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福运》 第一章 镇北公府小透明 大齐帝国，北地城镇北公府，后宅某处偏僻小院。 晨曦微露，空气干冷有些微寒，整个公府后宅都从沉寂中清醒过来，这处紧靠后墙的偏僻小院也不例外。 “三少爷，起来啦！” 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忙碌不停，一个满脸精明的圆脸中年妇人走到紧闭的主卧门口，轻轻拍打木门呼唤。 “知道了李妈，我这就起来！” 屋里传来一道少年慵懒嗓音，紧接着一阵起床穿衣还有下地细碎声音传出，不过一会脚步声响起，紧闭的雕花木门打开。 一身半旧不新的锦袍，五尺身高披头散发，面容稚嫩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少年，立在门后脸上笑嘻嘻。 “三少年快回屋，天气干冷着凉了可不好受！” 李妈一把拉过少年的手，进了温暖的卧室，让少年坐到足有半人高的铜镜前，笑道：“花红快过来帮三少爷整理冠发，不然等到了夫人那又得挨批！” “来了来了，柳绿先伺候三少年洗嗽，小婢这就来整理发冠！” 之前在小院子里忙碌不休的两个小丫鬟，急忙放下手头活计，一个端盆一个拿锦布，匆匆进屋帮着少年洗嗽，同时打理乱糟糟的头发。 “三少爷，昨天夫人接到大少爷从京城送来的家信，心情相当不错，今日用不着在夫人那里待太久！” “昨晚四少爷玩闹，又摔碎了一套宫瓷茶具，今日定要小心一些，不要被赵姨娘拿话套了去！” “大管家的儿子在军中立了功劳，遇到了不要忘了恭喜一声！” “……” 陈英端坐在小椅子上，对于这些公府后宅里的破事真的没兴趣理会，只是可惜他的身份不允许。 作为一个生母早亡的公府庶子，在没成年出府单独立户之前，基本没什么太大的自主空间。 想要活得舒服，那就得按照公府后宅的规矩老实做人，不然后果将相当糟糕。 幸好他的心理十分成熟，年幼的身躯之中装着一个穿越者的灵魂，这才没有受到公府后院的争斗波及，平平安安活到十岁年纪。 不然，公府的荣耀，尴尬的身份，下人的奉承，以及不动声色却狠厉之极的压制，绝对能叫一个没有生母庇护的庶子，出现严重的心理问题。 要么心气尽丧整日里唯唯诺诺，要么心理扭曲满怀怨恨。 幸好…… “三少爷，差不多到时候了，还是早点前去主院请安的好！” 看了眼外头天色，李妈圆润的脸上露出丝丝担忧，开口提醒道。 “好吧，我这就动身！” 陈英仔细打量了铜镜一眼，原本披头散发满脸慵懒的少年，已经变成了头束小冠的靓仔。 嘻嘻一笑，跟院子里仅有的两个小丫鬟招呼了声，便带着李妈朝主院走去。 镇北公作为大齐帝国赫赫有名的军方大佬，手掌三十万雄兵的边地强力诸侯，府邸自然十分广阔，屋舍连绵气势雄浑，就和一座小城差不多。 陈英所居小院靠近边墙，与后宅主院自然相隔甚远，以他的脚程，一路走去起码得花费半个时辰。 七岁之前倒是有马车搭乘，只是七岁之后便没了这等好事。 不是公府舍不得，而是身为边地镇守诸侯的镇北公，作出的奇葩决定。 说什么他的儿砸，以后也是要上战场的，从小就得锻炼起来，免得长大以后丢了他的脸云云。 最后，受罪的就只有陈英这个没娘庇护的庶子。 一年三百六十天，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大雪纷飞，又或者暑气逼人热浪滚滚，他都得守规矩老实前往主院请安。 作为陈英的奶妈，又是亡母留下的唯一心腹，李妈私下里自是没少替陈英鸣不平，可惜没啥用处。 她能做的，就只能风雨无阻和陈英一同‘受罪’，同时也帮着解决一些下人方面的叨扰。 陈英倒是不觉得疲累，身子挺得笔直脚步十分稳当，呼吸富有节奏胸膛肚腹起伏很有规律，深得公府基础锻炼之法精髓。 怎么说都是顶尖将门世家，有极为稳妥的基础锻炼之法十分正常。 他干脆把前往主院的路程，当做一种锻炼。 三年风雨无阻的训练，这套能够活动周身大半筋骨的基础吐纳之法，已经形成了身体的本能。 半个时辰走到主院门口刚刚好，身子的气血筋骨缓慢活动开，额头微微泌出一层薄汗。 “灵雀姐姐，母亲起来了么？” 接过李妈递来的丝巾擦拭了下，冲着正在门口的主院大丫鬟笑问。 “哦，三少爷来了啊，小婢这就去向夫人回禀!” 灵雀的态度不咸不淡，露出一个说不出是冷还是热的标准笑容，转身返回了主院内堂。 没被叫进耳房坐下等候，更没有茶水点心奉上，陈英早就习惯，倒也不会和一个主院大丫鬟计较，心态平稳得很。 倒是身后的李妈经历了这么久依旧看不开，回头正好看到李妈眼中的岔怒，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露了痕迹。 不久，便有丫鬟将陈英领进主院后堂正厅，镇北公夫人也就是他口中的‘母亲’，已经穿戴齐全端坐在主位。 “孩儿向母亲请安！” 站在正厅中央，陈英向嫡母行了个标准的请安礼，一丝不苟叫人挑不出丝毫毛病。 尽管只是公府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可该学的世家礼仪和一些规矩却是没有落下。 “英儿来了啊，坐下等会一起用膳！” 公爵夫人神色淡淡语气平静，摆了摆手叫陈英坐到一边，没有显露丝毫亲热迹象。 陈英倒没觉得受了冷落，他一个没亲娘照顾的庶子，嫡母能不表现出厌恶和不耐烦，已经相当给面子了。 按照以往习惯，找了个不起眼角落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当起了小透明。 很快，正厅这里热闹起来。 镇北公有三位小妾，她们好像约好了一样，带着亲生骨肉一一前来向主母请安。 其中赵姨娘一身火红锦缎花容月貌，气质不俗身边带着公府排名第四的庶子陈雄，比陈英小一岁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子。 看那泛着油光的小胖脸，还有脸上的骄横，显然日子过得相当滋润，性子也被娇惯得有些蛮横。 后面的钱姨娘和孙姨娘同样风采照人，身边跟着公府排行第五的庶女陈雅以及排名第六的庶女陈芝，年纪都在七岁左右，全是姿容可人的小美女。 陈英一一上前见礼，赵姨娘和陈雄母子根本就没搭理，钱姨娘和孙姨娘倒是微微点了点头，膝下的两个小丫头连忙脆声喊‘三哥’。 之后，他又继续窝在角落不哼声，后堂正厅里的热闹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别看三位姨娘都是小妾身份，可她们背后的家世都不算差，公府主母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也不会做得太过，给几个笑脸闲聊一阵也算打发无聊。 等到用早膳时，陈英根本就没往前凑，而是默默敬陪末座，一举一动都是标准的世家子弟用膳模式，悄无声息干掉了两大碗饭，又将眼前的几盘美味菜肴扫去一半，这才吃了八分饱满足放下筷子。 “哟，瞧英儿这饭量，一口气吃了两大碗！” 本以为又是一个寻常的早晨，不料赵姨娘突然开口拿他做筏子，娇笑道：“是不是寻常在自己院子吃得不好啊！” 说着，也没理会旁人的神色，笑容友善哪还有之前的冷淡，‘好心’提议道：“正好姨娘院子里可以开小灶，要不就给英儿多做一份？” “姨娘的好意心领了！” 陈英起身，面容木讷摇头道：“大厨房的饭菜就很美味，我吃得很开心！” 赵姨娘脸色微冷，还不等她开口，公府主母便不紧不慢道：“妹妹多心了，英儿跟着府里的护院练武打基础颇有小成，平日里消耗大一些吃得多一点很正常！” 一场小小风波就此消弭，用过饭后点心，时间距离上课不远，陈英一板一眼向嫡母提出告辞。 “去吧去吧，和雄儿一同前去上课！” 公府主母摆了摆手，直接把听到上课就闹小脾气的陈雄小胖子也给打发了。 陈英一脸木讷，带着满脸不情愿的小胖子前往上课地方。 镇北公有二嫡二庶四个儿子，又没有血脉亲近的宗族帮衬，所以对四个儿子的教育看得很重，偌大一个公府也不会少了两个庶子的教育资源。 上课的地方在二门附近的一处偏厅，老师可是北地一带相当有名的儒家门生，之前才教导过欲走文路，已经成年的公府嫡长子陈文。 看着书案上摆放得整整齐齐，垒起足有一堆的经史子集，陈英郁闷之余只想大喊出声：孔圣人牛比！ 倒不是他厌恶这些儒家学术经典，而是早早就背全了，就是各种大家注释都牢牢印入脑海。 说句不客气的，就是教学的先生有没有他知道的多，还是个问号。 可他什么都没说，装出一副厌学的模样，在先生讲学的时候神游天外，仔细琢磨脑海里的金手指去了。 还好有个更不堪的陈雄垫背，这才让陈英能够安静的装学渣，给外人一种没学文天分的美好印象。 第二章 夹缝之中求生存 平平无奇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自从陈英穿越重生，还在襁褓时见识过公府内宅的血腥争斗，就定下了这个自保策略。 别看公府孩子不少，足有两嫡两庶四个男孩，还有两个庶女就以为很多，他重生过来的时候头上可还有两个庶出的兄长。 结果，他还没到两岁，两位庶兄就相继因故离世，连亲母不久也跟着走了，其中的血腥残酷着实叫他心寒。 闲来无事仔细琢磨，结合一些若隐若无的传言，基本可以确定是嫡母下的手。 两位庶兄的年纪离得嫡子太近，他们的亲母又颇为受宠，被嫡母当做威胁解决，就这么简单。 事后公府风平浪静波澜不兴…… 陈英倒不会有这样的危险，年纪与嫡出兄长拉得很大，又没有亲母在背后张罗，也不会得到公爵亲爹丝毫看重。 就这样的情况，谁也不会认为他对两位嫡出兄长有威胁。 要说刚刚穿越重生那会，没点做一番大事的雄心壮志不可能。只是公府的后宅格局，还有公爵亲爹偶尔看来的冷淡眼神，哪还敢起什么小心思？ 看得多了，了解的情况越多，自然而然就清楚了自己的生存之道，平平无奇度过公府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才是最好选择。 当然，也不知是穿越之故，还是金手指的原因，过目不忘和过耳不忘都是基本技能，平平无奇只是表象。 只要不让公府后宅一干实权人物感受到威胁，日子过得还是相当不错的。 怎么说也是公爵庶子，镇北公府堪称磅礴的普通资源，完全对他开放，能让他在平淡的生活中，慢慢学到海量的知识和各种本领。 一个半时辰的课堂很快过去，陈雄这小胖子撒了欢跑掉，陈英则木讷的向先生行拜别礼，等连连摇头的先生离开，这才慢悠悠向自家小院走去。 吃过分量十足却不算精致的午膳，悠悠然在院子里度步消食，小丫鬟花红手捧一卷杂书，站在屋檐下清声朗读，声音清脆悦耳得紧。 陈英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实际花红所读杂书的内容，已全部记在心中丝毫不差。 不能表现太过，他也只能以如此方式吸取知识。 旁人以为此乃玩闹之举，而且还是不入正堂的杂书，自是当做笑谈不以为意，就连奶娘李妈和两个小丫鬟也是如此，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谁也不曾知晓，从三岁开蒙后刻意所为，形成这种‘不务正业’的习惯，陈英已经将镇北公府差不多十分之一的藏书，全都牢记于心。 其中正统儒家典籍只占很少部分，其余都是医农算卜，天文地理，神话传说，游历笔记，基础武学兵策之类杂书。 因为纸张和印刷术出现极早的缘故，从上古至今的传承体系从未断绝或者断代，留存下来的知识可想而知多么丰富庞杂。 镇北公府藏书楼十分广阔，书籍数以十万册，陈英能够调阅的普通书籍车载斗量，若非有意将那些深奥难懂的书籍暂时放在一边，他想记下数万册的杂书内容绝不容易。 幸好他没有亲自翻阅，而是通过身边丫鬟朗读。旁人以为他只是在听故事，甚至把丫鬟的朗读当做催眠曲，只当笑谈不以为意。 不然一天几本甚至十几本的阅读，非得出大事不可，他也活不到眼下年纪。 身边的丫鬟，也因为朗读了大量书籍开阔了眼界，基本没出什么幺蛾子。 也是借此，陈英不仅吸取了大量知识，同时也对外面的世界有了大概了解。 等花红朗读完了一本杂书，他这才回房午休半个时辰。 “三少爷，该去练武场了！” 时间一到，小丫鬟柳绿将他唤醒，梳洗整理一番赶到二门不远处的小练武场。 炽烈阳光下，已有一位身着护院服饰的彪形大汉等候。 “洪护院，咱们开始吧！” 陈英轻笑点头，朝那彪形护院说道。 此时，他整个人精神抖擞，丝毫都没有早上请安，以及上午读书时的萎靡不振。 这样的表现，自然也是自保的手段。不过他确实对练武相当感兴趣。 “三少爷，还是老规矩，先打一趟拳热热筋骨！” 体型彪悍的洪护院满脸严肃，点了点头直接道。 陈英也不再废话，稍稍活动一下筋骨，身子一沉一起间拳脚飞舞，一套烂熟于心的猛虎拳一气呵成。 招式标准毫无疏漏，呼吸节奏富有韵律，起伏纵跃好似一头小老虎呼啸山林，呼喝之音在小练武场来回传荡。 等一套猛虎拳打完收式，他已浑身燥热满头大汗。 “三少爷的基础猛虎拳已经相当熟练，接下来还是站桩蹲马步吧！” 体型彪悍的洪护院微微点头，脸上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走过来指点陈英蹲马步站桩，态度冷淡好像例行公事。 也确实只是例行公事…… 自从陈英五岁开始囔囔着要练武，洪护院已是他的第三任教导武师，传授的依旧还是猛虎拳这样的基础锻体拳法。 没错，从五岁练武开始，到现在足足已有五年，他还在练一套公府最基础的锻体拳法，专供护院修炼的那种。 陈英心中门儿清，这又是嫡母的手段。 尽管大齐帝国已有文道鼎盛之势，可镇北公作为北地军方第一豪雄，对家族子弟的武艺身手相当看重。 快要成年的嫡出二兄，从小就表现出了极为出众的练武天赋，自然是镇北公府在军中当仁不让的继承人。 公爵亲爹什么想法不清楚，但陈英十分明白，嫡出二兄在嫡母眼中，就是继承公府军中势力的不二人选。 和走文路的嫡出大兄一文一武，牢牢把持公府在这一辈中的绝大部分资源。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还有陈英多少出头的机会？ 嫡母没有断了他的练武之路，还安排了护院传授基础锻体拳法，已经很大度了，尽管五年换了三个护院教导，一个水平比一个低，眼下的洪护院只是护院中的新丁，菜鸟中的菜鸟…… 第三章 福运宝塔刷经验 骄阳似火，肆无忌惮挥洒无穷热量。 镇北公府二门外的小练武场上，陈英蹲马站桩满头大汗，呼吸悠长富有节奏，身子微有起伏好似真的变成一匹小马驹。 如果有武学宗师在此，肯定会惊讶于他此时的状态。 蹲马站桩本就是模拟动物举止的锻炼方式，陈英眼下不管是呼吸节奏，还是筋骨运动规律，又或者身体起伏频率，几乎与真的小马驹毫无二致，这种形神俱备的锻炼效果最佳。 可惜，不远处的洪护院水平一般，根本看不出其中奥妙。 就是放眼整个镇北公府，武学宗师的数量也是一只手能数得过来，除非运气特别不好，不然就用不着担心暴露。 真以为陈英装痴卖傻，花费七年时间积累的海量知识是假的么？ 基础武学方面的知识，甚至还有相关的医学内容，他不说门儿清也是了若指掌。 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加上亲身体验的效果，一套学了五年的基础猛虎拳，早已研究透彻。 就是与之配套的站桩蹲马，也能通过对真实马匹的细微观察，不断调整适合自身的节奏，五年时间足以达到最佳效果。 毫不夸张的说，他对基础猛虎拳的研究以及锻炼，已经达到了宗师水准，只是可惜没办法开启进一步的锻炼。 不是没有锻炼之法，公府藏书楼中的基础武艺锻炼之法众多，单他知道的就不下十几种，其中也有猛虎拳的进阶拳法，可他不敢练啊。 真以为嫡母对他的练武进程，不管不顾么？ 眼下陈英表现出来的，只是非常普通的练武资质罢了，对以武立身的嫡出二兄没多少威胁。 一旦突然出现了明显改变，他怕是活不过半月，这还是嫡母不想做得太过明显的结果。 生存环境就是如此，没必要怨天尤人。 只要愿意，通过某些特殊的锻炼之法，他的实力能够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知识就是力量这话绝对不假。 陈英也把练武，当成了在这个世界的立身之本！ 因为知识传承，从上古时代从没断代的缘故，通过七年的不断积累，他可是知晓许多的隐秘。尽管绝大部分普通人，只会把这些情况当做传奇故事。 就他所知，上古时代应该有那种可以摘星拿月的强横存在。 只是不知为何，这样的存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所谓练气士，同样有法术神通，只是威能小了一个层级。 之后练气士也逐渐消亡在历史长河中，慢慢的由真气武者成为力量主流。 真气武者风光了上千年逐渐没落，变成了眼下内力以及气血武道并存的模式。 很像是从神话时代，慢慢演变成了末法时代，是不是？ 普通人，或者某些传承不够的小贵族可能会觉得某些记载，就是神话故事和传奇故事，陈英却不这么认为。 尽管没人跟他说过这些，可通过大量的文字记载，可以发现力量体系变化的正常演变，没有多少突兀之处。 他的知识储备中，可是包括了某些基础的练气士筑基之法，还有基础真气修炼之法，只是没办法修炼而已。 眼下作为主流的内力和气血修炼之法，前者很像《雪山飞狐》同阶的力量体系，后者则是相当完善的内家拳体系。 不知为何，在此方世界，主流的内气修炼体系作为高级锻体之法，气血修炼体系则是低阶练体之法被分开，当然到了高阶层次就是殊途同归的结果。 陈英练了五年的猛虎拳，就是气血锻体之法中的基础拳法，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可就是如此，练到高深处也足以强筋健骨，成为明劲高手不在话下。 没错，既然此方世界拥有完善的气血锻体之法，自然有明劲暗劲化劲，以及罡劲丹劲之分，还有练皮练筋练骨练脏以及最高层次的练髓之法。 据说公爵亲爹就是罡劲宗师，在军营里以一敌百没有问题。 正因为知晓这些，加上本身确实喜欢，才把练武当做了立身之本，花费了大量精力在这上头。 以他丰富的理论知识，还有五年的锻炼之功，进入明劲层次不过一个念头的事情，只是为了避免引起嫡母关注，才一直压着表现得平平无奇。 蹲了半个时辰的马步，又练了半个时辰的猛虎拳，这一天的锻炼结束。 体型彪悍的洪护院招呼一声直接走人，陈英满身大汗带着脸蛋晒得红彤彤的小丫鬟柳绿返回自家小院。 梳洗过后天色渐暗，吃过丰足却不精致的晚饭，他在院子里度步消食，花红又开始朗读新的杂书。 一直到睡觉前，足足听了差不多十五本杂书的朗读，他这才叫已经口干舌燥的两个小丫鬟停下休息。 日子就是如此充实而又无聊，躺到床上先将听到的知识重温一遍，又琢磨一阵气血修炼的事儿，等到疲惫袭来这才下意识进入冥想状态。 下一刻猛然睁大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存留于识海的金手指福运宝塔，传递了一个叫他振奋不已的信息:积累的气运足以支撑一次低等世界的穿越！ 七层的福运宝塔，与他穿越前手中把玩的古玉雕刻一模一样，只不过从平面变成了立体。 功效么，便是燃烧塔内积攒的气运穿越幻想世界。 此时，福运宝塔上面六层依旧暗淡，底下的那层闪耀蒙蒙光芒，已经积攒足了穿越低等世界的气运。 话说，他能穿成大齐帝国镇北公庶子，怎么看也算是气运不差了，起码比穿越到平民百姓家要强得多。 虽说日子过得小心翼翼，可能够获取的资源，也不是寻常小世家嫡子可比的， 至于福运宝塔究竟是个什么玩意，陈英不知也懒得琢磨，眼下他最关心的还是灵魂穿越之事，这可是他摆脱目前尴尬处境，最好的机会了。 起码，穿越到幻想世界后，完全可以将心中积累的众多想法，还有气血修炼之法好好尝试一番，也算是积累经验了…… 第四章 把蹭吃蹭喝进行到底 “三少爷，起床了！” 中年婆子粗豪的嗓音，将刚刚通过燃烧气运，穿越而来的陈英惊醒、 下一刻，宿主简单的记忆涌上心头，不由露出一抹轻笑。 同样是公府庶子，同样排行老三，只不过境况比他差多了。 贾琮，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庶子，人称‘琮三爷’。 没错，他穿越到了红楼梦世界，附身于那个‘黑眉乌嘴’，小透明中的小透明贾琮身上。（以后以贾琮之名为主） “三少爷快快起来，今天可是表小姐来的大日子，夫人早早就打过招呼了，少爷最好快点过去！” 一个穿戴算不得鲜亮，却也算齐整的中年婆子，也就是贾琮奶娘李氏直接走了过来，将被子一掀就要拉人。 “别别别，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贾琮一脸黑线，本打算一溜烟蹦起，结果没经过锻炼的七岁小身板不听指挥，最后还是悲愤的落入奶娘的魔爪。 “哎哟我的三少爷，你这还矫情上了！” 奶娘李氏手脚麻利，三两下就替贾琮换好衣裳，没好气道：“三少爷你可是我一手奶，大的！” “知道了李妈，我这就去太太那！” 贾琮一溜烟跑掉，顺着记忆中简单的场景，撒丫子就往嫡母刑夫人的院子跑去。 “三少爷等等我……” 小透明就是小透明，路上遇到的丫鬟婆子，没一个拿正眼瞧他的，更别说让道打招呼了。 这规矩乱的，还是堂堂一等将军府么? 要说处境，他在荣国府以及镇北公府都差不多，可镇北公府规矩森严，不管那些下人心中什么想法，表面上的恭敬一点不差，荣国府这里就啧啧…… 记忆里，贾琮住在一等将军府的某处偏僻小院，这点还是很不错的。 别扯什么一等将军府是从荣国府圈个院子而成，真计较法理的话，将军府才应该是荣国公府的核心，这就没必要提了。 一路小跑，不到一里地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这身子骨还真不怎么样，看来得尽快锻炼起来了。 在正房门口，正好遇到刑夫人的心腹王善宝家的，急忙打了声招呼问好。 “太太，琮哥儿来了！” 刑夫人正房，王善宝家的进来提醒道。 “给太太请安！” 贾琮走了进来，请安施礼一点不差，这些奶娘李氏可没少教导，倒也没某些红学家分析的那么不堪。 “今日表姑娘进门，很快就要来大房这边见你老爷，老实在正房待着哪都不要去！” 刑夫人态度冷淡，吩咐几句便在王善宝家的，还有两位大丫鬟的簇拥下离开。 啧啧…… 还真是不客气，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位姐姐，有没有吃的，我还没用膳呢！” 贾琮也没客气，直接招呼旁边的二等丫鬟，要她弄点吃的过来，肚子适时咕咕叫了两声。 把留守正堂的几个丫鬟逗得咯咯笑，倒也没有真的不在意贾琮的要求，要是他哭闹起来可吃罪不起。 一口气吃了三盘精致小点心，这才打着饱嗝出了门，根本就懒得理会屋子里丫鬟们吃惊的神色。 一等将军府面积不大，房间却是不少，主要被便宜老子贾赦的小老婆们占了，剩余搞绿化的空间就不大了。 可饶是如此，整个将军府正堂这一片，依旧布置得精致小巧独具匠心，明显是花了心思的。 他就溜达到花园子里消食，漫步而行呼吸富有节奏，小心尝试着搬运气血，加速食物消化吸收。 也不知道怎么养的，贾琮七岁的身子骨有些气弱，暂时还不宜扎马练基本功，那样的行为也有些突兀，还是先把身子调理妥当，以呼吸气血搬运锻炼为要。 这可是他结合练气士的基础锻炼之法，再综合气血搬运的原理，还有不少基础吐纳之术，花费了差不多一年时间琢磨出来的锻炼之法。 呼吸吐纳结合寻常动作，不引人注目却是可以从内而外的强健体魄，相当适合他在镇北公府的环境。 只是一直不敢尝试，万一要是出了岔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眼下情况不同了，在一等将军府也不好做得太过突兀，却是可以试一试。 就算真出了问题，大不了回到镇北公府所在世界，有后路的情况下自然有胆气尝试。 当然，最好能够一举成功，在没有积攒足够穿越的气运之前，强行返回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至于今天上门的林黛玉，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老太太所在的荣庆堂是荣国府真正的核心，贾琮此时就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想去瞧个热闹都不成啊。 林黛玉第一次上门，绝对是被当做贵宾招待的。 别看王夫人和王熙凤搞了一些小动作，却也不好做得太过。 此时林如海可是身居要职，有钱有权又是上皇心腹，妥妥的官场潜力股，傻子才会在这时刻意针对其嫡女。 倒是贾琮自身的状况，不是很妙啊。 简单的记忆中，吃的穿的都一般般，手里更没什么银钱，按说他就算只是没啥地位的庶子，也不至于如此凄惨吧。 从中，其实很容易看出荣国府的问题。 看菜下碟，捧高踩低，趋炎附势虽然哪都有，却都没荣国府后宅这般赤落落。 红楼美食可是相当出名的，可与贾琮完全无缘。 记忆中，他吃的基本上都是大锅饭，因为年纪小的缘故，每餐一小碗豆腐，一小碗青菜，还有一小碗蒸蛋，再加一小碗米饭，很多时候都吃不完浪费了。 换到眼下的贾琮，这点子分量只够塞牙缝的，关键油水不够营养不够均匀，味道也是一般与美食没有任何关系。 可特么的，想要加餐得拿钱孝敬厨娘，他的份例都被奶娘李氏看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耗费在改善伙食质量上。 溜达了一圈，显然他琢磨出来的呼吸搬运气血之法效果不错，肚子里的糕点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竟然有点饥饿的感觉。 尼玛…… 停步，看向精致小巧的正院，眼神一下子变得坚定：看来，以后得厚着脸皮多来这里蹭吃蹭喝了…… 第五章 权势的正常利用 刑夫人所居正房 “见过林姐姐！” 贾琮笑嘻嘻朝林黛玉施礼，弄得小姑娘很不好意思。 “这是你大舅舅家的老三，名唤贾琮，是个不安分的猴儿，有空闲的时候不妨喊去玩耍！” 林黛玉这个贵客当面，刑夫人神态相当和善，到没有叫贾琮没脸，只是介绍的时候没忘损了句。 “琮兄弟可真精神！” 掩嘴轻笑，林黛玉的心神明显放松，眉眼间少了几分忧愁，或许是见到同龄人的自然反应，又或者受到贾琮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感染。 “嗨，我这是刚刚吃饱了在花园子里溜达一圈，精神能不抖擞么？” 贾琮笑嘻嘻道：“倒是林姐姐精神头不太好啊，是不是旅途劳顿身心疲惫？” 开玩笑，现代社会坐飞机乘高铁往来扬州和京城，成年人都会有疲惫之感，更何况乘船一个多月长途跋涉的林黛玉？ 小小年纪没有生病，就已经算是身体底子不错了。 红楼开篇对其描述的娇弱之态，简直莫名其妙。 “哎呀，瞧我都忘了黛玉旅途劳顿！” 刑夫人反应过来，扫了林黛玉一眼确实如此，急忙招呼道：“去问问老爷什么时候有空！” 结果贾赦要和小老婆喝酒耍乐，根本就没闲工夫理会林黛玉这个外甥女，当然回话的大丫鬟没犯傻说得这么直白。 刑夫人脸色颇不好看，却也只能帮着打圆场，将林黛玉送去二房那边。 “嗯，你这家伙还不回去赖在这干什么，讨打么？” 回头见贾琮还赖着没走，顿时脸色一变，挥手冷哼道：“你奶娘呢，死哪去了？” “太太，林姐姐家可是苏州大族，父亲更是扬州巡盐御史，你就没什么想法么？” 对刑夫人恶劣的态度和语气，贾琮全然不在意，就当做耳边风，上前几步笑嘻嘻道:“随便捣腾几下，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以后还得在刑夫人这里蹭吃蹭喝，不提前打好招呼怎么成？ 既然知晓刑夫人贪财小气，那就针对这点做布置呗，慷他人之慨的事情，做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啊。 “嗯，怎么说？” ‘白花花的银子’几个字，立即引动了刑夫人敏感的神经，反应过来双目炯炯，盯着贾琮语气都和气不少。 “很简单！” 贾琮老神在在，悠然道：“通过林姐姐与林姑父联系上，太太在金陵应该还有亲人吧，找个放心的帮忙送信再讨几份盐引也不是问题，转手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至于这么做违法不违法，他根本就没在意。 林如海稳坐扬州巡盐御史多年，要是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早就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几份盐引又能换多少银子？ 只是一个来钱的进项罢了，刑家人真要是能够凭此挤入盐商行列，贾琮说不得还要高看他们一眼。 “真能这么做？” 刑夫人有些心动，又有些迟疑，忐忑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毕竟出身金陵，对扬州盐商的事情多有耳闻。 “只要不贪心，就是为了林姐姐能在咱们府过得更舒心，林姑父也不会拒绝，还会帮着安排妥当！” 贾琮笑嘻嘻道：“当然，前提是太太能够说服林姐姐帮忙，指不定二房那边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哼，不会叫他们得逞的！” 提起二房，刑夫人顿时精神抖擞战意昂扬，什么顾虑都抛到一边了，还有白花花的银子吸引，立时做出决定。 “太太英明！” 贾琮嬉皮笑脸昧着良心夸了句，望了眼外头西斜的阳光，冲着旁边的大丫鬟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上晚膳？” 见大丫鬟看来，刑夫人此时心情大好，也没计较什么，挥了挥手道：“既然琮儿饿了，那就去大厨房端来晚膳吧！” 说完，很是亲热拍了拍贾琮的小肩膀，带着王善宝家的，和大丫鬟离开：“我去荣庆堂那边了，琮儿自己先用吧！” 等出了一等将军府所在院落，上了车子总感觉有些不妥，好像被忽悠了般。 “王善宝家的，你认为那浑小子说的，有没有可能做到？” 语气有些犹豫，生怕一番好事只是虚妄。 “太太，这我也说不准！” 王善宝家的也有些迟疑，犹豫道：“不过三爷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总得试试看吧，怎么说也是条财路！” “嗯，也不知道那浑小子怎么知道这些的！” 刑夫人心中稍有安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直接吩咐道：“你回去，问问那小子哪知道这些的，问清楚！” 王善宝家的应了声，只得半路转回将军府所在院落，正好看到贾琮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油光，顾不得心中古怪急忙问了出来，她心中也确实犯了嘀咕。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随手将啃得光秃秃的鸡腿骨扔桌上，又夹了小块脆肉塞嘴里，贾琮不以为意含糊不清道：“府里的管事们可没少在外头，借着荣国府的名头捞银子，我说的不过就是效仿罢了，又是借助林姑父的权势，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善宝家的无言，贾琮这个理由确实充分，府里那帮子实权管事在外头什么样，她可是十分清楚，心中早就各种羡慕嫉妒恨了，眼下有机会学上一把也是相当高兴的。 等她从美好的遐想中回神，想要再问一问具体细节时，贾琮早已经吃饱跑路了，只留下一桌子的狼藉。 放了把火，贾琮才不会把所有的想法都掏出来，刑夫人什么性子他可是相当清楚的。 一旦没了利用价值，就等着被过河拆桥吧。 出了刑夫人所在正院，主动跑去便宜老爹贾赦那请安，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就被轰走了。他倒也不以为意，只要不叫人抓住礼仪上的把柄就好了。他可不想被人拿孝道说事，便宜老子就是最大的反面教材。 原主简单的记忆中，可是有许多关于孝道的内容，荣国府在这方面的教育还是相当重视的。 回去的路上，又开启了呼吸搬运气血之法，加速消化强健体魄…… 第六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转眼半个月过去…… 一等将军府的下人们，逐渐熟悉了突然活跃起来的三少爷贾琮。 尤其是正院的丫鬟和小厮，每日里看到三少爷贾琮的身影，从刚开始的惊讶，不过短短半月时间已经十分熟悉了。 就冲太太对其的热乎劲，整个一等将军府的丫鬟小厮和婆子们，见面后愿意打招呼给笑脸了。 不容易啊…… 其实，变化最大的还是贾琮的身体，只是天天见面，将军府的下人们，还有太太刑氏，没有察觉罢了。 寻常的内家拳，一般都是先打熬筋骨强壮体魄充盈气血，再通过各门各派的秘法搬运气血更进一步。 贾琮的做法则是反其道而行之，直接通过呼吸吐纳之法搬运气血，算得上一步到位。 如此由内而外，锻炼效果好得出奇！ 加上每天跑来正院，厚着脸皮蹭吃蹭喝，油水充足营养丰富，短短半个月时间的锻炼，身子骨已不复刚来时的虚弱。 表面上看不出虚实，可脏腑，筋骨以及皮膜都在气血搬运的过程中得到锤炼，身子骨开始变得健壮，就连身高都有增长。 当然，私下里他也获得了‘饭桶’的匪号。 谁叫他每次都能干掉刑夫人的份例饭菜中的一半，以荣国府的奢侈做派，那分量和油水可不是开玩笑的。 幸好贾琮暂时哄好了刑夫人，不然想要这么大摇大摆蹭吃蹭喝，难度将提升到地狱级别。 对于丫鬟婆子还有小厮私下的嘲讽，他根本就不在意。 相对于自身身体素质的提升，还有武力的增强，一点子闲言碎语算什么？ 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他巴不得越久越好。 林黛玉自从上次拜访大舅舅贾赦不成，之后再没来过一等将军府。 听王善宝家的描述，小姑娘在荣庆堂很受老太太重视，又有一个荣国府的宝贝疙瘩贾宝玉歪缠，正处于两小无猜的美好状态，哪里想得起大房这边？ 刨除这婆子话里的不实之处，基本可以确定红楼梦开篇，并没有因为他的突然到来，有多少改变的地方。 也是，荣庆堂和荣禧堂才是荣国府的核心所在，整个府里的资源和人力都向那边倾斜，一等将军府早就被边缘化了。 那边发生的事情，对一等将军府的影响甚微。同样的道理，一等将军府的小事，对荣庆堂那边也没多少影响。 贾琮只是最近来将军府正院频繁了点，又没有抢班夺权，怎么可能会引起荣庆堂那边的关注？ 当然，改变不是没有，起码刑夫人最近对林黛玉的态度，可以说相当热情了。 王善宝家的在和他闲聊时，无意中透露了许多信息。 比如，刑夫人已经写信给金陵的兄弟，让他尽快进京一趟。另外就是，林黛玉小姑娘对刑夫人的亲热，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友善，再加把劲弄到小姑娘的家书并不困难。 贾琮虽然不是很在意，却也对自家随口一提的想法进展顺利，多了点子兴趣。 眼下自身的良好处境，与这事的顺利与否息息相关，说不得关键时候，还得给刑夫人出些主意。 …… 这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贾琮迈着轻快脚步，带着新来的小丫鬟灵雀，兴致高昂前往正院蹭吃蹭喝。 小丫鬟的称呼是他取的，正是主世界嫡母身边大丫鬟的名称，也算是他的一点子恶趣味了。 话说他之前没有丫鬟服侍，小丫鬟灵雀是刑夫人对他出主意的奖励。 按说，作为一等将军府排行第三的庶子，身边除了奶娘之外，还得有一个大丫鬟和两个小丫鬟服侍的，只可惜刑夫人太过吝啬，之前根本就没把贾琮放在眼里，哪里会用心安排。 对于这些，贾琮自然不是很在意。 和主世界待在公府后宅差不多一样的情况，他眼下最重要的目标，就是顺顺当当长大成人。 以他掌握的丰富知识，就算没有荣国府或者一等将军府的资源相助，想要活得滋润相当轻松。 再说了，以荣国府可以算得上病态的资源分配，他也别想得到什么好处，甚至就连成年后按照规矩，出府自立的那一千两银子，都别想轻易得到。 按照红楼梦情节的发展，他要是不早早做些准备的话，估计还不等他真正成年，荣国府就要彻底败落了。 一旦受到牵连进刑部大牢晃荡一圈，再想完成积累气运的任务，可不是一般的艰难，基本上只有加入军队一条路子。 可是，他是把这次的红楼之行，当做主世界的试验场，最好对应主世界的处境，进入军中拼杀博功名，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一旦灵魂中多了铁血杀伐之气，回到主世界后根本就瞒不过明眼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 眼下荣国府和一等将军府虽然都在走下坡路，却还能勉强支撑国公府的牌面，用不着太过忧心这些。 当然了，自身实力是根本，强大的个人武力是自保的基础，他无时不刻都不忘锻炼身体。 行走的步伐频率，呼吸的起伏节奏，都是一种融于生活的锻炼模式，时间一长效果还是相当明显的。 小丫鬟灵雀才刚刚调到贾琮身边没多久，正是熟悉新环境小心翼翼的时候，可没荣国府那帮子大丫鬟们的娇娇之气，一路上不言不语老实安分得紧。 就在这时，一道小小身影猛然从拐角路上冲出，直接撞向悠然度步的贾琮。 “三爷小心！” 灵雀吓得小脸煞白尖声惊叫，手足无措立于原地就和木桩子似的。 “哪来的小贼，竟敢偷袭小爷！” 贾琮的心态可要镇定得多，反应迅速一拉一扯，伸手搭在撞来小小身影的肩头，直接扯着这小子凌空转了一圈，松手摔落在地跌了个狗啃泥。 定睛一看，是个年纪与他差不多的六七岁小孩，长得眉清目秀身上的衣裳也比他要华丽一筹。 还不等贾琮开口询问，这小子翻身蹲坐在地哇哇大哭：“你们都欺负我，嫌我不是太太养的……” 第七章 熊孩子贾环上线 卧槽！ 贾琮被这小子的哭诉惊得满脸黑线，立即明白了这熊孩子是谁了。 二房的贾环，比他小一岁。 只是这熊孩子，开口就把自己受了委屈的原因，硬扣到二太太王氏头上，这手段也真够厉害的。 这要是传到王氏耳中，能对贾环这小子，有好印象才怪。 得，这一手，肯定是他那不靠谱的亲娘赵姨娘传授，简直奇葩得叫人无话可说。 “别哭了！” 看着哇哇大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熊孩子，贾琮额头青筋暴跳，没好气道：“这里可不是二房，你小子就是哭破喉咙，也没人替你出头的！” “哼，要你管！” 贾环的哭嚎嘎然而止，一双沾了污泥的小手胡乱往脸上一擦，翻身就起利落得紧。 “我回去就告诉姨娘，说你欺负我！” 熊孩子转身就走，还不忘放下狠话：“等我姨娘过来，再收拾你！” “你小子给我回来！” 贾琮跨步前进，瞬间拉近距离，一把扯住贾环这熊孩子，没好气道：“说清楚，我怎么欺负你了？” 尼玛，赵姨娘可是个大杀器，撒泼哭闹顺溜得紧，起码此时的贾琮一点都不想招惹。 “刚才你把我推地上了！” 熊孩子就是熊孩子，理直气壮冲贾琮指责道：“我身上到现在都疼！” 去尼玛的！ 贾琮差点气笑了，没好气道：“好像是你先冲撞过来的吧，我这是正当防卫！” “可我摔倒了，你却没有摔倒！” 熊孩子贾环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直接指出问题怒道：“除非你也摔一跤！” 摔你妈比！ 贾琮真想给这熊孩子来一拳，心思一转立刻有了主意，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道：“想不想学我的本事！” 说着，身子猛然窜出飞起一脚，将路旁的一颗小树树枝踢断，双脚稳稳落地一派高手风范。 “好厉害！” 熊孩子贾环双眼瞪得溜圆，早就把之前的委屈和告状的心思抛到九霄云外，凑到贾琮跟前激动道：“能不能教我？” “想学的话，你就得认我做老大？” 贾琮掌握了主动权，立刻摆出冷淡姿态，瞥了眼脸上沾了污泥的熊孩子贾环，提出了要求。 就从这小子身上的衣裳华丽程度，就看得出来日子过得比贾琮要滋润多了。 想想也可以理解，红楼故事中的赵姨娘十分不堪，却不得不说在二房是个重要角色。起码每每折腾闯祸还能安然无恙，就这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能在二太太王夫人眼皮子底下，顺利生出一儿一女，还能活蹦乱跳不时给王夫人捣乱，自有其独特的生存手段。 不是开玩笑，此时的熊孩子贾环能够借用的府中资源，不是贾琮能够比得上的。 贾琮倒没那么浅薄，会利用熊孩子贾环占便宜，而是想到了以后指不定能够帮上忙。 毕竟，荣国府的当家人是二老爷贾政，许多资源都掌握在二房手里，一等将军府除了个名头，确实不怎么好用。 虽然瞬间想了这么多，可时间不过眨眼罢了。 “认你当老大也不是不成，不过你得替我出头！” 熊孩子贾环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学堂里的那帮家伙欺负我，你这个老大得帮我欺负回来！” 啧，原来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啊！ 贾琮也不嫌麻烦，仔细询问这才明白了贾环这小子在学堂受了欺负，结果学也不上直接跑回来胡乱溜达。 尼玛，这不会是二太太王夫人的手笔吧？ 心中犯着嘀咕，脑海瞬间闪过各种念头，都是有关宅斗的影视剧和小说剧情，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就他所知，荣国府的凤凰蛋贾宝玉此时已经八岁，还在后宅姐妹群中厮混不上学。 指不定二太太王夫人见贾环上学心中不爽，都不需要亲自出手，只要显露一丝半毫这样的心思，自然会有心腹帮忙处理得妥妥当当。 不然，贾环怎么说都是荣国府当家二房庶子，还是比较受重视的庶子，族学里那帮旁支子弟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欺负贾环这熊孩子？ 要是被赵姨娘知晓，一旦闹腾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贾琮甚至怀疑，眼下的熊孩子贾环已经起了厌学的心思，等年纪再大点稍稍引，诱，与红楼梦小说描述的那样不成器也就差不多了。 尼玛……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不经意间就发现了二太太王氏的手段，真真叫人不舒服啊。 怎么说，贾环都只是个六岁孩子。 “那是当然，当老大的自然要替小弟出头！” 贾琮自信道：“等以后遇到了学堂里的那帮家伙，看我不打得他们成猪脑袋！” “好啊老大，那咱们现在就去族学吧！” 贾环这小子倒也机灵，立刻打蛇随棍上，恶狠狠道：“一定要把那帮欺负我的家伙，全都打成猪脑袋！” “现在还不急，你老大我还没法子出门呢！” 汗一个，贾琮急忙熄了熊孩子大闹族学的不靠谱想法，又转移了话题问道：“要不，先随我跟太太请安，吃过饭后再商量怎么样？” 贾环脸上露出犹豫神色，可能自己的肚子也饿了，没纠结多久就道：“那就先去吃饭！” 这小子倒是自来熟，一点都没有在大房吃饭尴尬的模样，就这性子绝对是混社会的好材料啊。 达成一致后，哥俩带着一个小丫鬟灵雀朝将军府正房走去，不料在正堂门口遇到了便宜老子贾赦。 “咦，这不是老二家的环儿吗，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停步，扫了小脸上沾了污泥的贾环一眼，又狠狠瞪了贾琮一眼，没好气道：“你个小畜（生），不会又做了什么坏事吧？” “老爷误会了！” 要不是年纪还小，武艺还没练到家，贾琮真想狠狠给贾赦这厮一个大耳刮子。 尼玛，这段时间常来正院，也遇到了几回贾赦这便宜老子，开口闭口就是‘小畜，生’的，也不知道把自己当什么了，‘老畜，生’么？ 可惜，在这个孝道大过天的时代，也只能忍了，急忙解释道：“环三弟在族学被人欺负躲在路上偷哭，被儿子看到了劝了一通，正好过来向老爷太太请安！” 第八章 混乱的贾氏族学 “是这样？” 贾赦有些狐疑扫了眼圈还有些泛红的熊孩子贾环一眼，顿时不悦道：“那帮旁支子弟太不像话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朝贾琮问道：“你个小畜，生没上族学么？” 暗暗翻了个白眼，贾琮老实摇头道：“还不曾！” “那就从明天开始，去族学上学吧，不要在这里碍眼了！” 贾赦冷哼出声，转身就走懒得继续理会两个小儿。 贾琮有些愕然又有些欢喜，没想到带着熊孩子贾环过来露脸，还有这等好事。 不管以后想要做什么，眼下继续窝在一等将军府后宅可是不成，只有上族学才能正常出门。他早就有所计划，只是没想到还没用到就成了。 心情大好，拉着还有些发懵的贾环前去向刑夫人请安，顺便也提了提老爷让他上族学的事情。 显然刑夫人最近心情不错，对于贾琮上族学的事情并没有折腾，还相当热情的招待了贾环在个这房庶子。 贾环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在礼仪上却没什么好说道的，荣国府在这方面的教育还是相当严格的。 用膳的时候，刑夫人得去荣庆堂侍候，单留下两个庶子自是没了约束。 不用说，熊孩子贾环被新认老大的饭量镇住，连带着也跟着吃撑了，回到二房赵姨娘处还被好好说道一通。 顺手而为收了个小弟，贾琮倒也没太过放在心上。 贾环要是能够派上用场最好，就是派不上用场也无所谓，纯当上族学多了个玩伴。 回到住处，叮嘱奶娘李妈帮着收拾上族学的行头，便自顾自在小院子里溜达锻炼，没理会李妈的高兴。 “三爷，到了族学可得好好学习，争取考个进士相公，也好在老爷太太跟前露露脸！” 纸墨笔砚是没有的，能收拾的也就是出行的衣裳。 话说，荣国府的启蒙教育极不靠谱，凤凰蛋贾宝玉是已经进宫的大姐姐元春教导，这才小小年纪便认得了许多字，还背熟了三字经这样的启蒙读物，一时被传作美谈。 贾琮和贾环虽然都有姐姐在头上，却没凤凰蛋的好运。 也就是说，贾琮算是不折不扣的文盲，幸好居住小院子没啥书籍存在，不然想让他装作不识字，还真有些为难人。 “得了吧，我可是听环老三说了，族学里那是一片乌烟瘴气，根本就不是学习的好地方！” 对于奶娘的幻想，贾琮自是不以为意，嗤笑道：“再说了，我真要表现得有极高读书天赋，怕是有些人就要坐不住，甚至下狠手了！” 李氏猛然反应过来，脸色变了变，本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荣国府什么情况，她比贾琮更加清楚。 能够被选为大房庶子奶娘，起码身份在荣国府的下人中，就绝对不简单。 府里的一切资源都向宝二爷倾斜，在这位嫡出凤凰蛋没有出头之前，上头的老太太和二太太，根本就不会允许下面的庶子出头，就这么简单。 所谓后宅妇人，考虑更多的终究还是后宅事务，至于荣国府的权力传承会不会断代，暂时是没放在心上的。 她哪里知晓，贾琮最顾忌的可不是凤凰蛋贾宝玉，而是大房嫡子贾链链二爷。 王熙凤可是不折不扣的母老虎，绝对不会允许大房庶子出头，威胁到链二爷的地位。 当然，这些思量就没必要说出口了，免得太过惊世骇俗，把奶娘李氏给吓到了。 第二日大早，贾琮便早早起来，用过分量十足的早膳，甚至还在院子里溜达一圈消食，时辰一到便前往角门会和。 不想在角门处，还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厮等候多时，按他的说法是便宜老子贾赦安排的，作为琮三爷的贴身兼跑腿小厮。 啧啧…… 贾琮不由轻声感叹，别看便宜老子见面就是‘小畜生’的骂，可心中还是颇有计较的，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以后你就叫旺财了！” 懒得询问小厮以前的称呼，反正他们的名字并不固定，贾琮这个‘三爷’还是有取名权的。 “见过‘琮三爷’，小的赵国基！” 小弟贾环身边跟着一个二十左右的木讷青年，见到贾琮急忙见礼，正是贾环的嫡亲舅舅兼小厮赵国基。 “别废话了，老大咱们现在就去族学！” 贾环一脸不耐，兴冲冲朝贾琮笑道：“等到了族学，老大可要替我出头啊！” 得，这小子还没忘记报仇雪恨呢。 “放心吧，只要有人敢挑衅，老大我就打得他们抱头鼠窜哇哇乱叫！” 贾琮摆了摆手，跟着兴冲冲的贾环上了马车，在赵国基的稳当操控下直奔族学而去。 话说，小弟贾环的待遇真不是一般的好。 起码，贾琮就没指望能有代步工具，这厮却是有马车乘坐，不说多么受宠吧，起码也相当受重视了。 贾氏族学就在宁荣街，距离汇合的角门不过一里左右，乘坐马车很快就到了。 这是一个单独的院子，环境清幽起码从外头看来，很像那么回事，是个读书做学问的地方。 只是进了院子，一股嘈杂声浪扑面而来，根本就没所谓的晨读，一帮族学里的小子正乱哄哄扯闲呢。 啧啧…… 虽然早知贾氏族学很是混乱，却没想到竟然乱到了这等地步，连个出面维持秩序的都没有。 “哟，这不是环三爷么，昨天不是哭着鼻子跑了么？” 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见到贾环，立即眼睛一亮嗤笑出声，顿时引来一片哄然大笑。 贾环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气鼓鼓却是不敢发作。 草你大爷的，竟敢在小爷跟前玩嘴炮，还敢欺负新收小弟！ 贾琮脸色一冷，没好气道：“怎么，贾氏族学成了街上的混混窝不成，这里可是读书的地方！” “你是哪个，关你屁事！” 那十岁左右的少年一点都不客气，张口就来。 “小爷是荣国府大房的琮三，记住了没有！” 贾琮二话不说，身子猛然前窜就是一脚，将那嘴欠的小子踹翻在地，顿时镇住全场…… 第九章 先生是不是和贾家有仇？ 贾氏子弟堕落了啊…… 当贾琮飞身一脚立威，顺利成为族学新老大后，不由连连感叹族中子弟已无血性。 作为族学监督的贾瑞，除了是夫子贾代儒的亲孙子外，他可是已经成年了，结果连和贾琮对视的勇气都无。 族学里的贾氏子弟也是如此，其中可是不乏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也慑于贾琮的淫威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当然，这也跟他放出的那句‘不想在族学混的可以试试’有关，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荣国府的凤凰蛋贾宝玉，还有宁国府的嫡派贾蓉和贾蔷不在的话，贾琮和贾环哥俩就是族学当之无愧的核心。 二太太王夫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好光明正大拿出来。 被挑动的小子们可不是真傻，一旦贾琮和贾环哥俩摆出大爷派头，他们还真不敢胡来。 若是贾琮和贾环把事情闹开，他俩最多也就是挨一回打，可敢于闹腾甚至动手的族中子弟，或者附学学生就得滚蛋了，这样的风险不是族学里的小子可以承担得起的。 之前的贾环也就是年纪小，没有这方面的意识罢了，这才成为校园暴，力的受害者。 君不见现代学校里，多的是但凡家里有点钱势的，就算性子再温和也没哪个敢轻易招惹的例子。 多说一句，那位被贾琮一脚踹翻的倒霉学生，正是红楼梦中有过出场的金荣，后来和薛蟠混一块的混球。 “这里是族学，不管你们是不是想要上进，都不要打扰身边的同学，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做族学老大就得有老大的规矩，贾琮站在先生专用书案前，语气严厉警告道：“有个免费读书认字的机会不容易，在座的除了少数几个家底不错之外，其余成年后都得到外头讨生活，没点子能力怎么能抢得过旁人？” 该说的都说了，至于族学里的学生听不听，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随意扫过所有学生一眼，大部分都是不以为然的神色，果然贾氏子弟已经烂到根子里了。 当然也有少少几个若有所思，这都是族学里难得的有心人，贾琮瞬间就将他们的相貌记在心中。 这日，贾氏族学难得安宁，已颇显老态的贾代儒进门时，还有些不太适应。 见到坐在中间位置的新生贾琮，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开启了无聊之极的讲学。 整个贾氏族学就贾代儒一个夫子，也没根据学生年龄和学习进度分班，而是混在一起同时教学。 虽然贾代儒分批次检查各年龄段学生的不同学业，也有不同的教导内容。可这种在现代只有最偏僻贫穷的乡村小学才有的教学模式，效率可想而知。 关键是，现代还有这种教学模式的乡村小学，课堂纪律好得没话说，贾氏族学拿什么比？ 真真是误人子弟！ 贾琮一边无聊的翻阅《三字经》，一边不无恶意想到，贾代儒也是个狠人啊。 为了自身利益，完全不顾贾氏一族的未来。 明明自身能力不行，偏要占着族学夫子的位置不放，被其中的丰厚油水迷昏了眼。 就算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也没有丝毫邀请外头夫子帮忙分担的意思。这是打算把京城贾氏一族子弟，还有附学子弟祸害完全的节奏啊。 这不，才刚刚上了不到一个时辰的课，就疲惫得不行，直接让学生们自学。把监督的活计让给自家孙子，转身离开了课堂所在屋舍。 贾琮好一阵无语，如此状况真要是能教出读书种子来，得是多么天赋异禀的存在啊。 也就是他在这里镇着，课堂里的嘈杂声音不大，起码可以让愿意学习的学生安心自学，不然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时间一到，二话没说收拾好纸墨笔砚离开，身边自然跟着新收小弟贾环。 拒接了这小子到外头玩的不靠谱提议，让赵国基驾马车回到府里，不给贾环这熊孩子偷溜的机会。 开玩笑，第一天上学就到街上玩耍，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旁的不说，贾环这熊孩子的行踪，肯定落在某些有心人眼里。传小话倒不怕，就怕某些家伙心黑与拍花子勾结。 有些事情虽然发生的概率极小，却也不得不防。 先去一等将军府正院向便宜老子贾赦请安，结果自然连门都没让进，还挨了几句‘小畜，生’的骂。 对此，贾琮全当耳边风，尽完‘孝道’便溜去刑夫人那里蹭了顿，饭后才施施然回到所居小院。 “三少爷，今日上学可还顺利？” 奶娘李氏很是关心问道：“没有不长眼的找事吧！” “没有府中和宁府嫡系子弟在学堂，我和环老三的身份就是最高的，谁敢找茬？” 一边在院子里溜达消食，贾琮一边不在意道：“倒是族学的风气不是太好，我瞧着不像读书的地方！” “怎么说？” 李氏有些吃惊，又有些好奇追问其中缘由。 贾琮将他在族学的所见所闻，还有所思全都道了出来，最后摇头道：“也就是叔爷辈分高，还是祖父同辈唯一的秀才，不然我还真怀疑他和贾氏一族有仇！” 李氏大吃一惊脸色都变了，左右揪了揪，凑过来小声提醒道：“这样的话，千万不要在外头说起！” “这我知道，也就在李妈跟前念叨念叨！” 贾琮笑嘻嘻道：“我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三字经给认全了！” 看着李妈松口气离开的背影，他笑得格外清闲。 他倒是不会在外头胡说，可李妈就保不准了。 没错，之所以和李妈念叨这些算是有意为之，就是想通过她把消息传播出去。 府内下人仆役的圈子盘根错节，奶娘李氏就和凤凰蛋贾宝玉的奶娘是堂姐妹，这样‘劲爆’的消息指不定私下里就会念叨念叨。 倒也没有旁的意思，若是府中大佬们听闻，能够出面整顿族学最好，怎么说眼下他都是贾氏一族子弟，宗族人才繁茂对他而言自有好处。 就算没什么效果也不打紧，起码让他看出了府中大佬们的某些心思和想法，以后应对起来就方便多了…… 第十章 缺钱的琮三爷 时间晃悠，一下子过去一月。 贾琮已经安安分分上了一个月的族学，每天按时上学放学，规规矩矩没有弄出丝毫不妥之事。 尽管看不上族学的松散纪律，甚至可以说得上乌烟瘴气的环境，不过他还是老实上下学，并没有做什么贸然改变。 反正有他弹压，上学之时没有太大嘈杂，可以安心自学，这就已经足够了。 毕竟是小辈，而且还是庶出后辈，就算对族学的管理十分不满，也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贾琮上族学的基本目的就是识字，一个月时间的‘努力’，基本已能认识所有的常用字，就这样还得遮遮掩掩不能公之于众，得让族学同伴慢慢适应。 字写的跟狗爬似的也不打紧，这才符合他此时初学者的状态，贾琮可没想当什么学霸，太招眼了可不是好事。 至于族学所教的一干蒙学书籍，一部分主世界也有，另一部分在他强悍的记忆力面前，也是轻松记下。 四书五经这样的儒家经典，主世界比族学拥有的要丰富得多，根本就用不着继续花费精力背诵记忆。 主要的学习目的，是熟悉红楼世界对儒家经典的理解模式和书写规范，免得带上了与眼下习惯格格不入的主世界痕迹。 要是换做贫寒之家，想要做到这些相当困难，主要是能够参照的书籍太少。 放在贾氏族学自然不一样，市面上大部分的儒家典籍都有，还有一些珍贵的名家注释过的典籍，都是很好的参照对象。 就是最近几年的各级科举考试试卷，还有经典答题集册都有收藏，不要以为勋贵家族什么都不懂。 只不过，这些放在寻常士子眼里的宝贝，在贾氏族学没人在意，彻底成了摆设而已，不是族学没有收藏。 通过对照熟悉，贾琮很轻松适应了眼下对儒家典籍的理解和书写规范。 以他的积累，就算此时参加最基础的童生试和府试院试，轻松就能考过，就是举人试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对于先生贾代儒的那点子墨水，根本就入不了法眼。 不过就是对着书籍照本宣科，还有一些放之四海皆准的陈词滥调，干巴巴的索然无味。 是个童生都能做到，甚至可能比他还要做得好一些。 贾琮看得十分明白，贾代儒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教学热情，对于族学学生一概敷衍了事。除非真的天赋异禀乃是百年一出的天才，不然想要在他手里出头简直就是妄想。 根本就没有任何教学手段，也就是在宁荣二府这样的勋贵家族才能混成先生，放在外头连立私塾的能力都没有。 旁的不说，最近一个月，族学的课堂纪律有了极为明显改善，贾代儒根本就视而不见，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敷衍了事。 贾琮就不信，贾瑞在家里没有透露族学的丁点情况，可贾代儒连点反应都没有。 也就是贾琮，还需要族学做幌子，起码在十岁之前都得混迹族学，不然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与其在族学浪费时间，还不如在街上溜达溜达，见识京城的市井风貌，指不定收获还要更大。 …… 这日，又到了下学时间。 没理会贾代儒孙子贾瑞在那里狐假虎威布置作业，贾琮慢条斯理收拾了纸墨笔砚以及书本，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直接返回一等将军府。 “老大，这次一定要好好玩玩，不要急着回府！” 贾环早就急不可耐凑过来了，至于他的书本等杂物，都是舅舅兼小厮赵国基帮忙收拾。 “琮三爷，我可是知道不少好玩的地方！” “我也知道，等会到了街上咱们去瞧瞧！” “三爷想要玩什么，咱们都跟着去！” “……” 旁边，几个十岁到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围在一旁各抒己见出谋划策，一派忠心狗腿架势。 一个月时间，贾琮身边也聚拢了几位有心的族学同窗。 不是他使了什么手段，这几个小子是自己主动凑上来了。 还是那句话，除了宁荣二府的嫡出子弟，贾琮和贾环这样的庶子，在族学的地位可不一般。 不管他们在府中如何被轻视，在族学里头依旧是小霸王般的存在，没有族学同窗真的敢彻底得罪。 贾琮也乐得身边多几个跑腿的小弟，愿意主动凑上来巴结讨好的，不是心思活络之辈，就是确实有上进心的家伙。 心思活络的同窗，想要通过巴结讨好，彻底攀上荣国府的高枝；至于有心上进的家伙，也是觉得贾琮的出现，使得族学课堂纪律大改，有利于他们自学，当然也有攀上荣国府的心思，这才自然而然围聚过来。 年纪最大的叫贾芸，也就是红楼梦中被戏称为‘廊下二爷’的家伙，贾氏一族最有出息的一位。 至于年纪最小的，正是被贾琮上学头一天，一脚踹翻的金荣，厚着脸皮想当贾琮的跑腿小弟。 今日之所以这么积极，也是贾琮几天前就打过招呼，准备趁今日下学一起到街上溜达溜达的缘故。 都是半大小子，最是爱玩爱闹的时候，又能和贾琮拉近关系，怎么可能不积极响应？ 一行呼啦啦离了族学，倒也没有真的跑到京城主要的商业街晃荡，只是在热闹的宁荣街游走。 因为宁荣二府大量下人仆役，还有京中八房族人居住，又拥有相当购买力的缘故，以宁荣街为核心出现了几条繁华商业街。 倒是没有什么酒楼客栈，妓馆赌坊之类的存在，却也商贩众多热闹非凡，各种玩意都能买到。 往来大半都是宁荣二府下人仆役，又或者旁支族亲，不用太过担心安全问题，贾琮一行半大小子上了街后直接撒了欢。 “三爷有什么想买想吃的么？” 贾芸相当机灵，一直跟在贾琮身边小意侍候，见他只是四下打量没有凑热闹的意思，不由开口小心询问。 “缺钱啊，我正寻摸来钱的门路！” 贾琮也没有隐瞒心中想法，双手一摊坦然开口…… 第十一章 知识就是财富 贾琮现在是真的穷！ 不是他没有积蓄，只是月例全都被奶娘李氏看得极严，想要拿出来挥霍是没可能了。 至于上了族学后，每月可得的八两添置笔墨纸砚的银子，咳咳，同样被奶娘牢牢掌控。 倒不是说他真的被奶娘把持了，只是从没想过依靠府里和学里的月例过活，那真成笑话了。 话说，为了不引人关注，他打算从下个月开始，加大练字的比重，对纸墨笔砚的消耗可不是一般的大，一个月八两的份例银子，估计刚刚足够消耗。 至于从吝啬的刑夫人，还有态度恶劣的便宜老子贾赦那弄钱也不现实。 不是弄不到，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还可能引起王熙凤的警惕，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别看王熙凤一心巴结二房，好似和大房彻底闹翻一般，实则不然。 贾赦只有一位嫡子贾链，只要贾链不做违反孝道，或者身犯大罪的错事，谁也抢不走这厮对一等将军府的继承权。 她是吃定了贾赦，一旦贾琮表现得太过，能够从贾赦那里掏银子，以王熙凤对钱财的看重，怎么可能会放过贾琮？ 怎么说，王熙凤此时乃是荣国府的内管家手握权柄，想要对付贾琮实在太简单了，甚至能叫贾琮悄无声息‘病逝’。 贾琮虽然并不畏惧，他一身的医学知识虽然实践经验极少，却不是没有多少防护之力的弱鸡。 只是没必要早早和王熙凤对上罢了，这位凤辣子的主战场在二房那边，没必要把她的注意力，还有心狠手辣引到大房这边来折腾。 既然从府里暂时没办法弄钱，那就只能想其他主意了。 他甚至起了弄出穿越者必备三要素，玻璃肥皂和火药出来，只是连本钱都没有弄个屁啊。 之所以想要弄钱，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荣府下人养成了‘一双富贵眼，两张体面脸’的不良风气，在府里想做什么事没点银子傍身真的相当困难。 不是他对荣国府有什么想法，只是想活得更加滋润罢了。 另外，聚拢气运之事虽然没有彻底想清楚怎么做，但启动银子却是少不了的。 不趁眼下有大把空闲功夫，弄到足够多的钱财，等以后忙活起来那就得受罪了。 …… 啥？ 琮三爷缺钱？ 宁荣街上，‘廊下二爷’贾芸一脸懵，被贾琮的直接坦率给弄懵了。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按说琮三爷还真的缺钱。 荣国府里的情况，他也不是没听闻过，玉字辈的资源几乎全部集中到了凤凰蛋宝二爷身上，琮三爷估计只能混个份子钱。 当然，就算只能混个月例，也比已经家道败落的他家里强。 “走走走，跟我来，要是顺利的话，指不定你小子也能跟着混点外快花花！” 贾琮没有丝毫尴尬神态，目光扫过街上热闹的小摊贩，看到街角的一家书店，拍了拍贾芸抬步走了过去。 雅文书店，一家开在宁荣街街角的中等规模书店，一看就是专门做富贵人家生意的店面。 里头装饰文雅又颇有格调，一排排书架摆满书籍，墨香扑鼻让人下意识多了几分文人的幽静气息。 店里此时没什么客人，一个读书人打扮的中年坐在柜台旁，手里捧着一卷书籍看得认真。 听到门口脚步声，抬头扫了眼进门的贾琮和贾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好像在说请随意。 贾琮没有客气，带着十分拘束的贾芸在书店里晃荡一圈，书架上多的是经史子集一类相关书籍，当然也少不了小说笔记以及杂谈之类的杂书，故意放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看到这里心中有数，直接走到中年读书人跟前，笑嘻嘻开口：“掌柜的，书店收不收誉抄本四书五经啊！” 读书人打扮的中年脸上露出一丝不快，显然对‘掌柜的’称呼不是很感冒，不过还是笑脸相迎，迟疑道：“这个，收倒是收，不过最好是熟人所抄，还得字迹工整没有遗漏才行！” 他也是颇有眼力介，一看贾琮的气度就不是普通少年，虽说身上的衣裳并不华丽，却是一点都不敢小觑。 “什么价钱！” 贾琮有些不耐烦道：“难不成我们族学学生所抄书本，还比不得那帮子穷酸书生不成？” 读书人打扮中年眼睛微微一眯，轻笑道：“不知小公子是哪家族学的学生？” “问那么多干什么？” 贾琮没好气道：“你这是书店，又不是朝廷的密卫衙门，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有势不借那真是脑残，反正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小公子教训得是！” 尽管能在宁荣街这样的地方开店，肯定有不弱的后台，可读书人打扮的中年男子面对贾琮隐隐的威胁，一点都不敢发作，急忙解释道：“店里常年收购四书五经，还有经史子集之类的誉抄本，只要字迹工整没有明显错漏，可以按照字迹，还有字数多寡收购，一般都是一两银子一套！” 尼玛，书籍买卖还真是暴利！ 听到价钱，贾琮都暗暗吃了一惊，中年掌柜所说的一套，只是四书五经中的一类‘书’或者‘经’，通常根据字数不同，都有数本甚至十来本之多。 就毛笔字那大小，还只写一面的模式，一页纸最多写数十个字罢了。 普通的纸张，还有笔墨也没那么夸张，一套成本绝对不超过三百文，卖到雅文书店就是差不多七百到千文的利润，可以说相当不错了。 没见，听到这话的贾芸，眼睛都发亮了么。 就是如此，雅文书店也有得赚，之前问过一套书和经的价格，没个三五两银子别进门。 字写的特别好的，就算纸张差一点，卖出去的价格也能轻松过十两，还是供不应求的那种。 果然，知识就是财富啊。 一般读书人，放在眼下时代绝对都是精英，只要脑子不是太僵板，一门心思扑在科举上，就算只是开办私塾，想要混个小康生活绝对轻松…… 第十二章 天生我才必有用 用毛笔抄书绝对是个苦活累活！ 话说，贾琮是绝对不会走抄书卖钱这条路的，多丢穿越者的脸啊。 这路子，是给族学里愿意上进，家庭条件非常一般的同窗争取的，比如身边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的贾芸就很符合条件。 他要是真的抄书换钱，一本书起码百两银子起步。 不是他的书法堪比当代大家，而是他所代表的荣国府牌面，就值这个价！ 贾琮甚至可以肯定，若是要得更多，眼前读书人打扮的中年掌柜，肯定也会答应，只要不超过心理底线就成。 任何时代，权势都能轻松兑现海量钱财！ 他对此有清晰认识，自然不会轻易给眼前开书店的商人，钻了空子。 起码眼下的荣国府，在外人眼中依旧‘权势熏天’，相当的有牌面。 多的是商人手捧银子都寻不到门路，他可没想区区几百两银子，就让眼前书商扯上荣国府的大旗。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二太太和王熙凤这对姑侄了。 这两位捞银子的手段实在太过低级，动不动就亲自下场，胡乱挥霍荣国府的资源，用事实证明她们的眼光是何等浅薄，同时还验证了‘没文化真可怕’这句话确实有道理。 放印子钱，欺压良善，兼并田地，揽官司等等恶行，对于权贵家族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真要是家族败落，这些也都不会是主要原因。 关键是，不能赤膊上阵啊。 二太太王夫人和王熙凤姑侄就是典型，明明可以扶持白手套，不管是当铺也好还是放印子钱的地下钱，庄也罢，只需要暗中占据足够股份，当个幕后大佬不好么？ 偏偏要亲自出马，结果却是把名声彻底搞臭了，还连累荣国府跟着一起倒霉。 特别是王熙凤，她揽官司的手段，简直就是拿金砖当石头在用。堂堂长安节度使的人情，三千两银子就败光了，她还洋洋得意自以为厉害。 之所以说这些，只是想表示贾琮对权势看得很透彻。 现代社会资讯发达，很多事情已经不是秘密。 还有，若是仔细读过史书和某些珍贵笔记，琢磨出了其中隐含的秘密，就能清晰察觉一般京城放印子钱的龙头，正是和当今一个姓氏的皇族！ 当然，若是皇权不振，取而代之的就是权臣了。 他们往往是京城最大几家当铺的幕后东主，最起码也是大股东之一，针对的也不是平民百姓，而是权贵豪商之流，一般名声不显。 只有权势大跌的权贵家族，才会把目标对准穷苦百姓，不管怎么折腾都榨不出多少油水，手段一旦过激便会波及家族声誉，往往闹得灰头土脸得不偿失。 从这也可以看出，荣国府真的衰落了。 …… “这些杂书，什么价钱？” 贾琮指的杂书，就是古代版YY小说，清一色才子佳人的故事，比不得《西厢记》这样的经典巅峰，都放在书店偏僻角落的书架上。 他都不用翻看，就知道里面的内容还有情节走势。 只能说，红楼梦所在大庆王朝的YY小说发展，还处于相当原始落后的程度。 若是有机会的话，他一点不介意好好刺激刺激这个时代的穷酸秀才们，叫他们知晓什么才是真正的YY小说。 “得看名气还有情节，好的一本数两银子，一般的也就是上百文钱！” 读书人打扮的中年掌柜不在意道：“眼下的杂书不好卖了，翻来覆去就那些情节，销量一般得很！” “有没有专门写给孩童看的杂书？” 贾琮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现代的网络小说某个类型一旦时间长了，也会出现审美疲劳的严重情况，更别说在大庆朝这里，一个类型写了几百上千年。 也就是交通不畅，使得文化传播速度极缓，这才能让才子佳人的故事延续几百上千年还能继续骗钱。 只是，以他眼下的年纪，也不适合写这玩意，直接转移话题继续开问。 “专门写给孩童看的杂书？” 读书人打扮的中年掌柜一头雾水，好奇反问:“小公子见谅，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一些？” “比如吧，孔融让梨的故事，不就是专门给孩童看的么！” 贾琮笑吟吟道：“若是把这些小故事以风趣语言集中在一本书册上，会不会受欢迎？” 中年掌柜眼睛一亮，称赞道：“小公子好想法，若是操作得当的话，还是颇为可行的！” “哈哈，如此甚好！” 贾琮轻笑出声，也没有说什么合作的提议，与中年掌柜商议好了抄本的规范和价格，便带着满心激动的贾芸离开。 从始至终，他连中年掌柜的名字都没问起。 可就是如此，一身读书人打扮的雅文书店中年掌柜，态度一直客客气气相当谦逊，没有显露丝毫不爽情绪。 没理会身边满脸兴奋的贾芸，贾琮眯缝着眼想了许久，决定自己赚取第一桶金的目标，放在写儿童故事励志故事上。 至于合作的书店么，暂时没考虑和外人合作。 主要还是，他不想叫外人占了便宜，也省得以后还得费心，应对来自荣国府的责难。 不用多说，一旦他出挑了，肯定会引起荣国府大佬们的注意，尤其是老太太和二太太，根本就不允许玉字辈有比凤凰蛋宝玉出色的存在，更别说他还只是个庶子。 若是不想以后被后宅手段针对的话，最好的选择自然是拉个同盟顶缸，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人总不能叫尿憋死。 不理贾芸把抄书卖钱的好消息悄悄泄露，引起一干族学上进同窗的振奋，贾琮没有在街上多留，直接拉着不愿走的贾环回府，他还得到正院那蹭吃蹭喝呢，怎么可能耽搁了。 这次晚膳，刑夫人难得没有去荣庆堂侍候老太太，而是留在正堂和贾琮一同吃饭，结果自然被这厮的饭量给惊住了。 “吃得这么多，消化得了么？” 饭后，她难得好心问道：“不会吃坏肚子吧，你这小身子板可经不起折腾！” 第十三章 悠闲坐观府中事 “太太放心，等走回院子，差不多就消食了！” 贾琮轻笑，主动把话题转到刑夫人想要的方向，好奇道：“倒是太太这边，和林姐姐那边沟通得如何了？” 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怎么也得有些成果吧。 说起这个，刑夫人顿时眉开眼笑，嘴角微杨得意道：“林姑娘已经答应了给扬州写家书，你舅舅估摸着也快到京城了！” 她口中所谓的舅舅，自然是刑德全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了。 贾琮也不好说什么，等刑德全在林如海那没讨到多少好处，自然会乖乖把事情推给比较靠谱的刑忠。 以林如海的能力，自然能够分辨好坏，只要能够长时间保持联系，想要获得好处真的很容易。 只要尝到了甜头，刑夫人不说会对贾琮另眼相看，起码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全然无视。 贾琮的要求更低，只要能蹭吃蹭喝，还能不受一等将军府那些狗屁倒灶事儿的叨扰就成。 等他拥有了自保之力，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话说，身在大房这边也有好处的，可以屏蔽绝大部分府中核心地域，荣庆堂和荣禧堂的纷纷扰扰。 那边可真是热闹，时不时就要闹出一出风波。这不听闻二太太的妹妹，金陵薛家主母携儿带女上京来投，最近荣禧堂那边可是相当热闹的。 这跟大房，也就是便宜老子贾赦，还有刑夫人关系不大，至于贾琮更是屁关系都没有。 当然了，贪财的刑夫人，倒是好几次在他跟前念叨什么‘珍珠如土金如铁’，金陵薛家豪富云云。 贾琮自然对这样的说法十分不屑，尼玛薛家再有钱，能比得上扬州那帮子盐商么？ 说白了，薛家能够成为金陵豪商，靠的都是内务府的关系，替皇家办差赚了大钱。 这不，顶梁柱一倒，薛家的皇商位置都不保，加上孤儿寡母守不住家业，这才惶惶然跑来京城避祸。 真要是有底气，红楼梦剧情中也不会一直窝在荣国府，等到建好大观园才搬走。 “琮儿，你说和林姑爷联系的事情，到底靠不靠谱？” 刑夫人不自信的疑问，把贾琮逗乐了。 还是见识太少，基本没有和地方大员交流的经验啊。 “太太放心，林姑父就林姐姐一个女儿，再怎么看重也不为过!” 尽管心中不以为然，贾琮还是尽量用简单的话，宽慰道：“五代列侯之家可不是开玩笑的，林姑父又坐在巡盐御史这样的位置上，随便漏点好处，就足以叫寻常百姓人家，丰衣足食过上一辈子了！” 响鼓不用重锤，说得这么清楚，刑夫人要是还有疑惑，那他也没什么办法。 好在刑夫人也只需要一句安慰而已，反正送信的事情也花费不了多少银钱，一旦成功与林如海搭上关系，那就真的赚大发了。 贾琮急忙告辞离开，他可没多少心思替刑夫人筹谋划策察漏补缺，这位也不是个成事的主啊。 “旺财，这两天府里有什么新鲜事？” 回住处的路上，贾琮一边漫步锻炼，一边漫不经心问道。 旺财自从成了他的小厮后，平日里就是跟着到处溜达，顺便在族学跟着自学识字，同时兼职打探府中各种消息。 这小子倒也机灵，本就是家生子出身，倒也混得如鱼得水，能够及时打探到府里发生的大事小情。 贾琮倒不是对荣国府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未雨绸缪罢了。 谁知道他不去招惹二房和荣庆堂那头，对面会不会主动上门寻事？ 要是不小心被卷入某些争端，他还不知晓根源，到时候可就被动了。 不管是高高在上的老太太，还是凤凰蛋贾宝玉，又或者那一帮姐姐妹妹们，估计没谁会把他这个大房庶子放在眼里。 开开玩笑倒也罢了，若是刻意捉弄甚至危及到了自身安全的话，贾琮也不会客气。 总得心中有数，不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话，很有可能成为老太太和二太太的眼中钉肉中刺，那就不好玩了。 “赖大总管又纳了一门小妾！” “大厨房鲍二家的与链二爷眉来眼去！” “宝二爷又跟林姑娘闹起来了！” 啧…… 贾琮对府里的八卦没多少兴趣，管理松懈烂事就多，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无法避免。 荣国府的管理层，比如老太太和二太太，从根子上就埋下了管理混乱的祸根。 老太太一味宽和，不管是不是真的慈悲心肠，可对府里的管理绝对算不得什么好事。 二太太更绝，可能是能力不够，和侄女王熙凤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总之就是府里出了名的‘和善人’。 府里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存在都是这表现，下人仆役们不松懈才怪了。 至于贾宝玉和林黛玉闹矛盾，这都是荣庆堂的日常戏码，根本就没必要太过在意。 听了一耳朵八卦，确定跟自己没什么相关，贾琮也就没了兴趣，挥手把兴致不减的旺财赶走，进了院门正好看到一脸郁郁的奶娘李氏，显然受了什么打击。 “李妈这是怎么了？” 关心的问了句，毕竟是最为亲近的奶娘，还是一心维护自己的那种，不是迎春的奇葩奶娘那类存在。 李氏勉强露出笑容，并没有解释因由。 旁边的小丫鬟灵雀却是口齿伶俐，三两下就把情况道明：原来是受了宝玉奶娘的气！ 话说，奶娘李氏和宝玉奶娘李嬷嬷，本就是堂姐妹，只是奶的对象不同，获得的待遇也是天差地远。 这次李氏跑去李嬷嬷那窜门，正好看到李嬷嬷拿着从宝玉那顺来的玫瑰花露炫耀，便厚着脸皮讨要一点想要尝个鲜。 结果被毫不犹豫拒绝，大觉失了颜面的李氏回来后一脸郁郁不乐，显然心头堵得慌。 “我道是什么事！” 贾琮笑嘻嘻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不就是花露么，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想要做出来相当简单！” 心中猛地一动，想起红楼故事中花露的珍贵，这倒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来钱路子啊…… 第十四章 花园子要秃了 贾琮的一番话，却是把奶娘李氏惊住了。 “怎么李妈不信？” 见李氏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贾琮笑嘻嘻道：“不就是花朵精华么，我有办法提取出来，加糖的话就是花露了！” “三，三少爷，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妈满脸震惊，说话都不利索了，急忙催问道。 “这是自然！” 贾琮撇嘴道：“我也是偶然听过某本杂书上，有这方面的内容，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 对于这个解释，李妈一点都没有怀疑。 和主世界一样，自从进学开始，贾琮又开启了听杂书的模式，为此李妈可是没少被训斥，借书都是由她出面的。 小丫鬟灵雀，最近也是被逼得焦头烂额，甚至都听闻她开始掉头发了，因为她负责朗读借来的杂书，必须得识字才成。 总之，磕磕绊绊一个来月，不提小丫鬟灵雀突飞猛进的识字量，还有越来越熟练的朗读习惯，贾琮还是听了一些，这个世界特有的杂书。 其中，也确实有一些技术方面的记载，李妈跟着听得多了，也有了一些了解和见识。 “从明天开始实验吧！” 没有理会李妈炯炯有神的期盼，贾琮摆了摆手悠然道：“这样的事情，最好悄悄的进行，不要闹得整个将军府，甚至连二房那边都知晓，到时候可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此言一出，李妈顿时清醒，忙不迭点头应是。 开玩笑，她对荣国府内部风气的理解，绝对甩贾琮几条街。 从上面的太太和王熙凤这个母老虎，到下面的四大管家，再到普通的管事，一个个都是见钱眼开的主。 一旦知晓三少爷有办法提炼珍贵的花露，铁定会像恶狼一样飞扑过来，以后根本就与三少爷无关了。 这样的好事，不牢牢抓在手里怎么可能？ 那可是花露啊，在外头一小瓶可以卖十两银子的！ 李氏也是心头火热，荣国府的风气早就坏了，受到影响她也爱钱啊，就是以前没机会捞银子罢了。 眼下机会摆在面前，自然得好好把握。 琢磨着，就算三少爷弄出了花露，想要换银子还得卖出去不是，这就是她上下其手大捞特捞的好机会啊。 至于会不会损害三少爷的利益，她此时没有多想。 反正三少爷的吃穿用度，甚至上学的花费，府里都掏了银子，他也用不着太多银子傍身。 贾琮这是不知道奶娘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会道一句想多了。 像花露这样的奢侈品，他和奶娘最多喝个头汤，然后就得老实上交，不然后果相当严重。 李妈的生活圈子基本围着荣国府转悠，她又能卖出几瓶花露，最后免不了迅速暴露。 贾琮已经做出了决定，到时候把方子主动交给刑夫人，还能讨个好，若是被二房或者王熙凤得了去，那就真的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之后半月时间，贾琮的生活节奏一切正常。 每天起床锻炼后，依旧早早跑去正堂蹭吃蹭喝，然后上学放学，也没在外头晃荡。 不过，将军府正院花园子里的花朵，可就遭了大殃。 要么今天被摘秃了一片，明天又被祸害了另一片。 看守花园子的婆子欲哭无泪，由李妈亲自出面打点，尽管心中忐忑却也没有阻拦。 怎么阻拦？ 若贾琮还是几个月前，那个不受重视，小透明中的小透明，看护花园子的婆子可能不会给面子捅出去。 眼下，琮三爷绝对是将军府的重要成员，没见太太对其态度大有改善，就连老爷都时不时的喝骂两句么？ 对的，在将军府的下人眼中，贾赦的喝骂，绝对是颇为看重的表现。 没见，就连嫡子链二爷，到了大房请安，都少不了一顿喝骂，如今琮三爷也有这等待遇了。 好在贾琮也没做得太过，将军府的花园子不小，那一块块秃了的花丛，掩映在小小的花海之中，倒也并不怎么起眼。 主要的，还是贾赦和刑夫人，都不是愿意花费心思欣赏花花草草的存在。他们也不常来花园子溜达，就算被祸害了部分花朵，一时半刻也察觉不了。 消失的花朵，自然全都进了贾琮的偏僻小院。 直接吩把摘来的花朵捣碎，然后加水放在陶罐里蒸煮。 每到傍晚日落时分，贾琮的偏僻小院子一派花香袭人。 幸好都没有花香过敏症状，不然日子可就难熬了。 可就是如此，贾琮也是感觉被熏得受不了。 煮开的粘稠脓液，夹杂破碎花瓣，通过绸布过滤，就是最原始的花露了。 只是颜色很深，与凤凰蛋宝玉那的清亮液体完全不同。 “有什么奇怪的，宝玉那边的花露都是稀释了的，看起来自然清亮得很！” 面对李妈的疑惑，贾琮很是不以为然，笑道：“若想做到的话也不难，继续加水稀释就是，当然最好得煮开了！” 说着，就将一小碗颜色深沉的粘稠花露，加水重新蒸煮，顺便加了几调羹份例白糖。 咳咳，作为荣府子弟，就算再不受重视，份例该有的还是没少。比如一月一小包白糖，当然不是白砂糖，只是经过简单加工，还有不少杂质的粗糖罢了。 等加了糖，被稀释的花露再次煮开，整个屋子都飘荡着浓郁的花香，比起最开始要淡了许多。 “就是这个味！” 李妈满脸喜色，连忙道：“宝二爷那的花露，就是这个气味，叫什么香而不浓！” 贾琮轻笑，等陶罐温度冷却下来，在李妈和小丫鬟灵雀好奇，期盼的目光中，倒了三碗自制花露。 颜色还是有点深，不过已经比刚开始的要浅得多，显然有些杂质用绸布过滤，还是有些勉强啊。 “这就是外头十两银子一小瓶的花露啊！” 小心翼翼端起装了稀释花露的瓷碗，李妈一脸振奋加陶醉，小心喝了一口，脸上笑容更甚。 满嘴花香，甜滋滋的，和外头描述的花露滋味简直一模一样，心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旁边的小丫鬟灵雀，早已经将一小碗自制花落喝干净了，正眼巴巴看着贾琮呢…… 第十五章 一锤子买卖 花露试制成功！ 当然事情还没完，肯定不会如此简单。 自制花露的花朵不同，也有各种各样的颜色，总要分门别类的区分开吧。 眼下的时代，对五颜六色的杂色，可没什么偏爱。 花色得分开，而且味道也得分类，还得想办法采购粗糖，就她那点子份额根本就不够。 另外，装花露的瓷瓶也是个麻烦，需要额外采购。 还有，鲜花的来源也相当头疼，总不能真的把将军府的小花园摘秃吧，谁知道便宜老子贾赦是什么反应？ 李妈提议采摘外头野花，贾琮却没同意。 外头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问题？ 若是想要依靠外头漫山遍野的野花，那制作出来的花露绝对不能流入豪门大家，不然是要出问题的。 李妈到也不在意，认为京城大量的中底层官宦人家，还有数量更多的商人，都是潜在客户，他们也都愿意花费几两银子，模仿豪门大家的潮流。 可如此一来，必须扩大花露制作规模，还得请人参与，很容易就泄露制作的秘密。 一旦出现泄露，相信很快整个京城都将出现花露供不应求的局面，这条生意链也就断了。 贾琮只是把自己的考量道出，至于李妈什么想法，他管不着也不想管，只要李妈老实把属于他的那分银子拿来就成。 那些考量都是后话，眼下先将试制出来的花露，卖出去看看反馈再说。 量不大，也就分批装了十五个瓶子，好在贾琮的粗糖份例还有积存，勉强算是把这十五瓶花露弄好，没有惊动任何外人。 不得不说，李妈还是很有些能耐的，起码在下人圈子有些能量。十五瓶试制花露短短一天全部销完，每瓶价钱六两银子，一共收获九十两。 然后，她分给了贾琮四十两，谎报对外售价五两一瓶。 荣国府的下人，就是如此牛比。 贾琮虽然知晓奶娘得了大头，他也没有计较，有了这四十两可供自由支配的银子，做其他事情的启动资金已经足够。 没错，这次他争取到了利润的自由支配权，尽管李妈很不高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贾琮二话不说给了小丫鬟灵雀五两银子好处，毕竟也是忙来忙去出了力的，一点好处都没有说不过去。 不等他们把魔爪继续伸向将军府小花园，意料之中的事情暴露了。 刑夫人亲自带着王善宝家的，气势汹汹杀到贾琮所居偏僻小院。 “好啊，你们竟然真的摸索出了制作花露的方法，怎么不主动交出？” 院子里依旧花香弥漫，刑夫人可是有资格享用花露的，立刻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看向贾琮的眼神相当不善，至于吓得脸色发白的李氏还有小丫鬟灵雀，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跟着一同过来的王善宝家的，满脸羡慕嫉妒，直接将桌子上剩余的花露小心收起，送到刑夫人手上。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相当沉重。 “太太误会了！” 贾琮老神在在，笑嘻嘻道：“孩儿也是听到一些杂书上的记载，尝试这做了一批，没想到还真的做成了！” 不等刑夫人发难，他继续笑道：“本想过两天跟太太说道说道的，不想太太已经知晓了！” “真的么？” 刑夫人的脸色顿时和缓下来，目光在贾琮身上来回巡视，狐疑道：“若是我不主动过来，怕是你这猴子会继续瞒下去！” “怎么可能？” 贾琮装出受了委屈的样子，笑嘻嘻道：“要是不跟太太说道，孩儿可不敢把花园子里的花都采光!” “没有足够的鲜花，就算孩儿会做花露也是没辙啊！” “哦，制作花露，需要很多鲜花么？” 刑夫人来了兴趣，早就把之前的不快抛到脑后，好奇道：“那小花园的鲜花，能够制作多少？” “也就几百瓶吧！” 贾琮估摸盘算了下，摇头道：“小花园的鲜花，都是名贵品种，制成的花露肯定更好，而且还有安全保障，卖出去的话自然得贵一些！” “这么多！” 刑夫人眼睛发亮，她可是知道市面上一瓶花露，起码得十两银子，数百瓶就是数千两银子啊。 这对一向贪财小气的刑夫人而言，绝对是不能错失的机会。 “数量一多，价钱自然跟着要降下来！” 贾琮的话，直接打消了刑夫人大赚数千两的美梦。 不仅如此，他还道出了一个相当不好的猜测：“而且一旦制作规模扩大，因为花露制作简单的缘故，很容易泄露！” 说到这，贾琮‘苦笑’道：“搞不好，这就是一锤子买卖了！” “怎么就成了一锤子买卖了？” 刑夫人顿时急眼了，她刚才还在做一年赚个几千上万两银子的美梦呢。 不仅是她，就连旁边的王善宝家的，奶娘李氏还有小丫鬟灵雀都不淡定了。 “一旦制作方法泄露，那些豪门大家自家就能制作，他们家的花园子也都是名贵鲜花！” 贾琮摇头道：“至于那些官宦人家和百姓，路边到处都是野花，城外的野花更是遍地都是，就算家境再困难的百姓，都能自己制作花露尝个鲜！” “那……” 刑夫人一时六神无主，不知该如此是好。 至于彻底保密，她根本就没想过。 荣国府就是个大筛子，什么秘密都保不住。 “太太也不用丧气，咱们可以把这一锤子买卖，做到最大规模，狠狠赚它一笔！” 贾琮笑着安慰道：“多的不说，卖给豪门大户的高档花露，卖给寻常官宦商户的中档花露，只要运作得当赚几千两应该不成问题，可能还会更多！” 闻言，刑夫人的精神头又起来了。 一口气赚它个几千上万两银子已经不少了，她也完全可以满足，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刚开始打算找贾琮算账，将这小子赚到的银子抠出来的想法，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就算吝啬小气如她，也知晓不能又叫马儿跑，又不愿给马儿吃草。相比几千上万两银子的收益，贾琮赚的那几两银子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 第十六章 花露攻略 荣国府就是个大筛子！ 连有名的尴尬人刑夫人，都听到消息，知晓贾琮奶娘李氏在外头售卖花露赚了钱，府里的掌权大佬们知道得更早。 只是他们看不上这点子利益，老太太和二太太王夫人什么反应都没有，王熙凤只是笑骂一句‘走了狗屎运’，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等刑夫人下‘狠手’，直接把一等将军府小花园的鲜花都摘了，顿时成了荣国府上下的笑柄。 要是换做平时，刑夫人早就尴尬得无地自容了。 眼下么，一门钻钱眼里的她，根本就没心思，也没空闲理会外头的闲言碎语。 就是大老爷贾赦闻讯，特意跑去看了眼光秃秃的小花园，逮着她就是一顿狂喷，也没能叫刑夫人有丝毫改变。 天大地大，银子最大！ 为了银子，刑夫人也真是豁得出去，一力扛下了外头的所有不满和责难，叫始作俑者贾琮没有遭遇丝毫麻烦。 有时候，与这样心思简单直接的存在合作，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 就冲刑夫人这种抗雷的勇气，贾琮都得帮她赚上一大笔银子，不然以后不好蹭吃蹭喝寻方便。 小花园里的鲜花，都是名贵品种，不然也没资格进入小花园，大老爷虽然不靠谱，但品味还是很高的。 贾琮所在的偏僻小院，此时成了制作花露的临时作坊。从小花园摘取的名贵鲜花，全都储存在这里。 按刑夫人的说法，贾琮这里足够偏僻，十分利于保密。 贾琮不是说制作花露的秘密迟早要泄露么，干脆放在他的院子里，先把这些名贵鲜花制作成花露，好好赚一笔再说。 不仅如此，制作花露的人手，只有贾琮奶娘李氏和小丫鬟灵雀，外加一个王善宝家的，可以最大程度的保守秘密。 贾琮也不以为意，由得刑夫人热火朝天的折腾，不时帮着查漏补缺，起码在前期不能出了大漏子。 等由小花园摘取鲜花制作的花露上市，按照他的指点一批批放出去，赚了不少银子的刑夫人热情更加高涨。 她也没忘了给贾琮奶娘李氏，小丫鬟灵雀各分了十两银子，心腹婆子王善宝家的分了二十两，算是‘大手笔’了。 至于贾琮，连个铜板都没得到，算是对‘吝啬’一词有了新的理解。 要知道，这次数百瓶花露上市，起码叫刑夫人赚了两千两以上，还不知道被经手的从中分润多少。 他倒也不在意，刑夫人终于将制作花露的作坊移走，可算是叫贾琮免去了继续遭受香气侵袭的‘苦难’。 接下来刑夫人要做的，他都帮着规划妥当了。 没法再弄大量可靠的名贵鲜花制作高档花露，那就只能把目标放在中低档次的花露上。 材料到处都是，路边的野花，城外漫山遍野的各种花花草草都能用。 这一步，就得扩大规模，尽量收集足够的鲜花储备。然后一口气把制成的中低档花露推入市场，把这一锤子买卖的利润最大化。 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大量的人手和足够的场地，最重要的是得有可靠的人手帮忙看守，还有后续的出货都得有人看着才成。 王善宝家的，还有王善宝都不成，他们都是荣国府的下人，根本就没那么多空闲时间和精力。 另外，鉴于荣国府下人们的不良风气。真要把这么赚钱的生意交给他们夫妇，指不定最后谁赚的才是大头。 贾琮建议刑夫人继续写信叫金陵的兄弟上京帮忙，这次叫的就是刑忠夫妇了。 话说，前不久刑夫人的嫡亲弟弟刑德全上京，刑夫人并没有让贾琮前去拜见，听闻这厮拿了林黛玉的家信后立即南返。 对此，贾琮一点不好的想法都无，他还真不愿意和刑夫人的亲戚见面，想想就觉得尴尬。 从此，刑夫人的大半心思，都耗在收集鲜花制作花露赚银子上，根本没精力理会贾琮这个庶子。 贾琮和奶娘李氏还有小丫鬟灵雀，也从制作花露的事情中彻底脱身。 奶娘和小丫鬟还有些不甘，他却是把心思都放在族学那边。 这日放学，不等贾琮离开，以贾芸为首的几个小弟，便凑了过来眼巴巴看来，手里捧着笔墨飘香的几册崭新书籍。 “你们这是，都抄完了？” 贾琮立即反应过来，没好气道：“怎么，不敢送去雅文书店换钱么？” 话说，之前与宁荣街街角的雅文书店老板谈好，只要字迹工整没有太大疏漏的抄本，都可以在他那里换取银钱，价格还不便宜的说。 从此以后，族学里几位有心上进，又跟他走得近的几位学生，但凡有空便占下学堂一角奋笔疾书。 贾琮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相当满意的。 这几位家庭都不富裕，能让他们尝到知识转化为实实在在的金钱利益，对他们以后的读书上进都相当有帮助的，起码学习的动力就不一样了。 对于愿意上进的族学学生，他还是乐意帮忙的。 说实话，随着他对红楼梦所在大庆朝的了解加深，可是相当明白读书是相当有前景的。 不仅仅只是科举做官，还有在找工作方面，也是有相当钱途的，总比混迹社会最底层要强。 “是啊，因为是第一次抄书，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们都花费了不少时间，到现在才差不多完成各自的抄书任务！” 贾芸代表一干同窗回答，不好意思笑道：“就是不知道，我们抄的书，雅文书店愿不愿意收！” 贾琮也不说话，拿过他们手里的抄本一一翻阅，一个个字迹工整没什么疏漏，满意点头道：“放心就是，只要你们的抄本符合要求，他不敢不收的！” 说着大手一挥，一行浩浩荡荡直奔雅文书店而去。 这一幕，却是引得族学其余同窗侧目，有知晓内情的或满脸不屑，又或者漠不关心，当然也有羡慕的，只是不肯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这才没有跟随一起耗费精力抄书。 可是现在看来…… 第十七章 未来打算 京城居，大不易！ 不管在哪个时代，居住在京城的生活成本，高出天下各地平均水平一大截。 京城贾氏一族八房，全部聚居在宁荣街，以宁荣二府为核心，依附宁荣二府生存。 有混得好的，自然也有混得差的。 虽说贾氏族学一视同仁，不管家庭条件如何，都能得到一样的待遇，能够在族学免费享用吃食点心，可对于改善家庭窘境毫无作用。 但凡有点心气，加上同窗做对比，很难安心学业。 再说，贾氏族学风纪败坏，也不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像是贾芸这样的半大小子，换做平常已经开始考虑离开族学，到外头讨生活去了。 眼下，贾琮的随意之举，却是给了像贾芸这样有上进心的学生，一个依靠所学赚钱改善生活的机会。 抄书卖钱！ 这是不少贫寒士子，通过读书赚钱的一大门路。 贾琮给同窗找的，也是这样的门路，不过赚的钱更多，只要认真仔细，一个月起码都能赚差不多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足够贾芸身后的家庭，过得稍稍宽裕，起码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而贾芸，通过抄书卖钱，不用为生存担忧，也能安心继续留在族学读书上进，起码对待读书要主动积极不少。 就算先生贾代儒无心教学，贾琮也有办法，能帮着贾芸等有心上进的同窗，通过童生甚至秀才试。 一旦有了功名，就算只是最低阶的童生，也足以保证他们能够获得足够的生活来源，甚至可能混得相当不错。 此时的宁荣二府还是很唬人的，就算只是扯虎皮树大旗，都可能帮有功名的族人顺利进入官场。 做这一切，贾琮都只是顺手而为，关键靠贾芸等人自觉上进，好好把握机会，不然他也是懒得浪费精神的。 还好，贾芸等有上进心的同窗，确实没有辜负他的帮助，一个个积极努力，贾琮自然不介意让他们彻底安心。 雅文书店的中年掌柜，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仔细检查过贾芸等人的抄本，没有发觉明显问题，算快的付了银子，并约定了后续的合作。 有钱买书的存在，有一些就喜欢买手抄本，这玩意卖得还特贵，市场可不小。 就贾琮所知，雕版印刷技术相当成熟，也是此时刊印书籍的主流，只是因为磨损等缘故不能大量复印。 当然活字印刷技术也已经出现，只是因为字体板正，没有雕版印刷附带的图文，结果不被士林主流接受。 贾芸等人拿到银子，满心振奋自不用多提，贾琮没怎么理会雅文书店中年掌柜的热情，招呼几声直接告辞离开。 很显然，雅文书店的中年掌柜，已经清楚了他的身份，自然不想被钻了空子。 尽管在府里，没人把他这个大房庶子当回事，可他却不能胡乱挥霍荣国府的声望。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起码此时他还没有非雅文书店不可。 或者利用荣国府的名望替自己争取好处，只有一两次机会，可不能轻易浪费了。 既然出来了，身边的贾环又连声‘哀求’，贾琮并没有直接回府的打算，而是和贾环带着两位小厮，直接溜达到真正的正街，体会京城的市井风貌。 果然，这里可比宁荣街自发形成的街市，要繁华喧嚣得多。 可以理解，宁荣街毕竟是权贵聚集所在，没见连酒楼茶馆，以及妓馆赌坊都没有么。 一路溜达，街边小摊与门面商铺交相辉映，各色人等络绎不绝，京城百姓与官宦商户的人生百态，尽在其中。 贾琮自然不是没有目的，每到一处书铺，便主动进门打量，同时向伙计或者掌柜打探一番，心中的计划在这样的过程中，逐渐完善没了太大缺漏。 之前，他起了写儿童启蒙故事书的心思，用作来钱的主要门路，不打眼还能有不错收获，正是眼下的他需要的。 以他现在七岁出头的年纪，尽管因为锻炼效果出色，营养跟得上的缘故，个头比刚来时高了不少，却依旧是个没有话语权，不受重视的小少年。 就算满肚子的生意经，还有各种来钱迅猛的实用发明，可经历过花露之事，让他明白了根本就无法掌握自身私财的尴尬事实。 还是老实安分的写书赚钱吧，起码刑夫人和府中大佬就算知晓，只要不是写的才子佳人那样的玩意，基本不用担心会被贪没，这点脸他们还是要的。 之前走访的书店也都显示，适合这个时代的儿童读物，还是相当有市场的。 关键是，处于封建时代的大庆朝，就连成人的娱乐方式都相当匮乏，更别说儿童了。 贾琮相信，只要自己写出了风趣幽默的儿童读物，想要赚钱并不困难，甚至因此聚拢部分人气都不是问题。 人气，也是气运的一种，积累到一定程度，也可以变成实实在在的气运，这对贾琮的吸引力不小。 以前还琢磨如何获取气运，写书不仅能够赚钱，还可以尝试吸收人气积累气运，倒是可以试一试。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却是得仔细斟酌做好挑选，不能什么故事都拿出来，有些故事的背景和典故，明显与他能掌握的知识不符，写出来很容易叫人怀疑。 这也是他有些迟疑的主要缘故，年纪太小能够学到的知识有限，一个不好就可能引人怀疑。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积累足够气运，同时将武艺方面的理论好好实践一番，其他的不想过多参合。 当然，可以的话帮助荣国府避免彻底衰落，也算是一种占了原主身体的报答，前提是不能把自己陷入麻烦中。 “时间不早，回了回了！” 眼见太阳西斜，从某家书店出来的贾琮招呼一声，带着不情不愿的贾环回府，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咦链二哥，是来见老爷的么？” 正堂门口，竟然遇到了链二爷，贾琮上前见礼，好奇问道. “是三弟啊！” 贾链不在意道：“薛家最近就要上京早早投了拜帖，我来跟老爷提前招呼一声！” 第十八章 趁机探问 “薛家?” 贾琮装作好奇道：“就是那个号称‘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么？” “三弟，连你也听说过薛家的豪富名声了？” 贾链一愣，而后哈哈笑道：“正是这个金陵薛家！” “狗屁的珍珠如土金如铁，吹得真是响亮！” 就在这时，大老爷贾赦不屑的讥讽声音传来，两兄弟急忙上前见礼问好。 大老爷进屋落座，贾链和贾琮老实站在下首，气氛颇为紧张沉闷。 “别太把什么金陵薛家当回事！” 狠狠瞪了贾链一眼，大老爷嗤笑道：“瞧你那副掉钱眼里的模样，要是薛家拿出大笔银子出来，你是不是还得低头弯腰帮着跑腿啊？” “不敢不敢……” 贾链吓得脸色发白，显然怕极了大老爷。 “别听他吹什么‘珍珠如土金如铁’的鬼话！” 大老爷这次把目光看向贾琮，冷笑道：“真那么有本事，又何必举家跑来京城，连金陵根基都不要了？” 贾琮微愣，很快反应过来。 很显然，大老爷看穿了薛家衰落的本质，不然也不会以这样的口气评价同为金陵四大家族中的老小。 想想也是，大老爷再不堪，也是经过严格公府继承人培养的。就算最后混成了老纨绔，却不能说他对这些门道不清楚。 难怪红楼梦中，大老爷与薛家的交集少得可怜，或者可以说根本就没什么交集。 估计就是大老爷看不上已经除了银子，再没有多少资源的薛家。 士农工商的等级原则不是开玩笑的，一旦薛家衰落，甚至连皇商资格都不保的话，在大庆朝有再多钱也只是权贵眼中，随时都能收拾的大肥羊。 红楼梦中，薛家的结局就是如此，还是败在迅速衰落的荣国府二房手里，难怪大老爷根本就看不上眼。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在这碍眼，没事的话快点滚蛋！” 也不知是有心提点还是无意鄙视，总之对金陵薛家狠批一通后，大老爷挥了挥手，直接把贾链和贾琮哥俩赶走。 哥俩灰溜溜出门，倒也有那么点子同病相怜的架势。 “链二哥，问你个事！” 眼见贾链抬步要走，贾琮心中一动急忙开口道. “什么事？” 贾链止步，回头扫了眼贾琮，直接道：“有话就说？” 话说，这位虽然是个花花公子，可整个荣国府的庶务都由其负责，能力还是不差的，只是被府里的格局限制住了。 明明是一等将军府的嫡子继承人，结果却成了荣国府，或者说二房的外务大管家，想想都憋气。 这厮还有一点不错，就是为人油滑没什么架子，起码对上贾琮这个庶弟，没有露出明显的不屑，这就足够了。 “府里，说的更明白点，就是将军府的产业中，有没有书铺还有印刷作坊？” 贾琮也没啰嗦，直接道：“最好还是链二哥能够做主的这类产业！” “哟，你小子打听这个干什么？” 贾链一双风流眼微眯，上下打量了贾琮几眼，好奇道：“这好像跟你小子，没什么关系吧？” 倒是没有怀疑贾琮有夺产的野心，哥俩的年纪差距太大，贾琮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绕过得过他这个嫡子。 除非贾琮成了大房的凤凰蛋，可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小弟这不是缺钱么！” 贾琮苦笑，清贾链到将军府小花园说话。 只是看到光秃秃，没有一朵鲜花的小花园，贾链忍不住喷笑出声，脸上也露出几许不屑之色。 嘿嘿一笑，贾琮自然没有替刑夫人解释的心思。 再说了，以贾链的精明，未尝不能看出制作花露的巨大利益，搞不好要出手分一杯羹。 以刑夫人的吝啬小气，指不定会跟贾链直接傲腾起来，那就不好玩了。 若是叫老太太，还有二太太知晓制作花露，可能涉及上万两银子的暴利，估计到最后就没刑夫人和贾链什么事了。 真要出现这样的情况，刑夫人怕是要和贾链彻底反目，不死不休的那种。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可不是说着玩的。 所以从刚开始，贾链就不要参合的好。 “链二哥是这样的……” 贾琮也没隐瞒什么，直接把他在族学的所作所为，还有自己对于儿童读物的想法述说一遍，笑道：“小弟也是想做个尝试，指不定以后就靠这个吃饭了！” “你小子行啊，竟然还懂得收买人心了！” 贾链有些吃惊，也有些好笑，他确实没想到自己这个庶弟还是个有心人。 当然他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贾氏一族京中八房的情况，他虽说算不得门儿清，却也知晓大概。 一味依附宁荣二府生存，基本失去了自家财政大权的把控。 会过日子，或者说家中人丁不多的，日子自然好过，也算是富贵中人了。 不会过日子，或者家中子弟众多的，又不愿意到外头讨生活，日子就过得相当困窘了。 庶弟口中那帮有心的学生，家中情况自然不会太乐观，不然也不会对抄书卖钱的这等苦活累活趋之若鹜。 从这也可以看出，庶弟却是有眼光也有能力。 至于出版小儿读物之事，却也算得上一个不错的来钱门道。 贾琮随口说的几个励志小故事，比如孔融让梨，司马光砸缸救人，还有甘罗十二岁为相之事，贾链也听得津津有味，若是弄成故事书出售，确实可能有些市场。 当然，链二爷是看不上这点银子的。 难得的是，庶弟这种主动想办法赚钱的心思，比对整个荣国府坐吃山空的风气，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你还别说，将军府确实有书铺，还有印刷作坊存在！” 脑子一转，链大管事将府里的一干产业迅速过了一遍，轻笑道：“等你把这些小儿读物弄出来，让我看看，再帮你刊印出售不迟！” “那就多谢链二哥了！” 贾琮急忙道谢，也没说什么报答的事情，银子少了对方看不上眼，还是表现得足够恭敬就好，估计这位缺少这个…… 第十九章 榆木疙瘩 贾琮并没有急着开始写少儿读物卖钱…… 毕竟遇到贾链只是意外，他没有因为这个意外，就打乱之前的计划和步骤。 时间还是太短了，他上族学还不到三个月。 贾琮又没有当天才的想法，三个月刚刚认全常用字，会读会写已经相当不错了，还想写书？ 怕不是，太妖孽了吧！ 每日里正常上下学，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学堂里，有那帮主动靠拢的小弟看着，起码在上课自学的时候，没有出过什么意外，其余学生都很自觉不喧闹。 先生贾代儒最近感觉上课讲学轻松不少，却也没有丝毫改变的意思，依旧不温不火敷衍了事。 对此，贾琮也没什么好说的，无视就好。 一干有上进心的同窗，最近都忙着抄书赚钱，也没多少心思理会族学里的破事，他们觉得眼下的情况已经很好了。 是不错，不管是有没有上进心，反正都互不干扰。至于到底学没学到东西，也就自己心中有数。 甚至，送抄本前去换钱的事，都用不着贾琮亲自出马了。 贾芸这厮确实有些能耐，与雅文书店掌柜交涉的事情，他很快就接手还做的不错，那就彻底交给他好了。 反正雅文书店掌柜看重的，是借此与宁荣二府拉上关系的机会，只要抄本的字迹和内容没问题，谁摹写都是一样。 贾琮心中门儿清，只要荣国府的招牌不倒，这样的好事就能维持下去，起码最近几年不用担心。 回到府里，依旧是在正院蹭吃蹭喝，现在都已经成了惯例。 不管是刑夫人，还是大老爷，又或者正堂的一干丫鬟婆子，都习惯了贾琮每到中饭和晚饭时的身影。 要是突然不来了，还会感觉相当奇怪和不适应。 回到居住小院，他也没闲着，或者说小丫鬟灵雀没有闲着，手里总有一本杂书朗读。 为了给外人一种顺其自然的印象，小丫鬟灵雀朗读的杂书，基本与贾琮要写的少儿故事有关。 这样，等时间一久，当他弄出一本少儿读物集册，才不会太过突兀，让人下意识心生疑惑。 …… 转眼，到了盛夏时节。 天气炎热，蝉鸣之音早晚不绝，心中难免多了几分烦躁。 这日，贾琮刚从族学回府，就被早已等候多时的王善宝家的，请到了正院刑夫人处。 此时太阳西斜暑气逼人，身上的薄衫已有汗迹，尤其被小冠束住的头发，热气蒸腾极不舒服。 眼下，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居住小院，用凉水狠狠冲刷几遍，实在太热了。 进了正院，一股凉气袭来，说不出的舒爽惬意。 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屋角的冰盆，嘴角扯了扯，果然是腐败的封建大贵族生活啊。 “给太太请安！” 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什么心思，总之‘孝道’不能出了差错，不然就别想混迹上层圈子。 此时的他，来到红楼世界已经大半年，身子骨相当强健，身量也差不多比初来时高了半头。 说他是十岁少年，第一次见的人都不会怀疑。 只有天天见面的大房一干人等，对此却是没多少感觉。 经过大半年的熟悉和刻意锻炼，他已将呼吸搬运气血之法，完全融入正常生活之中。 也就是，只要他的呼吸节奏不乱，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搬运气血锤炼身躯。 加上食物充足营养不缺，身子骨经过大半年锤炼，变得强健十分正常。 要不是年纪还小，不敢练得太过，怕伤了筋骨脏腑，此时他的身体素质还能更上一层楼。 可就是如此，眼下他的身体素质，还有力量都比同龄人强得太多。 幸好他的锻炼是从内而外，给人的感觉就是身体壮实，而不是一身肌肉疙瘩引人关注。 “不用多礼，你舅舅已经从扬州回来了！” 刑夫人摆了摆手，脸上神色很不高兴，没好气道：“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舅舅可没得到多少好处！” 所谓的舅舅，就是刑夫人的嫡亲弟弟刑德全。 贾琮心中晒笑，刑夫人把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一提刑德全那厮，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虽然被当面斥问，脸上却是不慌不忙，摇头道：“舅舅见到了林姑父，难道林姑父没给予于方便么？” “给倒是给了，就是几道盐引，换不了多少银子！” 说起这个，刑夫人的脸色缓和一些，不满道：“可你舅舅来回跑动，也是费了大力气的！” 怎么，嫌给的好处不够多？ 贾琮心中门儿清，轻笑道：“就是几道盐引，也能换不少银子吧？” “也就几十两银子，耗费这么大精力，值得么？” 刑夫人一脸理所当然，不满道：“怎么说，你舅舅也是给表姑娘送信，林姑爷也该更大方一点！” 啧…… 看来最近的花露生意不错，几十两银子的‘小钱’已经看不上眼了。 别以为贾琮对外头的行情不了解，上族学也有半年时间，期间不少次到外头的街市溜达。 就他调查各种商品价格时，询问了不少的脚商。 为了赚钱到处行商，一年能赚个几十两银子已经相当不错了，那种四处奔走的辛苦，是刑德全这样的家伙，能够受得了的么？ “太太，林姑爷当巡盐御史，手握重权把控扬州盐利，早就被上上下下盯得死死的，怎么可能做出太过惹眼之事？” 贾琮好笑道：“再说了，和林姑父联系上，最大的好处可是能够和扬州盐商搭上线啊！” 刑夫人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道：“那又如何？” 真是榆木疙瘩！ 若非碍于‘孝道’，贾琮真想翻白眼，只能无奈提点道：“整个大庆都知道扬州盐商豪富，只要跟他们搭上线，以后随便贩卖点好东西过去，都是暴利啊！” 有些话自然不可能说得太明白，那帮子想要巴结林如海的盐商，就算看在巡盐御史这个官职的份上，也会给足了刑德全好处，就怕到时候刑德全卷入扬州那大漩涡中出不来啊。 见刑夫人依旧满头雾水，贾琮只得无奈道：“太太手里制作的低档次花露，运到扬州绝对能卖出高档货的价格！” 第二十章 克扣 应付完了刑夫人，在正堂这好好吃了顿丰盛的晚膳，这才悠然返回居住小院。 尽管刑夫人对生意上的事情反应迟钝，可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能够时常露脸，对于贾琮保持眼下在将军府的安定生活十分有用。 穿越过来大半年，都没有遇到过头疼的麻烦事儿，就是最好证明。 比起热闹的二房，大房这边真的要安宁不少，尽管时不时也会闹出点乱子，主要是大老爷的小老婆们不安分，可总体而言还是相当安宁的。 起码，对于贾琮来说就是如此！ 荣国府就是个大筛子，下人们嘴上没把门的，什么消息都能轻松探知。 身边的小丫鬟灵雀，小厮旺财，还有奶娘李氏，不时就给他念叨一些有用没用的府中消息。 怎么说呢，给贾琮的感觉就是一个乱字。 站在荣国府最顶层的老太太和二太太王氏，摆出的都是一副菩萨面孔，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 下面的就属王熙凤这个内管家了，可惜她的手段虽然不俗，能力也还算可以，却顶不住整个荣国府彻底松散的风气。 她能针对的，也就是一些管事媳妇，基本上都是老太太和二太太的人，怎么管？ 每每都气得破口大骂想要动手，可每次都被老太太和二太太轻飘飘阻拦，威信不说扫地也是迅速滑落。 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憋屈得紧，老太太和二太太真的只是把她当内管家在用，根本就不会真的让她掌握内宅大权。 她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只不过贪恋权势性格张扬，根本就无法自拔。 通过身边人转述，贾琮可是知晓那些丫鬟婆子，对王熙凤的各种难听描述，这还是奶娘李氏帮着修饰了一下用词的结果。 王熙凤压不住场子，下面的仆人自然就是各种乱。 四大管家，还有大管家之类的，全都是富得流油的主。 一个个有点小实权的管事娘子，以及所谓的有体面婆子，个个穿金戴银满身绸缎，都是吸的荣国府的血。 大丫鬟们一个个就跟富家小姐一般，日子过得不要太轻松。 话说，每每提起二房那边的种种乱像，不管是奶娘还是小丫鬟，又或者小厮全都露出一副羡慕嫉妒恨，巴不得能够取而代之的架势。 只是可惜，贾琮没有冒头的想法，他也只是个庶子罢了，想要混得滋润都得小心经营，更别说手下的下人了，距离风光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连二房那边，他穿越过来后，都从来没去过。 主要还是怕麻烦，大老爷心存芥蒂，老太太他们则是彻底无视。也就是在过年祭祖时，认了个脸罢了。 当然贾琮刚刚在大房这边混迹，不好跳得太欢，不然趁着磕头拜年的功夫，讨几个精致的银裸子也是不错的。 可惜，他连进门磕头的机会都没有。 话说，二房那边还真是热闹，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闹得满府皆知，往往还牵动老太太和二太太的敏感神经。 林黛玉小姑娘也就是表现过几会小脾气，结果就在府里成了‘尖酸刻薄’的典范了。 这也是贾琮不太愿意招惹那边，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一次都没去过二房地盘的主要原因。 尼玛，连个七岁小姑娘都如此对待，更别说他这样没地位的庶子了，怕是见到个管家都得喊爷爷了。 旁的不说，小弟贾环可是遭了不少殃，卷进凤凰蛋贾宝玉的事情中，哪还能讨得了好？ 短短半年时间，因为自己作，还有受到赵姨娘的牵连，被二太太罚着抄了八回佛经。 从中，也可以看出二太太的狠毒！ 抄书倒不是那么为难的事情，贾环这小子半年时间，也跟着学堂同窗抄书卖银子，换了好几两白花花的银子。 关键是佛经这玩意，一旦接触多了，受了影响很可能会移了性情，更别说贾环还是个六岁幼童，根本就没什么分辨能力。 也就是这小子性情跳脱，不然受到佛经影响，很可能直接被废，还是叫外人抓不住把柄的那种。 每次抄完佛经被放出来，贾琮都会带这小子到外头街上玩耍，他可不想自己收的第一个小弟，精神出现问题。 听闻金陵薛家已经上京，不久就会上门拜访，到时候二房那边更加热闹。 听小丫鬟灵雀念叨，二房那边已经开始替薛家到来预热了，传出了不少薛家豪富的流言。 由此种种，贾琮对二房那边简直避如蛇蝎。 基本没有任何交集，他在那边根本就是透明人，不管是老太太还是二太太，又或者下面的丫鬟婆子，基本都没提过贾琮。 凤凰蛋贾宝玉，还有三春以及林黛玉，不知道什么缘故，也基本从来都没到过大房这边。 就连林黛玉，贾琮也就是刚来那日见过一回罢了，之后就从没有见到过。 反正，大房和二房之间，好像存在无形屏障，隔绝两房的接触和交流。 大老爷和刑夫人什么想法不清楚，贾琮则是乐得清闲，要是不小心卷入凤凰蛋的事情中，想轻易脱身都难。 挥手叫小厮旺财自去，贾琮顶着盛夏的炎热夕阳，还有热滚滚的气浪回到居处小院。 奶娘李氏和小丫鬟正在屋檐下避暑，一个个额头全是热汗，手里蒲扇不停摇晃，脸膛依旧热得一片红润。 见到贾琮回来，急忙迎了上来问好。 “怎么都在屋外窝着，不热么？” 脱下外衫交给小丫鬟，贾琮身上倒是没有丝毫汗迹，接过李氏递来的绿豆汤，随口问道。 “屋子里太闷了！” 李氏随口应道：“这天气，实在热得有些过头了！” 闻言，贾琮手上动作一停，好奇道：“不是有冰例么，难道府没发下来？” “哼，哪有什么冰例？” 说起这个，奶娘李氏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气咻咻道：“王善宝家的那个婆子不是东西，除了老爷太太还有最受宠的姨娘那里冰例一切如常，大房这边分到的其余冰例全都被她悄悄带出去卖了！” 第二十一章 硝石制冰解暑气 贾琮一时无言…… 虽然早就知道荣国府的下人婆子，但凡有点子身份的都不是善茬，一个个钻钱眼去了贪婪得紧，却没料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手，为了银子简直胆大妄为不要命啊。 这么贪，就不怕被人敲闷棍么？ 果然，进了屋子一股闷热袭来，根本就待不住哇。 最坑的是，院子里没有水井，就算想要来个冷水澡，也得奶娘和小丫鬟合力抬水过来。 