚子,让孕妇在生产后,坐完月子才能回家。 这大概就是小孩问父母自己怎么出生的,父母会说“路边捡到的”缘由。 即便是先帝愤起革新,清除流弊陋习多年以后,这种行为依然屡禁不止,地方官员屡屡派学士宣讲,但在那些地方还是 《王爷的江湖》第216章 太后娘娘的小心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17章 以后就靠日月山的姐妹们来对付他了 秦守安抱了一会儿羊咩,又把她交给孩子娘,然后坐回床边,两人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孩子。 太后娘娘看着孩子那精致如瓷,光滑细腻的小脸蛋儿,澄净通透的眼眸,嫣红柔嫩的小嘴唇,心中思绪犹如那炭火上烧滚开的一钵水。 就在不久前,她还是一个幽居宫中的寂寞妇人,而现在她身旁坐着怜爱她的男子,怀中抱着自己 《王爷的江湖》第217章 以后就靠日月山的姐妹们来对付他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18章 荣月兔和秦守安之间的风花雪月 秦守安在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实践中,可谓出神入化,堪称大宗师。这绝非他盲目自大,缺少自知之明,眼前都是人证啊。 他在理论研究上,也有着一定的掌握和实际分析能力。 现在正是应用分析的时候。 当他给重画媚鞠躬感谢哺育之恩以后,周围的气氛似有变化,秦守安略一琢磨,便明白了问题所在。 《王爷的江湖》第218章 荣月兔和秦守安之间的风花雪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19章 太后娘娘的安排 女人无论多大年纪,无论和男人存在多大的年龄差距,只要陷入了男女情爱中,总是喜欢撒娇的。 哪怕是在明堂上垂帘听政,对男子从不假以辞色的太后娘娘也是如此,尽管他现在就这么喊她,让她觉得有些羞耻,但渐渐地也体会到了她预期的那种娇羞甜蜜。 “时候不早了。你也难得过来一趟,去陪陪婉荷她们……嗯,她 《王爷的江湖》第219章 太后娘娘的安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20章 当年喂养之恩今日还 一般自己怀孕自己哺育的女子,常常会经历两种状况。 第一种是份量欠缺,甚至几近于无,这时候就需要多喝水多喝汤,例如黄豆猪蹄汤、豆腐皮丝瓜汤、萝卜丝鲫鱼汤等等,安全又有效。 第二种是腺管不通畅,导致排出不顺,从而胀痛,便需要饮食调整,及时排空,以及按摩热敷来缓解。 秦守安看过一部叫《重 《王爷的江湖》第220章 当年喂养之恩今日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21章 本王要打四个! 眼看着秦守安陷入了沉思,四位师太对望了一眼,知道她们的话已经让他对太后娘娘的印象产生了一定的改观。 上次他来寂静照鉴庵以后,重画媚就和她们回忆了一番当年琅琊王秦恒和先帝戏耍了太后娘娘的事情,也说明了太后娘娘在琅琊王死后,确实报复了一下秦恒,却并没有针对琅琊王府,甚至宫中的封赏远超平常。 《王爷的江湖》第221章 本王要打四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22章 王邪风月楼没有的师太,这里有 秦守安的这一招是根据师父的指导思想创造出来的,趁着师父分神也让师父中了招,从此以后他对这一招就信心十足,认为是和“百分之百空手夺白刃”一样的设定级绝招。 既然是绝招,那么自然不能随便用,最近也就用在梁十三娘身上而已,她的功力和四位师太肯定有差距,但那也是九品高手啊,足以说明他这一招的有效,是以 《王爷的江湖》第222章 王邪风月楼没有的师太,这里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23章 祥瑞:皇帝来祭天 寂静照鉴庵在江湖上名气很大。 四位师太俱是九品巅峰,这样的配置足以开宗立派了,再加上她们作为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常有济世渡民的善举,在江湖上名声很高。 尽管四位师太都出身日月山,又没有在九州府登基注册,但江湖上提起以庵寺为根基的宗门时,寂静照鉴庵依然能够排在前五之列。 尤其是在北方地 《王爷的江湖》第223章 祥瑞:皇帝来祭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稿子丢失,恢复不了,早上起来再补 11点50突然停电,几分钟后来电,正庆幸赶得上,结果wps里新码的四千字一个没有。 郁闷至极,本来想熬夜赶上,但是想想我好不容易调整回来的作息,我还是先睡觉吧,熬一夜,可能接下来一个月都调整不回来。 抱歉了,早上醒来慢慢回忆码出来。 《王爷的江湖》稿子丢失,恢复不了,早上起来再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24章 关于如何求见太后娘娘的事儿 从徽音裳吟池到寂静照鉴庵的几次经历,秦守安都是和太后娘娘擦肩而过,没有真正见过面。 可是以日月山和太后娘娘的关系,秦守安不认为太后娘娘对于他的每次出现,都毫不知情。 山主她们和太后娘娘是真正的生死之交,所以太后娘娘当年在新婚之夜被先帝算计的事儿,都没有瞒着山主、重画媚和四位师太。 《王爷的江湖》第224章 关于如何求见太后娘娘的事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25章 殿下,请锁住我 瑜团师太看着五师姐,大概是早早得到了陛下会来的消息,修整仪容,换上了端正厚重的海青大袍,愈发显得姿态优雅,令人不敢亵渎。 可是她却学起了瑜团师太撒娇,整个人的气质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同时让人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把她的海青大袍拔掉。 看看那宽大褶皱几层的衣摆下面,是不是藏着一 《王爷的江湖》第225章 殿下,请锁住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26章 这丝适合做袜子 此情此景,风月无边,旖旎生情,秦守安却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身体是享乐的本钱。 要是身体不好,享乐就和慢性自杀无异,尤其是现在龙吟城中许多男人,为了显得龙精虎猛,常常服用一些丹药。 这些丹药的成份复杂,堪比元素周期表,还有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吃了以后体燥发热,产生一些自己气血精壮的错觉,然 《王爷的江湖》第226章 这丝适合做袜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27章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妃都有 两位师太的海青大袍犹如墨染的一丛绿叶,孔雀羽暗光闪动,衬托的她们更像绿叶中姹紫嫣红绽放的花儿,美丽的让人目不暇接,优雅而端庄。 两个小师妹则狼狈不堪,一黑一白的衣衫上站着泥土草屑,像刚刚被家长抓回去的调皮孩子。 秦守安轻轻摇头,自从认识她们的师姐以后,越发能够体会到“一样米养百样人”这句 《王爷的江湖》第227章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妃都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228章 让太妃加入其中的计划 秦守安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太妃的六条腿驱逐出脑海中,同时运转真气,镇压住旺盛的血气。 “我没事了。”秦守安对黑姬和白姬说道。 尽管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但他既然说没事了,黑姬便抽出了她的手指。 白姬正准备拿出丝巾给姐姐擦擦手指,却发现黑姬的手指尖上没有沾到任何血液 《王爷的江湖》第228章 让太妃加入其中的计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今晚无更,明天补上 最近可能瑟瑟写多了,精神亢奋后迎来虚弱的疲惫期,今天休息下。 《王爷的江湖》今晚无更,明天补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