早知道这样，之前就不能叫旺财走了，这小子是个不错的半大劳力，起码担水比奶娘和小丫鬟靠谱。 随意拿了把凳子坐在屋檐下，感受盛夏滚滚热浪，不是一般的难熬。 他的身体还好，已经能够勉强堵住外来暑气不得入体，到现在连汗水都没几滴。 扫了眼满脸不健康红润的奶娘和小丫鬟，怕是她们受不住中了暑，那可就麻烦了。 他也不好去大厨房那打水，怎么说都是大房庶子，若是亲自打水简直就是把奶娘和小丫鬟往火里坑，还是算了吧。 咦，对了，没冰的话自己可以想办法造啊。 “李妈，府里的冰都是冬天储存的，就没有临时制作么？” 、贾琮直接开问，他对此确实有些好奇。 用硝制冰的法子，可是自古就有，不少的杂书里也都有记载，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啊。 话说，像荣国府这样的豪门家族，每年冬季都会从冰封的河里采冰储存，到了炎热夏季拿出来消暑。 之前所说的冰例，就是贾琮这个大房庶子，按照规矩应得的冰块份例，只是不想叫王善宝家的给贪墨了。 “冰也能制作么，三爷怕是热昏头了吧？” 奶娘李氏忍不住连连摇头，苦笑道：“知道三爷难熬，可往年也是这么个情况，真要是觉得不好过，那就多在正房那里待一阵，等天黑了也就凉快了！” 啧…… 看到小丫鬟眼巴巴的可怜模样，显然想跟着一起到正房那享受冰块带来的凉爽，不由一阵好笑。 “李妈，府里有没有硝石？” 贾琮懒得多做解释，笑道：“就是制作鞭炮的硝石！” “有，府里本就有做炮仗的作坊，硝石多的是！” 李氏不知贾琮问这个干什么，连忙点头道：“三爷，有什么需要么？” 在她眼中，贾琮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与以往大不一样，多了那么点子威严。 对，就是贵公子身上的威严！ 虽然是荣国府的家生子，按说也是‘见多识广’，可要她说出贾琮身上变化的来由，也只能往读书上拉扯。 自从琮三爷上了族学后，身上的变化慢慢多了起来。 可要她具体说道说道，又说不清道不明，只是琮三爷的日子变得好过，也受到大老爷和太太的重视，在她眼中就是最好的改变。 所以，不知不觉中，对上贾琮，李氏多了几分尊重。 “那就弄几斤硝石来吧！” 贾琮微微一笑，调侃道：“书上有说以硝制冰，让我试试到底是不是真的！” “硝石还能制冰？” 脑子懵的一下，李氏感觉自己听错了，她可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我这就去拿硝石！” 小丫鬟灵雀比李氏反应快多了，嗖的一下已经跑出了小院，远远的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不用急着发问，等我试过再说！” 摆了摆手，贾琮阻止了奶娘继续询问，打算用事实说话。 不久后，小丫鬟灵雀气喘吁吁提着几斤硝石回来，看她满头大汗兴致勃勃的样子，显然之前那副萎靡状态，是闲出来的。 当看到加了硝石的水盆，慢慢透出一股子冷气，水面逐渐凝结成冰片时，李氏和灵雀的嘴都合不拢了。 硝石，竟然，竟然真的能制冰！ 随着冷气弥漫整个屋子，原本滚热的暑气消散一空，说不出的凉爽舒心。 “三少爷，这可是来钱的门道啊，千万不能泄露了去！” 震惊过后，李氏满脸振奋提醒道：“这次，咱们可得守好秘密，不能叫旁人拿了去！” 显然，她对当初花露之事还耿耿于怀。 “李妈，你若是有想法的话，自己处理吧！” 贾琮对此没多少兴趣，提醒道：“赚钱归赚钱，你可不能少了灵雀那份！” 没有理会小丫鬟感动到泛红的眼睛，慢悠悠道：“要知道适合而止，以硝制冰不是什么秘密，书上都有记载的，不要太过频繁拿府里鞭炮作坊的硝石！” 回头不再废话，冲小丫鬟灵雀招手道：“灵雀，今天的杂书还没开始朗读呢！” 小丫鬟应了声，急忙从书架上取出一卷杂书，待在凉爽的屋子里脆声朗读，说不出的闲适惬意。 奶娘李氏不敢打扰，悄然出了门忙乎赚钱大计去了。 …… 在族学待了大半年时间，不管是教学敷衍了事的先生贾代儒，还是一干两极分化严重的同窗，都知晓荣国府大房的琮三爷，已经认全了三字经上的字。 这倒算不得多么天才，有启蒙早的，进族学前就已经读过《三字经》之类的启蒙读物，多认识几个常用字也算不得什么。 贾琮需要的，正是这样美丽的误会。 花费了差不多半个月时间，他已经将第一册的儿童读物弄出来了，主要是孔融让梨，司马光砸缸这样的耳熟能详的简单故事。 当然，贾琮弄出来的故事书，不可能这么简单。 孔融让梨和司马光砸缸这样的故事没什么好说的，也不好加入汉朝和宋朝的内容，倒是甘罗十二岁成相的故事，可以写得更加精彩曲折一些，同时显露一点对政治的敏感度。 毕竟是‘世家子弟’，单纯的写故事赚钱收获有限，还是需要与自身社会地位匹配，形成一定的影响力才好。 与此同时，他也想借助出书的机会组建书社，将族学一干有上进心的同窗拉出来自成一系。 在族学待了大半年时间，他越来越看不上先生贾代儒敷衍了事的教学模式，简直就是对族学学生的坑害。 反正他已经启蒙，用不着继续装样子了，干脆出来组建书社，帮着有上进心的同窗在科举上试一试，而不是彻底在族学被生生拖废…… 第二十二章 下马威 这日，在将军府正院吃过晚膳后，趁天边夕阳依旧炽烈，天色正明的时候，贾琮带着小厮旺财，头一次来到二房这边。 果然二房就是二房，连气氛都不一样啊。 丫鬟小厮的密度，明显比将军府大多了。 路上遇到了不少来来往往的下人，一个个不紧不慢神态悠闲，一点都没有急切之感。 更有甚者，明明应该比较忙碌的时候，却是见到不少聚拢在路边亭子里，三五成群闲聊的小厮还有丫鬟婆子。 这是什么操作？ 见到他这个陌生少年，也没谁上前套问套问。 就这警觉性，真要是有外人偷溜进来，一时半刻也发觉不了啊。 心中对于府里下人的评价，又下降了几个层级。 幸好，守在二门口的婆子，没让小厮旺财跟着进门，不然他都要怀疑荣国府到底有没有防御准备。 可就是如此，他只是自报了身份，又有小厮旺财作证，守在二门上的婆子也就轻松放行，并没有继续盘问真实详情的意思，看似严密其实稀松。 “老大老大我来了！” 进了二门，入眼所见更加繁华锦绣，来来往往的全都是丫鬟婆子，贾琮一时不知该往何处。 尼玛，他从来没在二房这边走动，不熟悉道路啊。 就在这时，早就约好的环三急匆匆跑了过来，见到贾琮不好意思解释道：“老大，我姨娘实在烦人，把我拖住一时没能赶过来……” “没事，我都进二门了！” 摆了摆手，贾琮可没心思理会赵姨娘的折腾，笑道：“带路吧，我可不知链二哥的住处！” “好！” 环三也不废话，转身在前头带路，嘴巴利索得紧，见到丫鬟就喊姐姐，看那随意的态度显然早就混熟了。 这小子，还真是个搞交际的好手！ 又有他这个老大压着，没被引导学坏，加上贾家人天生丽质的好相貌，嘴巴又够甜，想要哄得一干‘养尊处优’的付小姐们好感，还是很容易的。 “哟，这位小兄弟是谁啊，这么以前从没见过？” 有遇到的丫鬟干脆停步，和环三闲扯一通，这才把目光投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贾琮身上，好奇问了出来。 贾琮可不再是所谓的小透明，身体健壮足足比环三高出半头，浑身透着一股子随意，很亮眼的说。 “我老大，大房那边的琮三哥！” 环三一竖大拇哥，清秀的小脸上满是自豪，昂声介绍道：“琥珀姐姐，我老大可厉害……” 可惜，还有些小孩子习气的环三，并没有察觉琥珀迅速变得冷淡的神态，等他刚啰嗦了一大通，这位在荣庆堂颇有体面的二等丫鬟，丝毫都没有和贾琮认识的想法，不咸不淡告辞离开，连正眼都懒得多瞧一下。 啧…… 幸好贾琮早有心理准备，在主世界也受惯这样的冷落，不然海真不一定能够受得了琥珀的无视。 “老大……” 环三也敏锐感应到了气氛不妥，一时手足无措小脸有些发白，他可是知道老大的‘武力’有多强横。 “没事！” 摆了摆手，贾琮悠然道：“直接去链二哥那里吧，不要再耽搁时间了，省得你我面子上都不好看！” 他哪能看不出环三有意显摆，和二房丫鬟们的娴熟关系。 只是这小子忘了一点，荣国府的庶子地位不高，也就比所谓的丫鬟仆役高上那么一点点。 普通丫鬟和小丫鬟也就算了，那些在荣庆堂混出名堂的大丫鬟，一个个眼高于顶，可不一定看得上府里的庶子。 就像刚才，琥珀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 啧啧…… 这要是放在外头，就算五品京官都不敢如此傲慢啊。 也就是老太太爱小姑娘的鲜艳，容颜，等嫁了人后，要是还敢这么目中无人，那就真是自寻死路了。 …… 环三没再折腾，带着贾琮七绕八绕，走了差不多小半时辰，终于到了贾链所居小院。 还真是小院，也就比贾琮所居小院大一点。 话说二房这边的大院子可是不少，还有一些到现在都还空置，结果王熙凤这个手握实权的内管家，所居之处连许多府中管事的外宅都不如。 就是不知，王熙凤知不知道这些？ 环三主动与守院子的小丫鬟打招呼，很快就引来了一个满身柔和气息的大丫鬟。 “平儿姐姐，链二哥在不在？” 见到来人，环三笑嘻嘻问道：“我老大想见链二哥！” 说着一指没有开口意思的贾琮，介绍道：“我老大，大房的琮三哥！” “平儿姐姐好！” 贾琮不敢怠慢，上前见礼问好。 这位，可是王熙凤身边的第一心腹，在荣国府内宅都是数得上号的大佬，贾琮跟她比差远了，可不敢端架子。 “你，你是琮三爷？” 见到贾琮，平儿也是吃了一惊。 贾琮的身体，可比贾环健壮多了，还高了半个头，说他是十岁少年都有人信。 也不怪平儿如此吃惊，众所周知刑夫人和王熙凤这对婆媳的关系相当糟糕，王熙凤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前往大房了。 作为王熙凤的心腹，平儿自然也是许久都没有前往大房那边，最近差不多半年根本就没见过贾琮。 她的印象中，贾琮还是那个有些胆小，身子骨也不甚健壮的小孩，不说和凤凰蛋宝二爷比，甚至就连环三都大有不如。 可是现在…… “谁啊？” 就在愣神功夫，屋子里传来一道清亮慵懒的声音：“有什么事，不能到屋子里说么？” 语气中，带上了点子不满。 “二奶奶，环三爷还有大房的琮三爷找链二爷！” 平儿不敢怠慢，急忙带着环三和贾琮进屋。 都是府里的亲戚，也没那么多讲究。 “见过嫂子！” 见到王熙凤，贾琮上前见礼问好。 只悄悄一瞥，王熙凤果然是个大美人，神态慵懒丝毫没将环三和他的拜访放在心上。 对此，贾琮自然没有太多想法，府里的等级森严得很。 “哟，一阵子不见，不想琮三弟都这么高了！” 和平儿的反应一样，见到贾琮的样子，王熙凤也有些吃惊，转眼就给了个下马威：“你那奶娘最近可不安分啊……” 第二十三章 逗乐子 贾琮心中很有些郁闷…… 奶娘李氏悄悄贩卖硝石所制冰水的事情，终究还是暴露了。 当然，他没有责怪李氏的意思，只是对奶娘的保密能力感到绝望。这才多长时间？ 不等他开口解释，王熙凤满脸似笑非笑，不咸不淡道：“没记错的话，大房那边鼓捣出来的花露，应该也和你小子脱不了干系吧？” 贾琮也没辩解，这事迟早都得暴露，王熙凤这个内管家要是不知道才奇怪。 好在刑夫人这次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花露生意的盈利没有暴露，不会引起府里大佬们的关注。 只要把今年瞒过去，之后就是暴露了也不打紧。 一锤子买卖的事情，根本就没办法追究。 “没办法，嫂子也知道我的处境！” 贾琮苦笑道：“我倒是无所谓，不缺吃不缺穿的，可奶娘跟着我吃苦受累，能有点外快很不容易！” 嗤…… 王熙凤毫不客气嗤笑出声，不屑道：“下人就是下人，府里难道没给月钱么，偏要一门心思赚外快？” 贾琮也不解释只是苦笑，心中却是暗暗腹诽：丫的府里什么风气，难道就没点B数么？ “回去后跟你那奶娘说一声，立刻收手！” 王熙凤却是一点都不客气，冷言敲打道：“若是我再听到有人告状，别怪我不客气！”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闷凝重。 平儿依旧气质温和没有丝毫异常，显然已经习惯了王熙凤的作风，这样的警告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环三的小脸已经吓得煞白，显然被惊得不轻。 贾琮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心中却是稳得一批，点头应下：“回去后，我就去和奶娘说清楚！” 果然，是有人眼红告了状，他一点都没觉得奇怪。 王善宝家的既然有胆子拉着府里的冰例在外头售卖，显然这生意相当热门。 她有刑夫人做靠，二房这边就算有眼红的，告到王熙凤这里又能怎么样？ 毕竟是婆婆的心腹，王熙凤看不起刑夫人归看不起，要她直接与刑夫人对上，没有足够的利益根本不可能。 ‘纲常’可不是说着玩的，一旦刑夫人破罐子破摔到处宣扬，她自己没脸不说，王熙凤就要倒大霉了。 “对了，你找链二有什么事？” 敲打过了，贾琮也表现出了应有的‘敬畏’，王熙凤没有继续发难的想法，转而问起贾琮的来意。 事实上，她一点都没把贾琮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大房庶子罢了，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之前在大房的时候，我和链二哥已经说好了！” 贾琮老实回答：“我这里有份稿子，想请链二哥帮忙刊印，看看有没有赚头！” 对于王熙凤的傲慢，他一点都没在意。 这位嫂子，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个陌生人而已，没什么交集的，太过在意干什么？ “哟，看不出来啊，你小小年纪竟然能写书卖钱了！” 王熙凤吃了一惊，她确实没想到贾琮的来意竟然是这个，顿时来了兴趣好奇道：“能不能说说，都写了些什么？” 不仅是她，连旁边的平儿还有环三都来了兴趣。 “也没什么，只是一些耳熟能详的故事集子罢了！” 贾琮也不以为意，没有高兴也没有不好意思，简单的将几个小故事述说一遍。 孔融让梨和司马光砸缸并不怎么出奇，就算王熙凤和平儿没读过书，也都听过这方面的事情。 环三自然不用多提，在学堂抄书的过程中，了解一些事情并不困难，关键是有没有遇到这方面的记述罢了。 倒是甘罗十二岁为相的故事，贾琮特意加了一些先秦时代的风俗习惯，还有比较曲折振奋人心的内容，引得王熙凤连声感叹不已。 当然了，因为是儿童读物，就算是甘罗的故事，也都是相当浅显易懂，同时积极向上的简单内容，并没有太过深入。 可就是如此，王熙凤听完后也觉得意犹未尽，扫了贾琮一眼淡笑道：“这故事不错，以后有新故事的话，记得过来说一说，让我也听个乐子！” “我知道了！” 贾琮应下，心中却是没有再次上门的想法。 还逗个乐子？ 合着，丫的把老子当成说书的了？ 倒不是鄙视说书的，毕竟也是靠手艺吃饭，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也什么高下之分。 主要是，王熙凤这种自然而然的高高在上，叫人分外不爽罢了。 “链二有事外出，眼下不在府里！” 王熙凤摆了摆手，懒洋洋道：“等他回来，我自会跟他说道，你们哥俩先回吧！” 贾琮和环三急忙行礼告辞，在平儿的陪同下离开了贾链和王熙凤所居狭窄小院。 “吓死我了！” 等离了小院老远，见周围没人，环三这才松了口气连声道：“老大，以后要来的话，我可就不奉陪了！” 显然，王熙凤的强大气场，给了这小子极大的心理压力。 “瞧你那点子胆气！” 贾琮笑骂道：“放心就是，以后要过来，就不再带你了！” 除非必要，他以后也不打算过来。 王熙凤也是脑子进水了，朝他一个大房庶子耍什么威风？ 另一边，平儿送人回屋，王熙凤已经开始梳妆打扮，快到晚膳时分，她还得去荣庆堂逗乐子呢。 “人都送走了！” 王熙凤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小丫鬟帮着打理，嘴上却是不停，笑道：“等二爷回来了，记得跟他说一声！” “知道了！” 平儿点头应下，忍不住感叹道：“真没想到，一点子时间没见，琮三爷竟然长那么高了！” 话说，若论身高，贾琮可比同年龄段的贾环，还有凤凰蛋贾宝玉高多了，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长得再高再壮又如何？” 王熙凤嗤笑道：“不过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成年后一千两银子打发就算了的家伙，没必要太过在意！” 平儿也是深以为然，没再多说贾琮的事情，她们主仆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 第二十四章 交易 贾琮没料到，王熙凤没有晃点他，贾链第二天傍晚时分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链二哥，这么快啊！” 笑着打了招呼，两人就在大房小花园的亭子里说话。 只是，花园子全秃了，根本就没啥风景可言，甚至让坐在亭子里的贾链感觉很不自在。 “三弟好本事啊，听说太太那的花露，就是三弟用鲜花制作而成的！” 尽管感觉不适，贾链也没太过计较，直接把贾琮在花露一事上的老底掀了。 “链二哥，你来不是说帮忙刊印故事书的么？” 贾琮老神在在，笑吟吟反问：“太太的事情，我不想过多参合，也参合不起！” 对于贾链一口道破花露之事的根由，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要是贾链一直被蒙在鼓里才叫奇怪。 怎么说，贾链都是荣国府负责外务的‘大管事’，对于和府里有关的外务，拥有极大的影响力。 刑夫人在花露一事上虽然相当谨慎，甚至将事情都安排给了从金陵赶来的刑忠夫妇处理，可收账管账之事却是落在王善宝夫妇身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刑夫人身边能够信任的心腹，也就只有王善宝家的这么一位了。 至于费婆子之流，就是以刑夫人的眼光都看不上。 既然王善宝出面了，自然难以逃得过贾链的眼线，知晓最近京城十分出名的花露作坊，正是刑夫人的产业也不困难。 府里的老太太，二太太以及王熙凤不清楚花露作坊的利润，经常在外头跑动的贾链怎么可能不知道？ 之前就说过，荣国府就是个特大号的筛子，不管是地处核心的二房那边，还是大房将军府都是一样。 以贾链的手段，弄清楚贾琮是花露之事的始作俑者，根本就不算难事。贾琮又没办法封口，他也没这样的实力。 他这次过来，主要目的可是弄到花露的制作方子。 “三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 贾链当然理解贾琮的处境，只是这与他无关，若是没有足够好处，想要他帮着跑腿可不容易。 “想要哥哥我帮着刊印故事书很简单，不过有一个条件，你得给哥哥制作花露的方子！” “链二哥胃口真大！” 贾琮收起脸上笑容，直接道：“开口就是制作花露的方子，链二哥可知花露有多赚钱？” 他自然不会把‘一锤子买卖’的事儿说透，既然贾链摆出一副交易的架势，那就做交易好了。 贾链有些愣神，感觉对面坐着的半大小子不一般，不过下一刻却又没了这种荒谬错觉。 不得不说，贾琮此时健壮少年的模样，比童子可要有力量得多，起码贾链没有敷衍哄骗的心思。 “这我自然知晓！” 脸上挂上一抹轻笑，若是不知晓其中的丰厚利润，他又怎么可能不顾颜面讨要？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见贾链如此态度，贾琮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属于将军府的印刷作坊，还有书铺规模如何？” 他自然清楚贾链的心思，同时也明白贾链为何如此行事。 别看贾链负责荣国府外务，可他手里真没多少银子。 在外头确实可以捞银子，可数量绝对多不了，贾链本身就是个花花公子，听闻多有与勋贵公子哥的往来应酬，那也是相当耗费银子的活计。 又有王熙凤这样的‘明白人’盯着，想从处理外务的过程中大捞特劳，别做梦了。 眼下知晓了刑夫人通过制作花露大赚特赚，自然忍不住想要分一杯羹。 既然如此，贾琮也没啥好客气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贾链满脸狐疑，还是老实回答：“规模都不大！” 这才是正常情况，一个勋贵家族就算再重视读书，也不可能把太多资源放在这上头。 “链二哥，你看这样好不好！” 贾琮笑嘻嘻道：“我把制作花露的方子给你，你想办法将印刷作坊还有书铺的管理权交给我，如何？” “你小子疯了吗？” 贾链这下真的吃惊了，上下打量了贾琮好几眼，冷笑道：“想要印刷作坊和书铺的管理权，也不知道你小子哪来的底气，一个不小心可是要吃大苦头的！” 心中泛起丝丝波澜，怎么也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大房庶子贾琮，竟然还有这等野心。 当然他并不在意，两人年纪差距太大，贾琮虽然野心不小，却对他这个大房嫡长子没啥影响。 “链二哥，将军府控制的印刷作坊还有书铺，价值应该不高吧，不然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贾琮不以为然，轻笑道：“可花露制作方子，那可是很轻易就能赚大钱的行当！” 闻言，贾链有些犹豫…… 正如贾琮所言那般，将军府控制的印刷作坊和书铺，规模不大一直都在亏损。 贾链这个外管事，基本不曾理会这样的‘赔钱货’。 若不是贾琮提起，他还真把将军府这样不起眼的产业给遗忘，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过。 既然如此，把管理权让给贾琮也不是不成，当然贾琮得拿花露制作方子交换，他觉得这样的交易确实做得。 只是…… 贾琮不过是大房庶子，小小年纪就能得到府中产业的管理权，一旦暴露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到时候贾琮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就连贾链自己也讨不了好。 父母在，不置产！ 这样的规矩可不是说着玩的，府里眼下将所有资源，几乎全都向凤凰蛋贾宝玉倾斜，根本就不允许玉字辈的庶子轻易出头，一旦出现这样的苗头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以想见，到时候贾琮将遭遇****般的打压。 贾链总算良心未泯，还没到为了银子不顾一切的地步，直接将其中的危险道明，最后才道：“你小子想好了，印刷作坊和书铺的管理权都可以给你，可要是出了意外我可没本事救人，事先得说清楚！” “链二哥，你没听我一直都在说，将军府的印刷作坊和书铺么？” 贾琮翻白眼道：“真要暴露了，最该关心的应该是大老爷吧，链二哥担心什么……” 第二十五章 终于要有根据地了 贾链目瞪口呆…… 转念一想，贾琮的操作还算靠谱。 用花露制作方子，换取将军府拥有的印刷作坊和书铺管理权，就算真的暴露了，后果也没那么严重。 就算老太太和二太太不喜，想要找贾琮的麻烦，也得问问大老爷答应不答应。 将军府的产业，可跟荣国府没什么关系。 尽管如此行事，很有挖贾链墙角的意思，可他不在意啊。 将军府的印刷作坊和书铺，规模小不说还赚不了钱，根本就入不了链二爷的法眼。 他真要是当家做主，接手了将军府的产业，指不定会将这两家赔钱的行当直接售卖。 “你可要想好了，接手印刷作坊和书铺后不许后悔！” 尽管心中已经答应了交易，可贾链还是最后确认道：“得拿花露方子换，不许玩什么花样！” “放心吧链二哥，小弟心中有数！” 贾琮露出大大笑脸，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看来链二这厮确实良心未泯，要是换做王熙凤的话…… “小子，别太大意！” 贾链松了口气，忍不住提醒道：“下面的那帮子管事，可没一个省油的灯！” 呵呵…… 听到提醒，贾琮笑得很是畅快，就冲链二这么有心的份上，他也不能坑了这厮啊。 “链二哥放心，小弟早就做好了准备！” 话锋一转，贾琮笑着将花露之事的原本始末，还有技术可能扩散的风险说道一通。 贾链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本想愤然而起怒斥贾琮不当人子，还要好好教训一通才解心头之气。 不过看到贾琮老神在在的模样，心思灵巧的他立时一动，没有急着发飙，试探着问道：“看三弟的样子，显然有法子缓解损失吧？” 他也没想靠花露生意长期赚钱，可怎么也得维持一两年吧？ 来之前，贾链已经盘算清楚，花露生意一年的利润超过万两，足以让他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了。 “瞒不过链二哥！” 贾琮嬉皮笑脸，直接点明道：“江南多富豪啊，只要能把花露顺利卖到江南，赚钱相当容易！” 江南？ 贾链不满道：“三弟，你是不知道江南的水深……” 根本就没提什么四大家族，显然没有主动暴露的想法，同时也对金陵老家的族人极不信任。 “链二哥糊涂了！” 贾琮真有些不明白了，难道巡盐御史的分量不够么，一个两个的完全忽视了这位的存在。 “林姐姐的父亲，在扬州豪富之地权柄煊赫！” 响鼓不用重锤，话说得这么明白，要是贾链还没反应过来的话，就得好好思量这厮的脑容量了。 “哈哈，还是三弟机灵！” 贾链果然反应过来，看向贾琮的目光都变了，恍然道：“难怪最近几月太太对林家表妹那么看顾，甚至不惜得罪老太太，也要替林家表妹出头，原来因由在这里啊！” 之前听到这样的传闻，还感觉很不真实，太太什么时候这么硬气了？ 原来是银子的缘故啊…… “这是肯定啊！” 撇了撇嘴，贾琮不屑道：“说句难听的，整个府里小一辈中，在身份上除了链二哥，谁能比得上林姐姐？” 说道这里就没有继续下去了，但未尽之意相当明显。 瞧林黛玉进府后的遭遇，不知道的还以为哪来的穷亲戚呢。 贾链脸色发红颇为尴尬，之前他也是没将林黛玉这个表妹放在眼里，现在么…… “看来以后还得好好巴结巴结林家表妹了！” 故作苦恼摇了摇头，贾链起身摆手道：“方子我接下了，至于将军府的印刷作坊和书铺，你小子怎么折腾我不管，却是不能闹腾得太过！” “到时候还得链二哥出面帮忙镇场子！” 贾琮也没客气，直接提了要求：“到时候，链二哥可不要推辞啊，不然小弟要伤心了！” “你这小滑头！” 贾链满脸振奋离开，得趁季节好好制作一批花露，通过林姑父的关系卖到江南赚大钱去。 嘿！ 终于迈开最重要的一步，贾琮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开心微笑，回去后得好好盘算盘算。 第二天，到了族学，一声招呼众多小弟全部围拢过来。 “下学后不要急着离开，我有重要的事情吩咐！” 一干族学小弟自然没有二话，引得其余族学同窗好不羡慕。 都在族学里混，贾琮这一伙人的举动，怎么可能瞒得过其他族学同窗的眼睛？ 旁的不说，单单就是抄书换钱之事，就叫其中同样家境不怎么样，却又懒惰异常，不愿意‘上进’的同窗相当不爽。 说好的一起堕落，结果你们却都纷纷努力上进，抄书赚银子好不痛快，实在太无耻了。 作为族学监督，先生贾代儒的孙子，已经十八岁的贾瑞尤其心中不平，这样的好事怎么不分给他一半？ 这厮也就是个纸老虎，还想着暗地里威胁勒索银子，结果被贾琮带着一帮小弟堵住，一顿噼里啪啦狠揍，一下子就老实安分了。 贾琮尤其看不上这厮，尼玛都是十八岁了，在贾代儒的逼迫下练得一手好字，结果却是懒惰不堪不愿努力。 抄书的口子，贾琮其实并没有关闭，甚至还暗中吩咐贾芸几个年纪大些的小弟，悄然告知其余没主动参与的同窗，他们一样可以抄书换钱。 结果，没人应和不说，该羡慕嫉妒依旧羡慕嫉妒，甚至传出不喜某些人上进的怪话，那也就怪不得贾琮不给面子了。 尼玛，真是一帮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 在这样的氛围下，就算课堂秩序还能够勉强维持，可要说自学读书却是不成了。 正好，这次通过花露方子换得的书铺，作为贾琮和小弟们以后的大本营，懒得继续在族学浪费时间。 不是瞧不起人，若是叫贾琮教导的话，只要脑子不是真的有问题，努力上进几年考上童生甚至秀才不是问题。 至于族学，若是发现有上进心的好苗子，到时可以吸纳入伙，其他那些自甘堕落的学生，让他们继续烂下去吧…… 第二十六章 管理权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下学后，贾琮将一帮小弟带到宁荣街某处偏僻角落，直接道：“我得到了一处印刷作坊和书铺的管理权！” “真的吗！” “太好了！” “以后咱们抄书，能够卖出更好的价钱！” “……” 小弟们顿时沸腾了，一个个精神抖擞满心振奋。 经过了小半年的抄书卖书生涯，他们都不是傻子，哪能察觉不到文化行当的惊人利润。 就拿抄书卖书说事，别看他们卖的银子不少，但书店赚的更多，谁不眼红？ 眼下老大贾琮手下有了书铺，他们以后能够赚更多的银子，这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已经年过十四的贾芸，不仅是一帮小弟中年纪最大的，同时也是心思最为缜密，办事也最为妥当的一个。 从欣喜中回神，他立即察觉了其中的不妥。 不管老大贾琮是怎么得到书铺的管理权，可他的年纪摆在这里，实在没法服众啊。 族学的小弟自然不包括在内，可书铺的掌柜和伙计不一定给面子，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荣国府内部什么鸟样，生活在荣宁街的贾芸哪能不知？ 像老大贾琮这样的庶子，下面的管事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经他提醒，原本兴奋的声音逐渐低落，一干小弟顿时苦了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贾琮笑得十分开怀，面对一干小弟期盼的目光，悠然道：“下面的管事什么鸟样，不用我多介绍吧，哪个都是一屁股屎不干净，你们要做的就是揪出印刷作坊，还有书铺管事的把柄……” 一干小弟顿时露出了然神色，个个精神抖擞摩拳擦掌. 不得不说，好日子过得太久，荣国府上上下下已经失去了应有的警惕。 尤其是被贾琮盯上的印刷作坊和书铺，常年亏损极不起眼，属于将军府产业中的小透明。 可是…… 经过贾芸等小弟的调查，却发现不管是印刷作坊还是书铺管事，日子都过得相当滋润。 自然比不得府里的实权管家，可一个个都在京城拥有两进住宅，这等经济实力可是不一般。 要知道，许多六七品京官，都只能在京城租房子住，以他们的那点子俸禄根本就买不起住宅，连一进的都不行。 由此可知，印刷作坊和书铺管事到底贪了多少，绝对不是小数目。 当贾琮带着族学一群半大小子，气势汹汹上门，将调查到的东西狠狠甩在这两位管事跟前，事情就已经注定。 将军府产业中的印刷作坊和书铺的管理权，彻底落入贾琮之手。至于那两位管事直接被赶回家当寓公，好处已经捞得足够多了，没把他们抄家已经很给面子了。 主要是，贾琮不想把事情闹大。 不然，一个盗窃主家家财的罪名，足以叫那两倒霉管事和其家人万劫不复。 等忙完这些，贾琮和手下小弟并没有闲着，直接将印刷作坊和书铺的底细，查了个底儿掉。 很快贾琮手里就收集到了足够的信息，对于拥有管理权的两家产业，有了更加清晰深刻的了解。 规模都不大！ 这是印刷作坊和书铺的具体状况，除了管事之外的其余伙计，倒是都留下来了，总共也没超过十人。 印刷作坊只能印刷一些简单的书籍，比如蒙学书籍之类的，至于经史子集这样的大部头，根本就没有相关的雕版。 书铺的规模也很小，出售的都是一些印刷作坊的蒙学书籍，还有从外头采购的四书五经，质量都相当一般。 最重要的是，没有士林方面的关系，根本就没几个读书人愿意光顾，生意自然差劲得紧。 叫贾琮好笑又好气的是，尼玛都亏损了好些年了，这两家从管事到伙计根本就没想过办法解决生意上的困难，而是秉承‘吃大户’的念头，一味的朝将军府要银子维持。 结果，银子一来立刻被管事瓜分大头，下面的伙计只能吃点残羹冷炙，这样无聊又没有希望的生活，他们倒是过得津津有味，丝毫都没有想要改变的意思。 也不知将军府那边什么想法，一直都没有将印刷作坊和书铺关门的意思，每年都划拨了一笔银子用作维持。 这些都是老黄历了，既然印刷作坊和书铺的管理权落入贾琮之手，他自然不会叫这样的状况继续下去。 “蒙学书籍的市场应该不小啊！” 召集族学一干小弟，还有印刷作坊，以及书铺的伙计，开了个座谈会，商量资金不足的解决之道。 话说，今年将军府划拨的维持银子，已经被两个管事，以及伙计们瓜分干净。若是不想闹腾得太过的话，这事就不好追究下去了。 可没了足够的银子，别说贾琮想要印刷儿童读物，就是想要勉强维持都比较困难，除非他乐意和以往一样不死不活的吊着，等到来年维持银子下来再有动作。 他是等靠要的性子么？ 既然账上没钱，那就想办法赚啊。 其实想想，不管是印刷作坊的雕版还是技术，以及书铺的一干书籍，虽然质量寻常，可还是很值钱的。 旁的不说，因为贾氏族学需要，书铺最大宗的蒙学书籍，同时也是印刷作坊能够大量出货的存在，在京城还是有相当不错市场的。 像贾氏族学这样的蒙学堂，在京城属于少数。 更多的还是那些秀才为了生活，又或者其它缘故筹办的蒙学，数量相当之多。 京城毕竟乃天子脚下，文化氛围还是相当浓郁的。 不是每一家蒙学，都像贾氏族学一般，都配有相应的印刷作坊，提供质量寻常的免费蒙学书籍。 这么说吧，整个京城超过百万人口，蒙学学童的数量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还没包括城外村镇的蒙学学生。 对于此时的生产力而言，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市场。 只要用心，就印刷作坊一个月不到百本的可怜产量，怎么可能卖不出去，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二十七章 积极的变化 在贾琮看来，印刷作坊和书铺之所以入不敷出，还是管事伙计的懒惰，以及奖惩机制不完善的缘故。 既然如此，他自然要对症下药！ 其实很简单，他给一个出货价，只比成本高上一点点，让书铺伙计去跑销售，卖得多能够分得的好处也多。 至于他们卖什么价，贾琮没心思理会，只要能将印刷作坊的蒙学书籍销售出去就成，起码得保证印刷作坊能够最低限度的运转下去。 如此规定，可是把一干小弟，还有书铺活计惊住，而后忍不住心头振奋，忙不迭点头答应。 不答应是傻子，这可是白白送好处的事儿啊。 就是印刷作坊的伙计，若非贾琮不允许的话，也想要参合进去，他们另有一套奖惩机制。 对满心积极的族学小弟，他也不怎么愿意，只是挨不过他们的积极热情，最后只得无奈做出妥协：“你们就不要参合了，若是有熟悉私塾，有把握推销蒙学书籍的话可以试试，眼下还是抄书为要！” 结果不出意料，原本严重滞销的蒙学书籍，在短短半月时间内销售一空，印刷作坊也开始正常运转。 到了这时，贾琮这个突然杀出来，甚至用了不光彩手段夺得管理权的存在，得到了印刷作坊和书铺伙计的一致认可。 起码，再也用不着族学小弟亲自监督，他们就能饱含热情忙活事业，主要还是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利益。 这让被强行夺权，只能窝在家里啃老本的那两位管事，满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这是一份故事集子，先把雕版慢慢弄出来！” 等一切上了正轨，贾琮才不紧不慢拿出自己弄出的儿童读物，交由印刷作坊的伙计处理。 此时的书籍印刷相当麻烦，主要还是以雕版为主。 主要是雕版技术相当成熟，而且以雕版印刷的书籍，相当的美观大方，甚至还有线条组成的图文，看起来就高大上。 其实活字印刷技术也已成熟，只是因为泥活字印出的书籍不够整洁，还没有花纹图案装点，自然不受文人士子喜爱。 一般的文人士子，都是家中颇有积蓄的那种，购买力相当强劲，对于购买书籍可是相当严格的，一点都不怕花钱。就怕购买的书籍质量不过关，或者不够美观大方丢了人。 贾琮虽然不以为意，却也没有逆势而行的想法，还是按照这时代的习惯行事为好。 同时，他也得思量思量宣传办法，好叫自己弄出的儿童读物一炮而红。不说眨眼就卖到脱销，起码也要获得足够的收益吧，不然还怎么继续下去？ 至于被带出来帮忙的族学小弟，他在书铺隔间弄了个小小书社，就让他们在这里温习功课安静抄书。 当然，族学那里还是要过去露个脸，等越来越没把心思放在教学上的先生贾代儒离开，便带上族学提供的吃食点心走人。 族学的氛围，已经不太适合他们继续留在那，还不如在书铺这里自学温习，抄书提高自身水平。 像是年纪最大的贾芸，本来已经有了那么点子急躁之态，可到了书铺这边后又能够沉下心自学抄书。 按他的说法，到了他这个年纪，要是不能在科举上有所作为，就该考虑到外面讨生活了。 尤其族学越来越古怪的氛围，叫他实在难以安心自学抄书。 若非贾琮弄出一个环境安宁的书社，他此时怕是满心都是怎么在外头寻一个合适的活计讨生活。 “先不要急着讨生活，等明年去考场试一试！” 听了这厮的想法，贾琮很是不以为然，主动提议道：“有没有在科举上更进一步的可能，只要上了考场自然心中有数！” 不管是族学，还是书铺，都有历年京县的童生试题集册以及标准答案。 就贾琮的看法，童生试真心不难，主要以背诵记忆为主。只要能够将主要的考试书本全部背下，再有合适的训练，考中一点问题都没有。 若是换做刚刚进入族学那时，手下小弟自然没有一个能过关的，都是一帮子学渣。 可是经过大半年时间的抄书，还有互相监督自学，原本稀烂的底子已经慢慢扎实。 相信再有一年时间积累，脑子灵活的几位，已经能够去考场试一试了。 贾芸这家伙的脑子最是灵活，抄书也最积极，四书五经抄了个遍。 加上自学也颇为刻苦，底子算是相当不差了。 也就是族学先生贾代儒放羊，根本就对族学事务不怎么理会，不然肯定能够看出贾琮手下小弟们的进步。 只是可惜…… 贾芸听从了建议，打算安心学习一年，等明年去考场试一试。反正抄书赚的钱，已经足够他家的日子过得不错。 其余小弟的情况，与贾芸也差不多。 只不过他们没有贾芸努力，脑子也没贾芸灵光，按贾琮估计，想要通过童生试，起码都得两年积累。 这要是传扬出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贾琮怎么就有自信，在短短两年多时间里，手下一干小弟就有参加童生试的能力？ 要知道，考场中不时会有那些头发花白的老童生出现，那可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贾琮就是有这样的信心！ 私下里他尝试过，按照正常的科举时间，将县试府试院试，还有同一届的举人试和会试都做了一遍。 尽管没办法拿出去请人评点，可他自认为还是相当不错的。 就算达不到优良成绩，起码一路混迹在中等层次不在话下。 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将他做的试卷寄给远在扬州的林如海，请他帮忙点评一番，相信会得到不错的结果。 等忙完了这些，又琢磨出了一套简单易行的宣传方案，给手下小弟布置了额外任务，这才彻底放松。 不料这日刚刚按照放学时间回府，却被多日不见的贾链堵个正着，被拉着到小花园的凉亭说话。 “我说链二哥，你不是有‘大事’要忙么？” 翻了翻白眼，贾琮没好气道：“我这里可没什么东西可掏了……” 第二十八章 吊胃口 “哈哈，这不是心头高兴，想找个人乐呵乐呵么！” 贾链一脸开怀，悠然笑道：“就在前些时候，我已经和林姑父联系上了！” 看他那副眉飞色舞的样子，显然结果叫他十分满意。 贾琮却是斜眼撇嘴，心中只有大号的同情。 瞧瞧这厮，有好事都找不到贴心人分享，只能找他这个庶弟，简直就是悲催的代名词啊。 “话说链二哥，你可得搞好保密工作，要是消息外泄的话，可不要把小弟给卖了啊！” 似笑非笑刺了句，当然也是一种变相提醒。 愕…… 贾链的开朗笑声嘎然而止，瞪着老神在在的贾琮一脸无语，没好气道：“就不能说些好听的么？” “愿意说奉承话的多了去！” ；脸上满满都是不以为意，贾琮轻笑道：“眼下可是关键时刻，想来链二哥需要的正是小弟这样的及时提醒！” “你小子，嘴皮子很利索嘛！” 冷哼出声，贾链倒也不以为意，直接转移话题，好奇道：“听说，你小子已经轻松接掌了那两家铺子！” 语气满是肯定，显然对贾琮的举动十分清楚。 “小意思罢了！” 眉头微杨，贾琮也没客气，悠然道：“下面的管事什么鸟样，相信链二哥比小弟更加清楚，只要不想鱼死网破鸡飞蛋打，那就得老实听话才成！” “你小子够狠！” 点了点头，贾链虽然不怎么赞同贾琮的手段，却也知晓这是最有效的手段，只是…… “你小子可得小心了，那两个管事最近不怎么安分！” 呵呵…… 贾琮但笑不语，他真不在乎那两管事的举动，只是贾链一番好意他也不能不给面子，轻笑道：“链二哥放心，除非他们自己想找死，不然翻不出多大风浪！” “你有这心就成！” 贾链也不再多言，至于贾琮这个庶弟到底能不能掌控局面，那就不关他什么事了。 这次过来，除了心中高兴想要找个人分享，以及提醒贾琮小心之外，还有对花露出售事宜的商讨。 贾琮随口的提点，预计起码能帮他赚到上万两银子，或许还能超过两万两，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本来么，他还想着亲自下江南一趟，摸一摸情况看一看究竟，结果被贾琮直接嗤笑顶了回去。 “链二哥别做梦了，你要敢提出下江南，立马一切都得暴露，信不信嫂子会要你好看！” 贾链感觉面子上过不过，还想嘴硬几句，结果贾琮根本就懒得理睬。 开什么玩笑？ 王熙凤对链二看得有多紧，整个荣国府上下皆知。 链二的风流性子也是出了名的，要是他还找借口往江南这个出名的风流地跑，王熙凤怎么可能答应？ 再说了，花露生意根本就不用亲自前往江南坐镇，林如海会安排得明明白白。 贾琮可不信，像林如海这样的地方大员，没几个可用的‘白手套’。 倒不是为了赚钱，以林家的豪富也用不着如此麻烦。 主要，还是做一些林如海不好做的事情。 但凡林如海还关心自家闺女，就不会不把链二的事情放在心上。又不是违法乱纪的事儿，不过就是帮着卖一些花露罢了。 反正江南有钱人多了，让链二按照正常生意赚上一笔，也算不得什么。 可链二要是亲自过去，是不信任林如海的表现，反而可能还会闹出误会。 这些，其实用不着贾琮提点，以贾链的生长环境，很容易就想清楚，只是因为花露生意利润过于丰厚，被银子迷花了眼而已。 果然，被贾琮嗤笑几句，链二反应过来，不再提这样的事情，开口询问贾琮写的儿童读物卖得怎么样了。 “还在弄雕版，等印刷出来后，链二哥可得帮忙吆喝几嗓子，帮着推广推广！” 贾琮也没客气，直接提出了要求。 …… “哎，你们听说过甘罗的事儿么？” 贾氏族学，还没到上课时间，整个学堂一片闹哄哄的。 学生们三五成群凑在一起闲聊，贾芸等有上进心的同窗，身边聚集了不少的‘落后分子’。 怎么说呢，在学堂这样的地方，就算风纪再败坏，学习好或者有上进心的同窗，都是很受关注的。 不用说，贾芸等人最近半年的表现很有上进心，同时学业也开始蹭蹭上涨，自然而然就成了族学大教室里的焦点。 以前他们一个个忙着抄书赚钱，根本就没空理会同窗中的‘落后分子’，可就是如此依旧是整个族学最耀眼的存在。 这日，贾芸突然开启了讲故事模式，自然吸引大帮‘落后’同窗关注，纷纷围了过来听个乐子。 “什么甘罗，没听说过！” “很出名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芸哥，要不你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 一干‘落后分子’纷纷开口，说出的话叫贾芸等人面面相觑好一阵无语。 无知不是错，但上了族学还这么无知，那就是笑话了。 当然他们没有笑出来，在贾琮这个老大没来族学前，他们也都是这群无知中的一个，没必要五十步笑百步。 “甘罗是先秦时代的厉害角色，十二岁就成了大秦帝国的宰相！” 贾芸悄然给混在同窗之中的同伴使了个眼色，那位立即按照故事书上的描述，绘声绘色将甘罗小小年纪，便做出的一些大事，还有其中的曲折简单述说一番。 这样新奇的故事，顿时吸引了整个族学同窗的关注，一个个听的聚精会神如痴如醉。 贾琮写出的故事，可是按照网络小说的写作手法，在其中添加了一些相当有趣，还有热血的情节，叫一干只听过戏曲的族学同窗们，一下子陷了进去不可自拔。 贾芸几个七嘴八舌，眉飞色舞把甘罗的故事讲到一半，突然就结束了，顿时引起一片催促不满声浪。 可惜，很快上课时间到了，可以明显看得出来，那些族学中的‘落后分子’根本无心听讲，一个个神飞天外还不时露出某些YY后的傻笑…… 第二十九章 《少年英雄》 这日，宝玉和姐妹们相邀到花园子玩耍。 路过一处假山时，突闻环三笑嘻嘻的声音传来：“话说这甘罗啊，可真真了不得，刚刚十二岁便由秦王政拜为上卿，就和朝廷里的内阁成员差不多……” 宝玉一行顿时止步，被环三口中的故事吸引，顺着声音传来方向寻了过去，恰好看到这厮正用吸引人的故事，和小丫鬟笑闹呢。 可恶的是，讲到一半的时候，这家伙竟然不讲了。 这怎么可以，不是吊人胃口么？ “环三弟，怎么不讲了？” 姑娘们要矜持，宝玉自然得出头吆喝：“后面的故事呢，快说快说！” “不好意思，我也只知道这些！” 见到宝玉和一干姑娘，贾环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双手一摊无奈道：“要是想知道的话，就去买一本《少年英雄》吧！” “什么《少年英雄》，怎么没听说过？” 宝玉一双秀气双眉微皱，不满道：“你可不要蒙我！” 这时候，为了知晓精彩故事后续，姑娘们也忍不住了…… 不久后，宝玉身边小厮茗烟得令，拿着宝玉和姑娘们筹集的五两银子，直奔距离宁荣街并不远的会友书店。 “掌柜的，来五本《少年英雄》！” 别问他怎么知道书名的，也别问他怎么知晓价钱的，总之眼下宝二爷和姑娘们要得急，茗烟可不敢怠慢，想要取他而代之的小厮可不少。 当他拿到五本《少年英雄》，马不停蹄往回赶的时候，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古怪念头：会友书店里的那几个少年，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的样子？ 他哪里知道，这是从族学赶来自学的贾芸几个。 同时，贾芸几个身上也带了族学筹集的三两银子，这是族学里的土豪购买《少年英雄》的资金。 …… 距离宁荣街不远的某处茶楼，说书先生正口沫横飞的渲染“隋唐英雄”的强横武力和英雄豪气。 今日正好说到了李元霸这个神奇存在，说书先生眉飞色舞大声吆喝：“话说这李元霸长得骨瘦如柴头大如斗，标准的病秧子身材，却是个天生力大无穷的异数……” 茶客们听得如痴如醉好不振奋，就和看小白文的装比打脸情节差不多，尽管早就知晓后面的内容，可依旧忍不住热血澎湃心头畅快。 等说书先生惊木一拍，故事暂时告一段落时，窗户位置的一位少年手里拿着《少年英雄》故事书，猛然起身大声道：“李元霸确实厉害，可也不是真实存在的角色！” 这一嗓子，可把整个茶楼的茶客全都吸引过来，那身材壮实的少年也不畏怯，朗声道：“就算李元霸真实存在，也不过是个脑子缺根弦的傻子，被他兄弟轻松就给坑死了，武力再强又如何？” 他这一开口质疑，说得还有些道理，一下子引爆了整个茶楼的讨论热潮。 “这位公子所言不差，李元霸就是隋唐第一好汉又如何，最后死得那叫一个窝囊，还是被自家兄弟坑死的，按说根本就算不得‘好汉’一说！” “是啊，这位小公子说李元霸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这是真的么？” “我也不清楚，谁知道隋唐时候的具体情况？” “……” 说书先生先是一愣，脸色有些难看，这是被砸场子了啊。 不过开口的少年虽然穿着并不华丽，还是半就不新的衣裳，却也不是普通家庭出身，自不敢替茶楼招灾引祸。 与茶楼掌柜的对了眼神，等茶客们的议论声音稍弱，他立刻朗声问道：“这位公子有何高见？” “没什么高见！” 壮实少年坦然道：“就是觉得翻来覆去吹捧李元霸没什么意思，真实历史上厉害的少年豪杰可不少，随便拿出一个的功绩都比李元霸强不少，怎么从来没听闻这方面的故事？” 说书人一时无语，同时心中多了点好奇，又见茶客们脸上也跟着起了变化，不由疑惑道：“不知公子所言的‘少年英雄’，姓甚名谁有有何功绩？” “甘罗，十二岁被还没一统六国的始皇帝拜为上卿，也就是咱们熟悉的宰相！” 壮实少年满脸振奋，朗声道：“至于其功绩，说出来怕是你们不信，以一人之力帮助秦国夺取赵国十几城！” 此言一出，整个茶楼一片哗然。 茶客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以前确实没有听闻过，如此少年英雄的故事。 能够小小年纪，帮助秦国夺得它国十几城，说起功绩确实比只会耍锤的李元霸强得多。 当然，茶客中的读书人，对此倒是有一些印象，起码甘罗的事迹并非虚构，在先秦的相关书籍上有记载。 只是，先秦距离当下实在太过遥远，又没有相关方面的演义故事流传，这才叫普通茶客没有多少印象。 “公子博闻强记，能否说一说这个十二岁甘罗的故事？” 说书先生一时无言，他又不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对于甘罗之事也是初闻，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同时心中也更多了几分好奇，依靠敏锐的职业嗅觉，隐约察觉这个甘罗的故事可能成为新的流行爆点，所以需要多多了解一番。 其他茶客跟着附和，就是那些读书人也满含笑意，打算听一听甘罗的故事究竟如何。 “哈哈，博闻强记不敢当，我也是从这本《少年英雄》的故事书中，才知晓的！” 壮实少年哈哈一笑，杨了杨手中并不出奇的书册，悠然道：“我就借花献佛，按照书上所述，给诸位念叨念叨，喜欢的请道声好，不喜的当做没听到就是！” 说完，也没理会茶客们轰然叫好，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口：“话说这甘罗乃贵胄出身，不过小小年纪便遭逢家变……” 壮实少年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飞，一干茶客也是听得相当入神，不由跟着故事情节连声感叹：这甘罗不愧是十二岁就能当宰相的厉害存在，不说能力就说那聪明劲就叫人连声赞叹，果然是少年英雄！ 第三十章 开门红 为了宣传《少年英雄》这本新鲜出炉的儿童读物，贾琮也算是不遗余力了。 没错，在茶楼发声的壮实少年，就是贾琮本人。 不仅在一家茶楼，凡是宁荣街附近有说书先生驻扎的茶楼酒馆，他和手下小弟全都宣传了一遍。 眼下京城市面上的评书，基本与隋唐英雄，还有说岳全传脱不了关系，总之不是瓦岗寨就是岳云刘宠之类的说个不停。 至于三国故事比较零散，此时还没有形成统一的章回体，并不是评书界主流。 因为生产力和交通的因素，知识传播速度极慢，就算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隋唐英雄和说岳全传，依旧有大把的观众爱听，可总有腻味的时候。 才子佳人的故事，显然不适合在茶楼里评说。 还有一些烂七八糟的非主流书籍，更是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亮相，可以说评书市场前景不小。 当然，贾琮本人绝对没有进军评书市场的想法，可若是有说书先生，把他写出的故事作为评书段子，他也不会反对。 京城素有‘南贫北贱东富西贵’的说法，宁荣街所在自然属于西区，贾琮和手下小弟的主要宣传方向，也放在这一块。 效果相当明显，一方面通过宁荣二府公子小姐们的关系，走上层售卖路线；一方面则是通过茶楼酒肆的宣传，走商人小康阶层路线，双管齐下大肆宣传。 特意改名的‘会友书店’，最近几天难得热闹，不时就有客人上门买上一本名头大震的《少年英雄》。 价格一点都不亲民，一两银子一本，一般的寻常百姓家庭，根本就承受不起。 幸好贾琮定位准确，宣传阵地放在西城这样的富贵区域，购买力根本就用不着担心。 他没有坑人，《少年英雄》中除了‘孔融让梨’，‘司马光砸缸’还有最出名的‘甘罗十二成相’的传统故事外，还有‘龟兔赛跑’以及‘小马过河’的寓言故事，可以说诚意满满。 事实上，凡是花了银子买了书的顾客，对于《少年英雄》里的内容，都还算满意。 不仅大人看来能逗个乐子，通过最后一页的提示，还是本不错的‘孩子书’。 印刷作坊提前储备的一百五十本，用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售卖干净，算得上大火。 不要用现代的眼光看待红楼世界的出版市场，毕竟只是一本儿童读物，属于娱乐性质，愿意花费一两银子购买的顾客，数量还是不多的。 又不是四书五经这类书籍，一个月能够卖出一百五十本，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这还是通过宣传凤凰蛋宝二爷，和府中姑娘们人手一本为由头，引得一干颇有家产的贾氏族人效仿，还有一帮子有钱管事跟风采购的缘故，不然能卖出百本出头就不错了。 外面愿意买书的，出乎意料先是附近茶楼酒馆的说书先生，然后才是一干心动的商人和小康家庭。 毕竟，为了一本不甚出名的少儿故事书掏一两银子，还是得思量思量。 贾琮已经相当满意，他可没想过出一本少儿故事书，就轰动整个京城，成了京城闻名的存在。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宁荣二府的影响力，也就府里上上下下自以为是，出了宁荣街根本就没几个人买账。 关键，贾琮不过只是大房将军府的一个庶子，怎么可能调用府里的人脉关系网？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能调用府里的资源，也不会浪费在推广《少年英雄》这本故事书上。 他要的，只是一个开门红罢了。 很显然，《少年英雄》的售卖情况，已经算得上相当不错，起码会友书店，以及作者‘琮三少’的名头打出去了。 若是再有新奇的故事书出来，就用不着之前那般卖力宣传了，自然会有熟客主动掏银子。 没错，贾琮直接用‘琮三少’作为《少年英雄》的作者名，很容易就让‘熟人’猜到他身上。 …… 这日上学的时候，环三很有些不好意思表示，宝二哥和一干姑娘们把他堵在半路，逼问他‘琮三少’的身份，结果他没能抗住泄露了。 说完，小心翼翼观察贾琮的神态，生怕老大暴起发怒。 “没事，我既然敢用那个笔名，自然没有隐瞒的心思！” 贾琮摆了摆手，一脸的不在意，心中甚至还有那么点子雀跃，他其实巴不得自己就是‘琮三少’的事情，越多人知道越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花费那么大精力折腾，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赚银子而已。 还有聚拢人气的用意，最近晚上休息冥想的时候，识海中的金手指‘福运宝塔’，增加了丝丝气运。 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褒奖！ “那太好了！” 环三一脸高兴，开怀道：“之前宝二哥，还有几位姐姐说，想寻老大说道说道《少年英雄》中的故事呢！” “有时间的话，你带他们过来就是！” 轻轻一笑，贾琮心中明白，从此之后他将再难当小透明了。 一旦凤凰蛋贾宝玉主动上门，把他视作眼珠子的老太太和二太太，自然而然就会盯上贾琮，然后‘琮三少’也就暴露了。 他对此心中有数，并没有太过担心。 说白了，《少年英雄》只是一本少儿读物罢了，与科举以及四书五经没多大关系，根本就不会引起老太太和二太太的过度关注。 当然，若是他显露在科举上有天赋的话，那情况就不同了，指不定哪日灾从天降，手上掌握的两家铺子也得立马丢失。 这些，对贾琮来说还有些遥远，此时整个族学同窗都知晓了，他就是《少年英雄》的作者‘琮三少’，一个个看过来的眼神都饱含热切，跟现代时的粉丝都差不多了。 可就是这样的氛围，族学先生贾代儒依旧视而不见，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般，也没有任何表示。 啧…… 要是说出去，外头肯定不会相信，执掌贾氏族学的先生，竟然是这么一位存在…… 第三十一章 安宁的将军府 会友书店内堂书社，这是贾琮和族学小弟们自学抄书，还有商量事务的场所。 这日秋高气爽，天气相当怡人。 下学后，贾琮招呼一干小弟在此会和，打算对之前一个多月事务做个总结，顺便把售书的奖励发下去。 一个月卖了一百五十多本《少年英雄》，到现在书店依旧每日能有数本销量。 扣去雕版的人工和材料成本，还有纸张和印刷成本，一共获利八十两银子。 不管什么时代，文化产品的附加值都相当惊人。 “这一个月大家都辛苦了！” 贾琮没有客气，拿出二十两银子，根据小弟们的贡献大小分配，当场发了下去，顿时引起一阵欢呼。 五六个半大小子，最少的都能拿二两，这可不是小数目。 功劳最大的贾芸，一次性就得到了五两银子奖励，顿时乐得眉开眼笑，心头振奋恨不得月月如此。 五两银子，已经足够他和他娘，过上顿顿肉蛋的小康生活，当然只能维持一两个月，他是不会如此糟蹋的。 “老大，以后我们就不用抄书了吧？” 等兴奋劲过去，贾芸直接开口说道：“抄书换的银子不多，还相当耗费时间和精力！” 其余小弟精神振奋，齐刷刷看向老大贾琮。 能有更轻松的赚钱方式，他们自然看不上费时又费力的抄书模式，这是人之常情。 “别做梦了！” 贾琮一声笑骂，直接打断了小弟们的美梦：“《少年英雄》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用不着再费尽心思宣传，以后的出货量会稳定一段时间，然后再慢慢下降！” 说到这里，扫了小弟们一眼，好笑道：“新书出来之前，你们可没什么旁的活计，还是老实抄书赚钱吧，起码那样的活计来钱稳定，还能巩固你们对四书五经的记忆！” 小弟们一阵唉声叹气，贾芸却没跟着闹腾，直接问道：“老大，你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出？” 此言一出，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不仅小弟们，会友书店的伙计也不由竖起耳朵。 不是他们突然改了性子，而是利益动人心。 这次《少年英雄》的故事书来了个开门红，贾琮也给书店和印刷作坊的伙计发了总计十两银子的奖励，不少了。 “故事倒是已经有了，用不着太过急切，慢慢来！” 贾琮笑眯眯道：“总不能耽误了你们的学业不是！” …… 尽管在外头弄出不小阵势，可贾琮在将军府一如既往的低调，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话说，荣国府的下人们也是古怪。 关起门来自成一统，对外界的消息反应相当迟钝。 可他们对于府里的八卦，那是传得飞起津津乐道，用不着多久就能传扬到府外，成了宁荣街一带居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荣国府上下不仅没有丝毫不好的想法，甚至还得意洋洋乐此不疲。 贾琮有时候都感觉荒谬，难道老太太他们就没听过‘君不密则失其臣，臣不密则失其身’这句话么？ 幸好荣国府已经逐渐从顶级权贵圈子掉队，对于朝廷的影响更是衰落得厉害，不然就府里下人的大嘴巴，就能叫荣国府万劫不复。 这对贾琮来说，倒是好事一件。 府里下人对他的看法一如既往，都是大房将军府不起眼的庶子，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就算贾琮现在已经成了将军府正院的熟面孔，也没有改善他在府中下人们心中的印象。 贾琮自是乐得清闲，大摇大摆蹭吃蹭喝，无时不刻都在通过呼吸吐纳之术，搬运气血锻炼身体。 相比数月前，他此时又长高了一些，差不多快要越过环三一头，把这小子给郁闷得不轻。 以他此时的个头和身体素质，就是比之农家十二三岁的少年，都要强上一筹。 为了避免太过惊世骇俗，他并没有根据主世界记忆的内家拳锻炼之法增强拳脚战力，更不可能玩外门功夫变成肌肉疙瘩，只是寻常的活动关节筋骨，全都隐藏在寻常的生活之中。 可就是如此，他此时的力量，还有身体各方面素质，也是相当惊人了。 八岁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他此时还算满意。 再说大房将军府，最近半年可是难得安宁。 大老爷依旧醉生梦死，每日不是在小老婆的院子里厮混，就是在去小老婆香闺的路上。 脾气一如既往的暴躁，半路撞见总少不了几声‘小畜，生’怒斥，好像不如此就不足以表明他的权威一般。 刑夫人也没在大老爷跟前讨到好处，不时还有得宠的小妾主动出言挑衅，要是放在以往总会闹腾一点动静，成为整个荣国府的笑柄。 可最近半年情况突然发生改变，以往她遇到这样的事情，铁定会气闷好些日子，然后下人婆子们就得倒霉。 那时，贾琮要是敢主动冒头晃荡，肯定少不了一顿难听之极的痛骂，最后还得被禁足不出。 可是眼下情况不同，一向贪财的刑夫人，忙碌于制作花露赚银子，根本就没心思理会将军府的一干破事。 就算有得宠的大老爷小妾主动挑衅，也是怒斥一通了事，根本就没心思搭理。 大老爷有不满找她发泄，刑夫人干脆当做木头人不作回应，一回两回后大老爷没了兴致，往后都很少和刑夫人说话。 要是放在以往，刑夫人肯定认为天要塌了。 眼下，她可是满心思钻钱眼去了，正不断催促从金陵赶来的堂兄弟刑忠加大花露产量，好通过林如海的关系卖到江南，哪有心思理会其它？ 正如贾琮之前预测的那般，花露制作的秘密暴露了，短短时间京城里制作花露的作坊多了不少，市面上的花露价格正以肉眼可见速度下降。 刑夫人又是郁闷又是急切，一狠心疯狂扩张产量和规模，也顾不得花露的制作方法可能会大规模泄露，打定主意要把这一锤子买卖的利润，推到最高点。 如此一来，少了她这个‘不稳定因素’，大房将军府这边自然安宁得很，倒是引起二房和老太太的好奇，听闻在荣庆堂的时候没少试探挑衅…… 第三十二章 ‘书友’来访 这日，贾琮按时返回将军府。 身边还跟着环三，没有在正院多留，而是直接回到所居小院，等待凤凰蛋贾宝玉一行的大驾光临。 没错，今日正是与凤凰蛋贾宝玉约好的会面之期。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常见面的缘故，凤凰蛋贾宝玉没有使性子，非要在贾琮上学的时候来访。 或许，也有那么点子《少年英雄》的功劳吧。 这厮，于正统的四书五经不屑一顾，可对于杂书却是相当偏爱，可能，也许，贾琮沾了点光。 奶娘李氏和小丫鬟灵雀早就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正满脸开心站在一边乐呵。 贾琮所居小院相当偏僻，以往除了环三不时跑来凑热闹之外，冷清得叫人心慌。 今日整个荣国府最耀眼的宝二爷要来，李氏和丫鬟灵雀自然重视万分。 同时也是心中振奋，不想三少爷随便鼓捣出来的一本故事书，竟然还能有这等吸引力。 李氏不识字也就罢了，灵雀在每天朗读一两卷杂书的任务逼迫下，早早就认识了所有的常用字。 《少年英雄》这本故事书她也看过，对于前面的三个传统故事，孔融让梨，司马光砸缸还有甘罗十二岁成相无感，倒是对后面的龟兔赛跑和小马过河更有兴趣。 也没觉得《少年英雄》有多好看，没想到竟然把凤凰蛋宝二爷给吸引过来了。 贾琮和环三的心思就单纯得多了，只是把贾宝玉和姑娘们的来访，当做一次‘签售会’之类的活动，根本就没多想。 他可没那么傻，认为巴上了凤凰蛋贾宝玉，就能改善在府里的处境，想多了啊。 在‘万众期盼’中，凤凰蛋贾宝玉和姑娘们，踏着夕阳余晖嬉闹而来，隔得老远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清脆娇笑。 尼玛，果然不愧是府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凤凰蛋，身边的姑娘们就不说了，外围还有一圈的大丫鬟侍候，这待遇不要太刺眼。 没见身边的环三，脸色正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得难看，满满的羡慕嫉妒藏都藏不住。 “见过宝二哥，二姐姐，林姐姐，三姐姐还有四妹妹！” 贾琮主动迎出了小院，一一见过一干陌生的亲戚。 “你是琮三弟？” 原本嬉笑闹哄哄的贾宝玉一行，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个个满脸惊讶看着眼前身量高大，壮实的少年。 “正是小弟！” 贾琮抬头挺胸，身体壮实高出贾宝玉差不多一个脑袋。 就是年纪最大的二姐姐迎春也矮了大半个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个年龄段的存在。 虽然没有刻意锻炼拳脚功夫，可身上那骨子凌人英气，着实把一干养在后宅深闺的少爷小姐们镇住。 至于跟来的丫鬟们，也是一个个屏气凝神，生怕打搅了少爷小姐们的兴致。其实也是被贾琮的壮实体魄，还有凌人英气给吓住了。 贾宝玉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贾琮竟然长得这么‘高大健壮’，心底有些畏惧的同时也有些恼怒。感觉在场的焦点转移到了贾琮身上，这叫一向受宠的凤凰蛋很不舒服。 下意识的，他向林黛玉的方向挪动几步，显得两人很是亲近。实在不岔林黛玉的目光被贾琮吸引。 他哪里知道，林黛玉眼下吃惊得很。 因为《少年英雄》这本故事书，她对贾琮还是很有些好奇的，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刑夫人那，这位表现得中规中矩一点出奇地方都无。 没想到转眼快过一年，贾琮都张这么高这么壮了。 说实话，她很有些羡慕贾琮的强健体魄，不由想起了自身的纤弱身子骨，一时发愣被凤凰蛋误会了。 至于三春，此时也是一个个心头惊讶，没想到贾琮小小年纪就长得如此‘雄壮’。 明明凤凰蛋还有环三与他年纪差不多，可凑在一起看，两人就像差了贾琮好几岁一般，显得格外瘦弱娇小。 “咱们进屋说话！” 贾琮嘴角挂笑，敏锐察觉凤凰蛋贾宝玉的情绪低落，甚至有那么点子敌视，他也不甚在意招呼一行进了院子。 不管是院子还是屋里的摆设都很简单，看在贾宝玉和姑娘们眼里，自然是极为简陋的。 遥想到贾琮的庶子身份，一时间倒是多了几分同情。 贾宝玉显然没多少心情，他只觉得待在这里十分不自在，可这次的聚会又是他主动提起，不好立即离开。 没有动小丫鬟送上的‘粗茶’，眼睛一转立刻开口直入正题：“琮三，三弟……” 喊这个称呼的时候感觉相当别扭，下意识扫了贾琮坐在椅子上，依旧显得高壮的体型，语气淡淡好奇道：“你怎么想到要写《少年英雄》这本书的？” 此言一出，小姐丫鬟们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到贾琮身上，显然他们也对这事十分好奇。 “哈哈，宝二哥有所不知！” 贾琮轻笑出声，落落大方没有丝毫不自然，悠然解释道：“小弟每天放学回家，都要听我的丫鬟灵雀朗读各种书籍，我也是听到了有关方面的记载，这才起了写成故事书的想法！” 这事，贾宝玉和姑娘们来前，已经打探到了，并没有露出吃惊神色，不知为何气氛慢慢变得和缓。 “那龟兔赛跑和小马过河呢。好像不是摘自书本上的记载吧？” 这时，仨姑娘探春突然朗声开口，笑道：“我倒是觉得这两个小故事，十分有趣！” 听了这话，包括林黛玉在内，迎春和惜春都下意识点头附和，显然对也这两则寓言故事十分喜欢。 “这是我特意琢磨出来，加上去的！” 贾琮哈哈一笑，神态自若悠然道：“前面三个从书上摘抄的传统故事，估计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才琢磨出了两个轻松简单的故事加进去！” “琮兄弟，你这两则小故事可不简单啊！” 气氛正好，就连林黛玉都忍不住开口笑道：“里头可是含着很深刻的道理啊，怕是三岁小儿听了都能明白！” 贾琮微笑不语，这才是两则寓言故事最有魅力的地方，寓教于乐不是说着玩的…… 第三十三章 福运 就在贾琮于居住小院，接待凤凰蛋贾宝玉，和三春姐妹一行，逐渐聊开气氛融洽的时候，荣庆堂里也在议论这事。 “鸳鸯，宝玉和姑娘们都到大房琮哥儿那去了！” 荣国府的老封君，也是矗立于荣国府权力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此时正斜靠在榻上漫不经心开口。 “是的老太太，宝二爷和姑娘们早就和琮三爷约好了日子，眼下怕是已经到了地方！” 鸳鸯轻声回答，不知想到什么笑道：“不想琮三爷小小年纪，竟然还写出一本故事书，引得宝二爷和姑娘们主动去探访他这个作者！” “小孩子家家的玩闹之举，上不得大雅之堂！” 老太太却是不以为意，语气平淡不起丝毫波澜，淡声道：“他现在应该在族学好好上学，而不是分心写什么杂书！” 显然，《少年英雄》这本故事书，作为荣国府最高权力执掌者，她还是做了了解的，不以为然的同时也有少少不悦。 鸳鸯不敢说话，心中却是替贾琮可惜。 引起老太太不快，贾琮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话说，贾琮也真有些托大了，出书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连老太太都不提前通知，想干什么？ 还有宝二爷的因素，老太太绝对不会允许大房庶子，在风头上盖过宝二爷。 贾琮想要顺利过关，可不容易！ …… 另一边，二房王夫人也注意到了贾琮。 “不想大房庶子，竟然还有这么点本事！” 对于贾琮出了一本故事书的事儿，差不多就是个文盲的王夫人，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只是，区区一个庶子，还是大房的，由此出了风头，甚至还隐隐压了宝玉一头，这就是她难以接受的地方。 “太太，听说环三爷是那位大房琮三爷的跟班！” 作为心腹，周瑞家的自然要为主分忧，提醒道：“不要叫环三爷学野了心！” 这厮，也是够狠毒的。 王夫人沉吟良久，才缓声道：“大房那边的事情不好插手，但是环儿，必须好好约束！” …… 贾琮和环三不知道，荣国府最有权势的两位大佬，已经盯上他们了。 这边，除了贾宝玉的神色始终不太自然之外，贾琮和一干姐姐妹妹聊得十分开怀。 等把一干莺莺燕燕送走，所居小院恢复了以往的安宁，不由轻笑摇头，招呼道：“灵雀，不要忘了今天的朗读任务！” 原本开心收拾房间的小丫鬟顿时面色一苦，可惜没胆子反对这样的任务。 话说，这时代对女子相当不友好，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之类的屁话简直不要太多。 府里的大丫鬟基本都是付小姐，结果识字的也没几个。 贾琮可不管这么多，既然已经开头，自然不会轻易停歇。 很快，将军府偏僻的小院子里，传来小丫鬟清脆悦耳的诵读声，让漆黑的夜色显得更加幽静。 …… 随着贾宝玉和一干姑娘们主动拜访，贾琮很敏锐察觉，将军府的下人们，态度有了那么点子变化。 恭敬了，也尊敬多了…… 对此，他不甚在意。 本来打算缓一缓的，只是二房和荣庆堂那边若隐若现的窥视，让他改变了继续低调的主意。 尤其环三被王夫人用借口各种禁足，被圈禁抄写佛经的事情发生后，他明白自己想要低调都不可能。 既然无法低调，那就干脆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只要不触犯老太太的底线，相信这位荣国府最有权势的存在，就不会做得太过。 就算真的被老太太不喜，不还有大老爷么？ 尽管每每遇到，都少不了一顿难听斥责，这家伙骂起儿子来真是相当狠毒。 可贾琮敏锐察觉，好像对于他能写出《少年英雄》，还出了点小名的事情，大老爷表面不说，可从某些棕丝马迹上可以推断，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就好！ 他也没有依赖大老爷的意思，这很不靠谱。 可只要大老爷不反对他的行为，那他就可以加快某些动作，尽快的以一种另类方式冒头。 不刺激府里大佬敏感的神经，却又能逐渐获得话语权，这就是他短时间内的目标。 …… 还没等贾琮开始动作，荣国府发生一件大事，吸引了老太太和二太太的所有注意。 经过一年多的‘跋涉’，金陵薛家母子三人，终于抵达京城，连行李都来不及安置，头一件事便是拜访荣国府。 掌权的二太太王夫人自然重视万分，带着一干姑娘们，还有凤凰蛋贾宝玉在二门迎接，顺便还开启了府邸侧门，相当的隆重。 这事，跟大房没什么关系，贾琮不可能前去站岗迎接，二太太王夫人也不可能要他过去。 刑夫人倒是在用膳的时候，去凑了个热闹。 回来，当着贾琮的面很是不爽，将王熙凤接待薛家母女的殷勤尖酸刻薄说道一通，最后才不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要依附荣国府立足么？” 贾琮好笑，当然他对刑夫人如此表现，还是相当高兴的。 起码，这位代表大房的尴尬人，并没有被府中流传甚广的薛家豪富迷花眼，显然近一年的花露生意，叫她多了几分底气。 薛家不出意外，借宿在荣国府梨香院，反正闹腾得整个荣国府都跟着沸沸扬扬，当然这些和大房和贾琮的关系不大。 倒是在回到居住小院的时候，听奶娘李氏念叨了有名的宫花之事，还有林黛玉的犀利反击言论，贾琮只是一笑置之。 可没多久，他就没能置身事外了。 薛家上京，并借宿荣国府梨香院不久，薛蟠薛大愣子便在二姥爷贾政的亲随陪同下，大摇大摆进了贾氏族学。 啧…… 看着体格高大，却是虚胖的薛大愣子，贾琮的心情有些不爽，这厮的到来对于族学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倒不是担心这厮抢走族学老大的位置，而是这家伙花钱大手大脚没个定数，又是‘性’情中人，很容易就闹出乱子。 看来，得叫这家伙知晓贾氏族学的规矩，不然以后有贾琮头疼的时候…… 第三十四章 两尊石锁镇霸王 薛家真的很有钱，薛蟠摆出一副要用银子砸翻所有同窗，在族学当老大的派头。 这家伙不把钱当钱，刚来族学第一天就大摆筵席，邀请族学所有同窗全都到附近的酒楼大吃大喝一顿。 有钱的是大爷！ 薛蟠身边立即聚拢几位族学同窗，他们倒不是真的服气薛大傻子，而是想从大傻子那弄钱。 其余同窗蠢蠢欲动，原本勉强维持的族学课堂纪律，大有彻底崩溃的迹象。 贾琮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 他还要来族学点卯，手下的一干小弟也得在族学装模作样，不然逃课和彻底不上族学，那是两个概念。 好不容易维持的课堂纪律，自然不能任由薛蟠破坏。 然后…… 这日还没到先生讲学的时候，族学教室一片喧嚣。 先生贾代儒还没过来，负责监督早读的贾瑞窝在角落，没有丝毫维持早读纪律的心思。 薛蟠如往常一般卡着点过来，顿时成了整个教室的焦点。 就当这厮又要开启吹嘘模式，将他的‘丰功伟绩’，还有金陵薛家的豪富宣扬一遍时，贾芸笑吟吟分开同窗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就把薛蟠引到了族学教舍外的角落，能够让教舍内的大部分同窗看到。 之后发生的一幕，让整个族学所有学生都彻底惊呆了。 在同龄中身材高大壮实的贾琮，于一干小弟的簇拥下施施然走到薛蟠跟前。 “琮兄弟，你有什么事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又或者觉得比他矮一个半头的贾琮没有威胁，薛蟠大大咧咧问道。 怎么说都在族学混了几天，自然知晓贾琮这个荣国府大房庶子，是族学一霸。 当然薛蟠不会放在心上，什么族学一霸，他拿银子就能将其解决。 另外，也受到了荣国府二房那边传言的影响，薛蟠自然不将区区大房庶子放在眼里。 可族学教舍一干同窗，却察觉到了气氛不妙，却是一个个屏气凝神不敢开口。 这是族学新老霸主之间的争斗，他们根本就不敢参合，就是挂着监督名头的贾瑞也是如此。 “薛大，哥，咱们商量个事！” 贾琮笑眯眯开口，头也不回向后招了招手。 薛蟠好奇望去，正好见到贾琮手下两个半大少年小弟，正脸膛憋得通红，一人搬了一个很常见的锻炼用石锁过来。 看那两半大少年费劲吧啦的架势，他们手里的石锁，怕是分量不轻。 心中疑惑，不知道贾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下一刻，叫他差点瞪爆眼球的事情发生。 年纪好像只有八岁多，个头足足比他这个快要成年的青年矮一个半头的贾琮，一手一个轻松提起那两个石锁。 “这两个石锁，每个二十斤！” 一手一个石锁，贾琮还能语气轻松开口，陡然间双手抡起风车，体积不小的石锁带着呼啸风声，在半空划着一个接着一个大圆。 这还不算，贾琮一边双手提着石锁抡风车，一边还能脚步沉稳朝目瞪口呆的薛蟠走去。 “琮兄弟，你这是，是要干什么？” 感受到石锁呼啸带起的狂风，刮得脸颊生疼，薛蟠心中陡然升起无边恐怖，圆胖的大脸疯狂抖动，脸色一片煞白急忙向后退去。 “没什么！” 贾琮双手提着石锁继续抡风车，语气依旧不紧不慢道：“看薛大哥想要在族学当老大，我这个前老大心头不服啊，这才想和薛大哥比试比试！” 薛蟠一听脸都绿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小心扫了眼在贾琮手里抡得飞起，呼啸风声不小的两个石锁，生怕不小心挨着碰着，心中却是郁闷得差点吐血。 早知道贾琮这么生猛，打死他也不敢在贾氏族学瞎折腾啊。 “不不不，琮兄弟肯定误会了！” 薛蟠一边后退一边慌乱解释：“我从来都没想过在族学当老大，琮兄弟你还是老大，我我我，愿意当小弟！” 说这话时，他自己都感觉相当荒谬。 想他薛大霸王，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威胁过了？ 可惜…… 感受到贾琮手里石锁刮起的呼啸大风，心中那点子憋屈和不爽，全都被恐怖替代。 他怎么也没料到，八岁的贾琮竟然如此生猛霸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 心中正抱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突然眼前两驼石锁黑影迅速放大，在他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砰砰两声闷响在脚前砸出两道浅坑。 薛蟠脸色发白满头冷汗，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看着脚前砸入地面的两个石锁，一时心慌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这次，他真的被吓到了，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也就是脑子缺根弦，不然此时怕是已经尿了裤子。 “薛大哥——，你刚才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啊？” 贾琮很满意之前的杰作，走到薛蟠跟前蹲下，笑眯眯开口：“就是你愿意当小弟那话！” “真的真的绝对是真的！” 薛蟠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连滚带爬远离贾琮，眼下贾琮那张颇为英武的脸膛，在他眼里就跟恶魔差不多，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既然是小弟，那就得老实听话！” 贾琮也没客气，一指地上的两个石锁，沉声道：“我也不折腾你，这两个石锁每个都举二十下！” 说着，目光锐利如鹰，看向薛蟠的眼神十分严厉。 这…… 如果可以的话，薛蟠现在最想做的是逃离贾氏族学这个危险地方，回头扫了眼大门方向，结果却郁闷发现大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上，贾琮身边的小弟还堵在那。 “嗯，你不情愿？” 贾琮眼神一冷，语气不善问道：“要不要我来帮忙，直接扔你身上倒是不错！” “不不不，我举我举，我举还不成么？” 薛蟠脸色更白了，忙不迭从地上爬了起来，费劲吧啦提起一个石锁，脸膛涨得通红才勉强高高举起。 真尼玛重啊！ 心中咆哮，贾琮虎视眈眈，他可不敢停歇，咬着腮帮子奋力举起二十斤重的石锁，一下又一下…… 第三十五章 波澜不兴 当日薛蟠，绝对经历了有生以来，最为艰难的一天。 回到梨香院的时候，双臂酸麻好像不是自己的，还不敢表现出来。 被贾琮吓得不轻，心中又气又怕，终归怕的成分更多一些。 此时的薛蟠只是愣傻了些，或者说被宠坏了，以为凭借自家钱财能够横行无忌。 可是到了京城，就算他再骄横，也知道这里不是他能够随便撒野的地方。 红楼梦中的薛蟠，真正变成人憎狗厌的混蛋，还是在他定居京城后，受到宁荣街一干贾氏族人还有宁国府的贾珍影响所致，此时还没有彻底沦落。 至于要身边小厮出手教训贾琮，不存在的。 毕竟，贾琮是将军府的庶子，可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起码在不熟悉荣国府内部情况的前提下，根本就没这样的胆子。 真要干起来，贾氏族人会帮谁，想都不用多想。 也就是薛蟠刚刚进京，对京城的一切都相当陌生，心中还是有那么点子紧张和畏惧的，这时候可没胆子胡乱炸刺。 眼下在族学被贾琮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更是不敢冒头。 他真怕了，只要想到贾琮挥舞两个二十斤重的石锁，直接扔到他身上的惨状，就忍不住心头发寒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妹妹，准备一份厚礼！” 强忍手臂上的酸痛，薛蟠朝薛宝钗叮嘱道：“等明儿个我亲自送到大房琮三哥那！” 一个十八岁壮小伙，提起八岁的‘琮三哥’这样的称呼，没有显露丝毫异样，足以说明这厮欺软怕硬的本性。 “怎么想到要给大房的琮兄弟送礼了？” 薛宝钗可比薛蟠聪明多了，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好奇反问：“就是对宝玉，兄长也没这么上心吧？” 她可是经常与三春姐妹待一处，自然知晓荣国府庶子的地位，眼见兄长对大房的贾琮如此重视，不怪她惊讶。 “妹妹就不要管这么多了，记得准备好一份厚礼！” 一双手臂实在酸痛得厉害，薛蟠不想在妹妹跟前暴露，随口应了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连举了四十回石锁！ 薛大爷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苦头？ 可惜他不敢跟贾琮硬顶，只能委屈受着了。 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咋过，贾琮可是警告过他了，以后都得按时上族学报道，不然要他好看。 薛蟠眼下是没胆子反抗的! …… 另一边，薛宝钗越想越感觉不对。 自家兄长什么德行，她还是十分清楚的。 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自家兄长的性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给大房贾琮送礼，而且还一再强调送厚礼。 心中疑惑，招来贴身大丫鬟，吩咐她去兄长的小厮那问个究竟，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丫鬟莺儿领命出去，不久后白着一张小脸回来。 “你这是怎么了？” 薛宝钗吃了一惊，急忙询问究竟。 大丫鬟莺儿明显受了不小惊吓，过了好一阵才彻底回神，一五一十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 薛宝钗也被惊住，一时不知该做出如何反应。 心中有些生气，对大房庶子贾琮多了几分恶感。 尽管知晓自家兄长也有不对的地方，可帮亲不帮理，她对威胁自家兄长的贾琮没有丝毫好感。 可转头，她又感觉相当不可思议。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大房庶子贾琮的年纪，只有八岁出头！ 而兄长薛蟠，已经十八成年了…… 一个壮实小伙，被一个八岁小孩威胁了，而且还被逼着举了四十下石锁，她实在想象不出这等荒谬画面。 可事实就是，她兄长显然怂了，回头还要送厚礼上门巴结讨好，怎么想都感觉憋屈。 薛宝钗这一刻，真有怒发冲冠，替兄长出头，狠狠教训贾琮那厮的念头。 不要怀疑，以她对荣国府内院的了解，只要稍稍挑拨一二，贾琮这个大房庶子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如此一来，怕是兄长的日子更不好过。 另一方面，其实她也希望能有管得住兄长的存在。 这一次上京的经历，对于薛家来说绝对不好过。 一直在路上晃荡了一年多，只要脑子没问题，就能察觉其中不妥。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兄长在金陵打死了乡绅的缘故。 金陵可是大庆数得着的繁华之地，薛家在金陵就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地方豪强的那种。 以薛家的豪富，主要还是与京城权贵的紧密关系，就算金陵知府都不敢轻易招惹，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 就算薛父突然离世，旁支虎视眈眈，可有舅舅王子腾的虎威，也用不着太过担忧。 千不该万不该，兄长在光天化日之下，活生生打死了一位乡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金陵那边的地方宗族势力极为强悍关系网复杂，而且文风鼎盛，对于薛家这样的皇商家族并不友好，不然他们一家也不会仓促离开，还不是听到了某些对兄长十分不利的传闻么？ 到了京城，薛家为了保持影响力，不得不依附于荣国府，日子其实也没明面上那么好过。 薛宝钗心中自然有气，也希望有人能够约束兄长。 京城可不比金陵，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不要太多，以兄长的嚣张性子，随意得罪一位都可能给薛家招来灭顶之灾。 所以，对于贾琮的态度，薛宝钗是又怒又有些期待，复杂得很。 …… 贾琮绝对不知道，教训了薛蟠一回，会引起薛宝钗这么大的心理波澜，当然就算知晓也不会在意。 只是当他第二天，收到薛蟠亲自送上的厚礼，还有那厮小心翼翼讨好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你小子老实点，在族学不要折腾。也不要打扰到旁人自学，至于其他时候我管不着！” 笑眯眯开口，语气轻松却是格外坚决：“不过有一点，既然你上了贾氏族学，那就不能迟到早退，就算是睡觉也得熬过上课，不然我不介意请你一起玩石锁，四十斤一个的那种！” 薛蟠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点头应是…… 第三十六章 赚钱方子 贾琮没想到，无意中收了薛蟠当小弟，竟然还有意料之外的惊喜。 当他九岁的时候，已经是京城有些名头的杂书作者了。 继《少年英雄》后，又连续出了《葫芦娃》，《三个和尚》还有《神笔马良》这样带有神话色彩的儿童读物。 有薛家的商铺网络帮忙吆喝，这几本神话故事一时成了京城相当热门的谈资，尤其受到权贵富商家公子小姐的喜爱。 会友书店跟着杨名京城杂书圈子，成了某些少年儿童，甚至大人关注的目标。 规模倒是没有扩大，可气派已经今非昔比。 与之配套的印刷作坊，在兼并了薛家于京城的印刷作坊后，规模迅速扩张，成了一家中大型印刷工坊。 “琮三少”这个笔名，伴随三本神话故事的热销，也成了许多权贵富商家公子小姐心中的‘偶像’。 所得的好处，自然不是赚了数百两银子那么简单。 随着亲自撰写的四本故事书，伴随薛家遍布整个大庆的商业网络，尤其是在江南组建的网络铺开，‘琮三少’的名头就是在江南的杂书圈子，也是后起之秀，而且上升势头相当迅猛。 不仅只是故事书籍这么简单，还有配套的儿歌，也就是《三个和尚》和《葫芦娃》这两首脍炙人口的儿歌迅速扩散，不仅故事书跟着热销，‘琮三少’更是成了许多少年儿童的偶像，给贾琮带去极大好处。 气运，滚滚升腾的气运，伴随人气的迅速提升慢慢积累，以肉眼可见速度缓缓提升。 这才是贾琮的最大收获，伴随人气提升，在金手指福运宝塔中显示的气运慢慢增加，叫他喜不自禁彻底安心。 有了这些气运打底，就算突然遭遇意外强行回归主世界，也用不着担心自身气运会被消耗干净，成了‘霉运罩顶’的倒霉蛋。 到了这时，他才彻底安心，可以放开手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 “三弟，最近日子过得很滋润啊！” 这日下学回府，在将军府正堂前的院子里，意外遇到了好些日子没见的贾链，这厮笑吟吟主动开口。 “不过就是一些小把戏罢了，比不得链二哥赚大钱！” 挥手示意小厮旺财离开，贾琮笑道：“看链二哥的气色，怕是财源广进啊！” “哈哈，还成还成！” 贾链满脸红光，左右揪了眼，见没人注意这才笑道：“可惜这生意做不下去了，实在可惜！” 说话间，两兄弟进门给大老爷请安。 “出去出去，没见我正忙着吗？” 大老爷一如既往的不耐烦，摆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将两兄弟赶了出去。 对此，无论是贾琮还是贾链都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放在心上，相反很有默契走到重新长出鲜花的小花园凉亭坐下。 “链二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贾琮就算再迟钝，此时也反应过来，贾链这是特意等他呢。 “嘿嘿，瞒不过三弟！” 贾链很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此时身高体壮，一点都不像是九岁少年的庶弟，没有客气直接道：“你手里，还有没有能够赚钱的方子？” 说完之后，直接道：“要是还有的话，这次哥哥我不吃独食，给你也留两成份子！” 真尼玛大方！ 贾琮差点没翻白眼，看来他这个将军府庶子，还是没什么牌面啊。 最近他在街上溜达，已经看到了花露有泛滥之势。 显然，经过刑夫人和贾链这两家疯狂扩产的刺激，花露制作方子泄露得更快更加彻底，这次的一锤子买卖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以他对刑夫人的了解，估计这位一向吝啬小气的大太太，一时半会还舍不得彻底放手。 不想贾链倒是果决，看样子已经彻底放下了这桩，应该赚了不少钱的一锤子买卖。 只是没想到，贾链倒是通过花露生意上瘾，没脸没皮主动上门寻新的赚钱方子。 他手里倒是有不少，可凭什么叫链二占便宜？ 心中腹诽归腹诽，倒是没有生气的意思，不值得。 “我倒是知晓一个烧制琉璃的方子，可链二哥敢要么？” 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玩味，贾琮轻松道：“这玩意要是弄得好，那就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啊！” 贾链的脸却是红一阵白一阵，一点都没有接茬的意思。 开玩笑，琉璃生意可是皇家垄断，起码在大庆北方就是如此，贾链可不敢贪心，把自己和家族陷入险境。 “还有别的方子么？” 过了好一会儿，贾链才从郁闷中回神，没好气道：“要都是像琉璃这样的敏感玩意，那就算了！” 艰难的说出这番话，心头却是像被刀割一般难受。 要知道，经他手维持了一年多的花露生意，可是替他足足赚取了两万两银子。 那可是足足两万两啊。 这也是他主动找上贾琮这个庶弟的原因，谁知道这位最近风头不小的庶弟，肚子里还有没有货？ 尽管他一点都看不上销售杂书的那几百两银子，可也不得不承认贾琮弄出的杂书相当吸引人。 就是他，在和朋友上酒楼消遣的时候，都不时能够听到说书先生眉飞色舞拿贾琮写的故事作为说书内容，听起来还相当有意思的说。 还有那腔调有些古怪的‘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条七个娃……’，以及“一个和尚挑呀吗挑水喝……”的歌曲，乃是孩童们的最爱，大街小巷都有传唱。 ‘琮三少’这个简单直白的笔名，此时在市井也是相当有名的，贾链对此自然心知肚明。 正是因为庶弟贾琮表现如此精彩，他才在舍弃了花露生意后，厚着脸皮主动找过来。 实在是，之前的花露生意赚得太爽，一时半会竟然适应不了没大把银子可赚的日子。 没想到，贾琮这小子开口就是琉璃制作之法。 要知道，琉璃器具都算得上奢侈品，乃是权贵豪商家中的必备器具，其中的利润可是惊人得很，绝对远超花露生意。 只是可惜，琉璃生意乃是皇家独占，他可没胆子插手…… 第三十七章 交易 “三弟，给个实话，你那还有没有赚钱的方子？” 贾链可没心思跟贾琮绕圈子，开门见山道：“哥哥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肯定少不了你的那一份好处！”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读过书的人多了去，怎么就贾琮这小子能从书中弄出能赚钱的方子？ “我还真有事情，想请链二哥帮忙！” 贾琮没再吊胃口，直接开口道：“我手下几个小弟的功课都还算不错，希望链二哥帮忙给他们弄好参加童生试的资格！” 说起这个，他也是相当无奈。 封建时代的科举规矩太多了，单单一个考试资格，就能叫许多底层读书人被拒之门外。 尼玛区区一个最低等级的童生试，也需要有两位以上的资深童生做保，还得有宗族方面的各种完备材料，才能得到参与的资格。 以荣国府的能量，想要弄到参加童生试的资格不难，可贾琮却没能力调用府中资源。 说实话，他也不想叫荣国府的大佬们知晓。 整个贾氏一族京城八房，族人数量足有好几百。 难道其中，就真的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人才，怎么可能？ 可偏偏，除了宁荣二府一脉外，其余族人都是依附两府而生，根本就没有一个族人能够真正出头。 这里面，要是没点子阴谋勾当，打死贾琮都不相信。 就算贾氏一族京城八房，全都是废物，真的没出过人才，难道金陵那十二房也没有一个出挑的族人么？ 要知道，江南文风鼎盛，地方豪强对于子弟的读书上进看得很重。 贾氏一族乃是金陵豪强，有不少专门供养族人和族学的祭田，只要不是脑子进水，金陵族学的教学质量就不会太差。 难道从大庆立国至今，金陵老家那也没出过人才么？ 估摸着，就算贾氏一族有人才出现，只要不是嫡脉的，都被压制了出头的可能。 时间一长，旁支族人看不到希望，加上日子也还过得去，整个宗族的风气也就彻底败了。 当然，这些只是他的猜测而已，至于究竟是不是如此，贾琮也不清楚。 但他可以肯定，作为府里最有权势的大佬，老太太和二太太绝对不乐意看到，旁支族人有机会通过科举出头。 按照她们的想法，起码也得等凤凰蛋贾宝玉出头了，再让旁支族人出头辅佐。 至于如此行事，会不会影响贾氏一族的权势，根本就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内。 按贾琮的想法，手下几个有可能通过童生试的小弟，最好能在不引起府里关注的情况下，悄然通过童生试最好。 原本还打算找大老爷试探一下，看能不能说动大老爷出手帮忙。 怎么说，大老爷都是一等将军，上一代荣国公膝下嫡长子，手中的能量绝对不小，想要帮着几个旁支族人悄然弄到参与童生试的资格，还是相当轻松的。 不想贾链直接找过来，不好好利用利用怎么可能？ “什么，你小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果然，贾链闻言大吃一惊，没好气道：“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由族学出面么？” 族学…… 贾琮没好气反驳：“族学要是能够帮忙就好了，怕的就是忙帮不上，还要扯后腿！” 不等贾链开口询问，他便将族学的具体情况，特别是先生贾代儒的态度，老实述说一遍。 没理会吃惊到目瞪口呆的贾链，他忍不住嗤笑道：“有时候我真怀疑，先生是否跟贾氏一族有仇！” 这话，就相当严重了，尤其贾琮指责的，还是代字辈的贾代儒，要是传扬出去，贾琮的名声将直接臭大街。 “族学，真的已经崩坏到了这等程度？” 尽管贾琮描述得相当详细，可贾链依旧不肯相信，摇头道：“这，怎么可能？” 尤其是贾代儒教学的敷衍态度，他只是听着都忍不住心头火起。实在不敢相信代字辈唯一有功名的贾代儒，已经成了那等模样。 若事情是真的，贾琮的话还真是一点都没错，贾代儒到底是不是跟贾家有仇，这么祸害族中子弟？ 另外，他也对贾琮所言小弟，是否有了参与科举的能力，表示严重怀疑。 “链二哥信不信我不管，但我绝对不愿让族学插手小弟们参与科举的事情！” 贾琮说得十分直白，一点都没遮掩，指了指荣庆堂方向，无奈道：“最好也不要叫府里知晓，不然我怕会横生枝节！” “三弟多虑了，府里怎么可能会横生枝节？” 贾链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无奈道：“这对荣国府来说，绝对算得上好事啊!” “可对十岁了依旧混迹后宅，不乐意上学的宝二哥，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贾琮直接点明关键，悠然道：“涉及宝二哥的切身利益，怕是老太太和二太太不会答应啊！” 贾链一时无言…… 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看向对面身材高大壮实的少年，感觉说不出的陌生，以及惊讶、 有心人啊…… 贾链可以肯定，贾琮这小子绝对是个有心人。 若是没点子心机，怕是很难察觉其中的弯弯绕，最后不仅害了旁人，连自己也得搭进去。 尽管不想承认，可他心中却是十分清楚，贾宝玉这个凤凰蛋在老太太眼中的分量。 指不定，为了贾宝玉以后的所谓前程，会直接压下贾琮手下小弟的科举之旅。 “若是哥哥我出手帮忙的话，三弟能拿出什么好处？” 仔细琢磨一阵，贾链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做到庶弟的要求，只是他也得冒一定风险，贾琮若是拿不出足够的好处，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蜂窝煤！” 贾琮笑眯眯开口，语气轻松悠然道：“一种混合了某些材料的煤球，能够彻底取代烧柴火，单单京城一地的需求，便足以叫链二哥吃撑！” 说完，笑了笑反问：“链二哥，你觉得如何？” 此时的贾链，已是呼吸急促双眼迅速变得通红，被贾琮所言的巨大利好，砸得晕头转向一时不知所措…… 第三十八章 带着恶意的审视 当贾链见到了蜂窝煤实物，并且亲自实验一番，得到的结果和贾琮所言一点不差后，整个人都激动得难以自抑。 财富，惊人的财富！ 他可不傻，对于蜂窝煤的前景，相当看好。 京城百万人口，烧水做饭全都需要燃料，周遭的木柴草料都被烧得差不多了，蜂窝煤正好替代越来越昂贵的柴草。 “三弟放心，把你手下有能力参加科举的小弟名单拿来，哥哥我自然会做好一切！” 好不容易强忍住心头火热，贾链拍着胸膛保证道。 “那我就等链二哥的好消息！” 贾琮轻笑，不见兔子不撒鹰。 蜂窝煤绝对算不得什么太有技术含量的玩意，却也绝对不是看一眼成品，就能轻松模仿的。 贾链要是敢玩手段，他也不会客气，把蜂窝煤的制作方法直接公开就是。 到时候，最心疼的绝对是链二。 目送贾链斗志昂扬离开的身影，贾琮忍不住露出一抹轻笑。 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早知道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还制定了甲乙丙好几套方案。 话说，像他这样，为了小弟的科举资格绞尽脑汁，说出去绝对叫外人笑掉大牙。 明明是对宗族来说绝对的好事，他却是不能公开暴露，不然贾芸一行怕是没机会进考场。 至于贾链会不会阳奉阴违，贾琮一点都不担心。 …… 将军府一如既往的正常，并没有因为贾链和贾琮私下里的交易，就出现什么波折。 该如何就如何，不管是上面的大老爷，还是下头的丫鬟婆子，都没察觉丝毫异样。 当然，变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大太太刑夫人虽然依旧小气吝啬，却很少找将军府下人的晦气，就是在荣庆堂老太太那的表现，也是大有改善叫人吃惊。 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就是手里有钱心中不慌罢了。 以往，刑夫人自觉一切都得靠府里，自然在老太太和二太太跟前直不起腰。 眼下情况不同，尽管花露生意已经没多少赚头，可一年多的利益虽然没贾链那般夸张，却也足足赚了上万两银子。 有上万两银子打底，刑夫人自然多了几分底气。 加上心思都放在花露生意上，也就懒得折腾有的没的，倒是叫老太太和二太太感觉缺了点什么。 缺什么？ 少了一个打击装比的对象，一时半会有些不适应。 刑夫人才没心思理会这些，她也跟贾链一般，想要寻其他的来钱路子，没多少功夫理会府里的明争暗斗。 除此之外，大房最叫丫鬟婆子津津乐道的事儿，就是琮三爷越来越向‘饭桶’靠拢了。 一顿没个三五碗都不好意思停下筷子，刑夫人的份例都差点不够他一个人吃的。 贾琮很有些无奈，比起八岁时，他此时的身高又窜起差不多十公分，估摸这整体身高绝对超过一米五。 小小年纪长这么高，还不都是吃出来的？ 要是没足够营养，怕是他早就瘦成竹竿了。 也就是荣国府的饭菜重油重盐，不然一顿三五碗怕是不够。 当然了，他也很吃惊呼吸搬运气血之法的强悍，吃这么多全都消化干净不说，还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此时身高体壮，不管是谁见了都只会认为身体健康，绝对没有什么肥胖之类的毛病。 尽管没有刻意锻炼拳脚功夫，可他暗暗观察外院的护卫训练，自信有把握单挑无敌。 将军府这边一切正常，贾氏族学那头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自从吓唬住薛蟠后，原本可能因为这厮而崩溃的课堂纪律，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吓坏，薛蟠这厮老实上学放学，期间没有与一干心思不纯的贾氏族人混在一起，到没有成为红楼梦中的大傻子大笑话。 这家伙自是没心思上学，到了族学教舍，手里拿的看的全是话本小说，总之不敢太过折腾，影响了同窗自学。 就是贾琮也没料到，这家伙竟然对他写的那些故事书相当痴迷，每每旁敲侧击新的故事书什么时候出来，有时候扯着手下小弟议论故事书中情节，一说就是大半天。 这样也好！ 起码薛蟠没成为贾氏族人眼中的大傻子大笑话，也没跟着一帮浪荡子弟彻底堕落。就算没本事担负薛家重新崛起的重担，起码也不会混到身首异处的凄惨结局。 没见，这一年光景，逢年过节薛家的礼数一点不差，显然也是有他约束薛蟠的功劳在里头。 不然，薛姨妈和薛宝钗都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把大房区区一位庶子放在眼里？ 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太明白，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然，族学最近一年，其实也出过几天的乱子。 而那几天，正好是府里的凤凰蛋贾宝玉，不情不愿上族学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贾琮的刺激，凤凰蛋贾宝玉在族学混迹几日，结果闹腾出了一些乱子和笑话。 族学里的小子们也都鬼精得很，一个个都想巴上宝二爷，不说飞黄腾达以后也是衣食无忧。 有贾琮坐镇，就算只是露个脸，也足以震慑族学一干同窗，不敢像红楼原著那般折腾。 可，那什么怜怜爱爱之类的家伙，依旧出现在族学，只是没原著那般娘里娘气罢了。 凤凰蛋绝对是个颜控，也不知怎么的就和这几个家伙成了朋友，每每看到族学出现一帮子娘里娘气的家伙，贾琮都有辣眼睛的无奈。 好在，贾宝玉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性子，显然族学的环境叫他不怎么喜欢，混迹了几天后就称病不来了。 府里传闻，宝二爷在荣庆堂撒泼打滚，好不容易磨得老太太同意，族学这才少了一个不稳定因素，不至于出现意外变化。 可就是如此，在凤凰蛋贾宝玉上族学的前后时间，贾琮敏锐察觉府中大佬的审视态度，可能是《葫芦娃》等神话故事书的迷惑，这种带着点点恶意的审视，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但贾琮本人，却是有些心惊…… 第三十九章 安排 说起来也是运气…… 每每当贾琮感受到来自府内大佬们的关注时，最后总是能够过关，他都没有机会直接与府内大佬接触。 这是好事！ 说实话，贾琮真不想和府里那两位大佬有什么交集。 老太太自不用多说，想要针对贾琮的话轻松得很，只要禁足半年一年的，贾琮之前花费的功夫将毁于一旦。 别以为她做不出来，为了凤凰蛋贾宝玉的未来，压制贾琮这个庶子一点都不用客气。 就算大老爷心里不痛快，可在‘孝道’的压制下，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真不要对大老爷有过多期待，这位在老太太跟前，绝对是个怂货，不然也不会连荣国府当家人的位置都给二老爷抢走。 至于二太太王夫人，她确实不好插手大房事务。 可不要忘了，她可是当家太太！ 王夫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大房眼下臭不可闻的名声，大半都是王夫人的功劳。 为了凤凰蛋贾宝玉，贾琮这个大房庶子真算不得什么，分分钟就能彻底搞臭他的名声。 真要出现了被压制，或者被搞臭名声的麻烦，贾琮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提刀杀上门去吧。 还是眼下的状况不错，眼不见心不烦多好。 贾琮心中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过，不然老太太和二太太可不会答应。 他之所以一连出了好几本神话故事书，除了继续巩固扩大儿童和少年市场之外，也有打消老太太和二太太疑虑的心思。 起码，神话故事书与正统的四书五经一点不搭，甚至还受到主流读书人的排斥，这就已经足够。 若是按照第一本《少年英雄》的路数，继续逮着有名的历史人物不放，自然而然要和四书五经有所联系，到时候老太太和二太太会不会有其他想法，贾琮可不敢保证。 话说，想要在不受压制的情况出头，达成预计目标，在荣国府这样的环境里，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情。 连旁支族人想要参加科举，他都得小心翼翼偷偷出手帮忙，若是他明确表态有意科举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还好，贾琮并没有因为在将军府混得如鱼得水，就被眼前安宁的假象冲昏头脑。 连续几本神话故事书，打消了府里大佬的猜忌，同时还帮贾琮积累足够的人气，金手指也跟着转化部分气运，差不多没了多少后顾之忧。 到了这个时候，贾琮也想做一些事情了。 首先，得叫府中大佬知晓，他已经有了一定的能力。 不说一定要参合府里的权利争夺，却是想让府中大佬明白，他拥有一定的能力和阅历，足以作为一个参谋类存在。 起码，大老爷得有这样的念头。 既然生在荣国府，他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荣国府迅速衰败，这也和他本身的利益息息相关。 想要获取更多的人气，积累转化更多的气运，荣国府的资源能够发挥极大作用。 与其叫老太太，二太太和王熙凤她们肆意浪费府里的资源，还不如让他也分润部分，起码能够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好处和力量，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他出的下一本书，绝对叫所有人大吃一惊。 …… “这次的童生试要好好努力，当然也用不着太过紧张，就算没能考中也不打紧！” 会友书店偏堂，贾琮正在叮嘱一干即将参加童生试的小弟，语气平平态度随意，尽量不给小弟们制造心理压力。 “放心吧老大，我们不会叫你失望的！” 贾芸满脸感激，郑重道：“只要不出现意外，我们几个都有把握通过童生试！” 其余几位即将参加童生试的小弟，纷纷点头附和，一个个自信满满。 倒不是盲目自信，而是真的很有信心！ 超过两年多时间的抄书经历，让他们都把四书五经背了下来，这一点绝不夸张。 用毛笔抄书卖钱，不仅得集中精力，还有字迹也得工整，抄书之时必须集中注意力，不然一个不好整张纸都废了。 一旦精力集中，记忆效率自然而然跟着提升。多抄几遍，基本上都能把抄过好些遍的四书五经背诵下来。 这也是贾琮刻意所为，效果相当不错。 不然，凭借贾芸等人最近一年多的收入，根本就没必要继续抄书赚钱。 贾琮并不小气，不说自己出书的收入，都会有固定比例分发给参与宣传推广的小弟。 就是贾芸等小弟本身，他都安排了撰写《成语大全》还有《歇后语大全》的任务。 每一个成语的典故来历，还有相关联的情节，足以写上两三页纸。 这样的编写方式，绝对能够帮助参与撰写的小弟加深记忆，不仅能够学到知识，还有不菲的稿费， 歇后语也是如此，每个歇后语都有一个与之相关的故事。 目前为止，会友书店已经推出了两本《成语大全》还有一本《歇后语大全》，市场反应还是相当不错的。 借助贾琮打出的名气，会友书店眼下大有京城儿童图书霸主的架势，许多家庭购买贾琮的神话故事书时，见到《成语大全》和《歇后语大全》，也会买上一本给家里的孩子。 单单稿费分润，贾芸等小弟一年就能收入三十两银子左右，这可比抄书卖钱赚得更多。 此时的贾芸等人，家里的生活条件已经大有改变，基本都进入了小康水准，摆脱了生活的窘迫后，自然的有更高的追求。 科举，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贾琮给他们定下目标，就算心中有不情愿的，也没胆子反抗，只得老实努力拼上一把。 不然的话，贾琮若是直接断了他们加入成语和歇后语故事的编纂，那损失才叫真的大。 幸好贾琮的要求不高，最起码能够混个童生，要是能考过秀才最好，通过举人试的话，前程就用不着担心了。 两年多的不懈努力，还有贾琮平时不经意的指点，以及疯狂的题海战术，换做以往的考试题目，以贾芸为首的小弟们，基本都能通过…… 第四十章 野心 “芸哥儿，老大是不是太急切了点？” 等贾琮离开，书社几个核心成员聚在一起，其中一位忍不住开口道：“虽说咱们的功课扎实，却也不敢说有十分把握，一定能够通过童生试！” “是啊是啊，刚才老大在的时候我可没胆子开口，现在心里还忐忑着呢！” “我也是，一想到要参加童生试，不知怎么就没了心气！” “瞧你那点出息，不过我也觉得老大太急了点！” “……” 听着一干同伴的议论，贾芸默不作声，等了许久当议论声音小了些后，这才沉声开口：“机会难得，若没有老大出面，咱们连参加童生试的资格都没有！” 已经快十六的贾芸，可比一干还处于十三四的同伴，要理智也要精明得多。 从老大的所作所为，还有宁荣二府情况分析出了某些结论。 “怎么可能？” 同伴们却是不赞同贾芸的看法，其中有人开口反驳道：“只要咱们愿意，随时都能参加童生试吧！” “怎么参加？” 贾芸嗤笑道：“没有宗族同意，你就是拿银子请动老牌童生作保，也没什么用处吧！” “那就请宗族长者出面！” “就是，难道宗族还不帮咱们不成？” “指不定，还不需要咱们出银子呢！” “……” 听到这些议论，贾芸脸上的不屑越发浓郁，没好气道：“做梦呢，只要宁荣二府不松口，你们还想得到宗族支持？” “宁荣二府，没必要拦着咱们吧？” 有同伴疑惑道：“咱们若是能够考中童生，他们脸上也有光不是！” “有个屁的光！” 贾芸不屑道：“咱们若是成童生了，宝二爷怎么办？” 一言既出，整个书社都安静下来，没谁再开口说话。 “为了宝二爷，就连老大和环三叔都没法子出头！” 贾芸冷笑道：“按照荣国府老太太和二太太的心思，宝二爷还没出头的时候，咱们这些旁支子弟也别指望能得到帮助出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那那，咱们自己想办法还不成么？” 书社的气氛变得十分沉闷，过了许久有同伴弱弱道：“绕开荣国府不就成了么？” 呵呵…… 贾芸只是冷笑，像看傻子一眼看着这厮，没好气道：“别做梦了，一旦叫荣国府里的老太太察觉，不用想着能够借用宗族的力量！”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摇头道：“除非咱们全部跑回祖籍金陵参考！” 这话，却是引得一干同伴眼睛大亮，觉得这也是个不错选择，真要是到了那一步的话。 可接下来，贾芸的话，好像一盆冷水，直接把他们给浇醒。 “不说从京城赶赴金陵旅途劳顿，单单江南之地文风鼎盛竞争激烈，就咱们的水准可能通过京城童生试，怕是没有多大把握在江南考场出头啊！” 这话，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大实话。 书社一干族学同窗没法反驳，心情顿时变得有些沉重，甚至还有那么点子忐忑不安。 “咱们可要把握好机会！” 还是贾芸见气氛不妥，开口打破书社的沉闷，沉声道：“也不知老大如何操作，竟然能够悄然无声帮咱们弄到参加京城童生试的资格，怕是付出了不小代价！” 说这话时，他心头沉甸甸的，感觉亏欠老大甚多，都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偿还。 眼下，他和一干同伴能做的，就是努力通过童生试，甚至一口气考上秀才，不然老大的一番好意就白费了。 经他提点，书社一干同窗，尤其是这次得了参加童生试资格的心中压力陡增，对于即将参加的童生试也更加重视了。 贾芸十分满意，趁热打铁说了几句鼓励的话，找个机会出门，在会友书店旁边的茶馆，向等候多时的老大贾琮汇报刚才的思想动员。 没错，刚才贾芸的一番动作，都是贾琮暗中指点所为，不然以他的见识还有生活环境，怎么可能知晓得这么透彻？ “如此甚好，不枉费我一番心思！” 贾琮满意点头，冲着贾芸摆了摆手，悠然笑道：“你回去后好好准备，不要错过这次的童生试！” 等贾芸恭敬离开，他脸上露出一抹轻松微笑。 以贾琮的学识，对手下一干基本功扎实的小弟参加童生试，还是很看好的。 两年多时间，集中精力的学习效果，可比之前在族学懒散的学习七八年都要好。 他又不时指点几句，尽管没有参加科举的经验，可那么多的已考试卷作为借鉴，把握还是很大的。 童生试，一直到秀才试，基本上考的都是记忆，还有对四书五经的简单理解，这些手下小弟都不差。 若非他不想，也不能在科举方面太过出彩的话，这次一口气考上举人甚至进士都不成问题。 说实话，府里的老太太和二太太的手，可能伸不了太长，对于旁支子弟的约束不大，但绝对能够叫贾琮吃不了兜着走。 幸好，他本身也没走科举入仕的想法。 就算要混官场，以他的身份也绝对不能走正常的科举道路。 单单只看金陵四大家族在原籍的声势，就知晓此时的勋贵集团绝对没有衰落，而且声势还相当惊人。 原著中，金陵四大家族的代表人物王子腾，甚至有资格也有机会染指内阁席位，就知晓此时的勋贵集团实力相当强悍。 怎么说呢，吃哪家的饭，就要做哪家的人，屁股绝对不能歪了，不然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去。 在贾琮看来，宁府的敬大老爷，还有二房的政老爷之所以混得相当糟糕，肯定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贾氏一族的旁支子弟走科举还能说得过去，但作为嫡系一脉的庶子，绝对不能坐歪了屁股。 想要进入官场，作为勋贵家族子弟，还是有很多途径的，真用不着把太多心思放在科举上。 再说了，贾琮也是志不在此，他最近要推出一本重量级作品，欲借此彻底进入荣国府大佬眼底，有说话的资格…… 第四十一章 琮三少的新书 贾链的动作很快…… 只用了半个月时间，便悄然弄到了贾琮手下小弟的童生试资格，直接送到贾琮手里。 “这是蜂窝煤的配方，还有磨具的制作之法！” 检查没有问题，贾琮也没拖拉，与贾链约好了在外头的会合时间，直接将他带到印刷作坊所属的某个偏僻小院。 “这么简单？” 扫了眼薄薄的一张纸，还有上面寥寥几个字，贾链的脸色很有些不好。 “不然呢？” 贾琮也不怕链二翻脸，悠然笑道：“要是太过复杂，根本就没有推广的必要，哪能取代柴火的作用？” 这…… 贾链一想也是，郁闷道：“三弟还真是好手段啊！” “没办法，府里的资源我根本就动不了！” 轻笑出声，贾琮十分坦承，苦笑道：“有些事情根本就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小子够胆，还想染指府里的资源不成？” 吃了一惊，贾链也没急着找人实验方子，好笑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呵呵…… 贾琮不置可否，若是按照红楼原著而论，其实他一点都看不上链二。 主要是，这家伙根本就看不清自身定位。 红楼原著中，这厮显然真把自己当荣国府的外管事了，连他自己都下意识认为是在帮二老爷贾政管理外务。 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就算贾政是荣国府的当家人又怎么样，贾链可是一等将军贾赦唯一的嫡子，将军府爵位的继承人。 等他继承爵位的时候，他这个袭爵人和同代的贾宝玉，铁定是要分家的。 很明显，不管是老太太还是二房，都把凤凰蛋贾宝玉当做荣国府的家主培养，以后荣国府的资源跟贾链没什么关系。 也就是说，就算袭爵了，贾链也只能得到将军府的资源。 不管他眼下做得是好是坏，都跟他这个大房嫡子没关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巴巴跟在贾政后头做事，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最后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也就是在处理外务的时候落点银子，数量还少得可怜。 这样的表现，就是大写的拎不清。 “链二哥，想过怎么操持蜂窝煤的生意没有？” 随口转移了话题，轻笑道：“链二哥不要见怪，我只是心中有些担忧！” “怎么就担忧上了？” 贾链笑吟吟发问：“莫不是，这蜂窝煤的生意，还有变故不成？” 他只是下意识如此说话，并没有经过脑子。 蜂窝煤的生意，他自然早有想法，心中已经有了通盘考虑，只等全面铺开大赚特赚。 只要一想到金山银海滚滚而来的场景，就忍不住心头一片火热，甚至就连荣国府那一堆破事，都没心思理会了。 替二叔管理荣国府外务，哪有比自己大赚特赚舒心？ “等链二哥把生意彻底铺开了，就知道怎么回事！” 贾琮但笑不语，并没有把蜂窝煤生意的隐患到出，估计现在就是说出来，贾链也不一定会放在心上。 还是等他感受到了压力后，再商讨不迟。 开玩笑，像是煤炭这等资源型的生意，小打小闹还成，一旦规模扩大就会触碰到顶级权贵的领地。 荣国府自从上一代国公去世后，已经从顶级权贵的位置上跌落，现在最多也就是二流权贵，甚至还有所不如。 “你小子，还跟我玩这样的把戏！” 贾链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笑骂出声，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正如贾琮猜测的那样，他此时正满心欢喜，没心思理会其他的事情。 既然方子已经到手，贾链没有和贾琮继续啰嗦的心思，转身离开的时候，鬼使神差问了句：“若是没有我替你弄的那些参加童生试的资格，你小子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贾琮笑嘻嘻道：“分批次叫小弟们回金陵，参加当地官府组织的童生试呗！” “你小子够狠！” …… 会宾楼，京城一家中等档次的酒楼。 除了提供酒菜之外，会宾楼常年有说书先生驻扎，时不时还会请一些有名小戏上台表演。 在京城，凡是达到一定规模的酒楼，基本都是这等路数。 华灯初上，正是生意最为火红之时。 几位衣裳不俗的公子哥，晃悠悠进了热闹喧嚣的会宾楼，在小二的热情招呼下，直接到了二楼雅座。 “快嘴老李，今晚说什么呢？” 其中一位华服青年好奇道：“不会又是那什么隋唐英雄，还有什么三侠五义吧？” 都是熟客，说话一点都没客气。 快嘴老李，正是会宾楼的招牌之一，京城说书界有名的说书先生，几位衣裳不俗的青年也都是他的听众。 “几位今日有耳福了，老李正打算说‘琮三少’新出的小说！” 小二哥十分热情，一边端茶倒水，一边还不忘介绍道：“绝对叫诸位满意！” “琮三少？” 开口的华服青年眉头微皱，很快反应过来，一拍巴掌笑道：“就是那个写出《葫芦娃》还有《神笔马良》的家伙吧！” “正是他的新书！” 小二哥连连点头，笑道：“听说老李为了买到新书，可是在会友书店磨蹭了几个时辰！” “真要是‘琮三少’的新书，那可得好好听听！” 不仅开口的华服青年，其余几位同伴也都来了兴趣。 所谓的‘琮三少’，自然就是贾琮的笔名，相当的直白。 别看他主要以写少儿读物出名，因为故事新奇出彩，就是成年人听了也觉得相当不错。 起码比几乎听腻了的隋唐英雄，还有三侠五义要有趣，新奇得多，慢慢的也积累了一些成年簇拥。 “快嘴老李，听说今天有‘琮三少’的新书，快点开始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显然，酒客中‘琮三少’的簇拥还不少，不等会宾楼进入最热闹的阶段，已经有酒客嚷嚷起来了。 “什么，今天说的是‘琮三少’的新书?” “‘琮三少’是谁，很有名么？” “快点开始吧，先听听再说！” “……” 不管听没听过‘琮三少’的大名，一干酒客听闻今日能够听到新的段子，一时间热闹非凡纷纷嚷嚷开了…… 第四十二章 火热 “诸位，今天跟大家说的是，‘琮三少’的新书《三国演义》，就从第一章‘桃园结义’开始……” 会宾楼第一层中央台子上，出名的说书先生快嘴老李抑扬顿挫开启了波澜浩荡，精彩纷呈的三国征战之旅。 原本还有些喧嚣的酒楼，很快变得一片安宁，只有快嘴老李清朗激荡的声音，所有宾客都沉浸于那波澜壮阔的三国历史中不可自拔。 为了吸引听众，快嘴老李也是拼了一把，一口气说了群雄逐鹿卷中的‘桃园结义’，‘十常侍乱政’以及‘董卓霸京师’三个桥段。 内容精彩纷呈，三国历史画卷在快嘴老李的口中缓缓展开，波澜壮阔的战争场面，诡异难测的朝堂争斗，还有纵横无敌的西凉铁骑，加上热血刺激高朝迭起的情节，一下子就叫酒客们陷入其中，胸中热血激荡久久难以平静。 如此一幕，在这个傍晚于京城四城各大酒楼，以及茶馆纷纷上演，一下子吸引了无数听众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是不是感觉三国演义的内容很熟悉，熟悉就对了。 贾琮弄出的《三国演义》，就是根据电视剧的大致情节，加上独特的加工写出来的。 红楼世界没有大明也没有罗贯中，当然三国故事还是有的，只不过没有形成完整的体系，比较凌乱影响力不够。 以贾琮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对看过多遍的《三国演义》电视剧记忆深刻，反倒是《三国演义》的书籍印象不深。 说得更明白点，印象中的《三国演义》书籍内容，在他这个看了不少网络小说的资深读者眼中，太过平淡无聊。 然后，他干脆就按照电视剧的内容编纂，还加入了一点网络小说的套路模式，全部都用大白话书写。 效果么…… 看看各大酒楼茶馆里客人们如痴如醉的模样，还有跟着情节或喜或怒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这次新书又成功了。 不仅成功了，而且还是大火特火的那种。 从第二天开始，整个京城都被一股突然出现的‘三国热’吸引，都知道‘琮三少’这个有些名气的杂书作者，出了一本描写三国的精彩小说。 会友书店，还有薛家在京城的一干书店，一时间差点被购买新书的客人挤爆。 这样的火热状况，随着仨国演义评书的持续深入，还有越发热烈的三国热，一时持续了好长时间。 眼下的京城消费场所，几乎人人谈三国，不是蜀国五虎上将就是魏国五子良将，还有各类谋臣的排名之类的争论，话题不要太火爆。 一时间，三国演义作者‘琮三少’之名，响彻京城不说，还以疯狂态势向外界扩张影响力。 也就在这样的火热氛围中，京城各县的童生试开启，除了与之相关的一干人等，几乎没有引起外界丝毫波澜。 贾芸一行贾氏族学学生，悄然参与了京县的童生试，没有引起宁荣二府，以及京城贾氏宗族注意。 此时，三国热已经悄然涌入了荣国府，同样成为了一干后宅夫人，还有公子小姐们的谈资。 实在是，三国故事确实精彩，不管是男女都能从中看到适合自己的内容。 加上在朋友聚会，还有和其他勋贵交流时，大多都在谈论有关三国的内容，不想被冷落的话，就只能主动熟悉三国故事，并积极参与热烈的谈论之中。 更别说，三国演义故事中对武将的颂扬，很对勋贵家族的胃口，他们本身也都是武人出身，自然倍感亲切，谈论的时候越发积极热切。 当然，在这一片火热的氛围中，也不是没有人唱反调，对《三国演义》这本书表现出十足的不屑。 这些唱反调的家伙，基本都是文人，他们倒不是不喜欢三国故事，而是对《三国演义》故事全都用白话文书写表示不屑，认为这样做相当粗鄙，上不了大雅之堂。 去尼玛的大雅之堂！ 看着金手指福运宝塔不断提升的气运，贾琮乐得合不拢嘴，哪有心思和精力理会那些鸡蛋里挑骨头的言论？ 嫌文笔粗陋，可以不看啊，老子又没求你们观阅！ 尽管早就知晓三国故事的威力，可他万万没想到，成体系的三国故事一出，竟然在京城传播得如此火爆。 就算一直醉生梦死，几乎不参合外界任何活动的大老爷，也都受到了影响，听到了外头的传言，某日特意把贾琮招去，难得没有疾言厉色怒斥，而是询问了一通面露嘚色。 显然，贾琮这次绝对替大老爷露脸了。 大老爷一高兴，直接赏了贾琮一套精心收藏的文玩，言语中罕见的夸了两句。 贾琮真有些受宠若惊，就差拍着胸膛表示，他会再接再厉继续努力，绝对不会叫大老爷失望云云。 离开的时候，拿着一堆珍贵之极的文玩，他感觉还很不真实，显然这次的选择没错。 叫他感觉庆幸的是，大老爷醉心于当宅男，对于贾琮这个庶子的课业一点都不关心，难得表扬夸赞一番，直接拿他认为的好东西奖励一番也就罢了，并没有揪着他的学业发难。 倒是一直都没有交集的政二老爷，这日特意派身边的长随，将贾琮喊去正院书房说话。 “《三国演义》这本小说，真的是你写的？” 见面施礼后，贾政一点都没客气，也没将屋子里的客卿赶走，直言不讳表明的他的怀疑态度。 “二老爷，《三国演义》是我根据民间流传的三国故事，还有与之相关的史料记载，写出的小说！” 贾琮也没客气，直接道出了像是《三国志》之类的有关史料，最后才道：“目前来看，还算是比较成功！” “你一个小辈，不好好在族学读书上进，竟然还有心思和精力写《三国演义》这样的小说！” 贾政脸色一板，怒斥道：“你要知道，科举才是正道，不要把心思浪费在写小说上，有了点小小成绩就飘飘然，回去后老实在族学读书……” 第四十三章 敲打 虽然知道弄出白话版《三国演义》，会引起极大风潮，甚至会影响到他本身在荣国府的安宁生活。 可相比巨大的人气收获，贾琮还是觉得相当值得。 被政二老爷喊去训斥一通，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全当做了耳边风。 也不知道，贾政是真傻还是装傻！ 贾琮真要努力上进了，府里的那两位女性大佬，能容得下他么？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总之贾政狠狠摆了一回家主威风，也没说什么会监督之类的话，直接挥手将贾琮赶走。 还没离开二房地盘，半路又被某位不认识的大丫鬟拦住。 那大丫鬟自称‘珍珠’，乃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令，请‘琮三爷’前往荣庆堂。 来得好快啊…… 贾琮早有心理准备，倒也没什么心慌气短的，跟在大丫鬟珍珠身后直接赶到荣庆堂。 话说，他穿越过来已经两年多了，这还是贾琮第一次到荣庆堂，真心不容易啊。 荣庆堂的奢华富贵就不用多提，到了正厅贾琮不慌不忙上前见礼问好。 “你是，琮哥儿？” 原本斜躺在靠榻上的老太太，见到贾琮时猛然一愣，在旁边大丫鬟的服侍下起身，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也不怪她如此，凡是最近两年才见到贾琮的府中人等，无不惊讶莫名。 实在是，贾琮小小年纪，长得又高又壮，实在不像是一个刚刚九岁出头的小少年，说他十四五岁都有人信。 老太太此时就是如此，不等贾琮回话，迟疑道：“没记错的话，琮哥儿才刚刚九岁吧？” “回老太太，孙儿刚过九岁才一个月！” 贾琮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自嘲道：“因为身高体壮的缘故，不知道的还以为孙儿快要成年了！” 老太太忍不住轻笑出声，屋子里原本有些凝重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 “你这猴儿，长得确实又高又壮，看着就精神！” 毕竟是‘孙儿’，荣国府的后代，老太太还不至于摆出‘凶神恶煞’的嘴脸，当然该给的敲打也不会少。 等笑声止息，她这才缓声开口：“听说，你最近写了一本叫《三国演义》的小说，在京城闹出偌大风波？” “还好，只是将一些民间流传的三国故事统合起来，又借鉴了一些正史记载弄出来的小说故事，上不得大雅之堂！” 心中平静神色不变，贾琮不紧不慢解释道：“孙儿觉得有趣，就用空闲时间写着玩，没想到竟然受到了不少读者欢迎！” “何止是欢迎，用火热形容都不为过！” 老太太语气淡淡，凝视贾琮一阵，才悠然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有没有在科举上拼斗的想法？” 看似漫不经心，可屋子里的气氛，又逐渐变得凝重。 倒不是说一定不能叫贾琮出头，毕竟都是荣国府子弟。 只是贾琮不能冒头太快，起码也得等贾宝玉这个嫡系子弟出头之后，冒头才好。 若是贾琮被眼下的风光迷花双眼，有什么不该有的妄想，老太太一点不介意好好敲打敲打。 受主流风气影响，尽管出身勋贵，可老太太还是认为科举入仕，才是官场正途。 “老太太，孙儿现在年纪还小，就算想要科举入仕，起码也得等成年后吧！” 对于不同的人，自然得有不同的说辞。 大老爷万事不理，二老爷只知训斥，贾琮自然可以随口糊弄，但老太太当面却不能胡说八道。 荣国府还能勉强维持国公府体面，老太太的功劳当属第一，加上见多识广经历极多，想要随口糊弄就是做梦。 贾琮倒也早有计较，闻言想也没想直接回答。 “哦，是这样么？” 老太太露出一丝满意微笑，目光凌厉盯着贾琮许久，这才悠然道：“看你这猴儿写的三国很有些意思，怎么就没想过在科举上努力用功呢？” “老太太不知！” 贾琮无奈‘苦笑’，郁闷道：“外头的读书人，可是对孙儿写出的三国口诛笔伐，就差指着鼻子痛斥粗鄙简陋了！” “不用理会这些家伙，只是耍嘴皮子厉害！” 摆了摆手，老太太看起来心情不错，笑骂道：“估摸着这帮读书人，是嫉妒你这猴儿写出的好故事呢，用不着担心！” “孙儿也是这么认为的！” 贾琮不好意思笑道：“孙儿写的只是小说故事，又不是正儿八经的文章，也不知道这些读书人哪这么空闲？” 老太太不置可否，尽管此时她的心已经安了大半，却还是想要敲打敲打贾琮几句。不要以为写小说出了点小名，就飘飘然不知所以了。 另外，她也有想法收紧一下，以后贾琮再出小说故事的话，最好先让她听听，也好逗个乐子。 抛开其他不说，贾琮这小子写的小说故事，还是很有些意思的。不管是眼下火爆京城的《三国演义》，还是之前写的神话故事，老太太听过后都觉得不错，是个打发无聊时间的好手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贾琮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过在意。 实话实说，包括凤凰蛋贾宝玉在内，还有三春等孙子孙女，在老太太眼里，都是逗趣的‘玩意’。 贾琮想被老太太当做逗乐子的存在，还没资格呢。 当然，若按本心而论，他是绝对不乐意的。 倒不是拉不下脸，而是真的不想跟老太太有多少交集。 虽然有染指荣国府资源的野心，却不想通过讨好老太太这一条路子，实在太过磨人。 荣庆堂这边狗屁倒灶的事情太多，而且还格外惹眼。 小辈之中，无论是在老太太眼里，还是二太太心中，都只需要贾宝玉这个核心就可以了，根本容不下另一个同辈少年在荣庆堂厮混。 还有府里那帮子有牌面的丫鬟婆子，以及管事盯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在贾琮的‘运气’一向不错，还没等老太太开口敲打，便有丫鬟急匆匆进门，清秀小脸全是焦急，也顾不得贾琮在场，直接道：“老太太，宝二爷病了……” 第四十四章 真实目的 凤凰蛋贾宝玉及时生病，一下子吸引了老太太的全部关注，贾琮自然轻身而退。 也就在这时，贾芸几个参与童生试的族学学生，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竟然全部通过了。 消息传出，顿时整个京城贾氏一族全都沸腾。 这可是自宁国府上一任家主贾敬中了进士后，京城贾氏一族通过科举出现的童生，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贾琮看到族人们兴高采烈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叹息。 啧啧…… 只是区区四位童生而已，放在那些书院，以及文官大佬所在家族眼里，估计屁都不是。 可在此时的京城贾氏一族眼中，区区四个童生，已经是多少年的头一次，简直不要太高兴。 只能说，贾氏族学的教学水平太次，贾代儒这个先生根本就不合格。 仔细琢磨的话，就会发现其实贾氏族学，从创立之初到现在，根本就毫无建树可言。 就算上一代宁国府家主敬大老爷，一路考中进士，也跟族学没有任何关系。 当初敬大老爷的学业，全都是重金邀请的名师指点，与族学以及贾代儒没有丝毫关系。 和敬大老爷情况类似的，就是荣国府已经去了的贾珠，这位考上了秀才也跟族学没有丝毫关系，都是请的家庭老师。 可以说，贾氏族学一无是处！ 先生贾代儒，就是坑害学生的能手！ 可叫贾琮无语的是，这次族学一口气出了四位童生，贾氏族学的名声一时大振。 当然，受到震动的是四王八公的勋贵圈子，文官集团根本就不会理睬。 更叫贾琮无语的是，什么都没做的先生贾代儒，竟然得到了最大的好处，被一干勋贵好好吹捧一番，甚至还有意将家族旁支子弟送到贾氏族学求学。 瞧贾代儒那一副满脸自得，坦然受之的模样，贾琮真真有打人的冲动。 当初贾芸等人考中童生的消息传来时，正好贾代儒在上课，那时他那张老脸全都是惊愕，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然，贾琮并不是很在意，反正贾芸等小弟真正学习的地方，是在会友书店隔出的书社。 只要族学没烂到骨子里，甚至连点卯都会受到影响，贾琮和手下小弟都不会太在意。 倒是听闻，荣国府里的老太太和二太太有些不高兴，可此时她们的心思都放在生病的凤凰蛋贾宝玉身上，也没心思理会其它。 到了这时，贾芸等中了童生的小弟，就用不着担心来自荣国府的打压。 此时的贾芸等童生，绝对是贾氏一族关注的焦点，作为族长一脉的宁国府当家人贾珍甚至还开了宴席庆祝，算是在宗族过了明路。 这时候若是老太太和二太太想做些什么，那些族中老一辈也不会答应啊。 别以为荣国府势大，真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红楼梦世界就是标准的华夏古代封建世界，乃是相当传统的宗族社会，宗族长者的威望还是不弱的。 更别说，老太太和二太太还是女性，在宗族方面女性的话语权真的很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敢太过造次。 贾芸等四位新晋童生也很争气，表示要再接再厉，继续参加之后的府试和院试，希望能够得到秀才功名。 族中长者，还有当代贾氏宗族族长贾珍自是相当开怀，纷纷表态贾芸等人尽管努力读书考试，其余一切由宗族负担。 到了这一步，贾芸等四位新晋童生，只要安心读书准备考试即可，用不着理会那些有的没的。 只是接下来贾芸等新晋童生的做法，有些打脸最近颇为风光的族学先生贾代儒。 他们并没有返回族学，而是统一将学习的地方放在会友书店旁的书社，直接将书社公开了。 大部分族人不甚理解，甚至觉得贾芸等人有些不尊重先生贾代儒，未免表现得太过狂妄了。 当然也有聪明人，看出了某些端倪，却并没有说出口。 新晋童生的存在，帮贾琮吸引了足够的关注，甚至盖过了因为三国热造成的某些情况，起码在京城贾氏宗族就是如此。 可以说，贾琮的运气真的相当不错。 不仅自己写书冒头的风险差不多消散，估计以后府里对他的约束，也会放开不少。 老太太和二太太再有想法，也不好频繁插手宗族事务。 有贾芸一干小弟吸引火力，贾芸这个写小说的，也就不那么吸引眼球了。 而他，正好可以进行下一步动作！ 别误会，贾琮之前之所以弄出《三国演义》这等白话文小说，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杨名还有卖钱。 当然，此时的《三国演义》小说已经卖出了数百部数千本书，贾琮一口气赚了差不多上万两银子，这是事实。 同时，随着小说的持续火热，贾琮这个作者收获的人气也是持续提升，通过金手指全部转化为气运，这对他来说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好事。 收获很大，贾琮并没有被眼前的繁华迷昏脑袋，也没有忘记他之所以写《三国演义》小说，最重要的目的却是放在评论上啊。 没错，贾琮花费了不少精力，鼓捣出来的《三国演义》小说，除了借小说宣扬三国故事之外，最重要的目的还是在后面的评论上。 就像现代某些评论家一样，通过评论三国人物，发生的事件，还有自身的某些思考，让读过喜欢‘三国演义’故事的读者，明白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小说作者那么简单。 三国故事里，多的是各种军事权谋，还有正治生态。 不然现代社会也不会有‘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的说法，就是因为三国故事中的阴谋诡计太多，而且还都是涉及朝堂以及豪门世家的权利纷争。 一旦贾琮对三国故事的评论得到广泛认可，甚至影响到了荣国府大佬的判断，是不是就可以参与府里部分事务的决策？ 老太太和二太太不松口不要紧，只要大老爷和二老爷有这样的意识就成。 他需要的，是某些府里决策的话语权…… 第四十五章 好奇 傍晚的会宾楼，热闹喧嚣。 借着三国评书热潮，会宾楼一举从京城中等酒楼，进入高档酒楼行列。 特别是说书先生快嘴老李，此时已经成了会宾楼的招牌。 据说，为了笼络快嘴老李，会宾楼幕后东家，甚至不惜拿出部分分红，也要把大有‘京城第一说书先生’势头的快嘴老李，牢牢绑定在会宾楼。 也不知为何，会宾楼和快嘴老李，总是能够先旁的酒楼茶馆，以及说书先生拿到《三国演义》最新章节。 快嘴老李也是个妙人，每天说三章三国故事，比起同行可要‘实在’得多。 时间一长，优势逐渐转化为胜势，会宾楼和快嘴老李都在在一波热闹之极的三国热中得了大利。 当然，幕后的一些情况，其实瞒不过一些有办法的存在。 比如，会宾楼的东家乃是新近从金陵抵京的薛家，快嘴老李和出版《三国演义》的会友书店，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这些事情并没有宣扬，有办法查到这些的存在，最感兴趣的还是三国评书，至于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话说，会宾楼从中档酒楼，晋升高档酒楼的标志，就是二楼雅间几乎全被有头有脸的权贵还有豪商包下。 这时代的娱乐活动着实贫乏，青楼戏园子对于某些存在而言，就跟自家后花园似的，早就没了新鲜感和兴趣。 三国评书一出，以其热血澎湃又激荡人心的情节，一下子吸引了某些存在，把听三国评书当做难得的消遣娱乐。 不仅如此，三国故事里头的某些情节，还很值得讨论，甚至在史书上都有记载，这就很难得了。 其中的权谋诡计，还有沙场争锋，说实话很有一些可取之处，在明眼人看来甚至都能套用到眼下的朝堂的纷争中。 这样的认识，甚至叫某些朝堂大佬‘骇然色变’，自然而然吸引了更多上层人士，热衷于听三国评书。 甚至就连三国的作者‘琮三少’，都悄然进入某些朝堂大佬眼中，只是贾琮本身和荣国府没有察觉而已。 唐太宗不是说过么，‘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在某些大佬眼中，能写出‘三国’的‘琮三少’，起码已经有了谈论某些事情的资格。 贾琮不知这些，若是知晓的话，肯定会露出满满的‘姨妈笑’，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啊。 只是可惜，荣国府已经被朝堂边缘化，根本就察觉不到这些十分隐秘的变化。 更古怪的是，同为八公家族的其余顶级勋贵，也是一点都没有提醒的意思。 甚至，就连吹捧‘琮三少’这个勋贵集团的‘潜力’后辈，都没有付诸于行动。 只能说，荣国府真的已经落寞了。 …… 本来三国评书已经说完，就算贾琮在写《三国演义》的时候，按照网络小说模式灌了水，可总共也就一百二十来章，差不多四十来天就说完了。 会宾楼掌柜，还有快嘴老李本来还担心‘听众’减少，没想到傍晚吃饭时间那些老客依旧准时上门。 习惯的力量是强大的！ 那些已经习惯了在会宾楼听评书的老客，包括包下二楼雅间的权贵们，还是按照习惯来了。 这是三国评书结束后的头一天，若是没有新的内容吸引他们的话，相信从明天开始会宾楼的生意将受到极大影响。 这不，已经有二楼‘贵客’身边的小厮开口询问：“今天是什么段子，还是将三国重新说一遍么？” 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客人的关注，就连喧闹都小了一些。 “诸位放心就是！” 快嘴老李走上酒楼中央搭好的台子，坐下后悠然笑道：“我老李最近也有了些名气，怎么可能做那等自坠名声的事？” “那你今天说什么啊，以前的隋唐英雄么？” “若是隋唐英雄的话，那就不要说了，都听腻了的故事！” “就是，最好是能和三国搭上边的新奇故事！” “老李，可不要砸了自己的招牌啊！” “……” 一时间，会宾楼的客人纷纷开口，整个一楼喧闹异常。 就连二楼贵宾雅间都跟着起哄，一点都没有‘上等人’的矜持，可见三国评书到底有多吸引人。 “哈哈，诸位放心就是！” 等会宾楼的喧闹慢慢降下，快嘴老李这才慢悠悠拿起一份书稿，笑道：“新鲜出炉的三国评论，‘琮三少’经不住我老李的央求，这才写了一份三国背后隐藏的故事！” 琮三少写的三国隐藏故事！ 整个会宾楼猛的一静，而后更加的喧嚣热闹。 可以说，在场的几乎所有客人，都是‘琮三少’的簇拥，对于这位出名小说作者的新书，自然十分好奇期待。 特别是，快嘴老李还说明了，这是有关于三国的隐藏故事。 三国能有什么隐藏故事，不是已经讲完了么？ 普通听众可能不会在意，但某些心思灵活，又有某些生活经历的存在，却是知晓，三国故事里隐藏了太多秘密。 比如此时的会宾楼二楼，一干相熟的客人干脆聚到一起，听到快嘴老李的话，脸上全都露出惊讶神色，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了一抹古怪微笑。 “莫非，荣国府大房的那位庶子，还真的写出了‘三国演义’就大有感悟不成？” “还真说不准，这‘三国演义’虽然许多故事都是虚构，却也难免要查阅‘三国志’之类的史料，指不定还真能看出一些名堂！” “要真是如此，那这小子可就了不得啦，三国背后的那些事情，就算套用到眼下的朝堂，也是合用的！” “确实如此，没想到贾家还有此等人物！” “那又如何，就算那小子有混官场的能耐，可荣国府什么样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就是想科举都难，至于出头更是遥遥无期，不然也用不着写小说故事赚钱改善生活！” “怎么，你这老家伙悄悄查过那小子的底细？” “别说的这么难听，就好像你们没查过一样，真虚伪！” “……” 第四十六章 评论 “汉末的一系列混乱局势，最后导致四百年大汉帝国彻底崩塌，除了天灾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人祸！” “历史上的诸多王朝，都是因为内部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最后国势衰微崩塌，唯独大汉却还属于强盛状态突然崩溃，其中因素值得深思！” “恒灵两帝时期的大汉，其实还是很强悍的，起码当时的三大边疆军团，战斗力都相当不俗！” “……” 会宾楼，快嘴老李这次难得没有自由发挥，而是按照手中书稿慢慢念叨。 声音清朗，清晰传入一干听众耳中，引来不一样的反应。 一楼的大众客人，只是听个乐子，觉得有趣就道声好，根本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可二楼雅间的客人却是不同，他们有身份有地位更有见识，快嘴老李念叨的这些东西，让他们颇有感触。 特别是‘独汉以强亡’这个说法，更是与他们本身的想法吻合，很有那么点子‘深得我心’的感慨。 他们现在已经习惯了‘琮三少’写的故事，以大白话的方式宣扬，听久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至于某些自诩文人的家伙，一味贬斥这种行文说话方式，简直就是好笑之极。 有本事，就不要看三国故事，听三国评书啊。 既然看了，也听了就不要叽叽歪歪，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一帮子虚伪的家伙。 ‘琮三少’对三国背后故事的评论，刚开始还比较温和，不知怎么的一干听众竟然有点小小失望。 比起三国故事的壮怀激烈，好像太过平和了点吧。 只是接下来，叫所有听众大吃一惊的评论接连出现，有些东西一旦揭露，仔细思索简直不寒而栗。 “其实说白了，大汉帝国之所以突然间崩塌，源至于皇权和世家之争的过程中，刘氏皇族彻底失败的缘故！” 此言一出，整个会宾楼就是一静，所有听众直刷刷看向台上的快嘴老李，眼神中全是震惊还有难以置信。 这样的话，能随便出口么？ 快嘴老李此时也是满头大汗，心中暗骂‘琮三少’胆大妄为，可此时却是万万不能停歇，不然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至于说大汉皇帝和皇室，真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隋朝英雄的评书中，唐太宗李世民戏份不少，还涉及了太原李氏的内部纷争，不也一样流传甚广么，只是没‘琮三少’的评论这么直白罢了。 “咳咳，将大汉四百年所有皇帝全部拿出来比较，其实恒灵二帝还是不错的，起码知道该怎么维护刘氏江山的地位！” “从恒帝时期开启的‘党锢之祸’，不管史书上如何评价，其真实用意却是打压世家势力，稳固刘氏江山根本！” “一派胡言！” 就在这时，一楼某桌客人拍案而起，怒斥：“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谁不知道汉末恒灵两帝昏聩，宠信宦官外戚，两次‘党锢之祸’明明就是残害忠良！” 轰！ 整个会宾楼都沸腾了，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开启了辩论模式。 谁不喜欢看热闹？ 就是二楼雅间自诩身份高贵的贵客，都忍不住来了兴趣，看向台子上手足无措的快嘴老李，满满都是好奇之色。 开口驳斥的是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一看就是读书人出身，此时一脸愤怒瞪着快嘴老李，好像老李十恶不赦一般。 听众们议论纷纷，有觉得中年书生所言不差的，自然也有觉得快嘴老李说得不错的，一时间闹哄哄的热闹极了。 “诸位诸位请听老李一言！” 快嘴老李也是老江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急忙开口，等闹哄哄的酒楼大堂安静下来，这才无奈道：“话说这位先生，若是有什么不满的想法，可以向会友书店投稿，过几期的读者评论中会有先生的见解，老李我现在说的是‘琮三少’的评论，先生找我没啥用啊！”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哄然大笑，原本气势汹汹的中年读书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怒道：“‘琮三少’这厮不当人子，老李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琮三少’亲口跟老李交代!” 快嘴老李笑道：“‘琮三少’说，大家对三国有不同理解很正常，完全可以将心中想法写成评论送到会友书店刊印发行，理不辩不明么！” “好一个理不辩不明!” 中年书生还是有些余怒，不爽道：“看我怎么驳斥‘琮三少’这厮!” 不仅是他，此时会宾楼不少听众，凡是对三国故事有些想法的客人都动了心思，觉得‘琮三少’这一手很有些意思。 就是二楼身份不凡的贵客们，都觉得‘琮三少’的举动不错，就是他们都有些心痒痒。 “老李接着说啊！” 有客人不耐道：“我正听的高兴呢！” 其余客人也跟着附和，这时候那位中年书生也坐下了，并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 “好好好，我继续说！” 快嘴老李轻咳出声，拿着手稿继续念叨：“那些‘党锢之祸’中遭殃的所谓‘党人’，哪一个不是出身世家，又或者就是世家的门生代表，他们的某些行为和做法，还有言论已经威胁到了刘氏皇族的根本！” 没理会听众中某些家伙的反应，他继续道：“除了真正的正直之辈入狱倒霉，那些‘油滑’的所谓‘党人’，在大汉朝廷明确的通缉下轻松逃走，依旧在地方上被奉若上宾，这一手就是世家对刘氏皇族的最大嘲讽！” 这话，却是不好反驳。 朝廷都下了通缉令，不管下面的官员是不是认同，都得老实执行，还叫那些受通缉的党人活得潇洒滋润，就是对大汉律法的最大伤害，说一句动摇大汉根基都不为过。 这还不算什么，最过分的就是黄巾之乱中，负责平定叛乱的皇甫嵩，还做了件眼下看来，绝对算是‘逼宫’的大事。 初战黄巾连连战败，最后被围长社，这时候皇埔嵩不急着想办法解围，竟然趁机要挟灵帝放开党禁，等灵帝捏着鼻子答应，转手就来了把长社大火灭杀数十万黄巾军…… 第四十七章 影响扩散 谁也没能料到，随着‘琮三少’推出的三国评论迅速传播，给被就火热的‘三国’更加喧嚣。 某街边茶棚，两位相熟茶客正口沫横飞议论不休： “谁能知晓，一手摧毁大汉帝国四百年统治的黄巾之乱，幕后推手竟然是世家大族！” “怎么就是世家大族了，他们和黄巾贼子好像势不两立吧，可别说胡话！” “哈哈，看来你没听过‘琮三少’的三国评论啊，那里头可是说得十分清楚明白！” “‘琮三少’，就是写出‘三国演义’的那位，他又出新书啦，说来听听！” “很简单啊，三国评书你不是听得很仔细么，总该知晓汉末黄巾之乱的重灾区在哪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张角在冀州广宗振臂一呼，天下八州黄巾弟子响应，三十六方人马过百万，声势浩荡惊天动地！” 两人说得高兴，声音不知不觉大了起来，吸引了旁边茶客，甚至茶棚主人的注意，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 三国热，可不是说着玩的。 那两位也不甚在意，或者说聊得开心，根本就没注意。 “那你可知，汝南黄巾军的势头也是不小！” “自然知晓，汝南黄巾可是有刘辟和周仓这样的猛将，好像廖化也是这一部黄巾将领！” “要按黄巾军的行事作风，那广宗所在冀州，以及汝南之地，肯定被破坏得不轻，当地世家大族同样也不会有好下场，是也不是？” “这是当然，不然黄巾之乱，也说不上动摇大汉根基！” 不仅相熟茶客如此认为，旁边听得认真的茶客，也连连点头附和，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显然其中也有几位早早听过评论的存在，脸上露出古怪神色。 “汝南可是四世三公的袁氏老巢，冀州更是袁绍成就北方霸主的根基，要是早早就被黄巾军祸害，袁绍和袁术两兄弟在汉末诸侯争霸的前期，声势也不会那般雄壮！” 这番话可谓洪钟大吕，一下子就震得相熟茶客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 不仅是他，初闻此番言论的其余茶客，同样默然不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反驳。 “嘿嘿，这下没话说了吧，黄巾之乱若是跟袁氏家族，还有一干冀州世家没有关系的话，凭什么他们都能在之后的群雄争霸过程中，大显身手留下名号？” “……” 京中酒楼，相熟公子哥聚会，也没人谈论哪家青楼姑娘漂亮，哪里的场子更好玩之类的，而是新鲜热门的三国评论。 “昨天的三国评论，你们都听了没？” “哎呀，昨天家里正好有事抽不得身，‘琮三少’又说了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评论？” “哈哈，昨天评论的乃是国之大贼董卓，内容相当精彩，可惜你没能听到！” “董卓么，大汉四百年江山基本就废在他手里，人人得而诛之的贼子，有什么好评论的？” “那你就错了，董卓在没进京前，绝对是大汉朝的励志典范，可以称得上一声人中之龙！” “一个祸国殃民的贼子，怎么就成人中之龙了？” “董卓的出身你应该记得吧？” “当然！” “他一个良家子，靠着军功拼成堂堂河东太守，麾下西凉铁骑可谓汉末边疆雄兵之首，这还不是励志典范么？” 同桌的其余公子哥，也忍不住加入进来，侃侃而谈神采飞扬：“其手下李催郭汜，还有张济樊绸，都是相当了不得的骑兵将领，甚至不一定比白马公孙要差！” “还有袁绍手下的第一大将鞠义，也是在董卓麾下混出头的，以及整个汉末三国期间，都难得一见的方面统帅之才徐荣，同样也是董卓手下！” “武将其实也不差，华雄起码也是准一流武将，还有一个一流水准的张绣！” 那位昨天有事，没有第一时间听到三国评论的公子哥，此时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有些恼羞成怒，没好气道：“那又如何，董卓最后不还是成了国之大贼么！” 同伴们却是不以为意，关系最熟那位笑道：“你可能不知，按照‘琮三少’的推断，那董卓很可能乃是四世三公的袁家门生，不然屠夫出身的大将军何进被忽悠了要请外援，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想到董卓！” “不会吧，真要这么说的话，董卓怎么会杀了袁逢一家子，岂不是更叫人不齿？” “只能说袁家这是自作自受，董卓进京后被滔天权势，还有无边金钱美女迷花双眼，正是野心膨胀肆无忌惮的时候，袁家上下依旧把他当做门生故吏随意折腾，先有袁绍指着鼻子痛斥，后有各种糟心事，董卓脾气上来那还管得了那么多？” “不仅如此，若非董卓一怒之下大开杀戒，将袁逢一大家子全部干掉，之后的汉末群雄逐鹿就没其他势力什么事了！” “怎么说？” 昨天因故没听到最新评论的公子哥一脸抓狂，感觉错过了全世界。 “袁家嫡长子袁基一同被杀啊，要是袁基没死的话，四世三公的袁家基业根本就轮不到袁绍和袁术瓜分，一个没有分裂的袁家有多强大，综合一下袁绍和袁术两兄弟的势力就可见一斑，根本就没其他诸侯什么事！” 这时候，另一位公子哥脑洞大开，迫不及待道：“我倒是想到一种可能，袁逢一家子遭难，除了自身缘故之外，怕是也少不了其余世家大族的手笔。尤其是弘农杨氏，同样是汉末顶级世家，又怎么可能叫袁家一家独大？” “有这个可能，弘农杨氏可比袁氏低调得多，黄巾之乱同样少不了杨家的推波助澜，只是他们家走的不是争霸天下的路子，却也不会叫袁家独美于前！” “……” 几位以往流连花丛的公子哥，此时却是对隐藏在三国故事背后的事情更感兴趣，一个个满脸振奋唾横飞，神采飞扬指点江山好不畅快，这可比流连花丛有意思多了。 整个京城，受到三国评论的影响，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场面，热闹喧嚣之极…… 第四十八章 结果良好 三国热借助三国评论更上一层楼！ 三国评论，也借助三国热迅速传播，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 隐藏在群雄争霸，金戈铁马之下的皇权和世家之争，还有世家的强大力量，无不触目惊心叫人胆寒。 不仅市井坊间，甚至豪门大户也都大肆传播。 据闻，就是皇宫大内，当今休息的时候，也让身边内侍模仿说书先生，说一说《三国演义》，听一听三国评论。 三国的一些内容和情节，真的很有说道啊。 荣国府不是真的与世隔绝，慢慢的也受到了影响。 大老爷最近频繁接到八公家族的邀请，受到了相当热情的招待，这是他失去荣国府家主位置后，相当难得的体验。 毕竟不是真的傻子，大老爷可是接受过荣国府完整的继承人教育，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根源。 很明显啊，凡是邀请他的勋贵，三句不离三国，话里话外对《三国演义》的作者‘琮三少’相当推崇。 显然，随着进一步揭露三国幕后故事的评论出现，京城顶级勋贵圈子没有继续沉默，给予了同为勋贵子弟的‘琮三少’足够的重视。 就是大老爷本身，在听过几回三国评书后，也是对于三国故事相当感兴趣的。 没其他原因，金戈铁马征战沙场，本就是男儿梦想。 勋贵家族几乎全是武将出身，自然对颂扬武将的三国故事，有特别的好感。 等大老爷听完了三国故事，又听了一耳朵三国评论后，再也坐不住，直接将贾琮喊来问话。 见礼之后，大老爷也没客气，直接问道：“三国评论，真的是你小子写出来的？” 问这话时，大老爷仔细打量眼前庶子。 高，壮，结实！ 已经差不多九岁过半的贾琮，给大老爷的感觉相当惊讶。 不知不觉，贾琮此时身高已经过了一米六，比之寻常成年汉子都不差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长的。 之前贾琮一直在大房晃荡，大老爷也没怎么在意，不想转眼这家伙已经长得这么高壮结实了。 身体强壮，加上又没染上乱七八糟的怀毛病，身上自然而然有一股子‘勃勃英气’，大老爷似乎从中，看到了贾琮写三国故事和三国评论的根源。 要说此时，大老爷对贾琮这个庶子，确实有些刮目相看。 能写出三国故事已经很不错了，起码证明贾琮对沙场征战，还有阴谋权术方面有些见解，这对于资源不缺的荣国府而言，其实算不得什么。 当然，大老爷刻意遗忘了自身，还有眼下荣国府主人们的状态，只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也不看看，被当做荣国府下一代家主培养的凤凰蛋贾宝玉，是个什么货色。 若只是如此的话，大老爷虽然会高看贾琮这个庶子一眼，却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可贾琮这个庶子，继续写出了剖析三国故事背后隐藏的内幕，这就很了不得啦。 就是大老爷本身，听三国故事时也只是听个乐子，根本就没想过三国故事背后隐藏的内幕。 听过一些后，大老爷也是忍不住大开眼界心头发寒。 其中正治斗争的冷酷无情，还有疯狂恐怖，都叫他感觉浑身冰冷，心头直冒寒气。 大老爷可没经历过这些，也缺少这方面的见识和阅历。 荣国府最风光的时候，大老爷可是号称京城第一纨绔，就是当初的太子，以及当今皇帝都不敢轻掠其锋。 只要不是犯上作乱，有上一代荣国公庇护，大老爷的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 等上一代荣国公去世，荣国府的声势大不如前，大老爷立即缩回了府里当宅男，根本就不理会外头的纷纷扰扰。 别看他挂着一个一等将军头衔，可是没资格参合朝堂事务的，自然而然朝堂纷争也与荣国府越来越远。 所以，大老爷到现在依旧是个纨绔性子，对于朝堂纷争的残酷以及本质，理解相当肤浅甚至可笑。 头一次听闻三国评论，将大汉时期的朝堂纷争，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种震撼和惊讶可想而知。 这时候，又有一干顶级勋贵推波助澜，大老爷想不重视贾琮这个庶子都不可能，谁叫写出三国故事和三国评论的‘琮三少’，就是这小子。 单以对朝堂纷争的理解，以及某些事情的本质看法，大老爷心中清楚，他是不如眼前自家庶子的。 心情自然相当复杂，却也说不上对青出于蓝的忌惮。 他甚至琢磨，以后若是遇到了事情，倒是可以把这小子喊来问一问，指不定能有更好的判断和处理方式。 毕竟外头对‘琮三少’的推崇可不是说着玩的，起码听过三国评论的存在，都不会认为‘琮三少’是个正治白痴。 受到舆论环境影响，大老爷又不是什么聪明人，自然而然就起了看中贾琮的想法，很正常的事情。 贾琮不知自己当初鼓捣这些的目的，基本已经达成。 “回老爷的话，孩儿是根据众多史料，加上一些猜测写出来的，有错漏的地方还请老爷见谅！” 不管如何，先承认自己的问题总不会有错。 见大老爷的态度还算不错，他也就坦然开口。 “怎么就想着写这玩意呢？” 大老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总不能问你小子的心思够复杂够深沉的啊，这么隐蔽的内幕都能揪出来。 他还想弄清楚，贾琮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呵呵，主要还是想澄清一下某些事情，不让某些人借机生事，把污水泼在武人身上！” 贾琮眼下也反应过来了，应该是外头的舆论，已经影响到了大老爷的判断，心中微喜的同时，回答的时候自然更加自信：“比如温侯温侯吕布，这位三国第一猛将的为人，确实有些不堪，但他也算得上皇权与世家斗争的牺牲品！” “怎么说？” 大老爷来了兴趣，温侯吕布不仅是武人，还是三国时期天下第一武将，作为勋贵出身的大老爷对其有天生好感…… 第四十九章 妖言惑众 “温侯吕布在并州期间，可是得到了一个‘飞将’的称号！” 难得的，贾琮在大老爷跟前也有了座位，将还没有来得及刊印的评论道了出来：“上一个有这等称号的大汉将军是谁？” “飞将军李广！” 大老爷下意识接话，忍不住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正是如此！” 贾琮正色道：“纵观大汉四百年，能够获得‘飞将军’称号的边地将领，也就是李广和温侯吕布而已！” 说到这儿，他摇头轻叹道：“若是大汉朝堂稳固，以吕布在并州边地的威望和战功，封侯是迟早的事情，又何必参合后面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可他杀了义父丁原！” “老爷，丁原被杀后，并州狼骑没有一个替他出面抱不平的，可见这位并州刺史的人缘之差！” 贾琮不屑道：“再看看他是怎么对待吕布这个义子的，吕布一直都是军中主薄的身份！” 见大老爷脸上满是迷惑，显然没有搞明白，他不由轻笑开口：“按大汉的官制，吕布的主薄官职只是并州刺史的属官，也就是咱们所知的幕僚一类，是不受朝廷认可的！” “确实有些不妥！” 大老爷的脑子有些迷糊，却还知晓基本常识。 “何止是不妥啊！” 贾琮冷笑道：“吕布既然只是丁原的幕僚，那他在并州边塞的战功……” 大老爷猛然睁大眼睛，惊讶道：“你小子的意思是，丁原将吕布的所有战功，全都私吞了？” 说到这里，再想到之前贾琮所言，不由摇头冷笑：“还真是，不说不知晓，一说吓一跳啊！” “至于所谓的‘三姓家奴’，不过就是文人，下意识对武将的污蔑罢了！” 贾琮冷笑，他可以拿脑袋保证，自己写的‘三国演义’中，绝对没有称呼吕布‘三姓家奴’。 可不知为何，三国故事越传越广的当下，吕布就给冠上‘三姓家奴’的称号，而且还有那么点子盖棺定论的架势。 “怎么说？” 大老爷听的三国故事，很显然吕布已经被冠上‘三姓家奴’的称号，之前倒没觉得怎么样，这样的称呼确实有些解气。 “吕布要是被称为三姓家奴的话，隋唐那帮子所谓的英雄，一个个都是几姓家奴，秦琼和魏征更是可以被说成五姓家奴，可老爷听过这样的说法么？” 这…… 大老爷有些反应不过来，可只是想想的话，隋唐一干所谓英雄全都是几姓家奴的存在。 “那些读书人啊，魏征这样的同类不断跳槽就是‘良禽择木而栖’，轮到武将就是几姓家奴的怒斥，什么玩意！” “说得好！” 大老爷拍手附和，荣国府乃是标准的武勋家族，天然立场就是与武将站在一边。 显然，大老爷没有犯迷糊，屁股也没坐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守在大门口的小厮汇报：“老爷，二老爷来了，指名道姓要见三少爷！” “哦，老二竟然会到将军府，还真是稀奇啊！” 大老爷先是一愣，而后冷笑道：“放他过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来意？” 贾琮心中一动，脸上不动声色，政二老爷怕是来者不善啊。 果然，随着脚步声响，贾政一脸怒容进屋，见到贾琮厉声怒斥：“你这孽障，还不赶紧停下妖言惑众，要给府里带来灾祸才满意么？” 贾琮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急忙上前见礼，好奇反问：“不知二叔这话何意？” 大老爷这时候也不阴不阳说起怪话：“老二你好大威风，这里是大房将军府，就算老三做了什么错事，也轮不到你来教训吧，我要个解释！” 贾政显然心慌意乱，连连跺脚指着贾琮怒道：“大哥你不知，外头已经有人不满琮哥儿写的三国评论，说那是妖言惑众，甚至要请御史弹劾！” “什么？” 大老爷吃了一惊，脸色也跟着变得慌乱，不知所措道：“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慌乱间，看向贾琮的眼神变得相当不善。 啧！ 就这么点胆子，难怪荣国府越混越不成，还不如干脆搬回金陵祖籍算了。 心中腹诽归腹诽，贾琮可不想让大老爷和政二老爷继续担忧下去，不然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付诸流水不说，还可能出现相当不妙的情势。 大老爷和政二老爷可不是有担当的人，他们为了平息外头不满，会如何对待他这个始作俑者？ 不敢想，也不好想啊…… “二叔先别急，这话是哪位大人传出来的？” 贾琮一点都没客气，直接问道：“又或者，是哪位直接给二叔施加了压力？” 原本心慌意乱的贾政闻言，先是一愣才接着道：“是工部的同僚，私下里和我说的，有大人物对琮哥儿写的三国评论很不满意，说这是妖言惑众！” “二叔，您可听过侄儿的三国幕后故事评论？” 贾琮不给两位思考时间，继续问道：“里头的内容，可都是三国时代的事情，怎么就牵连到了现在，还弄出了个‘妖言惑众’的罪名？” 贾政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过。 心中了然，贾琮回头看向大老爷，轻声道：“大老爷，孩儿写的三国评论内容，绝对没有影射的情节！” 大老爷下意识点了点头，这个他倒是可以作证。 “那所谓的大人物这么大反应，还通过二叔威胁！” 脸上挂上不屑冷笑，贾琮沉声道：“只有一个理由，孩儿所写三国评论，很可能刺激到了某位大人物敏感的神经，这才有了通过二叔威胁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 大老爷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三国评论里的内幕情节，哪一个不是触目惊心叫人心头发寒？ 就在这时，守在门外的小厮猛然冲了进来，声音颤抖汇报了一个相当劲爆的消息：“大老爷，二老爷不好了，金陵宗族来信，林姑老爷在扬州遇刺！” “什么？” 大老爷和政二老爷顿时赫然色变，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第五十章 巧舌如簧 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遇刺，绝对是震动朝堂的大事。 听闻当今勃然大怒，在朝堂上杨言彻查到底，第一时间派出钦差大臣赶赴扬州调查。 这事很好理解，不说堂堂巡盐御史遇刺，绝对是打击朝堂威信的大罪。 若是朝堂反应不够激烈的话，怕是会出现更多更大的乱子。 另一个，扬州盐政事关大庆朝差不多四分之一的赋税，作为朝廷掌控盐政的大员竟然遇刺，很难不叫朝廷和当今联想到盐政之上。 不管如何，扬州盐政一定不能出事，否则朝廷的损失就大了，空荡荡的国库正需要盐税补充呢。 不说外界的纷纷扰扰，荣国府内也是一地鸡毛。 荣国府的下人都是大嘴巴，根本就不该传扬的事情，竟然有大嘴婆子说给林黛玉听。 小姑娘当即吓得昏厥过去，荣庆堂那头一片混乱。 老太太一边忙着请太医，一边还要和大老爷和二老爷商量对策，那叫一个心力憔悴。 养尊处休多年，已经很少处理具体事务，老太太被这件突发事件搞得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荣国府的关系网全面运转，只是知晓林如海遇刺化险为夷，本身并没有出问题。 这时候，府里竟然流传‘林姑老爷没事’，却是惊扰老太太烦心烦力不该之类的屁话，着实叫人心寒。 贾琮冷眼旁观，手下的小厮旺财，还有丫鬟灵雀以及奶妈李氏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打探到这些流言，都是二房那边放出来的，其心可诛。 因为林如海的事情，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动了起来，自然没心思和功夫因着‘三国评论’的事情找茬。 大老爷最近忙碌得紧，为了打探江南那边的情况，还有朝廷的举动，可是走动了不少老关系，疲累得很。 贾琮看在眼里，并没有置身事外的想法。 这日，听闻大老爷好不容易在家闲着，下了族学后他便第一时间赶去问候。 “没事就回去待着，老爷我最近心情不怎么样！” 大老爷摆了摆手就要赶人，好在因为三国评论之事，总算态度没以前那么恶劣了。 “老爷，您就不觉得奇怪么？” 贾琮没有离开，反而挥手叫大老爷身边侍候的美貌丫鬟离开，这个举动可是很大胆的。 好在，此时的他在大老爷跟前，还是有些牌面的，并没有招来厉声呵斥，相反还摆手将不怎么情愿的美貌丫鬟赶走。 “说说吧，你小子有什么高见？” 怎么说，有三国评论的事情打底，就算大老爷听不进去，也不会无视贾琮这个庶子的意见。 “孩儿写的三国评论才刚刚发酵有些声势，二叔就被同僚威胁，林姑父同时还受到刺杀，这说明什么？” 贾琮也不客气，自顾自道：“说明有些人的行径，和孩儿所写三国评论某些内容很相似，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大反应！” 屋子一下子变得安静如鸡，气氛说不出的凝重古怪！ 大老爷猛然起身，脸色有些苍白，看向贾琮的目光十分复杂，沉吟许久才干笑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有些过敏了！” 贾琮但笑不语，过了一会才缓声道：“老爷可能不知，孩儿主持的会友书店，并没有拒绝刊印外来稿件，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有关三国故事的评论，孩儿可没搞什么一言堂！” “把话说明白，你这什么意思？” “若是心中无鬼，那就把心中想法发在会友书店刊印的评论版中，又或者直接找其他书店刊印都可以，没必要暗地里威胁二叔!” 说着，贾琮拿出几分会友书店刊印的评论版文章，直接交给脸色难看的大老爷，冷笑道：“老爷可以看看，有些评论的措辞可是相当严厉，就差指着孩儿的鼻子怒斥荒谬了，也没见孩儿不让他们开口说话啊！” 大老爷随手翻看了几页，一下子被上头措辞激烈，言之有物的言论给惊着了，心头火气升腾随手将那几分评论版小册子摔到桌上，没好气道：“你小子倒是心大，都被人家骂成猪头了，还能笑得出来！” 那上头的有些话，在大老爷眼中确实过分了，甚至还有那么点子人参公鸡的迹象，又气又怒实在有些看不过眼。 贾琮却是不以为意，这些评论版上的言论，比起现代网络上的恶毒言论，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经历过网络舆论的轰炸，他自然不会将一些写得还有些内涵的‘帖子’拒之门外，不互喷三国故事和三国评论的影响力，怎么可能传播迅速？ “老爷息怒，让他们说就是！” 贾琮正色道：“不然心中憋着一口气，使什么阴谋手段，像是针对二叔那样对付孩儿，孩儿可是顶不住啊！” “他们敢！” 大老爷勃然大怒，可语气中却是有那么点心虚。 贾琮自然不会拆穿，转移话题道：“孩儿都放开了口子，那威胁二叔的大人物，依旧只在私下里动作，老爷不觉得，这很能说明问题啊！” “你小子的意思是？” 大老爷此时的脸色，又开始有些发白，显然心中恐惧得很。 “不能叫林姑父继续待在巡盐御史的位置上了，府里必须出手把他捞出来，一旦林姑父栽在扬州，贾氏一族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贾琮话锋一转，说出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老爷的脸色更加难看，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态。 “这次林姑父能够逃过刺杀，那下次呢？” 贾琮却是一点都没客气，趁机表现自身的见识，脸色严肃冷静道：“一旦林姑父出了变故，老爷可想过对于府里的不利影响？” “能有什么不利影响？” 大老爷的神色越发不安，干笑道：“你小子不要胡说八道!” “可孩儿琢磨着，若是少了林姑父这条线，以后荣国府就将彻底绑在王家那了！” 贾琮不为所动，说出一番叫大老爷绝对难以接受的话：“到时候，荣国府就真的成了王家的附庸……” 第五十一章 红楼版‘刘琦’ “够了！” 贾琮的话，显然触到了大老爷心中的痛处。 其实想想就能明白…… 所谓金陵四大家族贾史王薛，实力排名就是按照字面顺序，贾家乃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可惜时移世易，贾家经过了两代无限风光后迅速衰落。 反倒是王家出了个王子腾，借助贾家在军中的关系，还有薛家的钱财迅速崛起，眼下已经成了二品武将巡视九边。 而王家，也成功超越衰落的贾家，兄弟不睦的史家，一举成为金陵四大家族之首！ 别看大老爷一副颓丧宅男模样，他要是没风光过也就罢了，毕竟能力不行形势如此，也就只能老实认了。 可大老爷年轻时号称京城第一纨绔，那时怕是王子腾连当跟班的资格都没有，现在情况却是倒转过来，大老爷能够坦然接受才叫奇怪。 别看红楼原著中，王熙凤动不动就拿她们家祖上是伯爵说事，其实到了王子腾这一代，王家的爵位也没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叫王家成了金陵四大家族之首，贾家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尤其王子腾野心勃勃，大有借助金陵四大家族的力量，进入内阁的架势，这就很坑了。 要知道，越是顶层的争斗越是血腥残酷，王子腾若是得逞了还好，一旦不成就得有彻底完蛋的觉悟。 不仅是他本人完蛋，作为基本盘的金陵四大家族，同样得全部完蛋。 贾家若是不想被王子腾彻底绑架，必须得有另外的路子，真要是出了意外还有朝堂高官愿意拉贾家一把。 不用多说，林如海这个贾家女婿是最好选择！ 最妙的是，林如海还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虽然祖上也是勋贵一系，却是走谋臣路子的勋贵，不管是四王八公还是金陵四大家族，起码在官面上不搭。 人家走的是文官路线，就算贾家因为王子腾倒了霉，救人的时候也不会太引人关注。 这些，贾琮心中想过许多，就是不知道大老爷，还有老太太想过没有。 至于二太太就算了，估计她还巴不得贾家彻底与王家绑定，到时候依仗王子腾的威势，她好彻底压过老太太，成为荣国府名副其实的当家太太！ 大老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脸气急败坏，看向贾琮的目光相当不善。 怎么说呢，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贾琮的话却是将荣国府眼下的尴尬局面，毫不客气道破。 心中自是又恼又气，若是换在以前，贾琮铁定少不了一顿好打，不在病榻上躺一个月就不算完。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 起码贾琮在‘见识’方面的能力，得到了大老爷的认可，觉得他是一个可以商量的存在。 像是大老爷这样的宅男，最是色厉荏苒，遇事喜欢当鸵鸟，巴不得有人可以替他拿主意出头。 不然，只要他稍微强硬点，也不至于叫政二老爷把荣国府当家人的位置拿去了。 也是习惯了老太太拿主意，身边就没一个靠谱的商量对象。 嫡子贾链就不用指望了，连到将军府请安都不怎么情愿，还有甘心给二房跑腿打杂的表现，大老爷看得上眼才怪。 所以，大老爷虽然气恼，却并没有对贾琮喊打喊杀，只是瞪圆双眼，气呼呼不说话。 屋里的气氛有些古怪，若是换做贾链那厮，怕是早就吓尿了，哪还能有什么清醒的脑子？ 贾琮却是不怎么在意，万一大老爷真的恼羞成怒，他大不了直接跑路在外头躲一阵子，以大老爷的宅男性子，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把他彻底抛到脑后。 感觉大老爷的气消得差不多了，贾琮这才开口说道：“老爷，孩儿这也是说心里话！” 见大老爷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继续道：“孩儿最近琢磨了一阵，发现一旦林姑父真的出了意外，咱们府里就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只能力挺王子腾到底！” “那你小子说怎么办？” 大老爷冷笑道：“扬州巡盐御史这样的重要位置，又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胡乱折腾的么？” 既然说出这话，显然就是认可了贾琮的说法。 大老爷不是真的傻，见的市面还有脑子，绝对比政二老爷要强得多，许多事情只要想到了，不一定能够抓得住重点，却也看得十分清楚。 “不管如何，咱们都该做一番努力！” 想了想，贾琮突然道：“老爷，我倒是觉得此时的林姑父，与三国时期荆州大公子刘琦，处境很有些相似啊！” “怎么说？” 大老爷先是一愣，而后来了兴趣，没好气道：“什么刘琦，林如海这厮应该过得相当滋润才是啊！” 扬州巡盐御史，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大肥差啊。 “怎么可能？” 贾琮好笑道：“林姑父出身五代列侯之家，又人丁单薄，家产可能比不上府里，但在十二侯中绝对算得上丰厚，没必要贪银子污了手，以林姑父的年龄前程远大得很！” “若是正常年景，扬州巡盐御史自然是个不错的职位，可眼下不是正常年景啊，林姑父是上皇在位期间的探花郎，又深得上皇信任才放到扬州巡盐御史的位置上！” 见大老爷还没反应过来，他只得直接道明其中缘故：“可当今不一定认可林姑父啊！” 这一番话，犹如惊雷霹雳在大老爷耳中炸响。 “孩儿这才说，林姑父与三国时期的荆州大公子刘琦处境很像，上面不喜下面又有虎视眈眈的强大势力，林姑父夹在中间简直就是煎熬，扬州巡盐御史这个职位就是大号的油锅！” 贾琮连连摇头道：“上皇要的是源源不断的银子，而当今却又需要丰厚的盐税掌控朝堂，一个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不然林姑父为何眼巴巴将林表妹送到府里，真的只是缺少女性长辈教养么？” 有些事情都不需要多提，上皇的恩宠又能维持多久？ 大老爷此时脸色发白，额头冷汗滚滚，身子都有些摇摆不定，显然被吓得不轻…… 第五十二章 族学微澜 贾琮虽然跟大老爷提出，府里得想办法将林姑父从扬州那泥潭捞出来，却也不是立即就能做到。 毕竟是涉及大庆将近四分之一赋税来源的扬州巡盐御史，根本就不是眼下的荣国府，可以轻易插手干预的。 大老爷还得试探老太太的想法，毕竟荣国府的大半资源，全都牢牢掌控在老太太手里。 只有老太太亲自出马，才可能调动四王八公这一层面的恐怖力量，甚至能够部分左右朝堂局势。 这才是顶级勋贵家族，最强悍的地方。 若是老太太没想法，也不想出手的话，大老爷暂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就是宅男本色。 贾琮根本就参合不了，最多也就是帮着出谋划策，通过林黛玉的家信暗中提醒。 至于林如海那边的情况，就只能慢慢等待了。 倒是林黛玉小姑娘，听闻她想回扬州探望遇刺的父亲，自然没能如愿。 不管是老太太，还是林如海火速送到的急信，都不答应小姑娘冒险。 真的是冒险！ 谁也不知道敢于刺杀林如海的势力，会不会丧心病狂到继刺杀，没有个清晰的结果前，谁都不敢叫林黛玉小姑娘犯险。 就在这等沉闷气氛中，贾芸和另一个草字辈贾氏族学学生贾芳考中秀才的消息，终于冲淡了笼罩在荣国府上空的阴霾。 一番喜乐庆祝自不待言，贾芸和贾芳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同时在家族中的地位迅速提升。 还好，这两个家伙还没被喜悦冲昏头脑，知晓贾琮这个老大的重要性。 他俩按照贾琮早就安排好的吩咐，向宗族高层表示愿意在族学一边教学一边学习。 族长贾珍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荣国府这边自然也没有异议。 至于族学先生贾代儒的那点子不满，谁也没放在心上。 贾代儒本身就只是个秀才，而且还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他肚子里还剩下多少墨水？ 再说了，又不是要赶贾代儒离开族学，年纪这么大了多两个教学方面的帮手，不好么？ 贾琮之所以如此安排，也就是想把贾氏族学当做小弟培养基地，能够得到源源不断的忠实小弟，同时还能帮上一些忙。 不管是声名鹊起的会友书店，还是规模迅速扩张的印刷作坊，都需要足够数量的心腹小弟帮忙看顾。 再说了，他也需要好好利用贾氏宗族的力量，最好能够培养几个官员，到时候贾琮行事将更加方便。 眼下京城自发形成的‘三国热’，就替贾琮收拢了数量不菲的人气，通过金手指福运宝塔凝聚成气运，已经足够他顺利返回主世界，并且还有剩余。 他倒是一点都不急，觉得在红楼世界写小说，也是相当有前途的行径，能够帮他积累庞大人气转化的气运。 积累的气运越是深厚，以后的日子，不管是在红楼世界，还是在主世界都能让他过得更加滋润。 与其在主世界混得小心翼翼，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在红楼世界好好折腾一番。 另外，他相当看重，根据主世界一干内家拳修炼，以及医学方面的知识琢磨出的呼吸吐纳气血搬运之法，也还在不断的调整完善之中。 不管红楼世界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毕竟是一个比较完善的世界，这里有他需要的各种知识。 时机合适的话，他还能向顶尖医者请教，又或者能够通过大内秘藏获知一些特殊信息。 眼下局面，对于贾琮而言相当不错，还是继续在红楼世界厮混积累的好，起码也得彻底完善呼吸吐纳气血搬运之法，还要学会将外露的气息全部收敛，他才会选择返回。 闲话不提，族学多了两位先生，加上贾琮的压制，贾氏族学竟是显露难得的风貌，很有那么点子读书氛围。 只不过，这么好的氛围，却被突然闯进来的贾宝玉，破坏得干干净净。 看到族学出了成绩，加上凤凰蛋贾宝玉的业师生病，短时间内没法继续教导这厮，政二老爷干脆把贾宝玉赶到族学上学。 这一下，可真就热闹了…… 头一天凤凰蛋贾宝玉上学，身边竟是跟着八大小厮，这排场也是没谁了。 就差再来几个丫鬟围绕身边，大家公子的逼格一下子就立起来了。 荣国府的风气早就败坏，从下人们习惯性的势利眼就可见一斑，居住在宁荣街上的贾氏族人也都沾染了许多坏毛病。 这也是族学风纪败坏的因由之一，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这么个理。 族学愿意上进的学生实在不多，贾芸等几个若不是贾琮的约束，想要考中童生和秀才简直就是做梦。 其余学生都是在族学混日子来的，要不是贾琮和手下小弟弹压，怕是课堂纪律早就彻底崩坏了。 只是贾宝玉一来，情况就有些不同。 有些学生小小年纪就学会见风使舵，或者说见人下菜碟。以贾宝玉的性子，身边很快围拢了一圈巴结讨好的学生。 最叫人无语的是，这些家伙一个个长得眉清目秀好不养眼，很快就和凤凰蛋打成一片。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和贾宝玉告密的，总之第一天上族学的凤凰蛋，对贾琮这个大房堂弟满心不喜。 可能，还有那一年以书友的身份，主动拜访贾琮的不愉快经历作崇，心中很有那么点排斥。 贾宝玉就是个孩子心性，心中什么想法直接表露在脸上。 围拢在身边的族学学生自然不敢出头，单就贾琮那一米六几的块头，便不是他们敢于轻易招惹的。 更别说，贾芸和贾芳已经成了族学先生，其余小弟也不是善茬，族学小霸王可不是说着玩的。 凤凰蛋的八位小厮可不管这么多，见宝二爷脸色不豫，立即决定教训大房庶子贾琮一顿。 不就是区区一个大房庶子么，打了也就打了，有宝二爷替他们撑腰，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有后患。 所以，当贾琮按照习惯，在族学上课前，准时抵达族学的时候，立即就被凤凰蛋身边的八个小厮中的四个围住。 “琮三爷，不要怪我们不给面子以下犯上，谁叫你得罪了宝二爷呢！” 第五十三藏 ‘叛徒’ 本来，贾宝玉身边小厮只打算出一人先吓唬吓唬贾琮，只是没想到贾琮竟然长得那么高大壮实，比凤凰蛋身边小厮都要强壮，那就只好出动四人一起上了。 也不知道这位大房的琮三爷是怎么长的，明明比宝二爷还小一岁，可现在两人的体型对比，宝二爷分明就是个孩子。 围上去的时候还互相打了眼色，准备直接动手给个教训。 “干什么干什么，想打架么?” 贾琮手下小弟也不是吃素的，金荣第一个冲了出来，一把将凤凰蛋身边的心腹小厮茗烟推了个踉跄，伙同另一位考中童生的小弟拦在老大贾琮跟前。 身后跟来的贾芸和贾芳也准备动手，却被贾琮用眼神阻止。 “这不关你们的事，不想挨揍的话就不要参合进来！” 凤凰蛋身边年纪最长的小厮李贵一把按住火气升腾的茗烟，看向金荣和另一位新晋童生不满道。 说话的功夫，原本打算看热闹的另外四位小厮也跟着凑了过来，看架势是要八打三群殴啊。 学堂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贾琮自然不会在意区区几个半大小子的威胁，目光直接扫过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凤凰蛋。 凌厉的眼神刺得凤凰蛋猛一缩脖子，抬头正好对上贾琮似笑非笑的目光。 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竟然把脑袋一偏当做没看到，这是打定心思要贾琮好看啊。 既然如此，贾琮也不会客气，大喝一声‘薛蟠还不快出来，想造反么？’ “来了老大，薛某人来啦！” 体型高壮，明显比初来时结实不少的薛蟠猛然从门口冲了过来，一拳一个将凤凰蛋身边八大小厮全部打翻在地。 形势瞬间逆转，在场学生一个个没有露出多少惊讶之色，显然大多对眼下场面并不感到意外。 “薛大哥，你干什么？” 凤凰蛋不乐意了，气得差点跳脚，不满道：“你怎么打我的小厮？” 看他一张清秀小脸涨得通红，就差没指责薛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怎么突然叛变了？ “宝兄弟，族学可是读书上学的地方，要是叫姨父知道的话……” 薛蟠心中连连叫苦，怎么好意思告诉凤凰蛋真实想法，他被族学院子角落放着的那几个分量不轻的石锁折腾怕了。 每天二十个做下来，尽管经过差不多一年多时间的‘锤炼’，他身上的虚胖已经消失干净，甚至练出了不少的疙瘩肉。 可这种被逼举石锁锻炼的生活，他真不想继续下去了。 不听话的后果，估计就是每天四十下甚至六十下，那还不要了他的小命？ 至于贾宝玉，比他都不如的绣花枕头，这不已经被吓得小脸发白不敢继续逗留，跑教宿去了么？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族学小霸王依旧还是族学小霸王，并没有因为荣国府嫡系二房的宝二爷到来，就有什么改变。 只是可惜，贾琮和小弟们并不常驻族学，每天都只是来点卯，等越发苍老不愿耗费精力的先生贾代儒离开，除了留下一位新晋‘先生’看住课堂纪律外，他带着其他小弟迅速离开。 就是薛蟠都跟着跑了，他要帮着打下手，顺便通过薛家在整个大庆的商铺网络，替老大贾琮宣传鼓吹，也是忙碌得很。 凤凰蛋贾宝玉可不是个能够安静上学的主，没了贾琮这个族学小霸王隐隐压制，没两天便露了本性。 不管是贾芸还是贾芳，这两位旁支新晋秀才，虽然挂着先生名号，可管不住凤凰蛋宝二爷。 又有族学里的清秀小学生巴结讨好，顿时将那日的不愉快抛到脑后，不时就在学堂闹腾一番。 虽说不至于一下子破坏了课堂纪律，可贾琮和小弟们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却败坏得差不多了。 “随他去吧，等他的新鲜劲过去，自然会老实回府里后宅待着，在族学哪有跟着姐姐妹妹们玩耍有趣？” 面对贾芸和贾芳两个小弟的告状，贾琮一脸莫可名状，摆手安抚道。 不这样又能如何？ 面对凤凰蛋贾宝玉这样的存在，根本就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只要他不把课堂纪律彻底败坏干净，也就由得他胡闹算了。 要是刻意针对，很可能直接引来老太太和二太太的联手压制，贾琮一点都不想以身试法。 好在他和小弟们，以及愿意上进的族学学生，还有会友书店旁的书社可供自学，不然就族学眼下的氛围，用乌烟瘴气来形容都不为过，谁还有心思读书啊。 有现代的记忆，自然知晓想要读书上进有成绩，除非特别有天赋，不然就只能培养喜欢读书的习惯，才有可能在科举一途上走得更远。 贾琮自然不可能手把手引导，他的要求其实也不难办到，只要能够考中童生就成。 这是能靠死记硬背就能做到的事情，只要愿意努力一两年，族学学生基本都能达到的程度。 虽说没把大部分心思放在族学，他却也给族学学生指了一条明路，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努力一把就不是贾琮能管得了的。 但凡愿意上进的族学学生，他都给予安宁的学习环境，至于其他的他就管不了那么多啦。 纸终究包不住火，凤凰蛋贾宝玉身边八个小厮，在族学被薛蟠打了的消息，终于还是传入了荣国府内宅，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幸好老太太此时正被姑爷林如海的事情牵扯心神，根本就顾不上贾宝玉的事情，不然作为导火索的贾琮铁定讨不了好。 大老爷依旧不怎么靠谱，当日贾琮跟他说的话，叫他心神不宁了好一阵子，最后干脆把烦恼上移。 私下里，大老爷跟老太太嘀咕了林如海的事情，顺便把贾琮的‘刘琦说’据为己有，倒是叫老太太高看了一眼。 老太太作为荣国府的顶梁柱，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对于朝堂局势，还有荣国府眼下的局面有比较清晰的认识，自然能够看出姑爷林如海对府里的重要性…… 第五十四章 土豪做派 用三国荆州大公子刘琦，类比林如海眼下的处境，叫老太太很是揪心。 三国故事在京城相当火热，又是大房庶子所写，老太太私下里自然听过。荆州大公子刘琦下场凄凉，她可真没想过女婿林如海的处境，已经凶险到了这等地步。 加上大老爷添油加醋，将贾家和王家的微妙关系道明，老太太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林如海这个强援。 作为荣国府掌权者，还经历过荣府最风光的那段时日，自然更加不甘叫王家越了过去。 只是林如海也不是那么好捞的，事关上皇和当今的权力之争，就是四王八公家族也不敢轻易参合啊。 为这事头疼，哪有心思理会凤凰蛋贾宝玉的那点子委屈？ 再说了，贾琮又没动手，也没任何过激举措，在眼下这等时候敲打，怕是要把大老爷逼急眼。 三国热，可是叫这小子出尽了风头，同时也给荣国府甚至整个贾氏宗族脸上增光。 老太太也听了一耳朵的三国故事还有三国评论，以她的见识和阅历哪看不出来，能写出这玩意的家伙，就算不是心怀锦绣，也不是无智之辈。 现在她也反应过来，大老爷突然变得敏锐，以三国故事里的荆州大公子刘琦类比女婿林如海，怕不是贾琮这小子的想法。 如此，心惊于贾琮小小年纪心思敏锐的同时，也有那么点子欣慰。 毕竟是荣国府的执掌者，还没彻底老糊涂。 府里后辈出息，她自然心中欣慰。 可也就是如此了，贾琮毕竟只是不入流的庶子，若是他刻意表现压制凤凰蛋贾宝玉的话，说不得老太太就要出手了。 嫡庶有别！ 眼下么，倒是没必要大动干戈。 不过就是凤凰蛋身边八个小厮被打，出手的还是薛蟠这小子，老太太就算心中不悦，也不好多说什么。 二太太王夫人却是气得要死！ 贾宝玉就是她的眼珠子，容不得旁人有丝毫不敬。 没想到，眼珠子身边的小厮，竟然被外甥给打了，简直岂有此理。 话说，外甥薛蟠不是应该跟表兄弟贾宝玉站在一起的么？ 薛姨妈可能在旁的地方不精明，却是对自家亲姐姐十分了解，一张五千两的大额银票，直接平息了王夫人心头火气。 “不是我说，蟠哥儿怎么都应该站在表兄弟一边，不要叫外人看了笑话！” 王夫人的语气中少了怨气，多了几分不爽和疑惑。 薛姨妈唯唯诺诺刻意讨好，总算把姐姐王夫人的不爽消除，回去后见到一脸无事样的薛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教训道：“瞧瞧你做的好事，可把你姨妈给气得不轻！” 薛蟠装傻充愣也不回嘴，把个薛姨妈气得倒仰，说了两句干脆直接回房平息心头不爽去了。 都是当家太太，被姐姐王夫人一通数落，她此时的心情也是不怎么样的。 “兄长别惹母亲不高兴!” 一直冷眼旁观默不作声的薛宝钗劝了句，她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试探着问道：“兄长可以说说，为何对宝玉的小厮动手么，这可不是小事！” “妹妹不要多问，你只要知道，哥哥我若是不动手的话，可没什么好日子过！” 面对妹妹薛宝钗，薛蟠没再装傻充愣，无奈道：“哥哥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大房的琮兄弟？” 薛宝钗心头一凛，小心试探开口。 呆霸王脸色微微发白，情不自禁点头，郁闷道：“除非哥哥我离开贾氏族学……” “不可能！” 薛宝钗断然否决，直接打断了兄长的话头，坚决道：“兄长在贾氏族学大有进益，还是继续上学的好！” 开玩笑，好不容易有贾氏族学这么好的地方约束兄长，让兄长上进不招惹是非，薛宝钗都得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叫兄长脱了牢笼肆意妄为？ 以她对兄长的了解，一旦离了贾氏族学，兄长怕是要故态复萌，成为标准的纨绔恶少啊。 就算不说这个，单就眼下兄长健壮的身躯，都是在贾氏族学练出来的，就不能半途而废。 “我就知道！” 薛蟠一脸崩溃，不屑道：“既然哥哥我要在贾氏族学继续厮混，自然就得遵守族学规矩，不过就是打了宝玉的几个小厮而已，也没见他怎么样啊！” “可姨妈十分生气，觉得你不该叫外人看了笑话！” 薛宝钗强行忍住某些话头，要是叫兄长知晓为了平息姨妈的怒火，母亲足足花了五千两银子，怕是要糟。 “别说那些没用的！” 薛蟠却是不怎么在乎，撇嘴道：“宝玉就是个绣花枕头，事情本来还是他惹出来的，结果小厮被打屁都不敢放一个，难道在族学还有谁敢动他不成，叫人见了未免心寒！” “兄长这话，可千万不能在外头胡说！” 薛宝钗圆润的脸上有些发红，对兄长口吐芬芳不是很高兴，却也没多说什么，心中对宝玉却是多了几分轻视。 等兄长薛蟠离开，她立即找到母亲薛姨妈嘀咕一阵，最后都决定不张扬此事。 同时，逢年过节送往大房贾琮那的礼物，又增厚了几分。 …… 贾琮一点都不知晓，一场风波在暗地里微起波澜，却又被五千两银子生生平息下去。 若是知晓的话，除了大喊一声‘土豪’之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是小弟环三，这次都没受到波及，显然薛家给的那五千两银子，还是很管用的。 他的日子依旧平淡充实，每天定时去族学点卯，然后带一帮小弟前往会友书店，或写点东西或指点小弟功课，又或者查看外头送到的评论文章。 话说，随着会友书店特意推出的三国评论出世，就跟网络小说开启书评功能一样，顿时整个京城的小说评论界迅速出现并崛起，火爆得一塌糊涂。 贾琮可是知晓书评的重要作用，许多时候小说的书评，可能比小说本身都要精彩更加吸引读者。 许多正经读书人，对他写的三国评论相当不满，他们把不爽全都在书评中发泄出来，措辞严厉就差指着贾琮的鼻子怒骂大逆不道了…… 第五十五章 都不是好鸟 “恒灵二帝都是不折不扣的昏君，宠幸奸妄致使朝政败坏，这才是汉末局势动荡的主要原因……” “‘琮三少’满嘴胡言颠倒黑白，替乱臣贼子说话居心叵测不当人子……” 京城某茶楼，几位茶客一人一本最新三国评论版小册子，看得眉飞色舞心旷神怡。 尽管评论版小册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活字印刷，不管是字体还是版面比起雕版都有不少差距，可内容确实吸引人，也就不在乎这么点小小‘瑕疵’了。 “这帮家伙的笔，可真是够毒辣的啊，就差没指着‘琮三少’的鼻子痛骂大逆不道了！” 看完最新一期的评论版文章，其中一位茶客脸上全是满足微笑，忍不住摇头感叹道：“‘琮三少’也是心大，明明这些评论都涉及了那什么‘人参公鸡’，还一点都不忌讳放在书评版里，就这份心胸便十分不凡！” “嘿嘿，这帮子家伙的书评字里行间全是一股子高高在上，说话不清不楚含糊其辞，真以为咱们这些三国听众是傻子啊？” 另一位茶客同样放下手中书册，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不屑道：“满口指责，真把汉朝最后两位皇帝当昏君了，‘琮三少’不是说得很清楚么，当时汉朝皇帝的权柄已经受到世家大族的严重威胁和约束，要是不做点动作等死么？” 说着，一指下一条评论，冷笑道：“又是说汉朝皇帝昏聩，又是直接攻击‘琮三少’，他们想干什么，全将世家大族的那些破事忽略，这心也够偏的！” “天下乌鸦一般黑，‘琮三少’介绍的汉朝世家大族的一些手段，现在的地方豪强和世家依旧在用，估计是被‘琮三少’无意中道破，恼羞成怒了呗！” 贾琮坐看三国评论版唇枪舌剑，顺便说一句，他将一条恶毒评论和一条‘人参公鸡’的评论放在一起，自然就是恶心那帮在评论版胡搅蛮缠的家伙。 只要脑子不糊涂，看过了这样搭配的三国评论后，基本就可以断定这帮满嘴大道理的家伙都不是啥好鸟。 这样才公平么！ 凭什么这帮家伙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手画脚，就因为丫们多读了几年书么？ 他的这一手可是相当厉害，首先表明了对于三国故事的评论，并没有玩一言堂的意思。 其次，给了其他读者发表看法的平台，甚至还能借此赚上一笔小钱，表明了自身虚怀若谷的姿态，同时也堵住了某些存在借机生事的借口。 天底下没新鲜事！ 特别是封建时代的农耕社会，世家大族那一套把戏，两千年时间都没怎么变化，或许他在三国评论中的某些观点，刺激到了某些存在敏感的神经，这才招致****般的书评浪潮冲击，就差指着他的鼻子痛骂其心可居了。 至于某些读书人，下意识屁股坐到小说中皇帝的对立面，喷起来也是一点都没客气。 好在贾琮也不是孤军奋战，赞同他观点的书评也不在少数，如此一来就形成了书评互怼，倒是吸引了更多的听众，热衷于购买书评版小册子看热闹。 顺便帮着《三国演义》的故事书，卖得更加火爆。 据薛家商业网络的及时反馈，京城外头的读者，对于书评版的兴趣和购买需求，正迅速增加。 果然，书评越是吵得厉害，卖得就越火，同时影响力也是越大，一个标准的良性循环。 只是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某些存在的蛮横霸道。 同时也叫贾琮明白了，大庆朝可不是现代网络信息发达，言论相对自由的世界，因言获罪的事情一点不少。 这日，刚刚从族学出来，贾琮就被政二老爷身边的长随截住，态度不算好，直接道：“琮三爷，老爷要你到书房去一趟，有事吩咐！” “哪位老爷？” 眉头微皱，贾琮也没客气，态度冷淡语气平平：“说清楚，不然别指望我会跟你走！” 那长随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没料到贾琮这么不给面子，冷哼道：“是二老爷，现在总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丫的你很狂啊！ 贾琮斜瞥了这厮一眼，若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族学门口，真想叫这厮明白什么叫做雷霆打击。 “还愣着干什么，前面带路啊！” 荣国府的规矩散了，还真一点都没错。 政二老爷身边的长随气得够呛，转身拂袖而去，一点都没察觉族学门口一帮子虎视眈眈的半大小子。 不用想，政二老爷要他过去，估计又是那日被林如海的消息，强行中断的‘妖言惑众’一事。 心中着实有些不爽，都过去差不多半个月了，又要旧事重提，烦不烦啊？ 一点子当家人的担当都没有，活该混了几十年还是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 “先别急着过去，等我回院子里拿些东西！” 贾琮也没理会政二老爷身边长随难看的脸色，先去了居住院子拿了几份书稿，这才慢悠悠到了政二老爷的书房，见礼问好就站着不说话了。 难得的，政二老爷的书房，今日没有那一帮子清客，只有满脸复杂的政二老爷，没有急着开口说话，书房的气氛颇有那么点子尴尬。 贾琮倒是坦然自若，还有心思左右打量书房的环境。 “你那三国故事写得不错！” 难得的，政二老爷开口来了这么一句，只是看他那有些尴尬的神色，显然事情并不简单。 “二叔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侄子听着就是！” 实在受不了政二老爷的磨叽劲，贾琮直接开口问道，至于他会不会照做那就不好说了。 “你那些三国评论，说得确实有些过了，引起了不少人的不喜，还是停了的好！” 显然，政二老爷自己也觉得尴尬，说这话时语气很有些虚，眼神也是游移不定。 “莫非又有人寻到二叔，给二叔施压了？” 贾琮心中了然，脸上一点意外或者惊讶的神色都没有，只是平静开口询问…… 第五十六章 无耻 说实话，贾政的心情相当纠结！ 若是没有看过三国故事和三国评论，他还能理直气壮指着贾琮这个不省心侄子的鼻子，痛斥其胡作非为。 他只是为人古板僵直了点，又不是真的傻，看不出好赖。 特别是，被三国评论刺激到的存在，两次暗示威胁，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联想到三国评论中的某些事情，贾政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根本就不敢参合这样的事情。 别说现在荣国府声势大不如前，就算荣国府声势鼎盛时期，他相信自家老父也不会随意参合这些事情的。 他之所以特意喊来贾琮这个侄子，也有保护的意思，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一旦暗示威胁的存在恼羞成怒，侄子贾琮可承受不起，当然声势已经大不如前的荣国府，也得跟着倒霉。 贾政是个爱面子的人，若是换成贾宝玉的话，怕是早就直接动手了，吩咐下去的事情竟然还敢出口质问，知道什么叫做天地君亲师之纲常么？ 只是对上看身材体型，根本就不是寻常九岁少年的侄子，真不好怒目相对。 按照门下清客的说法，能写出三国故事和三国评论的琮哥儿，怕是胸有文章啊。 贾政当时虽然脸上不动声色，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府里后辈中能出人才，证明他这个当家人真不是一无是处。 “有些事情，就算府里都不好随便参合进去，太危险了！” 难得的，政二老爷语气和缓解释了句，悠然道：“一个不好，就是全族获罪的下场！” 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想政二老爷还能心平气和的解释，心中那么点子不爽已经消失，直接道：“二叔，侄儿可以不再写三国评论，可有些人最好也不要做得太过！” 说着，将手中最近几期会友书店出版的评论版文章，直接放到政二老爷身前的书桌上，不屑道：“有些人啊，真是没脸没皮，竟然跟我一个九岁少年争锋相对，不嫌丢脸么？” 政二老爷的嘴角抽了抽，并没有翻看这几本眼熟的评论版文章，他之前可都悄然看过。 怎么说呢，他倒是觉得里头不少反驳贾琮的言论写得不错，乃是正经的‘夫子’言论，只是某些措辞太过激烈，还有直接‘人参公鸡’的内容，就有些过了。 正如侄子贾琮所言，跟他一个九岁少年争论得如此不顾面皮，实在有失体面。 不过好在，贾琮并没有坚持，一定要继续写相当危险的三国评论，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哪里知道，贾琮不过就是顺水推舟罢了。 三国评论中，比较有争议的汉末人物，已经评点得差不多了，贾琮也正有收手的意思。 继续下去，那就是针对三国人物的评论，许多事情其实和大庆朝的某些情况类似，一旦说得太过，真的会引来杀身之祸。 还是那句话，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 贾琮真没有挑战整个封建统治阶级容忍底线的心思，之前的评论已经足够他出尽风头，收割到海量人气了。 “三国热”到了现在，在宣传声势方面已经快要达到瓶颈了。之后依旧会替他带来源源不断的固定人气，却不太可能再有爆炸式增长。 评书的形式还是有些单一，能够覆盖的也基本都是城镇区域，也就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居民。 虽说借着火热势头卖了不少钱，可贾琮的主要目的不是赚钱啊，而是更多更磅礴的人气。 他看得明白，这事急不得，要等三国故事通过各种形式继续传播，比如各种各样的戏曲类，还有皮影雕刻之类的形式彻底铺开，三国故事才有可能深入民心。 眼下么，风头出够了，人气也收割到位，暂时可以放开三国了，没必要逮着三国故事不放。 见侄子如此识趣，政二老爷的心情相当不错，岔开话题问起贾琮的功课，语重心长道：“科举才是正途，不要把心思都耗费在写小说上，这是本末倒置！” 去尼玛的本末倒置！ 政二老爷这等‘政治正确’。又相当刻板的话，差点没叫贾琮直翻白眼。 尼玛在凤凰蛋贾宝玉科举出头前，他要是敢冒头的话，府里还能容得下么？ 再说了，他眼下才九岁出头，这么快在科举上有所建树，是不是以为那帮文官没办法针对？ 内外双重打击下，信不信不等他有更进一步的表现，直接就被扣上某种帽子没办法在科举上前进了。 贾琮倒是不怎么在乎，却也没有直接与文官集团，还有府里彻底闹翻的想法。 也就政二老爷追求科举有些魔怔了，好好的勋贵圈子不走，非得走科举这条充满艰辛的路子，他是没吃过这方面的苦头啊，不然绝对不会整日里摆着一副老学究的做派，以读书人自居。 随口应付了句，又夸赞了几句宝二哥聪明之类的屁话，果然把政二老爷逗开心了，随手赏赐了一套价值不菲的文房四宝，这才让贾琮离开。 瞧瞧，别看政二老爷对凤凰蛋当面各种嫌弃，见面不是畜，生就是孽障，好像恨不得把凤凰蛋重新塞回母体重造一般，实际上政二老爷对凤凰蛋的期待还是不小的。 ‘含玉而生’还是很有那么点子神奇色彩，要说政二老爷心中没点子想法怎么可能？ 只是可惜，凤凰蛋无法领会政二老爷如此‘深沉’的父爱，被生生吓成了软脚虾，白费了政二老爷一番‘苦心’。 刚从二房出来，立即就被大老爷身边小厮请了过去，见面就问：“老二喊你过去干什么，没为难你吧？” 瞧瞧，不枉费贾琮写三国各种套路，终于得到了大老爷的认可，不然哪会管这样的屁事？ 他也没隐瞒，将政二老爷的意思说了遍，没理会大老爷气愤的神态，还有苍白的脸色，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为了荣国府的安全，不折腾了！ 这一刻，大老爷的脸色前所未有的精彩，又是愤怒又是郁闷又是松了口气，一时间心力憔悴不想说话…… 第五十七章 煽风点火 贾琮很识趣，直接告辞离开，让大老爷好好恢复恢复纠结的心情。 出门的时候，他心中猛地一动，打算给政二老爷找些事儿做做，别没事老窝在府里折腾小辈。 “老爷，怎么二叔不找机会往上挪一挪，难道王家那位当家人刻意打压么？” 这绝对是个猛料！ 关起门来，大老爷可以随意怒喷二老爷，表达对二老爷二十几年如一日，窝在工部员外郎的位置不动摇的不屑。 可一旦涉及外人，特别是王家王子腾的时候，大老爷的想法绝对不同。 “你小子这话什么意思？” 果然，原本还心情纠结的大老爷猛然抬头，看向贾琮的目光相当不满，没好气道：“就老二那能力，做啥啥不成，活该数十年不挪窝！” 话虽然说得难听，可看他此时的神态，却是没有放走贾琮的意思。 “老爷，朝堂上尸位素餐的大员难道还少么，二叔怎么说都是荣国府当家人，凭什么旁人尸位素餐能够占得高位？” 贾琮止步，回头嗤笑道：“再说了，朝堂上又不是没养闲人的位置，而且官职都还不低！” “你小子把话说明白点，老子听不太懂！” 大老爷也没客气，直接吆喝道。 “工部是个事务性衙门，需要有一定的能力，起码对于各类工程得有个大概了解，二叔的性子不适合在这里！” 贾琮嘿嘿一笑，说得相当明白：“以二叔的身份和资源，想要跳出工部不难。像是太常寺，光禄寺还有鸿胪寺，以及通政使司，有的是平日里闲极无聊的官位，随便哪一个也比工部员外郎要强啊。反正就是没事坐衙么，在哪不是坐？” 大老爷一时无言，他还真没想过这方面的事儿，经过贾琮提醒，立即发觉不对。 贾琮一点都没客气，继续开喷：“话说王家那位不是野心勃勃么，想要进内阁需要大量官员呼应，与其叫旁人占了官位，还不如让二叔占着位置，起码官职品级摆在那吧！” 要说王子腾不清楚这些门道，打死贾琮都不相信。 当然，很可能是政二老爷抹不开面子上门求人，但王子腾绝对不是啥好鸟，未尝没有彻底压制荣国府的心思。 “嘿，你小子说得不错，王子腾那厮肯定没安好心！” 大老爷一拍巴掌满脸都是幸灾乐祸，顾不得气恼政二老爷逼着贾琮放弃三国评论之事，兴冲冲出门笑道：“老子这就去老二那，看他还怎么有脸在老爷跟前装样！” 目送大老爷兴匆匆离去，贾琮心情舒畅，脸上挂着一抹古怪轻笑：怕是最近有得热闹看了！ 还没等他出门前往会友书店，多日不曾出现的链二，突然现身一把将他拉住。 “三弟啊，你可得帮帮哥哥我！” 出现在眼前的贾链一脸愁眉不展，显然遇到了麻烦事。 贾琮却是心中有数，并没有急着回应，先让小厮旺财将手里精贵的文房四宝送去居住院子，这才和贾链在府外找了个小茶馆落座。 “链二哥，最近京城的蜂窝煤可是卖得不错，怕是二哥赚了不少吧！” “托三弟的福，生意还算不错，可惜最近遇到麻烦了！” “制作蜂窝煤的原料，煤炭被卡住了？” “看来三弟早就知道了，快指点指点哥哥我，到底如何脱困，这生意可不能半途废了！” “链二哥得知晓，那些煤窑都是什么人的，现在有了蜂窝煤可能取代柴火，这么大的利益那些存在会轻易放过么？” “那怎么办，这路子可是我辛辛苦苦趟出来的，怎么可能说放手就能放手的？” 说到这，贾链一脸苦大仇深，郁闷道：“当然我也知晓，那些存在不好招惹，三弟有什么招没？” 贾琮哑然失笑，链二还真是掉钱眼了，这是要钱不要命的节奏啊。 不管古今中外，像是煤炭这样的燃料资源，基本都控制在顶级权贵手里，放在眼下也是一样。 眼下的荣国府，虽然是四王八公勋贵集团中的一员，但绝对称不上顶级权贵。 府里的下人胡乱吹嘘也就罢了，像是贾链这等时常在外头奔走的，自然不会看不清自身地位。 随着蜂窝煤走俏，煤炭取代柴火的迹象十分明显，以为旁人看不出来么？ 这里头的利益太过丰厚，链二根本就担不起。 现在链二唯一能够依仗的，就是手里捏着的蜂窝煤制作技术，却也一点都不保险。 只要舍得投入，愿意花费精力研究，轻易就能复制，蜂窝煤制作技术很简单的。 万一那些想进场的大人物不愿浪费精力，直接找到链二，他也没胆子拒绝。 只是，这么一桩滚滚财源拱手让人，以链二的性子很难接受，这才是他再次找到贾琮求办法的主因。 话说，链二做事也是不怎么地道。 大把赚钱的时候，鬼影子都见不到一个。可生意遇到麻烦了，立刻就上门寻主意，也是没谁了。 “两条路！” 贾琮还真不好‘见死不救’，也没客气直接伸出两根手指，没理会链二的反应，悠然道：“第一条路，就是把蜂窝煤的制作方式，还有链二哥打开的销路，换取其他好处！” 说着，将其中一根手指屈起，接着道：“第二条路，就是放弃京城的蜂窝煤市场，专门做城外村镇的生意，这样做可以避免与大人物冲突，不过比较辛苦！” 这…… 贾链一时犹豫不决，老三给的两条建议，他都不怎么乐意。 比起其他好处，他更乐意赚大把大把银子，至于放弃京城市场，那更是和割了他的肉没什么区别。 傻子都知道，城里的百姓兜里才有钱，还必须得用蜂窝煤，城外的村镇不说购买力，单单就是运输问题就要人命，那可不是一般的辛苦啊。 “三弟，你觉得哥哥应该怎么选？” 一时做不出决定，贾链干脆就暂时不想了，直接把皮球踢给了琮老三，想听听他怎么说。 “要我选的话，自然是第一条路子，拿蜂窝煤的制作技术还有销路，换一个六部主事职位，不亏！” 第五十八章 馊主意 “不想三弟还是个官迷！” 贾链一脸不以为然，显然没将区区六部主事放在眼里。 “链二哥也是心大！” 撇了撇嘴，贾琮斜瞥了这厮一眼，暗暗摇头冷笑，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眼大心空。 特么的有本事，你倒是可以交换五品的郎中，甚至三品的左右侍郎啊，可能么？ 很明显，链二爷是受了府里不良风气的影响，眼高于顶看不清形势。 真以为吏部是荣国府开的啊，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也不看看荣国府眼下的光景。 好像三品以下官员都是渣渣，那政二老爷也不会在工部员外郎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几二十年。 不过就是自我吹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六部七品以上官员，以荣国府此时的能量，想要弄到还真不容易，得付出巨大代价才可能做到。 场面有些尴尬，见贾琮毫不掩饰的鄙视，贾链有些恼羞成怒，不爽道：“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贾琮也没客气，嗤笑道：“府里真要是牛气冲天，链二哥也用不着退让了，谁怕谁啊！” 链二脸色十分尴尬，没好气道：“你小子胡说什么呢，哥哥我身上可是挂着知府头衔呢！” “嫌六部主事的官小，链二哥可以操作混个郎中么！” 双手一摊，贾琮不以为然道：“我真是没辙，就这两个主意，要不链二哥可以跟府里说一说？” “要是有用得话，哥哥我也不会来寻你了！” 贾链气得直翻白眼，见贾琮不像是敷衍，无奈叹了口气，郁闷道：“若是能够直接换个六部郎中的话，哥哥我还真不介意，可惜不成啊！” 你丫还知道啊！ 贾琮好笑道：“链二哥，我的意思是，你先用蜂窝煤的制作技术和销路，换个六部主事当当，同时呢派出心腹处理城外的生意，一举两得的好事有什么不满的？” “这……” 贾链有些迟疑，想了想还真是如此，虽说要他放弃京城偌大市场很是肉疼，可形势比人强啊。 不放弃的话，那就是跟顶级权贵对上，估计没啥好下场的说，还不如换取足够的好处。 若只是六部主事的话，他铁定不会答应。 可要是再加上城外村镇市场的话，倒还勉强能够接受，链二真不是看不清形势的存在。 不过反应过来归反应过来，他却是相当好奇贾琮的提议，直接问道：“你小子，怎么突然对官场感兴趣了？” “这不是最近遇到了么，正好想到了这方面！” 贾琮也没隐瞒，就将他和大老爷，以及政二老爷的几番谈话，还有某些猜测说了一通。 没理会听得目光呆滞的链二，他笑道：“我也是有感而发，好像府里的能量，不如想象中大啊！” “你小子……” 贾链半晌说不出话，他哪能料到，就在自己忙活蜂窝煤制作，以及推广销路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尤其是贾琮对姑父林如海眼下处境的判断，还有猜测王家与贾家的微妙关系，都叫他有种心惊胆战的赶脚。 不仅如此，还有二叔遇到的麻烦，以及府里的束手无策，都叫他有种‘三观尽毁’的感觉。 猛然反应过来，原来荣国府真的不如想象中强大啊。 同时，他也震惊于贾琮这个三弟的脑瓜子，不仅能写出三国故事和三国评论，还能敏锐察觉某些隐藏于水面下的信息，可真不简单。 看着对面身材壮实，体型只比自己矮上半个脑袋的贾琮，心中突然多了几分紧迫和危机感。 当然，下一刻这种荒谬感觉便从脑海消失，不由连连苦笑。 想什么呢，贾琮这个庶弟比他小了足足十来岁，根本就不可能对他的地位有多大威胁，反倒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就凭这小子的头脑，以后绝对不会差了，起码银钱是不会少的，没见他这个大房嫡子都得经常请教么. “算了算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摆了摆手一脸无奈，贾链忍不住苦笑道：“听了你小子的一番话，哥哥我现在的脑子乱得很，都怀疑府里的那些自大传言，还有身上的虚职都有阴谋！” 说完起身，摇头道：“我还是早点把事情办了吧，省得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真的把贵人得罪就不好了！” “链二哥等等，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保证链二哥喜欢！” 贾琮笑嘻嘻跟着起身，带着满心疑惑的链二，到了隶属于印刷作坊的偏僻小院，拿出了便携式蜂窝煤炉，还有各种样式的蜂窝煤灶台。 全都用蜂窝煤试烧一遍，让链二看到效果，这才笑吟吟道：“有了这些灶台和煤炉子，链二哥在城外推广蜂窝煤将更加方便轻松，这次可就不能免费了，我也不收多了，三千两！” “你小子，钻钱眼去了吧！” 贾链有心不给，可对上贾琮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最后还是咬牙点头道：“行，不就是三千两么，哥哥我出了！” “这才对么，链二哥老是从我这空手套白狼，时间一长别指望我会继续给你出主意！” 笑眯眯接过三千两银票，贾琮脸上神色悠然，说出一番似威胁也似好意的话：“希望链二哥能够心想事成！” 从链二那得了三千两银子，贾琮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依旧过得充实而又忙碌。 只是，随着他不再写三国评论，一下子在三国书迷圈子里，引起了相当不满的情绪。 不少书迷直接跑到会友书店，找掌柜和小二问个究竟。 “诸位见谅，因为某些原因，‘琮三少’不再发表三国评论，不过书友们若是有什么想法，依旧可以送到书店刊印发行！” 书店掌柜连连拱手，笑吟吟说出一番叫书迷们浮想联翩的话，总之这次的书评事情闹得整个京城都知晓了。 “嘿，这家伙还真够厚颜无耻的！” 书迷中不乏能量巨大的存在，很容易就寻到了源头，忍不住连声冷笑一脸不屑…… 第五十九章 歪嘴的威力 被强行中止发表三国评论，贾琮倒也没觉得有多委屈。 好在他之前点的火已经足够旺盛，吸引了不少有想法有见识的三国书迷参与评论发表，其中有很多的观点都和他差不多。 所以，就算他停笔了，叫某些人以为的一边倒评论并没有出现，反而因为这事正反以及和稀泥的书评更多，争论也丝毫没有停息的意思。 这下，暗地里不满的存在也没辙了。 他们倒是有能力逼迫荣国府关停会友书店，可这样一来只会激起更大的矛盾。 有闲情逸致在书评版发表言论的作者，都不是寻常百姓，起码也得是读书人。 谁知道里头有没有隐瞒什么大BOSS，万一要是手段激烈了，把这些隐藏大佬逼出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贾琮悠然抽身，坐看书评界一通乱战。 外头乱哄哄的，荣国府也不清静。 话说，那日贾琮歪歪嘴，给闲得没事老是窝在府里的政二老爷，挖了个不大不小的坑。 据说，真的只是据说，传播谣言的是小丫鬟灵雀。瞧她那一副兴致勃勃的八卦模样，还不时和奶娘李氏评论几句，可见事情真的不小。 那日大老爷兴冲冲跑去政二老爷的书房，也不知道怎么讥讽嘲笑的，那一天之后的时间政二老爷的脸色都是黑的。 傍晚时分，甚至逮着一个不是错误的毛病，政二老爷朝二太太王夫人发怒开喷，之后足足半个月没进过正院的门。 据说，二太太整个人都懵了，之后可没少找赵姨娘的麻烦，环三这可怜的娃也跟着遭了鱼池之殃，被罚着抄了好几回佛经。 也不知道政二老爷怎么运作的，竟然跳出工部这个‘大火坑’，混成了正五品的光禄寺少卿，此后和二太太王夫人的关系越发冷淡。 就是老太太，在这之后也看王夫人极不顺眼，动不动就寻个由头呵斥，一点面子都不给。 二太太这是，失宠了么？ 一时间，伴随王夫人陡然处境尴尬，府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流言，堵都堵不住。 这，到底怎么了？ 王夫人莫名其妙就进了冷宫，自然心中极度不甘，起码也得叫她明白错在哪吧？ 打探来打探去，最后还是从最近嚣张得意的赵姨娘那，得了准确消息。 “太太，这个这个……” 二房正院大堂，王夫人心腹周瑞家的满头大汗期期艾艾，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有什么话直言就是，我还撑得住！” 王夫人面容憔悴，最近这段时间她过得相当糟糕，心情也不怎么痛快，哪有心思打哑谜。 “太太，老爷之所以发火不满，是因为……” 周瑞家的不敢不说，可说到这里顿了下，悄然观察了二太太有些狰狞的神色，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老爷不满舅老爷不出力帮忙……” “等等！” 王夫人一脸疑惑，不解道：“老爷发脾气，跟我兄长有什么关系？” 周瑞家的苦笑，低头闷声解释：“老爷最近不是升了官么，这是被大老爷讥讽嘲笑过后，老爷亲自跑出来的！” “怎么又跟大房有关系了？” 王夫人这下是真糊涂了，她对官场不说一无所知吧，也没强到哪去。 至于政二老爷亲自跑关系升了官，放在以前自然要好好庆祝，眼下么被她刻意忽略了。 “太太，大老爷说了一些很不中听的话，事关老爷还有舅老爷，这……” “有什么话说来听听，我倒是要看看大老爷有何本事！” “大老爷那日说，老爷不会做官不打紧，朝堂上尸位素餐的高官可不少，凭什么叫旁人占了位置？” 周瑞家的很不情愿，还是慢吞吞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王夫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么，怎么就和自家兄长扯上关系了，示意周瑞家的继续说道清楚。 “大老爷说，舅老爷权势不小，怎么就没想着拉老爷一把。不说六部，单单就是寺司衙门，多的是日子清闲却又品级不低的官职，也没见舅老爷帮着老爷占位置！” 王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周瑞家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把她给震得不轻，脑袋一阵眩晕仰头就倒。 “太太，太太，快请太医！” 好一阵鸡飞狗跳，等人醒来的时候已过去数个时辰。 王夫人现在什么都明白了，还没到心丧若死那么夸张的程度，却也把还在外头巡视的自家兄长恨个半死。 若换做她是自家政二老爷，怕是会做得更过分！ 一直以来，政二老爷被定死在工部员外郎的位子，十几二十年不动摇，王夫人都快绝望了。在夫人聚会的时候，从来都不提自家老爷的官职，还有自身得到的诰命。 原本以为是自家老爷太古板不合群，现在啥都明白了，原来是荣国府的劲没用对地方。 至于自家兄长，要说他对官场上那一套不熟悉，打死王夫人都不相信。 眼下陡然尴尬的处境，还有突然冷淡的夫妻关系，想要改善还得自家兄长出力才成。 政二老爷是个官迷，王夫人自然心知肚明，想要挽回冷淡的夫妻关系，那就得在官位上想办法，这时候自然就是自家兄长出力表现之时。 不然，这亲戚真没法维持下去了。 王夫人迅速给远在边塞的兄长写信不提，回过神来又觉得满心疑惑，这日拉着心腹周瑞家的嘀咕：“要说大老爷也是个混子，怎么突然就明白了官场上的那些把戏？” 周瑞家的只是稍稍迟疑，便直接回答：“太太不知，大房的琮三爷写了本三国故事书，听说很是了不得，其中也有权谋斗争的内容，怕是大老爷受了启发！” “不对，大老爷根本就没这脑子！” 王夫人直接否决，突然脑洞大开猜测道：“莫不是，事情是贾琮那小子弄出来的？” “不太可能吧？” 周瑞家的不信这个最正确的答案，琢磨了阵迟疑道：“琮三爷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对朝堂上的事情那么清楚……” 第六十章 抓狂 无独有偶，在王夫人头疼于政二老爷冷淡的态度时，凤辣子王熙凤眼下也是头疼丈夫贾链最近的变化。 最近一年多时间，贾链的变化很大。 时常找借口外出，往往三五天不见人影。 王熙凤很不满意，她十分怀疑链二在外头养了人，不然也不会如此积极外出。 要知道，以前链二可是巴着府里的外务，想从中捞油水，若不是老太太或者政二老爷吩咐，根本就舍不得外出浪费时间。 现在可好，这厮好像对府里的外务失去了兴趣，成天见不着人影，这对掌握欲十分强烈的凤辣子而言，绝对难以接受。 “平儿，你说二爷他最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外头养了小老婆？” 这日忙碌完了府里的内务，难得有点子空闲时间，回到所居院子王熙凤没忍住开口，语气中满满的怨气。 “不太像啊！” 平儿作为王熙凤的绝对心腹，同时也是贾链的通房，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她笑道：“每次看到二爷都是行色匆匆一脸风尘，哪有去外头偷腥的样子？” “可二爷最近却是老是往外跑，他在外头干什么？” 显然不满意平儿的说辞，王熙凤冷笑道：“咱们这位二爷的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最是贪花好色！” 这话，平儿却是不好接，只是心里头不赞同罢了。 链二爷贪花好色不假，可有些痕迹根本就瞒不过她的法眼，最近府里也没这方面的传言啊。 说起府里的传言，她笑道：“奶奶，最近二房这边可不消停，听说二太太有些坐蜡！” 哼！ 说起这个，王熙凤有些不屑，冷笑道：“也不知道哪个家伙多嘴多舌，竟然把二老爷升不了官的罪名，强行扣到舅舅头上，也不知道哪这么蠢!” 嘴上这么说，心头其实很虚。 没见老太太和政二老爷的态度，还有二太太王夫人的反应，显然这事很有些古怪啊。 王熙凤惯会见风使舵，最近几天去二太太那的次数明显减少，不管是刻意所为还是下意思的反应，都暴露了她的本心。 平儿默然不语，事关政二老爷和舅老爷，她真不想参合进去，一个不小心就得倒霉。 “说起来也真是邪了门！” 王熙凤显然不怎么想继续这个敏感话题，直接调转枪口没好气道：“最近两年，感觉府里的气氛都怪怪的！” 说着，她郁闷道：“链二爷是这样，我那好婆婆也是如此，叫我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也不怪她抱怨，最近两年府里的氛围确实有些古怪，叫她这个八面玲珑的存在，都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本贪财吝啬的刑夫人，最近两年彻底消停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这一消停不打紧，却是叫老太太把更多的目光和注意力，放在二太太和王熙凤身上。 为了府里内务的掌控权，姑侄俩可是没少被敲打。 她哪里知道刑夫人最近两年都忙着赚银子呢，哪有心思理会府里的破事？ 自从花露生意不行后，贾琮为了避免麻烦，又帮着刑夫人寻了赚银子的门路。 这次，他没拿出什么新鲜的发明创造，而是提供了薛家的商业网络，将京城所在北地的货物卖去南方，就有相当不错的利润。 贾琮还出主意，让刑夫人主要收集京城权贵豪门太太小姐喜欢的衣裳首饰，以及化妆品的样式，就按照这个路子进货卖往江南，生意相当不错利润也十分丰厚。 手里有了大把银子，刑夫人虽然依旧没改小气的性子，却也没把心思放在将军府的那点子三瓜两枣上。 最叫刑夫人开心的是，原本日子过得相当辛苦的金陵刑家也跟着抖起来了，全都参与了刑夫人的生意，日子不要太滋润。 寻常数银子都来不及，哪有功夫和老太太以及二太太磨嘴皮子受气？ 她一改往日的行事作风，倒是叫府里一干太太小姐们不习惯，好像少了许多乐子一般。 王熙凤的感受尤其深刻，刑夫人怎么说都是她婆婆，以前看她不顺眼是羡慕嫉妒，现在么根本就无视了，倒是叫王熙凤心中有些忐忑，在刑夫人跟前没以前那般骄狂了。 再有一个就是链二，最近两年的变化肉眼可见，王熙凤总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这叫她差点抓狂。 “奶奶，要不要寻兴儿和旺儿两个问个究竟？” 平儿出主意道：“他们两个平时都跟在二爷身边，二爷做了什么他们应该都知道才是！” “别说了，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根本就不肯透露实情，只说二爷在外头做生意！” 说起这个，王熙凤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兴儿和旺儿都是贾链身边心腹小厮，一起长大的那种，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 以往这两个家伙可不敢如此！ 作为掌管内务的奶奶，兴儿和旺儿以后的婚姻大事，还有家里头的生活水准，全都在王熙凤的掌控下，想不听话都没这个胆子。 以前，为了确实掌控链二在外头的行踪，以及做了什么事情，兴儿和旺儿都被轻松收买。 可是最近当她察觉链二不对时，再寻到这两个家伙询问究竟，结果却是怎么也套不出真实情况。 这叫王熙凤几欲抓狂，却又不好刻意针对兴儿和旺儿这两个家伙。 怎么说，都是陪伴链二一同长大的心腹小厮，真要是不管不顾针对敲打，怕是会引起链二的强力反弹。 感觉有些抓不住链二的王熙凤，心头恼火之余又难免生出那么点子忐忑，这等本能反应做不得假。 “那，奶奶，要不要请琮三爷过来，问一问？” 平儿的反应不慢，琢磨了一阵琏二爷最近的行踪后，突然开口提议道：“听闻，二爷找过好几次琮三爷，就是不知道他们嘀咕了什么，可每次二爷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影，不如问问琮三爷到底和二爷说了什么？” 大房的贾琮？ 王熙凤沉吟片刻，挥手道：“那就把他喊来吧！” 第六十一章 突如其来 “见过二嫂子！” 贾琮一板一眼施礼，不叫凤辣子和平儿有任何置喙的借口。 突然被喊过来，他还是心中有数的，更别说平儿在路上还含糊不清的暗示了几句。 也就是和链二那点破事，不然凤辣子这个内管家，可没闲工夫跟他一个大房庶子浪费精力。 话说，他给链二连出馊主意，是不是影响到了人家夫妻的感情啊，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罪过了。 “不用客气！” 王熙凤有些无语，没想到大半年不见，眼前的大房庶子又长高了，都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得如此高壮的。 收敛心中不着边际的念头，她开门见山道：“三弟，听说链二找过你几回？” “是啊！” 贾琮没有否认，笑道：“开始还是我请链二哥帮忙，把将军府那边不死不活的书店，还有印刷作坊让我处置！” 王熙凤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斜瞥了神态自若的贾琮一眼，好奇道：“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会友书店么，不想三弟还是个经营方面的能手！” 心中蠢蠢欲动，很有将会友书店纳入掌控的想法。 “不敢当！” 一眼看穿王熙凤心中贪婪，忍不住暗暗嗤笑，神态自如坦然道：“像是书店这样与书本沾边的行当，与旁的行当有些不同，会友书店更是以突出小说话本为卖点！” 说到这里，顿了顿笑道：“书店铺子倒是没什么，关键得有吸引人出钱消费的小说话本，不然就算书店装修再好，也不会有人光顾的！” 最后，他还加了句：“尤其荣府属于勋贵行列，得不到文人认可，想卖四书五经这样的正经典籍，读书人根本就不会上么，不然两家铺子也不会惨淡经营，每年都得将军府拨银子才能勉强维持！” 王熙凤一听，尽管知晓贾琮可能没说实话，却也失了染指会友书店的兴趣。 “之后呢，链二还找过三弟几回吧？” 她单刀直入，问道：“你可知晓链二在外头，究竟做了些什么？” “链二哥没跟嫂子说么？” 贾琮装作惊讶，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异常，显得很没有诚意，笑道：“链二哥最近都在外头忙活生意呢！” “什么生意？” 强压心头火气，王熙凤一双好看丹凤眼微微眯缝，露出丝丝危险气息，一旦贾琮的回答叫她不满意的话，非得叫这小子知晓什么才叫厉害。 贾琮刚才敷衍的态度，可把一向强势的凤辣子刺激得不轻。 像她这样习惯见风使舵，又好揽权的性子，媚上的同时对于不如自己的存在特别苛刻，动辄打骂霸道得紧，可容不得贾琮这么个庶子不给面子。 同时，她也十分好奇链二在外头有什么生意。 “花露生意，还有最近正在忙活的蜂窝煤生意！” 贾琮轻笑，直接把链二给卖了，悠然道：“前几年，京城不是有一阵子花露生意特别火爆么，正好我读杂书知晓几个花露方子，顺便就跟链二哥做了个交换！” 王熙凤恍然，心中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催问道：“你可知道，链二赚了多少？” 心中却是暗道，难道链二这厮前几年突然硬气起来，原来是在外头有生意赚了银子了。 话说，她和链二夫妻俩的相处模式，在红楼世界的大庆朝十分不正常。 因为管着府里内务的缘故，又有姑妈二太太撑腰，她一向以家里的财政大权拿捏链二。 说得不客气点，以前的链二在她眼中，就跟乞丐差不多，每每需要银子都只能厚着脸皮讨要。 王熙凤心情好时打发点，不好的时候那真就是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口，像什么‘王家指头缝露点，就够府里吃喝’云云，简直就是赤落落的打脸。 要说链二心头没点火气，怎么可能？ 一旦有了其他财源，分分钟脱离王熙凤的掌控，说一句塑料夫妻也不为过。 “几千两银子，应该是有的！” 贾琮自然不会说实话，真要是因此闹到链二夫妻反目，他这个‘始作俑者’可没好果子吃。 “什么，几千两！” 可就是如此，王熙凤也是惊呼出声，娇艳如花的脸上，露出清晰可见的狰狞神色。 也不怪她如此，按照红楼梦原著所述，王熙凤完全就是个经营方面的草包。 搞印子钱赤膊上阵也就罢了，堂堂长安节度使的一次人情，区区三千两就耗费了，还洋洋得意自以为很会赚钱。 为了三千两银子不惜大费周章，眼下听得链二赚了数千两，反应过激也可以理解么。 呵呵…… 贾琮突然失了继续爆料的兴致，还是不要告诉王熙凤，链二搞蜂窝煤生意，怕是赚得更多。 “二嫂子，我就先离开不打扰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要问，尽管来寻我就是！” 向平儿送去一个‘求助’眼神，他直接向王熙凤告辞。 果然，平儿善解人意，开口帮着说了几句好话，正处于精神恍惚中的王熙凤并没有为难，摆手就叫他离开。 链二，丫就自求多福吧！ 出得链二和王熙凤所居小院，回头望了眼这个不大的院子，轻笑出声心中全是戏谑。 只是叫他没料到的是，还不等王熙凤寻链二的麻烦，甚至大吵大闹一通，整个荣国府都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信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链二有正经官职了，刑部主事！ 区区一个六品官职，自然入不得眼高于顶的荣国府上下法眼，关键是后面的信息。 刚刚当上刑部主事的链二就有了正经任务：跟随刑部右侍郎下江南，调查最近几年，围绕扬州盐政，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这下，荣国府上下慌了神，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扬州盐政绝对是个大泥潭，作为荣国府女婿的巡盐御史林如海还在扬州苦苦煎熬呢，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链二跳进这个火坑。 这时候，王熙凤就算想要闹腾，也闹腾不起来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不说旁人，单单老太太就绝对不会答应啊…… 第六十二章 大坑 据说，又是据说啊…… 老太太把大老爷和政二老爷，还有当事人链二叫到荣庆堂商量对策，链二挨了大老爷不少骂。 可结果呢？ 没结果！ 链二的官职是吏部正式任命，至于下江南调查的任务，则是内阁分派，荣国府没资格拒绝！ 至于链二拒不接受任命？ 不可能的，他也没这胆子。 先不说刑部主事的官职，可是链二用蜂窝煤的制作方法，还有开拓的京城市场换来的，不要的话简直就是傻缺行径。 再一个，刑部主事官职，可是接收蜂窝煤生意的贵人帮忙跑下的，他要是敢不接受…… 太不给面子了吧，是不是对交换有怨言？ 开玩笑，这种打脸的行径，打死链二也不敢做啊。 就是荣国府，得罪了那位贵人，也别想讨好。 所以，这次链二算是被逼上梁山，不想去江南趟浑水也得硬着头皮走一趟。 可此去江南，十分危险啊。 话说，上次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遇刺，引得当今勃然大怒，当即派出钦差大臣前往扬州调查。 结果，朝廷派出的钦差大臣乘坐官船，还没抵达金陵就出了意外，在运河上发生了撞船事故。 钦差大臣很不幸，直接被甩落水中，等随行护卫救起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差点嗝屁。 等护卫匆匆下船，送钦差大臣到附近城镇治疗，尽管人是救醒脱离危险了，之后却又病了好长时间，一直没法启程赶赴扬州巡查。 消息传回京城，又是一番轩然大波。 只要不是傻子，就明白钦差大臣应该是被人阴了，不然运河水面虽然不算宽阔，也没哪个二愣子敢于直接撞官船啊。 显然，这是有人不希望钦差大臣顺利抵达扬州啊。 如此行径，简直就是在打当今和朝廷的脸，还是毫不掩饰的那种，性质极其恶劣。 当今真火了，立即就要派心腹接任钦差，替代之前的倒霉家伙赶赴江南查探情况。 可这时候上皇出手了，以体恤老臣为名，直接否决了当今的提议，认为之前的钦差大臣就很好，没必要因为一点子意外，就大动干戈引起地方不安。 这是一点子意外么？ 听闻当今气得不轻，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之前那位落水的钦差大臣倒了霉，还在运河沿途城镇修养，就隔三差五接到来自当今的严厉训斥，日子煎熬得很。 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扬州那边的情况，肯定不是太好。 指不定，就连上皇都牵连其中！ 但凡有点政治敏感性，都不会轻易沾染扬州盐政这摊浑水。 这也是荣国府想要将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捞出来，却是一直都没有付诸行动，迟疑不决的主要原因。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陷入上皇和当今的争斗之中，后果可是相当难料的，粉身碎骨都有可能。 那位人到半途修养的钦差大臣，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的中了暗算，还是自编自导的戏码，总之之后的病情就是反反复复一直没好利索。 很神奇的，时间一拖就是一年多！ 到了这时，很明显当今已经失去了耐心。 也不知道当今怎么和上皇交涉的，直接派出以刑部右侍郎为首的调查团，会和了倒霉的钦差大臣后，直接赶赴扬州。 看那架势，不查个底朝天，就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很不幸，链二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就成了调查团中的一员。 不管是他本人，还是荣国府一干大佬，自然不怎么情愿让他参合这样的浑水，可现在就是想反悔，也没勇气和底气啊。 说句不好听的，让链二进调查团那是看得起他。 眼下调查团万众瞩目，不管做什么都会受到来自当今，还有朝堂一干大佬，以及众多官员权贵的关注，链二要是敢在这时候表示拒绝。 呵呵…… 很大可能，就没啥以后了。 在这种情况下，王熙凤要是敢闹，给链二不痛快制造矛盾，那就是自寻死路，捅老太太和大老爷的肺管子。 显然，王熙凤虽然对链二十分不满，可见风使舵的本能驱使，还有对链二前途的担忧，使得她暂时放下心中不爽，并没有闹出什么矛盾。 …… 将军府正堂小花园凉亭，贾链和贾琮哥俩隔着一张小石桌，面面相觑气氛尴尬。 “三弟啊，这次哥哥算是被你坑惨了！” 链二一脸郁闷，开口就是抱怨：“若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哥哥这次也不会陷入如此危险处境！” “链二哥可不要乱扣帽子，你也不是同意了么？” 翻了翻白眼，贾琮坚决不背锅，缓声道：“再说了，调查团万众瞩目，要是还有人胆大妄为敢于出手，真就不怕当今不顾一切疯狂报复，毕竟当今可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没理会链二吃惊的神色，悠然道：“这次对于链二哥来说，指不定还是好事。只要能够顺顺当当完成调查任务，回京后怕是能够在刑部更进一步！” 说起刑部的事情，他就有种哈哈大笑的冲动。 原本以为，链二和接受蜂窝煤生意的贵人，交换的是户部的主事职位，说实话也相当符合链二的能力。 没想到，竟然被弄去了刑部当主事，就跟开玩笑一般。 虽然不好多问，可看链二提起刑部时不自在的神态，还有躲躲闪闪的眼神，贾琮差不多猜出了答案。 估摸着，那位接手蜂窝煤生意的贵人，应该是不满链二拖拖拉拉最后才答应的态度，这才随手坑了一把。 当然，就算只是刑部主事，对于链二来说也是一个不错职位，起码比礼部主事要好得多。 只要认真办差，以链二为人处世的能力，还有荣国府的资源人脉，三年之内就有机会染指五品郎中职位。 真到了那时，链二不管是在官场上，还是在府里的地位都将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前提是他能够度过此次前往扬州调查盐政的麻烦，不然一切都是虚妄，以后他将彻底远离官场…… 第六十三章 强大 “说得轻巧！” 链二没好气道：“哥哥我也不求飞黄腾达，能够平平安安回来就不错了！” “链二哥也太过悲观了！” 贾琮不以为然道：“就算真出了事也有高个顶着，到了扬州后还有林姑父照顾，只要自己不作死，基本不会出意外！” “你小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链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奈道：“谁知道最后会对上什么样的存在，还是谨慎保命要紧！” “不说这些了！” 摆了摆手，贾琮直奔正题：“链二哥突然找我，不会就是为了抱怨吧？” “当然不是！” 左右揪了揪，链二此时明显有些心虚，见没外人关注，这才小声道：“三弟，想不想去江南玩玩？” “去江南？” 贾琮来了兴趣，瞥了这厮一眼，笑吟吟道：“怎么，感觉不保险，这是准备拉着我一同承担？” “绝无此意！” 俊白的脸膛一红，贾链急忙辩解道：“只是觉得三弟有眼光有见识，想让你一路帮着出谋划策！” 贾琮但笑不语，只是看着链二，眼中的意思十分清楚：丫的说实话！ “好吧，我说实话！” 显然受不了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贾链很快败下阵，连连摆手无奈道：“三弟当初早早就能判断林姑父的处境不妙，可比我敏锐多了，这次前往扬州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我需要三弟敏锐的嗅觉，帮着避开某些陷阱和危险！” “我还不到十岁，链二哥认为老爷会答应么？” 链二所言明显不是诓骗，贾琮这才放过盯视，悠然道：“想要我帮忙也不是不成，先说服了老爷再说！” “三弟这是答应了啊！” 贾链喜出望外，斜瞥了越发壮实的贾琮一眼，没好气道：“你若是自己不提，谁会把你当做未满十岁的少年？” 喷完，直接转身就走，看他那急促的样子，显然对于说服大老爷，并没有多大把握。 嘿…… 缓缓起身，呼吸节奏平缓悠长，耳中似乎听到了体内气血哗啦啦的流敞声，周身筋骨微微颤动一阵噼里啪啦炸响，浑身上下充满了爆炸性力量。 脸上露出满意微笑，不想自己根据主世界内家拳修炼，还有一些古老修炼法门，以及医学综合起来弄出的呼吸吐纳搬运气血之术，效果出奇的好。 按照主世界的内家拳锻炼境界，从锻炼筋骨皮开始，慢慢朝五脏六腑渗透，到了最后将身体状态维持到最好水准。 人身是个大宝藏，潜力无穷奥秘无数，能够将当前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已经相当不容易，可以说力量堪比龙象，精力无穷精神饱满，能够将身体的每一份力量发挥出来。 到了这时，就已经具备了更进一步的基础。 至于更进一步是什么状态，书上所言的武道成圣成仙，距离太过遥远，他暂时还用不着理会。 眼下，通过气血搬运冲刷，同时锻炼筋骨皮，到了现在已经快要达到圆满状态。 当然只是此时的圆满状态，他的年纪还太小，身体正处于生长发育阶段，以后还有好些年的成长阶段。 可就是如此，此时他的筋骨皮已经锻炼到位，堪比外家功夫大成的存在，一身力量惊人不说，筋骨皮的各方面素质也是相当不俗。 尽管没有刻意锻炼武艺，可此时的他凭借强悍的身体素质，寻常十几个壮汉都不是对手。 以他此时的身体素质，脑海里那一大票外门功夫，只需要熟练一番，便能轻松转化为更加强悍的战斗力。 当然，为了达到眼下状态，他也是付出了不少，起码一个‘大饭桶’的名头短时间内是摘不掉了。 随着筋骨皮锻炼的深入，需要补充的营养越来越多，就跟白手起家做生意的原始积累般，表现得格外引人瞩目。 一顿少了三斤米饭，两斤肉食，还有五六盘子蔬菜，根本就满足不了他的饭量。 而且随着筋骨皮锻炼越是深入，越靠近圆满状态，需要补充的营养就越多，饭量自然而然跟着见涨。 他也很无奈啊，所幸能够在刑夫人这蹭吃蹭喝，省了不少的额外花销。 可刑夫人就有些受不了啦，就她的饭菜配额，根本就满足不了贾琮越发旺盛的需求。 最后无奈之下，只得给贾琮开小灶，独自一人解决分量惊人的饭食，引得大厨房那边不满声一片。 因着饭量太大，像是营养丰富的碧梗米，红米之类的有色米饭就别指望了，他吃的都是下人同一层次的白米饭。 贾琮到也不在意，说起来他还更适应白米饭的味道捏。 一时间，‘大饭桶’的名号在府里流传甚广，就连老太太那也听说了，好一段时间成了上上下下的笑料。 有什么好笑的？ 没看到哥们的身高体量么，若是不拼了命的补充营养，怕是早就瘦成竹竿了。 幸好刑夫人最近几年手头宽裕，对贾琮这个出主意的聚财童子还算看重，最重要的是耗费的也是府里的钱粮，并没有说什么还给他提供了方便，不然贾琮单是耗费在吃饭上的银钱，就能将他写小说赚的银子消耗一半。 这么大的饭量，还有充足的营养补充，贾琮的身子骨自然健壮得很，身高也长到了一米六几，比寻常百姓成年男子还要高上一些。 有不弱的实力傍身，他对跟随刑部为主的调查团前往江南，很有些兴趣。 就算真遇到了麻烦，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只要不是遭遇军队埋伏，他都有自信能够安然而退。 当然，前提是大老爷放人，不然他是不会轻易离开京城的，除非他想直接脱离荣国府，成为连户籍都没有的黑户。 话说，他此时对筋骨皮的锻炼，已经快要达到圆满状态，对于饭食营养的消耗慢慢减少，相信用不着多久就能恢复正常。 只是可惜，年龄太小身子骨还没到迅速发育阶段，还不敢轻易锻炼体内的五脏六腑，只能等身子骨长到一定阶段，才好开始尝试…… 第六十四章 出头 也不知道链二怎么和大老爷说的，总之很快大老爷叫贾琮过去，直接告之让他跟随链二一同下江南。 “你们兄弟俩要互相帮衬，遇事不可头脑发热冲锋在前，反正有刑部右侍郎顶着呢，别犯傻！” “到了扬州，第一时间与你们林姑父联系，有他出手的话你们兄弟俩的安全差不多有了保障！” “真要遇到了事，记得保命第一，其余的等安全回到京城后，再做计较不迟！” “……” 望着站在跟前的贾链和贾琮哥俩，大老爷难得和颜悦色交代一通，叫链二这厮‘感动’得手足无措好不尴尬。 大老爷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这次链二下江南，毕竟是公务，而且还是由刑部右侍郎带队的大批官员同时行动，大老爷手里掌握的力量，不好明目张胆的跟随。 至于府里的力量，不管是大老爷还是贾琮都没报什么希望，不暗地里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真要遇到了事情，就得看链二和贾琮的随机应变能力了。 …… 消息很快传开，在府里引起小小波澜。 老太太难得大发慈悲，第一时间把贾链和贾琮哥俩喊了过去，又好好叮嘱一番。 可惜，全都是安慰之语，一点子实际动作都无。 不管链二是什么心思，反正贾琮心头有些不爽。 荣国府家大业大不是说着玩的，老太太作为府里的最高权力执掌者，要说手里没点子隐秘的好手怎么可能？ 结果话说得好听，却是一点实际好处都不给，有什么意思？ 没理会熏熏然，好似喝醉了酒，就连脚步都开始凌乱的链二，贾琮直接返回居住小院。 “三少爷，这是迎春小姐送来的香囊！” 小丫鬟灵雀凑了过来，将一个针线绵密，花纹寻常的香囊递了过来，小脸上满是奇怪神色。 府里出了名的二木头啊，竟然知道给三少爷送香囊了，叫她感觉相当的古怪。 “哦，这是二姐姐送的？” 贾琮下意识接过，扫了眼香囊表面的花纹中，绣得工整的‘平安’二字，明显是用了心的。 啧…… 看来离京之前，得替迎春这个姐姐，做一些事情了。 …… 第二天，贾琮正常上学。 一直跟在身边的小厮旺财，到了族学后招呼了薛蟠身边的几个狗腿小厮，直接道：“哥几个，等会和我去个地方，琮三爷吩咐下来的！” 薛蟠身边小厮一听，二话没说纷纷应下。 开玩笑，他们跟着的薛大爷都是琮三爷的小弟。 同样的道理，他们自然而然比旺财这小子低了半头。 当然，旺财这小子也不是善茬，一身硬功厉害得紧，他们几个联手都干不过，当小弟也没什么好说的。 话说，贾琮不好明目张胆的练武，操练身边小厮总没问题吧，于是旺财最近几年着实吃了大苦头，被逼着蹲马练功。 贾琮把他当做小白鼠实验各种练功手段，就是呼吸吐纳搬运气血的手段都传给旺财，那些主世界公府收集的外门功夫，他自然也都练了不少。 这家伙最近几年也是饭量猛增身量狂涨，一身彪悍之气绝对是个做打手的料。 按照府里一些老人的说法，这小子就是放在军中，那也是相当有前途的，这还是贾琮不许这厮胡乱显摆的前提下，给出的评价。 这日，宁荣街下人所居院落，旺财和薛蟠手下几个狗腿小厮，气势汹汹找到迎春奶嬷嬷李氏的家，直接闯了进去。 之后的惊呼叫骂，还有哀声求饶的声音，引来周围邻居的围观，却是没一个愿意出面相帮的，显然李氏一家子的人缘相当一般。 小小的院子里，李氏的儿子儿媳都被几个壮小伙围着，一脸惊慌连声求饶，脸上清晰的巴掌印说明了一切。 “挨千刀的，你们这是干什么？” 就在这时，迎春的奶嬷嬷李氏满身酒气回来，见到如此景象顿时酒醒了大半，急忙扑了上来怒声厉斥。 “你个老货，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小爷是谁？” 旺财起身，伸手将猛扑过来的李氏拦下，满脸冷笑不屑道：“琮三爷说了，要你个老货以后少去二姑娘那折腾，不然小爷我就只好对不起你那儿子和儿媳了！” “琮三爷，哪个琮三爷？” 李氏的挣扎猛然一顿，满脸疑惑道：“你个小崽子，还敢威胁老娘……” 砰！ 旺财一脚迈出，在夯实的泥土地面，直接踩出一个清晰脚印，一下子把还在喋喋不休的李氏，以及周围看热闹的荣府下人，和他们的家人吓住了。 “你这老货，别给脸不要脸！” 旺财嗤笑道：“琮三爷的名头，你这老货想必应该听过。若是你不听招呼的话，琮三爷说得很明白，会请大太太送你们一家子去西北的庄子上过活！” 丝…… 此言一出，不管是被威胁的李嬷嬷，还是周围看热闹的荣府下人，全都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威胁，可就有点吓人了。 刚刚还满脸不服的李嬷嬷，此时却是安静如鸡，丝毫都没有继续折腾的勇气。 “别给脸不要脸，你这老货都做了些什么，琮三爷可是清楚得很！” 旺财冷笑连连，按照贾琮的吩咐警告道：“做下人就要有做下人的本分，不要以为二姑娘不哼声，琮三爷就不知道了，你这老货好自为之吧！” 说完，招了招手在薛家狗腿小厮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离开。 消息如风一样传开，不过晌午就连居住在荣庆堂抱厦的三春，以及她们的贴身大丫鬟都知晓了。 “二姐姐，琮三弟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三姑娘探春心绪复杂，口不对心劝说道：“琮三弟的举动太过莽撞，要是叫老太太知晓可不好！” “二姐姐别听她的，按我说就该如此！” 四姑娘惜春却是一脸不屑，冷笑道：“那老货就该如此教训，琮三哥做的好，没想到他行事如此果决！” 二姑娘迎春没有说话，谁也猜不出她心中想法，把个热心肠的丫鬟司棋急得不行。 谁也不知，二姑娘迎春给大房琮三爷送香囊的事儿，就是她暗中撺掇的。 她也是听了外头的一些传言，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撺掇二姑娘给琮三爷做了个平安香囊。 哪里知晓，效果竟然好得如此出奇，琮三爷的手段如此果决狠辣，直接帮二姑娘解决了生活上最大的烦恼。 没错，她可是听说，李嬷嬷那老货被吓得不轻，听闻都躺床上开始装病，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进府的打算。 这可真是好消息，司棋听闻后第一时间就悄悄告诉了二姑娘，只是可惜二姑娘的神情淡淡，还说什么要她代姑娘去看望云云，那个没脸没皮的老货有什么好看望的，死了最好。 第六十五章 自曝家丑 就在三春姐妹议论纷纷的时候，下了学的贾琮，难得的主动拜访薛家居住的梨香院。 得知贾琮上门，不管是薛姨妈还是薛宝钗，都以最为郑重的姿态迎接。 旁人不知贾琮的厉害，母女俩可是十分清楚的。 主要，还是能从薛蟠身边小厮那，打探到第一手信息。 薛姨妈可能有些糊涂，可薛宝钗却是相当精明，联系到外头的许多事情，总能分析出贾琮的某些手段。 不说敬佩万分吧，也是相当惊讶的。 将军府一个庶子，能够做到这些，真的相当不容易，没见环三被王夫人经常提留出来折腾么？ 能够收服一干年纪比他大得多的小弟，就是一向以莽撞骄狂出名的呆霸王都服服帖帖，就这一手便不是寻常存在能够做到。更别说三国故事和三国评论，那可是在京城都掀起风浪的事情，相当了不得。 到了荣国府后，每逢年节薛家都要给贾琮送重礼，为的就是感谢琮三少帮着约束呆霸王之功。 凡是第一次见到贾琮的，就算早有耳闻心中有了准备，可见到身量强壮只比薛蟠矮大半个头的贾琮时，不管是薛姨妈还是薛宝钗都吃了一惊。 好在母女俩没有失态，互相见礼落座后，感觉有些尴尬。 一个寡妇，一个深闺大小姐，与贾琮这个身量看起来，不比寻常成年人差的少年坐在一处，说不出的别扭不自在。 礼教大防，不是说着玩的！ 好在，薛蟠也在一旁作陪，不然薛姨妈和薛宝钗真心坐不住，传出去实在有碍名声。 “这次冒昧拜访，主要还是想问一问薛夫人和薛姐姐，薛大哥能不能和我一同下江南？” 贾琮自然察觉到了气氛尴尬，他也没客气直接开门见山道：“薛夫人，还有薛姐姐也知道，我最近就要跟着链二哥一同下江南，薛家在江南能量不小，薛大哥能帮着解决不少麻烦！” 薛姨妈脸色有些不好看，张口就要拒绝。 关于链二得官，以及下江南的种种内情，薛姨妈也听了一耳朵，自然知晓其中危险，一点都没有叫儿子薛蟠冒险的意思。 还是薛宝钗反应及时，一边轻轻拉了拉母亲薛姨妈的衣袖，一边好奇反问：“琮兄弟就这么看重我哥哥，非他不可么？” 薛蟠忍不住瞪眼，心道妹妹你就这么看不起哥哥的能力？ “这次下江南绝对万众瞩目，除非有人想造反，不然不会闹出太大幺蛾子，也就是说不会有多少危险！” 贾琮先解释了句，这才笑吟吟道：“到了扬州后，可能需要薛大哥帮忙与扬州盐商接触，我和链二哥都不怎么方便！” 这样的话，自然难以说服薛姨妈和薛宝钗，他笑了笑继续道：“主要还是，把薛大哥单独留在族学，我不太放心！” “怎么了，难道族学有什么问题么？” 薛姨妈急了，直接问道：“有什么话，琮哥儿直接就是！” 没理会薛蟠尴尬的神色，扫了眼若有所思的薛宝钗，贾琮悠然笑道：“主要是，若是我不在的话，很难保证族学的风气正常，还是不要考验薛大哥的定力为好！” 这话，就说得有些不好听了。 不管是薛姨妈还是薛宝钗，此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可是，她们偏偏不好反驳，薛蟠什么性子还是知晓的，一旦失了约束可不得了。 尽管知晓贾琮的主要目的是借助薛家的资源，可他硬是拿薛蟠说事，母女俩虽然心中不爽，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哎呀，老大不要跟我母亲还有妹妹说这些，免得污了她们的耳！” 薛蟠这时候来了波神助攻，这下薛姨妈和薛宝钗就是想不关注都难了。 连‘污耳’这样的字眼都出来了，可见贾氏族学的某些事情，铁定不是她们想要听到的模样。 没多久，事情直接就定下来了！ 不定下来不成啊，若是没有贾琮约束，谁知道薛蟠这个呆霸王，会闹出什么乱子？ 贾琮没有多说什么，笑了笑拱手告辞，婉拒了薛姨妈的晚饭邀请，想来薛家三位应该有不少的私密话要说。 事情也确实如他猜测那般，等贾琮离开后，薛姨妈和薛宝钗同时审讯薛蟠，想要知晓族学究竟有什么乱子？ 薛蟠哪会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叫母亲和妹妹知晓了，还不知道怎么生气呢，随口敷衍过去就兴匆匆准备出行物事。 对于跟随老大下江南，他可是相当积极的，到时候定要叫老大见识见识，薛家在江南的人脉和威风。 薛姨妈和薛宝钗却没有放过的意思，等薛蟠离开后直接喊来他的小厮询问族学里的事情。 那几个小厮，怎么顶得住薛姨妈的威胁，很快就缴械投降把族学里的一些不良现象道了出来。 什么怜怜爱爱，宝二爷和秦相公之类的，真是够污的！ “不想贾氏族学竟然如此不堪，还有宝玉也是糊涂啊！” 薛姨妈一脸痛心疾首，圆润的脸色都有些狰狞。 “也不能这么说，有琮兄弟和一帮愿意上进的学生，还有先生压着，贾氏族学的整体情况还是不错的！” 薛宝钗粉脸含羞，绝口不提宝玉，宽慰道：“只要哥哥跟着琮兄弟，基本就不用担心会出现不好的事情！” 说到这里顿了顿，等薛姨妈的脸色和缓一些，这才继续道：“这次哥哥跟着琮兄弟下江南，咱们绝对不能拦着，不然谁知道没了琮兄弟压着，哥哥会做什么糊涂事！” “你哥哥没那么蠢！” 薛姨妈有些不高兴，下意识开口反驳，可心中却也明白女儿说得不错，就薛蟠那性子还真经不住旁人引，诱，她们母女又没办法抛头露面，根本就对薛蟠在外头难以约束。 既然如此，那还是索性叫薛蟠跟着琮哥儿好了，尽管下江南之事看起来有些风险，可比起薛蟠被带坏的可能，还是下江南叫她感觉心里舒服一些。 “女儿啊，以后不要和宝玉太亲近了！” 回头，薛姨妈又忍不住叮嘱道…… 第六十六章 各怀鬼胎 贾宝玉绝对不知，不知不觉已经被薛家母女给嫌弃，或者说看低了…… 他此时正与新结识的朋友秦钟，如胶似漆好不欢快，就连姐姐妹妹们都暂时抛到一边了，只觉日子说不出的快活。 ‘说服’了薛姨妈，之后的出行准备自然一切顺利。 也不知道朝堂那边到底是如何纠结的，明明当今已经指定了南下调查团，结果一直拖延了半个来月，调查团才正式开始上船，链二带着贾琮和薛蟠混在南下的官船里。 对了，贾琮和薛蟠都是以链二的随从名义上船。 薛家也真是豪富，直接雇了一条大船远远跟在后头，上面足有一百精干打手，还有近十位精明能干的商铺掌柜和伙计，甚至还请了两位大夫跟随，后勤保障做得相当到位。 当链二期期艾艾把事情和调查团老大，刑部右侍郎说道清楚时，这位已经算是朝堂大员的存在，也不禁暗暗砸舌。 他倒没有呵责的意思，反倒相当开明，并没有借着由头针对链二，甚至有一种隐隐的开怀。 “很简单啊，此次江南之行怕是不会太顺利！” 不算好也算不得差的船舱中，面对链二的疑惑，贾琮不以为然道：“谁知道调查团里，到底有多少妖魔鬼怪？” 见链二，甚至薛蟠都听得认真，他才笑吟吟继续开口：“当今可是相当关注此次调查团的行动，那位刑部右侍郎想要敷衍都没胆子，可身边的人根本无法信任，有了薛家的人手，还有在江南的人脉，指不定能够发挥重要作用！” 链二满脸忧心，郁闷道：“也就是说，哥哥我有可能会顶在风口浪尖之上？” 薛蟠的脸也有些发白，声音颤抖哆嗦道：“老，老大，会不会牵连到薛家？” 话说，在通州登船的时候，面对那一连串朝堂大员，还有摆出的慑人架势，不要说没经历过这等事情的链二，就是一向傻大胆，天不怕地不怕的薛蟠都心虚了。 摆了摆手，斜瞥了在两厮一眼，贾琮嗤笑出声：“这时候才知道担忧，是不是太晚了点？” 链二好不尴尬，摸着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薛蟠就没脸没皮多了，嚷嚷道：“老大，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着，一把扑过来就要抱贾琮的腿，丝毫都没有顾及丢脸不丢脸的问题，看他那一脸惊慌真的是被吓住了。 “滚一边去，这才哪到哪？” 贾琮一脚将薛蟠踹到一边，满脸不悦嫌弃道：“现在慌什么，等到了江南才是你小子发挥作用的时候！” “嘿嘿，我这不是吓着了么！” 薛蟠也没觉得尴尬，从地上爬起来急忙笑道：“要说到了江南，在金陵那一片，薛家的实力还是过得去的！” “那就好，只要你小子这次表现得好，你们薛家的皇商资格，就没人能拿得走！” 贾琮淡然开口，薛家上京除了有避祸的想法，同时也有前往内务府销账，并顺势将皇商资格牢牢把控在手里的心思。 在这方面，荣国府也没多少人脉，基本帮不上忙。 倒是宁国府那边，与宫里的大宦官关系相当不错，若是愿意帮忙的话，薛家的皇商资格不说稳若泰山，也是相当稳妥的。 可惜的是，薛蟠受到贾琮的约束，根本就没机会和一干贾氏族人混在一起，更别说五毒俱全的宁国府当家人贾珍了。 没见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老太太也不会参合薛家的事情，贾珍自然没有出面的可能。 不过这次南下却是个不错机会，毕竟调查团万众瞩目，就是当今那都有留意。 只要能够顺利完成调查任务，就凭薛蟠跟团的这点子功劳，当今身边的大太监都会特意叮嘱关照一二。 若是薛蟠和身后跟着的薛家人手，能够有出色表现得话，指不定还能入得了当今的眼。 链二目瞪口呆看着贾琮和薛蟠的打闹，心中很有些羡慕嫉妒的情绪。 不知什么时候，贾琮这小子竟然把薛蟠这个薛家未来家主收服，以后就是什么都不做，单单吃薛蟠这个小弟的孝敬，就能过得潇洒自在。 表兄弟三个在船舱琢磨未来可能遇到的麻烦时，一行三条官船上，自然也有不少调查团官员谈论他们哥三。 尤其是薛家的豪富举动，引来各种羡慕嫉妒恨。 有人欢喜有人忧！ 原本不起眼的新晋刑部主事链二，也进入了部分三四五品官员的眼中。 至于是好是坏，眼下还看不出来，得等一段时间才能看出端倪，就是不知道链二能不能承受得住。 话说，调查团所乘三条官船的速度，真心说不上快。 每天行程数十里，遇到大些的运河城镇，都要停靠修整一番，顺便上个岸透透风，标准的郊游模式。 “就这速度，什么时候能够抵达江南？” 船队好不容易到达了鲁地，薛蟠实在是憋不住了，整天都窝在船上，沿途风景千篇一律，这日等船队早早停靠在一处运河城镇码头上时，忍不住朝贾琮道：“老大，要不咱们到镇子上溜达溜达，老是待在船上实在没什么意思！” “链二哥，你看……” 贾琮倒是无所谓，他整日里都沉浸于身体锻炼，就算窝在船上更长时间都没问题，不过小弟的情绪需要缓解。 之前，他以安全为由约束薛蟠不得上岸，眼下看情况继续憋下去，估计这家伙得出现心理问题。 “那就上岸溜达溜达，我也憋得有些受不了！” 链二连忙点头附和，他一大家公子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憋闷劲。若非担忧自身安全，怕是早就忍不住下船上岸，寻机风流快活去也。 没见那帮子调查团的官员们，可没有丝毫紧迫心理，每到码头城镇都要上岸溜达溜达。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尽管没有寻欢作乐，却也是好好休整潇洒一回。 这叫链二很是郁闷，偏偏这帮子官员有那么点子疏远排斥，他也不好厚着脸皮凑上去…… 第六十七章 发现不妥 咳咳…… 虽然愉快的决定了要上岸乐呵乐呵，不过谨慎起见，还是等停泊在民用码头的薛家打手过来十几个，贾琮，链二和薛蟠一行这才施施然下船，根本就没理会周围官员们羡慕的目光。 封建时代么，等级森严得很。 凡是运河沿途稍稍大些的码头，都分为官用和民用，处处彰显官老爷的身份和地位。 这时代码头的卫生真的一言难尽，链二和薛蟠都是捂着鼻子冲过污水横流的码头区，嘴里骂骂咧咧好不郁闷。 贾琮安步当车，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还有闲情逸致观察码头上的力夫。 一个个衣裳破旧面黄肌瘦，倒是那些监工身体强健凶神恶煞，露出的胳膊上都绣有各种野兽纹身。 到了镇子上，一股繁华喧嚣扑面而来。 大运河就是大庆朝的经济命脉，沿着运河散落的城镇自然繁华得紧，吃喝玩乐的场子一应俱全。 当然，这里也是龙蛇混杂，官府的影响力据说都及不上垄断运河力夫市场和走私渠道的漕帮。 贾琮敏锐察觉，自从下了船后，一行就受到了若有若无的监视。 得亏他的修炼已经达到一定火候，不仅身怀巨力而且六识敏锐，能够感应到旁人眼神中的善恶以及各种情绪。 不经意扫过监视目光传来方向，不是路边摆摊的小贩，就是窝在街角不起眼的乞丐，又或者店铺里招揽生意的伙计等等。 啧…… 就是不知道哪方势力如此本事，已经将触手蔓延到了社会的方方面面，想想都感觉恐怖。 好在只是若有若无的监视，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并没有提醒链二和薛蟠，免得真把这两个家伙吓到。 随便找了家看得过眼的酒楼，又到了薛蟠开始表演土豪做派的时候了，总之上好菜好酒，哥们有的是银子！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贾琮的‘惊人’饭量，可把同坐一桌的链二和薛蟠惊得不轻。看着一桌子十八个空盘子，差点就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有什么好吃惊的，我长得这么高这么壮，要是不多吃点补补，怕是受不住哇！” 贾琮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我可比不得你们俩，都是吃补品长大的！” “老大，要不要给你送一些人参鹿茸之类的大补之物？” 薛蟠狗腿劲上来，十分上道表态：“薛家别的没有，这些玩意多得是！” “那好吧，最好都是有年份的好货色才成！” 贾琮也没客气，放下筷子悠然道：“起码得十年份以上才成，年份越老越好，一个月给我来上一份！” 薛蟠忙不迭点头，真心没把这些价值成百上千两银子的好东西放在心上。 一旁的链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真心无语了。 尼玛瞧老三这小弟收的，真心畅快啊。 吃饱喝好，就算愣头青的薛蟠都知道不能喝过头，吃完了自然要直接返回船上。 至于上馆子乐呵的想法，链二和薛蟠都没有提。 开玩笑呢，一个顾忌名声，一个则是忌惮老大的拳头，就这么简单。 回去的路上依旧浩浩荡荡，行人车架纷纷避让，只是在路过某个街口的时候，正好听到了一阵吵杂喧闹。 薛蟠借着差不多一米八的大高个伸长脖子一揪，立刻小声说道：“是随船的刑部郎中，好像遇到麻烦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眼神过去土豪家的打手立刻上线。 “走开走开走开，让一边去挡道了，听到没有？” 几位薛家身强体壮膀大腰圆的打手毫不客气冲上去，双手用力分开堵路的‘围观群众’，声音洪亮态度恶劣，标准的恶霸狗腿子形象。 被强行拉扯开的‘围观群众’还想开骂，可一看动手的全势膀大腰圆的凶恶大汉，顿时一个个不哼声了，胆小一些的都开始悄然溜走，生怕惹事上身。 “赵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链二当先，贾琮和薛蟠紧随在后，顺着拉扯开的空挡走了进去，链二急忙冲遇到麻烦的中年男子拱手道。 “贾主事来得正好，帮我将这几个刁民拿住，竟敢冒犯本官，定要叫他们知晓厉害！” 赵姓刑部郎中也不客气，直接招呼链二以及薛家打手帮忙，要将刚才跟他纠缠的一行拿住。 链二下意识看向贾琮，薛蟠也同样是这个动作。 原本气愤难平的刑部赵姓郎中，见此眼睛微微眯缝，看向贾琮的眼神满是好奇还有某些深意。 微微点了点头，贾琮没有开口，那帮子五六个与赵郎中纠缠的家伙一看就不是好鸟，估计都是镇子上的帮派成员，没什么好客气的。 七八个薛家打手一拥而上，顿时引来一片混乱以及打骂声。 接下来尴尬的一幕发生，薛家七八个数量占了优势的打手，竟然没能拿下对方，还打了个旗鼓相当。 丫的，这些家伙都练过！ 贾琮一眼看出问题，只是粗通那种级别罢了，微微斜瞥了脸色涨得通红的薛蟠一眼，轻哼出声表示不满。 “都是吃干饭的，给小爷一起上！” 薛蟠又急又怒又是尴尬，冲着身边护卫的剩余打手怒斥道：“别嘴上说得厉害，上手就成了软脚虾，小爷还丢不起这人！” 得，还有什么好说的？ 十几个薛家打手一起上，还不顾受伤直接将那几个帮派成员一波流带走，只是从这些家伙身上掉落的一些工具，却叫贾琮微微变了脸色。 “走，全部带回船上，给小爷好好的审！” 不等周围的混乱平息，贾琮立刻吩咐道：“把这些玩意都带上，先回去不要被后面的帮派成员堵住了！” 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赵郎中闻言脸色微变，回头扫了眼慢慢恢复平静的街口，终究什么都没说立即在链二和贾琮的陪同下回到官船上. “怎么回事？” 上船的时候，链二感觉不妥，下意识问道，旁边的赵郎中也跟着竖起耳朵。 “那些工具，能够用来凿穿船底！” 贾琮轻声回答，众人齐齐色变…… 第六十八章 扣屎盆子谁不会啊 麻烦了…… 事情太过突然，等一干调查团官员回到官船上，薛家打手们审讯的结果也都出来了。 那几个帮派成员，可不是什么硬骨头，几番手段一出，什么都道出来了。 尽管他们身上携带的工具，并非针对调查团所乘官船，可要他们说清楚具体用途也是一问三不知。 至于他们和刑部赵郎中起的冲突，不过就是偶然撞上，又喝了点小酒脑子迷糊，正好赵郎中和随从说的又是外地话，下意识碰一波瓷罢了，结果一头撞上铁板。 不过由此可见，这帮家伙所属帮派，在码头镇子上的能量之大。光明正大的碰瓷都是下意识行为，可见平日里到底有多嚣张狂妄。 调查团的官员们可不管这些，但凡有万一的可能，在他们看来都是不被允许，难以接受的。 几个帮派混混身上，竟然带着可能凿沉官船的工具，特别这里还是运河城镇，想干什么？ 若是万一官船出了问题，调查团几位主事官员都吃不了兜着走，甚至可能丢官罢职！ 当今正虎视眈眈呢，他们可以懈怠，但绝对不能出现大的意外变故，否则后果难料。 也是如此，链二这个刑部新晋主事，从小透明进入调查团一干主事官员的法眼，也不知是好是坏？ 只是没想到，调查团一行还没商量好，是继续留在码头小镇过夜，还是趁着天色尚明离开呢，当地官员和地方乡绅便联袂来访。 这下，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等接待了当地官员和乡绅的刑部右侍郎回来，整个调查团上下的气氛都变了。 之所以如此，主要还是这位带回来的消息，对方要求调查团放人，他们可以赔钱，不然后果难料。 这一下，可真就捅了马蜂窝！ 威胁，区区地方乡绅，竟然敢威胁朝廷任命的调查团！ “岂有此理，这里还有王法么？” 几位年轻官员怒发冲冠，语气激昂怒道：“大人，咱们绝对不能妥协，没这样的道理！” 只能说，他们太年轻，没见识过地方的手段！ 真要是惹毛了，直接来个船毁人亡，眼下正是当今和上皇争锋的时候，别指望朝廷会出全力调查报复。 没见调查团里，五品以上官员，没一个哼声的么？ 坐在角落的链二有些冒虚汗，下意识朝身边的贾琮方向靠了靠。 这就是高等勋贵家族的威势，就连贾琮这个不算官员的闲人，都有旁听的资格。 不料，链二这样的举动，落入某些有心人眼中，顿时成了借题发挥的目标. 某位不知名的五品官员，突然一指链二不满道：“若非贾主事非得将那几个帮派地痞带上官船，又哪会出这样的事情？” 其余官员先是一愣，而后齐刷刷看向链二。 “你你你……” 链二哪会料到竟然有如此奇葩存在，不想着维护调查团一行官员的权威，竟然还主动挑起内讧。 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气得俊脸通红差点暴走。 “看来这位大人和镇上的帮派关系匪浅啊！” 贾琮也没客气，悠然开口道：“都被区区地方豪强欺负到头上来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搞内斗，怎么看大人你都不像是调查团的成员啊！” 扣屎盆子，老子也不差。 “胡说八道！” 似乎感受到了其余官员的审视，那五品官员怒极反笑道：“这里是什么场合，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话？” 得，一时气急败坏找不到反驳的话，就人参公鸡是吧？ 贾琮笑得不怀好意，冷然道：“就凭小爷我出自荣国府！” 说到这儿，顿了顿轻笑出声：“怎么样，有资格了吧？” “荣国府又如何……” 这厮也真是没脑子，这样的浑话都能说得出口。 在场官员一个个脸色微变，看向这厮的目光十分古怪，有同情有怜悯还有幸灾乐祸。 “你丫的完了！” 贾琮冷笑连连，不屑道：“都不知道你这五品官是怎么当上去的，若是没有强硬靠山力挺的话，你这家伙就等着丢官罢职吧！” 说完，没再理会反应过来，脸色苍白若纸的傻比玩意，贾琮挺直腰杆昂声道：“荣国府两位国公一位跟随太祖皇帝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一位跟随上皇镇守边疆数十载，同样战功赫赫威势无双，说一句国之柱石也不为过！” 声音蹡蹡有力，很有那么点振聋发聩的样子。 起码，在场一干官员都是脸色严肃，露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不管他们心中对荣国府是什么想法，对于两代荣国公却是不敢不敬，上皇还活着呢。 上代荣国公最风光的时候，正是上皇在位时的峥嵘岁月。否定荣国公的功绩就是不承认上皇在位期间对外战争的成绩，想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啊。 “某些人啊，读了几本四书五经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也不知道两位荣国公在世时，他们家是什么背景。搞不好，可能还是前朝余孽，对我大庆新朝心怀怨望也说不定！” 嘶…… 在场官员全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贾琮的眼神都变了，甚至多了几分惊惧。 尼玛，这样的狠话都放出来了，简直就是诛心啊。 一旦传扬出去，朝廷不管如何都会派人查一查。要是没问题倒也罢了，真要是那位跳出来指责链二的官员家族乃是前朝遗留，铁定没好果子吃。 扑通！ 还没等众多官员从受惊的情绪中回神，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传来，众官员齐刷刷一望，正是那位主动挑刺的五品官员，昏死过去摔倒在地。 只是，在场官员却没一个愿意上前帮扶的，甚至下意识离得这厮远一点。 “侍郎大人，还是先送这位大人回去休息吧！” 还是贾琮开口，笑吟吟道：“真要是出了意外，咱们面子上都不好看！” “是是是，公子说的是！” 刑部右侍郎贵为三品大员，此时却是不敢对贾琮有丝毫小觑，闻言顺水推舟喊人将昏死过去的倒霉蛋送出去…… 第六十九章 耍横 经过刚才的一幕，再也没官员敢拿链二说事，也没人觉得贾琮在场不妥。 只是，事情还得处理，地头蛇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不过在此之前，贾琮又提了个意见：“侍郎大人，咱们这是谈的正经事，我看不如叫个书吏记录下来吧！” “哦，贾公子为何如此提议？” 不仅是刑部侍郎，其余官员全都露出好奇神色。 刚开始，他们心中其实有些不悦，贾琮的行为有‘顺杆爬’的嫌疑。就算出身荣国府的公子哥，说白了也是个白丁，在众多官员商量事情的时候频频出声，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只是刚才贾琮狠狠威风了把，算是立了威吧，秉着不得罪的念头，在场官员才没有发作。 “咱们这个调查团来源复杂，谁也不知道诸位都是什么来头。为了避免以后被告刁状，或者明里一套背后一套玩手段，我觉得还是把正式会谈的内容，还有诸位所说全都记录在案！” 说到这里，扫了眼若有所思的刑部右侍郎，贾琮轻笑道：“到时候可以作为正式的公文，就算某些心怀不轨之辈想倒打一耙，也没机会了！” 话音一落，刑部右侍郎连声道好：“这主意真心不错，诸位以为呢？” 明面上，贾琮的说法是为了自己所说，实际上却帮了刑部右侍郎大忙。 正如贾琮所言那般，调查团来源复杂，谁也不知道各自究竟是什么心思，别到时候真被告了刁状，那可就冤枉得紧了。 其余官员自然没什么意见，有意见也不敢说出来啊，不是摆明了自己心思叵测么？ 很快书吏进来，铺开纸笔做好了速记准备。 调查团五品以上官员，包括唯一一个六品官员链二，还有一个白丁贾琮继续商量对策，一个个脸色严肃气氛凝重，多了那么股子仪式感。 “坚决不能退让，堂堂朝廷官员竟然受到地方帮派威胁，必须以最强硬的态度顶回去！” “话也不能这么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么，咱们的任务是调查扬州盐政问题，没必要节外生枝！” “什么叫节外生枝，那帮地痞身上带着凿船的工具，又说不清楚具体用途，谁知道会不会用到咱们的官船上？” “……” 一干调查团官员激烈争论，要么选择官员体面坚决不能低头，要么选择息事宁人不想节外生枝。 刑部右侍郎作为调查团老大一直没有开口，过了许久等争吵的声浪小了些，他这才朝贾琮问道：“贾公子，你有什么看法?” “真要我说，可能有些不中听啊！” 贾琮也没参合进去，听到刑部右侍郎的邀请，笑吟吟道。 可在场官员却是心头一凛，不知道这位贾家的公子又有什么高见，还不中听？ “有什么话，贾公子尽管直言！” 刑部右侍郎郑重道：“就算话再难听，比起此行任务来说，都算不得什么！” 好！ 贾琮闻言也没客气，直接道：“诸位可不要忘了这次的任务，谁知道镇子上的帮派，有没有阻扰咱们继续前进的可能？” 此言一出，直接把话都堵死了，在有书吏记录的情况下，在场官员可不敢胡言乱语，不然真的就是自寻死路了。 刑部右侍郎立即做出决断，坚决不能服软，调查团所乘官船当夜离开这处码头城镇。 其余官员不管心中什么想法，一致附和。 然后，他们在书吏的记录册子上签名确认，事情就这么迅速的决定下来。 等人都散去后，刑部右侍郎看着手里的会议记要，想到这次的商议结果迅速而又果决，不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喃喃自语道：“真是个厉害的小子！” 当天傍晚，停靠在码头上的三艘官船，以及跟随的薛家船只迅速起航，直接离开了本打算停泊休息一晚的码头小镇。 调查团如此果决举动，可把等消息的当地官员和所谓乡绅气得够呛，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 一夜平安，等到晨曦微露之时，官船船队和身后的薛家船只，已经距离上处码头小镇二十来里，到了下一个运河码头停下休整。 晚上行船，还是相当危险的。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还得时刻防备可能出现的意外，不管是调查团的官员还是水手都没休息好。 尽管二十里左右的航程算不得什么，却也不得不停靠码头休整一番。 为了加强防护力量，调查团的官员们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了，直接请薛家船只跟上来，起码有上百薛家打手在侧，心里总归多了几分安定。 贾琮没再露面刺激那帮子官员了，而是带着薛蟠干脆窝在薛家船只上没出来，算是给足了调查团上下面子。 当然，调查团的官员们，却没一个敢于小视贾琮的。 链二就苦逼了，被贾琮推着跟在调查团几位主事官员身边，努力做好沟通协调的工作。 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由于荣国府内部的特殊原因，他真没得到过多少与官员打交道的锻炼，还有勋贵家族嫡子教育。 见识到了贾琮这个三弟的厉害后，自然是贾琮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了。 起码，在调查团期间就是如此！ 只是，麻烦终究还是避免不了。 调查团上下心存忌惮，并没有在码头多待，补充了一些食物和饮水后立即启程。 只是到了中午时分，后面跟上来了两条商船，气势汹汹一看就不是好路数。 船上水手，全都是身强体壮满脸凶横的壮汉，就是评书中胳膊能跑马的存在。 关键，调查团老大刑部右侍郎见到其中一条船上的某位壮汉，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甚至还有那么点子恐惧。 两条商船不管不顾，直接杨帆以极其嚣张姿态超车不说，到了前方数里处更是打横拦住了大半运河水道。 “这可如何是好！” 对方摆出一副耍横架势，调查团一干官员顿时慌了神，就连一直极力保持冷静状的刑部右侍郎，脸色都变了…… 第七十章 想造反么？ “三弟不好啦！” 链二几乎是连滚带爬冲进船舱，声调都变了，带着隐隐的哭腔：“前面，前面有船拦在水道上！” “有什么好怕的？” 贾琮没好气走了过去，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链二，回头冲满脸兴奋的薛蟠，吩咐道：“叫后面船上的护卫分出八十位过来，我和链二哥去前面看看！” 幸好他和薛蟠正在最后一艘官船上，不然链二还不得被吓尿，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等恐怖场面。 出得舱门，不知哪个傻缺玩意把三艘官船都停下了，船帮上都搭好了踏板，倒是方便贾琮和链二迅速赶赴为首的官船。 “怎么回事，怎么把船都停下了！” 他也没客气，随手将几个吓得浑身打哆嗦的官员扒拉到一边，凑到刑部右侍郎跟前问道。 目光一扫，正好看到两艘商船往运河中央打横停下，直接堵住了三艘官船前进的水道。 在打横着停下的商船后面数里之遥，另有数搜商船停下，显然是正常过路船只不愿意参合事端。 往后一揪，除了迅速靠近的薛家大船，隔着老远也有船只停下，很有默契的说。 “混账，竟敢堵官船的路！” 刑部右侍郎满脸铁青，咬牙怒道：“本官一定要弹劾，叫他们付出代价！” 周围官员脸色苍白，连声附和同仇敌忾。 一直到薛家打手们过来支援，船上的气氛才好上那么一点点，官员们才有心思琢磨如何应对眼下局面。 “还商量什么，直接开船撞过去！” 被官员们无视，贾琮倒也没有生气，直接提议道：“光天化日之下，难道对面的家伙还敢动武不成，想造反么？” 迎着调查团一干官员诧异，惊讶，不屑还有无奈的眼神，他没好气道：“怕什么，对方也就是做做样子，不然早就靠过来杀人灭迹了，诸位要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退到后面的船上，我就立在船头直接撞过去！” 众官员一听，脸色火辣辣的很是难为情，可要他们跟着贾琮发疯那是不可能的，只得嘴上恭维‘不愧是荣国公后代’云云，然后在刑部右侍郎的组织下迅速退到后面的官船观望。 尼玛，果然是‘冲锋在后撤退在前’的好同志啊。 “三，三弟，真的要撞过去么？” 链二满头大汗手脚发软，倒是没有跟着其他官员后退，这一点尤为难得。 “怕什么，有老大在，还有薛家一干护卫，哪能干不过一帮子帮派成员？” 薛蟠却是傻大胆，带着一票打手跃跃欲试，他对老大贾琮的信心可是足得很。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贾琮摆了摆手，示意官船上的水手杨帆划桨，朝打横堵在运河水道上的商船结合部撞过去、 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好做得太过，总不能叫外人以为是官船在欺负人吧，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船上水手不敢违令，鼓足勇气开船提速，在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朝打横停在运河水面上的商船结合部冲了过去。 “疯了疯了疯了，这帮官员难道就不怕死么？” 眼见为首官船就像发了疯的猛牛，速度越来越快朝自己所在商船船头冲了过来。这次堵路动作的策划和指挥，运河漕帮某分舵舵主一脸惊慌，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如贾琮所言，光天化日之下他根本就不敢对官船如何，不然就是明晃晃的造反。就算暗中指示他如此行事的大佬，也不敢承担如此责任。 “老大怎么办？” 旁边的帮众也是吓了一跳，急忙询问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我特么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做老大的也头疼得紧，眼见官船快要冲过来了，脸色一阵剧烈变幻，最后还是不敢冒险，急声大吼：“让道让道，快快让道！” 一干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小弟立即行动起来，他们都是跑老了船的存在，两艘商船在他们的操纵下，很快从运河河道中央分开。 哗啦啦…… 贾琮所乘官船速度不算多快，却也气势汹汹乘风破浪从两艘商船让开的空隙冲了过去。立于船侧的薛家护卫毫不客气各种谩骂，就差朝着对面的商船水手吐口水了。 “混蛋混蛋，竟敢如此小瞧老子！” 商船上的漕帮某分舵舵主气得七窍生烟，满脸愤恨咬牙切齿，心中真的升起杀人灭口的疯狂念头。 身边的小弟个个气愤，跟着鼓噪要寻对方的晦气。 可惜还不等他们有什么动作，凌厉的打击接踵而至。 立于船头的贾琮，早已吩咐薛家打手搬来船舱里官员享用的陈酿，一手提起一个猛然朝慌乱分开的堵路商船扔了过去。 接下来，叫船上所有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一连十几罐陈年佳酿，精准的砸落在慌乱分开的两艘商船上，酒罐破碎酒水横飞，一下子将好大一片甲板打湿。 “火把来！” 一声大喝，旁边的薛家打手忙不迭送上刚刚点燃的火把，全被贾琮随手扔了出去。 别看此时冲出封锁的官船，已经距离慌乱分开的商船有差不多一里，可贾琮扔出的火把依旧精准落在两艘分开的商船酒香四溢的甲板上。 原本还陶醉于酒香之中，不明白官船上的家伙，怎么会做出如此叫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 可等十来根火把落下，酒香四溢的陈酿猛然烧起熊熊大火，顿时吓得惊慌失措惨叫连连。 陈年佳酿自然比不得酒精，却也差不多属于高度酒行列，引燃被打湿的甲板还是没啥问题的。 很快，两艘行为不轨的商船被熊熊大火淹没，船上成员纷纷跳水逃生，看那利索身影水性都好得很，根本就用不着替他们的安全担忧。 眨眼，堵路商船就成了巨大火炬，跟在后头准备冲出去的官船，还有薛家大船上的成员全都看傻了眼。 “果然不愧是荣国公的后人，生猛得紧！” 刑部右侍郎立于船头，看着熊熊燃烧的两艘商船脸色复杂得很，忍不住连声感叹…… 第七十一章 莫名的优越感 在鲁省的运河河段，遇到了那么一档子事，把调查团的一干官员都惊得不轻。 之后的行程，就没在拖拖拉拉，生怕还有其它的麻烦。 也不知道是不是贾琮烧船的手段太过狠厉，又或者某些人试探出来调查团的‘决心’，之后的行程竟然一帆风顺。 调查团乘坐的三艘官船抵达金陵时，之前一直‘抱恙’不利于行的钦差大臣，也同时抵达了金陵地界。 金陵地方，给予了极为热情的接待。 码头上，打头的不是金陵知府贾雨村，也不是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代表，更不是金陵驻军老大，而是体仁院总裁甄应嘉，真正的金陵第一豪强甄家当代家主。 “瞧瞧，这位和背后的家族，才是真正的金陵第一！” 链二区区六品主事，贾琮和薛蟠更是白丁，根本就没资格凑到前面，索性就站在船沿指点评论。 开口的，自然是隐隐然的带头大哥贾琮，看着风度翩翩威势不凡的甄应嘉，忍不住悠然开口。 链二和薛蟠都没说话，只是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在船上无聊的时候，薛蟠这个呆霸王还兴致勃勃说什么金陵四大家族，什么‘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之类的传言，结果到了金陵码头被残酷事实果断打脸。 “老大太看得起甄家了吧，金陵四大家族联合起来，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甄家么？” 薛蟠很是不服，直接把心中想法道了出来：“也没见，甄家到底有多强势！” 链二虽然没说话，可看他的表情也是很认可的。 “说实话，金陵四大家族联合起来，还真不一定比得上甄家强大！” 贾琮没有客气，冷笑道：“单单一个甄贵太妃和其膝下王爷，就不是金陵四大家族能够抗衡得了的！” 没理会薛蟠和链二难看的脸色，他继续说道：“甄家执掌织造局数十年，之前的扬州盐政也把持在他们家手里！” “还有他们家那位与上皇亲厚的老太太，啧啧……” 没见码头上的调查团主事官员，对待甄应嘉的客气态度么，换了王子腾过来，可不一定有这等待遇。 “别被什么‘护官符’的说法迷惑了！” 这次，贾琮打算叫薛蟠和链二彻底清醒过来，不然等着上了岸，被人吹捧几句就飘飘然找不着北，被人坑了还傻呵呵替人数钱。 不管有没有这种可能，他的话中都蕴含了满满的‘阴谋气息’：“谁知道所谓的‘护官符’，是不是有人强推金陵四大家族出头，或者利用这样的把柄，彻底将四大家族绑架！” 这话太过惊悚，把链二和薛蟠吓得脸色发白，小心脏扑通扑通疯狂跳动。 顺着贾琮的话仔细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上皇后宫里的甄贵太妃一直都不安分，还有膝下那位对失去皇位念念不忘的王爷，想到恐怖之处齐刷刷吓出一头白毛汗。 “好了，不要多想，咱们下去吧！” 就在这时，贾琮转移了话题，下船前提醒道：“链二哥就跟着调查团行动，我和薛蟠去会一会四大家族的长者们！” 说这话时，脸色平静如水无喜无悲。 链二和薛蟠苦笑连连，他们此时哪能不多想？ 下了船后，链二只是朝金陵贾氏一族代表远远拱手示意，便随着调查团一行前往驿站。 贾琮和薛蟠就被金陵四大家族代表，直接在码头上给围住。 “你就是荣国府大房庶子琮哥儿？” “正是，不知你怎么称呼？” 贾琮面无表情，知道什么叫做打人不打脸么，尼玛还大声吆喝‘大房庶子’，真以为老子没脾气啊。 同时心中不爽得紧，荣国府铁定不会写信专门告知金陵族人他的身份。 可对方一口就叫了出来，很是耐人寻味啊。 “琮哥儿称呼一声七叔爷即可！” 开口的老者满身富贵之气，一身绫罗绸缎好不显眼，上下打量贾琮一番，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奇。 咳咳，估计这老家伙知道贾琮十岁不到，见到他比普通成年男子都要高壮的身躯，少不了一番惊讶。 当然，除了惊奇之外，更多的还是毫不掩饰的轻视。 尼玛呀，大家都是白丁，也不知道丫哪来的优越感？ “你是打算和链哥儿一起去驿站，还是回祖宅住上几晚？” 七叔爷一点都没客气，直接问道：“对了，晚上到叔爷府上来一趟，给你介绍一些同族叔伯，叔爷也有事情交代！” 得！ 丫的说得这么清楚，小爷还怎么去驿站？ “那小子就回祖宅，叨扰几日了！” 贾琮也没矫情，直接应承下来，调查团到了金陵地界，想要迅速离开赶赴不远的扬州开展正式工作，没可能的。 可以想象，等待调查团的绝对是疯狂的银弹攻势还有温柔乡无边胜景，一个不好就得彻底沦陷。 回头和小弟薛蟠打了声招呼，足足要了五十位薛家精干打手，怎么说也不能弱了气势，叫金陵族人小觑吧。 还有，金陵族人这里给他的感觉很不好，怕是少不了一番折腾。 有五十位薛家精干打手在侧，有些族人想要拿捏他的时候，也得考虑考虑后果先。 没办法，谁叫他只是个庶子，不仅身份镇不住金陵族人，就是辈分也是相当吃亏的。 没见薛蟠那小子，到了码头就成了薛家一行的中心么？ 谁不知道，薛蟠一家早就跟金陵族人闹翻了，可在外人跟前，特别是薛蟠还能混进调查团的事实，直接叫金陵薛氏族人瞬间遗忘以往的不愉快，热情得很就差直接喊爷了。 这，就是赤落落的现实！ 当然，薛蟠也不真是傻子，当着金陵四大家族的代表，直接吩划拨给贾琮的五十号打手，一定要听老大的吩咐，不然他可是不答应的。 至于潜台词中的威胁之意，金陵四大家族的代表那听不出来，一个个面面相觑惊疑不定，不知道贾琮这个荣国府庶子，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叫薛蟠小心侍候…… 第七十二章 利欲熏心 “琮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陵族老七叔爷府上，看到贾琮带着三十位薛家精干打手，浩浩荡荡招摇过市而来，本来没人迎接的门口顿时冲出一位地主老财打扮的中年富态胖子，冲着贾琮怒目而视。 都不用贾琮开口，跟在身边的薛家打手，就把这位说话毫不客气的富态胖子架到一边，守在门口的贾府小厮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琮哥儿，你太放肆了，荣国府大房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么，果然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子！” 眼见贾琮带人直接进入大堂，作为主人的七叔爷坐不住了，气得满脸通红厉声怒斥。 布置奢华的大堂，坐着一圈金陵族里的头面人物，此时看向贾琮的目光都不是很友善。 “得了吧，荣国府的教养能力，不是你能够胡说八道的！” 贾琮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在大堂门口附近，身后的大门被薛家精干打手封得严严实实。 虽然不怕金陵族人玩什么暴力手段，贾琮也没亲自出手的想法，反正薛家打手不管真实战斗力如何，起码凶神恶煞唬人还是足够用的。 原本热闹的大堂，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气氛颇有些紧张。 没有理会生气的七叔爷，嗤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金陵宗族跟荣国府什么关系，大家都心中有数，没必要倚老卖老叫人小觑！” “好好好，我定要写信去问问荣国府的老太太，像你这等不敬尊长的行为，到底该如何处置！” 七叔爷连连怒笑，看向贾琮的眼神满是森冷。 “随便！” 贾琮摆了摆手，神态自如悠然道：“有些事情金陵宗族既然敢于参合，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诸位一定要做好承担严重后果的准备！”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时，坐在七叔爷左手第一位的老者突然开口，目光锐利语气森寒，不满道：“难不成，金陵宗族怎么行事，还需要你一个小辈置喙不成？” “就是，以为凭借薛家几个护卫，就能和宗族长辈平起平坐，天真！” “我等宗族长辈，自会写信告知荣国府老太太，就是不知道你这小辈回京后，还有没有出门的机会！” “小人得志一时猖狂，用不着跟他一个小辈计较！” “……” 一干金陵宗族头面人物，逮着机会一阵狂喷，把贾琮贬得一文不值，好像他都不该出现在这世上，污染了空气一般。 得！ 玩嘴炮，贾琮不是干不过这帮金陵宗族长者，只是这帮家伙的辈分摆在那里，实在不好出言太过。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等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停歇，贾琮起身就走，根本就没有浪费精力的想法。 出门的时候，清朗的声音在大堂传荡：“等当今的怒火烧到诸位身上时，可别怪荣国府见死不救！” 就像一盆冷水，瞬间让高谈阔论的指责声浪止息。 “琮哥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七叔爷终于坐不住了，老脸发白沉声道：“有什么话，说清楚再走不迟！” 说着，拍了拍巴掌，顿时院子里冲出五十几个手持棍棒的青壮家丁，堵住贾琮一行的去路。 “哦，这是想强行留人啊！” 贾琮怪笑出声，满眼不屑冷笑道：“七叔爷，你认为这些歪瓜裂枣，能够拦得住我么？” 话音一落，大步流星走到一干子青壮家丁身前，一把抓住离得最近家丁手里的哨棒，猛一用力直接将哨棒那一头的家丁，直接提留起来哇哇惊叫。 这一切，都是单手所为，视觉效果绝对惊人！ 原本还有些气弱的薛家打手们，顿时士气大振跃跃欲试，丝毫没有将人数更多的贾府家丁放在眼里。 “住手，不要乱来！” 眼见一场火并在即，作为主人的七叔爷急忙喝止，一双老眼惊疑不定扫了贾琮几回，冷笑道：“倒是小瞧琮哥儿了！” 呵呵…… 要是没点子能耐，敢轻易跑来金陵宗族老巢露脸么？ 气氛依旧紧张，七叔爷主动退让一步，沉声道：“回来吧，把事情说道清楚，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 气氛顿时松缓，坐在大堂里的一干金陵贾氏族人一改刚才话锋，急忙说着劝和的话，再也不敢继续讥讽嘲笑了。 “呵呵，没什么好说的！” 贾琮却是不给面子，站在门口悠然道：“想必荣国府写来的信中，不会有我的相关内容！” 不等一干金陵族人开口，他继续笑道：“可在码头上，七叔爷一口就道破了我的身份，呵呵，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那又如何？” 七叔爷一双白眉微杨，冷然道：“说明不了什么吧？” “怎么说明不了问题？” 贾琮嗤笑道：“要么就是调查团的某些人提前与七叔爷有过联系，要么就是七叔爷参合了某些不该参合的事情，早早就知道了信息！” 一番话，分析得有理有据，叫七叔爷无话可说。 目光扫过大堂一干金陵族人的神色，大部分都是惊愕迷惑的样子，只有坐得与七叔爷很最近的几位，脸上却是没有多少惊讶神色，显然早就知晓这些。 “那又如何？” 七叔爷突然冷笑出声，不屑道：“能和京城贵人联手，攫取丰厚无比的利益，对贾氏一族而言是好事！” 说到这里，斜瞥了贾琮一眼，冷笑道：“这些门道，哪里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够理解的？” 嘿…… 道不同不相为谋！ “既然如此，那就祝七叔爷早日成功，替金陵贾氏一族立得大功，小子就不奉陪了，告辞！” 贾琮转身就走，这次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数十薛家打手围绕在侧，一干贾府家丁不敢阻拦，目送一行扬长而去。 至于一干金陵贾氏族人如何吵闹，他根本就懒得理会。 真是利欲熏心啊…… 一帮子白丁，借着京城宁荣二府的名头横行乡里不够，还敢参合皇权争斗，这是觉得金陵贾氏一族的能耐太大了，还是自信过头了？ 第七十三章 真实目的 与金陵宗族把关系搞僵，并没有影响贾琮的生活。 住在荣国府老宅，看守老宅的金彩夫妇不敢炸刺，收拾好了一个小院子让贾琮居住，环境和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 老太太身边第一大丫鬟的父母又如何？ 面对五十号薛家打手虎视眈眈，不过就是仗着女儿关系上位的金彩夫妇，可没硬顶着不给贾琮面子。 什么狗屁的庶子，有实力就能得到应有的尊重，除非脑子进水了才看不清形势。 抽空，贾琮会和链二没有招呼金陵宗族族人，单独祭拜了贾氏一族先祖。 不管如何，该有的礼数不能少，起码不给旁人歪嘴的机会，反正在‘孝道’上不会出现大的疏漏就成。 “三弟，听说你和金陵宗族这边闹得很僵？” 离开贾氏祖墓的时候，链二满脸犹豫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要哥哥我出面帮忙缓和一二？” “没必要！” 贾琮断然拒绝，冷笑道：“链二哥不知，金陵族人利益熏心胆大妄为，竟然敢参合扬州盐政，简直不知死字怎么写！” 接着将他在七叔爷家的遭遇，还有对话全部复述一遍，最后不屑道：“既然他们敢于参合扬州盐政，咱们就是把嘴皮子说破了，都没有用！” “怎会如此？” 链二震惊道：“难道金陵族人就不知道，这事就连府里都参合不起么？” “呵呵……” 贾琮只是轻笑，过了许久才悠然开口：“他们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反正出了问题府里和宁府都得帮忙擦屁股，估摸着金陵族人就是这么个想法吧！” 链二默然，过了阵才气愤道：“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他心头有些发慌，待在调查团这么久，哪能看不出扬州盐政究竟有多麻烦？ 林姑父身为扬州巡盐御史，荣国府有这么大的便利，都没想着参合进去，金陵族人哪来的勇气？ “利益动人心啊！” 贾琮冷笑连连，凝声道：“据我所知，眼下一份官盐盐引，已经卖到了十两银子的价格！” “一旦能够弄到足够的盐引，就跟抢银子差不多，金陵族人横惯了怎么可能在乎那么‘点子’危险？” 链二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怕是以后难以善了啊。 “三弟，你觉得咱们该如何处置？” 下意识的，链二问起贾琮的意见，他发觉自家这个庶出三弟，可不是一般的能耐。 “能怎么办？” 贾琮面色如常，平静道：“只能当做不知道了！” 没理会链二难看的脸色，他继续解释：“这样的事情，就是写信回去都不保险，咱们兄弟也没能力处置，还是尽快离开金陵，到了扬州后请教林姑父最好！” 链二有心反对，可左思右想却又没什么好主意，只得暂时同意直接返回调查团所居驿站。 所幸，调查团并没有在金陵多呆的意思，不过两三天便启程前往扬州。 贾琮自然继续混迹其中，调查团的官员们也没哪个反对。 这次，薛蟠就没跟上来了。 薛家作为金陵四大家族之一，在金陵还有整个江南还是很有牌面的，最主要的是商业网络比较完善。 既然如此，薛蟠留在金陵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离开前，贾琮给他安排了任务，让他暗中调查有多少金陵方面的豪强势力，有心或者已经参合了扬州的官盐买卖。 当然，还有大力推广‘三国演义’话本的任务，顺便将‘三国故事’和‘三国评论’以评书模式大肆宣扬。 贾琮可没本末倒置的想法，江南这边人口稠密经济发达，对于娱乐的需求也是相当旺盛，自然得好好经营收割大量人气才成，不然他也不可能眼巴巴大老远下江南。 至于所谓的扬州盐政，跟他的关系真心不大。 只要林如海不在巡盐御史任上，什么麻烦事儿都将过去。 之所以还叫薛蟠暗中调查，主要还是想看看金陵族人参与得有多深，出了事会不会牵连到荣国府或者说他身上。 只要情况不是太糟糕，他才懒得理会这些有的没的。 不趁机借助薛家在江南的影响力，还有完善的商业网络将‘三国’话本和评书弄出来，形成一股吸引人气的风潮，既而将‘琮三少’的招牌打响，多可惜啊。 就算有薛家遍布全国的商业网络帮助，三国话本和评书在京城火得一塌糊涂，可因着这时代糟糕的交通条件，信息传播速度慢得叫人发狂。 三国话本和评书，眼下才在北方慢慢流行，距离大火特火还差了不少时间沉淀。 至于江南方面，因着薛家名声的缘故，并不怎么受到认可，推广速度更是慢得要死。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宣传手段以及办法不对路，加上没有薛蟠亲自监督，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这可与三国故事的精彩程度，成相反态势很不正常。 贾琮这次下江南，就有叫薛蟠亲自督促薛家在江南的商业网络，认真出力的想法。 怎么说，也得叫三国故事和评书，彻底火热起来。 这样的事情，不会影响到江南世家豪强的根本利益，自然不会受到多大关注甚至打压。 就是已经形成了规模的江南士林，也不会太过在意，这跟他们的舆论阵地没多少关系。 当然，等江南士林以后反应过来，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 从金陵到扬州，不过短短两三日航程。 在官船上，贾琮见到了那位‘闻名已久’的钦差大臣，一点都没有钦差的威风，反倒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从这位的行事做派来看，这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比。 既然不愿意参合扬州盐政这趟混水，干脆就想办法推辞便是，非得玩上不得台面的装病把戏，一下子恶了当今。 就算眼下当今不会计较，也不会将这厮彻底划入黑名单，以后就等着穿小鞋吧。 贾琮没有结识这厮的想法，这厮也没将贾琮放在眼里…… 第七十四章 隔墙有耳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不管在哪个时代，扬州都是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 大庆朝自然也不例外，扬州因为富甲天下的盐商而出名，乃是当世有数的繁华锦绣所在。 钦差大臣和调查团的到来，明显对扬州盐商，还有一整条利益链条上的存在不利。 所以，别看码头上迎接的官员以及当地乡绅满满当当，可氛围却不怎么热烈。 当然，要说当地盐商有多害怕，却也不竟然。 林如海一身三品官袍，立于所有官员和乡绅最前列，身形单薄脸色有些苍白。 等官船停稳，钦差大臣和调查团一行下来，林如海率先迎了上去，自然是好一番热闹。 贾琮没有凑这样的热闹，直接离开调查团，先一步抵达扬州巡盐御史官邸，以子侄的身份顺利进门得到热情招待。 林老管家在一旁作陪，不时问一问黛玉小姐在荣国府的生活状态，同时也在旁敲侧击贾琮的来意。 明显是林如海某位小妾的温婉女子，在不远处指挥丫鬟上茶上点心，态度温和分寸拿捏得相当到位，给贾琮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林姐姐过得很不错，有年龄相仿的姐姐妹妹们陪伴，还有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宝二哥时时相陪，不是一起读书作诗就是玩其它游戏！” 哦，不小心黑了宝二哥一把，莫怪莫怪。 “老太太十分疼爱林姐姐，府里除了宝二哥最受重视的就是林姐姐了，几个府里的姐姐和妹妹很是羡慕！” 咳咳，顺便也把老太太黑了一把。 没见林老管家一会喜笑颜开，一会又微微皱眉么？ 至于此行来意，贾琮自然不会轻易泄露，谁知道扬州巡盐御史官邸有多少外面的耳朵和眼睛？ 别的不说，趴在屋顶上那位绝对不是林家布置的。以他的实力能够清晰听到微弱的呼吸，还有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只道随链二哥出来见识，这话林老管家一个字都不信。 贾琮不在乎，随口闲聊扬州的风土人情，还有扬州盐商们的土豪做派，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 林老管家也是个角色，尽量回答贾琮提出的各种问题，也都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和看法，并非人云亦云。可仔细琢磨却又发觉不到丝毫漏洞，绝对的人精子。 晚膳的时候，就是贾琮一个人独享了。 没有一点介外的表现，他的食量叫林老管家，和一干侍候的林家丫鬟砸舌：真能吃啊！ 这时候，林老管家才反应过来，貌似眼前比寻常成年人都要高壮的家伙，还没十岁？ 心中翻江倒海，难以用言语描述。 “琮少爷，你真的不到十岁？” 等贾琮用过晚膳，享用饭后茶点的时候，老管家实在没忍住心头好奇问了出来。 “呵呵，确实如此！” …… 一直到月上中天，林如海和链二才一身酒气回来。 这本就是应有之义，链二毕竟是林如海的妻侄，若是住在驿馆就有些不像话了。 “侄儿拜见姑父！” 等满身酒气脸色却有些苍白的林如海落座，贾琮郑重见礼问好。 “你是大房的琮哥儿？” 见到身高体壮的贾琮，林如海也吃了一惊，脸上挂着怪异的神色，要知道贾琮比林黛玉都小啊。 “正是侄儿！” 对于他人古怪的眼神，贾琮都已经习惯了，并不在意。 “好好好，看你这身子骨就知晓健壮得很！” 林如海连声赞叹，但凡身子骨不怎么利索的人，对于身强体健的存在都免不了一番羡慕，他也不能免俗。 何止健壮？ 一旁同样满身酒气的链二，想到之前在运河上的遭遇，还有贾琮的威猛不由轻笑出声。 笑声吸引了林如海的注意，目光中透出探寻之意。 “姑父不知，三弟长得太快太壮，可没少引人关注！” 链二倒是没有说运河上的遭遇，轻笑道：“这小子能吃得紧，姑父是没见到他的饭量，在府里有个雅号‘大饭桶’！” “能吃就好！” 林如海不仅没有嫌弃，反而露出羡慕神色：“能吃就说明身体好啊，难怪年纪小小就长得如此高壮结实！” “姑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贾琮适时插话，关心道：“若是不舒服的话，还是早点休息的好，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迟！” 林如海句句不离身子骨，对贾琮的健壮身躯满是羡慕，显然他本身的身体并不如何。 贾琮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位扬州巡盐御史的身子骨，怕是有些问题。 不管是近距离感应到的气血，还是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不算好，隐隐有一股衰败气象。 可惜他虽然背了不少医书，理论知识相当丰富，可实际的治病经验却是少得可怜，想要弄清楚林如海的身体情况，必须得借助内家拳的手段帮忙。 眼下却不怎么合适，花厅里还有丫鬟侍候，屋顶的存在已经换了人，贾琮可不愿主动暴露。 “老毛病了，用不着担心！” 摆了摆手，林如海笑道：“我今天高兴，正好可以向你们两个问一问荣国府的情况！” 说着起身，招呼道：“走，咱们到书房说话！” 链二下意识看向贾琮，得到默认后直接起身跟了上去，这一下却没有瞒过精明过人的林老管家。 到了书房，一股书香气息扑面，屋子里弥漫一股淡淡的檀香，清心凝神绝对是难得的好玩意。 贾琮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屋顶传来的微弱呼吸，还有隔着墙壁的沉稳心跳。 尼玛，这监视力度也太夸张了吧？ 他没有落座，直接示意链二拿出林黛玉托送的书信：“姑父，这是黛玉表妹叫我带来的亲笔信！” 贾琮则是在链二和林如海诧异的目光注视下，伸指在茶碗里沾了点茶水，在林如海跟前的书桌上写道：隔墙有耳！ 待林如海看过，伸手悄然将水迹擦干净，悠然道：“我们兄弟就不打扰了，姑父早点休息！” 说完，和一脸惊讶的链二退了出来，招呼林家仆役带路，到给他们准备的客房休息…… 第七十五章 糖衣炮弹 “别紧巴着脸，有什么话就说！” 到了客房，没有感应到监视存在的气息，贾琮轻笑着说道。 一路行来，链二都紧皱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被他在书房的举动吓到了。 “三弟，姑父的书房，真的‘隔墙有耳’？” 左右望了望，就算房间里没有旁人，链二依旧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小声确认：“你可不要吓唬哥哥我！” “我吓唬链二哥做什么？” 往椅子上一坐，贾琮嗤笑道：“要是链二哥手下的旺儿，掌握了你手中产业的三成出产，链二哥会不会派人严密监视？” “这是肯定的啊，要是不派人监视，要是那小子私吞了哥哥我的钱怎么办？” 链二下意识开口，话音一落便露出若有所思之态。 “这不就结了！” 贾琮双手一摊，悠然道：“扬州盐政事关大庆每年三成到四成的国库收入，当今可能不派人盯着姑父这个巡盐御史么？” 链二一时无言，额头却是渗出一层冷汗。 “那……” 他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用不着担心，该如何就是如何！” 贾琮轻笑道：“咱们兄弟只要不做什么明显的出格举动，暗中监视姑父的存在，根本就不会理会咱们！” 链二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至于贾琮是如何知晓‘隔墙有耳’的，他没心思了解，或者说不敢轻易问询。 之后几天，林如海都忙着招待钦差大臣和调查团，就是晚上回来也得防备‘隔墙有耳’，并没有和贾琮单独接触。 贾琮倒也不急，带着薛家一干打手在扬州城里招摇撞市，摆出一副纨绔子弟派头，很是引来一波议论。 只有身在扬州这个繁华之地，才能亲身体会盐商的土豪做派，简直就是不拿银子当钱在花。 一顿酒席数百两，还不包括请来助兴的小戏或者花魁； 戏园子里捧场一掷千金，有时候斗富更是眼都不眨就扔出千两银票； 青楼里争风吃醋，为捧看上的名妓银子如流水花出； 市面上的名家书画，奇珍异宝跟不要钱似的往家里搬： …… 总之，短短几天贾琮算是开了眼界，见识到了大庆扬州盐商们的土豪做派，是个人都得眼红。 也不知道这些一掷千金的盐商家族子弟明不明白，眼下扬州可是有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以及调查团进驻？ 这要是把他们的土豪做派，全都记上一笔，然后送到当今案头，会引起多大波澜？ 还是说，土豪们根本就不在乎家资露白，还是暴露在极度缺银子的当今跟前？ 所以说，脑子是个好东西！ 当然，贾琮在扬州繁华所在四下游荡，虽然没多少花销，可架不住他的派头大啊。 身边时刻跟着三十位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薛家打手，想不引人关注都难。 然后，有心人很快就查到贾琮的身份。 京城荣国府来的公子哥倒算不得什么，可扬州巡盐御史的侄儿，就很值得重视了。 可以这么说，扬州城的头号官方大佬，就是巡盐御史。 最重要的是，土豪的盐商们可以不在乎扬州知府，甚至可以不在乎苏省巡抚，却绝对不敢招惹扬州巡盐御史。 他们赖以生存的盐利，就掌握在巡盐御史手里，想不重视都难。 于是，贾琮周围突然多了许多扬州本地的土豪公子哥。 他们的做法十分简单粗暴，就是想拿银子砸翻贾琮这个京城来的‘土鳖’。 银子不够，美人来凑！ 一时间，宴请贾琮的帖子足有巴掌厚，全都是某某盐商家的公子哥，要么就是巡盐御史手下的官员子弟。 秉承糖衣吃下去，炮弹扔回去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贾琮没有扮高冷，欣然参与数回宴请。 奢华，大气，上档次！ 这就是他对宴请的直接观感，然后就是丰富多彩的美味佳肴，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又或者水里游的，只要能够弄到基本上都能在奢华的餐桌上见到。 贾琮毫不客气来者不拒，单就一人便可解决十人份的饭量，一大桌子美味佳肴也只够他吃个八分饱。 就这，便把宴请他的公子哥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都说不出话，只顾看着贾琮风卷残云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贾琮已经吃得差不多，同样丰富多彩的美酒实在是灌不下去，也只好作罢。 吃过几回宴席，‘大饭桶’贾琮的名号再次响亮扬州地界，一时成了扬州权贵圈子的笑柄。 话说，林如海的性子真心不错，贾琮的行为说实话的，很有给他脸上抹黑的迹象。 可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在下衙后刻意安慰，要他不要把外头的风言风语放在心上，该如何就如何云云。 倒是贾链这厮，私下里不无埋怨，说贾琮的雅号都在钦差大臣和调查团那里挂上号了，就不能低调点么？ “低调个屁！” 面对链二，贾琮一点都不客气，好笑道：“你一个区区六品主事，哪那么多心思理会这些？” 一句话，把链二气得够呛，最后只得无奈败退。 眼见贾琮的吃香实在有碍观瞻，宴请他的扬州富贵公子哥儿转变套路，打算玩美人计。 当香风入怀的时候，贾琮根本就无动于衷。 不管是所谓的‘扬州瘦马’，还是某某楼的头牌，又或者哪里的花魁，都难以引动贾琮丝毫心绪波动。 被重金请来的美人儿根本就没啥用处，贾琮就跟个木头人似的，对于他们的万种风情无动于衷，更别说什么枕头风了，想都别想这样的好事。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京城来的公子哥，不喜好美色美好南风不成？ 眼见贾琮如此古怪表现，一心想要拉他下水的扬州权贵公子哥们傻眼了，他们倒是立即转变了思路，从江南各地出名的南风馆请来坐馆之辈前来帮忙。 然后，这些娘里娘气的家伙，连贾琮的身边三尺都难以靠近，直接被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薛家打手拦住。 第七十六章 都很无奈啊 话说，跟在贾琮身边的薛家打手们，最近几天在扬州各大酒楼混吃混喝，也算是沾了好处开了眼界。 可当他们看到扬州城的土豪公子哥，竟然使用美人计，甚至美男计针对琮三爷的时候，他们的心态是崩溃的。 有一种想要仰天狂笑的冲动…… 尼玛有没有搞错，竟然对琮三少使用这种手段，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么，有效果才怪了。 等宴请贾琮的扬州土豪公子哥反应过来，花了不少心思打探贾琮的具体情况，得知这位身高体壮的京城公子哥竟然还不满十岁时，满心的惊讶和郁闷可想而知。 这乌龙摆得，真叫一个哭笑不得！ 此时，贾琮却是拒绝了这帮家伙的继续邀请。 林如海终于寻了个机会挤出了三天假期，专门陪伴链二和贾琮这两个京城来的侄儿，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日风和日丽天清气爽，林如海带着链二和贾琮来到了扬州城外的庄子上游玩放松。 链二和贾琮心知肚明，巡盐御史官邸被渗透得厉害，住在那说话都得谨慎小心，还是在庄子上轻松。 起码，行走于阡陌纵横的田野，四周一片空阔，不用担心被监听，这很重要。 旁的不说，贾琮都住在巡盐御史官邸好几天了，愣是找不到与林如海私下交流的安全场合。 走在田垄上，贾琮也没客气，更没藏着掩着，直接向链二问道：“链二哥，钦差大臣和调查团，有什么收获没？” “整日里不是参加这个宴请就是参与那个聚会，忙得不可开交，能有什么收获？” 链二白眼一翻，没好气道：“就我看，根本就没有折腾的心思，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想想也知道原因，但凡能做大的盐商，背后哪能没有权贵支撑，不管是钦差大臣还是调查团，都不一定能够扛得住。 里头甚至牵扯了上皇，傻子才会不管不顾参合进去。 “林姑父怎么看？” 贾琮看向林如海，笑问：“就没点感想么？” 林如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苦笑。 经过几天接触，以他的眼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贾琮正是兄弟俩里说话算数的那个。 虽然这样的情况叫他惊奇，却也算不得多么震惊。 就贾琮这体型，还有其‘三国演义’的作者身份，就足以叫林如海高看一眼。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继续揪着没什么意思！” 语气平淡饱含沧桑，贾琮听着心头像是压了块石头般压抑。 要说林如海心中没有怨气，怎么可能？ 毕竟当初遇刺的可是他，尽管护卫得力没有受伤，可受惊却是难以避免。 但形势比人强，事情可能牵连到上皇，也可能牵连到某些顶级权贵或者王爷，他又能如何？ 巡盐御史确实是个肥差，每年过手的银子不下千万两，只要稍稍动点手脚就是金山银海。 可这么大的利益，盯着的人也多啊。 为何巡盐御史基本上是一年一换，还不就是为了避免出现巨贪么? ，林如海是个特例，到现在已经快做了五年的扬州巡盐御史，已经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比如，急欲重掌扬州盐政的金陵甄家…… 倒不是说林如海的能力真的强出天际，而是大庆特殊的局势所致。 如果有可能的话，相信林如海更愿意逃离巡盐御史这个大火坑，不然也不会早早就把唯一的嫡女送到京城荣国府。 他是上皇当政时期的探花郎，也是上皇一手提拔，理所应当成为上皇心腹，事实也确实如此。 扬州盐税，可是上皇私库的主要财政来源，林如海能够坐上扬州巡盐御史的位置，上皇自然是给予厚望。 只是可惜，上皇因为特殊原因退位，当今上台自然要控制扬州盐政这个重大财源。 林如海一下子坐蜡！ 他一方面得满足上皇的庞大需求，另一方面又得竭尽全力保证扬州盐税稳定甚至更进一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煎熬。 收的盐税多了，自然而然就影响到了盐商们的巨大利益。 而盐商们背后不是皇室宗亲就是顶级权贵，林如海保证了盐税稳定甚至更上一层楼的同时，自然也得罪了这些隐藏大佬。 因为‘办事得力’，上皇明显不想让他这个弄钱好手离开扬州巡盐御史的位置。 可是，当今上位日久，慢慢稳定住了朝堂局势，自然而然需要更多的财源施展心中抱负，林如海继续待在扬州巡盐御史任上，就太过刺眼了。 这就是林如海眼下的尴尬处境，退又退不得进又不知道如何前进，还得防备利益受损方的明枪暗箭，日子过得别提多苦闷了。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跟两个侄儿说的…… “姑父的处境，怕是不太妙吧？” 熟料，贾琮突然的一番话，叫林如海变了脸色，心中又惊又喜又是疑惑。 他没有说话，眼神中透露出了某些鼓励的意味。 贾琮也没客气，只是简单说了句：“扬州巡盐御史的位置，乃是上皇和当今争夺的焦点，一个不好就是丢官罢职甚至家破人亡的下场。以姑父的资历还有林家的底蕴，也用不着收银子污了手！” 在链二惊讶的目光中，林如海并没有强撑，而是苦笑着点头承认了：“琮哥儿说得不错，可现在想退也不是那么容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悠然道：“就算荣国府出面，也没什么用处啊！” 淡淡扫了眼有些不知所措的链二，贾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出一番叫林如海诧异，链二大惊失色的话：“可荣国府，或者说一等将军府，有不得不捞姑父的无奈啊！” “怎么说？” 林如海眼中精光闪烁，来了兴趣反问道。 贾琮轻笑出声，将当初与大老爷说的那番话，又重新述说一遍，最后才道：“王子腾野心太大可惜底蕴太薄，一个不好甚至连后路都没有，大老爷可没有跟着舍命一搏的想法！” 林如海默然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理由，不知为何心头猛的一松，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身子发软朝地上倒去…… 第七十七章 中毒 贾琮随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林如海，顺手探了探他的脉象，顿时眉头微皱露出古怪笑容。 不等稳住身形的林如海道谢，他凑了过去笑眯眯道：“姑父，脱身的机会来了！” 嗯？ 林如海反应很快，先是一愣而后露出狂喜之色，转眼就又恢复正常，果然不愧是历经宦海的存在。 “链二哥，你先回去和庄子管事说一下，让他准备好十人份的饭菜，可不要让我吃不饱！” 没有着急，贾琮先把心神有些恍惚的链二打发走，有些事情知道得多并不是好事。 不是说信不过链二，只是链二经常要和调查团呆在一起，难免露了痕迹叫人心生怀疑就不好了。 链二下意识答应，等他回到庄子主宅院子时，猛然清醒反应过来，他这是被嫌弃隔开了啊。 心中到没有什么不满，反而还多了一丝轻松。 尼玛，初闻王子腾和林如海对荣国府的影响力和重要性的信息，对他的心灵冲击可不小。 以往，荣国府上上下下无不妄自尊大，以八大国公家族之首，金陵四大家族老大自居。 可照三弟刚才的话意，王子腾带着王家强势崛起，此时已经是金陵四大家族名副其实的老大了。 就是许多荣国府下人满嘴不屑的林姑父，也是府里需要极力拉拢，甚至得靠其帮助平衡王子腾带来的影响力之存在。 这对链二的认知是一种巨大冲击，一时半会难以彻底理清头绪，实在不想听到更多更加劲爆的信息。 他有自知之明，有些事情确实不是他眼下能够参合的，就是旁听都不是很恰当。 这也是贾链的长处，甚至能够帮助他更好在官场生存。 另一边，等链二离开后，庄子里的田野只剩贾琮和林如海。 “琮哥儿，我读过你写的三国故事，相当不错！” 林如海率先打破沉默，悠然笑道：“不论是金戈铁马还是智谋诡计，都写得相当不错！” 这也是他给予贾琮足够重视的缘故，不然就算他长得再高壮，也别想他能有多看重。 不等贾琮开口，他笑着宽慰道：“扬州的局势相当复杂，我的处境也很是尴尬，不是想退就能退出去的！” 若是真的下决心，想要辞官不难，可后面的结果就难以预料了。 恶了上皇，又不受当今待见，林家很可能遭遇不测之祸。 林如海身后又没有强大家族支撑，只有一个身体娇弱的嫡女。就算只有不替嫡女招祸这一个考量，他也不能‘胡来’。 咳咳，话说他以为贾琮的主意，就是主动辞官，那是不太可能实现的，这也与他一贯的三观不符。 “姑父误会了！” 贾琮立即反应过来，哭笑不得道：“不是那么回事，姑父你已经中毒了！” “什么？” 林如海大惊失色，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若纸，一丝血色都无。 转眼又是怒火冲天，原本温润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锋利，下意思压低了声音确认道：“这是真的么？” 问这话时，修长的身子都有些摇摆。 若是死于官场争斗，甚至皇权争斗，作为传统士大夫，林如海还能坦然接受，不然红楼梦原著也不会是死于任上的结局。 可要是死于宵小之辈暗中下毒，心中肯定万般不甘。 贾琮没有多说废话，直接拿出一张白色丝帕，示意林如海接过捂在嘴上。 “姑父准备好，我要出手了！” 轻喝一声，右手化掌突然在林如海背心处拍了一下，从远处看来就像帮他顺气一般，绝对不会想到会是隐秘的内劲震荡手段。 唔！ 林如海措不及防，只觉五脏六腑一阵剧痛，而后猛然咳嗽出声，一股腥甜气息顺着喉咙全部洒在捂嘴的丝帕上。 不仅如此，她还感觉阵阵头晕目眩手脚发软，若非贾琮及时扶住的话，就要脚软倒地了。 过了好一会儿，胸膛内腑依旧火辣辣的不舒服，原本失去的力量又慢慢恢复，脸上竟然多了几分正常的血色。 看向贾琮的目光又惊又怒，不明白这个侄儿想干什么？ 此时他的脑子还有些迷糊，并没有察觉贾琮这一掌的厉害，不然只会更加惊骇。 “姑父不要见怪，看看丝帕上的东西，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感应到了林如海眼中的不满，贾琮坦然自若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感觉，直接开口说道。 此时他的心情相当不错，刚才那一掌也是冒了点风险的，不过结果还是很不错的。 不论是出手的劲道，还是力度分寸都把握得很好，并没有真正伤害到林如海的脏腑，却又达到了他逼毒的目的。 林如海中的应该是十分隐蔽的慢性毒素，一点一点侵害身体机能，直到将身体的抵抗和免疫能力消磨崩溃，才会导致各种并发症爆发一举要命。 就贾琮的医学知识来看，这种慢性毒素完全能够依靠身体的免疫力解决，只是林如海的身子骨达不到要求。 想要解除也并不麻烦，可以慢慢琢磨相应解药，只是需要花费一点时间，贾琮的医学实际经验毕竟相当匮乏。 另一个办法，就是震荡气血激发潜能，通过身体免疫力自发祛除毒素，这样的手段倒是很简单，不过后遗症也是相当严重，需要休养的时间比较长。 好在不管哪种方式，他都有九成以上把握，眼下林如海的身子骨还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很容易就能解决麻烦。 此时，林如海按照贾琮的吩咐，下意识看向手中的白色丝帕，猛然瞳孔睁得老大发出一声惊呼。 白色的丝帕中心，一团嫣红血迹格外触目惊心。 可最叫他心头发寒的是，嫣红的血迹之中，还夹杂有丝丝黑色斑点，散发一股难闻的腥臭，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黑点不正常。 脸色再次变得惨白若纸，眼神冰冷满是压抑的怒火，此时的心情可以用愤怒欲狂来形容，心中酝酿一股恐怖的杀意。 现在他什么都明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中了毒，显然有人不希望他活下去啊…… 第七十八章 风云骤起 能做到三品大员，还能在巡盐御史这等关键位置，安然待上五年都没出事，林如海的手腕绝对不差。 真要心狠手辣起来，扬州那帮子盐商都得脱层皮！ 此时，看到手中丝帕上的血迹，林如海心中愤怒欲狂杀意沸腾，一向温文尔雅的神态都变成了冷厉的杀机。 这一刻，什么君子道德都抛在一边，甚至就连上皇和当今都被怨恨上了。 人心就是如此复杂！ 官场的残酷现实，给林如海上了十分生动的一课！ 还是那句话，若是官场正常争斗失败，就算身死族灭林如海虽然不甘，却也还能接受。 技不如人，也只能坦然面对了。 可要是被下毒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弄死，就算林如海的脾气再好，也要爆发小宇宙拼死一搏。 “姑父用不着生气，眼下却是一个很好的脱身机会！” 等林如海的情绪恢复稳定，贾琮这才小声道：“报复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是说，把中毒的事情主动暴出来？” 眉头微皱，感觉有些不妥，林如海说道：“这样做的效果，不一定好啊！” “最好不要主动暴露！” 贾琮摇头否决道：“姑父真要如此行事的话，怕是上皇不会轻易放姑父离开，最多就是派太医常驻扬州！” 像林如海这么好用的敛财高手，不利用到死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搞不好，上皇还会因此斥责当今！” 想到某处，他又加了句，却是把林如海惊得脸都白了。 真要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当今还不把他恨死。 心中对上皇和当今不满归不满，可林如海绝对没有彻底恶了其中一位的意思，那绝对是给家族招灾引祸啊。 就算他本人不在乎，不还有林黛玉这个嫡女么？ “那……” 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是以林如海的定力，此时也是一脑门子浆糊，思维能力不足寻常的仨成。 “不是有钦差大臣，还有调查团一干官员么？” 贾琮笑得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是相当不客气：“要是他们率先发现姑父的身体问题……” 林如海脸色微变，看向贾琮的眼神都带着震惊。 真到了那时，为了不寒了天下官员的心，就算林如海屁事没有，上皇和当今也得把他调离，还得安排一个不错的位置。 尤其是当今，正是雄心勃勃想要做一番事业的时候，要是因着林如海的缘故，把名声给搞臭了，那才真叫得不偿失。 到时候，就算上皇再不满意，当今都要强行调走林如海，这是可以确定的结果。 更妙的是，林如海作为‘受害者’，不管上皇和当今心中是什么想法，都只会安抚不会过河拆桥，或者落井下石。 贾琮的这个主意，可比他主动暴露中毒有效得多。 果然不愧是写出‘三国演义’的家伙，玩起阴谋诡计来不仅没问题，相反还十分狠辣。 “想法不错，可也不好操作啊！” 林如海顺着贾琮的主意琢磨，提出了问题：“那些位可不是傻子，不可能跟着你小子的指挥棒走吧！” “这个简单！” 贾琮笑得很是自然，缓声道：“就看姑父敢不敢冒险了！” 接着，说出一个十分大胆的计划。 真的很大胆，一个不好林如海都有可能直接挂掉。 当然，若是成功的话，效果也是最为明显。 起码，可以想象到时候钦差大臣，还有调查团几位主事官员，突然看到林如海口吐黑血的时候，会是何等的震惊。 林如海纠结一阵，最后还是同意了贾琮的冒险计划。 只有这样，才是最保险的，也能够将后患控制在最小程度。 不然，想摆脱扬州巡盐御史这个官职，除非他真的死亡，不然很难做到。 红楼梦原著就是如此，林如海连任六年扬州巡盐御史，直接在任上生生熬死。 或者，也可能是被某些迫不及待的势力，直接弄死了。 不然，林如海眼下不过四十出头，就算身子骨再不利索，也不至于在巡盐御史的官位上病死。 至于什么思念亡妻成疾之类的，自从知晓扬州巡盐御史官邸还有两三个小妾存在，打死贾琮都不会相信。 林如海是相当传统的士大夫，前妻亡故后不再续娶已经很够意思了，要他彻底变成一只单身狗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说，原著中的林如海，死得很不正常！ 回到庄子主院，两人再也没有谈过相关事情。 好好休息了三天，等林如海重新回到巡盐御史衙门，毫无征兆立即开启了盐政大清查。 核定清查盐引账目，最重要的清查产盐地，以及巡盐御史衙门能够管控的关节全都不放过，行动迅速出手果决，一下子引起轩然大波。 贾琮跟在林如海身边跑东跑西，一边看着林如海翻云覆雨窥探扬州盐商的套路，一边则是保护林如海的安全。 所有盐商，包括他们背后的权贵，全都被林如海突如其来的手段打了个措手不及，最懵逼的还是身在扬州的钦差大臣以及调查团一干官员。 谁也不曾料到，林如海竟然如此疯狂，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一旦某些账目，还有某些事情被他翻出来，可就要捅破天了，许多盐商甚至背后的支持力量都得倒霉。 事关身家性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盐商们，以及利益相关方的反击有多猛烈可想而知。 这边林如海宣布清查扬州盐政，盐商们和利益相关方犀利的反击，从第二天就开始出现。 先是巡盐御史衙门下面的官吏拖拖拉拉不肯配合，指派前往各处盐场的官兵受到各种干扰得消息不断传来，竟是没有一处盐场能够完成清查。 与此同时，以扬州盐商总商为代表的大票盐商的帖子，只用了短短半天时间，便将林如海的书桌堆满，其中不乏扬州知府和同知这样的地方大员，就是林如海也不敢等闲视之。 “这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 感受到了如山压力，林如海不由苦笑连连…… 第七十九章 ‘天谴’ 开弓没有回头箭！ 林如海巡视扬州各地盐场，身边就带了百十来位护卫，给了不少人机会。 扬州城内暗流汹涌，一位位盐商秘密聚会，与之关联的官员们也频频暗中联络，很快就达成了某些默契。 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在扬州上空。 此时的驿馆，钦差大臣与调查团的官员们坐蜡，被林如海突如其来的凌厉手段逼得进退维谷。 这一下，可就苦了搬回了驿馆的链二。 尽管没有当面冷嘲热讽，可他明显感知自己又被疏离了。 调查团老大，同时也是他的顶头上司刑部右侍郎，特意找他过去问话，想要探听姑父林如海的真实用意。 链二还能怎么回答，只能按照三弟交代的意思回禀：“之前因为各种缘故，盐税上有不少漏洞，林姑父正好趁着钦差大臣在此梳理一番，省得以后朝廷查账说不清楚！” 刑部右侍郎闻言也只能连声苦笑，林如海这样的想法很正常，谁都不乐意以后因着旁人的问题自己倒霉。 只是…… 如此一来，不仅是钦差大臣，调查团这边也很是为难啊。 还有一点，盐商背后的势力可不是开玩笑的，林如海要是做的太过得话，指不定某些人会狗急跳墙。 他把这个意思隐晦道出，链二当场脸色吓得惨白差点尿了，整个人都精神恍惚魂不守舍。 他这样的反应，叫刑部右侍郎和调查团几位主事官员熄了心中怀疑，只能暗道倒霉了。 这也是贾琮没叫链二知晓太多的目的！ 以眼下链二的城府，还有官职带来的权威都严重不足，还是不要参合某些事情为妙，对他还有对大家都好。 起码，消去了身上嫌疑的链二，尽管依旧被调查团的同僚冷落，却没有受到什么打击或者暗地里的针对。 …… 这日狂风大作天色昏暗，明明还是中午能见度竟然不足二十米。 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在上百护卫保护下，不顾即将落下的大雨，正在扬州城外某盐场视察。， 因着盐场坐商的账目大有问题，被随行账房先生查出漏洞，林如海二话不说直接抓人封存账目，等待日后查清楚详细后再行定罪。 轰隆！ 突然一道惊雷炸响，天穹像是漏了一个大洞般，倾盆大雨兜头落下，眨眼功夫就将林如海身边护卫浇成落汤鸡。 “姑父，这天气不好继续出行了，咱们快点回去吧！” 贾琮一身斗笠，朝轿子里的林如海道：“这一片盐场都查得差不多了，用不着太过急切！” 这几日，他都跟在林如海身边，一边见识盐商们的敛财手段，以及相关利益链条的运作模式；一边则是亲身保护林如海的安全。 刚开始林如海还不答应，叫一个不满十岁少年保护安全，传出去还要不要脸啦？ 贾琮二话没说，正好周围没人，直接提溜巡盐御史官邸后花园的一块数百斤假山，扔起接住，来回十几下，直接把林如海震傻了，之后很愉快的达成一致。 尽管这几日因为行动突然，根本就没给几处盐场坐商丝毫反应机会，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可贾琮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当然了，在巡查扬州各地盐场的过程中，许多手段还有利益链条的运行方式也叫他大开眼界，直言多了不少写作素材。 林如海只当这是他的玩笑话，并没当真放在心中。 雨水实在太大，几步之外就难以视物。 一行上百护卫个个狼狈，根本就没办法像寻常那般，摆出警戒阵式，要是稍稍离得远点甚至可能走失。 还好扬州富庶，官道修建和维护得都不错，顺着官道前行倒也不算多么艰难。 即将路过两片小山林夹着的官道时，突然间一阵轰隆隆巨响传来，紧随着地动山摇树木翻倒泥水奔涌而下。 这是，山体滑坡还是泥石流？ 一行停在山林路口，借着隐隐的天光，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自然伟力。 就是‘见多识广’的贾琮，也不由张大嘴巴露出一脸惊愕。 不管是泥石流还是山体滑坡，都不可能引起他的太多关注，可关键是…… 尼玛，那上百一身黑色劲装，伴随翻倒树木以及奔涌泥水，惨叫着被冲下山林的汉子是什么鬼？ “救命啊……” 见到停在山林官道入口位置的一行，不少黑衣劲装大汉连声呼救，那叫一个凄惨。 一干巡盐御史官邸护卫寂静无声，一个个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看着眼前倒霉的黑衣汉子们说不出话。 尼玛，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帮倒霉蛋，应该正是埋伏他们的强梁。 只是太过倒霉，竟然遇到了山体滑坡这样的自然灾害，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在他们跟前彻底倒霉了。 “琮哥儿，怎么了？” 林如海的精神一直绷得很紧，听到了前头的惨叫呼号，还有周遭的古怪气氛，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 贾琮笑容古怪，声调也十分古怪：“一帮子准备埋伏咱们的强梁，遭天谴了！” 说着，忍不住一阵哈哈狂笑，等前头山林的泥石流停息，指挥巡盐御史府的护卫们将还活着的黑衣汉子拖出来。 此时的巡盐御史府护卫一个个精神抖擞士气升腾，贾琮那一句“遭天谴”让他们心头震动，好像多了几分神圣感般。 莫不是，林大人乃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这才有天道庇护？ 都不用审问，那帮遭遇泥石流冲击，还活着的黑衣汉子此时已是精神崩溃，只是稍稍询问就什么底子都倒出来了。 他们果然是准备埋伏林如海的强梁！ 至于背后是何人指使，他们也都不清楚！ “姑父不用担心，一帮子跳梁小丑罢了！” 贾琮站在轿子旁安慰道：“肯定和那帮盐商脱不了关系！” 尽管如此，林如海依旧又惊又怒，沉声道：“不想那些家伙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勾结匪类埋伏朝廷大员！” 贾琮没有接话，心中却是很不以为然…… 第八十章 备用计划 什么叫做洪福齐天？ 林如海这一行返回的经过，就是最好例证。 从发生泥石流的山林官道安然通过，顶着滂沱大雨来到扬州城外某小镇时，小镇路口边缘的几处院子像是犯了天怒。 轰隆炸雷声中，几道闪电直接将这几处院子轰塌，甚至在倾盆大雨中燃起熊熊烈焰。 然后，又是一帮子精壮汉子鬼叫着冲了出来，满身狼狈惊魂未定直接被俘虏，谁叫他们不少人手里还持着明晃晃的腰刀？ 快要进城的时候，官道上的一直规模庞大的商队突然遭遇塌陷事件，整个商队全都陷进泥水之中难以自拔。 等离得不远的巡盐御史府护卫前去查看，结果发现这哪是什么商队，根本就是一伙两百出头的强梁所扮。 尼玛…… 可以说，林如海回城的路上，简直就是洪福齐天，凡是想要针对他的存在全都倒了大霉。 这下，上百护卫看向林如海所乘官轿的目光都变了，多了深深的敬畏和忠诚。 就连林如海自己，都有些疑神疑鬼不明所以，暗道自己真的有那么点子‘天眷’的好运么？ 只有贾琮心中敞亮，知晓林如海这是沾了他的光啊。 真正气运无双的，是他这个有金手指的存在啊。 这事，他当然不会主动说出口，就让林如海多几分‘迷之自信’吧，对之后的计划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因着想要劫杀的三波强梁惨遭‘天谴’，林如海一行顺风顺水抵达扬州城，顺便还押送了数百失魂落魄，已经被吓破狗胆的强梁。 消息很快传到某些家伙耳中，顿时引起一片咒骂，同时摔碎了不知凡己的珍贵官窑茶盏。 幸好他们不知林如海的‘洪福齐天’，不然怕是已经没有胆子出手了。 不过他们也有备用计划，之前跟贾琮混了个脸熟的几位土豪公子哥，在长辈的吩咐下联合向琮三少下了帖子。 既然暂时搞不定林如海，那就搞定林如海身边的亲人！ 之所以没有找链二，主要还是这厮住在驿馆，跟钦差大臣和调查团官员混在一起，扬州的地头蛇虽然能量巨大，却也不好做得太过明目张胆。 谁知道，调查团里的官员都是些什么货色？ 另一边，安然返回巡盐御史官邸的林如海很是犯愁，下官轿的时候悄然问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至于那三波倒霉的强梁残余，已经被闻讯赶来的知府衙门官差带走，等待他们的差不多就是‘暴毙而亡’的下场。 “只能由小侄亲自动手了，姑父莫怪！” 贾琮也是无奈，一边装作搀扶‘受惊腿软’的林如海，一边使出暗劲不断震荡林如海体内气血，同时在不伤害到对方的情况下，微微震荡其衰落的脏腑。 “……” 林如海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可依旧被突如其来的难受感觉淹没，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苍白腿脚无力，就跟没了骨头一般浑身都难受。 “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林老管家看到自家老爷的虚弱状态，顿时大惊失色慌忙迎了上来连声催问，担忧神色溢于言表。 “没，没事，估，估计是受了凉……” 林如海露出一个苍白虚弱的笑脸，想要安慰林老管家却是猛然咳嗽起来，只觉头昏脑涨好不难受。 “快快快，送老爷回房休息，请府里的大夫过来！” 林老管家更加不安，急忙安排丫鬟将一脸病态虚弱的林如海送入房间休息，连声催促好不利索。 “不用担心，姑父应该是受了点惊吓，又着了凉！” 等林老管家安排妥当，贾琮这才缓声安慰。把这位林如海的绝对心腹蒙在鼓里也是不得已，若是这位的反应出了纰漏，肯定会引人怀疑。 至于林如海的身体状况，贾琮自是心知肚明。 身体底子本就一般，刚才还着了他的暗手，难受是肯定的，甚至体内的毒素都会在短期内爆发，当然这一切都是提前商量好的备用计划。 原来的计划，是打算触怒扬州盐商逼他们狗急跳墙，在遇刺的时候挨上两下受伤，之后的操作就简单多了。 谁知道林如海托了贾琮这个侄儿的福，一时竟然有那么点子‘洪福齐天’的架势，埋伏的杀手全都在‘天威’跟前倒了大霉，计划自然就执行不下去了。 还是那句话，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已经做出了破釜沉舟的决定，为了脱身林如海也算是拼了，立即启动了备用方案，让贾琮这个侄儿直接出手，引爆体内隐藏的慢性毒素。 之所以是备用计划，主要还是林如海并不认为侄儿贾琮有这等能耐，可以控制体内慢性毒素的爆发时间。 可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不趁着钦差大臣和调查团同时存在的大好机会脱身，以后再想脱身就难了。 于是，贾琮只是稍稍示意，林如海便果断答应启动备用计划，然后就被贾琮的暗手整得受不了啦。 就是身体健康的成年壮汉，脏腑受到震荡都要难受好些时候，更别说林如海本身身子骨就不硬朗，还中了慢性毒素的说。 被送到卧室修养，林如海脸色苍白一副病弱姿态，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 他被贾琮这个侄儿的惊人表现吓住了，小小年纪竟然还有这等手段，简直匪夷所思啊。 作为扬州巡盐御史，整个江南官场都数得上号的存在，林如海当然对许多隐秘之事有所了解。 武林中自然有这等好手，可数量也绝对不多，都是成名多年的存在，也不会轻易出手引起官府反弹。 他实在不明白，贾琮这个侄儿小小年纪，怎么就有这样的手段，简直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要是叫外人知晓，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风波！ 当然震惊之余，心中更多的却是欣慰还有对未来的期盼，只希望这次的冒险成功，顺利脱离扬州巡盐御史这个大火坑，不在受到当今和上皇的联合夹击苦苦煎熬，那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 第八十一章 鸿门宴 贾琮安慰了林老管家后，也回了自己临时居住的小院休息，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虽然不知此时林如海心中已是翻江倒海，不过猜也能猜出一二，并不是太在意。 只要林如海不傻，以后两人不彻底闹翻，基本就不用担心会出现大嘴巴事件，这是做人的基本准则。 再说了，就算林如海私下宣扬，也得有人肯信啊。 看到了书桌上，放着的那一张材质做工精美的请帖，脸上露出了古怪笑意。 这帮家伙，显然也是有后手的！ 第二天，林如海称病不出，贾琮得了空闲直接到了驿馆，找到链二把请帖一亮，问道：“链二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识见识扬州盐商的手段？” “还是算了吧！” 链二苦笑，连连摆手道：“我可没三弟的大心脏，受不了那些盐商的刺激！” 尽管被蒙在鼓里，可他又不傻，哪能感觉不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气息？ 林如海巡视遇到三波劫匪的事情，只有调查团的几位主事官员知晓，链二还不知道这事。 不然，他肯定猜得出扬州盐商的邀请，铁定没好事！ 他们连扬州巡盐御史都敢埋伏，要是发起疯来趁机对付兄弟俩可怎么办？ “也好!” 贾琮点头笑道：“链二哥就待在驿馆哪都别去，不管听到了什么传言都不要相信，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说完拱手告辞，只留下链二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不过他还是听从了贾琮的劝告，尽管心里着实有些不落底，却也无可奈何。 有些事情，他真的参合不起，也一点都不想参合。 不管三弟贾琮和姑父林如海有什么盘算，总之对他绝对不会有危险就是，这点他还是能够确定的。 心中很有些复杂，三弟到了扬州后，变得越发肆意昂扬，叫他都有种不认识的错觉。 或许，可能，应该在京城荣国府的时候，这位一直都在隐藏真实性情？ 想了想府里乱七八糟的情况，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府里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也就别指望三弟这个庶子能有多么突出的表现。 怕是，老太太和二太太头一个不答应啊！ …… 中午时分，扬州最大最豪华的酒楼一派安宁，完全没有往日同时段的喧嚣热闹。 今日，扬州盐商总会大手笔包场，整个酒楼都被盐商手下护卫保护得十分严密，不允许无关人等靠近，态度蛮横霸道得紧，叫人一见就知气氛不对。 昨天刚刚下了一场暴雨，天穹碧空如洗，微风轻拂带着丝丝湿润的凉意，是个郊游踏青的好日子。 贾琮准时赴约，身边五十位薛家打手士气高昂凶神恶煞，还有二十巡盐御史衙门护卫押阵，净街虎的气势显露无疑。 “琮三少，你这是……” 下帖的土豪公子哥在大门口迎接，见到贾琮手下强行占下一半的大门，顿时脸上笑容僵硬有些不爽道。 “丫的，都到这时候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贾琮却是没客气，嘿嘿笑道：“这回不是‘鸿门宴’么，要是不带多一点小弟过来，能不能竖着离开都难说！” 不等门口迎接的土豪公子哥辩解，他一手拉过这厮一起进门，笑道：“我知道你小子没那么深沉的心思，还是不要胡乱开口丢人的好！” 这话，真是不客气啊！ 把个土豪公子哥气得七窍生烟，关键还是被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子教训了，他还没多少反驳理由。 事情明摆着的么，自从昨天盐商总会出手，已经和贾琮彻底对立，接下来就是真实实力的比拼了。 贾琮竟然还敢应约上门，单就这份胆气，就足以叫主动在门口迎接的土豪公子哥敬佩了。 果然，进了酒楼大堂之后，没有美味珍肴，也没有名妓花魁，有的只是一干子气度不凡的盐商大佬。 啧…… 连点子遮掩都不打，这帮家伙不是真的急了，就是彻底撕破了以往的伪装，露出了大鳄本性。 “诸位，费劲周章清我过来，有何贵干啊？” 贾琮丝毫没有畏惧，示意身后的薛家狗腿子搬来椅子落座，轻飘飘开口问道。 就这镇定自若的神态，还有不卑不亢的气度，顿时叫一干扬州大盐商侧目。 尼玛，眼前的小子真的没到十岁？ 还是说，荣国府的教养真的如此厉害，能够培养出眼前小子这样的妖孽存在？ 不对啊，从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显示，荣国府正处于迅速衰落阶段，能够上得了台面的人才都没有一个么？ 至于贾琮这小子，不过就是荣国府大房庶子，一点都不起眼，就跟个小透明似的。 哦，最近这小子倒是折腾了一些浪花，小小年纪写了一本‘三国演义’，听说在京城引起巨大轰动。 可京城方面传来的信息，也就只有如此了。 与贾琮给盐商们的印象，根本就不搭调！ 能被林如海那个老狐狸带在身边的小子，值得盐商们重视。 没见贾链那个荣国府大房嫡子，不管出身还是明面上的地位，都要远超贾琮这个庶子，可实际上呢？ 扬州盐商神通广大，已经知晓了运河官船上发生的事情，很显然贾链这个年纪更大的嫡子，遇事比不上眼前小子果决，表现也要差得多了。 显然，若是想要通过贾家子弟给林如海传递某些重要信息的话，眼前小子是最好的选择。 “哈哈，贾公子的气度，真真叫人赞叹！” 一干大盐商中，坐在主位的中年华服男子，笑吟吟开口：“贾公子应该听闻过郝某的名字吧！” “当然！” 贾琮也没矫情，笑眯眯直接承认了。 扬州盐商总会会长郝友谦，在江南绝对是顶尖存在，不说他本身的恐怖家产，能够调动的资源更是恐怖。 尼玛，就冲丫这名字，想没钱都难啊！ 当然这只是戏言，能够成为扬州盐商总会会长，叫一干财雄势大的大盐商们认可，本身的能力和手段，还有背后的实力都强得惊人，就连林如海都不敢轻易得罪…… 第八十二章 剑拔弩张 扬州最大酒楼大堂，贾琮直面一干财雄势大的大盐商，神态自若没有丝毫胆怯之意。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 郝友谦脸色一冷，周围气温都好似跟着下降，沉声道：“林大人真的想跟扬州盐商总会彻底翻脸不成？” “尽职而已！” 贾琮淡然开口，丝毫不受压抑气氛影响，嗤笑道：“莫非诸位觉得，扬州盐商总会比得过朝廷的森严法度？” “哼，贾公子用不着跟我们说这些虚话套话！” 郝友谦嘴角一撇，目光森寒冷笑道：“林大人，还有贾公子可知道，盐商总会一旦全力出手，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后果再严重！” 贾琮毫不客气讥讽道：“总比恶了当今和上皇的好，诸位说呢？” 满满的不屑几乎溢于言表，原本气势汹汹的大盐商们顿时一滞，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尼玛，叫他们怎么回答？ 盐商总会的能量再大，比起当今和上皇自然屁都不是。 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该怎么选择！ 可是…… “林大人，这是打定主意跟盐商总会死磕了？” 郝友谦冷哼出声，强行转移话题冷笑道：“贾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真的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么？” 嘿嘿…… 贾琮冷笑出声，没理会一帮脸色难看的大盐商，悠然道：“有倒是有，你们要是能够动用力量将我姑父安然调离扬州那也成啊，可扬州盐商总会，办得到么？” 最后，还没忘刺了句，他还真巴不得有盐商受不得激，能够帮着出把力！ “林大人想要离开？” 没等郝友谦开口，旁边一位大盐商惊呼道：“不会是蒙人的吧？” “呵呵，真的别把扬州巡盐御史的官位看得太重！” 贾琮连声嗤笑，满脸不屑讥讽道：“我姑父出身列侯世家，又是堂堂探花郎出身，家资丰厚前程远大。根本就没必要陷在扬州盐政这个大泥坑里！” 这话，说得相当直白，语气中满满都是高人一等的傲气，一双锐利眼神缓缓扫过面面相觑的大盐商们，没好气道：“诸位办得到么，办不到的话也就不用废话了！” 简直就是赤落落打脸，丝毫都没有客气的那种。 在场大盐商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难堪，却又没人敢接这话，有些事情真不是他们能够参合得起的。 就是他们背后的支持者，以及多年来编织的利益大网，也不一定做得到这样的事。 就算做得到，可要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他们也是不乐意的，凭什么啊？ “呵呵，果然不愧是京城来的贵公子，牙尖嘴利叫人喜欢不起来啊！” 郝友谦轻笑出声，打破了大堂尴尬的沉默，悠然转移了话题，直接道：“那是林大人自己的事情，跟我们这些盐商关系不大！” 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语气冷厉道：“可要是挡了我们的财路，那就是我们的敌人，不死不休的那种！” 啧…… 贾琮剑眉微杨，嗤笑道：“合着我姑父尽职就是不对，非得和诸位同流合污吧？”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郝友谦淡笑道：“只是这一行的规矩罢了，就是林大人最好也不要轻易触碰！” 去尼玛的吧！ 贾琮突然变脸，冷笑道：“别特么跟我扯这些有用没用的，有本事你们尽管使出来，信不信就是我一个白丁，就能叫你们这帮子盐商吃不了兜着走，活得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信不信老子今天就叫你出不了门死翘翘！” 贾琮的话像是捅了马蜂窝，顿时有一位满脸阴狠的盐商暴怒而起，手指贾琮杀气腾腾。 话音一落，从酒楼后院猛然冲出十几条大汉，凶神恶煞虎背熊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 “那小爷就先叫你们死一死！” 贾琮猛然起身，抄起屁股底下的沉重太师椅，朝那口出狂言的阴狠盐商砸了过去。 “刘爷小心！” 刚刚冲出来的壮汉中分出三位，速度飞快拦在口出狂言的盐商身前，来不及反应就被飞来的太师椅砸得骨断筋折倒地不起。 也就是贾琮距离那厮足有近十丈，砸去的太师椅飞行有了一点缓和时间，不然要是直接砸在口出狂言的那厮身上，瞬间就能将其砸死当场！ 贾琮突下狠手，顿时引起酒楼大堂一阵骚动，后院冲出的壮汉，以及守在门口的盐商打手们顿时就要动手。 跟随贾琮来的薛家打手，还有巡盐御史府的护卫也不甘示弱，纷纷抽出隐藏在衣中的铁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毫不客气顶了上去，眼见一场混战就要开启。 而贾琮本人，此时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两颗光滑圆润的铁胆，笑吟吟看向一干惊慌失措的大盐商，眼中全是危险神色。 被盯住的大盐商心头一阵胆寒，想起刚才贾琮暴起发难的恐怖，一点都不怀疑被铁胆砸中后的下场凄惨。 至于他敢不敢杀人？ 看刚才那毫不犹豫的出手就知道了，而且贾琮还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少年，一干大盐商可不敢保证这小子不会脑子发热，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住手，统统住手！” 郝友谦一声厉喝，生生将可能爆发的大混战止息，叫贾琮还真有些遗憾，他是一点不介意把事情闹大。 好不容易按住即将爆发的大混战，郝会长一脸不悦看向贾琮，冷然道：“贾公子好大的脾性，就不怕给京城荣国府招灾引祸么？” “就凭你们这帮土鳖？” 贾琮也没客气，一指脸色难看之极的盐商们，哈哈大笑不屑道：“有本事你们就试试看，土鳖们不要以为有几个银子就了不得啦，在勋贵集团眼中你们屁都不是！” 说完，也没继续和这帮盐商浪费口水，直接转身离开了酒楼，目中无人把一干子狂妄惯了的大盐商们气得够呛，可要他们此时就和贾琮拼命，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过分，实在太过分了！” 姓刘的阴狠盐商这时候才从惊吓中回神，发出凄厉怒吼脸色狰狞之极…… 第八十三章 一口黑血 “这小兔崽子好大的气性，会长咱们可不能轻易放过了这小子，不然以后可就麻烦了！” 骤然闹到翻脸地步，尽管心中早就有了准备，可贾琮的猖狂也出乎了这些大盐商的意料，一个个气愤填膺恼怒之极。 “此风不可开，不然以后京城来的公子哥都蹬鼻子上脸怎么办，咱们也是要脸的！” “正是，咱们要迅速做出反应，给予贾琮这厮狠厉打击，不然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最好连荣国府也敲打一番，他不就是仗着一个衰落的荣国府么，咱们要用实际行动告诉这小子，落魄的勋贵家族屁都不是！” “哼哼，既然林如海和贾琮那小崽子这么不给面子，咱们也就不用给他们活路了！” “对，直接让他们去死好了，省得烦心！” “……” 什么叫猖狂，这就是猖狂！ 堂堂朝廷重臣，三品巡盐御史，竟然口口声声要将之灭杀，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气焰之嚣张可想而知。 幸好贾琮已经离开，不然此时怕是要惊得目瞪狗呆。 不是因为这帮盐商的能量，而是这帮家伙的猖狂和无知！ 在封建皇权时代，有钱算不得什么。 最多只能用金钱利益捆绑经营，形成一张张利益大网罢了，却不代表他们本身真的强大。 也就是说，扬州盐商其实没有叫掌权者真正忌惮的强大力量，也不是不可或缺的关键存在，真要是看不清形势，摆不正心态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不听话，换个盐商，或者推出一个新的盐商即可! 这些，显然已经被吹捧惯了，摆不正心态的扬州盐商们，并没有真正意识到。 官府的力量不是那么好使唤的，一旦越线后果将十分严重。 更别说，扬州盐商们竟然还敢勾结匪类埋伏，刺杀朝廷三品大员，一旦消息泄露可就捅破天啦。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那就是天大把柄！ 到了应景时候，怕是现在跳得欢的盐商们，被侵夺家产还是轻的，搞不好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很显然，被贾琮一番讥讽嘲笑的扬州大盐商们，此时根本就想不到那么远，只想狠狠发泄心头不爽。 在他们看来，既然林如海不仁，也就别怪他们不义了。 …… 就在贾琮与扬州盐商总会的谈判彻底破裂时，扬州巡盐御史官邸也上演了一场大戏。 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遭遇刺杀受惊，又受到雨淋受了风寒，一病不起的消息自然瞒不过钦差大臣，以及调查团主事官员。 不管心中如何想法，又是怎么不爽林如海的贸然举措，在这等时候自然要站在官僚的立场，联袂而来探望。 林如海的身子骨本来就一般，脸色苍白得有些过分，又有扬州名医诊断，身体确实出了问题，算不得欺瞒同僚。 所以，钦差大臣和调查团主事官员看望的时候，就算他们不懂医术，也能看出林如海身体的不妥。 假模假式的客套安慰一番，做到了同僚的义务后，钦差大臣和调查团主事官员便要辞别。 “劳烦诸位了！” 林如海脸色苍白若纸，，勉强撑起半个身子，苦笑道：“不想触怒一些人的利益，反扑来得如此迅速！” 钦差大臣和调查团主事官员急忙安抚，对林如海的遭遇有些同情也有些不以为然，当然也少不了兔死狐悲。 堂堂巡盐御史被整成眼下这等模样，叫同朝为官的他们心情不怎么样，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同样的事？ 不管是何派系，这一刻他们心中对于扬州盐商可没丝毫好感，甚至多了几分厌恶和森森杀意。 “我眼下这等情况，怕是要修养一阵子了，就是担心会耽误了衙门事务！” 林如海的语气有些悲凉，恳切道：“还希望诸位跟我一同向朝廷汇报，免得生了什么误会！” 说到这里，不等钦差大臣和调查团官员表态，呼吸猛然变得急促，脸膛一阵红白交替，突然张嘴喷出一口黑血，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林大人！”“如海兄！”“快来人啊！” “……” 林如海的卧室一阵慌乱，联袂而来探望的钦差大臣和调查团官员，惊得脸色发白手足无措。 只是，慌乱中有眼尖的官员察觉到了不对，林如海喷出的是黑血，还带着异样的腥臭。 果然，仔细一看确实是黑血，还散发异常难闻的腥臭气味。 这…… 只要不是傻子，就知晓情况怕是很不妙啊，某几位官员心中已经多了几分猜测，怕是林如海突然生病也不简单。 渐渐的，包括钦差大臣和调查团主事官员全都察觉到了不妥，可眼下想及时离开已经不可能了。 心中的那点子侥幸，被急匆匆赶来的扬州名医的一声惊呼，彻底浇灭。 “不好，林大人这是中毒了！” 扬州名医可没那么多复杂心思，看到林如海喷出的黑血后，急忙检查很快得出结论。 “怎么可能？” 林如海的脸色更加苍白，气息孱弱震惊道：“本官，怎么可能中毒？” 负责治疗的扬州名医连连摇头，苦笑道：“大人中的毒乃是慢性毒素，一时半会倒是不会要了大人的命！” 这话一出，倒是叫卧室的气氛缓和下来。 堂堂朝廷三品大员，巡盐御史若是就在他们眼前中毒而亡，钦差大臣和调查团主事想想都感觉背脊发寒。 同时，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下毒主谋的最大嫌疑目标了。 “大，大夫，我，我这身子骨……” 林如海露出惨然神色，满脸苦涩问道，眼中有对生的期望，很符合他此时的心理状态。 心中，却是暗暗震惊于贾琮的手段！ 说是三天之内依靠激荡情绪，他就能随时喷出毒血，这等手段真是闻所未闻。 也就是说，只要在三天时间内，他能控制什么时候喷出体内毒血。至于震荡情绪相当简单，只要好好回想当巡盐御史后遇到的阻力，心中就忍不住怒火熊熊，甚至升起无边杀意。 然后，探望的钦差大臣和调查团主事官员就没法置身事外…… 第八十四章 安然脱身 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身中慢性毒素，已经无法处理公务，必须得到妥善修养调理，以及最近扬州发生的一切，都由四百里加急第一时间送抵京城。 加急密折不是当事人林如海所写，而是由钦差大臣，以及调查团主事官员分别记述，通过不同渠道送到不同存在手中。 当今的圣旨很快通过加急渠道送到扬州，当即引起了扬州官场大地震。 林如海不在担任扬州巡盐御史一职，调任礼部右侍郎。 至于扬州巡盐御史一职，直接由钦差大臣接任！ 与此同时，扬州知府衙门，还有盐道衙门都有大批官员被调整，一时间整个扬州官场乱作一团。 盐政涉及的利益方，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一票扬州大盐商，正琢磨着怎么对付林如海这个冥顽不灵的硬骨头，谁知道眨眼这厮就从巡盐御史的官位上退下来了，一时间从主要矛盾方变成了吃瓜群众。 尽管有一两个大盐商，依旧杨言要对付林如海，只是得不到盐商总会其余成员的支持。 林如海眼下，已经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针对目标了。 还是那句话，想要对付堂堂三品大员，可不是说着玩的。 一个不好，就可能被扣上杀官造反的罪名，哪个大盐商也受不了啊，还是想办法先摸清新任巡盐御史的底细再说。 也是前钦差大臣，还有调查团主事官员有意遮掩，林如海中了慢性毒素的事情，并没有传开。 而是以身体抱恙，短时间无法处理衙门事务为由对外放风，免得某些人心存不安做下更可怕的糊涂事。 不然，扬州盐商总会成员，肯定没法子安心商讨应对新任巡盐御史的事情。 林如海这个前任巡盐御史，被迅速冷落甚至遗忘。 …… “呼，终于离开这个大火坑了！” 花了足足七天时间，林家下人终于把一应家伙什搬离巡盐御史官邸，同时也将扬州的一些产业处理干净。 上了雇佣的大船，林如海长松了口气，苍白病态的脸上露出放松神态，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 他虽然中了慢性毒素，被贾琮使手段强行催发，但身体并没有出现太大问题。 经过扬州名医的清理，又调养了七天时间，情况大有好转。 当然，想要彻底好利索，以林如海的身体底子，没个一年半载根本就不可能。 除非贾琮帮忙，同时还得开启练武养生模式，眼下倒也不用着急。 怎么说，都得回京后叫太医诊断几回，好彻底打消上皇心中的怀疑。 至于当今，巴不得林如海从巡盐御史位置滚蛋，哪会在乎他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就算是真的，一个正三品礼部右侍郎，已经足够大方了。 礼部是清水衙门不假，可作为朝堂六部之一，关键是控制了科举的主导权，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若不是有钦差大臣，还有调查团主事官员做保，确定林如海真是中毒的话，估计当今最多就给个三品闲职养起来。 林如海对这样的结果相当满意，不说从地方官员混成了六部重臣，关键脱离了扬州盐政这个大火坑，再也用不着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还能和唯一的血脉嫡女在一起，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了。 “还是先离开扬州再说吧！” 贾琮一直都在帮林如海处理官邸事务，甚至还帮着处理了部分林家产业，自然也跟着一同上了船，笑道：“就怕有些家伙脑子犯浑，趁姑父眼下人走茶凉的关口做混账事！” “船上的护卫还是足够的！” 对于自身安危，林如海不敢有丝毫大意。 经历过扬州的一系列遭遇，他早就不对某些存在的道德底线抱期望了，与其指望旁人忽视，还不如努力增强自身的防护能力，不给外人可趁之机。 反正林家家产丰厚，也不缺养护卫，请镖师护送的那点银子，安全第一么。 总不能老指望‘洪福齐天’吧，万一要是关键时刻老天爷打了个盹咋办？ “到了金陵才能说真正安全！” 贾琮不以为意，扬州的水还是太浑了，谁知道那帮盐商到底养了多少强梁还有亡命之徒？ 话说，当日受到天威惩罚，被俘虏的那三波幸存强梁，全都无缘无故死在知府衙门的大牢里。 那可是足足四百来号青壮，就这么悄无声息死亡，甚至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由此可见，扬州盐商总会的能量之大，简直骇人听闻。 到了金陵情况就不一样了，那里是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老巢，经济发达比之扬州不遑多让，扬州盐商总会的势力没有做大的可能。 尽管之前贾琮与宗族长辈闹得不愉快，可此一时彼一时！ 有林如海这个靠山，金陵宗族怕是会迅速改变立场，怎么说都是堂堂的六部侍郎，牌面还是相当有料的。 “你呀，那就先一步到金陵吧！” 林如海也没反对，他对扬州的观感并不如何，也想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等所有家私装船后，足足五艘大船装得满满当当，直接起航赶赴不远的金陵。 这还是有许多大家伙什，一些比较珍贵敏感的东西，依旧封存在扬州附近的庄园，等待后续处理，不然这次就算雇上十艘大船，也不一定能够装得下。 由此可见林家的底蕴和豪富，这还是在林如海为官相当守规矩的情况下，不然单单就是银子怕是就足以装上一艘大船了。 可那样的话，未免太过引人注意。 要是因此受到御史弹劾，那真就是有苦说不出了。 到时候，指不定看林如海不顺眼的当今，就会使什么手段，直接叫林如海从官员行列滚蛋都有可能。 “老爷，该吃药了！” 林如海和贾琮说话的当口，一个面容清秀很有书香气息的美貌女子，带着贴身丫鬟走了过来，提醒道。 “姑父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贾琮起身，向进门的林家小妾打了声招呼，直接退了出去…… 第八十五章 言出必行 要是还有哪个敢说林如海对前妻忠贞不二，没有再碰过女人，贾琮非得大耳刮子侍候不可。 就他所知，跟在林如海身边的小妾，基本都是扬州盐商送的，都是盐商家精心培养的嫡女，可不是什么所谓的‘瘦马’之类的存在。 可一旦林如海妨碍了他们躺着赚银子，依旧毫不客气下毒，丝毫都不顾那点子跟女儿的情谊。 回到船舱，贾琮没有浪费时间，开始准备新小说的大纲。 既然在扬州第一酒楼说过，要给那帮子盐商一个深刻教训，他自然不会食言。 尽管借助林如海中毒一事，轻松脱离扬州盐政这个大火坑，原本和盐商总会的矛盾也就不那么激烈了。 可贾琮是什么人？ 有金手指的外挂人士，说要给扬州盐商好看，就一定要叫他们痛不欲生。 尼玛，还敢拿荣国府威胁！ 真是土鳖一样的存在，在扬州地界依靠银子成为顶尖存在，就真的能够踏入大庆的顶尖权势阶层么？ 梦，不是这么做的. 荣国府混得再惨，那也是八公家族一员，乃是顶尖勋贵阶层，能够调动的资源绝对不是那帮盐商能够想象的。 单从王熙凤替人揽官司一事，甚至能够轻松得到长安节度使的人情就可知晓，顶尖勋贵的能量之大。 当然，荣国府的资源和贾琮无关，他根本就调用不了。 可荣国府要是倒霉了，他这个大房庶子也得跟着倒霉。 尽管看不上扬州盐商的土鳖想法，可谁也不能预料，他们背后的大人物到底有多强大，荣国府明面上也经不起折腾。 回到京城后，贾琮依旧得过小透明生活，可不想还没成年就成了老太太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旦荣国府某些大佬在朝堂吃瘪，又知道这事的源头是贾琮引起的，后果可想而知。 大房这边还能轻松应对，毕竟大老爷乃是不折不扣的宅男，基本不会在外头招惹是非，朝堂上的官员想要针对，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上皇还没死呢！ 勋贵集团作为上皇铁杆，若是有朝堂大佬刻意针对，很可能会引起精神敏感的上皇不满，后果可不是说着玩的。 当然，八公勋贵集团，还有此时以王子腾为首的金陵四大家族，也不是好招惹的，想要针对大房付出的代价太大。 二房就比较好针对了！ 一来，贾政这个当家人名不正言不顺，怎么看荣国府当家人应该是属于大老爷的，贾政被老太太强推上位有些尴尬。 寻常时候自然没事，谁也不会闲得蛋疼理会荣国府的内部事务。 可外头真要针对的话，这就是个不小把柄。 还有，政二老爷对于官场颇为痴迷，虽然自身能力相当一般，甚至可以用平庸形容，可架不住他有上进心啊。 之前经过贾琮‘提点’，已经混成了正五品的鸿胪寺少卿，尝到甜头后肯定想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既然身在官场，想要针对就更容易了。 一旦政二老爷被狙击，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铁定会引起老太太和二太太的高度关注，这时候贾琮的‘作用’浮出水面，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老太太倒还罢了，最多彻底无视了贾琮，可二太太却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什么狠毒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不要怀疑二太太的手段，看看王熙凤的行事作风，就能窥出王夫人的一些手段了，绝对比王熙凤犀利狠毒。 倒不是贾琮怕了谁，只是不希望卷入荣国府的内宅纷争之中，太浪费时间和精力。 有那功夫，还不如多写几本小说，换取更大的人气，那可都是宝贵之极的气运啊。 …… 五艘装满贵重物品和人员的大船，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尽管扬州离得金陵不远，却也花了好几天时间。 到了金陵码头，金陵官府只是派了个同知过来，作为金陵知府的贾雨村，根本就没露面。 林如海对此没有任何看法，贾琮自然也不会多嘴，往林如海的伤口撒盐。 金陵四大家族也没派代表过来，好像林如海的礼部侍郎官职有多垃圾一般。 一帮傻缺！ 要是换个士人家族，还不得将林如海当祖宗供起来？ 礼部右侍郎，可是能够在科举政策上，拥有极大发言权的存在，对于读书人的重要性不用多提。 只是金陵四大家族，都是地方豪强势力，尽管受到江南文风鼎盛的氛围影响，可在培养家族子弟读书上进的热情以及积极性上，差了真正的世家太远。 倒是薛蟠这厮，身边浩浩荡荡一大群凶神恶煞膀大腰圆的小弟环绕，屁颠颠迎了上来。 “老大好，这位就是林世叔吧，我是薛家家主薛蟠！” 林如海有些哭笑不得，尽管早就从琮哥儿那知晓，他收的小弟薛蟠有些缺心眼，却没想到堂堂薛家家主竟然这么莽。 微微点头示意，他倒没觉得薛蟠的行为失礼，反而还多了几分好感，起码跟这样性格莽撞什么都表露在外的家伙接触，比起和老奸巨猾的扬州盐商交流要轻松得多。 等林如海与金陵同知打过招呼，谢绝了前往驿馆住宿的邀请后，这才在薛蟠的安排下上了马车，前往薛家在城外的庄园暂时修整。 除了调养身体之外，也是等候后续的调查团一行，然后一起返回京城，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这是调查团主事，刑部右侍郎私下的请求。 没办法，来时在运河上的遭遇，让调查团上下心有余悸，一点都不敢放松大意。 他们此行，就是为了给扬州盐商，以及地方势力找茬来的。 谁也不敢保证，受到刺激得扬州地方豪强，会不会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举措。 尤其是知晓林如海一天之内遭遇三波埋伏，心中就更加不安了，还是与林如海这个‘洪福齐天’的主，还有身边带着上百护卫的薛家家主混在一起比较安全。 贾琮的嚣张行径，也让他们看到了非同一般的底气。带着近百小弟和扬州盐商闹翻全身而退，这等本事也不一般啊…… 第八十六章 告刁状谁不会？ 金陵城内某知名酒楼…… 正是日上中天，食客最多的时候。整个酒楼上下三层所有位置，都坐满了客人。 一楼大堂正中，摆着一个小小高台，此时某位金陵城中知名说书人，正唾沫横飞眉飞色舞说着新的段子。 “话说虎牢关外十八路诸侯联军遮天蔽日……” 酒楼内的食客一个个听得十分认真，到了精彩处还不是爆发大声喝彩，气氛热烈好不欢快。 “怎么样老大，我推广得不错吧！” 三楼某雅间，薛蟠眉飞色舞脸上全是‘求表扬’的神色，得意道：“三国故事，大有席卷金陵，覆盖江南之势！” “做得不错！” 一边享用江南美食，一边贾琮也不吝啬夸赞，就是看在最近源源不断增长的人气份上，也得多夸几句啊。 “哈哈，主要还是老大写的故事好，不然想要造成轰动性效果，还是不容易的！” 薛蟠脸上满是开心笑容，拍马道：“也就是江南距离京城太远，不然早就风靡一时了！” 这话还真算不得假，江南地区富裕同时文风鼎盛，市民阶层数量惊人，对于娱乐的需求量极大。 因此，江南地区各种形式的娱乐模式层出不穷，正常的戏曲小说和说书，不正常的斗蟋蟀斗鸡斗狗之类的不要太多。 只要质量过硬，又符合江南百姓的口味，想要流行成为爆款很容易。 眼下，由金陵薛家帮忙推广的三国故事就是如此。 “难道就没杂音么？” 贾琮五感敏锐，可是清晰听到了二楼的食客中，就有对三国故事十分不屑的议论。 “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果然不愧是北方那边粗鲁家伙写出来的故事，一点意思都没有！” “王兄说得没错，像我等读书人就应该考科举，金榜题目替大庆朝堂分忧，打打杀杀也就是那帮子武夫所为！” “也就是逗个乐子罢了，谁还会真的把三国评书里的事儿当真不成，咱们读书人最爱的还是文章功名以及风花雪月啊！” “……” 听了一耳朵这样的骚话，他倒也没觉得什么，每个人喜好不同，用不着太过计较。 只是，他也从中看出了一些问题，三国故事想在江南像京城和北方那般火爆，怕是不太可能了。 “当然有杂音！” 在老大跟前，薛蟠倒是没有隐瞒什么，愤愤道：“还不是那帮子读书人，说什么三国故事太过血腥，就知道打打杀杀什么的，叫人听了气闷！” “算了，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咱们管不着！” 摆了摆手，贾琮不在意道：“当然，若是他们敢玩什么手段威害到三国故事的传播，你小子手下的人马不能视而不见！” “放心吧老大，我知道该怎么做！” 暗暗松了口气，薛蟠拍胸膛保证道：“只要那帮读书人不过分，我也犯不着跟他们过不去！” 江南地区的士绅势力相当强大，所谓士绅就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所在家族势力，他们以书院或者同年又或者什么关系维系，编织出一张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就是金陵四大家族联合起来，都不敢轻掠锋芒。 薛蟠脑子不灵光归不灵光，却也知晓江南的读书人不好惹。 之前为了抢夺香菱，打死了一个读书人出身的小小乡绅，就叫薛家不得不举家避往京城，就知道在江南读书人不好惹了。 “先不说这些！” 感觉气氛有些沉闷，贾琮轻笑着转移话题：“通过三国评书，先和金陵以及江南各繁华城镇的酒楼打好关系，方便以后更多小说的推广！” “老大还要写小说？” 薛蟠有些迷惑，按他的想法，老大贾琮此时已经混出名堂，没必要把心思和精力耗费在写小说上。 “呵呵，起码等我成年前，小说是收入的主要来源！” 轻笑出声，贾琮自然不会把真实原因道出，不过他说的理由也不算敷衍。 就荣国府的情况，他根本就别指望能得到多少资源，还不如自己慢慢积累呢。 薛蟠也不多说，直接点头应下。 反正薛家商业网络跟着也赚了钱，这种双赢的事情，就是他这样脑子不太灵光的主，都觉得相当不错，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另外，薛家的印刷作坊，也要学京城那边，把三国评论以及书友的反馈都弄出来，一些反响不错的文章，还可以送到京城销售扩张影响！” 贾琮继续指点，笑吟吟道：“你小子的时间可不多了，等链二哥他们一到，咱们就要启程返回京城了！” “这么快就要回去啊！” 薛蟠有些遗憾，他还没享受够金陵的秦淮风月呢。 贾琮斜瞥了这厮一眼，懒得开口教训。 金陵是那么好待的么，就薛蟠的脑子，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加上扬州那一堆破事，绝非久留之地。 …… 在金陵城晃荡一圈，清晰感应到三国故事的火热，贾琮的心情相当不错，傍晚时分离城回到居所。 他这次，并没有主动上门拜见贾氏宗族一干长者，也没有在老宅居住的心思，摆出一副不想接触的架势。 听闻，只是听闻…… 之前那位与贾琮闹得不怎么愉快的七叔爷相当恼怒，杨言要将贾琮的‘不礼貌’举动告知荣国府老太太。 告就告吧，谁怕谁啊！ 贾琮可不是循规蹈矩的主，上次和七叔爷还有宗族长辈闹得不太愉快后，就第一时间写信送回荣国府。 有写给大老爷的，自然也有写给老太太的，还有链二共同署名，好像告刁状他不会似的。 也没说什么太过隐秘的事情，只是言道金陵宗族已经彻底倒向甄家，还有一些对荣国府十分不利的传言，已经足够了。 简单提了提护官符，相信老太太应该知晓这其中的问题。 甄家这等金陵第一豪强都没这样的声势，贾家凭什么这么牛，是不是被甄家推出来当了吸引火力的挡箭牌。 他可是知晓像荣国府这样的家族，最忌讳什么，保证一告一个准…… 第八十七章 哪都不安生 只要老太太心中起疑，自然会派遣心腹，或者直接来信询问留守老宅的金彩夫妇。 等确定了事情的真实性，老太太还会给金陵宗族好脸色？ 贾琮不好和金陵宗族长辈彻底闹翻，老太太可没这等问题，随便出手就能叫金陵宗族上下吃不了兜着走。 回到临时住所薛家庄园，看望林如海的时候，他告诉了贾琮一个摸不着头脑的消息：“甄应嘉之前来过！” “他来干什么？” 眉头一皱，贾琮满心好奇，扫了神色平常的林如海一眼，笑嘻嘻道：“莫不是，来奚落姑父的吧！” “你这小子，胡说什么呢！” ；林如海哑然失笑，指着贾琮没好气道：“甄应嘉毕竟是官场中人，可比扬州盐商明白多了，他是来询问我对扬州盐政的看法！” 嗤…… 闻言，贾琮忍不住嗤笑出声，毫不掩饰心中的不屑，冷笑道：“这是，觉得有机会重新染指扬州巡盐御史的官位啊，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林如海但笑不语，脸上的神色也是相当微妙。 开玩笑，谁不知道扬州巡盐御史是个大肥差？ 就林如海这等有底线，不贪财的官员，按他的说法正常的年节孝敬，起码都有近十万两收入。 如果稍稍贪心一点，或者说与盐商勾结成一伙，年收入轻轻松松就能达到数十万甚至上百万。 这也就是林如海之前的扬州巡盐御史，百分之七十都因为贪婪倒了血霉，另外百分之三十不愿同流合污的，被扬州盐商想办法送进大牢，下场相当不好。 话说，林如海也是沾了上皇和当今争斗的光，不然就算他的手腕再厉害，也免不了在扬州巡盐御史的位置上惹一身骚。 这个位置，实在太肥美了，不管是哪个皇帝在位，都不会放心叫某个官员长期坐镇。 唯一的例外就是金陵甄家，之前因为四次接驾上皇南巡之故，为了弥补因此出现的巨大财政亏空，上皇特意叫甄家执掌盐政数十年，简直就是赤落落的奉旨贪，污。 单单就是这些年，甄家明里暗里得到的收入，起码得以千万两为单位计算。 时间一长，甄家甚至将扬州巡盐御史的官职，当做家族传承看待，结果十几年前直接被拿下，心中哪里肯甘心？ 之后的扬州巡盐御史包括林如海在内，遭遇到的麻烦中，起码有小半甚至近半，都是甄家的手笔。 林如海对此心中肚明，之前也和贾琮交流过，和甄家的关系绝对说不上好。 任谁也没想到，甄家当代家主甄应嘉，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拜访林如海，还询问扬州盐政的事情。 莫非他以为，还有染指扬州巡盐御史的可能？ 做梦去吧！ 只要当今在位一天，甄家就没这等可能！ 更别说，与扬州盐政同属大肥差的苏州织造，可是把控在甄家手里，就算上皇在位也不可能叫他们同时执掌盐政和织造，莫不是想培养出江南第一豪强？ “算了不管这些！” 林如海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随他怎么样，跟咱们的关系不大！” 从扬州盐政‘顺利’脱身后，他就不愿再提和盐政有任何关系的话题，心理阴影面积不小。 贾琮却是没有轻易放过的意思，没有纠缠甄应嘉这位隐隐的金陵第一人，而是不断询问林如海一些盐政方面的内情。 比如，被坐商牢牢把控的盐场，还有盐户们的相关情况。 再比如，盐商们贩卖官盐的一整套程序，以及他们能够操作的手段，甚至就连夹带私盐的事情也不放过。 林如海被缠得没法，只得无奈一一详细解说。 怎么说，他都是做了足足五任巡盐御史，对于盐商的手段基本心中有数，里面的门道更是清楚得很。 详细解说起来，数天时间眨眼即过。 …… 这日，林如海拖着病体，在贾琮和薛蟠，以及一干林家和薛家护卫的保护下，再次来到了金陵码头。 今天正是调查团抵达的时候，不管是否前几日才分别，该给的尊重不能少。 这次，金陵知府贾雨村也来了，两人见面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多少热情，也没有交流的意思。 很好理解，以贾雨村的性格，遇到林如海这个当年的恩主，想必此时心中满是不爽，哪还有心思上前热情招呼？ 不说他也是堂堂三品大员，单单就是林如海恶了当今，以后也不用指望会有多大成就，贾雨村自然没有交好的心思。 也就是林如海眼下还是三品礼部右侍郎，不然的话贾雨村指不定就要落井下石了，别以为他做不出来。 等调查团所乘官船抵达，一行急忙迎了上去。 只是看调查团上下的脸色都不怎么样，码头上的气氛也就热烈不起来，寒暄一阵便匆匆分开。 “如海兄，咱们回京后，可不要向上好交差！” 林如海被邀请一同前往驿馆，私下里调查团主事刑部右侍郎无奈抱怨：“扬州那边的水，太深了！” 说这话时，并没有避讳旁边的贾琮。 林如海默然不语，他既然已经从扬州盐政的大火坑跳了出来，自然不愿意继续参合。 至于贾琮，却是忍不住暗暗撇嘴，对于以刑部右侍郎为首的调查团官员，心中十分不屑。 尼玛，要是这帮家伙真正出面调查倒还罢了，可这帮家伙完全就是摆出一副混日子的架势，说什么难以向上交代的话，未免太过矫情。 本来就什么都没做，需要向上面交代什么？ 交代怎么游山玩水，又是如何享受江南富贵温柔乡的各种滋味么？ 现在竟然还有脸说什么不好交代，大写的不要脸。 “那咱们什么时候离开金陵返回京城？” 林如海根本就不接话，直接问起了关心的问题：“金陵这里也不怎么安生，之前甄家家主甄总裁还向我打探扬州盐政虚实，显然也有参合进去的心思，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有这事？” 刑部右侍郎，还有调查团另外两位主事官员顿时吃了一惊…… 第八十八章 《天下首富》 宽阔平缓的运河水面，一队十来艘大船排成一字长蛇阵，浩浩荡荡向北行去。 前面三艘官船，后面跟着的是近十艘商用大船。 如此阵仗，在运河水面上相当气派，引来水面往来船只无数好奇目光，却也没人敢轻易靠近。 这只船队，正是调查团与林家以及薛蟠所雇大船，组成的联合船队，已然从金陵启程赶赴京城。 林如海此时还是‘抱恙’期间，干脆以此为由拒绝了调查团主事官员刑部右侍郎的邀请，和侄儿贾琮窝在林家雇佣的大船上悠闲自在。 “你小子真够狠的，竟然敢把这些写进小说里，就不怕引火烧身？” 船舱内，林如海手捧一叠布满字迹的草稿，依旧带着病容的苍白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提醒道。 他手里捧着的草稿，正是侄儿贾琮的新书，内容全是有关盐商的，有些情节相当劲爆刺激。 就是以林如海的胆色，看到这些情节都忍不住心惊肉跳，这小子还真敢写啊。 要是传扬出去，不说达到三国故事的热度，只要有三分之一，就足以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可能引发朝廷对扬州盐商下狠手整顿，一点都不是开玩笑。 “姑父，侄儿既然当着扬州盐商的面说要给他们教训，那就一定要做到！” 手中毛笔挥舞如风，眨眼功夫写满一张稿纸，闻言停下继续写作，贾琮脸上全是笑嘻嘻神色，说出的话却是相当霸气：“这本小说，就是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这里头的有些东西，太敏感也太阴暗了……” 林如海苦笑摇头，对侄儿的胆大妄为砸舌不已，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旁敲侧击提醒道：“一旦宣扬出去，小心那帮盐商狗急跳墙！” “呵呵，姑父多虑了！” 贾琮不以为意，信心满满悠然道：“在扬州侄儿可能还担心盐商丧心病狂乱来，可到了京城他们的力量虽然依旧不小，却失了乱来的能力！” 开玩笑，八公家族在京城经营百年，能量之大不用多说，想在京城玩激烈手段，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大庆的勋贵集团力量强横，可不像土木堡之变后，被彻底打断脊梁骨的明朝勋贵。四大异姓王手里甚至还掌握了极为强横的兵力，就是皇家都不敢轻易针对顶级勋贵集团。 可以肯定，扬州盐商背后的支持者，绝对不是勋贵集团，不然作为金陵地头蛇的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也不可能没办法染指盐政之利。 就是皇家，也不太可能是扬州盐商背后的大佬。 上皇的绝对心腹，金陵第一豪强甄家都被强行隔绝盐政之外，自然不可能绕过甄家直接扶持盐商，丢不起这人。 当今春秋鼎盛，膝下皇子年纪都不大，也没到争鼎的时候，自然不会和扬州盐商有什么重大利益纠葛。 再说了，当今乃是堂堂天子，尽管有上皇牵制一直都无法彻底掌握朝堂，也不会自降身份跟盐商直接联系。 真要是扶持可信的盐商白手套，天下间那么多的皇商可供选择，起码这些皇商比盐商更值得信任，也用得更加顺手。 军方大佬也不太可能，当今因为自身的处境，对于军方大佬看得严实，根本就不会给这些军头可趁之机。 一旦军头掌握了可观财源，后果那就相当可怕了，就和依旧掌握兵权的异姓王一般，很可能形成新的藩镇，不管是当今还是上皇绝对不会允许。 那盐商们背后的支持者，最大可能就是依靠科举出仕的朝堂大佬，属于顶级文官圈子的钱袋子，就和薛家在金陵四大家族的定位一般。 说实话，出身勋贵家族，贾琮天生就和文官集团对立，就算招惹了文官集团也用不着担忧。 真以为勋贵集团是好惹的不成？ “你小子心中有数就好！” 林如海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这次也是被你小子拖下水了，以后少不得麻烦上身！” 他怎么也没想到，侄儿贾琮竟然大胆到这等地步，把扬州盐商的底子都在小说里揭出来了，一旦传扬出去可不得了。 只是现在他想抽身都难，之前行船以及在金陵暂居的时候，贾琮这小子不断向他探问扬州盐商的详细情况，有贩卖官盐的具体操作步骤，也有各种贩卖私盐的隐秘手段等等。 这些情况，他本是不打算说的，只是拗不过贾琮这小子的歪缠，也不知道这小子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最后还是全都道了出来，当然没有涉及盐政衙门，知府衙门的事儿也没有说出来。 可惜，等他看到贾琮这小子写出的部分小说稿子，察觉不妙的时候已经迟了，小说已经基本成型，他可不愿冒着彻底得罪贾琮这小子的风险，把这份新鲜出炉的精彩小说毁掉。 内心里，其实他还是有些忌惮贾琮这个侄儿的手段。 扪心自问，若是没有贾琮这个侄儿出手相帮，还有吸引扬州盐商总会的目光，他想要轻松脱身可没这么容易。 最可怕的，还是贾琮那一手强大古怪的武艺，只是想想就感觉心头发寒。谁能够料到，这小子竟然有能耐控制什么时候吐血，简直惊人。 可以想象，贾琮的新小说一旦传扬引起轰动，那些盐商绝对会把部分怒火，发泄到他林某人身上。 傻子都明白，贾琮小说中的素材，铁定是他这个前任巡盐御史提供，哪能跑得了？ 当然，要说他多么畏惧也不可能。 正如贾琮这小子说的那样，在扬州甚至江南，盐商们的实力极为惊人，可到了京城么也就那样。 至于可能恶了文官集团也不怕，林如海自信还是能够应付的。只是被贾琮这小子给拖下水，心中有些不爽罢了。 “哈哈，姑父用不着担心！” 贾琮却是不以为意，悠然道：“等小说彻底宣扬开，引起一定轰动，到时候那帮子盐商可没功夫理会咱们！” “那你这部新小说，叫什么名字？” “《天下首富》怎么样，很给那帮子盐商长脸吧！” “你这是，巴不得他们去死啊……” 第八十九章 衰败 京城，荣国府 老太太依旧坐镇荣庆堂，看着一堆孙子孙女，还有外甥女笑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窗体底端 十岁的林黛玉，长开了也有了绛珠仙子的点点风采，就算不言不笑往那一坐，看起来也是姐妹中最耀眼的那位。 这不，又逃课的宝二爷，正凑在林黛玉跟前歪缠，小意奉承好不自在，软男气息满满。 这时，大丫鬟鸳鸯快步进门，悄然走到老太太跟前，小声说了几句。 老太太面露惊讶，让一直小心注意这边的三春顿时息声，贾宝玉和林黛玉也若有所感，下意识望了过来。 “好了，我有些乏了，你们下去玩吧！” 摆了摆手，老太太笑道：“玩得开心点，记得用膳的时候过来，陪老婆子一起！” 贾宝玉和姐姐妹妹们急忙告辞离开，很快大堂就变得空荡荡的，只有老太太和心腹大丫鬟鸳鸯。 这时，鸳鸯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笑道：“老太太，这是链二爷写来的书信！” 老太太接过书信，戴好玳瑁老花镜，仔细翻阅颇有分量的信件。 看着看着，脸色慢慢变得凝重，看完后忍不住冷哼道：“哼，金陵的那帮老家伙还真是野心不小，竟然敢参合盐政之事，简直不知死活！” 信里的内容，乃是贾链根据贾琮的描述所写，自然少不了一番隐晦挑拨，把金陵宗族那边的嚣张狂妄行径说得相当不堪，总之就一个意思：不好好约束的话，以后指不定会出乱子。 “老太太，我父母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是琮三爷与金陵那边的宗族长老闹得很不愉快！” 鸳鸯这时候又道：“听说，金陵宗族长老要琮三爷和链二爷到了扬州后，说服林姑爷帮他们牟利!” “哼，金陵宗族那帮老家伙，越发不像话了！” 老太太的神色冷淡，语气相当不悦：“竟然好意思逼迫两个后辈，真以为荣国府好欺负是吧？” 这就是先入为主的妙处了，老太太心中先就对金陵宗族长老起了反感，再听闻贾琮和金陵宗族长老起了冲突，下意识便认为是金陵宗族的不对，把贾琮给忽略了。 不然，以老太太的性子和立场，就算贾琮是有理的那个，也别想讨到好去，少不得一顿训斥和惩罚。 就在这时，又有荣庆堂这边的丫鬟进门，禀告道：“老太太，江南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林姑老爷已经启程上京，链二爷和琮三爷都跟在林姑老爷身边一同回来！” 老太太闻言一愣，有些迟疑道：“不年不节的，怎么突然就上京了呢？” 啧！ 荣国府的衰落可见一斑！ 林如海调任礼部右侍郎的消息，在朝堂高层并不是秘密，可到现在林如海都启程上京了，荣国府掌权者的老太太都没听到消息。 “老太太，林家那边有人过来拜见！” 就在老太太心生疑惑的时候，又有新消息传来，同样和林如海脱不了关系。 “哦，是什么人？” 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消息有些闭塞，却也察觉情况大有不妥直接问道。 “林老管家，听说刚刚从扬州那边赶来！” “有请！” 对于林老管家，林如海还在京城做官的时候，老太太也是有印象的，是林如海身边最为得力的心腹。 连这样的心腹都派到京城，怕是女婿林如海这次上京，不那么简单啊。 只是，任她再精明眼界不凡，却也想不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眼下这等地步，荣国府这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什么，女婿已经御任扬州巡盐御史，调任礼部右侍郎？”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老太太的脸色十分难看，冷冷盯着眼前的林老管家，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老管家说道清楚！” 心中却是倍觉失落，什么时候荣国府已经沦落到了这等地步，消息竟是如此闭塞？ 林老管家也没隐瞒，将这次扬州的风波，还有林如海和盐商的激烈斗争，简单述说一遍。 可就是如此，其中的惊心动魄刀光剑影，还有险恶的环境以及盐商们的肆无忌惮丧心病狂，都叫已经养尊处优多年的老太太脸色变幻心头波澜起伏。 至于被留下的大丫鬟鸳鸯，此时已是脸色苍白手脚发软，心头一阵阵惊悚，被吓到了。 谁也没想到，烟花繁华之地的扬州，竟是如此凶险恐怖。 简单述说了扬州发生的事情，林老管家很识趣提出想见一见黛玉小姐，然后在丫鬟的引领下告辞。 其实林老管家此时心中也犯着嘀咕，他奉命紧急进京清理林家在京城的府邸，尽管十分劳累却依旧分出心思打探琮少爷的信息。 谁知道，打探到的信息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在扬州机灵百变肆意妄为，敢跟盐商总会的大盐商谈判当场翻脸，差点大打出手还能全身而退，下手毫不留情的琮三少，在荣国府竟然是一位极不起眼的小透明？ 简直了…… 难道说，荣国府的后辈人才已经丰富到了，可以完全无视琮三少的地步了么？ 可之后打探到的消息却不是如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荣国府缺乏顶梁柱，声势大不如前已有比较明显的衰败迹象。 至于荣国府上下称颂的凤凰蛋宝二爷，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却不太清楚，就以琏二爷的成色来看，能力和胆色也是远不如琮三少的。 还有，刚才老太太听到自家老爷调任礼部右侍郎的惊诧神色，显然荣国府还没有得到消息，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见到林黛玉的时候，贾宝玉这厮也跟在旁边，一副软男小受样，顿时就引起了林老管家的不喜。 这样的货色，他在江南见得太多，也听得太多了。 说得好听点性子温柔乃是多情种，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软饭男，比起气势雄浑如狮如虎的琮三少，可是差得太远了，这就是所谓的荣国府未来希望？ 林老管家带着失望离开，他觉得很有必要得和老爷说道说道，荣国府不重视琮三爷，林家却是不能放过啊…… 第九十章 波澜 另一边，老太太也没有闲着。 等林老管家告辞离开，她当即派出身边丫鬟，请来正好在家里的大老爷和政二老爷。 说起来也是无奈，大老爷是个标准宅男也就罢了，可最近刚刚升了官的政二老爷，也时常窝在家里，就很叫老太太感觉有些不妥了。 她可是见多识广，这时候政二老爷应该在衙门里办差吧？ 等人来了，她就直接爆出了林如海调任礼部右侍郎的惊人消息，立刻把政二老爷惊住了。 至于大老爷，则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悠然道：“之前老三给我写信说过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给我闭嘴！” 老太太狠狠瞪了这厮一眼，没好气道：“按说女婿调任京城是好事，可关键是咱们到现在才知晓消息，老二你在衙门竟然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政二老爷也察觉不妥，很是尴尬的摇了摇头。 “好了，等女婿回京后，你们兄弟俩得好好招待！” 老太太突然感觉索然无味没了说话的兴致，摆了摆手直接将两个不省心的儿子赶走，心情却是相当的不好受。 同时，贾琮也第一次进入了老太太的眼线，这小子竟然还知道给大老爷写信告知一声，就这比链二那小子强多了。 幸好此时老太太满心失落，为荣国府后继无人怅然若失，一时间也没心思琢磨贾琮的做法对不对，有没有忽视她这个荣国府第一人的嫌疑。 荣国府就是个大筛子，荣庆堂这边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府里，所有人都知晓林姑爷上调京城当了大官。 当然，很快就有流言传出，正三品的礼部右侍郎算不得什么，荣国府上下深以为然，也确实没将所谓的礼部右侍郎放在眼里，傲气冲霄叫明白人好是无语。 不过，就算荣国府上下没怎么在意，可消息还是在暗中引起不小涟漪。 二太太王夫人心中不爽，她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却也隐隐察觉不对，不然也不会暗中散播看不上林如海的流言。 王熙凤自是开心不已，链二离开已快半年，还不知道在江南那地方怎么潇洒快活呢，这对她而言绝对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这位管家奶奶已经打定主意，等链二回来一定得好好约束，坚决不能再叫这厮脱离掌控。 政二老爷心中还是很高兴的，林如海这个妹夫回京，还是担任礼部右侍郎这样的职位，以后在朝堂上就有支援了，同时也多了个‘聊得来’的对象。 至于大老爷，依旧醉生梦死不怎么在意。 尽管贾琮早早就跟他言明，林如海对大房和荣国府的重要性，大老爷刚开始确实有些重视，可时间一长就抛到一边了。 这次妹夫林如海回京上任，最多也就是客气招待一番，大老爷可不会太过放在心上，不是还有贾琮那小子么。 贾琮写给他的信，可不是一封两封，其中虽然没有提起扬州那边的隐秘事情，其余事情却是全部都没遗漏。 目的么，除了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征得大老爷的继续支持外，也有那么点子显露能耐的意思。 能够在调查团，还有后面的一系列事情中混得游刃有余，大老爷肯定能够看得出来。 若是换了政二老爷，指不定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可大老爷这边，却是基本宅废了，巴不得儿子越能干越好，再说了贾琮和链二的年纪差距摆在那儿，也用不着担心会出现兄弟相残的事儿。 果然，大老爷对贾琮的表现十分满意，打算等贾琮回来后，将手里的部分事务交由这小子处理。 将军府虽然看着不怎么光鲜，甚至还有个‘马棚将军’笑称，可大老爷的底子还是相当厚实的，将军府名下的产业一点都不少。 既然贾琮表现出了足够的能力，懒散惯了的大老爷，自然不介意将手里一些不重要的产业交由他处理。 这些产业在他手里，不仅没有产出，甚至已经开始连年亏损，就算把管理权交给贾琮也没什么不好的想法。 大老爷是这样的态度，刑夫人也差不多，对于林如海回京一事，没多少想法。 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自家生意，至于其他的根本就不在乎。 有了旁的事情分心，自然没多少精力占府里的便宜，也没有参合府里事务的想法，如此心态倒是叫老太太和二太太感觉相当别扭。 没了刑夫人不时丢乖卖丑，怎么显示她们的高端贵气？ 没了刑夫人的愚蠢衬托，王夫人怎么好显示自身的能耐？ 总之，刑夫人表现得越是淡然，对府里事务越是漠不关心，叫老太太和二太太却越发难以接受。 可惜，刑夫人虽然出身不高，却也不是老太太和二太太能够随便折腾的主，不看僧面看佛面么，大老爷的脸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整个荣国府，怕是只有林黛玉最高兴。 这些年，虽说因着刑夫人的关系，她和父亲林如海的书信一直十分频繁，交流一多自然就没那么的抑郁自怜身世。 可寄人篱下的滋味，对于心思敏感的林黛玉而言，真的不怎么好受。 有句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何况林家的底蕴可能比不得贾家，却也不会差到哪去。 可惜啊，荣国府上下，包括老太太在内，并没有抓住林如海突然回京上任的重点：他是如何离开扬州巡盐御史职位的？ 但凡对朝堂局势，还有大庆的经济形势有所了解的存在，都知晓扬州巡盐御史职位的重要性。 因为牵涉的利益太过庞大，往往历任扬州巡盐御史都难以安然脱身，扬州盐商总会和他们背后的势力可不好惹。 林如海能够从这样的大泥潭安然退走，其中有没有什么隐情，可没可能得罪朝堂实权派大佬？ 这些，已经安享富贵多年的荣国府上下，甚至包括见多识广的老太太都没有想到。 只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话一点不错，荣国府的衰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要是换做正常的官宦家庭，掌权者绝对不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 第九十一章 悍然出手 通州码头，船帆林立气象万千。 从江南返回的调查团，以及林如海所雇大船，还有薛家商船组成的船队，正缓缓靠岸。 “如海兄，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调查团所乘官船，刑部右侍郎正和林如海告别。他们要先行一步离开，回京向当今汇报这次的江南之行。 林如海的身子骨比刚刚从扬州离开时，要好得太多，可依旧脸色苍白一看就知身体有恙。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拱手回礼，目送调查团一干官员，包括链二在内先行下船，而后等林家护卫和雇佣的镖师先在码头清空一块区域，这才在贾琮的陪伴下下船。 他们下的是官员专用码头，没有民用码头那边的喧嚣吵杂，更不会有混杂其中的各种危险，不说冷清也算得上车马稀疏，很方便护卫安保。 往来官员都很有眼色，单看林如海随行大船的搬家架势，就明白这是来京上任的大员，一个个满脸含笑态度良好。 不急的话，甚至将马车停在道路两边探看，想要弄清楚这是那个大员上京赴任。 林老管家带着一票先行赶来的林家仆役，急忙迎了过来好不高兴，直言京城林府已经清理完毕，就等老爷回京居住云云。 贾琮站在一旁，左右打量一眼没有看到荣国府仆役，心道一声果然。 话说，他和链二果然没地位。荣国府竟然连派个仆役盯着码头的想法都没有，可真够无视的。 贾琮也就算了，反正心中没有丝毫期待，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失落之类的。 可链二怎么说都是荣国府嫡脉，眼下还混成了刑部六品主事，荣国府总该给点子看重一些吧。 没见跟着链二的兴儿和旺儿这两小厮，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么，幸好链二有公务要忙，不然怕是心都要碎了。 “姑父，先回去好好休整休整，等侄儿回府拜见老太太和大老爷后，再上门叨扰！” 和林老管家一起，将林如海送上等候多时的马车，贾琮笑吟吟道：“姑父到时候可不要嫌弃啊！” “你这小子，我是那样的人么？” 林如海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笑容，显然也察觉到了荣国府的‘失误’笑着摇了摇头：“随便你小子什么时候上门，都不会嫌弃！” 开玩笑，就冲贾琮在江南的表现，林如海也觉得有拉近感情的必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用上了。 身在朝堂，还是以清闲闻名的礼部，许多事情他都不好亲自出面，反而贾琮没这等顾忌和限制。 他一点都不敢小看这小子，不说‘三国演义’作者的影响力，单单就是小弟薛蟠能够动用的资源就极为惊人。 金陵四大家族的钱袋子，能量还是相当可观的，眼下贾琮不说能够全部利用上，可利用大半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仅如此，贾琮这小子自身的武力也是相当惊人，胆子也大得很敢下狠手，综合起来绝对不容小觑。 也就是荣国府眼瞎，放着这么一个大好人才不看重，反正林如海心中是相当不屑的，只是没表露出来罢了。 贾琮微笑点头，并没将林如海的话太过放在心上。 他还真没有抱大腿的想法，还是让自己努力强大成为大腿，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啊。 就在这时…… 迎面一队车马浩浩荡荡而来，但凡对京城权贵有所了解的，看到这队车马显露的标识，都知晓这是皇室中人。 数十辆马车，还有上百精干护卫，以及数量更多的仆役和丫鬟，这等派头显然不是寻常宗室。 沿途官员车架纷纷避让，就是林家也堪称浩荡的车马，都不用指挥老实避向路旁。 一锦袍俊朗青年策马而出，身边护卫跟随威风凛凛。 只是淡淡扫了排成长队的林家车队一眼，便打马扬鞭奔向码头。 忽然…… 不知为何青年座下骏马猛然痛嘶，陡然窜出护卫的保护圈，没有理会惊慌的青年俊朗骑手，像是狂化一般朝路旁的一辆马车猛冲过去。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一时半刻都说不出话。 啊…… 那辆马车旁边站着的六品官服男子惊叫出声，猛然朝旁边闪避，根本就顾不上马车里的家眷和丫鬟。 两道女子惊恐的尖叫突兀响起，显然被狂冲而至的骏马吓到了，此时想要逃离马车车厢却是晚了。 “世子小心！” 这时候，之前俊朗青年身边的护卫反应过来，一个个脸色煞白惊声提醒：“快快跳马！” 真要是骑马撞上那辆马车，俊朗青年也别想活命。 眼见官员码头通道，就要发生一起惨烈的‘交通事故’，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 呼！ 原本陪在林如海所坐马车旁边的贾琮，猛然窜了出去，眨眼功夫体内气血激荡，筋骨轰鸣身形好似拔高一截，速度快若奔马闪瞬间便冲至狂奔惊马旁。 “给小爷停下来吧！” 低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右手如电猛然探出，瞬间抓住惊马飞扬缰绳，用力一甩在狂奔惊马即将撞上路旁马车时，强行扯着雪白骏马上身凌空转向。 另一只手，同时扯住马上俊朗青年的一条腿，硬生生将其定在马鞍上，身子向外歪斜却并未随着强大离心力飞出。 轰隆！ 发狂骏马凌空转向，四蹄落地猛然一软，庞大身躯重重砸落在地，将夯实的路面砸出一个大坑，张嘴狂嘶血沫狂涌，眼见一匹良驹彻底废了。 而马背上的俊朗青年，随着坐下发狂骏马轰然倒地，也被贾琮凌空提溜起来，转了个圈双脚稳稳落地。 只是，显然这位刚才还傲气不凡的家伙被吓得不轻，满脸都是惊魂未定的煞白，腿脚发软竟是站立不稳。 “这位公子，没事吧！” 贾琮不好放手，不然依靠他的手臂力量支撑不倒的俊朗青年，也就是某位宗室世子，就要倒地丢乖露丑了。 一声轻呼，叫所有看呆了的存在全部回神，尤其是俊朗青年的护卫更是喜极而泣，瞬间策马飞奔而至…… 第九十二章 依旧还是小透明 原本可能的一场惨烈‘交通事故’，在贾琮的强行干预下，以皆大欢喜的结局收尾。 所有人，包括某宗室世子身边护卫，都被贾琮突然间的强悍表现惊住，对上这样的猛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不，护卫们围住惊魂未定的某世子，却是不敢将搀扶世子的贾琮赶走，只当他不存在。 贾琮却没有讨嫌的意思，放开了某世子的胳膊，就要回返林如海乘坐的马车前。 同时，体内原本激荡的气血慢慢恢复正常，猛然绷紧的筋骨也缓慢回复原状，突起的身高悄然落回正常水平。 “等等……” 身后传来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正是缓缓回神的俊朗青年，也就是刚刚被救下的某宗室世子。 “有何贵干？” 贾琮回头，直接问道：“用不着感谢，不过就是顺手而为罢了！” 这是他的真心话，又不认识这厮，事发突然哪有那么多复杂心思？ 可他越是表现得不甚在意，对方却越发尊重。 “不知恩人高姓大名？” 俊朗青年眼中全是感激，可眼下却也不是报答的好时候，只得如此询问。 “荣国府，贾琮！” 轻笑出声摆了摆手，贾琮直接走到林如海所乘马车旁，跟着车队迅速离开了码头。 “荣国府贾琮？” 俊朗青年，此时已经从惊魂未定的状态恢复，仔细念叨贾琮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猛然反应过来惊喜道：“莫非就是写三国的‘琮三少’?” 可惜身边护卫回答不了，本想追上去询问，随行的车队跑来的管事，让他暂时熄了这份心思，却是把贾琮的名字深深记入脑海。 不管是贾琮神勇非凡，单手抡马的巨力，还是他本身的三国作者身份，都叫俊朗青年有结交认识的强烈愿望。 只是可惜，他眼下还要送长辈上船，等以后有了空闲时间再去寻人不迟。 至于受到惊吓的那位六品小官，还有其家眷和丫鬟，都不用他亲自开口，自有王府管事上前赔礼应付。 …… 另一边，林如海坐在马车上久久没有开口。 直到林家车队上了通往京城的官道，这才悠然开口道：“琮哥儿，以后可不要如此莽撞！” 语气淡淡有那么点子责怪意思，显然对贾琮的贸然出手，心中不是很高兴。 倒不是他冷血无情，而是贾琮的举动太过危险。另外还有一层担忧，若是人没有救下，很可能贾琮会被迁怒。 那一家宗室车队极为气派，还有十分显眼的标识，林如海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第一时间露面，不然瓜田李下实在不好解释，一个‘与宗室交往密切’的帽子扣下来，他也吃不消啊。 所幸，事情以皆大欢喜的方式结尾，并没有出现最糟糕的局面，贾琮还得到了一个天大人情，这才没有当场呵斥。 “事发突然，根本就没有考虑那么多！” 贾琮坦然道：“所幸侄儿还有些勇力，姑父莫怪！” “你啊……” 林如海无语，笑着指了指贾琮，悠然道：“既然你心中有数就好，这次怕是你小子的机缘到了！” “哦，姑父知道那位青年世子的身份？” “哈哈，那位的身份可不简单，正是当今宗人府大宗令楚王世子！” …… 贾琮并没有太把救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正如他对林如海解释的那样，事发突然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也没有算计什么才出手。 至于楚王世子可能的回报，他也不甚在意。 有的话固然不错，就算没有也无所谓，对他本身的影响不大，得看楚王世子本身的心性如何了。 一直护送林如海的车架到了京城林府附近，贾琮这才告辞离开，并没有约定拜访时间。 他和林如海的关系可以说得上莫逆，毕竟一同在扬州盐政那个大泥潭里奋战过，说一句过命的交情都不为过，用不着太过客气。 贾琮回府后，实在没办法猜测府中大佬的心思，谁也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不仅老太太那边，就是大老爷和刑夫人的态度也得考虑，还有嫂子王熙凤的反应，实在没办法琢磨。 他在江南那边的所作所为，严格说起来大胆之极，甚至已经触犯了老太太的忌讳，就是不给金陵长辈面子一事。 老太太年纪大了，又是府里的头号大佬，最见不得的就是不给老人面子的行为。 不然，荣国府也不会有‘老太太房里的阿猫阿狗都得敬着’这样的规矩，府里的公子小姐们甚至还得喊大管家赖大一声‘赖爷爷’。 尽管这样的奇葩举动，在京城勋贵圈子成了不折不扣的笑料，却也不能否认老太太的能量和权威不可轻犯。 好在下江南时，他跟随的是调查团的官员，在扬州又基本上是单独行动，很少和链二混在一起，少了不少麻烦。 起码，链二身边的心腹小厮兴儿和旺儿，并不太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就算老太太盘问也说不出多少劲爆内容，对贾琮而言这就足够了。 薛家的护卫知道的也不多，以薛蟠的性子也不会问这些，这就免除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回府的路上，他还特意交代了薛蟠一番：“你小子机灵点，不该说的不要乱说。要是叫我听到了某些不该出现的流言，你小子就等着每天举一百下石锁吧！” 这个威胁够有力度，直接把身子肥壮一圈的薛蟠，惊得脸都白了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怠慢。 到了宁荣街，这里依旧热闹喧嚣。 路上的族人见到贾琮连点反应都无，倒是对护卫簇拥的薛蟠客气招呼‘薛大爷回京啦’。 尼玛，真是…… 与薛蟠分开，进了将军府的黑油大门，同样没有引起丝毫波澜，好像贾琮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般。 直接到了将军府正院，与守在院门口的婆子问道：“老爷太太在家么？” 都这样了，没必要装样恶心自己，小透明就是小透明，没谁在意的…… 第九十三章 一切如常 “见过老爷！” 将军府正院大老爷的书房，贾琮规规矩矩拜见。 “哦，你小子回来了啊！” 大老爷手里把玩着一柄样式古朴的折扇，头也没抬挥手道：“你林姑父也回京了吧，怎么没有上门？” 啧！ 什么叫自大狂妄，大老爷的表现就是最好的例证。 林如海再怎么说都是正三品的礼部侍郎，揪大老爷的口气好像是呼之则来的存在，脸太大了吧？ “大老爷，林姑父身体有恙，先回京城林府修整！” 腹诽归腹诽，贾琮还是老老实实回话：“等消了旅途劳顿，再过府拜访！” 对这个答案，大老爷不置可否，摆了摆手一脸不耐道：“别在这碍眼了，忙自己的去！” 贾琮讪讪然，倒也没觉得脸上难堪，大老爷一如既往的粗暴态度，倒是叫他迅速适应了荣国府的氛围。 离开大老爷的书房，先到了刑夫人那，正好这位大太太已经从荣庆堂回来，又是一番规矩拜见。 “在江南，没吃什么苦头吧？” 刑夫人的态度，倒是比大老爷和善多了。当然这里头的主要原因，还是贾琮能帮刑夫人赚银子。 “太太说笑了，我能吃什么苦头，不是有链二哥在旁边照应么？” “嗤，你这小子不老实啊，链二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不过就是个浪荡子罢了，眼下又有官职在身，会特意照顾你个小子才怪了！” 贾琮嘿嘿一笑也不答话，总不能说是他在照顾链二吧。 “对了，你林姑父离开了扬州地界，不会影响到那边的生意吧？” 刑夫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微微有些担忧道：“你要知道，我手头生意做到现在可不容易！” 不容易个屁！ 大太太，丫的你也学坏了啊。 若不是贾琮指点，又通过林黛玉的关系，早早就跟林如海搭上线，就刑家那两个男丁刑德全和刑忠，一个不靠谱一个过分老实，怎么可能顺利开辟扬州的生意门路？ 合着现在林如海不在扬州做官，开始担心生意能不能维持下去了，怎么就不问问两位刑家男丁，这两年都做了些啥，有没有建立稳固的销售渠道和人脉网络？ “太太放心，林姑父现在可是堂堂礼部侍郎，正三品的京城部堂大员！” 贾琮假笑出声，宽慰道：“扬州那边的官商会给些面子的，最多就是生意有些萎缩罢了！” 当然，前提是刑德全和刑忠这两位，没有得罪扬州的地头蛇，不然事情怕是麻烦了。 这些，他就懒得多提了。 真要出了问题，那也不是眼下的林如海能够解决得了的，再急也没用。 刑夫人放心了，留贾琮用了午膳这才放人。 …… “三少爷回来啦！” 贾琮所居偏僻小院，随着主人回返，顿时一改往日的冷清，变得喧嚣热热闹起来。 不说奶娘李氏和小丫鬟灵雀有多兴奋，被贾琮指使得团团乱转，将带回来的礼物送到各处。 大老爷，大太太，老太太，二老爷和二太太，以及贾宝玉和三春姐妹都有，王熙凤那边自然不能少，还有李纨和贾兰，做客的林黛玉，反正荣国府一干成员都有。 送礼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意思则是向府里各人宣布他回来了，有什么事想问的话可以直接找人。 按理说，他应该主动拜见老太太的，只是可惜他没这个资格，没老太太允许贾琮根本就进不得荣庆堂那一片区域。 眼下身高体壮，比离京前又长高了一些，就跟个壮实青年似的，也不好随便闯入荣国府后宅。 所谓礼多人不怪，很快一干荣国府成员的反馈传回。 老太太那边传话，让他好好休息一阵，等身上的旅途疲乏解去，就去族学继续上学，根本就没提招见一事。 政二老爷也差不多是这个态度，这厮的行径很有那么点子过河拆桥的嫌疑，当初可是贾琮提点，这厮才顺利晋升一步，成为正五品的鸿胪寺少卿的。 二太太和王熙凤那边，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他没送礼一般，或者觉得理所当然？ 倒是三春姐妹，都纷纷叫身边大丫鬟送了回礼，都是自己做的针线，倒也算得上颇有诚意。 黛玉小姑娘更是迫不及待亲自赶了过去，满脸急切询问其父林如海的情况，看那模样恨不得立即就飞到父亲身边尽孝。 “林姐姐尽管放心，姑父好得很！” 贾琮笑着安慰道：“等姑父上门拜见老太太的时候，林姐姐就知道了！” 林黛玉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父亲什么时候过来拜见老太太？” “应该得等几天！” 贾琮笑着解释道：“主要还是得向当今述职，扬州盐政那边关系重大，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是不行的！” 林黛玉闻言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又说了一些闲话后便告辞离开。 看得出来，林黛玉的身子骨还算不错，虽然依旧弱柳扶风，却没有丝毫病容病态。 想想也就明白，只要林如海没有出事，荣国府就不可能慢待林黛玉，不管是老太太还是二太太都是如此想法。 尽管后宅的某些事情有些恶心人，林黛玉心思敏感很是不快，却也算不得苛刻。 能够经常与父亲书信联系，她也没原著那般多愁善感，又有姐妹们陪伴玩耍，荣国府也不吝啬资源调养，身子骨自然不会太差。 等这一波礼尚往来结束，天色已经彻底昏暗，贾琮所居偏僻小院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按照老习惯，用过分量十足的晚膳后，贾琮在院子里度步消食，奶娘李氏拿着针线做活，小丫鬟则苦着小脸捧着一卷杂书，磕磕绊绊诵读。 一看这模样，就知道小丫鬟在他离开的这段时日懈怠了，并没有按照贾琮离开时的叮嘱坚持学习，不然诵读杂书的时候，也不会磕磕绊绊时断时续了。 贾琮倒也没有太过苛责，以后慢慢努力就是，第一天回来也不想闹得大家心情不愉快，没这个必要…… 第九十四章 小霸王重临族学 一夜好梦！ 第二天大清早，贾琮按照习惯起床，带着眼圈有些发黑的小丫鬟灵雀前往正院请安。 显然，小丫鬟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应该是诵读环节出了问题，担心了一晚上吧。 “嘿，你这小丫头现在知道犯愁了吧，早干嘛去了？” 贾琮笑嘻嘻刺了句，把小丫鬟郁闷得不轻，却又不敢还嘴，想要恢复到半年前熟稔的状态，还得一段时间才成。 “老大老大，你可终于回来了！” 将军府门口，贾环早就等待多时，见到贾琮满脸喜色嚷嚷道：“没老大镇着，族学那可是一团糟！” “怎么，我不在的日子里，在族学吃亏了？” 和同样激动的小厮旺财，还有环三的舅舅赵国基打了声招呼，一边上车一边调侃道：“按说不应该啊！” “怎么可能？” 同样已经九岁出头的环三急了，不爽道：“有芸哥儿还有金荣他们呢，我怎么也不可能吃亏！” “三少爷，环三爷是不爽宝二爷的风光呢！” 这时，跟在马车旁边的小厮旺财忍不住笑道：“宝二爷一到学堂，就成了学堂的核心人物，环三爷这是嫉妒了！” “谁嫉妒了，旺财你小子可不要胡说！” 环三俊秀的小脸憋得通红，一副被道破心思恼羞成怒的架势，傻子都看得出他的真实心思。 “嫉妒就嫉妒，有什么大不了的！” 摆了摆手，贾琮不以为意道：“我也嫉妒宝二哥的待遇，可有用么？” 这话，却是叫环三睁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心中却是满满的认同，原来老大和他有一样的心思啊。 “可嫉妒有用么？” 话锋一转，贾琮嗤笑道：“等咱们兄弟成年，府里也就一千两银子打发了，以后还不得靠自己？” “姨娘可不是这么说的！” 环三一脸不服，争辩道：“姨娘说，只要……” 话到一半，似乎察觉不妥急忙止声，俊秀小脸很是不岔，隐隐带着一丝莫名自得。 啧！ 果然，一个正常的母亲，才能培养出正常的孩子！ 不用想，肯定是赵姨娘脑洞大开，以为干掉了贾宝玉，环三就能继承二房甚至整个荣国府的产业。 想多了啊…… 凤凰蛋真要出了意外，也轮不到环三这个庶子得利，不是还有贾兰么？ 就算贾兰也出了事，按照大庆的宗族规矩，也是得从贾家嫡派中选择嫡系子弟继承，或者干脆由链二一肩挑两房，同样轮不到环三占便宜。 贾宝玉和贾兰年纪小好对付，链二可是已经成年，赵姨娘想要对付几乎没什么机会。 当然，这些话贾琮不好说出口，倒是可以叫其他小弟说道说道，免得环三这小子钻牛角尖走上了歪路。 早知道赵姨娘不靠谱，却不知这位荣国府家生子出身的存在，竟然不靠谱到了这等地步，这是坑儿子啊。 这才离开半年，环三的思想就被彻底带歪了。 马车很快抵达贾氏族学，当身形高大壮实的贾琮出现时，原本闹哄哄的族学教舍顿时一静。 琮三爷回来啦！ 已经身为族学先生的贾琮和贾芳两人，快马走了过来拜见老大，他们可一点都没有妄自尊大的想法。 若是没贾琮的指点，他们此时怕是已经辍学，为了家中生计发愁四下奔走呢。 他们的脑子清醒得很，尤其有这半年时间的对比，心中越发肯定了抱贾琮大腿的心思。 贾琮不在的半年时间，他们的功课可以用停滞不前形容。 因为出身缘故，也没几个读书人愿意与他们交流。至于京城附近出名的学院，没足够的银子想都别想。 当然他们可以选择京城府学，但没有宁荣二府大佬的明确支持，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他们的成绩还达不到直接入学的程度，只能望洋兴叹。 到了这时，他们这才恍然发现，若是没有贾琮这个老大照顾，就是中了秀才也是难以出头的。 同时，功课停滞的苦恼，也叫他们敏锐察觉，老大贾琮的学识相当不凡，起码教导他们中了秀才，甚至还有更进一步中举的可能。 这样的认知，把他们俩吓了一跳！ 若是老大贾琮有能力指点他们中举的话，那老大本人岂不是…… 总之，见到贾琮出现在族学，作为先生的贾芸和贾芳两位相当热情，就差当爷爷供起来了。 没过多久，‘壕’气逼人的薛蟠也来到了族学。还没向半年不见的同窗再露‘壕’气，就被贾琮一个眼神逼着窝到墙角，费劲提起已经生灰的石锁哼哧哼哧举起来。 贾琮往教舍的老位置一坐，身边坐了一圈小弟，全是族学里比较有名气的存在，整个教舍安静如鸡，一扫往日喧嚣吵闹。 “都愣着干什么，复习功课啊，还要我教么？” 没好气一声轻喝，顿时族学教舍响起了朗朗读书声，这可十分难得。 “老大，那个就是兰哥儿，前不久来族学上课，只是有些不太合群！” 环三拿起书本装模作样，凑到贾琮跟前，指着不远处角落里，一个孤零零的七岁小童介绍道。 “哦，听说大嫂子看得很紧，咱们也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免得大嫂子不高兴！” 淡淡扫了眼离群孤僻的贾兰一眼，贾琮并没有凑上去的意思，大嫂子李纨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可是看得很重，他可没有自寻烦恼的意思。 “不要打扰他学习，约束着学里的那帮家伙！” 等薛蟠练完举石锁的运动后，上课时间就到了，却没有看到贾宝玉的身影，倒是见到了娘里娘气很有小受气息的秦钟。 看他一副弱受模样，连看贾琮一伙的勇气都没有，也不知道这厮胆子咋这么小，真给‘官二，代’群体丢人。 更叫贾琮诧异的是，贾代儒这老家伙竟然没来上课，而是让贾芸全权负责。后来才知这老家伙以身体老迈为由在家休养，族学所有教学任务和管理全都交由贾芸和贾芳哥俩。 这样也好，起码贾芸和贾芳的教学态度认真多了，比起老家伙的敷衍可要强不少…… 第九十五章 麻烦来了 还没等课上完，贾琮和一干小弟呼啦啦全跑了。 这一幕，只看得独坐角落的小少年贾兰目瞪口呆，怎么也看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再一看其余同窗，全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心中更加疑惑，可惜连个探问的对象都没有。 之前倒是和环三叔关系不错，可惜环三叔也跟着跑了。 下课休息的时候，竖着耳朵偷听同窗嘀咕‘又是这一套’，感觉越发迷糊。 其实很想跟着出去凑热闹，毕竟还是小孩子么，只是寡母李纨教导约束甚严，一心想要读书上进，并不敢越雷池半步。 他哪里知道，想要真正学到东西，或者在科举上有所建树，最好的做法就是加入会友书社。 另一边，贾琮带着一票小弟来到了会友书店。 此时的会友书店，已经发展成了闻名京城甚至北地的大型书店，前来购买书籍的顾客络绎不绝，生意相当不错。 而会友书店能够发展到了眼下程度，不过就是靠了一本‘三国演义’，以及后面持续火爆的三国评论。 就跟网络小说的书评一般，许多读者对于‘本章说’以及傻雕评论十分喜爱，就算花费不菲也要定期购买会友书店刊发的最新一期三国评论，傻呵呵逗个乐子。 贾琮出现在会友书店，掌柜的立刻放下手头活计凑了上来，汇报这半年的成绩。 归纳起来一句话：形势一片大好！ “就没有什么麻烦上门么？” 贾琮先是肯定了书店上下的功劳，这才慢悠悠问道：“翻看了最近出的几期三国评论，里头的言论可是激烈得紧，就差直接约架干一场了！” 说到这里，笑吟吟问道：“我就不信，这些参与评论的读者都是好好先生，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还真是开了眼界，随手翻阅的最近几期三国评论，因为没有他坐镇引导的缘故，各种观点言辞激烈甚至可以说是狠毒的书评不少，里头满满的火气几乎溢出纸面了。 尤其是‘挺帝党’和‘挺世家派’之间的对喷，就差智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混蛋了。 “有！” 说起这个，掌柜的脸上露出丝丝为难神色，吞吞吐吐道：“三少爷离开的半年时间，差不多有三波人手主动上门，想要收购会友书店，而且价格开得很高！” 说着，就将那三家开的价码小声告之。 嘶…… 听到超过五千两银子的价码，而且三家都是‘壕无人性’的表现，贾琮忍不住直撮牙花子。 这下，麻烦大了！ 想要收购会友书店，自然得先打探书店的背景后台。 既然三波人马依旧毫不客气喊出最低五千两银子，还可以商量的架势，显然已经摸清楚了会友书店的情况，没有怎么顾忌荣国府的名头。 这样的存在，贾琮虽然不惧，可想要轻松打发也不容易。 只是…… 会友书店可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发声平台，凭借三国故事和三国评论，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名头和影响力，旁人要摘果子想都别想。 不同于士林控制的舆论，大多只针对读书人阶层，以及官员阶层；会友书店的期刊可是老少皆宜，不管是统治阶级还是市民阶级甚至底层的农工阶层都能影响到。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让他放弃会友书店，别做梦了。 “知道想要购买书店的是什么人么？” 心思电转，贾琮脸上神色不变，笑吟吟问道：“也好叫我思量思量！” 看掌柜的样子，显然暗中收了一些好处，他也懒得点破，只要这厮不影响到书店正常运转，其他的真没必要多做理会。 “回三少爷，是西城有名的三家富商！” 掌柜的低眉顺眼小心回答，贾琮虽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情绪，本身自然而然有一股子威势，叫他不敢有丝毫隐瞒。 “西城的三家富商？” 贾琮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嗤笑道：“他们不老实做生意，还想着参合书店的生意，就不怕被城里的读书人喷死？” “三少爷，那三家富商都是江南人士，听说背后有江南出身的大官扶持！” 掌柜的急忙解释道：“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江南出身的某些官员对一些三国评论十分不满，所以就想着收购书店……” 然后就只宣传一种言论！ 贾琮眯缝着眼，心中将掌柜的未尽之言说了出来。 随手翻阅最近几期三国评论，仔细扫了眼支持世家论的那些书评，字里行间那种咬文嚼字的啰嗦劲，还有无意中透露的某些信息，叫他立刻猜测了作者的身份。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究竟是因为书评争论而生气，还是看出了会友书店刊发的期刊作用，才出的手？ 看来，攥在手里已经快要完成的新书《天下首富》，必须尽快刊印发行了，不然等那三家西城富商背后的势力亲自出面，那就真的被动了。 只要揭发盐商隐秘的《天下首富》发行，其中的内容可以用触目惊心牵连甚广形容，到时候会友书店绝对处于风口浪尖，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这时候收购书店。 尤其，那三家西城富商背后的支持者，还都出身江南的时候，若是消息泄露很可能引火烧身。 这么慌急收购会友书店，心虚了么？ 当然，贾琮一旦如此做了，那就是真的捅了马蜂窝，到时候需要承担的风险也是极大，就是荣国府都没资格作为靠山。 这些，他必须得考虑清楚！ “好了，这事你就别管了，好好经营书店就成！” 摆了摆手，把眼中露出丝丝期盼的掌柜赶了出去，若无其事的和小弟开小会，顺便指点他们停滞不前的功课。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夕阳西下到了回返的时候，还没等贾琮招呼小弟们收拾离开，掌柜的急匆匆小跑过来，悄然在贾琮耳边嘀咕了一句：“三少爷，有贵客来访！” 接着，又加了句：“听贵客身边的护卫透露，乃是楚王世子亲临，说要见三少爷……” 第九十六章 缘来是书友 楚王世子？ 贾琮脑子立刻浮现昨天码头上的惊险一幕，救下的那位惊马俊朗青年不正是楚王世子么？ “快快有请！” “哈哈，冒昧来访，不会打扰了贾兄弟吧！” 刚刚走到书店门口，楚王世子哈哈大笑走了过来，一把拉住贾琮的手热情道：“不想你这个救命恩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琮三少’，咱们可真是有缘！” 咱们有这么熟么？ 手臂轻轻一震，悄无声息脱离和楚王世子的接触，贾琮好奇问道：“听世子的意思，好像对区区的笔名，很熟悉啊！” 说着，引着这厮进入了书店旁的书社，招来小厮端茶倒水，示意小弟们可以先行离开。 跟着来的王府护卫默不作声，直接守在门口一副忠心耿耿的架势。如此排场倒是叫端茶倒水的书店伙计惴惴不安，倒好茶水后立即溜号。 “那是当然！” 楚王世子根本就没理会旁的事情，眉飞色舞道：“若是贾兄弟经常看三国评论的话，就能发现我的笔名‘定大爷’了，我可是三国故事的忠实书迷！” 啧！ 瞧瞧人家这笔名起得，和他的‘琮三少’有异曲同工之妙，至于三国故事的忠实书迷这话，就没必要深究了。 等等…… 本来想客气回应的贾琮，像是想起什么，直接从桌上拿起刚刚翻阅的数期三国评论版册子，在楚王世子有些得意的目光中，果然看到了每期都有的‘定大爷’评论。 再仔细一看，哟呵，这厮竟然还是‘保皇党’的急先锋! “怎么样，贾兄弟觉得我的评论写得如何？” 楚王世子一脸小期待，显然对贾琮这个‘三国演义’作者的评价，相当看重。 咦，就这厮表现出来的态度，很有网络小说资深读者的样子么，看来之前所言应该是真的。 “呵呵，不想世子还是‘保皇派’的急先锋！” 贾琮也没客气，直言不讳道：“有些言论过于偏激，不过倒也有些道理，不然也不能在这上头刊登！” 会友书店有专门的编辑室，专门收集挑选有价值的书评。 所有收集的书评都是笔名记述，在之前谁也不知道作者的身份，楚王世子的书评能够连续刊登在三国评论版小册子上，自然是言之有物了。 当然，在他看来有些话确实有些偏激，太过偏向汉帝。 不能说他的评论有错，只是有些偏颇罢了。汉末的局势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世家大族的问题不小，刘氏皇族自身的问题也是一大堆，大哥别笑二哥。 不过以楚王世子的出身，天然就会站在汉帝的立场说话，这是肯定的事情，他要是不这么做才叫有问题。 “那是当然，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三国故事里的世家大族，实在不吐不快！” 楚王世子正色道：“话说，我出身宗室，天然就站在皇室的立场上，本就是理所当然！” 好一个理所当然！ 这位楚王世子倒是明白，没有被那些读书人忽悠瘸了，分得清自身的立场。 就这一点，贾琮都不免高看这厮一眼。 “不知世子突然到访，有何贵干！” 既然楚王世子是‘三国演义’的忠实书迷，与贾琮这个作者的关系自然而然拉近许多，贾琮也没客气直接问了出来。 “首先自然是感谢昨日的救命之恩！” 楚王世子正色表示，随即拍了拍手示意身后的护卫，送来一个方形锦盒。 不等贾琮开口，他自然道：“小小谢礼，贾兄弟可不要拒绝，不然我是要生气的！” 得，对方竟然把话说到这份上，贾琮也不矫情，直接接过锦盒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才对嘛！” 楚王世子哈哈大笑，显然十分满意贾琮的直爽态度，轻松笑道：“果然不愧是写三国故事的，有一股子豪气！” “世子过奖了！” “别喊世子那么生份，本人单名为定字纯然！” “那我就不客气了，纯然兄！” “哈哈，正该如此，三国作者就不该是唯唯诺诺之辈！” 说到这里，楚王世子司定好奇道：“看贾兄弟昨日在码头的表现，显然身手也是相当不凡啊！” 起码，力气大得惊人，足以拉住惊马. “哈哈，一点小小本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贾琮谦虚道：“也是运气，身子骨长开后，力气也是越来越大，也就只有一把子力气罢了！” 楚王世子有些迷糊，不知道贾琮此言是真是假，他又不是纯粹的武夫，对此没有多少深刻认识，也就没有继续多提。 “对了，‘三国演义’已经结束差不多半年时间了！” 话锋一转，楚王世子满脸好奇道：“虽然三国评论依旧火热，可总归没了听评书时的激情，贾兄弟有没有考虑新作？” 贾琮闻言心头一动，顿时有了某个大胆主意，眼前这位不就是消弭外头压力的最好挡箭牌么？ “有倒是有，甚至已经差不多快要完本！” 他倒也没有隐瞒，有些为难道：“只是这次我的新书，是根据扬州盐商的某些情况所写，内容有些大胆敏感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引来麻烦上身！” “哦，贾兄弟还真有新书？” 楚王世子司定先是一愣，而后猛然露出欢喜神色，摆手不在意道：“用不着担心，能不能让我先睹为快？” 至于贾琮所言的某些麻烦，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若是贾琮的新书写得好，就算里头真的有敏感内容，他也不介意帮着抗下，谁叫‘定大爷’喜欢新奇故事呢。 如此甚好！ 贾琮也没矫情，好在这次来书店，身边正好带了《天下首富》的草稿，没有客气直接递了过去。 “《天下首富》！” 看到草稿纸上的书名，楚王世子司定忍不住心头一震，轻笑道：“这书名可是相当霸气，就是不知道内容如何！” 心中，隐隐涌出一丝不舒服，他还记得贾琮所言，新书可是以扬州盐商为蓝本描写。 莫非，扬州盐商真的如此豪富不成…… 第九十七章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丝……” 会友书店旁厅书社，只是看了新书第一卷的‘崛起于微末’，里头的血腥残酷内容，就叫沉浸其中的楚王世子不由脸色发白，连连倒吸凉气。 “这也太，太狠辣无情了吧！” 没有继续看下去，单单第一卷就给了他极为强烈的心理冲击，一时半会竟然有些不适。 看向贾琮的目光，很有点子古怪。 能写出这玩意的，要说心中没有猛虎，打死他都不相信啊。 “新书是根据扬州盐商的真实事例所写，当然某些情节经过了修饰，但大体不差就是！” 贾琮不以为意，笑道：“纯然兄用不着太过惊讶，除非本身特别有能力，还懂得许多的赚钱门道，不然资本的原始积累可以说都沾染了血腥污垢！” “不像你我这等出身，就算日子不好过，但资源和人脉还是有的，只要机会合适赚大钱根本就不是问题，但那些出身底层的狠人，也只有一个‘狠’字能拿得出手了！” 楚王世子司定的脸色十分复杂，沉吟良久这才点头附和：“贾兄弟说得不错，是我有些着相了！” 说完，一看外头天色，轻笑道：“眼见天色不早，我也得离开，只是《天下首富》这书……” “我手里只有这份稿子，还得让印刷作坊的工匠处理印刷前的字模，真不是我小气，纯然兄最好还是到书社这里观阅的好，顺便还可以讨论一下情节！” 贾琮有些为难道：“就是不知道纯然兄愿不愿意？” “好，就这么办吧！” 楚王世子司定倒是好脾气，闻言点头笑道：“你这书社的氛围很不错，只要没什么事情要忙的话，我就过来凑个热闹，贾兄弟可不要嫌烦！” “怎么可能，高兴还来不及！” 贾琮哈哈大笑，亲自将楚王世子司定送到会友书店门口，目送世子一行消失在街角。 这时候，书店掌柜一脸谄媚凑了过来，讨好道：“三少爷真是好本事，竟然连楚王世子都认识！” “嘿，这位世子可是三国故事的书迷，本身经常在评论版上有评论刊发！” 贾琮神色冷淡，悠然道：“这要是突然把世子发表书评的口子关了，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不会吧！” 掌柜的惊得目瞪口呆，一脸惊慌道：“这是真的？” “呵呵……” 贾琮轻飘飘道出了一点天机，冷笑道：“三国评论中的‘保皇党’，还不知道有多少皇室成员！” 说着，摆了摆手没理会满头冷汗的掌柜，招呼等候多时的小厮旺财，拿起楚王世子赠送的礼盒走人。 嘿嘿，有了这么一出，书店掌柜的要是还有什么心思，屁股坐歪了的话，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时间太晚，楚王世子送的锦盒又太过惹眼，趁没多少下人注意，他先将礼盒悄然送到所居小院，这才带着小丫鬟灵雀前往正院用膳。 话说，他此时的修炼，已经达到了筋骨齐鸣的顶端，下一步等到了十三岁便可以开启修炼。 不知不觉已经十岁，此时的身体十分强健，气血充盈筋骨强韧，可以说达到了所谓外门功夫的高端境界。 到了这时，用不着疯狂进食补充营养，慢慢的食量缓缓下降，尽管依旧比普通成年壮汉都大，却已经没了往日的夸张。 当然，府里的厨子和下人可不会管这么多，贾琮‘大饭桶’的印象太过深刻，短时间内是别想翻身了。 贾琮倒也不甚在意，只要在大房这边吃得好过得好就成，其他的没必要太过计较。 用过晚膳，本想直接离开正院，慢悠悠回到自家所居小院，开启正常的晚间休息以及锻炼。 大老爷身边的丫鬟突然过来招呼，说是大老爷有事相邀。 贾琮叫小丫鬟灵雀先回返小院，这才施施然到了大老爷的书房，没想到链二也在。 “见过老爷，见过链二哥！” 见过礼后，他往链二身边一站也不开口，静静聆听大老爷和链二之间的谈话。 不过片刻，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只能说，链二的运气相当不错，这次跟随调查团前往江南，尽管只是打酱油的角色，可等调查团向当今做了汇报后，这厮的运气就来了。 恰好刑部某五品郎中因病告老，空缺的位置还不等其余有机会争取的官员发力，作为调查团主事的刑部右侍郎便推荐了链二，算是酬功。 只能说链二的官运来了，竟然就这么顺利的上位，成为了主管西山清吏司的郎中，正五品官职。 链二这一次的江南之行没有白跑，看待事情的眼光成熟多了，并没有第一时间向荣国府的掌家政二老爷，以及第一大佬老太太汇报这个好消息。 而是寻到大老爷这，告知了这个升官的好消息。 大老爷的反应很快，虽然他早就宅废了，可不代表没脑子，起码对于官场上的事情，比政二老爷甚至老太太都要强那么一点点。 升官了是好事，可链二待的地方是刑部，与工部差不多是个事务性衙门，需要忙活处理的事情太多太多。 眼下链二执掌西山清吏司，主管分省刑名，量其繁简。 说得简单点，就是西山省所有刑名以及牢狱都在其管辖范围，可以说权柄极大手掌罪犯生死。 本来是好事，起码链二这个正五品的刑部郎中，论权柄论重要性比政二老爷的正五品鸿胪寺少卿强多了。 以大老爷的性子，怕不是要亲自跑到政二老爷那，好好的炫耀折腾一番，只是在此之前必须得想办法叫链二坐稳刑部郎中这个位置。 链二的性格圆滑通融，若是放在户部，加上处理荣国府外务多年的经历，肯定能够混得如鱼得水。 但放在刑部，他这个性子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链二心中有数，这也是他第一个向大老爷汇报的主要原因，想要清大老爷帮忙一二。 最好，能通过大老爷请到精通刑名的可靠师爷相帮，在这点上不能指望政二老爷…… 第九十八章 等着看好戏 可惜，对于链二的请求，大老爷也是无能为力。 宅了差不多二十年，尽管那些勋贵关系还在，但不可避免的人脉交际圈子迅速萎缩。 像是刑名师爷这样用不着的资源，大老爷根本就没这方面的渠道和人脉。 重金相邀，甚至许诺以后帮忙正式进入官场，倒是可以请到有能力的刑名师爷，但要说可靠么，那就呵呵了。 话说，师爷群体是一类特殊存在。正常历史中的我大清，还催生出了一个‘绍兴师爷’的品牌，一时相当流行。 大老爷就是大老爷，帮不上忙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神色，反而大声呵斥链二不该拿这样的琐事劳烦他老人家。 呵斥完了，像赶苍蝇一样将链二和贾琮兄弟俩赶走。 “三弟，哥哥现在可惨了！” 外头夜色渐浓，链二没急着离开，站在屋檐下满脸苦涩，郁闷道：“搞不好就要丢乖卖丑，丢人丢到刑部去了！” 他对刑名事务可以说一窍不通，若是没有可以信任的老鸟帮忙，被下面的老油条蒙混那是肯定的事情。 这还不打紧，链二脸皮够厚可以当做不知道。 关键是，他执掌西山一省刑名，万一要是被下面的老油条糊弄，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搞不好得替那些肆意妄为的老油条背锅。 官场上这样的事情，他最近可是没少听说。 不然，也不会心急火燎就寻大老爷帮忙。 只是没想到，大老爷竟然是这么个态度，简直要人命啊。 “算了吧，等哪天我去见林姑父的时候帮二哥问一问，请林姑父帮忙物色可靠的刑名师爷！” 翻了翻白眼，贾琮没好气道：“还有啊，二哥也得多往林姑父那跑跑，向林姑父请教官场上的门道，不说一定得精通，起码也得知道一些手段，免得着了道还不自知！” 尼玛，大老爷把他叫过去，不就是想让贾琮出面，求姑父林如海出手帮忙么？ 林如海在地方可是当了十来年官，对于官场门道的理解，还有手中拥有的人脉，都是链二急需的。 只是大老爷要面子，不愿意亲自开口求人罢了，不然把贾琮喊过去干什么，看链二怎么被训斥么？ 大老爷不说，链二自是心中敞亮，这不出门就开口倒苦水，不就是要贾琮把求人的事揽下？ 他等的就是贾琮这话，轻笑道：“如此甚好，哥哥我也是没办法，还请三弟多多担待！” 呵呵…… 贾琮懒得多说什么，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提醒道：“二哥最近还是不要在二房那边晃荡的好，免得二叔心头不痛快，引来某些难听的流言！” 以政二老爷那官迷性子，一旦知晓链二此时的官职，想都不用想心中到底有多郁闷。 关键的是二太太王夫人，这可是个心狠手毒的主，会不会散播流言直接毁了链二的官途，谁也说不准。 “三弟的意思是？” 链二又不是傻子，联想到府里的某些状况，顿时心头一凛不安道：“不会那样吧！” “以防万一么！” 贾琮一脸笑嘻嘻，很有那么点子幸灾乐祸的架势，悠然道：“大老爷的名声可以说臭大街了，可二哥仔细琢磨琢磨，大老爷到底做了哪些伤天害理之事？” 大老爷标准宅男一枚，喜好摆弄古董都是自己花钱亲自淘换的，采买小老婆也都是花了真金白银，就算后面没了兴致也是好聚好散给了银子当散伙费。 在勋贵群体中，大老爷的行事作风算不得恶劣，甚至都没有违反大庆律令，算得上相当无害。 可就是如此，大老爷的名声按照贾琮的话说，却是彻底臭了大街，什么贪花好色，什么昏聩无能，什么不孝顺之类的屎盆子扣得几乎翻不了身。 这里头的内情，只要不是傻子都知晓是怎么回事。 只是可惜…… 大老爷真要是腹黑一点，也轮不到政二老爷当荣国府的家。 链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脸色有些发白显然吓到了。 若是换在以前，他铁定不会有其他想法，在荣国府这样的大染缸环境里，大老爷已经被盖棺定论，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当了官后，又成为调查团一员见识了外头的风景，还在江南亲身体会到了官场的险恶。府里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哪能瞒得过他，真的不值一提。 大老爷身上的脏水，是谁泼的一目了然！ 链二可不认为，当他的风头盖过了政二老爷，将府里的凤凰蛋贾宝玉比成了瓦铄，二太太会不对他出手。 “那可如何是好？” 这一刻，链二真心有些慌乱，他可是知晓二太太的能量，作为掌家太太能够动用的资源，以及长辈身份，轻松能够压制得他难以翻身。 “二哥也是糊涂啊！” 见到这厮的怂样，贾琮白眼一翻没好气道：“二嫂子也不是个善茬，二哥把这里头的道道和二嫂子说清楚，府里的麻烦自然有二嫂子帮忙处理！” 表面说得大义凛然，心中却是连声冷笑，他可是巴不得看好戏，凤辣子要是和二太太王夫人斗起来，那可真就好玩了。 到时候，不管链二乐意不乐意，都别想着置身事外！ 尼玛，算计小爷倒是利索得紧，要是不叫你丫吃点苦头，以后还不得把小爷当成保姆啊。 只看链二若有所思的样子，贾琮就知自己煽风点火成功。 他也懒得多跟这厮废话，摆了摆手直接踏着夜色返回所居小院，坐等以后链二陷入内宅纷争倒霉。 回到所居小院，都没等他开口提醒，小丫鬟灵雀便捧着一卷杂书清声诵读，贾琮则在院子里慢慢度步搬运气血。 等每日的功课结束，挥手把已经困乏的小丫鬟赶去休息，他这才慢悠悠回房，将楚王世子司定所送锦盒放到桌子上，准备好好看一看里头到底有些什么好玩意。 只是任他怎么也没想到，楚王世子的手笔竟然如此之大！ 看着锦盒里的东西，一时发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第九十九章 贴心的厚礼 一张城外皇庄的地契！ 一张京城老字号药铺的契书！ 一张京城造纸作坊的契书！ 一对玉璧，一柄玉如意； 还有一千两银票！ 这就是楚王世子司定送的谢礼，价值惊人！ 最叫贾琮满意的是，这些礼物就是针对他本身的情况赠送，都能派上用场。 皇庄就不说了，地处城郊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立家之基。 而且一送就是十倾千亩，放在荣国府也是了不得的一笔丰厚资产。 造纸作坊明显是针对会友书店，随着‘三国故事’的普及还有推广，不管是‘三国演义’话本还是评论版，销量一直都在稳中有升。 不说会友书店一扩再扩，单单印刷作坊需要的纸张数量，便是一个不小数目。 眼下可不是工业化时代，造纸作坊控制在某些势力手中，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依仗手里的纸张来源做文章。 现在可好，楚王世子司定送上一家造纸作坊，省去了会友书店继续扩张的最大隐忧。 而且楚王世子出手，怎么可能简单得了？ 估计赠送的造纸作坊，能够制作市面上价格不菲的几种珍贵纸张，比如宣纸之类的。 只能说，楚王世子司定确实是个有心人！ 至于礼物中的京城老字号药铺，估计也是根据贾琮表现出来的武勇，认为他练有武艺，老字号药铺的存在，可以帮助贾琮更好的练武提升。 不是有句话叫做‘穷文富武’么，想要练好一身武艺，自然需要大量的药材辅助，起码大庆的练武环境就是如此。 不然的话，很可能练出问题！ 以楚王世子的能量，想要打探贾琮在荣国府的地位和处境十分简单，他可能认为贾琮手头除了会友书店没啥资源，这才好心奉送一家老字号药铺。 这份心意，贾琮笑纳了。 至于玉璧和玉如意，都是权贵人家的把玩之物，说珍贵自然十分珍贵，要说不珍贵也就那样。 最后的那一千两银票，对于贾琮的帮助也是不小，他对此相当满意。 以楚王世子的能量，自然能够赠送更多的银钱，可是贾琮保不住啊。 这时代讲究的是‘父母在，不置产’，除非贾琮想与荣国府和贾氏宗族彻底决裂，成为受到整个大庆礼法针对的‘异类’。不然大老爷一句话就能把他得到的银票全部收走。 一千两，刚刚好！ 大老爷和刑夫人都看不上眼，老太太和二太太更是不会在意，这才是真正的‘好礼’。 不仅一千两银票送得恰到好处，就是其余的皇庄，老字号药铺以及造纸作坊，甚至是一双玉璧和玉如意，都有宗人府的大印，这才是真正的贴心。 有了宗人府的大印，这些产业和玩意就和皇帝赏赐的御用之物一个性质，不能买卖也不能转到他人名下，这都是犯忌讳的大罪。 虽然宗人府的大印比不得皇帝的御赐之物，可一般的权贵家族还真不敢胡乱抢夺，一个不好是要得罪宗人府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得罪了宗人府比得罪皇帝后果还要严重。 总之一句话，楚王世子赠送的谢礼，当真贴心又实用！ 就算此时贾琮出门立户，依靠这些不能随便买卖的产业，也能活得轻松滋润。 以后再做什么事，只要不是涉及到荣国府的切身利益，贾琮就用不着太过顾忌，可以放手施为。 将几张产业文契放回锦盒，贾琮打算明天就告知大老爷和刑夫人，这事最好过了明路，免得以后麻烦。 …… “这是，楚王世子送你的谢礼？” 将手中几张价值不菲的文契放下，大老爷脸上的震惊神色还没有消散，看向贾琮的眼神颇有些复杂。 至于那一千两银票，只是扫了眼就没放在心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这个庶子竟然攀上了楚王世子的高枝，还真是……好运气啊。 贾琮点头应是，态度恭敬没有丝毫错漏，笑嘻嘻问道：“老爷，这些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 大老爷眼睛一瞪，没好气道：“以后这些产业，就是你小子的了，还能够传给子孙后代！” “那府里……” 贾琮装作‘小心翼翼’，话里的意思相当明显。 “这就是你的，楚王世子送你的谢礼，府里谁都抢不走！” 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大老爷说这话时语气相当不善，恶狠狠道：“你小子也用不着担心，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胡乱伸手，老爷就算顶不住，不还有楚王世子么？” 贾琮一时啼笑皆非…… 尼玛，要不要这么大喘气？ 合着，大老爷自己也没把握，能够扛得住府里的压力啊。 当然，看大老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显然并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也是没谁了。 “那会友书店以及配套的印刷作坊呢？” 贾琮也没客气，趁大老爷眼下心情不错，干脆想要将会友书店和印刷作坊的所有权确定下来。 省得以后会友书店发展得越来越好，引来府里某些存在的贪婪红眼，比如满心都是银子的王熙凤。 “你小子倒是胃口不小！” 大老爷笑骂出声，摆了摆手没好气道：“滚滚滚，别在老子跟前碍眼，至于会友书店和印书作坊的文契，老子自然会派人送过去的！” “多谢老爷！” 贾琮嘻嘻一笑，抱起价值不菲的锦盒离开，这次的收获还真是不小。 不仅得到了三处可作为立根之本的产业，还从大老爷这得到了会友书店和印刷作坊的所有权，有了这些产业也算圆满了。 至于荣国府的庞大产业，跟他没有丝毫关系，贾琮也没想着染指。府里的产业可不是那么好接手的，单单那一票已经彻底养歪了的家生子就不好处理。 就贾宝玉那娘炮性子，就算把一座金矿送到他手里，也守不住啊。 前文就说过，荣国府是个大筛子，只要不是特别隐秘的事情，凡是关于老太太，二太太，大老爷和二老爷的事情，几乎眨眼功夫就能传遍整个府里。 这次也不例外，大房庶子贾琮得到贵人赠送厚礼的消息，如风一样传遍府里…… 第一百章 ‘风平浪静’ （十倾就是千亩，不少了，再多的话就守不住） 因为要照顾贾宝玉这个上学三天晒网两天打鱼，又贪睡赖床的家伙，荣庆堂这边的作息时间都跟着变化了。 贾琮会和环三前往族学的时候，老太太才刚刚起身梳洗。 贴身大丫鬟鸳鸯一边替老太太梳头，一边小声将府里的传言告之，最后忍不住轻笑道：“琮三爷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老太太眉头微皱，直接问道：“琮哥儿呢，来荣庆堂请安没有？” 这话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好像贾琮就该每天早早过来请安一般。 完全没有考虑，正是她自己，不允许贾琮到荣庆堂这边的。 此时，老太太自然选择性遗忘这些。 “没呢！” 鸳鸯手中动作一顿，轻笑道：“此时琮三爷应该已经上学了，要不要派人去喊？” “算了吧，我看这小子就跟他那老子一般，叫人不省心！” 摆了摆手，老太太沉吟道：“等他回来，让他到荣庆堂来一趟，说道说道怎么认识了贵人的，还收到了那么重的礼！” 十倾皇庄，一个老字号药铺，一个纸张作坊，加起来价值可是相当不菲，怎么好好的有贵人竟然赠送这么好的东西？ 她倒是没有强占的想法，主要还是想问清楚其中的缘故，看能不能帮着贾宝玉在贵人那露脸。 至于贾宝玉此时还没起床，会不会耽搁了上学之类的，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 其实鸳鸯很想提醒老太太关注宝二爷的学业，只是她十分清楚老太太的心思，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若是红楼原著，贾氏族学烂得一塌糊涂，根本就没培养出什么人才，贾宝玉凭借府里上上下下的吹捧，倒也能顶着一个‘天才’的名头晃荡，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信了。 但现在族学可是不得了，上一次的童生试一口气过了五位，贾芸和贾芳两位更是中了秀才。 如此一来，还是白丁只能凭急智弄出几首诗词的贾宝玉，身上的天才光芒自然不再显眼。 就是鸳鸯这样的大丫鬟都看得出来，宝二爷这等懒散厌学的样子，与上进根本就搭不上边。 瞧瞧，连受到贵人重视，甚至送上厚礼的琮三爷都早早上学去了，宝二爷到现在还没起床，对比鲜明啊。 …… “贾琮那小子真是幸运！” 二太太王夫人的卧室，周瑞家的一脸羡慕说道：“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认识的贵人，竟然送了他那么贵重的礼物！” 大房那边的消息自然传到了二房这边，引起了周瑞家的各种羡慕嫉妒，恨不得将贾琮得到的好处抢过来。 就算抢不到手，也要将皇庄，药铺以及纸坊的管理权拿到，最好让自家男人周瑞负责，每年都能捞到不少好处。 这不，周瑞家的就打算说动王夫人出手. 以她对王夫人的了解，自信只要稍稍挑拨一二，就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至于大房那边的反应，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 大老爷不过就是个废物，大太太也是个好拿捏的主，没了他们支持，贾琮那小子根本就翻不了天。 可惜，王夫人此时心烦意乱精神不振，根本就没心思理会这些，摆手道：“不用理会这些，我现在头疼着呢！” 政二老爷与她的冷战已经维持了大半年，王夫人感觉有些受不住啦，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缓和夫妻关系，至于其他的先放在一边。 不然，天天看着赵姨娘那贱人在跟前晃荡，王夫人差点没忍住想要杀人。 “太太，您这是……” 周瑞家的有些不甘，却不敢太过造次。 “我二哥不是快要回京述职了么！” 王夫人脸上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语气不善道：“到时候，我可得回王家闹一闹，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尤其是听闻链二那小子升官成了正五品的刑部郎中，她的心情更不愉快了。 以她对政二老爷的了解，怕是心中的火气更甚。 这次二哥王子腾回京，要是不能帮着政二老爷更进一步，成为四品官员，怕是夫妻间的冷战会一直持续下去。 周瑞家的不敢接话，只得暂时将心中贪念压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确实是缓和二太太与二老爷的夫妻关系。 …… “嘿，不想贾琮这小子如此幸运！” 王熙凤所居小院内室，这位荣国府的管家奶奶已经梳洗完毕，听到了府里的传言忍不住犯了嘀咕。 “谁说不是呢！” 平儿忙来忙去，轻笑道：“也不知道琮哥儿哪来的运气，竟然遇到了贵人，还赠送了那么厚重的礼物！” “哼，他小小年纪怎么知道如何经营？” 王熙凤眼珠子一转，顿时心中起了主意，娇笑道：“要不叫那小子把皇庄，药铺和纸坊都拿出来，我这个做嫂子的帮他好好经营经营！” “怕是不好吧！” 平儿停下手头活计，有些迟疑道：“听二爷说，他还要琮三爷帮着在林姑老爷那说好话呢！” “说什么好话？” 王熙凤不屑道：“林姑老爷又能帮二爷什么，还不如等我二叔回京，想要什么帮助还不是轻而易举？” 平儿有些不认同，却也不好反驳，只好转移话题道：“听说大老爷十分满意琮三爷的表现，二奶奶这时候插手进去，不太好吧！” “哦，看来贾琮那小子还有些本事！” 王熙凤秀眉微皱，语气不悦道：“竟然知晓讨好大老爷，这次暂时不好插手，等过段时间再说不迟！” 她连几百数千两的官司银子都不放过，又怎么可能放过贾琮手里握着的大肥肉？ 只是贾琮的事儿过了大老爷的明路，她一个做媳妇的真不好贸然插手，不然要是出了点子意外，指不定就要毁名声了。 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凤辣子，也不敢轻易挑战此时的人伦理法，虽说心中万般不爽却也只能暂时放弃。 贾琮绝对没有料到，楚王世子司定送礼的事情，会在府里掀起这么大的波澜，幸好他的‘运气’一向不错，还没等他知晓事情端倪，流言掀起的波澜便自主消沉…… 第一百零一章 有心人 还是老规矩，早早到了族学点卯，等上课不久便带着小弟迅速撤离，直接赶赴会友书店的书社。 来得已经很早了，不料楚王世子更早！ “哈哈，贾兄弟还请不要见怪！” 楚王世子自来熟迎了上来，笑着解释道：“昨天回去后，满心慢脑都是你那新书的内容，实在睡不着哇！” “理解理解！” 看对方一副黑眼圈明显睡眠不足的样子，贾琮哪能不明白。 就跟现代追喜爱的网络小说一般，为了能够一口气看个痛快，通宵达旦只是简单操作，动不动就能看个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这才算真爱。 新书《天下首富》可不是人物传纪类小说，而是加入了网络小说元素的爽文。 有升级打脸，有快意恩仇，有争强斗狠，有热血激情，还有盐商相关的满满干货，尽管套路水准放在网络小说中只能算是寻常，可在大庆绝对够燃够爆够吸引人。 楚王世子这个三国书迷头一回看见这样的小说，哪可能不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尤其，里头的许多内容可不是虚构，而是有真实案历存在，这也是贾琮从林如海那掏出的干货。 那种真实带来的震撼，加上一些够燃够爆的写作手法，绝对能叫楚王世子久久难以忘怀。 这不，为了能够尽快看完后面的情节，楚王世子都不顾身份巴巴跑来，甚至提前在会友书店等候，可见心情之急迫。 昨天，他被第一卷内容中的血腥残酷，还有某些肆无忌惮藐视王法的情节给惊住了，一时半会没能反应过来，稀里糊涂回到王府，可回神后却是抓心挠肺的难受。 早上连饭食都顾不得享用，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世子请进！” 贾琮将楚王世子司定带到书店的阅览室，叫手下小弟们在书社好好复习功课，他自己则是陪伴楚王世子，帮忙解释书中的一些情节。 “你小子，还真有心啊！” 看到走向旁边书社的小弟，楚王世子司定笑得很有深意。 “没办法，族学那边不是个读书上进的好地方！” 贾琮不以为意，笑道：“只能给愿意上进的族中子弟，还有亲戚孩子一个上进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靠他们自己了!” 既然楚王世子之前调查过自己，显然对书社的情况应该心中有数，没必要遮遮掩掩叫人不喜。 司定也没有多说，贾琮这一出虽然很叫他意外，却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 只能说，京城贾氏一族真的没落了，宁荣二府的大佬们对下面的情况，竟然没有一个庶子看得清楚。 最重要的是，贾琮这个庶子还有能力帮助有上进心的族中子弟，这就相当难得了。 就他所知，贾氏族学去年考过童生试的五个童生，都是这小子指点功课，才有的这番机缘。 也就是说，贾琮这小子的学识，起码考上秀才不成问题，这就更了不得啦。 至于贾琮为何没有参加考试，司定心中也是有数，估计还是受到了荣国府不良风气的牵累。 荣国府处于衰落期不说，大权还落于一老妇之手，渐渐从顶级权贵的圈子掉落，而且一点都不重视后辈的培养，若是没有特别机缘的话，以后衰落的速度将更快。 至于所谓的含玉而生的凤凰蛋，在勋贵圈子里就是个天大笑话，这也是皇家没有放在心上的主要原因。 谁不知道，这是荣国府掌家太太王夫人，为了和那位老太君争夺内宅控制权弄出的手段？ 可笑的是，看情况她们自己都信了，简直就是天大笑话！ 就司定调查所知，荣国府培养凤凰蛋贾宝玉真是不遗余力，不惜将大房嫡子贾链彻底压制，也要将府里的资源全部堆积到凤凰蛋身上。 而眼前这位能文能武，绝对可称人杰的存在，就被彻底无视了。若非耍了一些手段获得了会友书店和印刷作坊的管理权，想要成年前出头基本没可能。 这也是楚王世子司定可以大摇大摆与贾琮结交的原因，一个在荣国府不受重视的庶子罢了，还上升不到与勋臣勾结的地步，可谁也不会料到这位才是荣国府最有能耐的主。 当然，司定是抱着看书的心态而来，没其他的什么想法，起码眼下没有。 贾琮自然不会多说其它，将《天下首富》的后续稿子交给司定，阅览室便陷入了宁静，只有翻阅纸张时的哗哗声响。 随着时间流逝，不时有读书人打扮的顾客进出阅览室，他们拿着书店提供的书籍，安静的坐在一旁翻看，很有现代大学图书馆的调调。 这是贾琮吩咐会友书店特意弄出来，增加一点子文化底蕴的小手段，效果还不错。 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得出这些进入阅览室的读书人经济条件不怎么样，身上的儒衫个个都洗得发白。 尽管身上的衣裳，还有本人也都梳洗得相当清爽，却也掩饰不了他们没钱买书的事实。 贾琮到没有邀名买利的想法，也不是同情这些寒门士子，而是为以后可能出现的争论，或者说舆论大战做准备。 旁的不说，新书《天下首富》一出，铁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利益相关方的反弹将会十分强烈，尤其是江南出身的官员和读书人，很可能会引爆一场规模宏大的舆论大战。 贾琮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读书人群体不是一个声音就成！ 起码，会友书店的阅览室开办一年多以来，在京城以及周围的寒门士子群体中，还是颇有名气的。 不一定要他们认同贾琮这个荣国府的庶子，可一旦爆发舆论大战的时候，只要不是一股脑倒向江南盐商的利益相关方就好，也不枉他一番付出。 很显然，阅览室的氛围叫楚王世子十分满意，看得出来他有很多想问的东西，可是因为顾及阅览室其余读者的感受，一直都没有开口。 这位的性子，还真是不错！ 直到，外头突然响起的吵闹声，打破了阅览室的安宁，书店掌柜的一脸担忧走到贾琮身边小声汇报…… 第一百零二章 鸿运当头 “怎么，有人闹事？” 旁边的楚王世子放下手中书稿，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不爽，语气很冲问道。 “纯然兄恕罪，有人想要强买书店！” 贾琮神色平静，语气轻松道：“掌柜的已经拒绝，可对方还想依仗权势逼我低头服软！” “嘿，还真是叫我开了眼界！” 楚王世子司定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面露好奇问道：“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你的身份？” “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出面的是西城三家富商，都是江南来的大豪商！” “江南来的？” 这话，一下子引起了司定的警觉，他刚才还在看一个大盐商的奋斗史，其中的内容触目惊心，尤其是江南错综复杂的利益网，叫他叹为观止的同时也多了许多警惕。 眼下一听，有江南背景的大豪商，竟然在明知贾琮身份的情况下强买会友书店，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也就是说，对方没将荣国府放在眼里！ 放眼京城，这样的强大存在不少，可针对一家依靠售卖小说出名的书店用强，就有些叫人心生疑惑了。 “听说，不是很爽我弄出的三国评论版，想要将书店收购后直接取消，或者专门刊发他们愿意看到的评论！” 贾琮笑得很是莫名，朝楚王世子这个‘保皇派’评论先锋眨了眨眼，当即就把司定引爆。 “什么，这帮家伙竟敢如此卑劣！” 楚王世子坐不住了，满脸怒色急忙喊来身边的护卫首领，当着贾琮的面叮嘱一阵，最后冷笑道：“本世子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存在这么大胆，问问他们到底是何居心？” 开玩笑，攥写三国书评，与一帮傻雕书友交流，还有对喷已经成了他的日常习惯，或者说逗乐子不可或缺的节目，怎么可能容许外人破坏？ 他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晓对方很可能就是‘世家派’那一边的家伙，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若是心中没鬼的话，直接上门强买还不惜得罪荣国府，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有楚王府护卫出面，外头的喧嚣吵杂很快消失。也不知道前来强买的家伙是被打发走了，还是被教训了一通跑路了？ “诸位，打搅了你们安静读书，真是不好意思！” 见事情轻松解决，贾琮冲阅览室一干寒门士子拱手告歉：“诸位放心看书，我身边这位乃是楚王世子，绝对不会让有心人把书店买了去，断了诸位读书交流的空间和机会！” 既然有胆子上门强买，贾琮自然不介意往对方头上扣屎盆子，真以为他是好好先生不成？ 果然，这番话叫阅览室的一干寒门士子变了脸色，还真以为外头打算强买书店的家伙，针对的就是他们这些贫寒士子。 一个个心头愤恨，同时又对贾琮和楚王世子相当感激，连连拱手道谢，目送他俩离开这才小声议论，语气中满满都是不岔和愤怒。 等他们离开后，消息自然会迅速传扬出去！ “你小子，可真够阴险的啊！” 来到书社附属的一间小厅，楚王世子司定忍不住笑道：“这一下，等消息传扬出去，那三家江南来的富商，可就要抽了大街啦！” 嘿！ 招来小弟端茶倒水，顺便送上吃食点心，贾琮不以为意道：“纯然兄此言差矣，我这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说到这里沉沉一笑，悠然道：“纯然兄以为，若是书店被强行买走，这些贫寒士子还有免费阅读书籍的可能么？” “这个……” 司定一时语塞，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算了，不说这些败兴的话，纯然兄显然心有疑惑啊，不妨说出来咱们讨论讨论！” 贾琮轻笑着转移话题，不管那三家西城富商背后的大佬是何方存在，楚王世子出头之后，会友书店就不是他们能够随便拿捏的了，不然就是和楚王府过不去。 他也没想到，原本的一桩麻烦，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楚王世子司定顺水推舟，翻出《天下首富》中的某段情节，好奇道：“这些都是真的么，猪脚刘大富与盐商衙门底层官吏勾结，下欺灶户上瞒盐政衙门，获得大量盐引份额之外的食盐牟利，这些都是真的么？” “当然，想来纯然兄的消息渠道应该相当广泛，应该知晓地方官府真正的弊端所在，这些情况都是我向姑父林如海那掏出来的，情况只有比这更加糟糕！” 司定的神色很是复杂，倒不是怀疑贾琮在骗他，而是对于盐政的复杂心生感慨。 若不是看了《天下首富》的内容，他很难想象扬州盐商的手段如此厉害，崛起之路几乎伴随满手血腥，还有与朝堂争夺盐利的疯狂。 有些情节，看着太过真实也太过疯狂，就是他看着都感觉心头发寒，尽管整部小说没有看完，可就看过的内容便足够惊心动魄的，叫他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兴致来了，一边看书一边谈论，中午就在书店这点吃了顿。 楚王世子地位非同一般，午膳用的饭食，都是王府大厨精心烹饪所制，用材考究珍贵之极，比起荣国府美食也是不差，甚至可能更胜一筹。 反正，贾琮没享用过荣国府的顶级美食，却是在这个中午吃到了楚王府的美味佳肴，几乎一个人将大半饭菜扫荡一空，只把楚王世子司定惊得目瞪口呆。 饭后，一边品尝王府的精致茶点，一边继续讨论《天下首富》的某些情节内容。 等时间差不多，司定没有继续观看小说，而是突然问道：“贾兄弟，你打算时候时候开始刊印《天下首富》？” “就这几天吧！” 贾琮回答得相当干脆，悠然道：“怕是到时候，会引起轩然大波，书里的许多情节都太过惊人大胆了！” “怕什么！” 司定双眼一瞪，豪气道：“我会先和父王，还有一干叔伯兄弟打好招呼，到时候有谁敢上门找茬，交给我来应付！” 倒不是他没脑子，而是觉得《天下首富》这本小说，很有刊行的必要…… 第一百零三章 有古怪 什么叫做鸿运当头，眼下的贾琮就是。 有人仗势打算强买会友书店，结果正好撞在楚王世子的枪口上，铩羽而归灰头土脸。 打算刊行的新小说《天下首富》，很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引来朝堂大佬的‘降维打击’。 结果，刚刚结识不久的楚王世子，拍着胸膛打算替他抗下所有压力和麻烦，唯一的要求是必须尽快刊行。 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就在京城引爆一颗舆论炸弹吧！ 当天回返荣国府，第一时间得到通知，贾琮连晚膳都来不及享用，第二回来到荣庆堂拜见老太太。 “听说你这猴儿认识楚王世子，是怎么认识的？” “老太太，孙儿是在码头上拉住了楚王世子的惊马，这才认识的！” “听闻楚王世子送了厚礼，之后有没有和你这猴儿联系？” “老太太，最近两天楚王世子都在会友书店，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三国故事的书迷!” “哦，那这样说，楚王世子和你这猴儿的关系尚可？” “正是如此！” 一问一答，就跟审讯犯人似的，哪有半分祖孙对话的温情？ 老太太显然不在意，贾琮自然更不会放在心上，两人虽然名为祖孙，不过就是陌生的熟悉人罢了，只是同时住在荣国府里，仅此而已。 “机会合适的话，就带你宝二哥到书店，见一见楚王世子，相信他们能够聊得来！” 老太太也知道会友书店的管理权，落在贾琮手里，一点都没客气直接吩咐道。 “孙儿知道了！” 呵呵，等《天下首富》引爆舆论，楚王世子冲锋陷阵与某些盐利相关方大打口水仗的时候，希望老太太还能继续维持这样的想法。 ‘审讯’完了，老太太根本就没有留贾琮一起享用晚膳的意思，贾琮很有眼色告辞离开，踏着暗沉天色回返大房正堂。 尼玛，刚才老太太‘审讯’的时候，大太太刑夫人，二太太王夫人，二嫂子王熙凤，三春以及林黛玉都在一旁，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个大房庶子留啊。 都被这样无视了，还想要他对荣国府，或者说老太太‘忠心耿耿老实听话’，可能么？ 第二天，楚王世子并没有来会友书店叨扰，贾琮也没什么失落情绪，早早下学拜见大老爷。 奉上《天下首富》书稿，只道最近所写新书，里头内容可能引起一些争议，想请大老爷帮忙掌掌眼。 虽说楚王世子拍胸膛做了保证，若是《天下首富》引起波澜由他一力肩扛，贾琮这边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起码，府里这边得早早做好准备，跟大佬们通个气，免得风雨来袭府里乱了方寸，生怕引火烧身直接把贾琮给卖了，那笑话可就闹大啦。 别以为荣国府做不出这样的事！ 老太太对他这个庶子可没多少亲情，一旦他的新书妨碍到了荣国府，被牺牲放弃只是眨眼的事情。 若是直接和老太太沟通，估计连机会都没有。老太太的时间都用在贾宝玉身上，他这个庶子连个站立的角落都不会有。 好在，还有大老爷可以说道，这几年的努力经营总算起了效果，大老爷对他这个庶子还算看得上眼。 不容易啊…… “你小子，这书可真是够疯狂！” 草草翻阅了《天下首富》的稿子，和楚王世子初次翻阅时一样，大老爷也被惊得不轻，扫向贾琮的目光满是古怪：“你小子能不能省点心，这书要是发出去，铁定要闹出乱子！” “老爷，我这不是在扬州受了窝囊气，被那帮子盐商威胁了，所以才想着报复一把！” 贾琮也不畏惧，嘻嘻笑道：“老爷可是不知那帮盐商到底有多嚣张，还杨言要叫府里好看！” 砰！ 大老爷一拍桌子，眼中全是冷厉，沉声道：“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 贾琮也没隐瞒，将当初前往扬州第一酒楼单刀赴会的事情，添油加醋述说一遍，当然没有明说自己是单独前往的真相。 “好啊，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蹬鼻子上脸了！” 大老爷狂怒，一拍手中稿子怒道：“你小子这书一定要发，不发的话老子饶不了你！” 贾琮瞠目结舌，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顺利。 “老爷，那帮子盐商的势力盘根错节，我担心这本书发行后，会引起他们的强烈反弹，到时候府里真有可能受到波及！”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苦着脸道：“就怕到时老太太不留情，直接把我给卖了！” “你小子这是什么话？” 大老爷相当不满，可说话的语气以及神态却不是很坚定，显然心中没底，只是不想在贾琮跟前露怯罢了。 “我问你，这书发行后，你林姑父会不会受益？” 见贾琮低头不语，大老爷飞快转移了话题，没好气道：“这书里的盐商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林姑父能够在巡盐御史的位置坐那么久没出事，也算是本事不小！” “那是肯定的！” “既然如此，若是有麻烦波及府里，那就叫你林姑父出面摆平，老太太就算心里再不爽，也得给你林姑父足够的面子！” 啧…… 贾琮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大老爷还真是干脆，一点责任都不愿承担，直接推得干干净净。 幸好贾琮真没指望这厮，不然还不得被气死？ 目的已经达成，他也懒得看大老爷的脸色，直接告辞离开。 “对了，知会链二一声，别不小心遭了池鱼之殃！” 大老爷却是没有停歇，提示的话在身后响起。 “知道了老爷！” 离开大老爷的书房，贾琮心中存了疑惑，尼玛他还没把底牌拿出来，就是楚王世子的保证，怎么大老爷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这可不像大老爷的风格啊。 宅男一向是不喜多事的，更何况还是直接挑衅扬州盐商这样的强悍团体，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倒大霉。 要说大老爷不清楚其中的麻烦，打死贾琮也不相信啊。 可大老爷的态度着实有些古怪，也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第一百零四章 不服气 “三少爷听说了么，王家的舅老爷这两天就要回京！” 刚刚回到所居小院不久，小丫鬟灵雀就一脸八卦凑了过来，小声道：“听说二太太开心得很，老太太还请了大老爷和二老爷过去谈话！” “你这小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斜瞥了灵雀一眼，贾琮没好气道：“不确定的消息，可不要乱传，被府里的管事嬷嬷发觉，有你好受的！” “三少爷怎么不信呢？” 灵雀小嘴一撅，不高兴反驳道：“消息是二房那边传来的，有鼻子有眼，听说老太太要大老爷和二老爷好好招待王家的舅老爷！” 贾琮恍然，他这才明白大老爷一反常态的原因了。 这是，被王子腾回京的消息，还有老太太的反应刺激到了啊，打算推林如海出来打擂台？ 也难怪…… 起码此时荣国府表面上，还是金陵四大家族之首。 老太太的举动，很明显有那么点子‘自坠身份’，自己打自己脸的意思。 红楼原著中那是没办法，整个金陵四大家族，只能依靠王子腾一人支撑，不然就要彻底垮掉了。 可眼下情况不同啊，荣国府还能借助林如海的力量捏。 怎么说都是正三品的礼部右侍郎，虽说有明显的边缘化迹象，却也不是荣国府不重视的理由。 林如海回京，荣国府啥表示都没有，坐等林如海主动上门拜见，换成了王子腾待遇立马不同。 老太太可能觉得理所当然，二房也没啥意见，但大老爷就觉得不爽了。 显然，贾琮一年多前和他说的话，还是起了作用的。 林如海的存在，可以避免荣国府不得不在王子腾这一棵树上吊死的风险。 大老爷以前可是风光过的，京城第一纨绔的称号是随便能吹出来的么？ 据说，只是据说啊…… 大老爷最风光的时候，就连与当今同辈的皇子们都不敢轻掠其锋，王子腾甚至连当跟班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老爷风光不再，受不了巨大的地位落差直接在家宅废了，而王子腾却是借助荣国府在军中的力量，一举成为军方大佬不说，还越过贾家成为金陵四大家族的领袖。 红楼原著中，大老爷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眼下么，还有林如海这个三品的礼部侍郎可以选择，大老爷自然不会那么随便低头服软。 难怪大老爷简单看过《天下首富》的草稿后，只是询问能不能帮助到林如海，得到了满意答复后立即同意贾琮发行，原来根由在这里。 看得出来，大老爷只是出于心中不爽，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贾琮却是顺着这条思路，想得更深更远。 他相信，《天下首富》一出，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其中许多盐商的手段，只是看着就感觉触目惊心毛枯悚然，足以将扬州盐商的血腥手段和狠毒，还有心思狡诈显露出来。 指不定，由楚王世子运作，当今都会听一耳朵。 到时候，林如海这个能够坐稳五年巡盐御史的能吏，就彻底暴露在当今眼中。 眼下可能林如海身上上皇的标签太过明显，得不到当今信任和重用，可等上皇去了以后呢？ 话说，以文官的身份，特别是像林如海这样中过探花的文官进入内阁的希望，可比王子腾这个纯粹的武将要大得多。 红楼原著中，王子腾之所以冲击内阁失败，甚至都不给翻身机会就被弄死，还是他身上的武将标签太过显眼，而金陵四大家族的能量又无法将他推上位的缘故。 若是把部分资源投到林如海身上，怕是机会更大，就算失败的损失也不会那么惨烈。 当然，这些只是贾琮的猜测，至于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还得慢慢观察慢慢琢磨。 不过眼下，《天下首富》发行之前，甚至在引起轰动之前，还是不要跟林如海有什么接触为妙，免得被某些存在视为邀功买赏的手段就不美了。 之后数天，贾琮忙碌于《天下首富》的发行事宜，主要还是盯着印刷作坊哪里的雕刻排版，当然也少不了活字印刷，打算双管齐下两种印刷方式同时发力。 顺便，在楚王世子身边护卫的陪同下，去了厚礼所赠的皇庄，老字号药铺以及造纸作坊亮了亮相，宣示了一番主权后，便让三家产业按照以往的模式运转，他暂时没有精力理会。 一直忙活了大半个月，等印刷作坊这边加班加点做好模板，楚王世子司定那边也传来‘一切准备妥当’的好消息后，新书《天下首富》的发行正式开启。 …… 会宾楼，这里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 因为三国评书的缘故，会宾楼从京城的中等档次酒楼，一跃而成高档酒楼，主要是生意火爆硬生生撑上来的。 只是，随着三国评书的结束，一直以三国评论撑场子，酒楼的人气难免慢慢下滑，这叫掌柜的以及隐隐有京城第一名嘴之称的‘快嘴老李’心中好不焦急。 事关切身利益，很少有人能够淡然处之。 好在，眼下酒楼的生意并没有下降得厉害，毕竟三国书评也是很有意思的，尤其是‘保皇党’和‘世家派’之间的争论，留住了不少的老客，就算只是听个乐子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今日，快嘴老李却是一脸喜色上了说书高台，笑吟吟冲着四方宾客拱了拱手，拉长了声调道：“诸位今天可是有耳福了，老李要说的乃是‘琮三少’的新作《天下首富》!”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座宾客本来都有些心不在焉，他们打算听完了有趣的最新三国评论后，要么和朋友闲聊打发时间，要么就去旁的地方寻乐子，这都形成了习惯。 只是没料到，不声不响间‘快嘴老李’竟然放了颗炸弹，一下子就把所有宾客都炸懵了。 啥？ “琮三少”出新书了，怎么他们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有的宾客，甚至白天还去会友书店溜达过，怎么没听说这方面的消息…… 第一百零五章 引人入胜 “老李，你可不要蒙我们啊！” “就是，我今天还去了会友书店晃荡，怎么没听闻过？” “什么《天下首富》，谁这么牛啊！” “废话什么，快点说新书啊，我都等不及了！” “哈哈，没想到今天还挺有耳福的！” “……” 整个会宾楼，不管是一楼的寻常酒客，还是二楼和三楼有些资产或者身份的宾客，此时都闹哄哄议论起来。 不管信是不信，他们都来了兴趣。 “琮三少”的新书，不管是不是他们的菜，先听几耳朵再说，单单《天下首富》这个书名，就很有吸引力。 啪！ ‘快嘴老李’顺应民意，一拍惊堂木开启了新书《天下首富》的讲述。 “话说江南地界有一个临山村……” 随着‘快嘴老李’抑扬顿挫极有感染力的声音传荡，整个会宾楼迅速安静，所有宾客都被新奇热血的故事吸引，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天下首富》第一卷‘崛起于微末’，满满都是屌丝逆袭的节奏，夹杂江湖热血还有升级打怪的爽感，可以说宾客们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小白文。 另外，猪脚心狠手辣行事果决，也叫宾客们有一种难言的震动，就算情节颇为血腥也有不少的暴力描述，依旧被吸引得心潮澎湃好不兴奋。 《天下首富》第一卷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出身贫穷的刘大富受不住村中富户的压榨，以及贫穷生活的艰难，铤而走险加入了一个专门走私私盐的小帮派。 凭借敢打敢拼，不要命的疯狂劲头，从最底层小弟一直做到了该走私小团体第三号人物的地步。 期间，走私私盐的各种套路门道，以及与同行的拼杀，与山贼水匪的争斗，还有和地方豪强的厮杀。 一场场，一波波，每次猪脚所在团队似乎都面临绝境要完蛋了，可每次都是猪脚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或者机谋百变，或者狠辣无情，又或者合纵连横借力打力，每每都能化险为夷，让猪脚的实力和威望更进一步。 不管是搏命厮杀还是阴谋诡计，都叫听众们时而屏气凝神，时而血脉贲张，又时而满心愉悦舒爽不已，好像把自己带入猪脚，从一个小小蝼蚁，慢慢拼成了贩卖私盐队伍里的头面人物。 这种打怪升级的感觉实在太过爽快！ 当然，隐隐有京城第一名嘴之称的‘快嘴老李’，深韵留悬念的窍门，断更断得叫听众们抓心挠肺好不难受，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明天再来。 预计单单第一卷‘崛起于微末’就能说上大半个月，足够将《天下首富》这本新书的热度炒起来，形成一股热潮。 这，不仅是‘快嘴老李’的想法，也是会宾楼幕后东家的意思，不仅要让新书《天下首富》迅速火热，同时也得让会宾楼的生意更加火爆。 从这天开始，会宾楼每天定时更新一章《天下首富》的评书，迅速积累了足够的人气，形成了小小的讨论风潮。 这次，会友书店并没有同时刊发故事集册，而是以报刊评论版模式，于三国评论版后面加入了一章‘快嘴老李’说过的章节。 如此做法，自然叫许多听众，以及听到消息的某些书迷相当不满，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谁叫《天下首富》这本书，只有会友书店有章节内容可买？ 一时间，会友书店的生意跟着迅速火爆，特别是有关三国书评和《天下首富》章节的册子，销量更是一日高过一日。 不是说三国故事不吸引人，但比起小白文的普及和接受程度，显然三国故事这等有一定阅读门槛的书籍，还是差了一些接地气的成分。 随着《天下首富》第一卷‘崛起于微末’的故事深入，吸引了众多新的听众和读者，都被各种热血桥段，以及打怪升级的情节引得魂神颠倒欲罢不能。 这种底层屁民通过奋斗，一步步崛起的故事，比起某些才子佳人的桥段要更加引人关注。 所谓才子佳人，大多是某些穷酸文人的臆想，最后男猪脚都是要科举中第，单就这一点便吸引不了多少底层百姓关注。 尼玛，底层百姓每日里为生计奔波，累得像条死狗，那有心思和财力读书上进？ 自然更不可能获得某位大家小姐的青睐，不管不顾的以身相许，还将家里的钱财尽数交付，男猪脚还没科举中第呢就人财两得了，显然就是遥不可及的幻想。 《天下首富》的第一卷情况就完全不同，猪脚只是一个盐帮的底层帮众，这样的身份甚至连普通百姓都不如。 可猪脚刘大富能够通过奋斗，一步一步成为盐帮高层，期间虽然有不少波折，甚至生死险局，可听众和读者们主动带入进去后，觉得换了自己也能做到。 虽然是一种假象，可第一卷‘崛起于微末’颇有写实风格，许多东西都是真实案例，若是真有如猪脚般的存在，走贩卖私盐的路子未尝不能赚大钱出头。 而且，第一卷的内容多是各种拼杀，与同行，匪徒以及地方豪强各种争斗，并没有涉及什么官府情节，也没有牵扯过多的地方世族。 另一方面就是盐帮内部的争权夺利以及往上攀爬的过程，也没有涉及过多的劲爆情节，完全可以看做一个底层小人物在帮派中的崛起故事。 也是因此，并没有引起某些存在和利益团体的关注，让《天下首富》这本小说能够迅速在京城的说书界杨名，并且随着内容深入越来越受到追捧和欢迎。 当然，能够做到这一点，除了《天下首富》的故事情节确实出彩之外，也少不得贾琮和相关人等暗中的推波助澜。 比如，以会宾楼为说书平台，会友书店先期大搞‘饥饿营销’，等到热度达到一定水准，这才转变了推广模式，效果也是相当明显的说。 也就在新书《天下首富》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一直在外巡视九边多年的王子腾，终于回到了久别的京城…… 第一百零六章 蜜汁自信 “三少爷，今天二房一家子全部出动，到王家做客去了！” 傍晚时分，将军府偏僻小院多了几分热闹，小丫鬟灵雀一边忙活手头活计，一边八卦道：“听说二奶奶本来也要去的，只是链二爷一时不得空，这才没跟着一起去！” 贾琮嗤笑，什么叫不得空？ 不过就是大老爷给了脸色，链二心领神会找了借口罢了。 毕竟，王子腾虽然位高但权却不重，对于链二的官途影响有限，没必要巴巴上门讨好。 另外，王熙凤和王夫人这对姑侄，最近也不怎么对付。 链二升任正五品刑部郎中的事情，终究还是传开了，引起了二房那边的各种酸水。 不说政二老爷心中的羡慕嫉妒，王夫人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好不容易随着政二老爷的升迁，混了个正五品的宜人身份，眨眼功夫侄女王熙凤就追上来平起平坐了。 每天都要碰面，王夫人的心情可想而知，简直就是糟糕透顶，以她的性子难免要动一些手脚。 就是贾琮这样的小透明，都隐隐听到府里一些对链二不怎么友好的传言，显然与王夫人脱不了干系。 不过这些传言并没有大肆扩散，更没有传到外头去，不用说这肯定是王熙凤的手笔。 对此，贾琮自然是乐得看笑话，这对姑侄一旦不对付，之前联手把持内宅事务的局面将彻底消失。 最关键的是，这对姑侄对上了，起码在没有彻底将一方压制之前，争斗就不可避免。 不说其他的，这对大房绝对是好事！ 并非要争斗荣国府的掌控权，而是不想时刻被一条隐藏在暗中的毒蛇窥视，日子和顺平静一些不好么？ 起码，贾琮就没兴趣参合府里的争斗。 但问题是，一旦大房被针对陷入被动，他这个大房庶子也别想有轻松日子可过。 眼下，他最关心的事情就是新书《天下首富》的推广宣传，以及可能到来的强力反弹。 之所以市面上还算平静，主要还是眼下新书推出的内容，还没有涉及到特别劲爆的情节，否则早就闹翻天了。 可是接下来，随着猪脚刘大富成为了盐帮三号人物，慢慢接触到盐帮的核心秘密，自然而然就会涉及到一些比较劲爆的内容。 不仅是贾琮，就是之前拍了胸膛保证全力支持的楚王世子，也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有第一波反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最近也频繁于会友书店碰面商量各种应对之法。 这时候听到王子腾回京，二房集体前去拜访，还有王熙凤可能与王夫人闹出矛盾，纯当乐子放松心神。 “不要胡乱传话，要是二嫂子听到没你好果子吃！” 笑吟吟警告了句，没理会小丫鬟崛起小嘴的抗议，贾琮朝一直没有开口的奶娘李氏问道：“李妈，府里还发生了其他事情么？” 真要说消息灵通，奶娘李氏显然比小丫鬟强多了，打探到的消息也更加靠谱。 “二太太那边传出消息，说这次二太太发了狠，一定要舅老爷王子腾帮二老爷升官！” 这消息倒是有趣，想来二太太王夫人被政二老爷连续大半年的冷战给逼急了，同时也受到了链二升官的刺激。 政二老爷若是再次升迁，那就是四品官员，中层官员里的顶级存在，差一步就有资格上朝议政了。 这对荣国府来说，绝对是好事一件！ 荣国府为何衰败得迅速，就是因为朝中没有贾氏族人，消息闭塞久而久之就被边缘化了。 这就和舆论阵地，有没有发声渠道一样重要！ 只要荣国府有人有资格上朝，就和舆论阵地有了发声渠道一般，情况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 起码，涉及或者危害到荣国府的事情，能够第一时间知晓并予以反击，又或者想办法化解。 与红楼原著相比，这绝对是难得的进步！ 当然，这也是贾琮劝说的功劳，他不会否认这一点。 正如他当初跟大老爷煽风点火时说的那样，朝堂上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昏聩之辈不少，反正都是占位子，何不叫政二老爷占了去？ 只要政二老爷能够成为朝堂三品大员，荣国府抵抗风险的能力将大为增强，而不是如同原著那般被一个区区忠顺王府的长史就吓得不知所措。 “三少爷，据说老太太对林姑老爷有些不满！” 奶娘李氏又道出一个消息，悄声道：“有宝二爷的缘故，也有其他的一些事情，好像是林姑老爷不愿意配合，老太太不是很高兴！” 说这话时，她的脸色颇有些不以为然，好像对林如海不识相同样心怀不满，也不知道哪来的蜜汁自信？ 这事，贾琮也是从大老爷那，听到了完整的经过。 林如海拜见过当今和上皇后，便寻了个日子主动上门拜见老太太，表现出了十足的尊敬。 老太太拿捏上了，干脆倚老卖老要求林如海收凤凰蛋贾宝玉为徒，教导其科举之道，顺便接手林如海的广阔人脉。 若凤凰蛋是个好学上进的，林如海自然不会不答应！ 可惜，在修养的几天时间里，通过林老管家的打探，对于荣国府的内部情况有了清晰认识，自然看不上凤凰蛋这厮。 旁的不说，就冲凤凰蛋动不动就将满朝文武贬为‘蠢禄’之流，林如海就不会收其为徒，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另一方面，老太太也希望林如海跟金陵四大家族保持同一步调，在朝堂上和金陵四大家族密切联合。 这，根本就不可能！ 不说林如海本就极有主见，文官科举出身和金陵四大家族不是一条路子。更别说此时他还处于当今不信任阶段，怎么可能胡乱出头。不是自找麻烦么？ 老太太一言九鼎惯了，或者说被荣国府上下捧成了唯我独尊的性子，根本就容不得后辈不听招呼，哪怕只是有这么点子迹象都不成。 然后，不听话的林如海自然不会多受待见。 老太太的态度就是荣国府的风向标，没见连奶娘李氏都受了影响…… 第一百零七章 猪狗不如 这日，放学后贾琮并没有回府，而是应楚王世子之邀，前往会宾楼听评书，正是最近逐渐火热起来的《天下首富》。 心中有些好笑，他就不信司定不知，会宾楼乃是小弟薛蟠家里的产业？ 于是，他干脆把薛蟠也带上了，顺便还有一干子比较亲密的小弟，正是去年考中童生的那五位。 “纯然兄，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听评书了？” 见面后，贾琮笑嘻嘻问道：“不会是准备吃霸王餐吧？” 说着一指畏畏缩缩的薛蟠，好笑道：“这位，可是会宾楼的东家，我小弟薛蟠！” 同时又介绍了其余五位小弟，这帮家伙可没贾琮这份谈笑自若的心气，一个个低眉顺眼朝司定拱手问好。 “哈哈，你们用不着客气！” 笑着摆了摆手，司定没好气道：“我是那样的人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了雅间再说！” 说着，会和贾琮一行上了三楼雅间，等人都坐好后这才笑道：“今天的评书内容可不一般，我这不是想看看听众们的反应，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贾琮淡笑不语，先示意小弟们随意，端起一盘精致小点心享用，嘴上却也没闲着，笑道：“会宾楼做的听众意见反馈纯然兄又不是没看到，用不着如此费心……” 今天的说书内容，正是《天下首富》猪脚刘大富，从帮派小喽啰成长为帮派大佬后，故事情节大有改变的时候。 或者说得确切些，从今天开始的评书内容，开始慢慢揭露盐商的某些手段了，而不是单纯的奋斗向上攀爬。 华灯初上之时，整个会宾楼已经热闹喧嚣人满为患，而客人还在源源不断进入。 没办法，眼下《天下首富》的评书最新章节，只有会宾楼一家能够听到。 为了能够先听为快，会宾楼的生意自然好得不像话。 至于京城其他酒楼以及茶馆，也是在会友书店放开了供应量，还有授权其余书商刊行后迅速跟进，也吸引了不少的听众。 说句牛气的，‘琮三少’的最新小说，此时已经成了京城评书界的香饽饽，可以轻松让一个普通说书先生成为名嘴，同时还能带动所属酒楼茶馆生意。 可以说在评书更新期间，以一人之力带动了京城酒楼茶馆整个产业链的生意，涉及的银钱以万两为单位。 旁的不说，单单眼下所在会宾楼，就是依靠他的几本小说，硬生生从中等档次，一跃成为高等酒楼，而且还是知名度极高的那种。 没见，就是一楼的所谓普通客人，都个个衣裳整洁鲜亮，显然经济实力一点不差。 就是如此，整个一楼都挤得满满当当，甚至连过道都坐满了临时加座的客人，都是来听《天下首富》最新情节的。 “希望情况在咱们的预计之内，不然……” 摇了摇头，楚王世子难得露出凝重神色，显然对于后面的事情并没有多少把握。 竖起耳朵听着老大和楚王世子的对话，除了薛蟠没有听出味道之外，其余五位心腹小弟全都心怀忐忑，也不知道老大和楚王世子说的是什么，怎么感觉很危险的样子？ 闲话不提，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整个会宾楼已经灯火通明，京城第一名嘴‘快嘴老李’也施施然上台开启了今日的评书节目。 很快，随着惊堂木一拍，‘快嘴老李’抑扬顿挫很有感染力的声音响起，原本吵杂的会宾楼立即安静如鸡。 果然，当天《天下首富》的评书讲到已经成为盐帮三号人物的猪脚刘大富，伙同盐场坐商欺压灶户的情节，引起了听众一阵不小震动。 虽说猪脚刘大富依旧果决狠辣，可与之前的拼搏奋斗颇为积极向上不同，这次其扮演的就是帮派恶霸形象。 恶形恶状以武力欺压生活困苦的盐场灶户，为了压低私盐收购价格，甚至不惜打伤打死人命！ 这样的行为，绝对触犯了大众普遍认同的道德底线，叫所有听众心生不齿. 听众们这才反应过来，《天下首富》的猪脚刘大富，可是不折不扣的私盐贩子出身，本身就属于违法行当，为国法所不容的存在。 这一次，评书中涉及到了私盐的来处，还有盐场灶户的困顿生活，以及盐帮贩卖私盐的手段，干货满满叫人忍不住深思。 如此内容，都算是阳光照射不到的黑暗地带，情节真实可信，却叫听众心头发堵，开心不起来。 正常人，没谁喜欢这些阴暗的情节，对猪脚刘大富之前奋斗的认同，也慢慢开始转变态度。 一章评书结束，并没有如同往常那般引起听众共鸣，说说笑笑议论纷纷，而是依旧安静得能够听到清晰的呼吸声。 这…… 如此状况，就是一向以机灵善辩著称的‘快嘴老李’，都微微变了脸色不知所措。 他还是在说‘琮三少’的小说后，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 整个会宾楼，一时安静得可怕。 “稍安勿躁！” 三楼雅间，贾琮微微一笑，轻声安抚有些不安的小弟，还有意欲开口的楚王世子司定，悠然道：“正常现象罢了，用不着担忧！” 现代时早就经过无数网络小说洗礼，自然知晓眼下状况是怎么回事。 听众们不过就是被情节震到，加上内容的血腥阴冷，心中不舒服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果然，不久后会宾楼有些压抑的沉闷，就被一声大喝打破：“这刘大富真不是个玩意，得志便猖狂，对付起和他出身差不多的盐场灶户毫不手软，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此言一出，就像打开了蓄洪的闸门，顿时各种不满的言论犹如洪水滔滔发泄而出。 “确实，之前还以为刘大富是个好的，有上进心的家伙，没想到就是这么个玩意，真真叫人不喜！” “说得没错，之前我也对刘大富相当认同，没想到这厮一旦得势就成了这样的玩意，实在没有料到哇！”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状况，主动跟着贩卖私盐的家伙，能是好人么？” “……” 第一百零八章 疑神疑鬼 会友书店最近收到的稿子有点多，大部分都是《天下首富》最近内容的书评。 为了从数十上百的新鲜书评中，寻到言之有物的精品书评，书店编辑部不得不临时招募了几名新成员。 其实就是书社的族学学生，能有个稳定的收入来源，对他们来说也是相当不错的事情。 这些骤然多起来的书评，主要还是听众和读者，对于《天下首富》猪脚刘大富的行事作风相当不满，这才攥写书评送到书店希望能够刊行。 会友书店自然没有辜负这些有心听众和读者的心意，很快就将挑选出来的书评刊印发行，并给于作者适当的稿酬。 有心思，有空闲，还有精力把攥写书评送到书店的存在，自然不会缺钱，可贾琮早早就制定了规矩，凡是书店选择刊印发行的书评，都不会白占作者的便宜。 这一手，显示了书店对于书评作者的充分尊重，自然得到了极为良好的反馈。 不提会友书店别具一格的经营手段，随着有关《天下首富》的书评逐渐增多，慢慢的热度也跟着起来了。 薛家的会宾楼每晚一章最新内容，其余酒楼茶馆落后一步，只是差了一两章内容纷纷跟进，热潮汹涌大有席卷京城之势。 随着章节的增多，内容越发充实引人，听众的数量也是一再增加，专门刊印章节内容的书评版小册子的销量也跟着起来。 最关键的是，吸引的听众多了，自然对《天下首富》的情节议论纷纷，尤其到了后面的情节更是争议不小。 随着猪脚刘大富在帮派的地位提升，不再参与一线贩卖私盐，而是负责维持私盐上游网络的通畅，更多有关走私私盐的各种详细细节，还有许多不可深究的内容增多，围绕着猪脚的争议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烈。 主要是小说中，这厮行事太过狠辣无情，对付私盐走私利益网络中的弱势群体，没有丝毫人性可言，一切都向利益看齐，凡是损害了其利益的存在，不管是什么人都要想方设法干掉，就是女人小孩都不会放过。 这样的情节内容，自然越发引起争议，猪脚的行事风格，与大众认可的道德观念差距巨大，听众和读者心中很不舒服，需要一个发泄心中不爽的渠道。 会友书店的书评版，正好就是这么一个公开的平台，收到众多书评来信也就不算太过奇怪了。 外头的争论，不仅只是针对《天下首富》小说的猪脚，还有其中显露的详细私盐走私过程，叫人又是好奇又是心惊胆战。 有声音说，小说里针对私盐贩卖的整个过程太过详细，要是有听众和读者忍不住心中好奇，模仿了怎么办？ 当然，更多的则是不以为然，觉得小说对私盐走私的情节虽然写得很细，可谁真要是按照小说内容模仿，那就是犯傻了。 不说朝廷一向严厉打击私盐走私，一个不好是要吃牢饭的，风险绝对不小。 更何况想要参合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的，私盐走私也是有门槛的说。 不管如何，随着小说情节的深入，热度却是越来越高，参与讨论的听众和读者也是越来越多。 幸好此时的小说内容，还没有涉及到盐政衙门，所以听众和读者的议论增多，却并没有引起某些势力的太过关注。 当然，也可能是某些势力并不在意，又或者没把区区一本小说放在眼里，并不认为小说情节里的私盐走私，会影响到他们的自身利益。 不是没有这方面的书评，只是全都被会友书店的编辑压下。最多就是选择其中不那么刺眼，语气比较温和同时也比较客观的书评刊印发行，这就是掌控了发声渠道的重要作用。 会友书店的作用不仅如此，一边利用刊印书评引导听众和读者们的争论方向，一边也能通过攥写书评的热心书友，了解他们对于小说情节的具体看法。 尤其到了《天下首富》小说第一卷‘崛起于微末’即将结束，马上进入第二卷‘豪商巨贾’的时候，不管是隐于幕后的贾琮，还是鼎力支持的楚王世子，都多了几分小心。 小说情节到了这里，猪脚刘大富通过阴谋诡计干翻了盐帮老大和老二，自己坐上了帮主的位置后，行事手段又发生了不小变化。 主要是作为盐帮帮主，已经用不着处理具体事务，而是开始慢慢和盐商衙门的中底层官吏搞好关系，为私盐走私以及更大的利益铺路。 到了这时候，自然免不了出现一些比较劲爆的内容，可以算得上触犯到了某些势力的底线，一个不好便可能引来反弹。 所以，这段时间贾琮的心思，主要还是放在书店这边。 甚至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还叫小弟薛蟠招来近十个薛家打手作为书店护卫，不管如何书店都不能出问题。 不仅贾琮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会友书店这里，就是楚王世子也几乎把书店当作据点，每天准时‘上班打卡’，基本上到了打烊的时候才会离开。 既然答应了为《天下首富》这本小说保驾护航，显然他把承诺放在心中，特别是最近一点都没有放松的意思。 只是…… 小说的第一卷‘崛起于微末’已经结束，开启了第二卷‘豪商巨贾’的评书以及刊印售卖，在听众和读者群体中引起了很大震动，却一直都没有等来想象中的强力反弹。 这时候的小说情节，按说已经触犯到了某些势力的底线，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纯然兄，要不你发动一下王府的力量帮忙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随着小说劲爆内容的连番出现，可预料中的打击一点都没见到端倪，贾琮感觉很是莫名其妙，干脆开口请楚王世子司定帮忙打听一下情况。 “那好吧，我也等得有些心焦！” 会友书店阅览室，司定一脸无奈点头应下，这种疑神疑鬼的日子可不好受…… 第一百零九章 莫名其妙的召见 楚王世子司定那边还没传回消息，贾琮这边却是遇到了一桩稀奇事。 这日，刚刚返回将军府，他又被大老爷身边亲随请了过去。 他也没有多问，荣国府这个大筛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 就算大老爷身边的亲随，贾琮也没多少信任。 随着大老爷当了差不多二十年宅男，谁也不知道他身边的亲随，有没有被策反？ 二房那边一直虎视眈眈，就是外头也有敌对势力，他甚至怀疑皇家也有密探渗透，有些事情真的说不清看不明。 到了正院书房，见面后大老爷不等他规矩行礼，急不可耐问道：“你小子和王子腾认识？” 贾琮懵了，下意识摇了摇头，莫名道：“老爷说笑呢，我怎么可能认识王世叔？” 尽管心中对王子腾看得极淡，没有多少认识的想法，却也不代表贾琮有认识这厮的机会。 年纪太小的时候，他连将军府都出不去。而且前身也不怎么招人待见，就算有关系密切的勋贵携带子弟上门，他也没机会和资格招待。 等他占据了身体，年纪大了后，王子腾已经出京，之后一直都在边疆巡视，根本就没见面机会。 “那王子腾为何点名要见你小子？” 大老爷也迷惑了，直愣愣盯着贾琮不放，不客气道：“这家伙，跟你小子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算王子腾是王熙凤的嫡亲二叔，金陵四大家族又同气连枝，那也就是与将军府正牌嫡子链二关系密切，与贾琮这个将军府的庶子根本就拉扯不上。 “什么，王世叔点名要见我？” 贾琮满脸惊讶，这可不是装出来的，怎么看王子腾都不会看上他这个将军府庶子啊。 说句不客气的，就是大老爷能不能入得了王子腾的眼都难说，更何况他区区一个不起眼的庶子？ 见大老爷依旧盯着自己，他忍不住苦笑道：“老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哼，希望你小子别撒谎，不然老爷要你好看！” 大老爷脸色有些迟疑，最后没好气道：“好了好了，既然王子腾要见你，那就去见一见他吧！” 说着摆了摆手，就要把贾琮赶走，临了还是没忍住说道：“对了，见过王子腾后，他说过什么话，都要老实跟老爷我交代清楚，知道么！” “明白！” 贾琮点头应下，此时他也反应过来，王子腾突然点名见自己，估计不仅大老爷心生疑惑，老太太和政二老爷那边，估计也是一头雾水，说不得他见过王子腾后，还得向这两位大佬汇报一下。 只是，王子腾为何会突然要见自己？ …… 贾琮确实没猜错，金陵四大家族第一人的王子腾，突然点名要见他这个将军府庶子，却是引起了老太太和政二老爷的好奇心，都有些莫不择头脑。 “鸳鸯，好好查一查琮小子最近都做了什么？” 比起把疑惑藏在心中的政二老爷，老太太更有行动力，直接吩咐身边的第一大丫鬟。 “好的老太太！” 鸳鸯点头应下，心中也是好奇得紧，不知道那位有‘大饭桶’雅号的琮三爷，怎么接二连三闹出事端？ 作为贴心人，她可是十分清楚，老太太对王子腾的态度。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荣国府眼下能够维持浩大声势，除两代国公的遗泽之外，王子腾的作用开始慢慢增大。 不管老太太对王子腾的真正观感如何，起码眼下不会冒险得罪，甚至还需要好好笼络。 政二老爷同样心中疑惑，却没有表露出来。 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关注！ 王夫人确实厉害，在娘家那边折腾了好几天，终于把亲二哥王子腾折腾得受不了，答应尽快帮助妹夫政二老爷更进一步。 政二老爷闻讯自然开心，给足了二舅哥王子腾面子，立即搬回正院和王夫人同房，坐等更高的官位从天而降。 比起升官这样的大事，二舅哥王子腾点名要见贾琮这个大房庶子，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话说，他对贾琮这个大房庶子，已经没多少印象了，根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 贾琮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便带着将军府库房给的珍贵礼物，主动上门拜见王子腾。 “你就是贾琮？” 递上拜帖，在王家门房那等了不到半盏茶功夫，一位脚步虚浮脸色带着不正常苍白的华服青年，晃悠悠进了门房旁的待客室，见到贾琮顿时吃了一惊。 此时贾琮身高体壮，除了面色稚嫩外，说他已经成年都有人信，就是坐着也不比寻常十岁少年矮。 “阁下是……” 贾琮起身，身高超过一米六五，加上彪悍的体型，往那一站气势不凡，起码把高了半头却是没多少精气神的华服青年比了下去。 这厮的身份，他心中已有猜测，估计就是王家这一代的唯一男丁，王熙凤的亲哥哥王仁，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 “哼，我是王仁！” 果然，那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华服青年自报姓名，上下打量贾琮一番后，不耐烦摆了摆手：“走走走跟我来，叔父正等着你小子呢！” 语气中满是蛮横，一脸的骄纵傲气，显然根本就没将贾琮这个荣国府庶子放在眼里。 呵呵…… 对于这样能力不行却又骄傲自大的纨绔子弟，贾琮自然也没放在眼里，要是心里不爽了找个机会在外头打一顿就是，没必要太过放在心上恶心自己。 在王家颇有武风的宅院里转悠一阵，直接来到了中院书房，贾琮终于见到了王子腾这位金陵四大家族的领头羊。 “贾琮，见过王世叔！” 在礼仪上，贾琮从来都没有丝毫懈怠，他可不想因着点点礼仪问题，就被揪住各种折腾，有这时候还不如锻炼身体。 见礼的时候，他已经把王子腾的样子迅速记下。 这位身材高达体魄强健，浑身透着一股武将特有的彪悍，同时又有十分强烈的上位者威势，叫人一见就知是个大人物。 只是，王子腾迟迟没有回应…… 第一百一十章 试探！警告？ 怎么回事？ 清晰感应到书房凝重的气氛，贾琮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还是那句话，他以前和王子腾，甚至王家都没什么交集，也没得罪过的地方。 无缘无故的，王子腾怎么会对他升起恶感？ 对，就是恶感！ 贾琮通过修炼呼吸搬运气血之法，已经将身体锻炼到，此时能够达到的极限。 不仅拥有极为强悍的外门功夫，就是五感都比常人敏锐许多，能够敏锐感应周围数丈距离内，针对自己的负面情绪。 眼下，他就清晰感应到，王子腾好像对自己，很不爽？ “《三国演义》这本小说，是你写的？” 过了良久，王子腾终于开口，声音浑厚很有力度，带着一丝久居上位的威严，却也把书房凝重的气氛打破。 “正是！” 虽说摸不着头脑，贾琮却也没怎么畏惧，王子腾又不能吃了他，怕什么？ “我看过！” 王子腾言简意赅，语气冷淡姿态摆得极高，悠然评点：“写得还算不错，尤其是战争方面，不愧是荣国公的子孙！” 这话，也不知道是夸赞还是讥讽，贾琮暂时听不出来。 “世叔谬赞了！” 他的脸皮也不薄，纯当对方夸奖了，轻声解释道：“民间本就有不少三国故事流传，我只是将这些故事收拢，按照《三国志》和《后汉书》等史书记载，鼓捣出来的小说！” 见王子腾没有急着说话，他继续道：“至于三国故事里的军事战争，也是看过了一些府里收藏的战史记载，也请教过一些上过战场的府里老人，琢磨出来的！” “不错不错，有没有想法进入军中效力？” 王子腾话锋一转，脸色跟着变得和缓，悠然笑道：“看你这身板，也是极为适合走军中武将路线的！” “世叔别开玩笑了！” 贾琮连忙摆手，断然拒绝道：“我有自知之明，也吃不得军中的苦头，还是算了吧，世叔用不着费心！” 呵呵，信你丫这么好心才怪！ 贾琮心中敞亮得很，王子腾看似好意，一副关爱后辈的样子，绝对是在试探。 尼玛，别以为他不知道，王子腾这厮之所以能够迅速在军中出头，还当了一段时间的京营节度使，除了自身能力确实不俗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得到了贾家在军中的势力支持。 不然，以王家的能量以及军中的人脉，王子腾想要在壮年进入高级武官行列，别做梦了。 这些，大老爷以前提起王子腾时，偶尔有所透露。 也就是贾氏族人没有愿意进入军中发展的能人，不然也能轻松分薄支持王子腾的军中力量。 王子腾本身，肯定也不会乐意看到贾氏族人进入军中，真要出现这样的存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出意外‘暴毙’了，为了稳固手中权柄别以为他做不出来。 由此，也就可以推断，王子腾看似好心的提点贾琮进入军中效力，不过就是试探罢了。 贾琮要真是敢直接答应，后面有他好果子吃！ 显然，王子腾很满意贾琮的‘乖觉’，神色彻底放松下来，就连语气都带上了那么点子和善，笑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能写出‘三国演义’这样的小说，起码对于战阵有了粗浅的理解，只要好好努力学习，未尝不能成为一代将才！” 贾琮摆手笑道：“世叔就别为难我了，此事不要再提！” 王子腾顺水推舟，直接转移话题问道：“听说，关于三国的评论，引起了不少争论？” 显然，这厮对于‘三国演义’这本小说的事情，早就做好了调查，不然他一个刚刚回京没多久的高级武官，哪有时间理会这等‘小事’？ “还好，只是读者和听众立场不同，对某些事情的看法自然有所差异，这才起了点争论！” 贾琮真有些莫不着头脑，不明白王子腾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意，简直莫名其妙。 一本小说罢了，就算影响力再大，对于王子腾这一级别的高级武官来说，根本就引不起多少兴趣。 除非，当今或者上皇特别喜欢，又或者某些内阁大佬爱听爱看，不然三品以上官员哪会关注一般娱乐性质的杂书小说？ “不要太过放松了！” 王子腾却是脸色一版，严肃道：“你弄出的三国评论版我也读过几册，有些争论很是敏感，最好还是不要叫争论过激，不然很可能引来麻烦?” 莫非，已经有朝堂大佬给王子腾暗示过，又或者给了他压力不成？ 贾琮心头一凛，‘苦笑’道：“世叔所言甚是，只是参与争论得读者中，出现了楚王世子这样的皇室子弟，我也不好轻易得罪啊！” “楚王世子也参合进去了，怎么回事？” “我也是后来才知晓，楚王世子也是三国书迷，同时还是三国评论界中的“保皇党”先锋，在书评版册子里发表了不少评论，实在不好得罪！”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轻易参合！” 王子腾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想了想叮嘱道：“不管有关三国故事的书评争吵如何激烈，你都不要胡乱参合进去！” 贾琮点头答应下来，那还用得着王子腾提醒？ 本来，他以为在这次突然召见就该结束了，没想到王子腾却是没有结束的想法，突然问道：“听说你最近又有新书发表，是写什么的？” 明知故问！ 贾琮就不相信，王子腾事先没有做过调查。 只是，这厮要装糊涂，他也不好拆穿，只得解说道：“一本描述扬州盐商的小说，难登大雅之堂！” “描述扬州盐商的小说？” 王子腾皱眉，沉声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写这样的小说，就不怕引来麻烦么？” “一本小说罢了！” 当着王子腾的面，贾琮没心情详细解释，不以为然道：“难不成，有人还会将小说里的情节当真？” 王子腾一时语塞，不爽道：“可你写的小说内容，怕是很可能引起某些人的误会，以为这是林侍郎授意所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原来是背锅侠 “怎么可能？” 王子腾的话，叫贾琮心中猛然一惊，顿时明白了这厮有可能的真实目的。 尼玛，这家伙果然够深沉的。 这次点名喊他到王家说话，应该就是为了新书《天下首富》，就是不知道这厮到底有何用意？ 他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天下首富》这本小说里对于扬州盐商的描写太过详实，很难叫有心人不怀疑。 恰好，林如海是作者“琮三少”的姑父，他又刚刚从扬州巡盐御史的位置上离开，谁也不知是不是这位心有不甘，这才借侄子之手发泄郁闷？ 部分朝堂大佬可是知晓林如海如何调离扬州的，但他们不清楚林如海视巡盐御史这个职位犹如洪水猛兽。 换位思考他们自然觉得林如海心存怨气，通过‘琮三少’的新小说爆发一波，也不是没可能。 天地良心，新书从始至终都是贾琮的主意啊。 “嘿嘿，你小子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官场的险恶！” 见一直表现沉稳的贾琮‘大惊失色’，王子腾眉目舒缓冷笑道：“看你那新书的节奏，恐怕很快就要涉及到扬州盐政衙门的核心领域了吧，这些若不是林侍郎告知，你一个白丁小子怎么可能知晓？” “那是我主动向林姑父缠来的信息！” “旁人会信么？” “这……” 贾琮一脸沮丧出了王家，等离开王家所在街道，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平静无波哪还有刚才的郁闷？ 呵呵…… 别看刚才他好像被王子腾吓住了，根本就没那回事。 不过就是危言耸听罢了，难道在从扬州返回京城的船上，林如海和贾琮不知道这些么？ 怎么可能！ 只是，林如海已经不是扬州巡盐御史，也没有因为盐政之事倒霉，相反还更进一步成了礼部侍郎。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贾琮的小说里没有指名道姓，同时还把官职也带进去，就算触怒了某些人也无所谓。 还是那句话，这里是京城不是江南！ 就算在江南，扬州盐商也做不到一家独大，更别说京城了。 林如海做了五年的巡盐御史，对里头的门道清楚得很。 该得罪的早就得罪了，有没有贾琮的小说都一样。 相反贾琮的小说直接揭了桌子，倒是会叫某些人投鼠忌器焦头烂额，觊觎盐利的势力太多也太过强悍，单单应付这些存在就已经足够叫盐商和背后的大佬头疼了。 至于寻贾琮，甚至林如海的麻烦？ 这是想要坐实把控盐利，大捞特捞的实锤么？ 至于为何王子腾会出言吓唬？ 可能是受了什么人的委托，又或者有利益方面的诉求？ 管他呢，想要贾琮中断新书的推广和刊印，别做梦了。 之所以在王子腾面前表现‘不堪’，也是不想太过引起这厮的注意，没必要的话以后还是不要有交集的好。 回到府里，第一时间跟大老爷做了汇报，把在王家的经历原原本本述说一遍，最后装作好奇问道：“老爷，不知道王世叔打到底是什么意思？” 话说，王子腾不愧是官场老油条，跟贾琮说了不少有用信息，可最后却没有要求他该如何如何，也没有对《天下首富》这本小说有明确态度。 这不，大老爷也迷糊了…… “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想不明白那就干脆别想，大老爷不耐烦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小子别听被他给唬住了！” “可看王世叔的样子，似乎对我的小说不是很满意……” “不满意又如何，难不成你写本玩乐的小说他还要管不成，是不是以后还要插手荣国府的内务啊！” 贾琮顿时不说话了，只要大老爷表态了就好，到时候就算王子腾不爽，也轮不到他来承担怒火。 出了将军府正院，他又马不停蹄前往荣庆堂汇报，老太太只是听了一耳朵，什么都没有说。 等贾琮被打发走后，鸳鸯进来悄然告知了老太太一些信息，正是之前贾琮和大老爷的对话。 “既然没什么事那就算了吧！” 老太太叹了口气，悠然开口：“不管王子腾想做什么，荣国府的内务还轮不到他插手！” 出奇的，老太太和大老爷的想法一致，对于王子腾颇有些不爽，只是不想平白得罪人而已。 可王子腾要是敢得寸进尺，荣国府也不是软柿子！ ……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翻转来得如此突然. “纯阳兄确定？” 会友书店旁厅，贾琮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心中满满都是啼笑皆非的情绪。 尼玛，他怎么也不会料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奇葩事情发生。 “当然！” 楚王世子司定的脸色也相当古怪，一副想笑又强行忍住的别扭样，看着都感觉难受。 “要笑就笑，又不是我倒霉！” 翻了翻白眼，贾琮没好气道：“别一副同情模样，金陵四大家族虽然同气连枝，却还没到真的成为一家人的地步！” “哈哈哈……” 司定再也没能憋住，捂着肚子疯狂大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可见心中的欢乐。 也怪不得他如此，就是贾琮此时都有大笑一场的冲动。 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心翼翼等待的报复，竟然被王子腾给接了去，这就是传说中的背锅侠么？ 没错，楚王世子司定刚才告诉了他打探到的消息，《天下首富》这本小说确实引起了某些存在的不安和恼怒，只是他们却把怒火发泄到了王子腾身上。 按司定的说法，这些家伙认为王子腾才是最后的主谋，谁叫他回来的时机如此凑巧，又是名副其实的金陵四大家族领袖，被怀疑也只能自叫倒霉。 怎么说，贾琮都是荣国府的子孙，《天下首富》这本小说的针对性极强，某些存在自然就想多了，还以为这是金陵四大家族这个利益团体，对他们发动攻击呢。 虽说以小说的模式进行争斗，未免叫人感觉有些荒谬，可架不住某些存在心思敏感，受不得半分委屈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有人扛雷的感觉真不错 明白了，贾琮这下彻底明白了！ 尼玛，原来王子腾是遭了池鱼之殃，当了贾琮的背锅侠，这才点名要他去王家受训的。 只是王子腾要面子，不好直说叫贾琮停止发表《天下首富》的后续情节，免得叫他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作为大庆军方高级武官，金陵四大家族当之无愧的领头羊，怎么可能在贾琮这个小辈跟前表露自身郁闷？ 至于拉扯上林如海，真的就如贾琮之前猜测的那般，不过就是吓唬他罢了。 王子腾和林如海，除了荣国府这个纽带外，根本就没任何关系，哪会在乎彼此的死活？ 红楼原著中，若说金陵四大家族有谁能将林如海拉出扬州巡盐御史这个火坑，非王子腾莫属。 可这厮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 不要怀疑王子腾的能力和手段，贾雨村能够直接担任三品应天府知府，就是王子腾的手笔。 至于书中所言乃是通过政二老爷的门路，最后出手的应该是王子腾。 政二老爷若真有那等实力和手段，也不会在工部员外郎的位置上蹉跎那么久。 在贾雨村的事情上，他最多也就是中间人罢了。 “这把火，怎么就烧到王世叔身上了？” 尽管心中恍然，对于王子腾之前的举动有了清晰认识，可贾琮依旧弄不明白，怎么就让这厮成了接盘侠？ “哈哈……” 一提起这个，楚王世子司定就忍不住可乐，过了许久这才笑道：“就我打听到的消息，自从《天下首富》的情节，开始涉及某些不能深究的内容，就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说到这里，淡淡扫了贾琮一眼，语气平淡悠然道：“这些家伙，都是宦海沉浮多少年的老狐狸，怎么可能相信你这小子写出《天下首富》，没有其他心思？” 啧…… 贾琮恍然，接话道：“也就是说，《天下首富》的情节稍稍有些过界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这些存在的注意，然后开始秘密调查是吧？” “说得没错！” 司定一改严肃，笑嘻嘻调侃道：“本来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刚刚在礼部上任的林侍郎，结果这时候王子腾回京……” 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可乐的事情，忍不住嘿嘿怪笑道：“真说起来，林侍郎虽然是礼部的三号人物，可实际什么情况只要位置高一些都知晓，就算想折腾也折腾不起多少浪花，倒是刚刚巡边而回的王子腾更可疑！” 自然可疑啊…… 林如海乃是上皇夹带里的存在，在当今逐渐掌控朝堂的局面下，想要得到重用基本没可能，除非上皇挂掉。 可上皇的身子骨看起来相当不错，起码还能活个五六七八年，林如海有得等了。 王子腾情况就不同了，这厮身上的上皇标签不明显。 不然，就算他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在当今上位后，一口气担任了好些年的京营节度使，显然在当今这也是挂了号的存在。 而且王子腾还表现出了相当大的野心，不然一个名头响亮，却没多少实权的‘九省都检点’，根本就用不着他亲自担任，而且还任劳任怨多年。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厮有更大野心，想通过担任‘九省都检点’的职位，跳过二品武官的关卡。 要知道，兵部和五军都督府控制在八公家族手里，王子腾这个金陵四大家族领头羊，根本就混不进这个圈子，就算有荣国府鼎力支持都不成。 没办法混进兵部和五军都督府这等军队的核心部门，王子腾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跨越三品到二品甚至一品武官关卡，‘九省都检点’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是一个名头响亮，可实权一般的官职，类似于临时派遣的职位，一有机会就能重新杀回京城。 不然，地方上也不是没有高品阶武官职位，有权又相当轻松，他又何必费劲巴拉在九边吃苦受累？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晓王子腾‘心怀大志’！ 正好，这厮回京的时候，《天下首富》这本小说也开始有了不小的名气，其中的内容大有拉扯扬州盐商下地狱的架势。 某些与扬州盐商关系密切的存在，自然而然怀疑王子腾这是对扬州盐利起了心思。 毕竟，想要将心中志向变成事实，需要海量的银钱支持，扬州盐利被他惦记一点都不奇怪。 甚至，按照楚王世子的说法，那些老狐狸都怀疑王子腾和林如海暗中勾结，想要联手拿下扬州盐政衙门。 毕竟，两人都与荣国府关系密切，《天下首富》这本小说又是出身荣国府的‘琮三少’所写，想不引人怀疑都难。 这真是…… “看来，王世叔这个锅，背定了！” “那是当然，就算与他无关，那些老狐狸也会硬扣在王子腾头上，这样的机会不容错过！” “啧，难怪王世叔见我时，态度那般奇怪！” “哈哈，这下贾兄弟可以放心了，在王子腾没有彻底完蛋前，那些被引动怒火的老狐狸，都不会轻易针对荣国府！” 说这话时，司定也不觉心中轻松，怎么也不会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不过对会友书店和《天下首富》这本书而言，都是难得的好事。 贾琮也没忍住轻笑出声，王子腾这次帮着当了背锅侠，确实出乎意料，可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一件。 只要不主动跳出来吸引火力，新书《天下首富》后面的事情，就用不着太过担心。 正如司定所言那般，在没弄倒王子腾之前，那些与扬州盐商有密切联系的朝堂大佬，根本就不会轻易针对荣国府。 因为荣国府可不仅仅只是金陵四大家族名义上的老大，同时还是四王八公集团的一员，可以说代表了勋贵集团。 若是无缘无故针对荣国府，很可能引发勋贵集团的怀疑，甚至集体反击，那可就不是小事情了，搞不好就会引发一场激烈的大混战，那帮子老狐狸可承担不起这个严重后果。 这些情况，贾琮心中有数，那就放开了手继续干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自乱阵脚 接下来的两个月，整个京城都被一本小说的情节震撼到了。 上至皇亲国戚高官大员，下至贩夫走卒奴役苦力，都被《天下首富》这本小说的精彩内容吸引，或者说震惊更为恰当。 那官商勾结，扬州盐商穷奢极欲的描述，真心不要太惊人。 猪脚刘大富成为盐帮老大后，之后的私盐买卖并非一帆风顺。更重要的是随着私盐走私规模扩张，已经开始触犯真正的盐商大佬利益，自然会受到来自官府和正规盐商的恐怖打击。 这期间的腥风血雨，还有阴谋诡计，以及利益拼斗，不管哪一点都叫人心惊胆战大觉恐怖。 同时，其中暴露出的利益，每一个节点都关乎以万两甚至十万两为单位的银钱，叫听众和读者们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谁也没想到，只是一家规模中等的盐帮，走私私盐涉及的利益就如此恐怖，要是换做那些有官府背书的正规盐商呢？ 怕是每年涉及的利益，单位都是百万两吧！ 不要说寻常百姓，就是皇亲国戚高官大员，凡是没参合盐利的存在，都眼红了。 比起源源不断利润惊人的盐利，他们辛辛苦苦利用权势冒着各种骂名兼并土地，扩张商业版图，强取豪夺的举动，更像是个笑话。 这时候，不是没人出面引导舆论，各种宣扬这只是一本小说的内容，暗示谁信谁就是傻比。 与此同时，王子腾这个背锅侠迎来了更加恐怖的压力，短短时间内各种弹劾奏章犹如雪片飞舞，听闻这厮气得脸都绿了。 …… “三少爷听说了吗，二太太在娘家被舅老爷狠狠训斥一通，回来后就窝在房里不出，据说气哭了！” 这日中午，小丫鬟随着贾琮来到将军府正堂用膳，在休息的空挡神秘兮兮小声八卦。 “你这小丫头，哪听来这样的谣言？” 贾琮好笑道：“二太太那边的事情，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还不是跟随二太太一起回舅姥爷家的姐姐碎嘴！” 小丫鬟的回答，叫贾琮对府里的保密意识绝望了，尼玛连这么丢人的事情都敢传播，还有什么是府里这帮家生子不敢说的？ “三少爷可知，二太太为何会被舅老爷训斥？” 显然，贾琮的威慑力不足，小丫鬟的八卦心太过强烈，没过一会又凑了过来小声道：“听说，王家的舅老爷最近被弹劾，日子不怎么好过，二太太这时跑去要求舅老爷兑现承诺，把王家的舅老爷给惹火了！” 啧！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斜瞥了一脸八卦，双目炯炯精神十足的小丫鬟一眼，贾琮没好气道：“外头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三少爷可别小瞧人！” 小丫鬟顿时不乐意了，噘嘴不满道：“我的消息渠道可是很灵通的，老太太那边的姐姐，还有二太太房里的姐姐，二奶奶手下的姐姐我都认识，关系可好呢！” 贾琮诧异，不想身边的小丫鬟还是个隐藏的公关高手？ 小丫鬟灵雀显然来了谈性，也不管贾琮这个少爷愿不愿意听，笑嘻嘻道：“听老太太那边的姐姐说，王家的舅老爷眼下受到了朝堂政敌攻击，声势还颇为浩荡，就是老太太也给惊动了，要求二老爷时刻关注！” 不等贾琮有什么表示，她又继续道：“对了，还有琏二爷也被老太太叮嘱一番，听闻就连史家那边最近都频繁传来信息，好像王家的舅老爷情况不容乐观！” 说着，清秀稚嫩的小脸上，勉强做出一副‘愁苦’模样，只是一双闪烁八卦之火的大眼睛，却出卖了此时的心思。 “这事，你听一耳朵就成，可千万不要胡乱传播！” 贾琮也没想到，王子腾这个背锅侠倒霉成了这样，心中好笑之余也只能希望这厮自求多福了。 不过从最近几天楚王世子的反应来看，情况应该不算糟糕，不然这位怎么也得提前警告。 只是，看到小丫鬟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没好气警告一番，要求小丫鬟一定不能跟着胡说八道，不然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说。 把小丫鬟可能引出的麻烦扼杀在摇篮中，贾琮却是没有太过在意，纯当听了一耳朵笑话。 不说最近关系处得相当不错的楚王世子没有示警，就是倒霉的当事人背锅侠王子腾都没哼声，他这个始作俑者又有什么好说的，静观其变就是。 至于老太太的过激反应，只能说荣国府边缘化已久，遇到点事情就慌手慌脚，史家的情况也差不多。 政二老爷此时和链二都是正五品官员，又能够打探到多少真实信息？ 眼下，该做的是一边询问王子腾那边的情况，一边做好应对被牵连的准备，而不是王子腾还没出问题，荣国府这个‘旁观者’就自乱阵脚。 好在林如海还算靠谱，等贾琮傍晚回府的时候，从小丫鬟灵雀和奶娘李氏那听到准确消息：林姑父下午主动上门，也不知道和老太太说了些什么，荣庆堂那边的不安氛围消散大半。 还能说什么？ 贾琮用屁股想也知道，不过就是安抚了老太太不安的心神罢了，眼下朝堂局势其实对王子腾来说，并没多大压力。 虽然没有和林如海亲自见面，可林老管家最近送了好几张小纸条过来，上头都是安抚安慰的话，显然林如海看得清楚。 可能没有料到《天下首富》这本小说，会引起如此大的波澜，王子腾这个倒霉的家伙成了背锅侠。 但不管是朝堂大势，还是民间舆论，对于那些发慌发急不顾一切弹劾王子腾的存在，更不利一些。 既然包括朝堂大佬都认为，《天下首富》这本小说是背锅侠王子腾刻意所为，那他遭遇前所未有的弹劾风暴，就很值得耐人寻味了。 是不是小说中的某些情节，已经触犯到了盐利相关方的敏感神经？ 这时候发动弹劾风暴，直接把某些存在给暴露了，可以说得不偿失……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朝堂上庸才不少，但绝对没有傻子！” 会友书店书社偏房，楚王世子司定笑呵呵道：“他们之所以不惜冒着彻底与王子腾闹翻，甚至引起当今怀疑的风险，依旧要出头也是没办法！”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坐在旁边的贾琮接了句，这个话题正是由他开启。顺着司定的话往下思索，再结合他的一些理解和见识，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屋子里，还有薛蟠，以及贾芸和贾芳两位秀才小弟，也算是叫他们开阔眼界的意思。 话说，童生试基本都是三年两次，贾芸和贾芳还有其余三位族学童生，正好卡在与举人试相隔一年的年份考中。 不提他们有没有想法继续考举人，贾氏族学学生想要考童生试，必须等上一年，不然此时贾琮手下的童生小弟会更多。 榜样的力量相当惊人！ 族学一口气中了五位童生，其中两位还考中了秀才，一举从普通族人的范畴脱颖而出。 这叫有心上进的族学学生，或者有上进心的学生家长受了不小刺激，最近一年族学的学习氛围还算不错。 当然，若只是刻苦努力的话，奋斗几年也有很大可能考中童生。可想象贾芸等人这般努力数月就出成绩，中间相差的是贾琮的悉心指点。 若不是贾琮去了江南半年，这期间贾芸和贾芳没有得力老师教导，学业几乎停滞不前的话，今年怕是就有希望参加举人试搏一把。 由此可知，贾琮的教导有多重要！ 族学以贾琮和手下小弟一家独大，愿意靠拢的族学学生也是不少，眼下被收纳的族学学生足有十二人。 不是没有更多的学生愿意当小弟，贾琮却没有胡乱收下的想法，书社的资源还有他的指点，可不能白白浪费。 想要当他的小弟，最起码得有点子上进心！ 不说一定要在科举上有所建树，最抵要求也得是个童生，不然贾琮的脸往哪搁？ 至于那些想混日子，单纯靠拢过来就是为了捞便宜的家伙，哪凉快滚哪去，书社资源有限可浪费不起。 《天下首富》这本小说早就完稿，贾琮平时有大把时间用在指点小弟的学业功课上。 短短数月时间过去，新收的小弟最差的都有了童生水平，只等明年的童生试便能成为正式童生。 这些，贾芸和贾芳这两个学堂先生心中有数，再一次叹服老大学识能力的同时，不敢有丝毫异想。 贾琮最近越发随意，每天只是在族学露个面，然后不是窝在会友书店，就是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也。 若非有两位做先生的小弟帮忙遮掩，贾琮就是再能折腾，也瞒不住府里的那几位大佬。 与此同时，贾芸和贾芳这两位秀才，也把族学秩序维持得不错，还将一帮同为贾琮小弟的小伙伴管理得井井有条。 这些，贾琮看在眼里自然会有所表示，除了悉心指点他俩功课之外，也是有意培养他们的眼界和能力。 眼下和楚王世子的交流，能让他们在司定跟前露脸，绝对给足了面子和好处。 至于薛蟠，贾琮看重的就是薛家的商业网络资源。要说他本人的能力还是算了吧，只要老实听话就成。 不管是贾芸和贾芳，还是薛蟠此时都相当兴奋，摆出一副老实听讲的架势，根本就不敢有丝毫妄动。 能有机会在楚王世子跟前露脸，已经很叫他们惊喜了，至于其他的根本就没有心思考虑。 同时，对于老大贾琮的‘能量’相当敬畏，不明白怎么就和楚王世子混得这么熟悉，还一副相交莫逆的架势。 薛蟠倒是知晓老大贾琮如何与楚王世子结识，可眼下场景依旧叫他感觉梦幻。 不管他如何对老大贾琮俯首贴耳心服口服，可有一点事实却是不容置疑，老大贾琮只是荣国府的庶子罢了。 就是薛大傻子都知晓，豪门庶子在平民百姓眼中高不可攀，可在同等级的豪门嫡脉眼中屁都不是。 楚王世子的身份自然无需多言，绝对的天潢贵胄，老大贾琮能和其相交莫逆，简直不可思议。 …… 贾琮可不知道小弟们心中想法，不然肯定会给他们一人赏一回暴打。 他此时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天下首富》引起的波澜上，至于其他的没多少心思理会。 眼下有王子腾帮着承担火力，自然乐得轻松自在，又将大半心思放到新书的推广上面。 “想来王世叔也不是光挨打不还手的性子，以后朝堂有得热闹可看了！” “纯然兄帮忙看着点朝堂风向，只要不是主动针对荣国府就好，接下来的只会越来越热闹！” 贾琮笑得十分畅快，只要一想到新书的后续情节，就很想亲眼看看扬州盐商们的反应。 后面的情节可是相当劲爆，随着猪脚的实力不断提升，私盐生意不可避免遭遇了天花板。 之后的争斗，可不仅仅只是私盐团伙之间的拼杀，还将财雄势大的正规盐商牵扯进来，不管是规模还是烈度，又或者凶险程度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就是拥有猪脚光环的刘大富，也在这样的拼杀中损失惨重，就连其掌控的盐帮也差不多毁掉一半实力。 这时候，猪脚光环爆发，遇到了某个拥有惊人才华的落魄书生将之收入麾下，盐帮的损失立刻顿止，同时改变经营思路。 在这个过程中，猪脚领悟到了在太平年景走私终究不是正途，只有‘正经’生意才最为稳妥保险，于是乎下定决心的猪脚开始走上了富商巨贾之路。 期间洗白的过程描述得相当详细，那种拿大把银子砸人的感觉，只是想想都暗爽不已。 当然，其中也不时描述各种官商勾结的桥段，猪脚刘大富花费了重金，几乎将身家掏出一半终于洗白，甚至还挤进了扬州盐商总会的圈子。 到了这时候，就是各种贩卖官盐套路，其中的门道之多，牵涉的利益之大，还有牵连的人员之广，绝对叫人叹为观止头皮发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全城热议 “混账东西，王子腾这是想干什么？” 京城某重臣府邸前院书房，某位朝堂上手执重权的重臣怒气勃发，一副咬牙切齿欲择人而噬的狰狞模样。 显见，是真的气急了。 而他身边的书桌上，放着的正是最新一期会友书店评论书册，翻开的那一页正好是《天下首富》最新章节。 四个大字的章节名称十分显眼：《沆瀣一气》！ 内容很简单，就是猪脚刘大富与盐商衙门中下层官吏勾结，躺着发财的桥段！ 关键是，其中的内容相当详实可信！ 发怒的朝堂重臣可是江南世族出身，对于官盐买卖里的门道不说一清二楚，也是相当了解的。 在他看来，小说内容根本就是扬州盐商某些手段的真实写照，就跟亲眼目睹差不多. 叫这位朝堂重臣气怒的，不是小说中的情节，而是小说情节可能引发的麻烦。 他可是听闻，当今和上皇最近都对《天下首富》这本小说起了兴趣，不说每期必看，也是时不时看一眼的。 这就很叫人心惊了，尤其身后家族与扬州盐商关系密切的朝堂重臣，有种寝食难安的焦躁。 “老大人，王子腾咱们一时半刻解决不了，只能想办法叫他尽快从京城滚蛋了！” 旁边坐着的官员，都是府邸主人的心腹，同时也和扬州盐商有着不一般的联系，起码每年所得金银孝敬就不是小数。 一旦扬州盐商受到小说情节波及，他们都会损失惨重，不可能不关心。 “对，王子腾回京的名义是述职，想来应该也差不多了，咱们出手逼他离京就是！” “我看不太容易，王子腾既然敢染指扬州盐政，就算他离京了还是可以插手的，难道咱们还能继续弹劾不成？” “不能再弹劾了，咱们的举动有些露骨，已经引来不少笑话，同时也将不少重臣的目光吸引过来，别前门驱狼后门进虎，那可就不美了！” “先不管那么多，把王子腾赶走再说。这厮在京城坐镇，咱们的许多手段都无法随意使出，等他离京了就好办多啦！” “还有那间会友书店，也得想办法掌控，或者直接毁掉，不然任由那本小说刊发下去，咱们只会更加被动！” “怎么弄，那小儿背后可是荣国府，一个不小心可能引起勋贵集团的集体反扑，那情况可就糟糕了!” “就我所知，楚王世子也参合其中，不好办啊！” “不好办也得办，实在不行就只能使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就不信区区一个小儿能够承受得住！” “……” 不仅扬州盐商的利益相关方急了，被《天下首富》这本小说的内容气到，凡是关心这本小说的读者，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同样对于越发劲爆的情节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东城某高档酒楼，说书先生刚刚说完《天下首富》的一章情节，整个酒楼上下便议论开了。 “真是没想到啊，盐商的门道竟然那么多！” “嘿嘿，我要是有机会的话，也要参合一脚，尼玛盐商赚钱也太容易了吧！” “是啊，都说扬州盐商富可敌国，谁知道他们都是如此富贵起来的，换了我也能成为巨富啊！” “别做梦了，就你那爱钻牛角尖的性子，能够摆平盐政衙门的那一干官吏，还有各种关卡门道？” “说得也是，只是想想这些不起眼的官吏还有关卡门道，随随便便就能拥有丰厚收入，实在眼馋啊！” “嘿嘿，若是小说情节是真的，事情怕是要闹大，咱们家的老爷子还真有机会参合一脚！” “说得不错，要说那帮盐商也是够豪气，与其把银子浪费在那些小小官吏和关卡上，还不如孝敬给咱们呢！” “……” 南城某小酒肆，几个相熟的底层百姓忙活一天，好不容易清闲下来聚在一起闲聊打发时间。 一碟蚕豆，一斟劣酒，三四个相熟朋友就可以打发一晚。 “听了最近的评书没有，就是那什么《天下首富》？” “当然听了，这么新奇的故事，可比劳什子才子佳人有意思多了，只要有机会我就要听个几章！” “是啊，想那书中猪脚刘大富，不过跟咱们一样的贫寒百姓，不想能够通过拼搏成就一番事业，多有趣啊！” “尤其是前面的情节，叫我可是相当的感同身受，感觉若是换了我的话，也能做到！” “别吹牛了，你要是有刘大富的心狠手辣，早就去干走私私盐，或者敲诈勒索的勾当去了，哪还会跟我们几个窝在这小酒肆喝劣酒一碟蚕豆吃半晚？” “之前我还把刘大富当榜样来着，可惜最近的情节这厮彻底黑了心肠，与那些为非作歹的老爷们没啥两样，简直就跟戏文里的财狼虎豹之辈差不多，实在没有想到啊。” “有钱了不都这样么，刘大富还算厉害的，吃了几回亏后便反应过来成了气候，只是不想盐利竟然那般丰厚！” “何止丰厚，只要稍稍沾点边以后的吃喝不愁，还能攥下一笔可观家业，可惜京城没这样的好行当，不然就算拼着犯险我也要赌一把！” “别说是你，怕是听了《天下首富》段子的，都有这想法啊，有钱有势的想捞大头，没钱没势的想赚小头！” “……” 一股针对扬州盐商，以及盐政衙门，还有利益相关方的讨论风潮，正在慢慢成型。 懂行的看门道，不懂的看热闹！ 不管如何，《天下首富》这本小说已经在京城掀起了浩大的舆论风暴，不是某个存在想掐灭就能轻易掐灭的。 受此影响，会友书店的生意开始逐渐火爆，慢慢有了当初‘三国热’时的七八成火候。 不仅如此，书店编辑部接到的书评，每一天都在增加，几个编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书评版书册的评论版都排到了五六期后，简直不要太红火。 贾琮和楚王世子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书店这里，一边坐镇一边处理可能出现的紧急事务…… 第一百一十六章 泼皮带来的消息 “老大！” 这日中午，刚刚用过午膳返回书店坐镇，在族学当先生的贾芸急匆匆赶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市井气息极重的高壮汉子。 “怎么了，学里又出问题了？” 贾琮放下手中毛笔，接过小厮旺财递来的毛巾擦了把手，这才不紧不慢开口。 为何带上一个‘又’字？ 基本都是凤凰蛋贾宝玉弄出了事端，最后都得贾芸和贾芳这两个族学先生收拾残局，别提多郁闷了。 凤凰蛋再不喜读书，老太太再宠溺，有政二老爷在，贾宝玉就不可能真的‘辍学’。 隔三差五都得到族学学堂混几天，在这期间各种乱子不少，尤其是这厮和秦钟两位，简直就是败坏学堂风气的典范。 每次等凤凰蛋拍拍屁股走人，贾芸和贾芳这两先生都得花费不少精力和时间，将学堂受到的影响扭转。 好在贾芸和贾芳已经基本控制了学堂，没有原著中那烂糟糟的学堂秩序影响，凤凰蛋也不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主，情况还算不错，只是稍稍有些郁闷罢了。 贾琮当族学小霸王立下的规矩，到现在都维持得很好。 总之一句话，自己不愿意学习上进不打紧，可不能影响到同窗的学习，不然就等着被收拾吧。 不管是作为先生的贾芸和贾芳，还是土豪气息十足的薛蟠，都能整得不老实的学生哭爹喊娘，还不敢把事情闹大。 来族学的贾氏族人和附学亲族，说白了自家情况也不是很好，最多就是个比小康稍稍强点的家底。 不然，他们完全可以聘请先生在家教导，又或者进入官学上进，比起贾氏族学要好得多。 京中勋贵家族办的族学，几乎没几个办出名堂的，差不多全成了原著中贾氏族学的模样，只是垃圾程度不一罢了。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对勋贵家族自办的族学有多少期待，这也是贾氏族学一次出了五个童生，惊动了整个勋贵圈的主要原因。 原著中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贾氏族学的学生，大多都是混日子，为的就是中午那一顿免费饭食，还有免费点心笔墨等等好处，真心愿意学习的没几个。 眼下贾氏族学的情况自然大不一样，有贾琮和小弟们弹压，又有贾芸和贾芳这样愿意出力的先生，起码将贾氏族学弄成了不比正规私塾差的学堂。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凤凰蛋贾宝玉以及几个出身嫡脉的子弟，真没几个学生敢炸刺。 当然，管理族学一味强压也不成，需要切切实实的成绩作为底气。 恰好，贾琮手下小弟一个个的学业和功课，经过他悉心指点教导，最起码都有童生级别，同样可以压制得其余同窗难以抬头，两相结合族学很难出大的问题。 话说，负责族学管理的贾代儒，已经彻底放手，只拿他该得的好处和束脩，至于其他的根本就没有理会。 贾氏族学，已经彻底落入了贾琮和手下小弟的掌握之中。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是要对族学彻底改造一番，培养出源源不断的各种类人才。 只是族学想改革的话，就绕不开眼下贾氏一族的族长一脉宁国府，此时贾琮还没有与宁国府接触的想法，也没那资格啊。 眼下见得主持族学日常事务的贾芸满脸焦急，还以为族学出了什么乱子呢。 “不是，不是族学的事情！” 贾芸连忙摆手，一指旁边满身烟火气的壮汉，道：“老大，这是倪二，我的邻居！” “小的倪二，见过琮三爷！” 叫倪二的壮汉很是机灵，急忙朝贾琮拱手施礼，看那生疏的样子显然是临时学的。 “嗯！” 贾琮轻轻点头没有多说，看向贾芸希望这厮给个解释。 ‘醉金刚’倪二么，红楼里的人物，和贾芸住一条街巷，是个颇有名气的地痞无赖。 原著中有过介绍，这厮专门帮人看场子，同时兼职放高利，贷，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汉’。 只是，眼下贾芸与原著情况完全不同，还没从族学退学，就已经考中了秀才，根本就不会出现原著上的穷困潦倒。 如此，也不会接受倪二的帮助，两人的交集也不会太多，怎么看样子又混一处了？ 这边，‘醉金刚’也是暗暗称奇。 早就听芸哥儿言荣国府的琮三爷不凡，没想到不凡到了这等程度。 眼下，琮三爷还没到十一岁吧，竟然就长得如此高壮！ 更叫他心惊的是，琮三少身上的气势雄浑，比他见过的帮派大佬都要强悍，叫他有一种拜见大佬的错觉。 “老大是这样的，倪二说他偶然听到有人欲对书店不利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告之了我！” 贾芸急声道：“我觉得不能轻慢，这才带倪二过来，向老大做详细解释!” 说完，他看向倪二，示意他可以说了。 倪二不敢怠慢，急忙开口解说，很快就把事情说道清楚。 原来，倪二最近正在京城某个有名赌坊看场子，顺便放一放高利，贷，与赌坊管事以及打手们都相熟。 也就在昨天，无意间叫他听到赌坊管事吩咐打手们骚扰会友书店，一开始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是等晚上碰到贾芸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赌坊打手准备骚扰的会友书店，不正是贾芸寻常闲聊时说过的书店么？ 这下他不敢怠慢，或者也有一些其他心思，总之就在今天找到贾芸告之这个重要信息。 贾芸一听顿时急了，这才带着倪二向贾琮汇报。 “也就是说，有人想对书店不利！” 贾琮神色不动，沉吟良久点了点头，对倪二道：“这个消息对我有用，这次就多谢你了！” 倪二连道不敢，直到书店掌柜的奉上五十两一个的大元宝，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一个在他眼里没什么用处的消息，换来五十两银子赚大了。 更别说，借此他也认识了琮三少这样的存在，以后指不定还能借此发达，这样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强…… 第一百一十七章 被针对了 还没等贾琮消化青皮倪二透露的信息，这边书店掌柜的又过来，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三少爷，外面又来了几位豪商想要收购书店！”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管是什么人想买书店，直接拒绝就是，啰嗦什么？” “可是三少爷，其中有xx大人府上的管家！” 贾琮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是想要以权势逼迫，硬抢么？ “纯然兄可都听到了，现在该是你出马的时候了！” 回头，冲着从后门施施然过来的楚王世子，悠然开口。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贾琮早就和司定商量好了，这位不再从书店大门进出，省得某些家伙想歪了。 “哈哈，终于轮到本世子出场了！” 司定哈哈大笑，挥手叫掌柜的带路，他去会会外头想要强买书店的存在。 贾琮淡笑不语，很快就听到外头隐隐传来的‘强买强卖’“好大威风”之类的话，当然都是司定所言。 没过多久，司定一脸神清气爽回返，见到贾琮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内阁重臣又如何，在京城还轮不到他嚣张！” “也就是纯然兄在这了，不然我想要打发他们可不容易！” 贾琮笑嘻嘻道：“怕是我老爷出马，也不一定能够有用！” 大庆自然不是正常历史中的明朝，文官势力虽然膨胀得厉害，还没有一统内阁一家独大。 勋贵集团的力量一点不弱，当然在太平年景衰落迅速，却也不是此时的文官集团可以任意拿捏的。 皇家的威势更不用说，楚王作为大宗令，要对付一个普通内阁大臣，还是不难的。 “废话就用不着多说了，看来会友书店已经入了那帮家伙的眼，怕是以后难以安生了！” 摆了摆手，司定坐下悠然道：“今天来，本来还想和你说道说道朝堂上的事情，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状况！” “怎么了，朝堂上又有攻击我那王世叔的浪潮不成？” 贾琮来了兴趣，追问道：“莫非又是铺天盖地的弹劾奏章，就没点新鲜玩意?” “不是，王子腾反击了！” 司定笑吟吟道：“这位也算是厉害了，直接在朝会上弹劾某位同等级的重臣，历数其好几条罪状，闹得不可开交！” “只是这样的力度，怕是效果不大吧？” 贾琮不以为然道：“朝堂上的那帮重臣，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想要依靠没有确凿证据的弹劾拉下马，怕是很不容易啊！” “你说得没错！” 司定一脸幸灾乐祸，笑吟吟道：“所以，王子腾那边的官员，谈到扬州盐政了……” 啧！ 这是要揭盖子的节奏啊…… 果然，司定表示朝堂上的争论立马歇火，特别是之前跳腾得欢的几位，直接就不言语了。 当今的态度也是值得玩味，并没有发表偏向任何一方的言论，这场在朝会上的风波，也就如此草草结束。 只是，傻子都知道事情不会真的平息，怕是以后的争斗会更加激烈。 当然，这些跟贾琮暂时没有任何关系，他也只当做听个乐子，还是老老实实把《天下首富》这本书出完再说。 接下来，贾琮也把倪二透露的信息，告知了司定，忍不住摇头笑道：“真要是动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就叫人看不上眼了！” “你小子可不要大意了去！” 司定却是满脸严肃，沉声道：“那些赌坊的打手可不是啥好鸟，要是在他们手里吃了亏，那就太不值当了！” “书店这边，不是有薛家护卫在么！” 贾琮却是不以为意，悠然笑道：“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都要使出来了，显然某些家伙已经有些急了！” 他才不会告诉司定，此时他的外门功夫，随着呼吸吐纳搬运气血之术的锻炼，已经达到了眼下能够达到的巅峰。 说一声外功大成都不为过，就是比起历史上有名的战场猛将都不遑多让，甚至更加强悍。 不要说区区的帮派打手，除非出现了真气强者，又或者动用军弩等强力武器，不然想要对付他简直就是找死。 “书店这边倒是有了准备，可你本身呢？” 司定担忧道：“不行，你小子身边也得安排人手，不然他们针对书店不成，很可能会把目标放在你身上！” 面对司定的关心，贾琮也不好推却，只得接受这位楚王世子的好意，往后一段时间身边都跟着一位楚王府护卫。 只是没料到，这帮家伙如此迫不及待…… 这日贾琮身边跟着楚王府护卫，正要趁天色还没彻底暗下来的功夫，回到将军府享用晚膳。 尽管随着他的呼吸吐纳气血搬运之术，修炼到了一个瓶颈，起码在身体没有更进一步成长前，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状态。 自然的，也用不着消耗大量食物补充练功消耗，慢慢恢复了正常食量，尽管比寻常人要大却还不至于太过夸张。 到了这时，按说他已经用不着继续蹭吃蹭喝了。 只是，贾琮一点都没有亏待自己的想法，荣国府的大锅饭也是分等级的。 像他这样的大房庶子，分到的大锅饭不仅味道一般，而且米饭菜蔬的材料也很一般，只能说比寻常仆役要好点，也就那么回事。 夏天还好，冬天的话等小丫鬟和奶娘将份例饭食拿来，基本上已经冷了，还怎么吃？ 大太太虽然不受府里上下重视，可她的份例饭菜绝对精美可口，分量也是充足供应，贾琮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己。 反正大太太刑夫人每到用膳的时候，都得先去老太太那侍候，等回来的时候还得在正院的小厨房里热一热，贾琮也用不着客气。 只是，在路过一条街巷的时候，突然从里头冲出十几条汉子，满脸狰狞二话不说就要动手。 尽管身边就一位楚王府护卫，还有小厮旺财，可贾琮却是丝毫不惧，甚至心中隐隐有那么点子小激动，打算亲自出手好好和京城的帮派打手玩一玩。 结果还没等那帮大汉气势汹汹开打，突然出现了意外…… 第一百一十八章 庶子没人权 “住手！” 一声暴喝从街角传来，紧接着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兵卒气势汹汹跑了过来。 那帮大汉一见情况不妙，顿时作了鸟兽散，尽显乌合之众的底细。 “多谢诸位的及时援助！” 不管心中如何想法，起码对方明面上救了自己一行，贾琮也没无理取闹说什么对方不该来之类的屁话，直接拱手道谢。 “用不着客气！” 这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头领，竟是一位十六七岁的稚嫩青年，身上倒是没多少英武之气，一股子勋贵子弟特有的气派。 接下来，当贾琮自报姓名，看对方的神色，似乎知晓荣国府的基本情况，原本还算客气的神色顿时一冷，好像不愿跟贾琮多说一般，直接带人离开。 啧…… 想都不用多想，这厮肯定知晓荣国府的个人情况，估摸着猜出了贾琮将军府庶子的身份，这才态度变得冷淡的。 “这谁啊，这么骄横？” 旁边的小厮旺财满脸不爽，他跟着贾琮混了好几年，除了在府里依旧没什么牌面之外，在外面可是被逢迎惯了，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刚才那五城兵马司少年官员的态度。 楚王府护卫默不作声，他只是临时借调护卫贾琮安全，自然不会多嘴多舌给自己找麻烦。 “算了吧，起码对方还帮了咱们的忙！” 贾琮倒是不怎么在意，摆手笑道：“咱们回府，怕是以后这样的场面，不会少了！” “三少爷，那咱们是不是多带些人？” 小厮旺财有些不托底，建议道：“毕竟人多力量大！” “你小子昏头了吧！” 一边慢悠悠前行，一边没好气笑骂出声：“我一个将军府庶子搞这么大排场，怕是不等那帮暗地里的家伙找茬，就有麻烦主动上门了！” 这…… 不仅小厮旺财傻眼，旁边默不作声的王府护卫也是皱眉。 尽管心中大觉不妥，却也知晓贾琮所言不差，区区荣国府一个庶子搞出偌大排场，那是要出乱子的。 京城乃天子脚下，有不少御史专门盯着勋贵家族，只要一有不妥立刻弹劾，简直叫人烦不胜烦。 可对方却有‘风闻奏事’的权力，就是身为宗人府大宗令的楚王，都不好在明面上找茬，更别说一干子受到当今忌惮的顶级勋贵了。 当然，这些御史也不敢做得太过，勋贵家族府邸内部事务，只要不是闹得天下皆知，他们也不会轻易弹劾。 这也是原著中宁国府闹腾得那么厉害，简直可以把‘不孝’两个字刻在头上，却也没招来御史弹劾的主要原因。 可勋贵子弟一旦在外头做了出格之举，比如贾琮一个将军府庶子，身边却是浩浩荡荡一票护卫，如此显眼举动肯定会招来御史弹劾，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贾琮本身倒是无惧，可荣国府那帮大佬不一定乐意受到牵连啊，尤其是身在官场的政二老爷，屁本事没有还相当看重自身虚名，简直虚伪到家了。 可谁叫这厮是荣国府的当家人，对于贾家子弟有天然的约束权力，贾琮可不想触这厮的霉头。 听说，只是听说啊…… 因着二舅哥王子腾最近陷入麻烦，明显短时间内不太可能兑现帮他升官的诺言，这厮也是做得够绝，直接从二房正堂搬了出来，又回到了赵姨娘的院子里。 如此存在，贾琮可不想多打交道，简直就是自寻烦恼。 既然贾琮这个事主都不怕，小厮旺财和王府护卫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好在不管是贾琮还是小厮旺财，都是一副孔武有力的架势，王府护卫看得出来这对主仆都有武艺在身，至于强不强另说。 起码对上突然冒出的帮派打手，不会是一边倒的局面，王府护卫对自己的武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殊不知，在贾琮眼中，他才是三人队伍中的弱鸡。 不说贾琮修炼呼吸搬运气血之术小成，筋骨强健力量奇大，可以说外门功夫达到了一个极限，比之战场猛将也是不差分毫，根本就无惧帮派混混的围攻。 小厮旺财也不简单，自从跟了贾琮之后，因为不想太过惊世骇俗的缘故，许多主世界犀利的外门武功不好亲自修炼，就只能全部让小厮旺财练习，他在一旁指点顺便看看锻炼效果。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比如主仆两个都成了闻名荣国府的‘大饭桶’，贾琮将自己琢磨出来的呼吸吐纳气血搬运之法简化，交由小厮旺财修炼。 差不多四年时间过去，小厮旺财的身体强健，一身武艺可是相当凌厉的，寻常十几个大汉都不是对手，只是他本人不清楚罢了。 荣国府的下人圈子风气极差，就算贾琮再怎么努力，小厮旺财也是沾染了不少的坏毛病。 尽管情况不是很严重，加上贾琮在府里的地位不高，也没小厮旺财狐假虎威的地方，本性还算不错可也有了欺软怕硬爱占小便宜的毛病。 身上小毛病不少，又没有什么实战机会，小厮旺财自然不知自己已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外家高手。 不然，当初贾琮下江南时，也不会交代叫小厮旺财帮忙看顾会友书店，若不是这厮的外门武艺有所小成，可能得到这样的重视和重用么？ 闲话不提，在将军府的黑油大门边，和楚王府护卫告别，贾琮和小厮旺财施施然进府，神态悠闲与往常没什么区别，旁人根本看不出主仆遭遇了半路打劫。 先到正院那享用了一顿丰盛晚膳，贾琮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溜达到了大老爷所在厅堂。 这位倒是相当潇洒，正和某位貌美小老婆喝酒玩乐呢。 没有理会貌美小妾的诧异目光，贾琮施施然进门，而后规规矩矩向大老爷行礼问好。 “你小子来这干什么，没的打搅了老爷我的兴致！” 大老爷顿时脸色一沉，一把推开依偎在身侧的小老婆，语气不善没好气道：“若是没有叫老爷满意的解释，你小子别想轻松过关！” 第一百一十九章 ‘祸害之源’ 这都什么人啊！ 面对大老爷毫不客气的警告，贾琮一阵无语。 尼玛若不是灵魂依附在贾琮这小子身上，丫的你以为老子愿意跟你个脾气不好的宅男交流？ 他没有急着开口解释，只是用眼神扫了旁边的美貌小妾一眼，意思相当明显。 怎么说都混熟了，大老爷的习惯性威胁，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刚来时可能还有点忌惮，毕竟是身体的生父，不能打不能骂的，除非他想直接返回主世界，不然就只得老实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行事。 在礼法严苛的封建时代，当异类的下场通常都不怎么样。 贾琮现在才十岁，与主世界年纪相当，还想继续积累练功方面的经验，以及吸纳更多的人气转化为气运。 所以，也别扯什么依仗强悍武力无视礼法之类的，想要在大庆混得滋润混得舒心，表面上必须得遵守礼法。 至于私下里什么态度，只要没被人抓住把柄，那就没问题。 “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 好在大老爷现在也算是比较重视贾琮，虽然话说得难听，可还是挥手将几个小老婆赶出了房间。 “说吧，又有什么事？” “老爷，之前楚王世子跟我提醒，王世叔开始反击了！” “哦，王子腾终于反击了么，情况怎么样？” 大老爷来了兴趣，一点都没有被边缘化的气闷，笑吟吟道：“是不是狗咬狗一嘴毛？” “不至于如此！” 贾琮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听楚王世子转述，王世叔把目标转到扬州盐政上，那边的重臣立即熄火！” 呵！ 大老爷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不屑道：“那帮子文臣也就那样了，表面装得跟圣人一样，私下里不一样男盗女娼？” 说着，忍不住轻笑出声，嘿嘿笑道：“你小子的书，也起了不小作用吧！” 大老爷可是粗略看过完整版的《天下首富》，可是知晓后面的情节到底有多劲爆，眼下外头流传的情节不过就是开胃菜而已，等后面的情节出来怕是要出乱子。 可他一点都不在乎，也更不在意，反正又牵连不到荣国府，或者说他本人身上，能看朝堂大佬的热闹机会可不多。 说完这些，贾琮也就告辞离开，并没有将自己半路被拦截，差点打起来的事情告之。 怕是大老爷会受到惊吓，这位已经彻底宅废了，估计第一反应不是替贾琮出头，而是生怕被牵连要贾琮收手都有可能。 箭已在弦上，想收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起码，被雪片般的弹劾奏章狠狠恶心一回的王子腾，头一个就不会答应。 为了避免以后麻烦，干脆就不要惊扰到府里的大佬了。 反正大佬们都习惯了宅在府里，以荣国府眼下的声势，就算内阁大臣也没胆气上门找茬，真以为勋贵集团是软柿子不成？ …… 另一边，行动失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某内阁重臣耳中。 “老爷，会友书店那边有楚王世子坐镇，咱们的人根本就没法子用强，搞不好会把老爷牵扯进去！” 管家打扮的中年恭声汇报：“至于针对那贾琮小儿的打手，也是运气不好正好撞上巡逻的五城兵马司人马，什么都没做就一哄而散了！” 汇报这样的事情，心中也是相当郁闷的。 会友书店就不说了，明知道楚王世子参合一脚，不过就是试探一番，看有没有机会将书店买下。 就算没有成功，也不会有多少失望情绪。 可针对贾琮那小儿的手段，竟然也没有成功，就很叫这位管家郁闷了，也不知道那小子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废物！” 某内阁重臣冷冷吐出两个字，没理会诚惶诚恐的管家，没好气道：“已经打草惊蛇了，那小儿肯定已经有了防备，先暂时别动手，等我的吩咐！” 说完，挥手将办事不利的管家赶走，心情好不烦闷。 谁能料到，只是一本在市井流传的小说杂书，竟然会引起如此大的波澜，甚至就连朝堂都被卷入其中。 今日朝堂之上的争斗，可把这位内阁大佬惊得不轻！ 王子腾这厮，难道就不怕引起扬州盐商一系人马的疯狂反扑，最后闹得两败俱伤便宜了旁人？ 竟然敢把扬州盐政的事情，在朝堂上抖露出来，简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讳。 可是，当今的态度却叫这位内阁大佬心惊，也不知道当今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眼下的舆论风潮必须压制下去。 不然，谁知道当今会不会掀桌子，直接彻查扬州盐政？ 旁的不说，就按照《天下首富》这本小说已经公布的情节，一点点调查的话也能有不少收获。 尼玛这一点最叫大佬头疼，也不知道给贾琮那小子提供素材的林如海，究竟透露了多少内幕，又知晓多少隐藏在水面下的肮脏？ 《天下首富》这本小说里的情节，虽然有夸张成分，可许多关于盐政方面的情节，就大佬所知都是真的。 这就很叫大佬头疼了…… 可惜，在京城许多手段都无法施展，限制太多危险也太多了，不然这位内阁大佬早就用出了最为激烈的手段解决麻烦。 扬州盐商手里，一点都不缺乏亡命之徒！ 就是这位内阁大佬手里，还有背后家族也都有暗地里的力量，若是在江南早就把王子腾和贾琮这个祸害小子给解决了。 可是在京城，这样的事情想都不能多想！ 就算要用上不得台面的阴暗手段，也只能通过京城地界的帮派出手，而且还不能与自己有丝毫牵连迹象，不然都是天大把柄，一旦暴露就没以后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是官面上的一些手段都不顶用，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一个王子腾就足以叫人头疼了。 他一点都不想招惹四王八公这个顶级勋贵团体，人家才是京城真正的地头蛇啊。 不然，就算一时间干不翻王子腾，起码也要叫祸害之源的会友书店关门大吉，没了那本可恶的《天下首富》引导舆论风潮，想要平息此番波折就轻松多了…… 第一百二十章 逍遥于风暴之外 之后一段时间，贾琮并没有遇到麻烦。 期待中的帮派打手没有出现，荣国府也没有受到朝堂纷争的影响，他也没感受到什么压力之类的玩意。 通过楚王世子，贾琮知晓朝堂闹得有些不可开交。 自从王子腾开启反击模式，攻击浪潮一波接着一波，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停歇的意思，显然那帮子与扬州盐商关系密切的朝堂大佬，一时间没空理会他这样的‘小虾米’。 在当今与上皇双日当空的环境，朝堂大佬一个个都不干净，想要寻到攻击借口实在太过容易。 更别说，王子腾大有假戏真做的架势，很有那么点子直接掀翻扬州盐商编织利益链条，自己和手下官员取而代之的模样。 这一点，相当招人恨！ 没办法，王子腾为了达成目的的行为，开了一个相当不好的先例。 随着《天下首富》这本小说影响力的提升，还有王子腾的某些弹劾内容，只要脑子不是太傻都清楚，这本小说里的某些内容相当详实可信，这就给了其他大佬插手的机会。 不止王子腾有想法有行动，其余眼红盐利的朝堂大佬也不遑多让，只是表现没王子腾那般激进露骨。 当然，也不能怪王子腾行为如此激烈，之前被奏章风暴弹劾的时候，可没少有人猜测这厮就要倒霉了。 既然眼下他没倒霉，那弹劾王子腾的官员就得承受犀利反扑，这是天经地义之事。 听楚王世子的介绍，王子腾在朝堂发起的攻势还颇为凌厉，隐隐有其他派系大佬推波助澜，整个朝堂乱得很。 既然与扬州盐商关系密切的朝堂大佬脱不得身，自然没闲工夫理会会友书店，以及贾琮这个写小说的‘杂鱼’。 贾琮一点被忽视的不满都没有，巴不得那些高高在上的朝堂大佬，真的把他忘记才好。 没有来自外部的压力，书店依旧照常运转生意兴隆，《天下首富》的评书也是一日一章稳定更新。 小说情节到了‘巨商富贾’后期，猪脚刘大富已经和盐政衙门的中层官员接下牢固的利益联盟，开始将在官场上的触手向外蔓延。 其中的种种手段，不外乎就是投其所好抛洒重金罢了。 那种一掷千金的豪气，绝对能叫听众和读者心头震动，既而升起各种羡慕嫉妒的情绪。 只要摆平了盐政衙门的关系，还有扬州一地与盐政相关衙门，以及知府衙门和当地驻军的关系，贩卖官盐真的就是躺着赚钱的好买卖。 期间开始展露像猪脚这般新近小盐商的各种手段，尤其是与官府衙门中人打交道的手段，同样叫人有眼花缭乱羡慕嫉妒的感觉。 等猪脚积累十几二十年，终于编织出一张以盐利为核心的巨大利益网络，猪脚也积累了足够的财富和实力，成为了扬州盐商总会中的大盐商！ 这其中的各种倾轧争斗，虽然不如贩卖私盐那般直接血腥，却也一点都不缺冷冰冰的残酷。 猪脚刘大富之所以能够一跃而起，成为扬州盐商总会里的大盐商，就是有好几家中型盐商倒在猪脚的阴谋算计之下，那种万贯家资在短短数年时间消耗干净，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描述，也足够惊心动魄引人深思。 在这样的过程中，猪脚从帮派大佬一样的存在，慢慢进化为不动声色就能挖坑致人于死地的老狐狸。 贾琮完全按照现代网络小说的写法，基本上五章一个小高朝，十章一个大高朝，不是与衙门里的官吏勾心斗角，就是和其他盐商大打出手。 期间的阴谋诡计，还有各种阴司计俩层出不穷，最后猪脚都以达成目的顺利告终，最终才一步步成为扬州大盐商。 他也是凶狠，毫不忌讳将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各种手段，尤其是官商勾结的手段堂而皇之道出，在听众和读者中再次造成巨大轰动。 底层百姓只能看个热闹，最多就是大骂几句官商勾结不是玩意之类的。 可凡是对官场有所了解，或者本身就是官场中人的存在，看到的却是满满的‘真实’。 小说中出现的许多手段，在现实官场中也是经常出现，而且比之小说还粗疏简略。 这一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 小说里的描述，几乎将扬州官场，包括盐政衙门一网打尽，只要按照小说内容描述的某些情况调查，基本可以确定一查一个准，绝对不会冤枉了好人。 朝堂真要是下狠心的话，眼下的扬州盐商与利益相关方，都得倒大霉。 “王子腾欺人太甚！” 结果，王子腾又把黑锅背下，遭受了扬州盐商利益相关方的联合攻击，朝堂上的争斗越发激烈。 只是到了此时，想要气急败坏将王子腾一波流带走根本就不现实，相反扬州盐利相关方却是处于十分被动局面。 按照楚王世子的调侃说法，王子腾在朝堂上大有一呼百应的雄风，显然其余派系的大佬也跟着参合进来，很有在扬州盐利上狠狠咬一大块肥肉的架势。 “林如海这厮，到底知道多少扬州盐商的底细？” 这一次，在礼部侍郎位置上修养的林如海，也没能逃脱朝堂争斗的波及，一时间门庭若市，基本都是打探这位做了五年巡盐御史的存在，到底有多少关于扬州盐商的秘密。 但凡眼热盐利，又或者想要维护扬州盐商的利益之辈，都有拉拢林如海的理由，这位在之前大半年时间里，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存在，一时间成了香饽饽。 “林侍郎倒是聪明！” 会友书店偏堂，楚王世子司定笑吟吟道：“没有被突如其来的‘风光’迷花双眼，知晓厉害直接闭门谢客，估计等这次的扬州盐商风波过去后，肯定会有不错发展！” “其实对林姑父而言，保持眼下状态更好一些！” 贾琮不以为然道：“起码，就算受到重用，也得等身子骨彻底养好再说！” “你小子倒是明白！” 司定侧目微笑…… 第一百二十一章 是否真的富甲天下？ 作为《天下首富》这本小说的出版方和发行方，会友书店还是受到了一些冲击。 当然不是来自官面上的，而是不时遭遇青皮地痞的骚扰。 只能说，大庆不是中后期的大明！ 负责京城治安的五城兵马司，掌握在实力惊人的勋贵集团手中，就是内阁也无法随意调动。 至于掌管京城地界行政治安的顺天府，根本就不敢胡乱参合眼下的纷争，就是顺天府伊也不敢出头。 所以，与扬州盐商有极大利益联系的朝堂大佬，根本就没办法，也不敢使用官面上的力量针对会友书店。 此时，就算他们牵连身在官场的政二老爷和链二，包括他们自己都不会认为是受了贾琮这个始作俑者的牵连，而是以为受了王子腾的连累。 可以说，到了这时候，贾琮真的不用再担心来自荣国府可能的威胁。只要自己不作死，根本就不用担心来自朝堂大佬的‘降维打击’。 要是在明朝后期，就贾琮这样的行为，估计荣国府得完，他本身也得四下流亡，成为通缉要犯。 不能动用官面上的手段，那就只能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就是驱使帮派混混骚扰书店。 不管有用没用，起码能恶心人。 好在，薛家的护卫一直都在，前来骚扰的青皮混混都被轻松打发，倒也没闹出太大动静。 就是贾琮本身，朝堂风起后也受到了两次冲击，可每次都没等他亲自出手，就有各种人马恰好路过出手相帮。 这样的结果，叫他很是哭笑不得。 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应该是自身气运所故。 此时贾琮识海中的福运宝塔，第一层已经完全被白色气运充盈，甚至有点点浅红光点出现，道一声气运盖顶一点也不为过。 红楼可是有太虚幻境，还有警幻仙子这样的神秘存在，自然气运也有兑现的可能。 有磅礴气运护身，并且随着小说的推广，还会越来越多，谁跟他过不去就是自寻倒霉。 按照他对功德气运之类的理解，只要他不做有违天道以及人道之事，也不主动跟拥有不菲人道龙气的皇帝对着干，起码在大庆这一亩三分地上，活得滋润潇洒不成问题。 有了这样的底气，贾琮自是毫无顾忌继续推广《天下首富》这本引起巨大震动的小说。 小说第二卷‘巨商富贾’已经结束，猪脚刘大富也成为了扬州大盐商，家资豪富奴仆无数，‘壕’气冲天风光无限。 接下来就是小说的最后一卷‘富甲天下’，里头的内容更加吸引眼球，全是扬州大盐商斗富摆富的场景。 什么钱塘江抛金撒银，争夺花魁，一桌花费数百上千两的豪奢酒席，扬州瘦马之类的林林总总，全是骄奢淫逸的场面。 话说，银子多到了扬州大盐商的地步，加上大庆处于封建时代，生产力还十分落后，这些大盐商都不知道该怎么将银子花出去，所以才出现了一幕幕叫普通听众和读者目瞪口呆的各种奢华斗富场面。 什么田地商铺，什么茶山桑园的，扬州大盐商能够花银子买到的，基本上都入手了，可他们手里还有数以百万两的银子，而且每年还有源源不断的巨额盐利入账。 整个第三卷‘富甲天下’，大部分都是描述扬州大盐商，尤其是猪脚刘大富过着酒池肉林一般的奢侈生活。 贾琮又不是真的傻，不会在小说里把扬州盐商和京城大佬勾结的戏码写出来，那就真的在引火烧身。 也没多提扬州盐商花费大把银子资助贫寒士子的事情，这事相当敏感，搞不好会引爆整个江南士林，以及江南出身的朝堂大佬。 就他从林如海口中探出的消息所知，扬州盐商群体资助贫寒学子已经形成了传统和规模。 不少江南出身官员，都或多或少得到了扬州盐商的支助。 若是把这里头的道道在小说里宣扬出来，可真就捅破天了，涉及到的官员数量实在太多，还有不少高级别大员。估计当今和上皇为了避免朝堂动荡，就要对他这个小说作者下死手了。 同时，由扬州盐商支助的书院和私塾，按照林如海的说法，在江南士林声势不小，除非贾琮想彻底把江南士林给得罪死，不然这事最好不要做得太过。 楚王世子也同样是这个意思，毕竟江南关乎大庆大半赋税，不管是哪方势力都不允许那里真的乱套。 贾琮从善如流，没有轻易触碰这样的马蜂窝，他只是写小说聚拢人气，顺便恶心一下扬州盐商总会，又不是真的要掀了扬州的桌子。 他写得最出格的内容，也就是猪脚刘大富为了争夺扬州盐商总会会长一职，使尽各种手段拉扬州巡盐御史，还有扬州知府下水的戏码，不是砸银子就是使用美人计。 这里头的桥段，都是根据林如海所述，他之前的几任获罪巡盐御史的真实经历所写，就算有朝堂大老不爽，却也不好说不能如此写。 小说的最后，则是猪脚刘大富顺利成为扬州盐商总会会长，并且积累了超过两千万两的海量财富，堪称富甲天下含笑而逝风光大葬的场面。 这就结束了？ 会宾楼鸦雀无声，就算京城第一名嘴‘快嘴老李’将最后一章说完许久，都没有客人开口说话。 心中说不出的怅然，如此精彩的一本小说就这么结束了？ 许多被吸引而来的达官显贵，心中有些淡淡不舍的同时，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以他们的眼界和认知，自然知晓小说里许多情节都没有细说，真要深究的话可就不得了啦。 当然，他们心中此时更多的却是火热。 尼玛，小说猪脚刘大富去世时，身家可是超过两千万两，足足比得上大庆差不多两年赋税，说一句富可敌国一点不过。 《天下首富》这个书名一点都没起错，就是不知道扬州盐商是不是真的这么有钱？ 不管如何，此刻但凡自觉有些实力的存在，都起了心思……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给大佬添堵 “妖言惑众，简直就是妖言惑众！” 还是那位江南重臣府邸前院书房，此时的朝堂大佬哪还有平日的大儒气度，狠狠将手里的一本崭新书册摔在地上，怒气冲冲双眼几欲喷火。 摔在地上的崭新书册，正好露出封面，四个大字格外刺眼——《天下首富》！ 作为内阁大佬朝堂重臣，自然知晓《天下首富》这本书最后一卷发布后，会引起多大波澜。 其中猪脚设计拉扬州巡盐御史下水的手段，他可是知晓林如海前几任巡盐御史，都是倒在这上头。 若是朝堂重臣们对号入座，尤其是一直都因为国库缺银而头疼的当今起了心思，那就不好收场了。 更叫这位内阁大佬惊怒的是，小说第三卷着重描述了扬州大盐商的穷奢极欲，用‘酒池肉林’‘花天酒地’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就他的了解，就算内阁首辅和次辅，以及当今和上皇的生活，都没这么滋润这么的逍遥。 这不是给大佬们添堵么？ 更何况，小说最后对猪脚的家产描述，足足两千万两啊，这可是祸根之源。 不要说旁人，就是他看到这一段都有些怦然心动。 甚至琢磨起来，眼下扬州大盐商的家底，到底有没有这么丰厚。琢磨的结果叫他心凉，扬州大盐商的家底就算没这么丰厚，也是相当了不得的数字。 “都说说，以后怎么办？” 书房里，还有一票心腹官员，一个个沉吟不语，气氛颇有些沉闷。 “眼下情况，怕是挡不住了！” 私下里交流，没必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有人直言不讳道：“《天下首富》这本小说实在太狠，咱们没必要替那帮盐商继续顶下去了，一个不好咱们自己都得陷阱去！” “真就这么放弃了，每年的进项可是不少！” “挡得住么，眼下怕是就连当今和上皇，都红了眼！” 此言一出，在场官员只觉一股凉气从脊椎尾冲到头顶，全都被可能的严重后果惊住了。 商量许久，觉得既然已经挡不住了，那就不如顺水推舟，以他们对扬州盐商总会那帮大盐商的了解，能够分得更多的好处和利益。 说白了，他们也受到了《天下首富》这本小说最后情节的影响，对大盐商们动辄数百上千万两的身家眼红了。 受到影响的，可不仅仅只是盐商的利益相关方，还有不少自觉实力强悍，有资格分一杯羹的朝堂势力，最近几天都在频繁聚会，商讨如何分润扬州盐商们的家产。 就是荣国府内，也不乏这样的议论之声。 难得的，老太太把贾琮喊了过去问话。 荣庆堂里空荡荡的，一干年轻靓丽的大丫鬟早就被支使出去，只有老太太，大老爷，政二老爷，链二几位。 见过礼后，老太太也没客气，直接问道：“你这猴儿的小说情节，里头说扬州盐商家资，超过两千万？” 说这话时，就是以老太太的见多识广，音调都稍稍有了些许变化，显然心情绝对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 不仅是她，在坐三位荣国府男主人，也都竖起耳朵双眼炯炯望了过来。 两千万两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 绝对的金山银海，荣国府两代国公积累不可谓不丰厚，可相比盐商的家底，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没那么夸张！” 贾琮轻笑着摇了摇头，没理会老太太脸上的失望，悠然道：“不过姑父跟我提过，那些积累几代的大盐商，家产几乎都超过了千万，这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咝…… 荣庆堂正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声。 “可惜了，如海已经不在扬州巡盐御史的任上，不然的话咱们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老太太第一时间清醒过来，摇头无奈道：“现在想要分一杯羹，怕是有些困难了！” 大老爷不在意道：“老太太就别想这样的好事了，就算妹夫还在巡盐御史的任上，咱们也别想讨到多少好处！” 没理会老太太不悦的目光，他轻笑道：“巡盐御史职位事关重大，上面有当今和朝堂盯着，中间有金陵甄家这样的地方豪强虎视眈眈，下面的盐商也没几个老实的，一旦做了出格之事立刻就是丢官罢职的下场！” 这话，虽然出自大老爷之口，可实际上却是贾琮早早就跟他有过交流，刻意传输的想法。 显然，大老爷不仅听进去了，而且还在这时‘显露’一把，很是出了一回风头。 “金陵甄家？” 老太太一愣，而后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沉吟道：“也对，之前他们把控巡盐御史的官职好些年，这里头的利益竟然如此丰厚，也就怪不得他们家惦记！” “老太太不知，之前下江南的时候，孙儿发现金陵宗族不少老人，都被甄家说动想要参合扬州盐务！” 这时候，已经从震惊中回神的链二，急忙开口道：“幸好林姑父及时抽身，不然金陵宗族要是打着荣国府的旗号，要求姑父做一些不好的事情，那就麻烦了！” “还有这等事情？” 老太太脸色一沉，可接下来的话，却又叫贾琮感觉这位怕是利欲熏心了吧。 “你们说，若是借助金陵宗族的力量，能不能参合扬州盐务，从那些富得流油的大盐商那，拿到一些好处！” 显然，千万两级别的银子，已经叫老太太彻底动心。 “这事，我懒得理会！” 好在大老爷给力，撇撇嘴摆手道：“要做，老太太和老二一起动手就成，不要把大房拉进去！” 说着起身，招呼道：“你们两个跟我回去，这样的‘大事’就不要随便参合了，免得怎么倒霉都不知道！” 链二急忙起身，会同贾琮朝老太太施礼告辞，急匆匆跟在大老爷身后离开。 “老大你个混账东西，想气死老婆子不成？” 随后老太太反应过来，发出一声不满到了极点的怒喝，可惜大老爷已经带着链二和贾琮哥俩，离开了荣庆堂丝毫都没有停顿……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古代宅废的用处 “也不知老太太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事情也敢胡乱参合！” 回到将军府正院书房，大老爷一屁股坐下，没好气道：“现在的扬州盐商已经成了朝堂上下眼中的大肥肉，哪容得了荣国府随意插手？” 这话，就是说给链二听的，谁叫这厮到现在精神都有些恍惚，显然依旧震惊于扬州盐商的豪富难以自拔。 链二显然也听进去了，脸色有些发白，点头附和道：“老爷说的是！” “你小子在刑部老实点！” 大老爷没好气喷了句：“别被人一忽悠，就犯傻替人出头，眼下朝堂上下都盯着扬州盐商，这样的浑水你小子可不要胡乱趟进去！” “怎么可能，老爷多虑了……” “怎么不可能，若是有人想通过你私下与林如海做一些交易呢，顺便给你一些好处做不做？” “这个……” 贾琮笑吟吟看着大老爷训斥链二，心中说不出的轻松愉快，大老爷用好了还是很有作用的。 自从《天下首富》的小说写出来后，他就猜到会有这么个情况，早早就和大老爷通过气。 毕竟，财帛动人心！ 若是几十万两上百万两的规模也就罢了，虽然依旧会引人眼红，但绝不至于发狂。 可是盐商的家产，起码都有数百万，上千万的也不止一家两家，就是当今和上皇，以及一干早就捞足了好处的内阁大佬也不会视而不见。 至于扬州盐商可能受到的巨大冲击，甚至可以预见的家破人亡，贾琮心中没有丝毫愧疚或者不安。 不是他冷血无情，通过林如海得知，这些盐商一个个手里沾染血腥人命，用一句罪大恶极形容都不为过。 一些桥段，因为可能牵涉面太广，贾琮并没有写进小说里，可不代表他不知道。 按说扬州盐商都这么有钱了，早就完成了资本的血腥积累，应该开始关注自家名声，放缓对盐户的剥削了吧。 恰恰相反，这些扬州盐商不管多富有，对于提供食盐的底层盐户，那是各种手段齐出，目的就是疯狂压低成本，根本就不在乎盐户的死活。 对于食盐利益链条中的底层，没有丝毫怜悯，情愿把银子都浪费在吃喝玩乐，甚至为了斗富直接撒进钱塘江中，都不愿意分润底层盐户一分一毫。 不仅对下疯狂压榨，在贩卖官盐的时候，往往都携带了大量私盐，甚至有时候疯狂到私盐都比官盐多的地步。 私盐比官盐成本自然要低得多，起码用不着缴纳官府的一层层费用，盐商们能够获取更大的利润。 期间，因为利益纠纷被牵连盘剥至死，或者各种意外丧生的人命不要太多，说一句累累血债也不为过。 如此，盐商们赚得盆满钵满，底层盐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朝廷也损失了数量惊人的盐税。 知道了这些，贾琮对于扬州盐商哪有半分好感？ 更别说，当初在扬州的时候，因着林如海的关系，他跟盐商可是差点打起来以命相搏，写本小说揭露其中的内幕怎么了？ 若是扬州盐商因此倒霉，他更是乐见其成！ 盐商群体根本就是躺着赚钱，又不是不能替代，有什么好愧疚的，不过就是换一波新人而已。 《天下首富》这本小说已经结束，他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轻松下来，至于因为小说卷起的风浪，贾琮可不在乎。 还是那句话，只是一本小说罢了。 听了看了逗个乐子就好，非要较真的话跟他无关。 尽管小说已经彻底完结，会友书店第一时间推出了完整版小说书册，卖得相当火爆的说。 并且，更多的书评也疯狂送至书店编辑部，其中可是没少对扬州盐商喊打喊杀的言论，贾琮也没太过在意，只要不是点名道姓人参公鸡，统统搬上评论版小册子。 跟楚王世子司定交流的时候，这位宗室子弟也忍不住放松心情，笑道：“《天下首富》这本小说终于完结了，以后也用不着提心吊胆了！” 贾琮不以为然，笑道：“小说就是小说，谁也没料到会掀起那么大的波澜，只能说现实比小说更像小说！” “说的没错！” 司定深以为然，悠然笑道：“朝堂怕是要乱上好一阵子了，都是你小子的小说引发的，怕是要入了朝堂大佬的法眼啊！” “有意思么？” 贾琮嗤笑道：“还不知道这些关注我这小角色的朝堂大佬，究竟是什么心思呢，我可没顺杆爬的想法！” “如此，甚好！” 自从小说完结，说过那一番话后，楚王世子司定已经有半月没来会友书店，当然两人的联系并没有中断。 贾琮也不以为甚，这厮能帮着抗下不少压力，算是给足了面子，没必要硬拉扯着不放，那就讨人嫌了。 身边硬塞的那位王府护卫给退了回去，贾琮最近倒是清闲不少，虽然每天依旧窝在会友书店，可更多时间却是放在指点小弟们的功课上。 至于《天下首富》这本小说引起的波澜，他没多少兴趣了解，话说他就算想了解也没可靠渠道啊。 只是没想到，外头的波澜还没蔓延过来，老太太却是动了心思，想要在扬州盐商身上占便宜。 可扬州盐商的便宜，又岂是那么好占的？ 好在提前跟大老爷有过计较，大老爷本身对此兴趣不大，或者说没胆子参合这样的事情，宅男的胆子一向不大。 有大老爷在前面顶着，虽然不一定能够拦得住老太太的想法，却也避免了贾琮陷入漩涡。 毕竟。《天下首富》这本小说是贾琮所写，傻子都看得出来他跟林如海的关系，要是老太太强逼着他去找林如海疏通江南那边的门路怎么办？ 说不得，贾琮就得提前返回主世界了。 现在有大老爷顶在前头，他完全可以轻松应对，或者说不趟浑水，只是在余波震荡没有结束前，也不好主动拜见林如海。 好在通过林老管家，他和林如海之间的联系一直都没有中断，也不用担心出了意外…… 第一百二十四章 链二的邀请 “三弟别急着走啊！” 虽说大老爷主要针对链二，可贾琮也无辜受到波及，被喷得灰头土脸离开，链二急忙跟上来笑道：“有事找你呢！” “链二哥，你现在可是在刑部办差，哪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干脆往正堂屋檐下的阴影角落一站，贾琮笑眯眯道：“还是说，链二哥又惹了什么事？” “你小子这是什么话，我像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么？” 白眼一翻，一只大手狠狠拍在贾琮肩头，链二疼得一阵龇牙咧嘴，没好气道：“你小子的身子骨可以啊，真够坚实的！” 呵呵…… 知道什么叫做外功大成么？ 也就是他没有震劲反击，不然链二的手掌可就不是疼一下那么简单了。 “链二哥有什么话就说吧！” 贾琮笑嘻嘻道：“事先说好啊，要是生意上的事情就不要浪费口水了，我帮不上忙！” “瞧你那小气样！” 链二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之前的生意稳当得很，暂时也没有扩张的想法，眼下不是风头不对么，我这是想避一避省得麻烦！” 说着，一把扯住贾琮往小花园里的亭子走去，一边笑道：“我这不是负责西山那边的刑狱，所以就想过去看看，顺便也避开京城的风波！” 在小亭子坐好后，招呼丫鬟端上茶点，这厮无奈道：“你小子点了把火轻松而退，可把我给坑得不轻！” “说话要讲良心啊，我什么时候坑过链二哥了？” 这个锅贾琮可不背，没好气道：“还是说，链二哥一个刑部郎中，也能参合扬州盐政之事？” “你小子……” 链二脸色有些发烧，没好气道：“给点面子行不行，我自然是没资格参合那等大事，可有人想通过我接触林姑父啊，简直苦不堪言！” 小小打一下脸就够了，继续下去的话指不定链二就要真的翻脸，贾琮不为己甚笑道：“递个话而已，只要自己不参合进去，难道旁人还能强迫不成？” 见链二没接话，心中一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尼玛，链二这家伙还真是见钱眼开，还敢趟扬州盐政的浑水，真以为荣国府能够遮挡****啊。 好在眼下大老爷亲自出面教训，看链二的样子也是不敢违背，这才有了避风头去西山的想法。 “去西山走走也不错！” 笑吟吟转移话题，贾琮悠然道：“链二哥向刑部上官汇报就是，跟我一个白丁说这些干什么？” 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可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再说了，也不知道链二担心什么，总得先问清楚不是。 “三弟，这次我打算带你一同前往西山！” 说到正事，链二脸上尴尬的神色一扫而光，直接道：“西山那里也不太平，还有我对于刑狱之事一知半解，没个帮手真心不敢贸然前往！” “链二哥不是有幕僚帮忙么？” “他们也只能出出主意，真要是遇到事情了，根本就指望不上啊！” 话说，林如海的人脉相当广阔，当初链二求上门，希望得到一两位精通刑名的幕僚帮衬，而且还得有一定的品行信誉。 这样的事情相当麻烦，林如海还是一口应承，很快就给链二寻到了一位可靠的刑名师爷，效果立竿见影。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不仅有跟随地方官处理地方刑名的经验，而且对于大庆朝律法相当熟悉，帮助链二迅速掌握了西山清吏司。 不说其他，起码下面的官吏，还有来自西山省府县衙门送来的刑名文件，想要糊弄他不太可能。 如此，那位刑名师爷迅速得到了链二的认可，但刑名师爷能做的事情也是有限的。 别的不说，这位得到链二信任的刑名师爷，对于京城官场，还有省府一级官场的理解不够，在这方面帮不上多大忙。 按贾琮的理解，这位刑名师爷更多的是‘专业人才’，而不是专门研究官场，又有丰富经验的老油子。 想要其对官场有透彻理解，不是难为人么？ 本来链二尝到甜头，还想请林如海帮忙寻摸精通官场门道的师爷，或者说幕僚更为恰当，不过被林如海劝住了。 林如海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这样的存在相当危险，一个不好链二就可能被牵着鼻子走。最后好处全叫人家得去了，黑锅就让链二背上。 这样的事情在官场上不少见，可不是说着玩的。 为了暂时打消链二的想法，他还举了几个实例，每一个都是触目惊心，最后都以雇主倒霉结束。 之所以是暂时，也是林如海的为官经验。 等链二熟悉了官场的基本门道，对于刑部事务有了详细理解和认识，再请熟悉官场运作的可靠师爷不迟，起码不会轻易被蒙骗了去。 这些，链二到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全都道了出来，最后无奈道：“哥哥我眼下身边缺少得用，又能信任的人手，不抓你的壮丁抓谁的？” 他可是对贾琮这个庶弟的武艺有深刻记忆，当初一起下江南，在运河之上贾琮这个庶弟的表现不可谓不惊人。 而西山这地方可不太平，搞不好就可能遇到危险，要是身边没有得力护卫怎么成？ 没错，之所以要贾琮一同前往，就是把在个庶弟当做了护卫使唤，起码心里也能安稳不少。 再说了，以贾琮当初在扬州的表现，还有后面林姑父对其的看重，可不仅只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存在，起码脑子绝对灵光。 要是脑子不灵光，能以一本小说在京城掀起偌大风波，逼得他不得不避风头么？ 链二也没隐瞒心中想法，笑嘻嘻就说了出来，把贾琮弄得好一阵哭笑不得。 “西山又不是龙潭虎穴，用得着如此小心谨慎么？” 贾琮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好奇问道：“我可没听说西山那边有多糟糕啊，还是说链二哥你胆小如鼠……” “你才胆小如鼠！” 链二顿时不乐意了，没好气说出一番叫贾琮目瞪口呆的事儿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蜂窝煤惹的祸 话说，西山与京城接壤，按说朝廷和官府对地方的控制力应该相当不错。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两地交往频密，商业人员往来相当繁盛。京城权贵的触手也跟着蔓延而至。 这本来没什么，京中权贵最多也就是弄几个庄子什么的，至于煤炭之类的矿产并不在意。 在没有工业化之前，煤炭的利用率不高，赚的纯粹就是辛苦钱，哪入得了京中权贵的法眼？ 可是蜂窝煤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单纯的烧煤，不仅气味难闻而且起燃麻烦，更不好控制火候，京中寻常百姓家庭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讲究体面和生活质量的富贵人家，根本就不愿意烧煤把家里熏得黑乎乎的常年飘荡难闻异味。 而且还占地方，常年煤灰飘荡可不怎么讨喜。 这也是煤炭虽然逐渐取代柴火，却不怎么受富贵人家待见的主要原因。 蜂窝煤却不一样，配合特定的炉子，不仅燃烧更加充分，通过烟囱将废气排出气味不重，而且还能时刻掌控火势大小，相当的简单实用。 不仅如此，制好的蜂窝煤运输起来也不算麻烦。 随着蜂窝煤和烧煤炉子在京城迅速推广，逐渐取代了柴火混合煤渣成为了主要的燃料，周围地界也跟着兴起了烧蜂窝煤的风潮。 话说，链二虽然失去了京城市场，可在贾琮的技术指点下，同样在京郊以及通州一带，赚到了不少银子，而且还相当稳定。 这也就是他没有继续向贾琮，求赚钱门路的底气所在。 当然，以荣国府的权势，他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随着时间推移，看上蜂窝煤生意的权贵不要太多，他们看上的自然是一个个人口众多繁华城市的市场，至于购买力低下的郊外农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蜂窝煤的技术，还有煤炉子的制作也并不困难，就算没有链二手下成熟工匠团队的指导，多尝试几回也就差不多了。 由此，煤炭的需求量大增！ 京城附近之前也是有煤窑的，大部分都是私人小民窑，几个官窑根本就不顶事。 结果，以往没有权贵关注的小煤窑，一下子成了香饽饽。若不是链二下手快，而且拿到的都是小煤窑的话，根本就没法控制几处煤炭来源。 因为之前下江南，还有后面推广新书之事，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贾琮对于京城煤矿资源的变动情况，根本就不清楚。 通过链二的描述，他这才知晓，最近两年京城地域的煤矿资源争夺战，到底有多激烈和血腥。 皇亲国戚，内阁大佬，还有顶级勋贵纷纷入场，经过一番激烈争夺，最后的胜利者却是内务府！ “三弟你是不知，听闻争夺京郊煤矿最激烈的时候，甚至动了刀子死了不少人！” 说起这个的时候，链二一脸的惊魂未定，显然他对当初的激烈场面还心有余悸。 “链二哥手中的煤窑，也有人强买么？” 贾琮笑吟吟问道，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利益之争本就血腥残酷，想要温情款款各守规矩，除非链二拥有强悍到旁人不敢轻易招惹的实力，或者干脆就是规则制定者，不然都是妄想。 “当然有！” 说起这个，链二的脸色十分难看，摇了摇头将心中不爽强行压下，庆幸道：“幸好三弟当初早有提点，我那些的煤矿规模不大不说，都在相当偏远之地，这才没有被抢走！” 贾琮自然不是神机妙算，只是知晓现代社会，对于能源的争夺到底有多激烈，为此甚至不惜发动延绵日久的举国之战。 所以，当初建议链二主动放弃京城市场后，将目光转移到京郊，顺便弄到几个地处偏远，产量一般的民间小煤窑。 反正郊外的百姓购买力一般，煤炭的需求量比较固定，用不着挤破脑袋争抢中大型煤矿。 结果没想到，却是让链二在这一波的煤矿争夺战中，没有受到太大波及，手中的几个小煤窑没有被强取豪夺。 荣国府的牌子，吓唬一下地方官员还成，对于京中权贵屁都不是，根本就没资格参合这样的事情。 不然，以荣国府那筛子一样的保密状况，贾琮早就听到传言了。显然这两年的京郊煤矿争夺战，荣国府连参合的机会和资格都没有。 不管是二太太王夫人还是凤辣子王熙凤，都是见钱眼开的主，要是有机会大把赚钱她们可不会放过。 另外，他也琢磨着，可能有顶级勋贵大佬发话了，内务府这才没有下手强抢，不然链二的几个小煤窑能不能保住，真的很难说。 不说京郊煤矿争夺战，没能抢到能够源源不断产生利益的京郊煤矿，一干京中权贵自然不会答应。 然后，与顺天府接壤的直隶地界，西山以及关拢之地的煤矿，就进入了这些京中权贵的法眼。 特别是西山的众多煤矿，一时间纷纷易手，成为了京中权贵的手中物。 煤矿多了，需要的劳力自然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咳咳，以眼下的生产力水准，别指望有什么挖矿设备，挖煤全都依靠人力。其间为了压榨劳力获取更多利益，种种血腥残酷手段不必多言，参考现代各种黑窑便知。 单就煤矿一项，西山便多了无数的犯罪，刑部衙门能够知晓的，绝对只是冰山一角，不用想都知晓西山的治安状况，绝对好不到哪去。 这也是链二想拉贾琮一同前往的主要原因，他要是贸然前去不说安全隐患极大，搞不好会出人命。 西山的地方官府，还有地方势力，不明情况下可能会怀疑他这是‘微服私访’，真要如此的话下场可不会太好。 辫子戏中总爱微服私访的康麻子，不也一样被地方豪强送进矿产做苦力么，别指望地方豪强在涉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会多忌惮朝廷的法度威严。 把人杀了就杀了，只要手尾干净就成了无头公案，谁都不会往死了追查，搞不好是要出大问题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低调 不仅是突然红火起来的煤矿，西山那边还有边镇存在，紧邻西北塞外是防备塞外异族的重要边防之地。 红楼原著中导致贾家，或者说大房最后彻底败落的平安州，也就是西山的一处边塞重地。 还有实力相当强劲，专门做草原异族生意的晋商团体，情况相当复杂。 链二想在这里避风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惜，京城的风浪更大，他一个小小的刑部五品郎中，一个不小心就有丢官罢职的下场。 如果身上依旧只是为了成亲面子上好看，捐的那个有名无实的同知，丢了也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品尝过手执权柄，下属奉承可定西山一省罪犯生死的美妙滋味后，就算拿荣国府的掌家之权来换，估摸着也得好好思量思量，更别说受到朝堂争斗牵连倒霉丢官罢职了。 “眼下都快入冬了，用不着这么急吧？” 对于链二的想法，贾琮还是比较认可的，只是眼下出发是不是有些太过仓促，好笑道：“就算我同意，二嫂子也不会同意啊！” 说起凤辣子，链二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僵，连连苦笑也不好多说什么。 自从和王夫人这个亲姑姑顶起来，凤辣子最近可是忙碌得紧，倒是没什么功夫管辖链二。 她一边要处理后宅内务，一边还得和王夫人勾心斗角，确实拉扯了太多的精力，一时半会忽视了链二可以理解。 只不过，这位凤辣子一向强势，很有彻底拿捏链二的想法，听闻甚至好些次想要插手链二的公务。 至于是不是真的不好说，只不过链二最近数月，与凤辣子的关系冷淡下来却是真的。 结果，府里立刻传出链二在外头有了人的传言，把链二气得差点吐血。 链二贪花好色不假，可眼下是什么时候？ 因为贾琮一本小说的缘故，朝堂局势风云变幻，作为亲人的链二也有被牵连的可能。 在这种时候，链二哪有心思寻花问柳？ 府里的传言，对他的影响不大，可恶心人啊。 贾琮其实也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听了小丫鬟灵雀的八卦，还有奶娘李氏的某些信息后，心中对于凤辣子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真是个狠人！ 链二贪花好色的传言，应该有凤辣子的部分功劳。 当然，链二现在很多心思都放在刑部事务上，对于自己眼下的实职官位相当看重，起码表面上和风辣子夫妻关系还算可以，至于内里究竟什么情况就不好说了。 只是，以凤辣子好揽权的性子，除非像是之前下江南的钦差性质任务，其余链二职权范围内想做什么，她都有全面参合的积极性。 链二想要去西山避风头，随便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忽悠凤辣子很容易。 只是眼下已经快要入冬，链二这时候迫不及待离开，凤辣子不起疑心阻扰才怪。 至于链二遇到的麻烦和风险，她根本就不在意，或者说并不以为是麻烦。 也不怪凤辣子有这样的蜜汁自信，随着贾琮所写的《天下首富》这本小说完结，王子腾在朝堂上的攻势，或者说声势越发浩荡，凤辣子听到风声时常挂在嘴边念叨。 就是在链二跟前也没有收敛，一副我背后靠山强大的傲然姿态，只恨不得一双眼睛长到头顶上。 “这么说，三弟这是答应了么？” 显然链二不想多提凤辣子，直接转移话题道：“眼下天气越发冷厉，我也没想着立刻前往西山，怎么也得过了元宵再说，三弟你看怎么样？” 贾琮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正好带着几个小弟去开眼界。 …… 没有小说的事情叨扰，贾琮最近的日子过得相当清闲。 每天依旧按时去族学点卯，不过待在族学那边的时间稍稍多了点，明年又到了童生试开考的年头，这次族学里的小弟，还有其他几个同窗都有意尝试一下。 作为族学小霸王，贾琮稍稍表示了一下重视，顺便帮着弹压因为天气变冷缘故，有些不安分的学生。 不过也就是如此了，他放在族学的时间依旧有限，觉得差不多了便带着小弟前往书社开小灶。 话说，有环三这个大嘴巴，会友书店内部的书社，还有贾琮开小灶的事情，早早就在族学传开。 那些混日子的同窗自然不以为然，私下里甚至还拿这事开了几回玩笑，结果被薛蟠听到狠狠教训了几回，彻底老实了。 倒是小小年纪就极为自律，颇为上进好学的贾兰很有些纠结，想要加入书社，又不想与贾琮这个族学小霸王有太多交集。 “他愿意来就来，不想和咱们有过多交集的话，那也就算了没必要强求！” 听到环三说过此事，贾琮很是不以为意。 贾兰这小子确实有上进心，却也被其寡母约束得太死。 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小心一些确实很有必要。可既然想要进入书社得贾琮指点，却依旧想要保持孤立姿态，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贾琮也没当圣母的意思，书社是个小集体，他的指点也不是那么廉价，既然贾兰不愿意主动融入进来，也没必要强求。 楚王世子时隔近月，又出现了在书店，给贾琮带来了不少朝堂上的第一手信息。 只是这厮随着小说《天下首富》的完结，好像对来书店失去了兴致，隔三差五才来一回，导致贾琮所知朝堂消息也是时断时续。 对此，他倒也不这么在意，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楚王世子又不欠他的，没必要太过计较这些。 时间缓缓流逝，随着天气越发寒冷，这一年的冬天到了，同时贾琮也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十一岁生辰。 并没有大张旗鼓通知手下小弟，更不可能主动提醒大老爷和大太太，只是傍晚回到小院子后，和小丫鬟灵雀以及奶娘李氏，借着弄到的便捷式煤炉子下了碗寿面罢了。 小丫鬟和奶娘显然担心贾琮心中不好受，各种祝福的好话不要钱出口，虽然她们想多了可贾琮还是毫不客气笑纳…… 第一百二十七章 庆生 冬日暖阳并不刺眼，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不想动弹。 今日难得族学放假，贾琮干脆窝在府里，随便拿了把椅子往院子里一坐，享受懒洋洋的悠闲。 正昏昏欲睡时，小丫鬟灵雀脚步轻快走了过来，小声说道：“三少爷，梨香院那边突然送来了不少礼物！” “哦，不年不节的，怎么突然送礼了？” 睁开眼睛，贾琮起身扭动了一下身子，周身骨节一阵噼里啪啦炸响，惊得小丫鬟脸都白了，就算时常见到贾琮如此，可依旧不能适应。 “莺儿姐姐说，是庆祝三少爷生辰的贺礼！” 说起这个，小丫鬟顿时精神抖擞，笑道：“我看了一下，贺礼可是不轻！” “都过去好些天了，没必要如此！” 贾琮不以为意，还是主动到了门口，笑吟吟将贵重贺礼，以及送贺礼的薛宝钗贴身大丫鬟莺儿迎了进来。 “小姐让小婢道声抱歉，后来才得知三少爷生辰，贺礼来得有些晚了，还望三少爷不要见怪！” 不愧是薛宝钗的贴身大丫鬟，莺儿说话漂亮又好听，态度诚恳没有丝毫惺惺作态。 “无妨，我也没有大肆宣扬的想法，薛姐姐有心了！” 摆了摆手，贾琮不甚在意。他本就没有大操大办的想法，自然也不会在意外人的态度。 有人听闻消息特意送上迟到的贺礼他坦然接受，就算旁人当做不知道也无所谓。 别看他在外头搅风搅雨，甚至掀起朝堂风波，可在荣国府这个封闭的圈子里，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老太太和二房那边，眼里根本就没他这个大房庶子的位置。 大房这边情况稍好，也就是没人再白眼相待罢了。 真正把他当回事的，也就是寄居荣国府，消息灵通的薛家，死死巴住他这个不起眼的庶子，算是有心了。 当然，链二可能对他另眼相看，不然遇到了麻烦也不会每每主动上门，可惜影响不到凤辣子的看法。 要不怎么说荣国府没落了呢，几乎关门闭户自娱自乐，对于外界信息反应迟钝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然，只要稍微有心，也不会依旧忽视贾琮这个大房庶子。 “小婢奉夫人还有小姐之命，邀请三少爷中午到梨香院吃一顿便饭，聊表薛家心意！” 等奉上礼单寒暄几句，莺儿直奔正题道明来意，恳切道：“还请三少爷不要拒绝！” 贾琮确实打算拒绝，可莺儿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太过无视，只好点头答应必定前往。 目送莺儿迈着轻快脚步离开的身影，贾琮摇了摇头轻笑出声，薛家还真是有心了。 不多花点心思不成啊，薛家家主薛蟠可是跟着贾琮混呢。 薛姨妈对于女儿薛宝钗的郑重其事，很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些不满，认为有些太过了。 “母亲！” 薛宝钗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该准备的继续准备，怎么也要叫贾琮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至于薛姨妈的态度，她其实看得出来并非刻意针对贾琮，而是受到了荣国府内宅风气的影响。 成天与王夫人，还有老太太混在一起，加上薛姨妈本身就不是多么机灵的存在，受到影响很正常。 “好吧好吧，你忙你的，我就是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薛姨妈也是无奈，干脆回房眼不见心不烦。受到王夫人的影响不小，她可是不怎么看得上将军府庶子的。 就算儿子薛蟠是对方的小弟又如何，逢年过节送上的厚礼不够么，竟然还要帮着庆生？ “小姐，咱们这么刻意，是不是有些过了？” 见周围没人，刚刚从贾琮那回来的大丫鬟莺儿，一边在旁边帮忙一边低声开口。 她也是整天跟三春和宝玉身边的大丫鬟混在一起，眼睛里也只有凤凰蛋一个荣国府嫡派公子，哪会将整天不见人影的将军府庶子放在眼里？ “你个丫头知道什么？” 薛宝钗笑道：“不说旁的，要是哥哥知道我没有尽心操办的话，也会发脾气的！” 莺儿顿时不敢言声，显然颇为畏惧薛大愣子。 果然，薛蟠提前回到梨香院，见到妹妹如此用心顿时开怀不已，连声大笑：“妹妹做的不错，也就是老大不想高调，不然我还想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替老大庆生！” “得了吧，琮哥儿既然不想高调，哥哥就不要胡乱折腾了，免得好心办了坏事！” 薛宝钗过来笑道：“哥哥最近还在忙活小说的事情么？” “没啊，老大的小说已经结束，最近有了些空闲，老大也没刻意约束，就邀了几个朋友乐呵乐呵！” “哥哥可不要玩过头了，不然琮哥儿怕是会不高兴的！” “谁不高兴啊！” 没等薛蟠开口，门外传来贾宝玉笑嘻嘻的声音。 紧接着，凤凰蛋贾宝玉一马当先，三春跟着一起进门，还有林黛玉和一干子大丫鬟进来，小小的梨香院顿时成了女儿国。 薛蟠顿时看花了眼，正要舔着脸打声招呼认识认识，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发白，急忙起身离开。 “妹妹，哥哥我不好待在这里，妹妹好好招待！” 他的这番表现，倒是叫同样有些措不及防，不知该如何反应的三春和林黛玉高看一眼。 她们哪里知晓，若非担心遭受惨绝人寰的教训，呆霸王可是很乐意跟漂亮小姐姐认识的。 “都是一家子亲戚，薛大哥有些着相了！” 凤凰蛋贾宝玉却是很不以为然，随口说了句，却不知把姐姐妹妹们都给得罪了。就是一向圆融大方的薛宝钗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满。 薛蟠的表现才符合正常礼数，在场除了凤凰蛋之外，不管是三春还是林黛玉，可跟薛蟠没什么血缘关系，算不得什么正经亲戚。 这边热闹纷纷，把躲清静的薛姨妈引来，见到凤凰蛋顿时眼睛一亮，招到身边一顿‘好孩子’的猛夸，同时没有冷落三春和林黛玉，交际手腕还是很高明的，起码轻松就获得了三春和林黛玉姐妹的好感…… 第一百二十八章 格格不入 当贾琮带着小丫鬟灵雀，在中午时分来到梨香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热闹景象。 正堂放着一张精工雕刻的红木大圆桌，主位上坐着薛姨妈，旁边则是凤凰蛋，这对姨甥正言笑晏晏说着什么。 三春和黛玉分坐两旁，薛宝钗立在一边指挥下人端茶上点心，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哈，琮哥儿来啦！” 见到贾琮，薛姨妈笑吟吟开口招呼道，哪还有半分不情愿？ “见过夫人，还有诸位哥哥姐姐和妹妹！” 贾琮笑着一一见礼，坐上了主宾席位，笑道：“为了小子的一点子小事，叫夫人和薛姐姐如此费心，实在过意不去！” “说什么呢，这是应该的！” 薛宝钗笑道：“说起来琮哥儿也是，不早点告知前几日就是你的生辰，害得我们只能延后帮着庆生了！” 薛姨妈但笑不语，旁边的凤凰蛋，还有三春和黛玉的神色却有些微妙。 这几位之前受邀，根本就没料到竟然是为贾琮庆生。 心中难免生出古怪之念，倒不是他们没心没肺，而是觉得薛家如此‘大张旗鼓’，很有巴结讨好的嫌疑。 话说，整个荣国府，值得薛家巴结讨好的，不是只有老太太么，就连二太太也是资望不足吧。 贾琮这个大房庶子，值得薛家母女如此看重么？ “不想前几日竟然是你的生辰，没去庆祝可不要见怪！” 凤凰蛋贾宝玉急忙开口，冲着贾琮笑呵呵道：“不过眼下替你庆生也是不错的，正好姐姐妹妹都在！” 丫的，这厮估计只要有一帮子姐姐妹妹在侧，估计就心满意足没什么遗憾了吧。 三春和黛玉说了一些祝福的话，气氛一下子活络开了。 “谢谢，谢谢，诸位有心了！” 贾琮哈哈一笑，将众人的祝福全部笑纳，摆手道：“诸位哥哥姐姐还有妹妹用不着客气，诸位的生辰之时我也不曾主动上门，说起来还是我的不是！” 话说，三春也真是可怜。 老太太只关注凤凰蛋和林黛玉，三春就得靠边站了。 不说旁的，单单三春的生辰，除了她们自己还有贴身大丫鬟，谁还在乎？ 说句不客气的，像迎春和惜春这样不受重视的，在生辰之日甚至就连一碗寿面都难以讨到。 只能说，荣国府捧高踩低的风气，可不仅仅只是下人才有。 薛家为了这一顿宴席，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自然叫贾琮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包括凤凰蛋贾宝玉，还有三春以及林黛玉都相当开怀。 等吃饱喝足，薛姨妈早早退场，让一干年轻的少男少女自己开心玩耍。 对于薛姨妈主动接待，贾琮也算是比较领情，等以后全部还到薛蟠身上就是，想来薛姨妈要的就是这个。 没了长辈在身边，凤凰蛋贾宝玉有一群如花似玉的姐姐妹妹陪伴，简直都要乐疯了。 至于贾琮这个所谓的‘寿星公’，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好在贾琮也不以为意，话说他跟凤凰蛋，还有一干姐姐妹妹们，真心没什么共同语言。 听听他们都说了啥，什么花啊草的，诗啊词的，还有对对子之类的玩乐，满满都是才子佳人的气息。 贾琮倒不是接不上话，怎么说也是饱读诗书，文化修养方面绝对不差，只是觉得没意思罢了。 他可不像姐姐妹妹们都关在荣国府，整日里都处于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圈子里，能说的也就是那些。 凤凰蛋贾宝玉这厮娘炮气息十足，倒是能跟姐姐妹妹们聊得起劲，甚至还能成为她们中最耀眼的一个。 尼玛…… 看到这样和谐融洽的场面，贾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就这样的性子，怎么能够撑得起迅速衰落的荣国府？ 当然，这是老太太该考虑的问题，贾琮又没打算染指荣国府权柄，只等年岁一大直接滚出去另立门户，府里什么情况跟他就没多少关系了。 薛宝钗不愧八面玲珑，一边积极参合宝玉和三春他们的话题，一边也不忘照顾贾琮这个‘寿星公’。 “琮兄弟，你平常都在忙些什么啊？” “还能忙什么，不过就是在族学还有书店两边跑，瞎忙活罢了！” “琮兄弟说笑了，谁不知道‘琮三少’之名，眼下琮兄弟可是闻名京城的小说家呢！” “谬赞了谬赞了，实在担不起！” 这边正在客套，凤凰蛋贾宝玉不知为何突然凑了过来，好奇问道：“三弟，那本《天下首富》真的是你写的？” 此言一出，原本正在轻声笑谈的三春和林黛玉也看了过来，显然也对这个话题十分好奇。 最近两月，京城刮起了一股《天下首富》的风潮，就是豪门内宅的小姐们都听过，甚至有的还看过全本。 显然，三春和林黛玉应该都看过或者听过里头的情节，不然也不会这么好奇。 “这是当然！” 贾琮有些莫不着头脑，不明白凤凰蛋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你怎么写这样一本小说，里头全是肮脏污垢，看着就叫人感觉厌恶！” 凤凰蛋就是直接，说这话时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屋子里原本和谐欢乐的气氛一滞，三春和林黛玉包括薛宝钗，看向凤凰蛋的目光都颇为微妙。 “不写这个写什么？” 贾琮倒是不生气，好笑道：“总不成写才子佳人吧，就我这年岁能写出什么来？”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阵哄笑。 事实也确实如此，贾琮的年纪实在太小，就算过了生辰也只有十一岁，别看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可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少年。 这也就是《天下首富》这本小说出来后，旁人才会认为是王子腾或者林如海暗中指点所为，并没有几个觉得是贾琮的个人行为。 一阵哄笑，将屋子里的尴尬气氛一扫而光，在薛宝钗的有意引导下也不去谈《天下首富》这本小说，而是说起了过年以及元宵佳节的安排以及活动，声音清脆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凤凰蛋牛比 像荣国府这样的大家族，过年其实没什么花样，还特别劳心劳力。 单单祭祖的准备就是个麻烦事，幸好用不着贾琮这个将军府庶子出面，他也只要大年三十那天前往祠堂祭拜祖先就成。 越来越冷的天气，倒是对他的日常修炼没什么影响，只是族学放假，还有会友书店在年前关门歇业，让他没地方可去，只能老实窝在将军府所居小院。 除了碍不过薛蟠的邀请，以庆生为名带着一票小弟到了京城最大酒楼胡吃海喝一顿，认识了正值青春年少的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再也没有其它事情叨扰。 可能是那日在梨香院的聚会相当愉快，让凤凰蛋和三春认可了贾琮的存在。 也或者知晓贾琮在过年期间无事可做清闲得很，凤凰蛋和三春倒是没少邀请他参与他们的聚会，俨然把贾琮当做了他们这个小圈子的外围成员。 换做往年，贾琮要潜心练功，又得关心小说的推广还有书店之事，最重要的是凤凰蛋的隐隐排斥，他自是不会和这些公子小姐们凑在一起玩乐。 一点都不搭么，就是思维方式都大有差异，没什么好说的，凑在一起反而尴尬。 眼下么，新书刚刚完结没多久，他还没有下一本小说的具体思路。另外也是为了躲避小弟薛蟠的骚扰，又或者有那么点子文青想法冒头，时不时的参与了一下。 顺便，还把环三这小子拉了过来当陪衬。 结果，郁闷发现自己确实不太搭调，与一干少男少女的风花雪月，还有诗词唱和没啥共同语言。 和他情况差不多的，还有不怎么安分的环三。 这小子，显然不服气凤凰蛋的众星拱月，非要在不熟悉的领域参合一脚，结果每每都被打击得垂头丧气，转眼却又斗志昂扬乐此不疲。 纯当个看客倒也有趣，虽然凤凰蛋和三春，以及林黛玉还有薛宝钗年岁小了点，可他们的才华却也开始逐渐显露，颇有后来风采的影子。 对于贾琮而言，看到这些少男少女的风花雪月以及诗词唱和，有种看电视剧的既视感，满满的青春骚情。 然后，在腊月二十四小年的时候，林黛玉被林如海接走，起码也得等到年后开衙才会回来。 这下，可把凤凰蛋贾宝玉惹恼了…… 也不知道这厮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林黛玉还没走呢便大闹特闹，嚷嚷着不叫林妹妹走，说什么也要和林妹妹在一起。 这一下，可把刚刚抵达的林如海，气得脸都绿了。 尼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厮和林黛玉有多么密切的关系。 林如海顾不得和老太太多说什么，直接带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林黛玉离开，根本就没理会哭天嚎地的凤凰蛋。 贾琮当时就在不远处，看得清楚林如海真的生气了。 也不怪他如此，凤凰蛋此举很有败坏林黛玉名节的嫌疑。 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甚友好，若是小小年纪名节有损，以后就只能绑定在凤凰蛋这棵歪脖子树上了。 林如海又不是傻的，回京后自然要对荣国府的情况仔细打听，旁的不说二太太王夫人不甚喜欢林黛玉的事情，他又不是打听不出来。 这要是林黛玉嫁给凤凰蛋，不受婆婆喜欢那日子可想而知。 也就是林如海知晓凤凰蛋就是这么个尿性，不然早就翻脸了，他可只有林黛玉这么一个嫡亲闺女。 不用说，凤凰蛋在他心中本就一般的印象，估计得向不堪方向迅速靠拢。 老太太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好言安抚闹腾的凤凰蛋，就算脸色再不好看也不能指责林如海如何。 眼下的林如海可是礼部侍郎，对于荣国府而言乃是相当重要的臂助，绝对不能因为小儿的胡闹生份了。 贾琮自然没有冒头的想法，也没有凑上前刷存在的心思，甚至还把想要嘲讽出声的环三拦下，在这等情况下出头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他倒是听小丫鬟灵雀说嘴，老太太有意撮合凤凰蛋和林黛玉，眼下怕是不会顺利。 二太太王夫人倒是很不高兴，甚至说出了‘就让外甥女在府里过年又怎么了，难道还少了吃穿’这样的昏话，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人家林黛玉又不是孤女，以前父女分居两地也就罢了，眼下林如海进京还有宅院，她要是过年都不和父亲一起的话，名节就彻底毁了，起码一个‘不孝’的帽子是跑不了的。 真不知道王夫人是心疼凤凰蛋，还是别有居心…… 贾琮倒是看了一出好戏，最后老太太答应过年后立即接回林黛玉，还让凤凰蛋和姐姐妹妹们在元宵节出门赏花灯的条件，这才把闹腾的凤凰蛋哄好。 牛比！ 贾琮这才知晓凤凰蛋到底有多受宠，只不过这厮都十二了，到现在还像个没长大的孩童，就是不知老太太和二太太对他的期望，有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好好看了一出闹剧，本来以为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没想到转天凤凰蛋和姐姐妹妹们便言笑晏晏上门，邀请他一同加入元宵节看花灯的队伍。 贾琮本想拒绝，他才不想和凤凰蛋一同出门游玩，这厮的性子寻常看来还算不错，可一旦闹腾起来他可受不了。 “三弟就一起去吧，大家在一起热闹！” “就是，有琮三哥在，我们也感觉安全不少！” “琮三哥还有什么好纠结的，我们好不容易找你一回！” 三春你一句我一句，就连一向不甚喜欢开口的迎春都说话了，贾琮哪还招架得住，只得败下阵来点头答应。 不过他也提出了要求，打算把环三拉上，免得这小子醋海生波，顺便也多一个跑腿的家伙。 “哎哟，要不是府里有事脱不得身，我也想在元宵节跟你们一同出门看花灯！” 过年吃酒的时候，凤辣子听到了凤凰蛋和三春商量元宵节出门看花灯的事情，忍不住娇笑连连‘郁闷’道：“算了，还是让你们链二哥跟着一起吧……” 第一百三十章 赏花灯（求订阅） “我也不想的，只是可惜你二嫂子太过蛮横，所以我就被塞进来了！” 元宵节晚上临出门的时候，看到链二慢悠悠走了过来，贾琮满脸古怪毫不掩饰，逼得这厮好不尴尬连忙解释。 丫的就别解释了，不知道解释就是掩饰么？ “我懂，看来过年前后链二哥很抢手么！” 翻了个白眼，贾琮笑嘻嘻道：“二嫂子这是担心链二哥喝酒喝多了，走错了房门可就不好啦！”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么？” 链二老脸微红，没好气道：“走走走，今天晚上我就陪你们这帮家伙看花灯，总得有个大人跟着不是！” “别看花眼了，到时候移不开步子就好！” 贾琮一脸笑嘻嘻，拍了拍链二颇有规模的小肚子，嘿嘿笑道：“链二哥看来是酒席吃多了，就这富态身材，真要出了什么变故哪能指望得上？” “三弟，给点面子行不行？” “行啊，到了街上的花销，链二哥可得全包了，我们这些都是没钱的苦哈哈！” 说着，指了指三春还有自己，一脸的正儿八经。 三春羞红了脸好不尴尬，探春快嘴快舌嗔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我们头上了？” 啧！ 小姑娘别逞强，谁不知道你们几个都是靠月例过活的，眼下有大款宰，就别傲娇了。 贾琮也不回答，只是笑吟吟一个凶狠眼神过去，链二顿时服软，连忙摆手笑道：“别介别介，有我在还能叫你们花钱不成，今天在外头的花销都算我的！” 可以看得出来，三春原本就相当不错的心情更好了，三张俏脸红扑扑的好不振奋。 旁边的凤凰蛋根本就没理会这边的笑谈，一门心思都放在刚刚回到荣国府没多久的林黛玉身上，言笑晏晏好不欢畅。 话说林如海虽然心情可能不甚愉快，可到了新年开衙的时候，又有老太太的三催五请，还是在前天不情不愿将林黛玉送到荣国府教养。 没办法，这位的身子骨还在调养阶段，暂时没有续弦的打算，只能让老太太继续‘教导’林黛玉了。 其实，贾琮自有手段叫林如海早早恢复，可不是不想碍了当今的眼么，加上《天下首富》这本小说掀起的风浪不小，瓜田李下不想自寻烦恼，只能慢慢调养了。 好在这样一来，只要身子骨调养得当，等彻底恢复过来情况只会更好，也就没必要急在一时。 本来以林家的实力，请几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没多大难度，不会叫外人在林黛玉的教养上有说嘴的借口。 只是荣国府这个外家同在京城，又有老太太的面子摆在那，若是撇开的话显得太过绝情寡义，暂时来说林黛玉的教养只能放在荣国府。 林黛玉回到荣国府，最高兴的莫过于凤凰蛋贾宝玉，这两天整日跟着歪缠，不知道引来多少暗地里的不满。 眼下，三春都做好了出门看花灯的准备，这厮还在林黛玉跟前小意奉承，这种帮林黛玉拉仇恨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贾琮一个眼神过去，跟在身边的环三立刻会意，冲着凤凰蛋嚷嚷道：“宝二哥，咱们该出发了！” “哦，要出发了么！” 凤凰蛋反应过来，看到链二也到了，急忙打了声招呼这才笑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出发吧！” 虽说如此，看他的模样依旧打算凑在林黛玉身边。 …… 元宵佳节，京城难得的放开了三天宵禁。 一行公子小姐，身边跟着贴身大丫鬟，外围有小厮保护，浩浩荡荡出了荣国府，顺着夜色中灯火通明的宁荣街，转到人声鼎沸热闹喧嚣的主街。 放眼望去，各种各样的花灯将宽敞街道照得通明，人来人来一股子节日的喜庆氛围扑面而至。 给人的感觉就是，花灯好多好美，人真特么多！ 一行走走停停，赏花灯，吃街边特色小食，猜灯谜，凤凰蛋和几个姐姐妹妹玩得不亦乐乎。 不得不说，这几个少男少女都是人才，猜灯谜简直就跟玩一样，不多时一干子丫鬟仆役手上，基本都提溜着一两盏花灯，一个个玩得兴高采烈俏脸红扑扑的。 贾琮对猜灯谜没啥兴趣，和链二干脆窝在队伍最后，笑吟吟看着热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打屁。 半路上，竟然遇到了薛蟠这个小弟，旁边还有一帮子膏粱子弟，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老大，要不要一起到附近的酒楼乐呵乐呵？” 薛蟠这小子很有当小弟的觉悟，也不觉得在新认识的朋友跟前，喊贾琮老大有什么不妥，大大咧咧说道。 说着，回头冲一干同伴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老大，荣国府的琮三少！” 显然，这帮衣着不俗的膏粱子弟，并没有多少结识贾琮的兴趣，一个个态度冷淡敷衍。 他们早就知晓薛蟠这呆子的老大，只是荣国府大房的庶子罢了，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只是随便点了点头，倒是其中几个认识链二，很是客气的喊了声链二哥。其中贾琮唯一认识的冯紫英，还刻意跑到凤凰蛋那边打了声招呼。 “我就不去了，你小子悠着点！” 同样点头和那帮子膏粱子弟算是打了招呼，贾琮回头冲还没反应过来的薛蟠摆手道：“我还得跟着府里的姐姐妹妹们一同行动呢！” 显然，贾琮如此随意的态度，叫那几个膏粱子弟有些不喜，脸上的客套假笑都是一僵，看向贾琮的眼神颇为不善。 “老大，那你玩得开心！” 依旧无知无觉的薛蟠乐哈哈一笑，然后招呼身边的同伴一同离开，看方向正是京城最大的酒楼那边。 这只是小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凤凰蛋和姐姐妹妹们看花灯，品尝小吃以及猜灯谜的兴致，显然也没察觉刚才微妙又颇为僵硬的气氛。 “你小子，好像不怎么受欢迎啊！” 继续前行，链二脸上全是似笑非笑的玩味，悠然道：“要不要二哥帮你打通勋贵子弟的门槛！” “算了吧！” 贾琮撇嘴不屑道：“链二哥以为，我会在乎这些纨绔子弟的看法么，简直笑话！” “你小子别这么高的心气！” 链二却是有不同看法，悠然道：“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多结交一些勋贵圈子的朋友，对你可有不小帮助！” 呵呵…… 也得人家看得上他这个将军府庶子才成啊，贾琮可没有拿热脸贴旁人冷屁股的嗜好。 若是单纯的穿越红楼世界也就罢了，可他不是单纯穿越啊，有主世界存在捏，说一句顶级文武全才都不为过，凭什么给一帮不学无术的勋贵子弟面子？ 当然，这些话没必要说得太过直接，只是悠然笑道：“还是算了吧，等我成年后再做计较不迟！” “你小子，心气还挺高的！” “要是没点子心气，链二哥会把我这个大房庶子看在眼里么，大家都是明白人就没必要虚言哄骗了！” 链二一时无言，心道你这小子倒是气性十足，希望能够一直如此有底气才好。 此时贾琮却已经被其他事情吸引注意，正好瞥到一个身着普通百姓衣裳，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即将从身边走过。 这厮自然引不起他的丝毫兴趣，可他怀里抱着的，看模样熟睡过去的孩子，却是引起了他的关注。 “站住！” 一声轻喝，贾琮一个眼神过去，跟在身边的小厮旺财立即冲出去，拦在那即将从身边走过的中年男子身前。 “这位，这位少爷，你，你这是干什么？” 看到拦住去路的旺财，还有慢悠悠走过来的贾琮，中年男子顿时惊慌失措额头冒汗，结结巴巴开口。 也不怪他如此紧张，不管是练武数年的旺财，还是一直坚持默默锻炼的贾琮，看起来都是一副身强体壮的架势，很有那么点子威慑力。 “三弟，你这是……” 链二见此，也忍不住露出好奇神色，不明白贾琮怎么突然就拦住了眼前普通的中年汉子。 后头的动静，同样吸引了前头的丫鬟小厮，没过多久凤凰蛋和三春以及林黛玉也都得到提醒，好奇望了过来。 “怀里的孩子，是你的么？” 贾琮没有回答，而是漫不经心问道：“这么热闹的环境，怎么就睡着了？” “是是是，怀里的孩子是我家的，他这是看花灯累着了……” 相貌平平的中年汉子连忙点头，看向怀里的孩子脸上露出‘姨妈笑’，满满的父爱。 “去尼玛的，你个混账东西竟敢骗小爷！” 贾琮突然暴起发难，一个箭步上前，狠狠给了中年男子一记大耳刮子，伸手夺过他怀里熟睡的孩子，顺手就交由小厮旺财抱住。 这一下发生得太过突然，所有关注此事的人都愣住了，只有小厮旺财才最清醒，他正手忙脚乱抱着一个熟睡孩子呢，同样满脸震惊看向自家少爷，不知道少爷这是发了什么疯？ 那汉子也被打懵了，脚下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只觉脸颊火辣辣的好不疼痛…… 第一百三十一章 拐子 “你你你……” 中年男子被一耳刮子打懵了，看向贾琮的眼神又惊又怒，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右手下意识朝腰间摸去。 跟随公子小姐们出行的荣府小厮和丫鬟们傻眼了，不明白好端端的琮三爷为何打人？ 凤凰蛋和三春，以及林黛玉也吃惊不小，就是和贾琮凑得很近的链二都是莫名其妙，只有环三一脸兴奋。 “你什么你，丫的你还想动刀子不成？” 灯火通明视线良好，贾琮一眼察觉不对，猛然一脚踹出，直接踹到中年男子心口，这厮哼都没哼出声便昏死倒地。 一个健步冲出，伸手在那昏迷的中年男子腰间一摸，顿时翻出一把闪烁锋芒的牛耳尖刀。 啊…… 离得近的荣府小厮猛然后退，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其余小厮和丫鬟，此时的脸色都跟着变了，看向贾琮手里的锋利牛耳尖刀慢慢变白。 “三弟这是……” 链二第一个反应过来，看到贾琮手中的锋利牛耳尖刀，眼中闪过一丝惊惧，若有所思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迅速返回府里，接下来怕是会有麻烦！” 摇了摇头阻止链二继续开口，回头望了好似吓傻的荣府下人，没好气道：“愣着干什么，把人抬走啊！” 只是，没人听他的，直到链二发话才有两个小厮不情不愿上来，将那昏迷的中年男子抬起。 “琮三哥，这是怎么了？” 几个公子小姐中，还是探春胆子最大，虽然也有些害怕，却还是小心凑了过来问道：“怎么突然就把人打昏了？” “是啊琮三弟，我们还想继续赏花灯呢！” 凤凰蛋反应过来嚷嚷开了，看向贾琮的眼神十分不善，好像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迎春和惜春没有开口，和林黛玉紧紧靠在一起，她们可是比凤凰蛋敏锐多了，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不等贾琮开口解释，小厮旺财突然惊呼道：“三少爷，这孩童怎么摇晃不醒？” 一干公子小姐，还有离得近的小厮丫鬟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古怪，确实古怪！ 之前的动静可是不小，可刚才中年男子怀里抱着，眼下却是由旺财抱着的孩童，依旧睡得死沉死沉的，丝毫没有受到外界干扰醒过来的意思。 “三弟，这是……” 链二最近一直都在和刑部公文和案卷打交道，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可说话声音却有些颤抖。 “咱们，怕是遇到拐子了！” 贾琮脸色平静，说出了链二刚刚猜想到，却又不怎么乐意碰到的事情。 啊…… 他的声音不大，可站在旁边的小厮和丫鬟都听得清楚，顿时惊得脸色发白就要张嘴大叫。 可下一刻，贾琮森冷的目光扫来，顿时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一下子冷静过来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叫收回。 用眼神拦下同样满心惊惧，惶惶不安的凤凰蛋和三春等人，挥手示意荣府小厮赶紧带人离开，他们在这停留的片刻，已经堵塞了部分交通，同时也引起了一些路人关注。 一行虽然说不出是什么心思，却也没了继续赏花灯的兴致，就这么带着一个昏迷的拐子浩浩荡荡返回宁荣街。 “宝二哥，还有诸位姐姐妹妹们先回府吧！” 到了这里，贾琮示意小厮旺财将昏迷的拐子一同带上，对凤凰蛋和三春姐妹笑道：“希望没打扰了你们的过节兴致！” “三弟，你这是……” 这次，却是一向沉默寡言的迎春率先开口，目光在旺财手里抱着的昏睡孩童，以及另一只手提留的拐子身上一扫，立刻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忍不住担忧开口。 “琮三弟，你这是要像戏文里那般查案么？” 凤凰蛋贾宝玉有些小兴奋，但更多的还是害怕，声音颤抖好奇道：“我也想要……” “得了吧宝二哥，瞧你这样子还是早点回府的好！” 一向都跟凤凰蛋不对付的环三开口讥讽，尽管这小子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可比凤凰蛋哆嗦着身子要强不少。 “你小子也回去！” 轻轻给了环三的后脑勺一巴掌，贾琮朝一脸担忧的三春还有林黛玉宽慰道：“放心就是，不是还有链二哥在么？” 好说歹说，把一干既好奇又害怕的公子小姐们送回府里，包括跟在他们身边的小厮以及丫鬟，还有环三这小子，链二和贾琮齐齐松了口气。 “终于把这帮家伙打发走了，三弟你有什么想法？” 链二这时候彻底冷静下来，看了眼旺财手里的孩童和拐子，沉声道：“想要顺藤摸瓜么？” “还是链二哥懂我！” 贾琮哈哈一笑，脸色平静语气却相当冷厉，沉声道：“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链二哥这次怕也是你的立功机会！” “我情愿不要这样的机会！” 链二连声苦笑，他可没贾琮这么大心脏。 每年的元宵节和中秋节，京城都会临时取消三天宵禁，晚上全是热闹非常人流汹涌，每次都要丢失不少孩童。 在刑部混迹了差不多一年，链二对京城的一些案件有所了解，特别是拐子之事尤其突出。 刑部案卷记载得十分清楚，最夸张的一年元宵，京城足足丢失了上百孩童，而且都是家庭富裕的那种。 可见拐子之猖狂，刑部不是没有责令过顺天府衙下狠手清理，结果却是不甚理想。 之所以如此结果，主要还是顺天府衙人手严重不足，无法覆盖全京城，或者说没办法对最重要的南城和北城照顾得面面俱到。 当然，另外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故，使得顺天府衙无法全力以赴。 正因为知晓这些，链二并不想参合这样的事情。 就算他乃是刑部郎中，天然有对顺天府刑狱之事指手画脚，甚至临时统辖的权利也一样。 “链二哥要是不情愿的话，那我就自己来！” 没给链二选择的余地，贾琮淡然道：“只是到时候可能波及到链二哥，我也没法控制！” “那算了，我还是跟你一同行动吧！” 链二脸色微变立即转口，只要一想到因为《天下首富》这本小说被波及的朝臣，还有扬州盐政衙门和盐商可能的惨状，他就不敢让贾琮这小子肆意妄为。 真要被牵连了，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这时候，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巡逻队伍，从街角走了过来。 不用贾琮提醒，链二便大声招呼：“裘良，过来过来……” 五城兵马司这队巡逻人马为首指挥，急忙策马小跑过来，声音比人先到：“链二哥，有什么事需要小弟帮忙么？” 显然两人相熟，而且关系还算可以。 链二一点也不客气，指着小厮旺财怀里昏睡的孩童，还有手里提留的拐子，轻笑道：“你小子的运气来了，这是我们刚才撞到的拐子，和被拐的孩童！” “此话当真？” 叫裘良的五城兵马司指挥，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青年，闻言飞身从马上跳下，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来。 “骗你小子干什么？” 链二回头冲贾琮介绍道：“三弟，这小子是景田侯之孙，都是自己人！” 所谓的‘自己人’，指的是开国四王八公十二侯的子弟，根正苗红的勋贵后代。 “我认识，当初这位还帮我驱逐了一批地痞！” 贾琮轻笑出声，这厮不正是当初第一次遇到帮派打手伏击，突然冲出来的五城兵马司的青年指挥么。 只是那时，这厮可是傲气得很，显然没怎么将他这个荣国府庶子放在眼里。 “你是，荣国府的贾琮？” 闻言，半大青年指挥裘良，把目光从昏睡的孩童，还有昏迷的拐子身上移开，看向贾琮目光一闪开口道。 他自然认得贾琮，这厮也是勋贵圈子的‘名人’，靠写小说闻名京城甚至北地，也算了不得。 当然，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则是这厮好像还只有十一岁，却是长得身高体壮，放眼京城的勋贵子弟中，身子骨也是极为健壮的存在，想没有印象都难。 尽管这小子只是个庶子…… “废话无需多说！” 尽管碍于链二的面子，裘良的态度还算可以，不过贾琮可没多少结识的想法，翻手拿出从拐子身上摸出的锋利牛耳尖刀，笑道：“这是从拐子身上摸出来的，现在咱们最好从这厮口中探出对方的底细，看看还有没有同伙之类的！” 裘良先是被突然出现的锋利牛耳尖刀吓了一跳，闻言却是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听一个庶子和白丁的建议。 “就按三弟说的办！” 链二却是相当干脆，直接拍板道：“先把人带到附近的兵马司驻地，好好盘问盘问这厮！” 说着，踢了一脚昏迷不醒的拐子，眼神冷厉显然也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链二乃是刑部上官，既然他都开口拍板了，裘良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然后招呼几个心腹兵丁跟上，其余兵丁继续巡逻街面，这样的立功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同时，心中也相当好奇贾琮和链二的相处模式……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分筋错骨（求订阅和月票） 当链二从五城兵马司驻地出来时，脸都是白的。 他被吓住了！ 没办法，贾琮为了迅速找到突破口，使出的分筋错骨手，实在太过凶残。 那拐子只是坚持了不到半盏茶功夫，就什么都道出来了。 旁观的链二还有裘良，却是被吓得不轻。 只是短短时间，拐子就被折腾得精神崩溃屎尿齐流，如此惨烈的场面把两个勋贵子弟惊得不轻。 可不得不说，效果也是杠杠的。 那拐子果然不是单独行动，而是有一个组织严密的团体，想趁元宵节的机会好好‘捞一票’。 从这厮口中掏出的消息，用一句触目惊心形容都不为过。 他们组织严密手法老练，单就被抓拐子所知道的，起码就不下上千被拐孩童。 这叫链二和裘良听得火冒三丈，差点没忍住想要杀人。 要知道，被拐走的孩童，大部分都是富裕家庭的孩子，其中还有不少出身官宦家庭，甚至权贵家庭的孩童。 拐子和其团伙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到了权贵阶层的切身利益，不怪乎链二和裘良有感同身受，甚至起了杀心。 还好他们尚有理智，等贾琮将拐子所知道的消息全部掏出来，就没在理会这厮的死活了。 只是他的一番手段，也叫链二和裘良暗暗心惊。 他们哪里知晓，主世界的武道甚至仙道传承都没有断绝，只是天地灵气匮乏无法修炼真气和仙道，可一些手段却完整保留下来。 贾琮修炼的功夫，有些类似于内家拳，当然比现代时的内家拳更加宏大，更像是《阳神》世界武圣修炼之路。 分筋错骨手，只是小儿科罢了，贾琮就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至于被惊到的链二和裘良他也没怎么在意。 要是这么点‘刺激’就受不了，还是老实回家的好。外面的世界太乱，不适合温室里的花朵生存。 “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动作？” 只是一次小小的审讯，链二和裘良都下意识把贾琮当做了主心骨。 狠人在什么时候，都是叫人不敢忽视的存在。 更别说，眼下的情况确实有些棘手。 从那拐子口中掏出的信息，可是相当惊人的。 这厮所在的拍花子团队，组织严密分工明确，已经隐隐形成了一整套相当完整的体系链条。 有一线拐孩童的拍花子，同样也有负责接应的存在，还有按那拐子所言，相当不俗的武力保护。 被贾琮突然出手制服的拐子，不过就是这个团体的一线底层，所知也是相当有限。 他只知道顺利偷到目标后，便去哪里集合，至于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集合地点在东城和南城交界处，有数十亡命徒接应，一点都不好对付。 起码，身为五城兵马司指挥的半大青年裘良，一点把握都没有。 见贾琮满眼诧异看了过来，还算俊秀的脸膛一红，苦笑出声老实道：“就我手下那帮兄弟，对上同等数量的亡命徒，我可没多少把握！” 既然说开了，干脆也就彻底放开了尴尬，无奈道：“关键是，咱们得保证那些被拐孩童的安全！” 能被拐子看上的目标，基本上家庭底子都不会差，甚至还有权贵官宦家庭。救人的时候要是因为他们的缘故出了意外，可能那些痛失血脉后辈的家人，就要把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了。 “要不，咱们迅速向顺天府衙还有刑部上报？” 链二脸色有些发白，这是被吓的。 一听到‘亡命之徒’四个字，他就忍不住心头害怕手脚发团，丝毫都没有想要继续参合的想法。 只是，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事态紧急，眼下又是晚上，衙门只有少少几个留守，根本就不顶事！” 贾琮笑了笑，根本就不给链二拒绝的机会，悠然道：“链二哥可要想好了，若是叫今晚失了血脉后辈的权贵知晓，怕是他们会将一腔怒火发泄到咱们身上！” 当然，贾琮这个依托于荣国府的白丁还不好下手，可身在官场的链二和裘良，就别想跑了。 果然，链二和裘良脸色微变，再也没提什么等上官命令的推诿之词。 “链二哥，你负责联络顺天府衙的几位主官，还有刑部留守的郎中以上官员！” 贾琮也没客气，直接分派道：“记得，千万不要在顺天府衙的底层官吏和衙役跟前透露丝毫！” 链二心中微喜，只要不用直接和亡命之徒对上，要他跑腿算的了什么。 只是，贾琮的话却叫他有些迟疑，反问道：“三弟的意思是……” “就是链二哥想的那样，我信不过那些底层官吏和衙役！” 贾琮说得斩钉截铁，挥手示意链二带着小厮可以行动了，这才回头和脸色复杂的裘良道：“裘指挥，咱们直接前往那帮拐子聚集之处！” “是不是太危险了，要不先去喊几队五城兵马司的弟兄过来帮忙！” 裘良脸色肃然，心中却是有些打鼓，吞了口唾沫艰难道：“不然，咱们的战力和人手都不够！” 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之前看不上眼的荣国府庶子，竟是如此杀伐果断，胆子也是大得出气。 亡命之徒是那么好对付的么，而且对方的人数还不少。 “裘指挥，五城兵马司在其他方向的巡逻人马，你真的敢信任么？” 贾琮目光锐利如鹰，冷然道：“再说了，若是叫分散各处的拐子将孩童送到聚集处，更不好解救！” 开什么玩笑，那帮拐子团伙能够横行京城多年，要说在顺天府衙，还有五城兵马司这样的地方没有眼线，怎么可能？ 要是叫这些隐藏在官府衙门里的败类提前知晓，也不需要冒险，只要闹出一定动静抓拍花子，就能迅速叫潜伏在看花灯的人流之中的拐子警觉。 裘良闻言一滞，想了想确实有理，可他真没有和数量更多的狂命之徒，拼命的想法啊。 “走，咱们先过去看看再说！” 贾琮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一把拉住这厮就往拐子聚集处跑去，身后只是跟着十来位裘良手下心腹，以及一个又紧张又兴奋的小厮旺财。 那帮裘良心腹小弟还以为老大热血冲顶，心中既是敬佩也是害怕，琢磨着等会要是和拐子团伙的亡命之徒对上，要不要装装样子就算？ 他们哪里知晓，此时的裘良心中郁闷得差点吐血。 手腕被贾琮拉住，好像被一只大铁夹扣住，根本就没办法摆脱，只能被拉住一路小跑，不过片刻已是气喘如牛满头大汗。 “兄弟兄弟，慢点慢点，我实在有些跑不动了！” 眼见贾琮脸不红气不喘，大有一口气跑出十几里的架势，裘良一边踉跄跟随，一边上气不接下气讨饶。 不仅是他，手下心腹小弟也是一个个累得不行，满头大汗差点没把肺泡挤爆。 反观小厮旺财，和贾琮差不多依旧脸色不变气息平缓，好像根本就没跑动一般。 “以前没练过?” 斜瞥了裘良这个半大青年一眼，贾琮丝毫没有停步的意思，只是奔跑的速度放缓，给裘良这厮有个缓和余地。 不过就是急速奔跑了不足三里地罢了，就累成这副熊样，简直丢人现眼。 “练过练过，只是以前从没这么跑过！” 裘良一张还算俊秀的脸膛憋得通红，也不知道是疾跑所致，还是尴尬的。 “你这锻炼力度不成啊，要是遇到有功夫在身的江洋大盗，就你们这样的表现，啧啧……” 这话说得，简直就是往伤口上撒盐，要不要这么狠啊。 裘良气得够呛，本想说以前都是骑马，用不着如此费劲吧啦，可想到这次的事情又不由心中一突，苦笑道：“叫兄弟见笑了，以后一定改正！” 贾琮也不说话，只是以匀速跑的动作，在裘良和手下心腹小弟的指点下，穿街绕巷尽量避开人流密集的主要街道，一口气狂奔差不多十里，只用了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就抵达了拐子招供的聚集之地。 这里已经远离东城的繁华街道，紧邻众多平民百姓所居南城，乃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地域。 附近富人宅院不多，平民百姓早早歇息人流稀疏，漆黑夜色笼罩，几乎难以视物。 被抓拐子招供的聚集地，乃是一处香火不盛的关帝庙，有点点火星在漆黑的夜色中，还算是比较明显。 显然，拐子集团负责接应和武力担当的护卫十分小心，并没有大大咧咧点燃火把灯笼，远远只能看到关帝庙隐隐的轮廓。 若非早知这里乃是拐子集团的某处聚集地，谁知道这处偏僻的关帝庙成了贼窝？ 离得还有一里多远，贾琮一行便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悄然靠近，顺便做好大打出手的心理准备。 贾琮不给裘良丝毫后退的机会，一只手依旧牢牢把他拉住，同时行走在最前头，好像替后面的小弟打前站一样。 反正夜色漆黑，根本就看不到身边裘良的神色，贾琮纯当他乃是真心如此，同时还小声叮嘱：“等会咱们一起前去探查，小心点……” 第一百三十三章 雷霆扫穴（求订阅和月票） 京城，东南城区接壤处一片宁静。 与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喧嚣之极的正街，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座陈旧关帝庙矗立与东南城区偏僻地带，在漆黑的夜色中闪烁点点昏暗灯火。 关帝庙周围三十丈区域，难得的没有民居，只有几道微微隆起的土丘，看起来格外的孤单。 与周围环境差不多，尽管有点点灯火闪烁，关帝庙却是一片宁静，好像庙中的庙祝已经沉睡过去。 实则不然…… 关帝庙虽然陈旧，可无论是本体建筑还是外围围墙，难得的都保持了完整。 此时，围墙之上还有容易被忽视的阴影角落，却是有道道黑影潜伏，一动不动就算靠近了也不一定能够察觉。 这里，是京城拍花子团伙的一个重要据点！ 今日乃是元宵佳节，正是拍花子团伙出手兴风作浪的时候。 此处关帝庙作为团伙聚集之处，自是防备严密，起码他们自己认为相当保险。 眼下已差不多到了二更时分，漆黑的夜色下几乎难以视物。 可这时，偏偏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迅速靠近，等来到关帝庙不足五丈时终于被察觉。 “谁？” 黑暗中猛然窜出一道矫健身影，手中利器借着点点灯火光芒，散发凛冽寒芒。 “是我，孙六子！” 鬼祟身影猛然一颤，急忙停步不动，等关帝庙守卫靠近确认，这才让他进庙。 借着昏暗到了极点的灯火，可以隐约看到这厮怀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孩童。 负责查看的护卫默不作声，悄然回到警戒位置，刚刚往地上一坐，黑暗中猛然伸出一只手臂，瞬间捂住了这厮的口鼻，下一刻一道拳头猛然轰在其心脏位置。 这位刚刚窜出的护卫，哼都没哼出声便直接心脏骤停而亡。 小心将黑衣护卫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贾琮犹如一头黑夜中的狸猫，朝下一个目标悄然靠近。 紧邻关帝庙围墙的一处小土丘后，趴着一位黑衣护卫，呼吸平稳双目炯炯，丝毫没有因为无聊的警戒，而有松懈情绪。 只是他没有察觉，不知何时小土丘上有一道黑影悄然而至，等到黑衣护卫呼吸转换瞬间猛然扑下，犹如猛虎下山一手捂住口鼻一首瞬击心脏，悄无声息间又是一条性命消失。 贾琮此时化身黑夜死神，身形灵动悄然围着关帝庙转了一圈，凡是被他发觉的黑衣警戒护卫，悄然出击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手下也没有一合之敌。 开玩笑，他此时已经达到了身体能够承受的外功极限，对付所谓的‘亡命之徒’，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几乎一击一个准，瞬间秒杀不说还没有闹出丝毫动静。 就算这些警戒哨位藏得再深，有一位甚至隐藏在一棵巨树的树洞之中，依旧没能逃脱贾琮的感知，被他潜伏过去悄然击杀，死得无声无息逃过以后的折磨。 实力达到他这等程度，已经用不着依靠眼睛发觉关帝庙外的警戒哨卫。三丈之内的心跳呼吸声，在此等宁静环境清晰可闻，之后就是悄无声息的击杀。 被悄然击杀的拍花子团伙护卫，虽然号称‘亡命之徒’，可实力确实不咋样。就算他们隐蔽得再好，可还没达到能够龟息隐蔽心跳的地步，想要瞒过贾琮根本就没可能。 贾琮迅速在关帝庙外游走一圈，拍花子团伙的所有警戒哨被全部拔除，他这才迅速找到百丈外的裘良和其心腹手下，还有负责监视的小厮旺财。 “外围的警戒全部被我干掉了，你们立刻出发将关帝庙给我围住，不许发出声响！” 迅速交代几句，一把拉住裘良这厮的手臂，不等他有所反应便直接朝关帝庙靠近。 “我说兄弟，用不着如此吧。都到了这份上，我不可能有旁的心思！” 裘良好不郁闷，脚步轻盈倒也没有弄出声响，没好气小声嘀咕发起牢骚。 “我信不过你！” 轻飘飘一句，便叫裘良憋得说不出话，只得老实跟着贾琮到了关帝庙围墙下。 “若是有拐子回来，你们就直接按照刚才看到的那样问话，接过被迷昏的孩童把人拿下，做得到么？” “当然做得到，只是庙里的贼子……” “只要你们弄出的动静不大，就不妨碍我救出里头的孩童，希望不要叫我失望！” 话音一落，贾琮身形犹如狸猫飞腾，悄然登上不算高的围墙，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这小子…… 近距离观看，才知晓贾琮这小子的身手到底有多矫健。 不是说这厮只是荣国府大房不受重视的庶子么，怎么一身武艺竟是如此精湛？ 来不及多想，一干心腹小弟已经悄然跟上，最后的是身手同样矫健，行动之时悄无声息的旺财。 这小厮，也是个高手！ 顾不得心中思绪翻腾，他立刻安排布置一番，怎么说都是五城兵马司的指挥，家学渊源还是有些本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来了，之后足足半个时辰，到了三更天都没有新的拐子回返。 而关帝庙内都是一些寻常拐子，还有被他们拐到的孩童。 显然，在关帝庙这个老巢，这些拐子彻底放松警惕，被拐来的孩童都安置在一边角落，差不多十来个拐子全都围在两个便捷式煤炉子边谈笑风生。 嘿…… 到了这时，再想一个个悄无声息解决已经不可能了。 贾琮也没费那心思，双手一翻猛然一甩，顿时十几道破空声同时响起，下一刻哎哟声连成一片。 十几个拐子，不分先后瞬间翻倒在地昏迷不醒，一个个的额头上都隆起大包。 虽然对自己的暗器手法很有信心，却还是一一上前检查，发现这些拐子真的彻底昏迷，这才将散落在地的十几颗圆卵石收起，这就是刚才他施放的暗器。 不想太过引人关注的缘故，虽然从穿越过来后一直都在修炼呼吸吐纳搬运气血之术，几年时间达到了外功巅峰，可他从来都没主动修炼过拳脚武艺和暗器手法。 只是，修为达到了他这等层次，不管是拳脚功夫还是暗器手法，只要稍稍试一试就能达到精通程度，解决十几个不会武艺，没有丝毫防备的拐子还是很轻松的。 到了这时，贾琮也彻底放松下来。 先到角落仔细打量那些被拐的孩童，正好与那些拐子人数相等，一个个衣着富贵肤白面红，显然出身都不会太差。 其中大半都是女童，只看了两眼就摇头离开，将那两个便捷式煤炉子搬了过来，不让这些昏睡的孩童冻着。 又在关帝庙各处转悠一圈，直接将庙祝打晕了事，没有察觉到有疏漏之后，这才开启大门放了裘良，还有他手下几个心腹小弟进去绑人。 “这些贼子，真真该死！” 看到被拐的孩童，其中甚至有一个他以前见过，说起来与景田侯府还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顿时气得双眼冒火就要杀人。 “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把拐子全部逮住再说！” 贾琮一把将这厮拉住，出了关帝庙就在大门口守着，以他的身体健壮程度，根本就不在意晚上冷风浇灌。 可裘良和手下心腹小弟就受不了啦，不过一时半刻就浑身哆嗦手脚僵硬，像是冻僵了一般。 贾琮也没有视而不见，让他们轮流进关帝庙考暖，他则带着小厮旺财一直守在门口。 不久后，便有拐子陆续回来。 贾琮一身黑衣很像那么回事，直接迎了上去喝问，那些拐子也没怀疑，等贾琮靠近突然发难，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被轻松拿下。 有他亲自出马，除非真的遇到拍花子团伙里的高手，不然在近距离的情况下根本就无一合之敌。 “厉害厉害，兄弟你这身手不去参军，实在可惜了！” 裘良这小子此时满心振奋，实在耐不住寂寞跟着在大门守候了好一阵，亲眼目睹贾琮连续干翻近十个返回的拐子，一边吩咐心腹小弟帮着绑人安置孩童，一边忍不住赞叹道。 贾琮只是淡淡扫了这厮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脑子进水了吧，不说荣国府在军中的人脉，差不多都被王子腾拿去了，他贸然进入军中只是自寻烦恼。 就是府里的大佬老太太也不会答应啊，没有军中大佬看顾支持，想要在军中混出头可不容易。 时间缓缓流逝，贾琮守在关帝庙门口，一直从三更天守到天色蒙蒙亮，一口气拿下了差不多三十来位返回的拐子，救下了他们拐走的孩童。 只是…… “数目明显不对，看来这些拐子还有其他据点！” 天色亮堂起来后，再也没有拐子主动返回，贾琮脸色发沉闷声道：“必须尽快审讯，问出其他的据点下落，还有他们的上线和下线，咱们的人手终究有些不足啊！” 加上关帝庙被拿下的拐子，总共有五十几个拐子被抓，救下的孩童数量也差不多，可见这些拐子到底猖狂到了什么程度。 就在贾琮打算亲自出手审讯一番的时候，远处一阵嘈杂声浪传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安心’（求订阅和月票） 顺天府尹和手下两位副手，还有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带着超过三百兵丁衙役，气势汹汹杀奔而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裘指挥处理了，我和小厮不好越俎代庖！” 贾琮没有出风头的意思，招呼小厮旺财直接往角落一站。 若非特别关注，还真不一定会注意到主仆俩。 而主仆俩所站之处视野开阔，能够一眼看到数十丈的景象。 以贾琮的眼力，就是方圆百丈也是逃脱不了监视的。 咦，链二跟在那一票官差衙役后面，身边跟着的，竟然是刑部右侍郎。 这厮，看来在官场磨砺了一年多时间，长进了啊。 之后的事情，已经与贾琮无关。 他最多只能算是见义勇为，出于‘义愤’悍然出手，像是顺天府衙和五城兵马司，自然不会太过关注。 大不了，事后给些官面上的奖励已经足够！ 幸好贾琮也不在乎这些，等顺天府尹和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还有刑部右侍郎彻底接过案子，他带着小厮旺财悄然离开。 当然，离开时与链二对了一下眼神，从这厮眼中的感激和振奋可知，这次绝对是赚大了。 悄然回到府里，除了在自己小院子里，焦急等待了一夜，双眼血丝密布显得十分疲惫的奶娘李氏和小丫鬟灵雀之外，竟是无人知晓他一夜未归之事。 啧啧…… 穿越到红楼世界好几年了，竟还被府里上下忽略至此，是不是给穿越者群体丢人了。 “不用担心，遇到了一点意外，我昨晚和链二哥在一块，没做什么坏事！” 为了调节气氛，贾琮笑嘻嘻道：“瞧你们那疲惫样，吃过早饭后就去休息吧！” 见贾琮不像说谎，精神抖擞丝毫都没有熬夜的疲累，一边在心中感叹三少爷的体魄强健，一边也是感觉身心俱疲，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贾琮与身边的奶娘和丫鬟相处极好，名为主仆实则更像亲人。他可没有什么公子哥的毛病，对于生活质量的要求不高，自然对身边下人也不苛刻。 好在不管奶娘李氏还是小丫鬟灵雀都没什么歪心思，除了没啥权力之外生活倒是清闲得很，时间一长自然也就习惯了。 贾琮寻常都在外头活动，可不像凤凰蛋宅在内院不出，她们只要负责好贾琮的衣服和小院子的卫生打理即可，日子真的不要太悠闲。 不然，院子里就灵雀一个丫鬟，她哪还有时间四下溜达，到处打听府里的八卦消息？ 如往常一样，和奶娘告别后，贾琮带着小丫鬟前往将军府正院用膳。 将军府正院这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早膳饭食自有他的一份，分量倒是慢慢下降，不过精细之处比以往强不少。 按王善保家的笑言，三少爷的饭食质量，已经和大老爷和大太太差不多了。 这话虽然夸张，却也算是部分实情，贾琮虽然没在府里折腾过，可在大房这边的地位，却是实实在在的提升了。 就是身边的小丫鬟灵雀，都有资格和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一起用饭了。 大房虽然不受重视，可大太太身边大丫鬟的伙食质量还是相当不错的，起码灵雀跟贾琮念叨的时候，就有说过这事。 享用过早膳，还不等贾琮有其他动作，凤辣子身边的贴心人平儿姑娘突然到访。 “二奶奶请三少爷过去说话！” 平儿姑娘一点都没有管家奶奶手下第一心腹，于荣国府内宅掌控部分权柄的傲气，说话和气叫人感觉相当舒服。 “二嫂子这是，有什么事么？” 贾琮也没矫情，直接答应跟着平儿一同离开大房正堂，路上好奇问道：“平儿姐姐可否透露一二？” “也没什么，只是昨天链二爷到现在还没有回府，有些担心罢了！” 平儿倒是没有遮掩，直接把凤辣子请贾琮过去的主要原因说了出来：“听闻琮三爷昨晚跟我们家二爷在一起，二奶奶想问一问！” 啧！ 果然，庶子不受重视啊。 同样是彻夜未归，执掌荣国府内宅管理大权的凤辣子，竟然还不知晓，现在更是主动上门要他说出另一个夜不归宿家伙的去向，有没有搞错？ 当然，心中腹诽归心中腹诽，他可没有甩手走人的想法。 倒是不在意凤辣子的威势，这位的威风只是在二房那边，对于将军府这边的影响，其实也就一般般罢了。 有大老爷和大太太坐镇，凤辣子一般都不愿参合将军府内务，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最后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贾琮的活动范围，基本也不出将军府，凤辣子再是威风霸气，对他的影响都不大。 不然，随便派个丫鬟通知就成，何必将手下第一心腹平儿派出来，还不是怕贾琮不给面子么？ “链二哥难道没派小厮回来知会一声么？” 贾琮诧异道：“昨天晚上赏花灯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一个拍花子，链二哥将其拿下就匆匆找顺天府衙以及刑部上官处理案子了，这事宝二哥他们都知道啊！” “三弟，你所言都是真的？” 凤辣子处理荣国府内务的小厅，此时的王熙凤脸色不是很好看，眼神锐利确定道。 “千真万确！” 贾琮点头道：“我还跟着链二哥跑去附近的五城兵马司驻地待了一阵，难道宝二哥他们回府后，什么都没说么？” 凤辣子脸上闪过一丝羞恼和冷厉，继续问道：“也就是说，此时你链二哥还在处理拍花子的事情？” “是啊！” 贾琮笑着解释道：“听五城兵马司的指挥裘良说，哦那厮也就是景田侯的孙子，每年元宵节都会被拐子拐走不少孩童，被抓住的那个拐子也招了，他身后是一个组织严密的拍花子团体，怕是案件不小！” “是这样啊！” 闻言，凤辣子脸上的不悦慢慢消散，笑着点头道：“你链二哥也真是的，既然是做正事，怎么也没叫人回来招呼一声？” “链二哥身边的小厮，没回来么？” “这我还不清楚，对了平儿你去问问看！” “那我就不打搅二嫂子处理家务了，告辞！” 从凤辣子处理府内事务的小厅出来，贾琮心中明白链二和风辣子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 不过想想也知道原因，凤辣子太过强势，想要掌控链二的一切，包括他在外头的所有行踪。 原著中，链二在一事无成的情况下，都闹出各种事端和凤辣子对着干，更别说眼下了。 链二可是刑部五品郎中，手握实权的那种。 见识过大风大浪，又经历了一年多时间的官场磨砺，怎么可能接受凤辣子的支配？ 关键是，凤辣子的野心不小可能力却一般，眼下就连链二身边的小厮兴儿和旺儿都掌控不住，想要拿捏链二基本没可能。 昨晚的事情就是很好的证明，兴儿和旺儿早早回府，却是没有向凤辣子汇报，简直就是打脸啊。 当然，这些跟他没什么关系，贾琮也不想参合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 今天倒是稀奇，这边他刚离开凤辣子处理府内事务的小厅，转头就遇到了浩浩荡荡的凤凰蛋，以及三春和林黛玉，加上一个薛宝钗和一干子大丫鬟的队伍。 凤凰蛋犹如众星拱月，身处于女儿国中满脸红光精神抖擞，哪还有昨天突然遭遇拍花子事件的慌乱和手足无措？ “琮三弟，我们正准备去将军府那边找你呢！” 看得出来，凤凰蛋此时的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竟是主动开口招呼道：“既然在这里遇上了，咱们到花园子里说话！” 说着，也不管贾琮是不是情愿，直接带着一干莺莺燕燕朝荣国府的大花园走去。 尼玛，以为身边美女多就了不起啊！ 贾琮真心无语，但还是抬脚跟了上去，估摸着又是为了昨晚拍花子之事，他要是不说道清楚，怕是会引起不好的事端。 此时正是隆冬季节，荣国府的大花园虽然布置精巧，可除了少少的冬季植物，还有长青树木之外一片凋零。 好在凤凰蛋就是荣国府的焦点，自然不会叫他在光秃秃的大花园里吃风受罪。 刚刚在一处大亭子落座，很快四周就被巨大的帷幔包裹，中间一个银霜炭的火盆子，很快热气升腾将冷气驱逐一空。 坐在铺了软垫子的栏杆边，丝毫都没有受到外头冷气的影响，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清茶，旁边触手可及处还有一盘精致小点心，可以说舒心惬意得很。 这，才是豪门公子哥的日常么！ 心中倒没什么羡慕嫉妒情绪，只是悠然享受一阵，主动开口笑道：“不知宝二哥突然喊我过来，有何贵干？” “琮三哥，我们主要是想问问昨天晚上的事情，后续如何处理了？” 没等凤凰蛋开口，一向行事干脆利索的探春直接开口说道：“回府后，我们可是一直都难以入眠，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说到这里嫣然一笑，欢喜道：“看到琮三哥安然无恙，我们也就安心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笑话（求订阅和月票） “你们昨天赏花灯的时候，竟然遇到了拐子？” 荣国府花园亭子，原本只是凑个热闹的薛宝钗，听了贾琮和凤凰蛋等人的对话后，忍不住大惊失色惊呼出声。 她昨天跟随母亲一起，到了二舅舅王子腾那里做客，所以没能参与晚上的赏花灯。 怎么也没想到，只是赏花灯罢了，竟然遇到了拐子。 “薛姐姐可能不知，昨天遇到的拐子是琮三哥率先发觉，也是他出手将那拐子拿下的！” 探春直接道明昨晚发生之事，而后笑吟吟道：“不想琮三哥的身手如此利索！” “没那么夸张，只是出其不意罢了！” 摆了摆手，贾琮哈哈笑道：“若非链二哥跟在旁边，我也没那胆子胡乱出手！” “那之后的事情呢？” 就是性子有些清冷，说话一向不怎么客气的惜春，都来了兴趣问道：“后面链二哥和你，又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 贾琮笑吟吟道：“链二哥招呼了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巡逻人马过来，把人带到附近驻地即刻审讯，问出了那厮是一个拍花子团伙成员！” 见凤凰蛋等人听得津津有味，他只得继续道：“本来五城兵马司的指挥想要向上汇报，得到上官支持派遣更多人马，直接杀奔那帮拍花子的临时老巢！” “只是链二哥没同意！” 贾琮沉声解说：“时间来不及了，要是上报再等人手调遣的话，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凤凰蛋，三春，林黛玉和薛宝钗，还有一帮子大丫鬟连连点头，大觉链二哥看事精准。 “所以，链二哥认为得兵分两路！” 贾琮笑嘻嘻道：“一路通知刑部上官，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还有顺天府尹，而且还不能惊动底层官吏，担心拍花子团伙有眼线存在！” “另一路呢？” 惜春急声催问，颇有听传奇故事的兴奋，更别说这还是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事情。 其余公子小姐也都差不多，就是薛宝钗都听得兴致勃勃。 “另一路则按照审讯到的信息，直接寻那拍花子集团的临时驻地，一边抓拐子一边救被拐孩童……” 不知不觉，一个由链二主导的传奇破案故事，就在贾琮的清朗声音中娓娓道来。 特别是因为事情发生在昨晚，开头还是由凤凰蛋等公子小姐们亲眼目睹，又不乏紧张刺激，一时间听得津津有味又是担心又是高兴。 贾琮悄然隐藏功与名，并没有把自己也带入故事之中，反正除了奶娘和贴身小丫鬟，也没谁知晓他昨天一夜未归。 “好了，更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 故事只说到五城兵马司的人马，悄然杀奔拍花子集团的临时营地就结束了，没理会一干公子小姐们意犹未尽的神色，他笑道：“想要知道后面的情况，等链二哥回来后找他询问就知道了！” “可惜可惜，没想到后面的事情竟然如此精彩！” 凤凰蛋贾宝玉连连叹息道：“若是知晓的话，我一定要跟着看个究竟！” 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三春和林黛玉诧异的目光，只差没鄙视凤凰蛋虚伪了。 昨晚发生了那事之后，凤凰蛋可是被惊得不轻，那惊慌失措胆小怕事的样子，她们又不是没看到，现在逞什么威风？ 只是碍于面子，不好直接说出来罢了。 就是一向不给人留面子的惜春，也只是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贾琮也不以为意，凤凰蛋什么胆子，还好意思说这样的大话，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事儿已经说完，我这就告辞了！” 没心思和这帮子公子小姐玩耍，说完了故事贾琮果断起身告辞，他也想知晓后面的事情究竟顺不顺利。 若非顺天府衙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马来得太快，他还想亲自出手审讯，将这帮拐子其余的临时据点问出来。 只是可惜…… 他可以不在乎裘良这厮，毕竟只是一个七品指挥，而且还是勋贵子弟，贾琮有些越俎代庖的行为还能蒙混过去。 可在顺天府尹，以及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跟前，就不好过于明目张胆了，这样的大案还轮不到他一个白丁指手画脚。 只是，贾琮也看不上这两位，怀疑他们手下的官吏衙差与拍花子集团暗中勾结，怕是好好的一桩功劳，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意外变故。 若是不能将这伙拍花子一网打尽，只怕以后还是会出现巨大反复。 殊不知，此时的京城已经闹成了一锅粥。 顺天府衙门和五城兵马司衙门联手，抓捕了五十来位拐子，以及解救了同等数量孩童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引发巨大轰动。 与此同时，凡是在昨晚丢失了孩子的家人，不约而同聚到顺天府衙门，希望能够找回丢失的孩子。 结果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顺天府衙里解救出来的孩童，就是东南城区关帝庙里的被拐孩童，可昨晚整个京城丢失的孩子数量，却是达到了惊人的一百多位。 也就是说，东南城区关帝庙解救的孩童，只是被拐孩童的一小半而已。 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孩童家人自是喜极而泣，可自家丢失孩童依旧没个着落的家人，却是急得不行甚至嚎啕大哭者不少。 有些能量不小的存在，更是向顺天府衙施加了极大压力，要求顺天府衙迅速将他们丢失的孩子找回来。 这时候，顺天府尹才想起那帮被抓的拐子，想要从他们口中审出其他同伴的信息。 然后，顺天府的大牢出事了…… 等链二回府的时候，天色已是昏暗快要擦黑。 身边还跟着一位半大青年，正是景田侯孙子裘良。 贾琮本已经用过晚膳，回到所居小院边消食边聆听小丫鬟灵雀诵读杂书。 谁知链二身边丫鬟急匆匆赶来，将他请到大老爷那说话。 等到了地方，见礼过后他也不觉得意外。 事情已经传开，整个京城震动，顺天府衙这次可是闹出了天大笑话。 好像是下午时分，当顺天府尹受不住某些丢失孩子的存在逼迫，想起来关押的拐子，准备审讯问明其余同伙的藏身之处。 结果，早晨刚刚被抓到的数十拐子，竟然全都在顺天府衙的大牢里自尽身亡。 这可是足足五十来条人命！ 尽管这帮家伙就算不死，等判刑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铁定都会被流放最为险恶之地，就跟判他们死刑没什么区别。 可判死刑被斩首，那是国法无情，眼下的事情却是性质不同，一帮拐子竟然全部‘畏罪自杀’？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要不是被判死刑，流放最险恶之地也有活下去的希望，总比直接死去要强吧。 可能被抓的拐子中有不怕死的，但要说他们全都是死士，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只要不是傻子，就知晓顺天府衙出了问题，而且还是了不得的大问题。 那些被抓住的拐子，应该是被杀人灭口了。 “这是肯定的啊！” 尽管满身疲惫，眼中布满血丝，可链二一点休息的想法都无，连声冷笑道：“一口气抓住了那么多拐子，竟然不知道立即审讯，难道顺天府衙门里都是傻子不成？” 一旁的裘良，也是冷笑连连开口道：“傻子都看得出其中的猫腻，顺天府尹想干什么，给拐子幕后的存在争取时间么？” “这话，就不要乱说了！” 大老爷没好气白了这厮一眼，嘿嘿笑道：“怕是顺天府尹，应该知道京城这伙拐子背后的支持者是何许人也啊！” “老爷英明！” 贾琮笑着拍了记马屁，沉吟道：“裘指挥，难道五城兵马司就没点作用么？” 裘良无奈道：“顺天府衙门不给机会啊，说是由他们处置即可，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简直就是笑话！ 也不知道顺天府尹在顾忌什么，竟然冒天下之大不讳，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真以为当今是死人么？ “难道就没活口留下么？” 贾琮倒是没怎么在意，尽管那些拐子可以说都是他一手擒拿，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只是眼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作为当事人的链二和裘良都找上门了，他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有，但全部关在顺天府衙门里！” 裘良说这话时，一脸的不爽外加咬牙切齿。 这次擒拿拐子集团的功劳可是不小，但被顺天府衙这么一整，原本的大功怕是会变成小功，对他以后升迁的影响极大，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难道刑部不能将还活着的拐子，关押到刑部大牢么？” 贾琮好奇问道：“那帮拐子背后的支持者能量再大，也不太可能把手伸到刑部大牢里吧！” “侍郎大人说，刑部不愿意参合这样的事情！” 链二苦笑道：“要是有个万一，刑部就替顺天府衙背了黑锅，几位上官都觉得不好妄下决定！” “那你们的意思是？” 贾琮也懒得多费心思，直接开口问道：“若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用不着客气！” 第一百三十六章 能打（第七更） “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 好好的一场大功，结果却闹成这样，不管是裘良还是链二都不甘心。 要是他们出了问题倒也无话可说，可是问题出在顺天府衙，那他们可就一千个一万个不服了。 “那你们想要怎么做？” 贾琮也不含糊，直接问道：“先理清头绪，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不会推辞！” 链二和裘良要的就是这个，他俩也没多说什么，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你小子可以啊！” 等其他人离开后，一直都没怎么露脸的大老爷，看向贾琮的目光带着满满的审视，没好气道：“说吧，你小子到底还藏着什么老子不知道的东西？” 开玩笑，链二就不多说了，裘良这小子可不简单，算是勋贵子弟中比较能耐的那种。 不然，景田侯虽然算不得顶尖勋贵，可要安排自家孙子在军中舒舒服服混日子，慢慢积累资历往上升，还是很容易的。 可裘良这小子偏偏没有选择这条轻松路子，而是走五城兵马司这样更加艰难的道路。 五城兵马司受到了都察院的严厉监督，那帮御史可不会在乎什么勋贵子弟，要是出了差池铁定少不了各种压制，搞不好甚至就要退出官场了。 而军队就是勋贵集团的后花园，只要人脉资源足够，又有些手段和能力，想要出头并不困难，王子腾就是最好例证。 裘良从小习文练武，尤其在武艺一项上很有天赋又肯下苦功，乃是勋贵子弟中难得的人才。 以往，这样的家伙绝对和荣国府没有多少交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怎么说大老爷也是经过顶级勋贵家族继承人培养的存在，就算宅废了可眼光见识还在。 今天裘良这小子主动上门，还指名道姓要见贾琮，说话间相当客气，甚至隐隐有那么点子畏惧。 大老爷虽然不算精明，却也隐约察觉其中不妥。 这不，客人刚一走，他就迫不及待询问究竟了。 “老爷多虑了，我也只是昨天晚上帮了裘指挥一些忙，干翻了几个拍花子团伙的打手，裘指挥估计看上我还算能打吧！” 贾琮笑嘻嘻道：“毕竟出了顺天府衙那档子事，估计五城兵马司那边也不会支持，他想要继续调查的话，必须有能打的存在帮衬，这不我就被盯上了！” “能打，就你小子？” 大老爷嗤之以鼻，只是仔细打量在贾琮这个年纪，高壮得过分的身材体型，顿时眉头一皱沉吟道：“真要说起来，你这身子骨还真是够强壮的，是块练武的好料子！” 当初荣国府最鼎盛时，府邸的护卫全都是军中好汉，大老爷自然见识过，也了解一些情况。 说实话，就贾琮眼下的体型，确实是练武以及混军队的好料子，怎么以前没察觉到呢？ “老爷说笑了，我也只有一把子力气！” 贾琮嘿嘿一笑，嘻嘻哈哈不正经道：“估计也就能打翻几个闲汉了!” “那你小子，有没有练武，或者进军队的想法？” 大老爷突然来了兴趣，好奇道：“若是愿意的话，倒是还能安排一二！” “练武还是可以的，我也十分感兴趣！” 机会难得，贾琮也没有玩什么花样，笑嘻嘻道：“只是进入军队还是算了吧，府里在军中的人脉，不是都给了王家王世叔么？” 响鼓不用重锤，大老爷若是听得明白最好，要是听不明白的话，那也就算了。 显然，大老爷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只是不爽道：“王子腾那厮心机深沉，摆弄手段将府里在军中的人脉都占了去，让他分润出来怕是不行，还是算了吧！” 说着说着自己就丧气了，尽显宅废本色。 一时没了说话心情，大老爷直接挥手赶人，没好气道：“滚滚滚，不要来烦老子！” 贾琮从善如流起身，离开的时候不忘问道：“老爷，我练武的事情……” “我自会安排！” 大老爷更不耐烦，没好气道：“难道还担心老爷我找不到武师傅么，快滚！” 贾琮也不在意，笑嘻嘻离开了大老爷的书房，悠然返回所居小院，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上门。 为了避免某些麻烦，他一直都不好直接练武套招，只能一直修炼呼吸吐纳搬运气血之术。 效果当然很好，眼下他的状况就是最好明证，达到了此时身体能够达到的极限水准，外功大成力大无穷。 可惜，在武艺招式方面还是有些欠缺。 本来还想着跟链二前往西山时，找个机会光明正大的练武，没想到这次因为裘良主动上门的事情，提前达成了目的。 以他此时的身体素质，只要稍稍练习了各种武艺套路，就能轻松上手达到相当精熟程度，战力将会迅速上窜一截。 这对他以后行事，将有极大的帮助。 就算以后开启更深层次的修炼，也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链二和裘良不甘心，想要继续追查拍花子团伙之事，对他而言也没多大影响。 真要遇到了需要出手的时候，他也不会客气。 就算如同昨晚悄然杀死那帮护卫之事一般，对付拐子下什么狠手都不会有心理负担。 也不知道，链二和裘良什么时候能够追查到有用信息。 虽说以两人掌握的资源，没有顺天府衙关着的残余拐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一样能够查到某些重要线索。 只是，希望他们的动作尽量快一些。 就贾琮所知，元宵节晚上被拐的孩童足有上百，拍花子集团手里起码还有数十孩童等待解救。 虽然不是什么圣母，却也不希望被拐的孩子真的出事，或者因为时间拖延太长被转移离开。 那帮拍花子团伙有严密的组织，贾琮不认为他们缺少将拐带孩童迅速分散的渠道，一旦被拐带的孩子离开京城地界，再想追查就相当困难了。 第二天，没等到链二那头传来什么消息，大门方向传话过来，说是贾芸求见。 他没有多想，正好也吃过了早饭，直接出门见一见这位心腹小弟，自从族学放假以后除了过年那日见过外，已经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芸哥儿，怎么突然上门？” 自家心腹小弟跟前，贾琮也没客气，见面后直接问道：“是不是有事？” “老大不是我，是倪二有重要消息汇报！” 贾芸一指跟着来的邻居倪二，笑道：“这家伙一早来我家，说有事情告知老大！” “哦，那你们跟我来！” 贾琮愣了下，见倪二一脸郑重不像开玩笑，也就带着两人来到了刚刚开门营业不久的会友书店。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硝烟余味，过年的氛围依旧还有那么点子残留。 到了书店，和掌柜的打了声招呼，便带着贾芸和倪二到了旁边的书社，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道：“有什么消息就说吧！” “琮三爷，您可否记得当初准备堵路的那帮子混混？” 倪二不敢卖关子，小心翼翼直接开口说道。 “你是说，那帮倒霉的帮派打手，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哪个赌坊的人手吧?” 这才过去多久，贾琮怎么可能忘记那帮倒霉蛋。 本来贾琮想要在这帮胆大妄为之辈身上，试验一下身手武艺的，结果气运盖顶根本就没给他亲自出手的机会，那帮准备半路埋伏的家伙就倒了大霉。 不是被巡逻的五城兵马司人马追得像狗一样狼狈逃窜，就是遇到了敌对帮派的袭击，更有甚着遭遇过路豪侠的狠厉教训，简直不要太凄惨。 这事，听闻一度成了京城江湖的谈资。 “怎么，那帮家伙还敢来？” 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惊讶，贾琮直接问道：“莫不是，非得吃过小爷的拳头，才知晓厉害不成？” “没没没，就算再给他们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再来寻琮三爷的晦气？” 倪二急忙摆手，脸上全是小心翼翼。 心道傻子才敢继续找眼前少年的麻烦，嫌自己命长了么？ 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得出这位绝对气运盖顶，起码也是有神灵护佑的那种。 那帮子敢于和这位作对的江湖好汉，哪一个不是被莫名其妙的霉运整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次数一多，傻子才会继续不知死活的折腾。 就倪二的看法，也就是那帮子江湖好汉本来就没抱着杀人的心思，不然估计他们早就霉运当头死翘翘了。 这时候还来招惹琮三爷，怕不是嫌自己命长了吧？ 每每想到眼前这位身上的神奇之处，倪二就忍不住一阵心惊胆战。不要说什么‘走狗屎运’之类的屁话，他可是连半分针对的想法都不敢有啊。 “那是什么事？” 这下轮到贾琮迷惑了，不明白倪二这泼皮混混到底是什么意思。 吞了吞口水，强压下心头翻腾思绪，倪二沉声道：“琮三爷不知，那一帮子混混中，有好几个昨天突然传出消息，说是在元宵节晚上被人打死，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 “据小的打探到的消息，这些家伙的死，好像跟荣国府的链二爷有些联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及时的消息（求订阅和月票） 贾琮心头一震，立刻想到了元宵节那晚，被自己偷袭打死在东南城区关帝庙的那帮拐子团伙的打手。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语气一沉，说话间不自觉带上不耐烦的意味，显然心情不是特别美好。 “是这样的……” 倪二吓了一跳，急忙开口解释。 原来，这厮依旧干着生儿子没**的混账事儿讨生活，并没有因为贾琮的缘故暴露，或者受到牵连。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与贾氏族人住在一条街上的缘故，在看场子的时候还颇受优待，混了个小头目当当。 倪二颇有那么点子交际手腕，很快就和替赌场看场子的帮派混混小头目，打好了关系称兄呼弟。 元宵节这段时间，本就是赌场最为热闹，同时一年中‘效益’最好的时期，他整日里就混在赌场，对于赌场内部的消息自然十分灵通。 也就在昨天，赌场里同样看场子的帮派混混中，突然少了几个特别能打的。 一开始倪二也没在意，然后和对方小头目喝酒的时候，猛然听到对方说那几个家伙在晚上被打死，借着酒劲大骂了链二和裘良一通，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裘良是谁他当然知晓，宁荣街一带的五城兵马司指挥，可链二之名倪二更加熟悉啊。 他也没管什么内情不内情的，回家后第一时间就找到贾芸，希望通过贾芸联系上琮三少，要把这个重要消息告知。 说到这里，倪二露出抱歉神色无奈道：“不想暴露，也没敢趁那厮醉酒时问东问西，小的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做得好！” 贾琮从书社的带锁小箱子里，直接取出两个五十两的银元宝，扔给倪二笑道：“我也不亏待你，除了银子之外，这次的事情算是一份人情，以后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倪二大喜过望，一边手忙脚乱接过沉甸甸的银元宝，一边客套道：“琮三少客气了，这是小的应该做的！” “客套话用不着多说！” 贾琮摆了摆手，直接道：“接下来也用不着你犯险，能不能继续打听到新的消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和心意，我不强求！” 不等倪二拍胸膛表忠心，继续道:“若是你能打探到新的消息，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好处也已经捞到手，倪二说了一阵好话后，便老实告辞离开。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帮子替赌场看场子的混混，和链二爷牵扯到一块了？” 没了外人，一直当做背景板的贾芸忍不住了，急忙开口问道：“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 往太师椅上一坐，贾琮嗤笑道：“一帮偷鸡摸狗之辈，还能翻天不成？” 当着自家心腹小弟的面，也没必要藏着掩着，只是稍稍沉吟便解释道：“就在前天晚上，链二哥和五城兵马司指挥裘良，率领部分精干人马突袭了一帮拍花子老巢，当场击杀超过三十打手，怕是其中……”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可恶！” 果然，贾芸脸色大变，猛然怒叫道：“真真可恶，替赌场看场子就不是啥好玩意，竟然还参合了这样的事情！” 愤怒之余，把邻居倪二都给骂进去了，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这事，你心中有数就成，不要在外头，尤其是倪二跟前露了痕迹！” 贾琮倒是心如止水，轻声提醒道：“链二哥和裘良他们正在暗地里针对这帮家伙，不要把自己牵连进去了！” 至于倪二，不过一个青皮混混罢了，还真把他当做闹市豪侠了，那就是纯粹的傻比。 贾琮也要防着一手，谁知道倪二这厮会不会见钱眼开，吃了上家吃下家？ “知道了，老大！” 贾芸的语气有些低沉，怎么可能听不出老大的言外之意。 虽然很想替邻居倪二辩驳几句，他不是这样的人。 可仔细想想，他对倪二真的不是很了解，反而听了不少这厮的恶行恶迹。虽然没怎么祸害街坊邻居，可被他伤害到的平民百姓，可不在少数。 这一刻，他真的没底气替倪二说好话. “把心思放进肚子里，今年你小子还要参加省试，不要分心他顾！” 淡淡扫了眼纠结的贾芸，贾琮悠然开口：“这样的事情，你小子也没办法参合，还是安心读书的好！” 这话，有些打击人了，不过却是实话。 “等你小子考上举人，就算宁荣二府不出手帮你弄官，链二哥还有我也会帮你进入官场！” 打一巴掌自然要给点甜头，不然把贾芸这小子的上进心打击没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只要你能在官场站稳脚跟，便有了底气和话语权，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只是个看客！” 说完，拍了拍贾芸的肩膀转身就走，让贾芸好好在安静的环境里琢磨琢磨。 虽然他并不怎么看好贾芸这次的省试，毕竟以前的底子实在太差，贾琮的指点虽然效果明显却也不是万能灵药。 最好还是多准备三年，下一次的省试把握就大多了。 只是，既然贾芸这小子有心一搏，贾琮也没有反对的道理，那就上场试试吧，要是万一过了呢？ 此时的宁荣二府还没烂到家，起码表面上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安排一个举人进入官场，庇护其站稳脚跟还是很容易的。 这就是勋贵族人的好处了，只要有机会进入官场，比起大部分进士都要顺利，若是能力尚可前程就不会太差。 没有亲身经历的缘故，尽管贾琮算是饱读诗书肚子里有货，甚至可以说比起当代绝大部分所谓精英都要有知识，但对省试依旧没啥把握，里头的门道多了去。 若是他自己亲自上场的话，有林如海这么一位士林颇有名气的存在做靠，有很大把握一次就中。 只要给他一个公平的环境，就算考八股文也不会有丝毫畏惧，甚至有碾压所有同届考生的信心。 可换到手下小弟身上，他又没有考试经验，就只能叫小弟自求多福了，他能做的只是指导功课罢了。 离开书店，把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到一边，悠悠然回到府里，直接去找链二。 倪二送来的情报，相当的及时。 眼下就算那帮还活着的拍花子全部挂掉，也有了一个不错的调查方向。 “你链二哥早早就出门去了，也不知道忙乎些什么？” 链二没找到，倒是一头撞到了凤辣子，听这位语气中满满的埋怨，显然对链二的行为相当不满。 用屁股猜都知道，链二没跟风辣子说拍花子的事情，不然这位的反应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许是刚刚开衙事务繁多！” 贾琮没心思介入小两口的感情生活，随口敷衍了句便告辞离开，心中难免生出丝丝郁闷。 手头资源太少，荣国府这边的力量没办法借用，让他空有想法却无法实施。 外头的情况不说两眼一摸黑，却也差不了多少。 手头能够动用的人手，也就只有小厮旺财稍稍靠谱些。 薛蟠那混球，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年期间野疯了，最近时常见不到人影，看来等族学开课后得叫他明白什么叫规矩。 眼下，除了派小厮旺财在外头打探一些流言之外，啥也做不了，只能静等链二回来再说。 还是到大老爷那问问，答应的武艺师傅什么时候到位？ 真有些迫不及待让府里上下接受他武艺高强的事实，这样想做什么事的时候也方便多了。 起码，想要动用大老爷手里的一些资源，也有了足够的‘底气’和借口。 …… “瞧瞧这小子，一点也没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 另一边，等贾琮告辞离开后，凤辣子相当不爽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链二什么都不愿意在家里说，就连贾琮这个庶子也敢无视我了！” 显然，不能掌控链二，或者说无法把握到链二的心思，叫一向强势惯了的凤辣子相当不爽，心底深处有那么点子不安。 尤其最近链二隐隐的梳离态度，叫王熙凤出离的愤怒。 若不是知晓这家伙在外头确实没人，早就闹腾开了。 “二奶奶怕是误会了！” 平儿强笑宽慰道：“外头因为元宵节拍花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好不喧嚣，二爷作为刑部郎中，加上元宵节那晚可能的遭遇，怕是牵连其中一时难以脱身！” “话虽如此，可他什么都不愿跟我说！” 凤辣子恨恨道：“有什么麻烦跟我说了，我还能帮着出谋划策，眼下倒好什么都瞒着，当了官后胆子大了不少啊！” 平儿无语，为了这样的事情生气，也不知道二奶奶哪这么大的掌控欲？ 就是她这个贴身大丫鬟都感觉不妥，更别说琏二爷这么个当了五品官的大老爷们了，谁受得了啊。 可受不了也得受，只得硬着头皮安慰，只希望二奶奶不要胡乱发飙，特别是针对琮三爷。 不知为何，平儿对这位将军府庶子颇为忌惮……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分‘功’不均（求订阅和月票） 荣国府的大筛子属性依旧如故！ 链二身陷拍花子一案的事情，如风般在府里传扬开了，引来一片议论纷纷，外加各种流言飞起。 一有说链二摊上大事了，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拍花子事件，他不仅有份而且还得倒大霉。 一有说链二这次立了功，等事情了结后要升官云云。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一边往死里踩一边往天上捧，傻子都看的出来有人在借着链二的事情打擂。 老太太先是稳坐钓鱼台，等府里的流言传得差不多，两派言论各种说辞沸沸扬扬的当口，直接派出心腹丫鬟堵住刚刚回府的链二，要他到荣庆堂说话。 按说，老太太不应该参合内宅争斗，当一个高高在上的仲裁者，才是她最应该做的事情。 只是可惜，这次的事情有凤凰蛋亲身经历，老太太听了一耳朵也有些心惊，生怕链二年轻不经事出了错漏。 这才秉承教导之念，把链二第一时间喊来说话。 此时链二的形容绝对说不上好，双眼血丝密布面容憔悴，一副两天两夜没睡觉的鸟样。 他确实没怎么睡好，任谁遇到他眼下的糟心事，都没办法安心睡觉。 别说，就是回府也有不安分的凤辣子各种问东问西，一副想要插手其中的架势，更是叫他烦不胜烦。 尼玛，要是凤辣子能够解决麻烦也就罢了，可怎么看凤辣子捣乱的可能更大一些，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事关切身利益，链二可没那么宽容坦然面对。 在荣庆堂那纠缠了好一阵，回答了老太太一些问题后，链二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住处。 “哟，这不是链二爷么，在外头威风够了知晓回家啦！” 凤辣子可不管此时链二是什么状态，刚好今天处理府里内务憋了一肚子火气，全部发泄到了链二头上。 啧…… 链二心头火起，本想转身就走，正在这时平儿抱着大姐儿过来了，不知为何这厮硬生生将满心不爽憋了回去，还有心情逗了一阵孩子。 “对了二爷，之前琮三爷过来寻过您！” 平儿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把贾琮来过的事情说了一下。 “哎……” 提起贾琮，链二想起眼下的郁闷遭遇，忍不住长叹出声，这次可是白白浪费了贾琮的一番努力。 有些事情外人不知，冲击东南城区关帝庙拍花子老巢时，贾琮这小子可是下了狠手，直接击杀超过三十位护卫，可以说狠辣到了极点。 这事，也就链二，裘良还有十来位五城兵马司兵丁知晓。 本来，想在这份大功中，给贾琮这个出力甚多的家伙一些，谁知道竟然遇到了眼下这等糟心事。 不管是链二还是裘良，因为切身利益受到损害，一时炸了毛没心思帮着宣扬，眼下就连顺天府衙都不知道此事。 链二不可能装作不知道，而且贾琮越是表现能力不俗，就越有拉拢绑定的必要。 等处理完了拍花子的案件，他还要前往西山避风头呢，要是身边没贾琮这样的高手帮衬，根本就睡不安稳。 “怎么了二爷，要不要请琮三爷过来一趟？” 平儿已经将睡过去的大姐儿安置妥当，回来后看到链二一副颓丧模样，听到贾琮的时候反应古怪，不由开口提议。 “算了，还是我去见他好了！” 链二可不敢装大尾巴狼，不顾满身疲惫挣扎着起身，就要前往将军府那边见人。 “哟，二爷这是怎么了，用得着对一个庶子如此客气么？” 凤辣子一贯骄傲，见不得链二如此模样，忍不住开口讥讽道：“派人将那小子喊过来就是，难道那小子还敢不给面子？” “我别的不怕，就怕你这一喊，把我给坑死了！” 翻了翻白眼，链二气的差点想骂人，对上凤辣子凌厉的眼神最后还是熄了火气，好笑道：“难道你那牛气冲天的叔父，就没透露过一星半点的消息？” 不等凤辣子开口，他又摇头轻笑道：“看来是没有提醒过了，你二叔也没怎么把你放在心上啊！” 说完这些，不等凤辣子发飙直接闪人，只觉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就连郁气都少了不少。 王熙凤自是气得七窍生烟，可惜正主撩拨了句直接跑路，她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冲着空气怒骂吧。 “平儿，你说刚才链二的话，是什么意思？” 过了许久才冷静下来，凤辣子感觉链二的话意有所指，心中一突的同时不由开口问道。 “这个，好像二爷和舅老爷知道什么，却没跟二奶奶提起过，估计就是这么个意思！” 平儿早就琢磨开了，此时直接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当然，还有一个就连她都不怎么相信的猜测，没有说出口。 怕是琮三爷，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就是舅老爷都对其有印象，听二爷的语气好像舅老爷还很重视琮三爷？ 不仅是平儿，其实凤辣子也有这样的感觉。 只是…… 一向以王家，还有二叔王子腾为傲的凤辣子，根本就不愿多想，也不会认为贾琮这么一个将军府庶子，会有什么叫王子腾都吃惊的能力。 …… “我说你小子，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啊！” 时间有些晚，链二没有惊动大老爷的意思，他可没有挨骂的嗜好，大老爷对待他这个嫡子可是一向都不怎么客气的说。 头一次来到贾琮所居偏僻小院，正好看到这小子在院子里走动，旁边的小丫鬟正在脆声朗读一本杂书。 院子里的气氛相当轻快，这叫满心焦躁的链二有些羡慕，又有些不爽利。 合着哥们在外头焦头烂额，兄弟你在府里活得悠闲自在，什么世道？ 当然，此时他已经选择性忘记外头的事情，与自己有着切身厉害关系，而和贾琮却是没半毛钱关系。 “是谁招惹了链二哥啊？” 贾琮翻了翻白眼，挥手示意小丫鬟离开，这才笑吟吟道：“隔得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火药味！” “哎呀三弟你是不知，今天可把哥哥我气得不轻！” 链二随便拖了把椅子，很没什么公子哥气度一屁股坐下，郁闷道：“剩下的那几个拍花子，今天也都死了个干净！” 说到这里，愤愤道：“就是如此，顺天府尹也不允许我跟裘良那小子查看，简直欺人太甚！” “怎么，听链二哥的意思，这案子要提前完结？” “嘿嘿，还真被三弟给猜中了！” 链二连声冷笑，撇嘴不屑道：“顺天府尹那厮，竟然说这次一口气抓捕了五十来位拍花子，还救出了同等数量的被拐孩童，尽管中间出了一些意外，却也算得上大功一件！” “这厮好不要脸，竟然上书替整个顺天府衙请功，简直无耻之尤！” “怎么，顺天府尹把链二哥和裘指挥的功劳，全都抢走了不成？” 贾琮有些吃惊，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管是链二还是裘良，可都是正儿八经的顶级勋贵家族出身，顺天府尹的胆子就算再大，也不会轻易吞没了他俩的功劳啊，这次的事情可是有刑部右侍郎参与背书的。 “那倒没有！” 链二摇头，接着又是冷笑道：“只是这厮将我和裘良的功劳一笔带过，太过分了！” 贾琮恍然，难怪链二气得要死。 明明是一桩大功，结果经过顺天府尹这番骚操作，直接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小功劳，链二和裘良这两个自认为应记首功的存在，自然不甘心了。 旁的不说，顺天府尹有句话说得没错，这次一口气抓捕了五十来位拍花子，绝对算是大功一件。 要知道，这些家伙寻常都是分散行动，可以说目标小动作又比较随心，而且还不一定都在京城城内厮混，想要将他们人赃并获可不容易。 这次借着元宵节的机会，这帮家伙本想好好兴风作浪一回，结果没想到全被抓了，而且还在第一时间被杀人灭口。 一下子少了五十来位拍花子，所属拍花子团伙就算没残废也差不多了，也算是为民除去一个大祸害。 当然，这么想的话，顺天府尹自然有底气向上头请功。 至于关在牢房里的拍花子一口气死绝，事情只是在官员群体传播并没有闹开，也就没有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 既然‘盖子’捂住了，那就没必要大动干戈了。 这些官场上的门道，贾琮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却也看多了这一类型的网络官场文，加上在主世界的一些见闻，根本就没有太过惊讶的意思。 作为主管全国刑狱的刑部大佬不愿参合，五城兵马司也没有主动牵涉其中的迹象，那么这次拍花子案件的主导权，自然而然落在顺天府衙的手里，还不是顺天府尹怎么操作怎么来？ “链二哥没打算放弃？” 贾琮一口道破链二此时的心态，沉吟道：“这次，想从顺天府衙门哪里突破，已经没可能了吧？” “是啊，裘良那小子气得都去找家长了！” 链二满脸郁闷，无可奈何道：“只是我看，效果不大……” 第一百三十九章 水落石出（求订阅和月票） “链二哥，你对京城赌坊可熟悉？” 没理会链二有些颓丧的模样，接过小丫鬟送来的茶水，轻轻抿一口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就是他们背后的大佬，链二哥可都知晓？” “三弟，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链二睁大眼睛，吃惊道：“京城里的赌坊可不简单，要是招惹了他们就麻烦了！” “链二哥想哪里去了？” 翻了翻白眼，贾琮没好气道：“你见过我去赌坊么？” 他又不是真的无知少年，不知道能在京城开赌坊和青楼的，都不是简单人物。 真要说起来，贾琮对这样的存在，只有厌恶不会有丝毫结交的心思。 有那样的能量做什么正经生意赚不到钱，非要开赌坊赚黑心钱。不过就是觉得开赌坊赚钱容易，就跟躺着赚钱差不多。有这样省事的赚钱方式，自然不乐意耗费精力做正经生意。 说白了，不就是仗着有权有势胡作非为？ 等哪天权势没了，手头不正经的赚钱行当也跟着完蛋。 “还真是，那你问这个干什么？” “链二哥哪那么多问题，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哪家赌坊？” “如意赌坊！” “我还真知道，这是忠顺亲王一系辅国将军家的产业！” 啧…… 还有什么好说的？ “链二哥，把裘良请来吧！” 贾琮直接道：“请人的时候跟他明说，若是没胆子得罪这位辅国将军的话，那就不用来了！” “总得有个理由吧？” 链二眉头微皱，他倒是没把区区一个辅国将军放在眼里。 大庆开国不足百年，宗室主力还是那帮子亲王，至于下面的辅国将军，若是没在宗人府做事的话，真的只是闲人。 也就是宗室身份有些叫人忌惮，怎么说辅国将军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可以很容易见到当今以及皇室大佬，歪嘴的威力还是叫人不敢轻易得罪的。 当然，真要是因为利益冲突得罪了，那也就得罪了。 不管是当今还是皇室大佬，都不会轻易替这样的宗室闲人出头，这样的事情好说不好听。 像是开国四王八公十二侯这样的顶级勋贵，对标的都是皇室亲王，一般的闲散宗室还真不一定敢主动招惹。 可要无缘无故欺负闲散宗室，就算四大异姓王也不会轻易做这样的傻事，有些事情也不是能够随便做的。 就像眼下…… 贾琮的语气，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链二虽然没把如意赌坊背后的辅国将军放在眼里，却也不意味着他愿意主动招惹。 至于心中某个疯狂之极的猜测，他根本就不认为有这种可能，那也太夸张了吧。 一旦传扬出去，可是会叫皇室颜面大失的。 可他不知道，有时候现实比小说都要夸张！ 呵呵…… 轻轻扫了链二一眼，贾琮悠然道：“就在昨天，我得到了一个相当古怪的情报！” 说到这里，不由轻笑出声，可这笑声听到链二耳中，却叫他忍不住心头一抖，预感到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 “也就在元宵节当天，如意赌坊的好些个比较能打的打手，在第二天发觉已经死在外头了！” 贾琮的语气轻飘飘的，可听在链二耳中犹如惊雷炸响，一下子把他给炸懵了。 “不会，不会吧！” 心中各种思绪翻腾，口中下意识说道。 “有什么不会的？” 贾琮嗤笑出声：“等查过之后，不就知晓真假了么？” 说到这里，他突然好奇问道：“对了链二哥，话说元宵节那天晚上，被我打死了三十来位拐子打手，后面就没掀起点子风浪么？” “你小子还想掀起什么风浪？” 链二白眼一翻，心中却是忍不住发抖，对贾琮这厮的凶残有了清晰认识。 尼玛，这小子不说他都差点忘了，那晚被打死的三十几个拐子打手，根据仵作检验，全是一击毙命手段凶残得很。 不想这小子看起来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可下起手的时候却是毫不留情，也不知道哪那么大杀性？ 一口气死了这么多人，就算全都是罪有应得，放在以往也是轰动京城的大新闻。 好在，有拐子之事掩盖，还有负责处理案子的顺天府衙，五城兵马司有意遮掩，这么一件本来的轰动性新闻，就这么悄无声息没了动静。 这对贾琮来说，自然是好事。 他之所以主动提起这事，就是告诉链二，他可能发现了那帮打手的来历。 俗话说，人过留痕雁过留声，拍花子团伙的人手平时都有正当身份遮掩，不然想要混迹京城可不容易。 “我没想掀起什么风浪！” 摆了摆手，贾琮笑嘻嘻道：“只是想提醒链二哥，既然有了其他的线索，就看裘良那家伙愿不愿意冒险了！” 链二一时垭口无言，没在贾琮这里多待便主动告辞。 “话说，三弟你这院子也太小了点！” 离开的时候，链二好心建议道：“要不要二哥帮你换个大一点的独立院子？” “算了吧，眼下的居所就不错！” 贾琮笑着拒绝，悠然道：“我可不想太过惹眼，链二哥只要打听打听环三那小子的遭遇，就知晓太过惹眼，在这府里不是什么好事！” 链二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直接离开。 夜色深沉，回到居所洗嗽休息，突然冲忙前忙后的平儿问道：“环三那小子，在府里过得很糟糕么？” “怎么可能?” 平儿笑着回答：“二老爷最近就住在赵姨娘那，环三爷的日子怎么可能难过？” 嗤…… 这时候，已经躺好的王熙凤忍不住嗤笑出声，没好气道：“二爷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要说环三那小子最近确实过得不错，可也没少被折腾！” “难道还有人欺负他不成？” 链二眉头一挑，好笑道：“就赵姨娘那样的，谁敢轻易招惹啊！” “我姑妈没少寻理由收拾那小子，赵姨娘根本就不敢哼声！” 王熙凤不屑道：“那小子过了两天好日子，老想着和宝玉攀比，自然惹了我姑妈不高兴！” 链二心头猛的一震，终于知晓贾琮这小子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心中依旧藏了事，可有了贾琮的提点，链二这一晚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起个大早上衙当差，顺便寻个空挡找到裘良，这般这般一说，顿时叫裘良纠结了差不多大半天。 …… “两位可都考虑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的！” 看到一脸严肃坐在对面的链二和裘良两个，贾琮倒也没感觉有多意外，直言不讳问道。 此时乃是傍晚时分，冬天天黑得特别早。 贾琮刚在正院用过晚膳，就被这两个家伙拉到偏厅说话。 他们倒也没废话，直接言明想要继续调查拍花子团伙一案。 听得贾琮漫不经心的询问，裘良握紧双拳冷哼出声，不爽道：“这次的事情实在太窝囊，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想想也是，堂堂顶级勋贵子弟，已经得手的功劳生生叫旁人没了去，心情能好得了才怪。 链二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当然他没裘良的反应激烈就是。 荣国府的环境，已经把他敲打得圆滑狡诈，尽管心头不爽得很，脸上却没多少显露。 “那好吧，你们就去好好调查如意赌坊！” 贾琮没多说什么，直接道：“尤其是看场子的那帮打手混混，用不着抓人审问，他们自己肯定会暴露的!” 开玩笑，真以为这是谍战小说啊，不过就是一个组织比较严谨的拍花子团伙而已。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团伙武力担当就是如意赌坊看场子的那帮打手混混，根本就不用指望他们能有多少的保密意识。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 不过短短三天时间，不仅查出了如意赌坊的打手混混，就是拍花子团伙的武力担当，甚至还通过他们寻到了元宵节另外数十位被拐孩童。 真是好胆！ “那帮孩子，被安置在如意赌坊同一个东家拥有的青楼后院，谁也猜测不到！” 还是在将军府正院，这次说话的地方换成了小花园的亭子里。周围可没帷幔遮掩，寒风呼啸丝毫都不能减轻裘良心头怒火，说起调查的结果时眼珠子都红了。 “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链二理智一些，此时并没有被怒火充斥头脑，直接问道：“是直接带人查抄，还是私下里和那位辅国将军谈判？” “有什么好谈的，直接带人查抄就是！” 不等贾琮开口，裘良不满叫道：“那厮可以说得上罪大恶极，都不用咱们出手硬怼，那帮被拐孩童的家人，就能叫那厮死无葬身之地！” “裘指挥说得没错，对付这样的存在，根本就没必要客气什么！” 贾琮点头附和，笑道：“这次的功劳，可不能再叫旁人得了去，不然真就亏大发了！” 一提此事，原本满脸阴冷的裘良，忍不住喜笑颜开乐不可支，好像已经看到了升官的美好前景。 链二依旧眉头微皱，满脸担忧开口：“若是那位背后的忠顺亲王出手的话，咱们该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裘良的开怀大笑嘎然而止…… 第一百四十章 写本小说整死他（2100订加更） 这段时间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拍花子大案，最近突然有了新的变化，消息传出再次轰动京师。 破获拍花子大案的功臣，五城兵马司指挥裘良，还有刑部郎中贾链，再次立下大功，几乎将肆虐京城多年的拍花子团伙一网打尽，顺便也将其余被拐孩童全部救下。 这一次闹出的声势极大，甚至还将某位宗室成员牵连进去。 为了锁定功劳，不给顺天府衙丝毫便宜可沾，裘良和贾链不惜冒着得罪顺天府衙的风险，也要把事情做成。 这次，贾琮被请动当了一回出谋划策的军师。 贾琮倒也没有什么不满，帮着两人策划了一次顺利的，成功的轰动性行动。 行动的人手，由五城兵马司以及刑部抽调，冒了极大风险。 不仅如此，在行动之前还特意通知没有找回被拐孩童的家人，请他们在后面跟着摇旗呐喊。 当然，若是有能力出动好手的存在，两人在贾琮的建议下，也没有拒绝甚至给予一定信任，分派了看似重要的任务。 于是，悄然做好一切行动准备后，便在某个晴朗午后突然发动，目标正是某辅国将军旗下的青楼芬芳院。 行动的时候，正是芬芳院生意最为冷清，同时上下也最为松懈的时候，结果当五城兵马司和刑部衙门精锐破门而入，从数个方向同时发动，进展顺利得出乎意料。 不说芬芳院前院闹得鸡飞狗跳，很有那么点子暧味氛围，搞得突入进来的精锐人手有些手足无措狼狈得紧。 面对一帮子刚刚惊醒千娇百媚的青楼女子，带队的链二很有那么点子享受。 而在后院情况截然不同，裘良亲自带队冲锋在前，于芬芳院布置在后院的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前，瞬间将这些拥有反抗之力的家伙拿下，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在后院偏僻的角落，元宵节被拐的其余孩童全部都在这里。 同时跟进的被拐孩童家人自是喜极而泣，等反应过来后又是一番破口大骂，脾气暴躁的甚至开始打骂被俘的青楼打手和负责后院的管事老鸨。 等芬芳院后面的主人闻讯，气急败坏带人赶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一票怒火冲天的被拐孩童家人。 这事，就是想捂都捂不住了！ 然后，后知后觉的顺天府衙，以及早有准备的五城兵马司兵丁‘及时’赶来，先阻止了很可能爆发的流血冲突，然后将涉事的有关人等，全部带去顺天府衙。 消息如风一样传遍整个京城，顿时京城百姓，以及部分受过伤害的官宦和权贵家族成员，齐聚顺天府衙声援救人于水火的功臣裘良和贾链。 四下散播的流言相当引人关注，内容也十分简单，就是此次的拍花子大案涉及到了朝堂大人物，很可能因为大人物的施压不了了之。 而破获此次拍花子大案的功臣，事后很可能遭遇大人物惨无人道的打击报复。 这还了得！ 京城百姓，甚至部分官吏的情绪都被点爆。 也不知是谁人吆喝一声，便出现了数万官民百姓齐聚顺天府衙，竭力支持破案功臣的场面。 一时京城震动，就连皇城里的当今和上皇都坐不住了。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五城兵马司和皇城禁军纷纷出动，将顺天府衙这一片区域彻底封锁。 同时，愤怒异常的当今责令内阁，立即理清这次情况经过，同时派出心腹太监紧急前往顺天府衙，监督此次事件的处理。 上皇那边没有动静，只是紧急派出人手赶赴忠顺亲王府，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事情闹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区区顺天府尹能够压制得住。 幸好当今脑子还算清醒，并没有顺应‘民意’，按照某些官员不怀好意的建议，组建什么‘三法司’接手此案。 而是由刑部堂官亲自主持，当今的要求就是尽快结案，并且不能引爆被煽动的京城官民。 与此同时，当今手下的密探组织，也全力运转想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参与的存在全部调查清楚。 这次事情，几乎就是以雷霆万钧之势开启，又是以轰动京城的模式继续，期间种种布置说不得精妙，却都恰到好处把握得当，这才有了眼下的声势。 要说背后没有智谋之士参与其中，打死当今都不相信。 只是叫当今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会很难查探的事情，恰恰相反很快就出了结果。 “这次的事情，就是因为两个小子不服顺天府尹的做法，将他们破获拍花子大案，解救大量孩童的功劳缩减，这才闹出来的事端？” 当今有点怀疑人生，京城勋贵子弟什么时候如此生猛了。 他倒是没有多么生气，京城那帮子顶级勋贵什么尿性，当今还是相当清楚的，能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次闹腾的事情环环相扣，从一开始就是往大了闹腾，结果还被两个勋贵子弟成功了，这就很了不得啦。 这与他印象中，早就废了只知吃喝玩乐的勋贵后辈可不一样，绝对是难得的人才啊。 下首站立的密探头子额头冷汗滚滚，低着脑袋恭敬回答：“正是如此，不过具体策划此事的并非跳出来的景田侯之孙裘良，还有荣国府一等将军之子贾链，而是荣国府一等将军唯一庶子贾琮！” 当今眼睛一眯，怎么感觉贾琮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贾琮不过一个庶子，怎么可能有如此能力？” 简直就是小说里的军师有木有，轻轻松松就把京城闹腾得几欲沸腾，这等本事可不简单。 旁边的大太监小声提醒：“陛下，贾琮这厮有个笔名‘琮三少’，乃是《三国演义》还有《天下首富》的作者！” “原来是他啊，难怪有这等谋划本事！” 当今恍然，能够写出三国故事的存在，谋划此次事件自然不算难事，只是……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陛下，贾链乃是其嫡兄，听闻两兄弟关系尚可，帮忙出口气顺便立下大功也不算奇怪！” 哼！ 说起这个，当今一肚子火，可事情牵涉到忠顺亲王还有宗室的辅国将军，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让几个小子继续折腾吧！” 沉吟片刻，当今有了决断，冷笑道：“有些人，也该受些教训，省得摆不清自己的身份！” …… 会友书店客堂，贾琮正在招待受邀而来的楚王世子司定。 两人对案而坐，茶香袅袅很有那么点子骚气。 “你小子胆子真大，这样的事情都敢参合！” 司定一脸感叹，看向对面坐着的高壮少年，好笑道：“不过这次，忠顺王叔可能会被弄得狼狈不堪！” “若非事涉忠顺亲王，我等也不会出此下策！” 话虽然这么说，可脸上却毫无‘被逼’的无奈，贾琮悠然道：“只是叫我万万没有想到，宗室竟然牵涉到了拍花子大案之中，简直耸人听闻！” “败类，那混球就是宗室中的败类！” 司定脸上尴尬一闪，低声怒吼道：“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混球就算有忠顺亲王庇护，也逃不脱被清除出宗室的下场，以后有他好果子吃！” “纯然兄，你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跟我绝交甚至恼羞成怒要收拾我吧？”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只要宗室不硬顶着沸腾民意，包庇开青楼开赌坊，顺便还组织了拍花子团队搞‘产业一条龙’的那位辅国将军，贾琮有的是办法折腾这厮。 眼下，听闻这厮即将从宗室名单清除，以后折腾起来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楚王世子既然开口表态，就说明起码楚王这个宗人令，不会和那位辅国将军同流合污。 心情放松，忍不住笑嘻嘻调侃道：“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经不起纯然兄的怒火！” “你这家伙的心态倒是不错！” 司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倒是不介意你小子收拾这些宗室里的败类，可忠顺亲王的怒火，就不是那么好消受了，你小子得有心理准备！” 贾琮没有接这个话头，而是与司定述说一番过年期间的趣闻，顺便说了说他之后的行程打算，拜托楚王世子帮着看顾会友书店，以及即将参加童生试和省试的一干小弟。 至于忠顺亲王的威胁，若是那厮老实的话还好，要是不甘寂寞跳出来炸刺，贾琮打算写本小说整死他。 别以为他这是在苦中作乐，贾琮眼下都有了素材，就等着忠顺亲王接下来的反应，他真不介意顺着这次拍花子大案的风头，把这厮彻底搞臭。 唯一可能出现的变数就是上皇，但贾琮也不怎么在意，有反制手段总比没有强。 和楚王世子好好交流了半个下午，这才心情愉快分别回府，只是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被大老爷身边亲随请了去，路上透露出了一个叫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消息：忠顺亲王府来人了，还跟府里几位闹得不怎么愉快，等会见到大老爷最好小心一些，不要触了霉头云云……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丧心病狂（2200订加更） 啧！ 怎么说呢，此时贾琮的心情颇为那啥。 下午才和楚王世子司定打听清楚，晚上忠顺亲王这厮就找茬来了，简直就是逼着他写书整人啊。 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干吧！ 到了大老爷的书房，对于链二在此并没有感觉意外。 还是那句老话，荣国府衰落了，不然区区一个忠顺亲王，哪能翻得起波浪？ 知晓，大概率可能会和忠顺亲王对上，在出谋划策搞事情的时候，他也刻意打听了一下忠顺亲王的事情。 这厮，就是一个夺位失败的闲散王爷！ 其母在众多红楼同人小说里倒是很有名气，正是大名鼎鼎的甄贵太妃，也就是说其背后站着的是金陵第一豪强甄家。 不管怎么说，这厮夺位失败后，就被当今彻底边缘化了。 纵观古今历史，以“忠顺”为头衔的亲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同时也充盈着当今满满的恶意。 若非上皇依然健在，对这个儿子比较照顾，怕是早就被当今折腾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就这么个玩意，当初上皇在位期间，上一代荣国公都没害怕过，甚至还跟着斗了几个回合。 现在都成了落汤鸡，谁也用不着笑话谁，当然也用不着害怕对方。 起码，贾琮就很不能理解，红楼原著中区区一个忠顺亲王府的长史，就吓得荣国府当家人政二老爷手足无措，还把凤凰蛋按着打了个生活不能自理。 这不，大老爷的态度就随意多了…… “事情是你们哥俩闹腾出来的，那就由你们哥俩应对忠顺亲王的怒火！” 难得的，听闻与忠顺亲王府来人，闹得不怎么愉快的大老爷，没有开口就骂，反而态度平和叫两兄弟很有些不适。 暗骂了句犯贱，当着大老爷的面，链二也有些没底，干脆也没遮掩什么，直接问道：“三弟，你有什么主意么？” “之前我邀请楚王世子说了一阵，世子明确表态宗室打算放弃那位辅国将军！” 贾琮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说了句貌似不相干的事情。 “如此，甚好！” 链二猛然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跟着放缓，笑道：“只要宗室不是认为咱们无理取闹就成，单独对上忠顺亲王的话，咱们府里并不畏惧！” 说着，看向大老爷问道：“老爷，您怎么看？” “有什么好说的？” 大老爷的语气明显硬气不少，冷笑道：“真要对上，忠顺亲王也别想讨到好去！” 链二再松了口气，转向贾琮问道：“若是把这次的拍花子大案，硬往忠顺亲王身上扣，有没有问题！” 果然不愧是勋贵子弟，真要狠起心来的话，还是相当狠辣的，链二的主意就很那啥恶心人。 偏偏，京城权贵还就吃这一套！ “问题不大！” 贾琮笑眯眯回答，话锋一转悠然道：“只是，效果估计一般般，用处不大！” “怎么说？” “宗人府，不会允许事情蔓延，特别是牵连到堂堂皇室亲王，有些过了！” 贾琮侃侃而谈，轻笑道：“当然，就算用处不大，也能叫忠顺亲王名声狼藉，以后想做什么都困难！” “怕是打虎不成反被咬！” 不等链二开口，旁边的大老爷便摇头否决：“这样犯忌讳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妙，就算真的能打击到忠顺又如何，怕是当今和宗室都会对咱们心生恶感！” “不仅如此，怕是老太太和二老爷，也不会答应！” 贾琮也跟着说道：“无法调动府里的资源，怕是就凭咱们的力量，有些不足！” 书房一下子变得沉寂，气氛也跟着有些凝重。 “府里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 大老爷难得硬气一回，冷笑道：“忠顺的架子大得很，根本就没将府里放在眼里，老太太和老二那边也都是一肚子气！”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当然，老三说的也没错，想要动用府里的资源，就别指望了！” “那可如何是好？” 链二眉头紧皱，苦笑道：“怎么说都是一个亲王，被这样的家伙紧盯着，可不好受！” 忠顺亲王再闲散，也是有上皇照顾，身后依旧有甄家这样的地方顶级豪强支持的存在，不是想无视就能轻易无视的。 “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过于阴损了！” 见大老爷和链二没什么主意，贾琮这才慢悠悠掏出底牌，笑道：“我打算写本有关拍花子的小说……” 链二眼睛放光，不等贾琮把话说完，便迫不及待道：“就和《天下首富》一样么？” 这下，连大老爷都来了兴趣。 话说，随着年关过去，朝堂和官府重新开衙，因着《天下首富》这本小说引起的风波，终于慢慢落下帷幕。 扬州盐商背后的朝堂势力，全面败退输得相当彻底！ 明面上的大赢家正是一度被各方‘确定’为幕后黑手的王子腾，经过一番血雨腥风般的激烈争斗，顺利拿下了两淮盐运司盐运使这个重要职位。 其权柄，仅次于扬州巡盐御史，乃是两淮盐政的二号大佬。 而接任两淮盐运使的官员，正是金陵知府贾雨村！ 由此可以看出，贾雨村乃是王子腾夹带里的小弟，政二老爷与其只有‘推荐之恩’罢了。 不仅如此，听闻贾雨村还得了上命，要求他在上任后，对两淮盐运司衙门进行一番大清洗。 到时候，王子腾夹带里的官员，便可以名正言顺掌控这个油水肥厚的盐政衙门。 为此，王子腾过年期间那真是风光无限，直接把贾琮这个始作俑者给忘得干干净净，真把这次的风波作为了他的战绩。 好在贾琮巴不得如此，一点继续参合的心思都无，过年时也没资格凑到王子腾跟前露脸，没什么好说的。 说句题外话，过年期间也是王熙凤和王夫人这对姑侄，最为风光，同时也是气焰暴涨的时候，就是老太太都要避其锋芒。 若是王子腾能够久留京城，怕是姑侄俩借势联手，甚至能够彻底将荣国府掌控，而不是老太太地位超然执掌府里核心权柄的模式。 可惜好景不长，得了巨大好处的王子腾，被内阁一干大佬联手赶出京师继续巡视九边去也。 王子腾只来得及风光几天，便在内阁的一再催促下，于正月开衙当天便匆匆离京。 等他再次回来，也不知道还需要多久？ 除了王子腾这个明面上的大赢家，另一个大赢家自然就是当今了。 借着小说掀起的波澜，当今当机立断向江南和扬州派去好几批钦差，目的不用想就知道是针对扬州盐商群体。 其余朝堂大佬，特别是内阁大佬都纷纷出手，或多或少或明或暗都得到了不少好处。 可以说，朝堂大佬一致针对富可敌国的扬州盐商，除了盐商群体即将倒大霉之外，其余势力和人等都有收获，好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听闻，扬州那边已经有些不稳迹象，这和贾琮这个始作俑者没有什么关系，该当今和朝堂大佬头疼处置。 可由此，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就能看出《天下首富》这本小说的厉害。 就是大老爷和链二，也是相当震撼的。 眼下听闻贾琮这个写出《三国演义》和《天下首富》这等轰动性小说的家伙，打算针对忠顺亲王写一部小说，第一反应就是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吓死宝宝了…… 下一个反应，就是忠顺亲王要倒霉了。 虽然不知道贾琮这家伙打算怎么写拍花子的事情，把忠顺亲王这厮给牵扯进去，可大老爷和链二都相信，忠顺亲王绝对讨不了好，起码也得头疼好一阵子了。 “好吧，你小子既然心中有数，老子我就懒得费心了！” 尽管心中很是好奇，可大老爷还是强行忍住询问小说具体情节的想法，省得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信息，那可就不美了。 贾琮和链二哥俩告辞离开，出了门链二便迫不及待开口问道：“三弟，能不能说说你打算写的小说内容？” “链二哥，你真的要听？” 斜瞥了这厮一眼，贾琮笑得不怀好意，‘阴森森’道：“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怕是链二哥很长时间都睡不着觉啊！” 这么丧心病狂？ 链二吃了一惊，尽管心中百抓扰心，最后还是和大老爷选择了同样的做法，强行压制了好奇心，摆手道：“既然三弟已经有了盘算，那我就不多问了！” 说完，脚步轻快离开，甚至还得意的哼起了小调，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美妙。 “这家伙，还真是愣得叫人无语啊！” 摇了摇头，慢悠悠回到所居小院，按照往常习惯先度步消食，顺便听一两卷小丫鬟腔调版杂书，等天色渐晚这才点亮书桌边的安了防风罩的数根蜡烛，铺开雪白纸张开始了新书的写作，手中狼毫笔走龙蛇，数个气势汹汹的大字跃然而出——《开封神捕之无忧洞传奇》！ 看了眼书名，贾琮的嘴角露出满满的恶意，忍不住念叨：“这要是还能无事，老子就只能提前回主世界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滚出京城（求订阅和月票） 这次的小说，只是一个十万字左右的小短篇。 对于习惯了数百万字网文的现代灵魂而言，十万字的小说确实只是不起眼的小短篇。 当然，尽管临时打算写的只是短篇小说，但内容绝对劲爆，不把忠顺亲王弄个灰头土脸，老实龟缩王府就是失败。 用毛笔码字，还不能用狂草，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 贾琮打算窝在院子里三到五天，要么一口气把小说写完，起码也得将大部分情节写出来。 这段时间，正好链二做启程前往西山的准备。 拍花子大案后续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一个刑部郎中，能够参与得了，或者说主导得了的事情。 裘良也一样，他的官位比链二更小，就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有没有资格参合进去都难说，更别提他了。 好在这次的事情足够轰动，基本已经做实了他俩的功劳，又有背后家族势力帮忙镇场子，倒是不用担心会出现问题。 这次大案，牵涉到了一位宗室辅国将军，谁也不敢在里头做手脚，链二可以放心大胆的离开京城这个风口浪尖之地。 或许是心情大好，这厮在做启程准备的同时，也不时跑来贾琮的院子溜达一圈，开心之下透露了一点隐秘信息。 这次的拍花子大案，顺天府的表现可以说相当糟糕，听闻连当今都发怒训斥了数回。 链二巴上的刑部右侍郎无意中透露，等案件审理结束，怕是顺天府衙要有大动荡，估计顺天府尹都得滚蛋。 到时候链二因功升迁，有很大可能会从刑部调离，成为顺天府衙的有数大佬。 说到这个的时候，链二满脸红光神采飞扬，短短时间就能混成正四品官员，尽管从中央部委变成了京城地方官府，依旧是了不得的进步。 就是王子腾帮忙全力运作，都不一定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贾琮除了恭喜，还能说什么？ 这时候，能够出外避避风头，确实是个不错选择。 起码，避开了和忠顺亲王有可能的直接冲突！ 话说，忠顺亲王牛逼哄哄派出手下，跑来荣国府耀武扬威一回，静候荣国府恼羞成出手，然后有来有回斗上几波。 既显示了忠顺亲王不是软柿子，也能稍稍转移一下朝堂大员们的目光，何乐不为？ 结果，左等不到右等不到，荣国府就跟没事人一般，丝毫反应都没有，这就很叫忠顺亲王不爽，甚至有些恼怒了。 尼玛，好好的剧本就因为丫们不配合，都给浪费了。 然后，忠顺亲王府的长史，气势汹汹主动登门拜访。 “有本事，就在朝堂上斗，私下里放狠话又是怎么回事？” 链二正好在家，亲自接待了对方，只是没给什么好脸色，在对方摆出王府的牌子后，直言不讳表明态度。 也不知道大老爷怎么跟老太太交流的，总之应付忠顺亲王有可能的发难之事，临时由链二接手。 话说，别看链二此时春风得意，可真对上了忠顺亲王依旧心虚得不行。 贾琮就出了馊主意，都到了这份上，还不如摆明车马不对付，私下里放狠话施暗手什么的，实在太low上不了档次。 “可人家毕竟是亲王啊！” 链二也是有顾忌的，毕竟皇家内部的事情，外人真的弄不清楚，谁知道忠顺亲王有没有翻身的可能？ “咱们身后也有京城勋贵支撑啊！” 贾琮却是不以为意，把话说得很明白：“要是叫一个闲散王爷给欺负了，荣国府估计也得从顶级勋贵行列掉落，这个风险可冒不得！” “再说了，忠顺亲王没办法动用宗室力量，京城的勋贵都看着呢，皇室也不能太过分！”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链二就算心中再有想法，也只能硬着头皮怒怼了。 显然，忠顺亲王府长史没想到链二态度如此强硬，先是一愣而后勃然大怒，放下狠话拂袖而去。 “怕什么，忠顺亲王眼下还一屁股屎呢，哪有闲工夫针对咱们？” 面对一脸担忧的链二，贾琮放下毛笔一边活动手腕，一边没好气笑道：“真以为外头的流言，都是耳边风啊！” 因为有宗室辅国将军牵涉入拍花子大案之中，作为其一系大佬的忠顺亲王，也不可避免受到牵连。 不然，这厮也不会像是狗急跳墙般，频繁派遣手下过来威胁恐吓，还不就是查出京城流言的源头，有荣国府的痕迹么？ 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有些晚了啊。 外头的流言几乎一天几个样，就是始作俑者贾琮，到了现在都摸不着头脑了，其中参杂了太多有心人的私心杂念。 就是贾琮想要引导舆论，到了眼下都有些力不从心。 这时候，最好的选择自然是静观其变. 反正，该得的好处已经基本落实，至于因为拍花子大案被牵连的倒霉蛋，贾琮和链二哥俩也没能力帮忙不是。 时间一晃，五天眨眼即过。 不说京城的纷纷扰扰，此时链二也已经做好了出发前往西山的准备。 因为申请早在年前就获得批准，刑部上官只是觉得链二运气不错，倒也没怀疑他是刻意避风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忠顺亲王连续派遣心腹过府闹腾，把府里上下人等惊住了，本来应该闹腾一番的凤辣子，最近却是出奇的安静，没有搞出什么乱子来。 甚至，还很贤惠帮忙打理出发的行装。 链二可不管凤辣子有什么心思，他自是乐得清闲，等一切准备妥当后，就招呼贾琮一同启程。 “到了西山，你们哥俩记得要互相帮衬！” 难得的，大老爷从温柔乡抽身，在将军府正堂弄了个送别宴，没旁人也就他们三位。 说起来也真是无语，明明链二这边做启程准备的动作不小，可老太太那装作看不到，连句宽慰话都没有，更别说弄个送别宴了。 凤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昏了头，也没有这方面的准备和打算，结果哥俩都准备启程了，只有大老爷出面整了桌席面。 “老爷放心，这次到西山只是例行公事，不会主动闹腾事端的！” “链二哥没折腾的心思，我自然也不会有啊，一个白丁能做什么？” “你这家伙，可别把话说得太满，谁知道到了西山后，你小子会有什么举动。先说好啊，启程后一切都得听我的！” “那成，小弟就当个闷葫芦好了，就怕链二哥受不住啊！” 哥俩一阵谈笑，就跟说相声似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大老爷听得一愣一愣的，也就彻底放了心，只要哥俩不闹矛盾，此次西山之行倒是不会有什么麻烦。 不过该给的支持，倒是一点都没少。 先是一支十人规模的护卫人马，按照大老爷的说法就是，他们都是荣国公手下亲卫的直系后代，从小练武战力不俗，做兄弟俩的保镖护卫不成问题。 不仅如此，还一人给了两张大老爷的名帖。 吃过送别饭后，大老爷拍拍屁股走人，显然温柔乡更加引人，就连那两张名帖的用途，都没有时间解说一番。 当贾琮见到那十个大老爷支援的护卫，不由眼睛一亮暗道一声好汉子。 个个身高体壮不说，一身彪悍气息外露，带有浓郁的军中悍卒痕迹。 显然，他们也都是按照军中精锐方式培养，行走坐卧都颇为规矩，往那一站很有那么点子精兵悍将架势。 “不想老爷手里，还真有些好手！” 贾琮笑吟吟开口，声音不大只让旁边的链二听得清楚。 链二的神色有些恍惚，显然也没料到大老爷夹带里的人马，竟然这般精锐。 若是换在没进入刑部之前，或者没有经历下江南的波折，或许不会将眼前一看就很能打的护卫放在眼里。 现在完全不同，见到大老爷塞来的护卫，他是打心里满意。 “走吧，咱们还是不要在京城碍眼了，早点滚出去也早点安心，顺便叫某些家伙放心！” 嘿嘿一笑，直接翻身上马，在大老爷支援护卫的簇拥下，慢悠悠朝城门方向走去。 链二也不多话，没有骑马而是坐上了随行马车，在身边小厮兴儿和旺儿的服侍下，开启了避风头的西山之行。 话说，链二算是出公差，当然也算是出远门，可府里却没一个在大门口送行的。 凤辣子这样的女眷就不说了，只能抱着大姐儿送到二门，可凤凰蛋这厮也不知道表示表示，叫人好生失望。 环三这家伙，都知道和一干族学同窗，也就是贾琮手下的小弟，一同前往城门送行。 不料在城门口，竟然遇到了裘良还有楚王世子。 裘良倒也罢了，因为拍花子大案的缘故，最近十分熟悉，动不动就凑一块商量事情，这厮能主动跑来城门送行，还是相当够意思的。 当然，这家伙混熟了后，嘴巴也相当犀利：“你们两个倒好，把我一个留下吸引火力，一点义气都不讲！” 链二笑得好不尴尬，贾琮可没什么心理负担，白眼一翻没好气道：“没义气就没义气，总比留下跟人斗气要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坑人（求订阅和月票） “纯然兄，这是我最近几天赶出来的新书！” 城门口，贾琮将一叠稿子交给前来送行的楚王世子，笑得轻松悠然道：“至于发不发，就看纯然兄的意思了！” “你这是……” 司定吃了一惊，接过厚厚一叠稿子，扫了眼书名——《开封神捕之无忧洞传奇》！ 先是一愣，没想到贾琮匆忙写出的新书，竟然是破案类型。 至于具体情节，他倒是猜测不出。 他也没听说无忧洞这个地方，就是不知道情节究竟如何了。 随手翻了翻，好像与宋时开封城的下水道系统有关，时间太短也看不出端倪。 只是贾琮笑得古怪，他也不敢怠慢，郑重点头道：“放心就是，若是没有问题的话，这本小说我一定尽快刊印发行！” 当然，鉴于贾琮以往的凶狠‘战绩’，他也没把话说死，总的让他对这本新小说有具体了解再说。 “那就拜托了！” 贾琮没有强求，笑着拱手告辞，翻身上马随着链二所乘马车，正式启程前往西山。 …… 链二突然离京，倒是叫一干朝堂大佬侧目。 等打听清楚后，也就只能道一句这小子明智，早早就做出了避风头的决定。 元宵节爆发的拍花子大案，不过就是正好撞上了而已。 可如此一来，作为破获拍花子大案的两大主角之一，五城兵马司指挥裘良的压力大增。 毕竟，牵涉到了一位宗室辅国将军，最近宗人府已经做出决断，正式将这厮赶出宗室行列！ 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可这样的事情，却是引起了宗室群体的某些情绪。 堂堂宗室，眼下皇权稳固日子过得相当滋润，来钱的路子也是多种多样。 可被赶出宗室行列的辅国将军是个奇葩，玩的竟然是青楼赌坊还有拍花子团伙这样的勾当，简直把宗室的脸面都给丢光了，百死都难以赎其罪。 但是，好好的一位宗室辅国将军，就这么倒在拍花子大案中，甚至还将忠顺亲王这样的存在都给牵连进去。 这样的状况，也叫宗室成员心有戚戚。 难免，对于忠顺亲王多了几分宽容，就是当今也不好做得太过，总要顾及几分脸面。 如此一来，感觉压力大减的忠顺亲王，将一腔怒火发泄到裘良身上，谁叫链二这厮跑得快呢？ 当然，眼下拍花子大案依旧闹得沸沸扬扬，忠顺亲王身处风口浪尖，也不敢做得太过，最多也就是施加一些影响和压力罢了，可就是如此裘良也相当难受了。 而此时荣国府彻底当起了缩头乌龟，忠顺亲王就是有什么想法也不好操作，只得将全部怒火都集中在裘良身上。 真真苦不堪言…… 当然，压力大归压力大，裘良本乃有功之臣，只要自身不出问题，他和链二一样都是能够得到提拔重用的。 …… 链二自然不知，自己拍拍屁股跑路后，同为有功之臣的裘良，享受到了多大的压力。 就算知晓估计也不会在意，死道友不死贫道么！ 一行一车一马，外加小厮兴儿和旺儿，这次贾琮也把小厮旺财带在身边听用。 加上大老爷支援的十位护卫，除非遇到数百人规模的精锐军队，否则安全没有问题。 半路上，薛蟠带着薛家商队赶来，见到贾琮好不狗腿，老大长老大短的叫得欢快，鞍前马后服侍的妥妥帖帖。 不小心不行啊，贾琮对这厮过年期间放飞自我的表现不是很满意。特别是在拍花子大案爆发那几天，贾琮急需外头情报支援的时候，薛蟠这厮竟然不见人影。 没什么好说的，等族学重新开课后，薛蟠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将过年期间大吃大喝膨胀起来的身形，短短几天时间就给压缩回去了。 有了这样痛不欲生的经历，贾琮招呼他一同前往西山，自然立即答应毫无保留执行。 顺便，拉来一支隶属于薛家的商队。 “三弟好本事啊，竟然把这呆霸王收拾得服服帖帖，薛家的资源几乎向你彻底开放了吧！” 链二看得眼热，等薛蟠离开的空挡，下了马车凑到贾琮跟前，羡慕道：“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听话，又有丰厚资源的小弟就好了！” 斜瞥了这厮一眼，贾琮嗤笑道：“别做梦了，也就是薛蟠这家伙的情况特殊，听说薛姨妈对我可是相当不满呢！” 能有好印象才怪了…… 新年族学开课那几天，薛蟠被折腾得不轻，薛姨妈自然是心疼得难以呼吸。 若非薛宝钗知晓这是好事，极力劝阻安抚，怕是这位一向以温和面目示人的薛姨妈，要对贾琮直接上手了。 也是因此，本来薛宝钗听闻薛蟠准备跟着贾琮前往西山增长见识，同时也是做一做走商的生意，打算弄一个告别酒席的，结果也被心中有气的薛姨妈给强行否决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想要搞事，很快就把薛姨妈的反应告知小丫鬟灵雀，自然被贾琮知晓。幸好他对此并不在意，不然很可能因此生出嫌隙。 在府里没有摆告别酒席的前提下，他也是不会参加薛家的送别酒席的，不是打府里几位大佬的脸么，何苦来哉？ “那也很不错了！” 链二不以为意，一指长长的薛家商队，羡慕道：“若是有需要的话，整支商队都会为你小子服务吧！” 贾琮但笑不语，若非有这样的便利，他又怎么可能把薛蟠这厮喊来一同前往西山？ 只是可惜，薛家虽然号称商铺遍布天下，可在西山那边却没有驻地，不然此行只会更加轻松愉快。 本来，他是打算带上几个心腹小弟，一同前往西山增长见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么。 可惜，小弟们倒是相当心动，但他们的家人却不乐意。 稍稍试探遭到断然反对后，他也只能放弃这个相当大胆的决定。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另一边，送走了好友贾琮后，楚王世子回到王府，拿起手里刚刚得到的新书稿子看了起来。 内容一如既往的精彩，只是随着剧情推进，司定原本心潮澎湃的心绪慢慢平静，到了最后甚至一片冰凉。 尼玛，真是坑人！ 不到十万字的小说，差不多傍晚时分已经看完。 可此时他却是满心冰凉，若是贾琮还在身边的话，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通。 尼玛，这本小说要人命啊。 一旦发表，很可能引起当今的警惕，然后忠顺亲王就得倒霉，以后能不能翻身都难说。 里头的某些内容，实在太过耸人听闻。 当天他根本无心吃饭也没心思睡觉，连夜翻阅了不少记载宋朝开封的书籍，结果确实有个藏污纳垢的无忧洞！ 说起无忧洞，看过小说后，司定也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触。 谁知道号称史上最富裕的朝代国都，竟然还有无忧洞这样的地方，简直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转头，他又头疼手中的小说书稿该如何处理。 贾琮这小子的狠辣用意他自然知晓，显然忠顺亲王的某些举措，把这厮给惹恼了。 不然，也不会短短时间，就写出这么一本针对性极强的小说，现在连他这个旁观者都感觉棘手。 思考了许久，迟迟不能做出决定。 他很清楚，这本小说一旦经他的手出版发行，铁定会彻底得罪忠顺亲王，甚至可能把上皇都给惹恼。 可不发行的话…… “没想到，荣国府又出了个狠人！” 楚王将手里的小说稿子放下，摇头感叹道：“小说一旦发行，这是要彻底绝了忠顺那厮的翻身机会啊！” 话说，司定实在拿不定主意，最后只能把他老子拉下水。 楚王一开始还不甚在意，可等他简单翻阅过书稿之后，也不禁有些为难。 经历过惨烈的皇位争夺战，他倒是不觉得书稿的内容有多耸人听闻，只是有种对宋朝重新认识的感叹。 至于小说刻意针对忠顺亲王，他也不怎么在意。 说句不客气的，上皇活得越久，对忠顺以后的处境越发不利，眼下忠顺还有点子话语权，全都是上皇强行给予的。 要说当今心中没点疙瘩，怎么可能？ 等上皇去了，忠顺亲王的日子绝对好过不了。 除非，他背后最大的支持力量金陵甄家倒台，而忠顺及时向当今投诚，这才有可能活得稍微轻松点，不然下场堪忧。 作为宗人府大宗正，楚王在皇室的地位相当超然，也就是不会碍了当今的眼，没有什么太大权柄却也不会活得太过憋屈。 突然看到了一本刻意针对，甚至可以用一击毙命的小说书稿，楚王颇有些感慨。 不想当初英雄了得的荣国公，竟然有了这么一位狠辣异常的后辈，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父王，这本小说……” 司定满心急切，可没心思理会自家老子的复杂心绪，等了一会没有动静，忍不住开口追问。 “必须发行！” 楚王直截了当道：“若是叫当今知晓了这书的内容，咱们又刻意压制不让发行，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赋异禀’（求订阅和月票） 忠顺亲王跪了…… 就在贾琮离开京城半个月后，闻名京城的会友书店突然出了新书——《开封神捕之无忧洞传奇》！ 正好拍花子大案依旧火热，新书一出顿时引发轰动，这可能是第一本描写拍花子的小说。 可以说，新书借势而起，叫众多读者了解到宋朝开封有个无忧洞，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甚至就连公主都被劫掠过，简直丧心病狂无法无天。 猪脚开封神捕连良，在开封府包黑子的鼎力支持，还有御猫展昭，北侠欧阳春，以及五鼠的配合下大破无忧洞的故事。 三侠五义本就是流传甚广的民间故事，新书也顺便借了一波势，刚一刊印发行便火爆京城。 老百姓们最感兴趣的，自然就是无忧洞的各种门道，还有开封神捕捣毁无忧洞的精彩情节。 可官场中人，甚至皇族宗室，最感兴趣的则是猪脚捣毁无忧洞的过程中，若隐若现牵连的某些内容。 比如，无忧洞背后有大佬支撑，而且还是皇室大佬。 除了收刮钱财的目的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通过无忧洞一干贼人，打探京城各种情报。 猪脚在捣毁无忧洞的过程中，隐隐窥探到了某些叫人不寒而栗的内幕。 比如，无忧洞的幕后大佬，参合了宋朝仁宗期间的储位之争，手里还掌握着一本要命的《百官谱》！ 尽管这些情节没有详细描述，可若隐若现更引人关注，特别是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然后，忠顺亲王彻底跪了，没有丝毫翻身余地的那种。 他直接龟缩王府不出，整日里看戏玩戏子，一副沉迷酒色的堕落架势。 可就是如此，忠顺亲王所剩不多的外围势力，也在之后不到半个月时间内，被拔除得干干净净。 表面上看起来，会友书店发行的，只是一本比较精彩的破案类小说。 可里头的情节，在眼下拍花子大案依旧火热的当下，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不管与现实情况有没有联系，难保不会有人将忠顺亲王，和小说里若隐若现露出的某些存在对号上座。 很显然，当今确实起了疑心。 只是，等忠顺亲王彻底龟缩后，碍于上皇的情面也不好做的太过，当今回头却是对贾琮心存不满。 一日，正好大宗正楚王与当今谈了一些宗室事务，等事情谈完后，当今直言不讳道：“知晓你家小子和荣国府的贾琮关系不错，那就叫你家小子带个话，不要再胡乱折腾了！” …… 已经身在西山的贾琮，自然不清楚京城发生的事情。 当然，在将小说书稿交由楚王世子的时候，他对结果也有猜测。 眼下，身在西山省府晋阳，整天都待在驿馆无所事事。 这可与他来之前，想象中的情况大不相同。 原本以为会遇到种种麻烦，结果却顺利得出奇。 一路上没有遇到剪径毛贼，道路通畅阳光明媚，每天都能在沿途驿站修整，几乎没吃什么风餐露宿的苦头。 进入西山境内，每到一地都有当地官员热情接待，好吃好喝还有仪程奉送。 人家地方官员这么识相，也没碰到什么拦路喊冤的，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等到了省府晋阳，除了开始跟随武师傅练武的贾琮之外，不管是链二还是薛蟠，又或者跟随而来的护卫，体型全都膨胀了一圈。 晋阳这边的招待依旧热情，尽管提刑按察使没有露面，可下面的官员相当好客。 天天酒席不断，链二整日里醉眼朦胧，不要说深入了解西山的刑狱状况，能不能彻底清醒过来都两说。 好在这厮本身的业务水平一般，可在吃喝玩乐之上的水准，却是杠杠的，标准的纨绔子弟水平。 对于每天的酒席相当适应，若非贾琮盯着，怕是大有整日里沉迷青楼的架势。 也难怪，在京城一个刑部五品郎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可出了京城到了地方，那就是妥妥的上差。 别说，听链二无意中透露，临行前刑部堂官还真有所交代，说一句刑部使者也不为过。 西山负责民政和军务的官员可以不在乎，可作为一省刑狱之长的提刑按察使司，却不可能不在意。 这不，感受到了难得的官威，链二被奉承得整个人都飘飘然了，沉迷酒席声色犬马，哪有功夫理会其它？ 好在，这厮还没彻底丧失理智，或许也有些忌惮贾琮这个庶弟，并没有玩得太过。 链二这个正主成天参加各种酒席，跟着一起来的随从，也得到了驿馆方面的热情招待。 不说顿顿大鱼大肉，起码也是相当不错的水准了。 见此，贾琮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小弟薛蟠不要招惹是非，便把心思放在练武上头。 整日里无所事事，总不能真的被当猪养吧？ 他此次跟着过来，也没有主动惹事的想法，还不如趁空闲时间不少，跟着大老爷推荐的武师傅练武强身。 没错，随行人员中，还有大老爷招来的武师傅！ 扎马，练拳，打套路…… 大老爷招来的武师傅还是很靠谱的，起码一身硬功相当扎实，指点贾琮这个初入门的‘菜鸟’，尽心尽力没有藏私。 估计是不敢，武师傅可以瞒过贾琮这个弟子新嫩，却没办法将跟随而来的十位护卫也都瞒过去。 大老爷塞进队伍的十个护卫表现不错，尽管在驿馆大吃大喝，可平日里却没有歇下锻炼。 瞧他们锻炼的模样，还有显露出来的能力，起码都是外功入门的好手，这是武师傅的原话。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十位护卫见武师傅教导贾琮这个少爷练武，寻了个机会和武师傅过了过手。 结果如何，贾琮没有兴趣知晓，只是从此以后武师傅教导他练功时，更加认真仔细，手里的绝活也没有丝毫藏私迹象。 啧…… 贾琮对此也没发表什么看法，只要武师傅没露出明显的小心思，那就顺其自然好了。 话说，私下里链二包括小弟薛蟠，对于贾琮学武之事相当诧异，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可是知晓贾琮到底有多厉害，感觉中大老爷派来的十个护卫，还有劳什子武师傅，肯定不是贾琮的对手。 “我那是天赋异禀胡乱练出来的！” 贾琮忽悠起来面不改色，好笑道：“想要更进一步的话，自然得有正统的修炼之法，不然最多也就是个蛮汉！” 链二和薛蟠似懂非懂，觉得贾琮所言果然很有道理，连连点头一副赞同模样。 对这两个不懂装懂的傻缺，贾琮也没说什么。 有武师傅教导，加上拼命刻苦的架势，以后在外人以及荣国府中人面前显露，用不着遮遮掩掩了。 然后，晋阳官驿很快传出，京城荣国府来的贾琮琮三少，是一个了不得的练武奇才。 大老爷请的武师傅，此时陷入了又惊又喜的纠结状态。 惊的是贾琮这个学生练武天赋实在太高，不管是扎马还是练拳，几乎一教就会一练就精，实在太夸张了。 夸张到武师傅怀疑人生，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要知道，不管是扎马还是练拳打套路，都是前人经过多年苦心琢磨，千锤百炼传下来锻炼基础的手段。 比如扎马，可不是往那一蹲学个样子就成。 必须根据自身情况，不断细微调整姿势，同时还要与呼吸配合，没有武侠小说里修炼内功那么夸张，可扎马入门却是要越练越轻松，而不是越练越难受，甚至把自己给练伤了。 其中的门道，初学者根本就不清楚，就是师傅也会经过长时间‘考察’，得到信任后才会指点其中的窍门。 可贾琮根本就没有经历初学的困惑，没多久就顺利找准窍门，修炼的效果比武师傅手把手教导还要好。 练拳套路也是一样，其中的许多门道，初学者很难明白，都需要师傅一点一点悉心教导，在这个过程中将师道尊严传递下去。 可贾琮根本就没用武师傅教导，这如何不叫他吃惊。 “多读书，这些窍门在书本里虽然没有明说，可与某些情况却是想差不多，只需要稍稍调整就可顺利入门！” 贾琮轻飘飘的解释，叫武师傅很难理解，却又找不到其他理由，只得连连感叹读书还是很有好处的。 喜的是，贾琮这个学生表现得越出色，他以后的名声也就越响亮，指不定借此风头能够进入豪门大院，以后就真的衣食无忧，甚至可能还有机缘获得官身。 武师傅自己想通了，都不用贾琮给他做心里建设，之后教导起来越发热情，除了某些压箱底的绝活没有拿出来之外，其余手段都在短短半月不到时间，就被贾琮彻底掏空。 “三少爷练武的天赋实在太好，现在差不多已经将我的本事全部学了去，差的只是实战经验了！” 看到贾琮雄姿英发，英气勃勃的姿容，武师傅一脸感慨，直言不讳道：“我能教三少爷的就这么多，以后就得靠三少爷自己努力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拳打名宿脚踹好汉（2300订加更） “三少爷，京城来信！” 这日，天清气爽阳光普照，是个出门搞事情的好天气。 中午时分，贾琮和五个彪悍护卫，迈着悠闲步刚刚返回驿馆，小厮旺财便一脸激动迎了过来，大声嚷嚷道。 “怎么，京城来信中还夹了打赏你小子的银票，这么激动干什么？” 白眼一翻，贾琮没好气笑骂道：“先回院子再说，你这样毛躁像话么？” 眼神在听到动静，出门查看的住馆官员和其家人身上一扫，意思不言自明。 “哦哦哦，是小的唐突了！” 怎么说都跟贾琮混了好些年，小厮旺财算不得有多机灵，却也学到了一些东西，这不匆忙间连‘唐突’这样颇具文化气息的词语都出来了。 贾琮没有理会这厮，而是朝被惊动的官员拱手道歉，这才不紧不慢回到所居小院。 话说，上差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链二的官职算不得多高，品级也只是卡在中层官员的门槛，却是能在晋阳这个西山省府的官驿，混了个独门独院的居所。 回到院子，先洗嗽一番，又换了一身清爽衣裳，这才慢悠悠走到正堂，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此时的小厮旺财，已经彻底冷静下来，闻言将手中书信，恭敬递到贾琮手里，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抹期盼。 不仅是他，刚刚跟随贾琮从外头返回，以及守护居所的护卫，还有听到动静凑过来的武师傅，都露出好奇又期望的神色。 贾琮没有讥讽嗤笑，这是人之常情！ 话说，封建时代生产力低下，作为君主制中央集权的国家，京城自然而然汇聚了太多的资源，无论是生活条件还是其他方面，都不是地方可以比拟的。 起码同在北地，甚至濒临塞外草原的西山省府晋阳不能比，已经习惯了京城繁华的小厮和护卫们，自然希望能够早点返回更加繁华的京城。 此时的荣国府架子还在，起码外人看不出内里的情况。 依托荣国府的声势，就是在权贵遍地的京城，小厮旺财和随行护卫都能活得相当滋润有地位。 这些，他当然心中有数也不好多说什么。 能不能回去，取决于京城那边的局势，而不是整日里流连于酒席的链二什么想法。 话说，眼下都到中午了，链二这厮不是还在沉睡之中，就是已经前往某个酒席赶场了，真是忙碌又充实的滋润生活。 拿过小剪刀，小心将书信封口位置的封蜡清理干净，这才取出里头的信纸。 半盏茶后，轻轻吐了口气，将已经看完的书信，重新装回信封往怀里一塞。 心中的大石，终于彻底落地。 信件是楚王世子写来的，里头的内容不多却是足够有料。 忠顺亲王跪了…… 主要的内容就是这个，至于其他的就是随着忠顺亲王跪了，拍花子大案的审理进入快车道，怕是用不着多久就能结束。 当然，信里要他没事就早点回京，楚王世子有事跟他说。 来信的内容就这些…… “三少爷，京城有什么消息么？” 等了半晌，没见贾琮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小厮旺财壮着胆子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等链二哥忙完这里的公务，咱们就可以出发回京了！” 没好气白了这厮一眼，贾琮悠然道：“当然，咱们也不能放松了，得趁机把晋阳城里有名的好手都会一遍！” 旺财满脸讪讪，嘿嘿笑着退了出去，不久外头就传来他隐隐约约的嘀咕声：链二爷这么个样子，哪里有什么公务可做？ 显然，这是在跟那帮子护卫说小话。 这小子也不是个安分的主，早就凭借一身精熟武艺，和大老爷派来的十位护卫打成一片。 论单打独斗，十个护卫竟没有一个是其对手！ 这就很尴尬了…… 好在旺财对于武艺不是看得很重，据说跟那几个护卫混熟后，喝了点酒无意中说了实话。 若非三少爷逼着练功，他是不乐意费这个精力的。 这肯定是心里话，就荣国府那环境，一个个游手好闲拈轻怕重，才是府里小厮的常态。 可这话，却把大老爷特意派来的十个护卫打击得不轻，尤其在知道旺财不过修炼了不足四年的时候，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只有同样被打击到的武师傅，才最为上心。 原来三少爷之前虽然没有练过，可理论知识还有实践经验都不缺乏啊，少的就是系统完善的修炼之法，还有基础的入门修炼手段。 如此一想，这才彻底打消了心中疑惑。 不然天才归天才，可太过的话就成妖孽了。贾琮也不知道正是小厮无意中说漏嘴，才帮他彻底解决了外人的怀疑。 至于贾琮所说的另一桩事，则是闲极无聊，又有武艺‘突飞猛进’，需要实战锻炼的因素，干脆主动挑战晋阳城里的武林名宿，俗称‘踢馆’。 西山因为临近塞外草原，又有边塞重镇，时刻面临草原异族威胁的缘故，民风彪悍尚武之风炽烈。 作为省府所在的晋阳，有不少的武林名宿还有江湖好汉。 他们都是依靠拳脚打出来的名声，甚至有的还参与过边塞战争，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贾琮没有摆明身份，只是以武林中人的名义拜访切磋，当然要说‘踢馆’也成。 只能说，晋阳的武林名宿还有江湖好汉，确实有些门道。 他们的身体素质，自然不如已经外功大成，达到此时身体能够承受极限的贾琮，无论力量和速度都是如此。 可真的动手，除非贾琮开始就下狠手，不然想要轻松获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被他上门挑战的武林名宿和江湖好汉，战斗经验相当丰富，对时机的把握也很是巧妙。 贾琮刚开始的时候，一不小心甚至可能被引入这些武林名宿，还有江湖好手的战斗节奏。 当然，最后他都能凭借强悍的身体素质，以及出类拔萃的拳脚武艺取胜，只是并没有想象中轻松。 果然，武艺这玩意，并不是有了完整成体系的修炼之法，闭门造车就能踏登绝顶的。 实战经验也必不可少，贾琮缺的就是这点！ 不管是在主世界还是在红楼世界，从来都不用为衣食发愁，又有完整的修炼功法，身体素质的提升相当迅猛。 对上实力远远不足的对手，比如拍花子团伙的打手，几乎可以依仗强横的外功碾压，偷袭之下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可在晋阳遇到同样外功不俗，而且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武林名宿和江湖好汉，想要轻松获胜就不太容易了。 其实贾琮感受得出，那帮子比武失败的家伙并不服气，好像觉得还有手段能够翻盘一般。 贾琮倒没觉得对方输不起，估摸着应该是这些家伙，都留有最后的拼命手段，觉得能够和他拼个两败俱伤，或者干脆翻盘反败为胜？ 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随着贾琮切磋的对象多了，见识过不同风格的武艺后，晋阳武林名宿和江湖好汉的机会，越来越渺茫而已。 以贾琮的实力还有眼光，其实用不着血腥搏命积累战斗经验，只需要见多识广，多见识或者体会不同风格的战斗技巧，便能够扭转自身不利的一面。 实力到了他这等地步，战斗经验是可以通过观看旁人战斗，慢慢积累起来的。 再说了，眼下年纪还小，主世界类似阳神世界武圣道路的修炼之法，还有太多可供前进的余地。 若是能够达到炼筋和炼骨的程度，碾压最近挑战的晋阳武者轻而易举。 拳脚功夫方面，他自认还是比较擅长，就算缺少战斗经验，也不会被那些成名已久的存在逼得手忙脚乱。 基础扎实好处不少，不管遇到了什么刁钻古怪的招式，都能作出及时应对。 可在对上器械高手的时候，情况就比较糟糕了。 这也是他得到了京城来的书信，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想回去的主要原因。 既然暴露了自身武艺方面的不足，不趁着在西山有大把空闲时间，又没有杂事叨扰的机会，好好提升一番，那么迫不及待回京干什么？ 京城的饭菜虽然更加香甜美味，却也还没到叫贾琮脑子发热的地步。 之前不管是在荣国府，还是在主世界镇北公府，都不好练习长枪大刀等器械，遇到这方面的好手自然难受憋屈。 当然，他的底子还有眼界放在这里，被挑战的晋阳武林名宿和江湖好汉，想要伤到他也不容易。 难得可以放开舞弄刀枪棍棒，贾琮自然是使劲了耍，在武师傅的指点，已经见识体会了各路刀枪棍棒手段后，他在这方面的实力已突飞猛进的速度提升。 半个月时间，只用了区区半个月时间，通过自我学习领悟，还有实战切磋体会，贾琮的刀枪武艺已经登堂入室，并且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朝炉火纯青狂奔而去。 这下，轮到晋阳武林名宿和江湖好汉怀疑人生了，哪来这么一个怪物，不是打击他们的自信心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 翅膀硬了三观也正了（求订阅） “不急不急，最好等朝廷的正式任命下来，再回京不迟！” 此时链二整个身形大了一圈，双眼圈发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过京城来信后连连摆手笑道。 说话间，嘴里还带着不轻的酒气。 “我说链二哥，你这是喝了多少？” 贾琮往后挪了挪身子，没好气道：“怎么也要做个样子，不然被抓住把柄毁了大好机会，看你这么哭！” “这不是……” 链二满脸讪讪，尴尬道：“西山这边的官员太过热情，我一时却不过么？” “还是歇几天的好！” 贾琮好笑道：“暂时不回京也成，这几天就跟着我锻炼吧，起码也得把身上长起来的肥膘减下去，不然没法继续当翩翩佳公子啊！” “用不着吧，我倒不觉如何！” 链二脸色微变急忙推辞，他可是知晓贾琮这小子的锻炼强度有多大，就连呆霸王薛蟠都受不了找个借口出外行商去了，他不觉得自己能够承受得住。 至于身体发福，并不算肥胖，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这就由不得链二哥了！” 嘿嘿奸笑，贾琮脸上全是不怀好意，悠然道：“我可不想回去后，承受二嫂子的怒火！” 说着，也不等链二反对，直接定了下来：“从明天开始，链二哥就随我一起锻炼！” 没理会链二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贾琮拍拍屁股走人，把空间留给这厮好好想想。 不止贾琮接到楚王世子的来信，链二也接到了荣国府方面的信件，内容却是大相径庭。 楚王世子告知贾链京城最近的风向，最危险的存在忠顺亲王被他临时写的小说弄跪了，可以回京继续潇洒了，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可荣国府写给链二的信，根本就没有对京城风向有丝毫提及，只是要求他尽快回京处理府里的一些事情。 以这种口气说话的，自然是老太太了。 没错，府里的来信，就是催他回去处理外务的。 这叫链二相当不爽，收到信件的当天，借着酒劲发了一通牢骚，对于老太太的行为相当不满。 合着，他都混迹官场一年多，还混得相当不错，眼揪着就要混成了正四品的顺天府丞，比政二老爷强出十八条街。 可在老太太眼里，他在官场的努力连屁都不是，依旧把他当成处理府里外务的管事了。 链二之所以不愿意急着回京，就算知道忠顺亲王这个最大的麻烦跪了依旧如故，这里头的因素占了大头。 按贾琮的说法就是，链二现在混出头了，就算不依靠府里的资源，起码也能保证正四品的实权官位，可比荣国府外务管家强多了。 换句话说，链二眼下的翅膀硬了，用不着太过忌惮老太太的权威。 以前那是没办法，荣国府的环境还有现实情况，以及大佬们的态度扭曲了他的三观。 就连他本人都认为，自己只是荣国府的外人，帮着当家人政二老爷处理外务的杂鱼，能捞点就算点。 不然，好好的将军府嫡系继承人不当，跑去二房当跑腿杂役，搁谁身上也不乐意啊。 至于凤辣子，则是完全的权利动物。反正哪边掌握了荣国府的大权，她就倒向哪边。这也是许多同人文，对她最为诟病的地方。 眼下情况就不同了，链二混迹官场一年多时间，起码将之前扭曲的三观扭转过来了。 话说，荣国府传下爵位的继承人是他，而不是备受宠爱的凤凰蛋贾宝玉。 等老太太一去，荣国府立刻就得分家，二房将作为旁支分离出去，别想继续当荣国府的家。 到了那时，荣国府就是以将军府为核心的存在，链二就是当仁不让的继承人。 这，都是大庆律法规定，勋贵阶层的明规则，受到皇室认可的事实！ 以大老爷宅废的模样，就算荣国府以将军府为核心，也不会有心情管事，到时候指不定链二能提前成为荣国府的当家人。 了解了这些，他哪还会巴巴给政二老爷跑腿管理外务？ 等当上了正四品的顺天府丞，在官位和实权上全面压制政二老爷，到时候除了辈分差点，根本就用不着伏低做小。 更别说，作为上差在晋阳过得滋润无比，地方官员一个个热情得很，这种众星拱月的生活，链二什么时候经历过？ 这时候，老太太一封书信就要他回去，甚至明言要他回去处理府里外务，就跟赤落落打脸没什么区别，也不怪链二心头不爽，借酒发泄不满。 贾琮自然不会参合这样的事情，反正老太太不管如何都是针对链二，跟他这个将军府庶子没有关系。 既然链二决定多留一段时间，他也没有反对，只是给楚王世子回了封信，说了一下晋阳这里的情况也就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链二就被强行从被窝提了出来，跟着贾琮做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锻炼，差点没累到虚脱。 “链二哥，你这身子骨不行啊！” 贾琮气定神闲，只是随意将额头的汗水擦干净，顺便换了身衣裳，看着倒在椅子上瘫软如泥的链二，调侃道。 “不行了，我得缓缓！” 连连摆手，链二真心没力气折腾，直接道：“三弟你有事情就忙去吧，用不着理会我！” 他也听说了贾琮最近挑战晋阳武林名宿，以及江湖好汉的事情，只是一笑了之并不在意。 就算最近外头的传言大变，到处都是贾琮‘拳打武林名宿脚踹江湖好汉’的说法，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贾琮能打他是知晓的，眼下只不过就是将实力转化为名声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相反，对于贾琮主动显露一身不俗武艺，他私下里还相当高兴，不管如何身边有个高手都很不错。 经历了拍花子大案的惊心动魄，在地方上也听了一耳朵的传闻，惊奇发现大庆内部并不是那么太平。 各地都有土匪流寇，而且规模都算不得小。 地方豪强作威作福，有些行为更是令人发指，可地方官府拿他们没辙。 能知道这么多也算是不错了，这还是他在西山的表现不错，在酒席上赢得了部分官员的认可，这才从他们口中得知的信息。 要说起来，贾琮比他知道的更多，也更加全面一些。 倒不是他刻意打探，而是在和晋阳武林名宿，以及江湖好汉切磋过后，闲聊之时听到的信息。 不是人家刻意告知，而是随口一说。 被他找上门的晋阳武林名宿，还有江湖好汉都是地方豪强，换个说法就是标准的地头蛇，对于地面上的事情自然心中有数。 贾琮没有表露身份，而且是以外省武林后辈的名义上门，被当做了江湖中人，吃酒的时候自然许多话题没有避讳。 咳咳，贾琮在晋阳到处切磋，还没有遭遇晋阳武林的联手围攻，自然是得到了认可的。 怎么个认可法，除了叫人惊佩的武艺之外，自然是酒桌上的融洽气氛了。 当然，贾琮每每以练武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多饮为由，倒是没被灌过酒，武林名宿这点分寸还是懂的。 他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听到了不少地方上的事情。 单就晋阳而言，算是西山发展得比较好，又相对安宁的地界，百姓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只是这里土地兼并的情况就比较严重了。 毕竟是省府，官宦众多地方豪强也不少，只是依靠道德很难抑制得住他们对土地的贪婪。 倒是最近因为煤炭价格上涨，需求量也跟着大为提升，底层百姓多了来钱门路，日子更好过了些。 甚至，有那不怎么走心的江湖豪杰，透露了一个叫贾琮，感觉很是哭笑不得的消息。 因为煤炭需求量大增的缘故，矿场需要大量的劳力，自然是越廉价越好。 某些煤矿主，就把主意打到城里的乞丐身上，凡是有手有脚还有一把子力气的乞丐，最近都被悄然抓去了煤矿。 难怪在晋阳城里溜达许久，没见到多少乞丐和黑户流民，原来都被主动抓去矿场了啊。 他到没有什么怜悯情绪升起，不说那些有手有脚却不愿依靠劳动获取钱粮的乞丐，就是流民黑户中也少不得作奸犯科之辈，被抓去矿场挖煤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位嘴大的江湖豪杰，顺便还透露了，因为煤矿生意不错，他们这些练武之人也跟着受益，多了不少看场子以及操练护卫的活计，总之最近晋阳的状况相当不错。 这些事情，在晚上休息聊天的时候，贾琮当做笑谈说过，不管是他还是链二都没在意。 就算在意也没办法，链二又不是西山的民政一把手，更不是刑狱一把手，一个刑部郎中还没这么大权力管东管西。 链二不急着离开，晋阳官员热情依旧，只是没有再天天酒席了，估计他们自己都受不了。 只是，他们也明显不愿意链二在西山各地乱窜，理由也很是充分，这里毕竟紧邻塞外草原，时常有异族小股人马潜伏，加上民风彪悍并不十分安全…… 第一百四十七章 祸事上门（求订阅和月票） 本来以为晋阳官员私下的提醒，只是一种托词罢了。 不管古今，地方官府都不是很待见那种奉上命下来调查的上差，最头疼的就是那些不愿松手，态度强硬的存在。 链二品级不高，可也算是刑部上差，起码在西山刑狱方面有指手画脚的权力。 若他一定要折腾，探访‘民情’的话，提刑按察使衙门也不好阻拦，只不过也别指望他们会主动配合。 只是没想到，这竟然是事实！ 这日，薛家商队的一名管事满脸慌急赶到晋阳驿馆，见到贾琮当即跪倒哭求：“三少爷，还请救救我家老爷！” “怎么回事？” 贾琮吃了一惊，急忙将管事扶起，好奇问道：“薛蟠出什么事了，把事情说清楚！” 别看薛蟠只是他的小弟，却是名副其实的金陵薛家族长，兼职一家之主。 这厮因为受不得每天早起锻炼的苦，寻了个由头便带着手下商队跑商去也，顺便也是开拓西山的商路。 贾琮倒是没有把这厮拘在身边，也是存了某些私心。 万一要是链二这边出了什么差池，他也跟着陷在晋阳，在外跑商的薛蟠就是最好的报信员。 只是没想到，晋阳这边风平浪静，链二整天生活得有滋又有味，没想到薛蟠那边却出了变故。 “三少爷，老爷和商队在平安州遇到了山贼，不仅货物全被抢走，就是人都被扣押了！” 薛家管事一脸慌急汇报，临了又恳求道：“三少爷，请您想办法速速救出我家老爷，时间一长可能就……”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你尽管放心，我立即就去找人帮忙！” 事态紧急，谁也不知道那帮山贼会不会撕票，贾琮立即找到链二，让他去提刑按察使司请求帮助，顺便和承宣布政使司衙门报备请求援助。 与此同时，贾琮也寻到了最近新认识的晋阳武林名宿，还有好几位谈得来的江湖豪杰。 请他们通过自身影响力，与平安州那帮胆大妄为的山贼联系，希望他们能够将人放了。 整个晋阳官场，一下子因为这事猛然运转起来。 不管怎么说，刑部上差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平安州竟然出现了山贼，而且还将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连人带货全部劫走，这样的事情不说耸人听闻，却也是相当惊人。 起码，突然得闻消息的西山官场大佬，相当震惊与愤怒。 简直就是赤落落打脸！ 连刑部上差关系户的商队都敢打劫，是不是说就算官府人马，那帮胆大妄为的山贼都敢针对？ 不说要给链二这个刑部上差面子，就算只是为了不出现其他意外，出现在平安州的山贼也不能放过。 今天他们敢打劫正规商队，谁也不敢保证这伙山贼，有没有更大的胆子？ 万一链二心头不爽，回京后歪歪嘴，西山官场大佬虽说不怕，却也没必要冒险啊。 另外，平安州是什么地方？ 边塞重地，驻扎有大量边军，直面塞外草原异族威胁的地方，这里也万万不能出事。 一旦平安州腹地出事，动摇边军军心，搞不好西山一干官场大佬都要付出惨痛代价。 当然，平安州驻扎重兵，而且都是战斗力惊人的边军，这里出现山贼其实是一件相当古怪的事情。 就跟水浒传中，西北没有出大贼的道理一样。 边防重地，哪容宵小闹腾？ 所以，这件事情怕是不那么简单。 “三弟，咱们要不要给平安州节度使，送上一张老爷的名帖？” 事发突然，链二也没什么心情吃喝玩乐，直接回了驿馆的临时住所，见到贾琮后直接提议。 “先不急！” 贾琮摆了摆手，好奇反问：“这是谁跟你提的建议，可是没安好心啊！” “怎么说？” 链二心头一惊，有些不解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正常个屁！” 贾琮没好气道：“平安州可是边镇重地，节度使更是手握精锐边军的存在，若是与之联系被外人知晓，告你一个沟通外官的罪名，不要说链二哥你，就是老爷以及将军府都得完蛋！” 红楼原著中，大老爷的众多罪名里，最严重的就是勾结外官一条，而勾结的所谓外官就是平安州节度使。 不然，从政二老爷的结局可知，大老爷最多也就是丢官罢爵，还犯不上流放边地这么严重。 只是可惜，多了一条与外官勾结的罪名，性质以及后果完全不同，不管谁当皇帝都忌讳这个，有杀错没放过。 呵呵…… 只要想想，在军中颇有人脉的荣国府袭爵人，与手握边军精锐一部的平安州节度使有勾结，哪个皇帝不忌惮？ “不，不会吧！” 链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养得红润的脸色一片煞白，说话都结巴了：“事情，不会，不会这么严重吧！” “嘿嘿……” 白眼一翻冷笑出声，贾琮没好气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后链二哥自己的名帖，也都要收好！” 说这话时，想起了红楼原著中，凤辣子借链二的名帖包揽诉讼的情节，感觉相当的荒谬。 “那那那，薛蟠就不救了么？” 链二吞了口唾沫，下意识问道：“怕是，不好向薛姨妈交代啊!” “难道给你建议的那厮，没告诉链二哥，这次的事情十分古怪么？” 贾琮不答反问，冷笑道：“边镇重地竟然出现了敢劫掠大型商队的山贼，嘿嘿，真以为别人是傻子啊！” 说着，直接起身昂声道：“这次，我亲自出马，带上老爷给的十名护卫，加上旺财那小子就成！” 眼中闪烁兴奋光芒，这是武者对于战场厮杀的渴望。 因为生活环境优渥，贾琮一直都没有犯险，以战阵厮杀磨练武艺，而是按部就班慢慢提升，当然他的实力提升速度并不慢就是。 在晋阳这些日子，与当地武林名宿和江湖好汉切磋，那也只是切磋罢了，很少下死手动狠招。 锻炼效果不错，可比起真正的战场厮杀，自然还是少了一份紧张以及无时不刻存在的生存压力和死亡威胁。 没想到，眼下竟然还有亲自参与厮杀的机会…… 薛蟠这个小弟，他是一定要救的。 至于平安州的山贼，他也有信心在小规模厮杀中，将他们全部干掉，不管这些山贼是什么人扮演的。 “三弟，三弟，你这是，你这是……” 眼见贾琮一副杀气腾腾的架势，链二顿时大惊失色，惊慌大叫：“你可不要乱来！” “那链二哥说怎么办？” “先等等西山大员的交涉结果再说！” “我也不急着冲杀，先做好最坏准备吧！” 安抚了链二，贾琮直接出门，招呼小厮旺财，还有大老爷支援的十名护卫，急匆匆赶到某位受到托付，正准备亲自出马前往平安州说和的江湖豪杰家。 “贾兄弟，你这是……” “老哥不要见怪，我也是担心被扣押的朋友，想跟着老哥一同前往平安州，不知可否？” “成啊，既然贾兄弟都有这样的胆识，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能说和的话，最好不要动手！” “我明白，那就多谢老哥了！” 如此，贾琮一行便跟着晋阳的江湖大豪，一路快马加鞭，不过短短数日便抵达了平安州地界。 果然不愧是边镇重地，氛围与平和安宁的晋阳完全不同，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肃杀气氛。 更特别的是，路上往来的行人，全都是身强体壮的汉子，就是女子也都满身精悍。 他们身上透露着彪悍，有些甚至血气隐隐，显然手上有不少的人命。 晋阳江湖大豪习以为常，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显然对平安州的氛围早已熟悉。 倒是跟着贾琮一起过来的十名护卫，以及小厮旺财的神色，自从进了平安州后便有些不自然，紧张中带着隐隐的兴奋。 贾琮倒是没什么感觉，身怀武艺杀心自起，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尤其像他这等外功大成的存在，边地重镇的肃杀气氛，根本就影响不了他丝毫。 “你们都放松些，别没到地方你们自己把自己吓出毛病来了，那就丢人现眼啦！” 很明显，言语宽慰的效果不大。 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贾琮干脆将这帮家伙狠狠操练一通，整得筋疲力尽根本没心思思考。 第二天起床后一个个精神抖擞，原本的不安情绪一扫而空。 真是一帮贱皮子！ 地头蛇就是地头蛇，晋阳江湖大豪，很快通过平安州的朋友，以最快速度联系到了那伙山贼，表达了说和的意思。 那伙山贼也不知道是自大，还是有其他什么心思，总之很快就答应了会面，地点正好是他们劫掠薛家商队的官道旁。 很显然，这是赤落落的示威！ 与此同时，通过酒楼茶肆的公开消息渠道，贾琮也打探到了，那伙山贼不是只针对薛家商队，而是劫掠了不少的过往商旅，可以说得上凶名卓著了。 “贾兄弟，到了地方可得先忍耐住，能说和的话最好说和，万一谈不拢再动手不迟！” 晋阳江湖大豪，临出发前不忘叮嘱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脸来得太快（求订阅月票） “呵呵，也不知道哪家的商队被劫了，竟然引动西山这帮官场大员忙不迭给本将军写信求情！” 平安州节度使脸上全是嘲讽，看向身前几封书信的目光中饱含讥讽。 “将军，咱们要怎么回复？” 旁边的亲卫统领好奇问道：“答应还是拒绝?” “不，先拖一拖！” 平安州节度使冷笑道：“也让他们尝尝着急上火的滋味！” “确实！” 亲卫统领附和道：“那帮家伙越来越过分了，朝廷拨付的粮草也敢扒皮，而且份额越来越大，不教训一番咱们以后都没法过日子了！” “哼，这次那帮家伙要是没什么表示的话，那山贼的掠夺范围，就不止平安州一地了！” 和身边亲卫统领，说着绝不能外传的话题，平安州节度使的脸色相当不错，显然这次的事情叫他很是开怀。 只是…… 正在兴头上，突然有亲兵慌张汇报声在外头传来：“将军不好啦，将军不好啦……” 特么的老子好好的，你丫才不好了！ 平安州节度使气得七窍生烟，摆了摆手冲亲卫统领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叫人进来！” 亲卫统领好不尴尬，出门狠狠瞪了冒失的小弟一眼，只是显然做了无用功。 门外的亲兵满脸急色，显然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还是不好的事情。 亲卫统领心头咯噔一下，也没做什么教训人的举动，一拉冒失亲兵进了屋，没好气道：“快说，出什么事了？” “将军，刚刚外头的弟兄来报……” 亲兵脑袋低垂，根本就不敢和大佬的目光对视，急声汇报道：“平安州境内的山贼，在自家老巢被一网成擒！” 晴天霹雳！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把平安州节度使震懵了，双眼瞪得老大全是不可思议之色。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愧久经边关战火，尽管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脑子发懵，可下一刻立即清醒过来，扫了眼同样满脸懵比的亲卫统领，又看向把脑袋缩成鸵鸟的亲兵，神色颇为狰狞。 此刻，他的心情无疑相当尴尬，同时又有些恼羞成怒。 打脸来得实在太快！ 刚才还讥讽嘲笑晋阳城里的大员们，转眼情势突变简直叫他措手不及。 “将军，咱们平安州境内的山贼，就在昨天被一网成擒！” 显然，汇报消息的亲兵，无法体会到平安州节度使此时的心情，却也察觉情况似乎不是很妙。 作为亲兵，他自然也知晓一些不为外人道的秘密。 好像，似乎，可能那伙山贼，乃是平安州所属边军假扮？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亲兵并不是十分清楚，却也知晓里头肯定有猫腻。 眼下传来那伙山贼全军覆没的消息，加上大佬屋里的凝重气氛，心中已经肯定了这条消息，脑袋垂得更低了。 “怎么被一网打尽的，有没有详细些的信息？” 有了亲兵再次汇报的缓冲，此时的平安州节度使已经彻底冷静，说话声音不紧不慢很有威势。 “将军，传来的消息说……” 说起这个，亲兵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尴尬，轻声回答：“那伙山贼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结果全部中招，叫赶去赎人的京城公子哥全部俘虏了！” 瞠目结舌！ 平安州节度使和亲卫统领，只觉得脑门突突几欲爆炸。 眼珠子瞬间变得血红，心中涌起无穷无尽的愤怒，说话声音都变得嘶哑难听：“废物，废物，简直就是废物！” 极度气愤之下，直接暴露了某些信息都顾不得了。 亲卫统领也是一脸无语，心道那帮家伙是不是做了山贼，逍遥日子过多了直接失去了警惕心？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不管心中如何恼怒，眼下最急迫的事情，就是把人救出来，不然情况可就不受控制了。 “还能怎么办，你亲自出马把人给留下！” 平安州节度使满脸郁闷，没好气回了句，接着有冲亲兵问道：“对了，那帮蠢货山贼现在如何了，没被移交到西山地方衙门手里吧？” 语气中，不知不觉带了点子期盼，如果可以的话他一点都不想把事情闹大。 好在，亲兵回答的内容，显示事情并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回将军，那伙山贼依旧还在他们的老巢，附近的地方官府还来不及接手！” 那就好！ 平安州节度使和亲卫统领对了下眼神，亲卫统领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捞人要紧顾不得有的没的了。 “对了，知道那准备赎人的京城公子哥，是什么来头？” 等亲卫统领急匆匆离去，平安州节度使这才反应过来，好奇问道：“也不知道哪家的子弟，胆子竟然这么大！” “将军，好像是京城荣国府的公子！” 亲兵立即回禀：“听闻其是跟随嫡兄来西山公干，结果手下的一支商队被劫，急匆匆赶来平安州救人，这才有了……” 后面的话无需多言，丢人现眼的事情用不着再提一遍。 啧…… “没想到竟然是荣国府的子弟！” 平安州节度使的脸色更加精彩，也不顾亲兵在场，自顾自念叨道：“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 说起这个，心头更加郁闷。 早知道荣国府的商队被劫，他怎么也得吩咐那帮子山贼放人啊，怎么说都有一点子香火情面么。 心中，其实有些不满和埋怨没有说出口。 尼玛，既然是荣国府的人，怎么就不早点送来帖子告知一声，也免得他眼下陷入尴尬处境不是。 …… 另一边，平安州山贼老巢。 贾琮高座虎头交椅，笑吟吟看着薛蟠在那左蹦右跳，发泄心头喜悦。 “老大，咱们不如早点把那伙山贼送官了事，何必继续窝在这个破山寨？” 蹦跶了一会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到下面的椅子上，薛蟠有气无力问道：“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真要是如此做了，怕是咱们难以从平安州全身而退啊！” 贾琮淡然轻笑，悠然道：“这些山贼的身份可不简单！” 尼玛，他也没想到，运气来了简直挡都挡不住。 本来以为会有一场大战，起码也得和山贼群中武艺高强之辈，斗个将分个高下什么的。 谁知道那帮山贼直接吃坏了肚子成了软脚虾，被他带着十名护卫，还有小厮旺财，外加一个帮忙说和的晋阳江湖大豪，连人带山寨直接俘虏。 只是扫了几眼成了软脚虾的山贼俘虏，还有山寨的布置格局，一眼看出其中浓郁的军中气息。 显然，帮忙说和的晋阳江湖大豪也看出端倪，并不想参合边军之事，直接显露在脸上。 贾琮也没有为难这位，反而客客气气表示承情，送上不菲谢仪将人送走。 他本人，则带着十几个护卫，还有解救出来的薛蟠，以及薛家商队众人留下看守，顺便打算和平安州节度使的心腹，见个面打声招呼。 就看那帮被俘虏的山贼，一个个气定神闲没有丝毫慌张的表现，就知晓平安州节度使绝对不会放弃他们。 想想也是，一旦这些山贼俘虏落入西山官府手里，怕是事情就难以善了啦。 贾琮可没有和平安州节度使彻底闹翻的想法，他也没这个资格不是。反正薛蟠和薛家商队上下平安无事，顺手还缴获了不少的战利品，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这些思量，只要脑子稍微活泛一些，就能看清一二。 可惜，薛蟠明显没这个脑子。 “能有多么不简单，不过就是一帮山贼罢了！” 薛蟠气愤道：“之前几天，可把我吓得够呛，不出口恶气连睡觉都不香甜了！” 贾琮无语，丫的你长点脑子成不成？ 摆了摆手，懒得跟薛这厮浪费口水，招来小厮旺财问道：“山寨都收罗清楚了么？” “清点完了！” 旺财满脸兴奋，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喜悦情绪，哈哈笑道：“三少爷，咱们这次可是赚大了！” 接着，他拿出一本崭新账册，笑道：“这是整理出来的账册，薛家商队的几位账房先生帮了大忙！” 贾琮微笑点头，接过账册慢慢翻看。 果然收获不小！ 账册上，单单金银便价值两万两，还有大批平安州以及西山地界的土特产，比如毛皮，药材，宝石以及粮食等等，账册上也有比较详细的估值：白银五万两！ 这些，都只是山寨的库存，还有山寨山贼们的兵器装备，甚至还有少量战马牲畜，加起来的价值也有上万两。 果然，‘劫富济贫’才是发家致富的最好途径！ 之前几年拼死拼活经营会友书店，写出好几本爆款小说，赚的银子还不足五千两。 这次不过只是打劫了一个边地山贼窝，单单收获便价值超过八万两，堪称一夜暴富。 心中不由琢磨着，听闻大庆各地的山贼土匪还有水贼不少，特别是中原还有南方地区多得很，而且规模都比眼下的山寨大得多，要不要去‘清剿’一番‘为民除害’…… 第一百四十九章 差点毁容柳世兄（2400订加更） “三少爷不好了，薛大爷被人打了！” 还没等到平安州节度使的心腹过来‘交接’，这边坐镇山贼山寨的贾琮，便听到一个叫他迷惑不解，甚至哭笑不得的搞笑消息。 薛蟠，你丫是猴子派来搞笑的么？ 不要说他，就是一直不离左右，大老爷支援的那几个护卫，闻言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疯了吧，知道山贼山寨是什么地方么？ “来了多少人，守在山寨下面的护卫怎么没有报警？” 起身，浑身骨节一阵噼里啪啦炸响，贾琮心中波澜不兴，正好来这解决麻烦太过顺利，没跟人交过手。 既然有人主动上门，那就好好‘招待’一番吧。 “除了看守俘虏的弟兄，其余人等都给我集合！” “三少爷……” 前来汇报的跑腿小厮欲言又止，扫了眼即将出门的传令护卫，脸上神色很是尴尬。 “怎么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白眼一翻，贾琮没好气道：“要是耽搁了‘军情’，怕是你这小胳膊小腿承担不起！” “来人只有一个！” 跑腿小厮不敢怠慢，急忙说道：“说是来山寨救人，结果被薛大爷撞上起了矛盾……” 说这话时，目光闪烁一副心虚气短的架势，明显没说实话啊。 “说，到底怎么回事？” 贾琮眼神一冷，厉喝出声：“你要是敢不老实，看我以后怎么修理你！” 威逼小厮说真话的同时，示意准备传令的护卫不要喊人。 对方只有一人，他们这边要是呼啦啦数十壮汉过去，不够丢人现眼的。 “是，是这样的……” 报信小厮被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将薛蟠的遭遇简单述说一遍。 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贾琮一阵无语，尼玛薛蟠这厮显然是老毛病犯了，见到单枪匹马杀来的家伙长得俊俏，没忍住口花花调细两句，然后就被对方直接凑趴下了。 说起来真是丢人！ “旺财，你去山下一趟，把那位杨言救人的家伙请来！” 只是，脸都被打了，尽管事情是薛蟠闹出来的，可面子也要挽回一点啊，贾琮摇头将小厮旺财派了出去。 不管如何，既然对方都动了手，他这边也得表示表示。 旺财兴冲冲下山，差不多过了半柱香时间，这厮顶着小半青紫的脸膛回来，显然吃了点亏。 跟在其身后上来的挺拔青年，一张俊秀脸膛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染缸，显然没在旺财手里讨到便宜。 至于最后进门的薛蟠，此时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猪头模样，嘴上还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你叫个屁啊！” 贾琮没好气骂道：“早就叫你小子平日里不要太过张狂，现在好了受教训了吧！” 说完，看向那位几乎‘毁容’了的挺拔青年，目光锐利直接问道：“还没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对方有胆子一个人上山，他自然也不会做那小人行径，摆明车马直来直往就成。 “你就是写《三国演义》和《天下首富》的琮三少？” 那青年却是不答反问，听语气好像挺激动的，一副书迷小迷弟模样，倒是叫贾琮不好冷脸相待。 “正是！” “琮三少可是出身荣国府？” “没错！” 贾琮心头有些不耐烦，尼玛这是检查身份证还是户口，问这么细干什么，老子和你不熟啊。 “我和贵府的宝二爷见过几回，算是酒桌上的朋友吧！” 几乎‘毁容’的脸上，露出也不知道是哭还是在笑的神态，语气颇有些老乡遇老乡的热情。 这厮倒是机灵！ 贾琮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眯缝着眼仔细打量这厮，可怎么都看不出什么名堂，主要是那张脸被打得太惨。 显然，小厮旺财是故意所为，就是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只是无意所为？ 本来，他确实还想给对方来个下马威，尼玛不是自觉武艺高强，敢于单枪匹马上山寨么，那咱俩比划比划，不打出丫的屎来就没完。 眼下，这厮很机灵抬出了凤凰蛋贾宝玉，贾琮确实不好不给面子。 “原来是宝二哥的朋友，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想一家人打起来了，实在抱歉！” 语气淡淡，哪有半分‘抱歉’的样子？ 可他如此表现，却是叫挺拔青年暗暗松了口气。 他要是早知道此处山寨已经落入琮三少手里，起码也得先把名号亮出来啊，省了一顿好打。 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荣国府大房庶子身边，还跟着一位身手那般厉害的家伙，也不知道他的脸有没有被毁容。 “在下理国公柳氏旁支柳湘莲，见过琮三少！” 收敛繁杂心绪，挺拔青年顶着一张几乎‘毁容’的脸，郑重其事见礼道。 “原来是柳世兄，还真是抱歉了！” 贾琮一愣，真没料到对方竟然是柳湘莲，红楼中的武力担当，同时也是个混得相当落魄的勋贵子弟。 “我这小厮下手没个轻重，还请柳世兄不要见怪则个！” 我要是说我没那么大肚量，想要报复回来，丫的是不是就要杀人灭口？ 心中自我调侃一番，柳湘莲连连摆手道：“技不如人，受教训也是应该，怪不得你那小厮！” “如此甚好！” 贾琮也不管对方是真的阔达放下，还是心存忌惮不敢轻易表露，他就当对方没有记恨，轻笑着邀请柳湘莲坐下说话。 话题，自然而然转到柳湘莲单枪匹马上山的目的上头。 至于薛蟠行为猥琐，被狠狠教训一通打成猪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提及，反正这厮已经受到教训了。 那张猪头，没个十天半个月没想消肿，够这混球好受的。 再说柳湘莲，按他所言确实当得起‘侠客’二字。 不久前在镇子上遇到悲伤欲绝的老妇人，善心大发之下询问缘故，这才知晓其唯一独孙被劫到山寨上来生死不明。 眼见老妇孤苦无依哭得伤心，柳湘莲尽管知晓危险不小，可还是义无反顾来到山寨就要上山救人。 当然，他不是头脑发热冲动胡来，对自己一身不俗武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自然没有正面挑战整个山贼群体的能力，但他可以凭借利索身手打游击，总能窥得机会将老妇独孙救出。 只是不想刚刚在山寨附近溜达，就遇到薛蟠这厮口花花调侃，柳湘莲生平最恨这样的存在，冲突就这么爆发了。 可惜，他把薛蟠揍成猪头，自己也被外围守卫包围。 还不等他想办法冲出重围，小厮旺财奉命下来出手，直接把柳湘莲干翻，这才有了这厮被迫上山的一幕。 当然，这厮也是机灵，听到守卫对话猜出某些端倪，这才见面就‘套近乎’。免去了一顿毒打。 “柳世兄侠义心肠，着实叫人佩服！” 听完了柳湘莲的讲述，贾琮不由感叹连连，一副深受感动模样，其实心中波澜不兴。 他可不会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没那么脑残。 不过显然，身边的护卫甚至刚刚还和柳湘莲打了一架的小厮旺财，被柳湘莲的侠义故事吸引，看向这厮的目光满是敬佩。 “柳世兄放心，山寨已被我拿下！” 贾琮淡笑开口，安慰道：“之前被劫掠的无辜百姓，已经安然下山各返各家去也。想来柳世兄欲救之人，也已经快要回家与祖母团聚！” “如此甚好！” 柳湘莲顿时神色轻松，对贾琮这个第一次见的存在心生好感，果然不愧是能写出三国和首富的琮三少！ 事情说开了，之前的矛盾自然算不得什么，一时间山寨大堂气氛融洽，很有那么点子一见如故的架势。 当然，只是柳湘莲有这样的想法，贾琮可不会这么热血中二，若是没有长久接触，他是不会轻易对旁人下定义的。 “三少爷，山下来了一队骑兵，说是要接手被俘虏的山贼，同时希望能够见一见三少爷！” 就在这时，山下守卫急奔而至，汇报了一个贾琮等候多时的消息。 “走，咱们去会一会平安州边军！” 贾琮也没废话，直接起身带着大老爷支援的护卫，还有依旧保存不少战力的小厮旺财，施施然起身准备下山。 “琮三少，不知柳某可否跟随在侧？” 之前在交谈中已经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柳湘莲也顾不得自己五颜六色，几乎‘毁容’的脸膛，想要跟着见识一番大场面。 “哈哈，想去就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贾琮豪爽大笑，大步流星领头下山，远远就看到山下数百骑寂静无声，散发一股恐怖的威风煞气，只一看就知是精锐。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眼见自家护卫一个个面带惊容，神色很有些忐忑不安，显然被数百骑凝聚的威势吓住。 贾琮心中不爽朗笑出声，体内气血激荡犹如长江大河汹涌澎湃，筋骨轰鸣身子骨足足拔高一截，整个人犹如下山猛虎气势凛然，踏步下山好似猛虎巡林，道道凶悍之气凌空鼓荡，只凭一人之力生生抗住数百精骑汹涌煞气，简直英雄豪杰…… 第一百五十章 福运无双（求订阅月票） 好一头下山猛虎！ 看到贾琮龙行虎步下山，平安州边军骑兵精锐将领，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为首的亲卫统领眼睛眯缝，感受到贾琮身上传来的彪悍气息，不由心头微微震动。 只是，他此行过来目的明确，就是来以势压人的。 呛！ 长刀出鞘，座下骏马猛然前冲，带着战场厮杀的惨烈气息，毫不客气朝贾琮扑了过去。 “三少爷小心！” 脸上还有些青紫的小厮旺财，顾不得心头畏惧，猛然冲出快若奔马，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杆长枪。 面对狂奔骏马眼中全是惊慌，可手上动作却是没有丝毫犹豫，咻的一声如电瞬闪而出，一点寒芒后发先至直奔亲卫统领喉咙。 心中警铃大作，亲卫统领感受到了浓郁的死亡气息，丝毫都不敢怠慢，手中大刀划过圆弧狠狠斩在长枪枪杆之上。 砰的一声闷响传出老远！ 叫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亲卫统领坐下骏马猛然痛苦长嘶，原本迅猛如风的身形陡然停滞。 至于以步对骑，只能用疯狂形容的旺财，身子则迅速后撤，一连后撤十来步这才稳住身形，手中长枪缺了枪头，依旧稳稳握在手中双目锐利如刀，显然并没有受到多少冲击伤害，反而斗志更加旺盛。 怎么说都是贾琮精心培养的小白鼠，除了境界不够还有修炼进度有些跟不上之外，几乎就是另一个贾琮翻版。 一身外功达到了相当程度，距离大成并不遥远。 同样的力量惊人，一身武艺比起贾琮也只是少了一些灵动，基本功方面甚至比贾琮都强。 可以说，旺财的武艺已经达到相当火候，放在军中也是一位相当了不得的猛将，只是他本人并不知晓。 受到荣国府的风气影响，旺财的心思也没在练武之上，不然他的实力只怕更加强悍。 这不，一旦爆发便是震惊众人！ 以步对骑，还能不落下风，就这本事放在军中，也是相当了不得的勇士了。 贾琮自是没有意外，只是没想到小厮旺财这么忠心，在这等关键时刻挺身而出露脸，真真给他增光添彩。 至于大老爷支援的护卫，还有柳湘莲则是相当惊讶，不想旺财这小子的实力，竟然如此凶悍。 更加惊讶的则是平安州一干精锐骑兵，他们可是知晓亲卫统领的实力，就是在整个平安州边军系统，也是数一数二的马上战将，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子给生生逼住冲势。 对面那小子的实力，着实不简单啊。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荣国府的好手，没有坠了当年荣国公的赫赫声威！” 亲卫统领握刀手臂酸麻疼痛，可他却是暗暗咬紧牙关不愿露怯，并没有继续给贾琮下马威的念头了，搞不好对方反过来给己方一个难堪，那就尴尬了。 豪爽大笑翻身下马，挥手示意身后数百精骑也跟着下马，别搞得气氛紧张接下来不好说话。 在数百精锐骑手的烘托下，亲卫统领这一刻真真威风凛凛声势震人，直接走到贾琮跟前虎目含威，沉声道：“你就是荣国府的贾琮？” “将军有何贵干？” 贾琮同样气场强大，脸色平静淡然开口：“有事说事，没事咱们就不要浪费口水了，我没认识将军的兴趣！” 亲卫统领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可以啊，这么不给面子，就不怕本将军直接下令拿人？” “怕是杀到最后，将军和身后将士，剩不下几个！” 贾琮神色平静，语气淡然一脸郑重，就像在述说某个事实一般，尽管这个说法很叫人无语，甚至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哼！ 亲卫统领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身上杀气汹涌好像下一刻就要动手一般，只可惜贾琮不为所动，就像木头人一样无动于衷。 倒是叫大老爷支援的护卫，还有柳湘莲捏了把冷汗，暗暗做好了出手准备，同时也不由佩服贾琮的强大心脏。 “好好好……” 亲卫统领终究没有动作，连声道好开门见山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本将军要带走所有的山贼！” “可以！” 贾琮回答得相当干脆，直接道：“不过以后薛家商队行走平安州，将军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还有公平交易的环境！” 亲卫统领再次错愕…… 本以为对面小子抓住了平安州边军痛脚，怎么也要好好说道说道，捞够了好处才会放手。 他都做好了某些准备，甚至不惜杀人灭口，也要将隐患全部消弭干净。 只是没想到，贾琮这小子没有丝毫纠缠捞好处的想法，直接答应了给人，只提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条件。 在亲卫统领眼中，这样的条件确实微不足道！ 错愕过后很快反应过来，眼中带上毫不掩饰的欣赏，点头答应：“本将军答应了！” 至于山寨里的物资，他提都没提。 成王败寇，既然山贼已经败了，不管败得如何窝囊，都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两位大佬达成一致，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 被俘虏的山贼，很快就全部交给了亲卫统领带领的数百精骑，至于之后如何处置就不是贾琮能管的了。 “你小子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边军？” 目的顺利达成，亲卫统领心情大好，向贾琮发出邀请。 “我对加入军队没什么兴趣！” “可惜了你一身本事！” “没什么好可惜的，就算不在军中，我也能发展得很好！” “有志气，你小子就不怕本将军得了人后，直接翻脸么？” 亲卫统领谈性不小，尽管没能招揽到贾琮有些遗憾，却也并不在意，等山贼全都移交结束后突然问了个饱含深意的问题。 “报！” 话音刚落，一骑斥候策马飞奔而至，等到了近前滚落马鞍，单膝跪地大声汇报：“附近发现小股草原狼骑……” 打脸，赤落落的打脸！ 亲卫统领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怎么也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迅猛，简直叫他措不及防。 刚才还笑嘻嘻威胁，转眼就有草原狼骑于附近游荡的消息传来，哪还有功夫理会贾琮一行？ 至于之前的所谓威胁，自然就成了一个笑话。 “走走走，咱们快点离开，杀异族去！” 都不等斥候把话说完，亲卫统领便大声吆喝翻身上马，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策马而去。 数百精骑，带着上百手无寸铁的‘山贼俘虏’呼啸而走，只留下一条长长土龙。 除了贾琮依旧神色平静之外，其余护卫包括柳湘莲在内，全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这就完了？ 本来还以为有一场大战要打，没想到竟然虎头蛇尾结束，心中除了庆幸之外，多了那么点子莫名的遗憾。 想多了…… 这伙平安州精锐骑兵，真要是敢发动突击的话，怕不是要遭遇陨石天降之灾？ 就凭贾琮此时的深厚气运，除非动用国运硬压，不然谁针对谁倒霉。 只能说，那位亲卫统领相当幸运，刚刚发动单骑突击，就被小厮旺财给拦住了，不然下场铁定好不了。 贾琮琢磨着，起码也得有断手断脚的觉悟！ “走吧走吧别看了，他们又不会回来！” 摆了摆手，贾琮没好气道：“咱们也尽快收拾收拾离开，没听到有小股草原狼骑在附近游荡么？” 众人顿时一哄而散…… 又在山寨待了足足三天，这才将所有战利品装车，然后一行这才慢悠悠启程离开。 在这期间，西山地方官府的人马，没有丝毫动静，更不用说派人跟贾琮联络俘虏之事了。 尼玛，西山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边军有那么点子无法无天的架势，地方官府也是不闻不问，就不怕边军的胆子越来越大么？ 这些，跟贾琮没多少关系，他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再来西山，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得先安全回京再说，眼下他所在的队伍，可是带着价值八万两的战利品啊。 另外，薛家商队所带的商品物资，也是价值不菲。 消息要是传扬出去，还不知道会引来多少流寇的关注和拦截，甚至地方豪强都会忍不住心动出手。 贾琮倒是不怕，真要是有不怕死的，估计都不用他亲自出手，都会莫名其妙的倒霉，甚至直接完蛋。 这不，一行车队刚刚出了平安州，结果却在一处山谷盆地，两边山林突然杀出一百出头的草原狼骑。 埋伏的地方选的好啊，若是换成旁的商队，怕是要完。 可他们遇上了贾琮这个以气运为技术的挂逼，直接就演示了一番什么叫做倒霉透顶。 刚刚冲出一边山林的数十草原狼骑，速度才提起来身前土地突然塌陷，错不及防之下所有起速的战马全部栽了进去，一阵人仰马翻后彻底失去战斗力，成了待宰羔羊。 另一边山林冲出的剩余草原狼骑，直接被两颗突然倒下的大树砸得血肉模糊人仰马翻，就在贾琮一行不足百步处全部跪了，连一点波澜都没能兴起…… 第一百五十一章 趁火打劫（求订阅月票） 亲眼目睹上百草原狼骑的倒霉遭遇，贾琮依旧波澜不兴。 甚至都懒得猜测这帮异族怎么会埋伏他们的，只是将完好的战马牵走，再将受伤还能救回的草原骑兵大拇指砍掉，便将这些家伙移交匆匆赶来的地方官府人马。 “谢天谢地，你小子终于安全回来了！” 再次与链二会和，这厮一脸憔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然这些天都没怎么睡好，就连原本圆润起来的身材，都跟着瘦削下去。 “这不在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 贾琮笑嘻嘻道：“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人和事，顺便还抢了个土匪山寨，这次的收获可是相当不少的！” “什么。你小子把那帮山贼都给抢了？” “别激动，是他们自己倒霉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是捡了个大便宜罢了！” 等链二知晓了平安州之行的具体经过，忍不住暗暗咂舌，心道贾琮这小子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此时，链二和贾琮汇同薛家商队，离开晋阳回返京城。 经过了平安州事件的惊吓，链二顾不得继续在晋阳逍遥自在，觉得还是京城比较安稳，等贾琮安然回来后便一同启程。 “三弟，你这次在平安州的收获，可是不小啊！” 路上，链二舔着脸凑到贾琮跟前，不好意思道：“能不能透露透露，到底值多少银子？” “这好像跟链二哥你没什么关系吧，问这个干什么？” 贾琮可不惯着这厮，开口一点都没客气，眼里明晃晃写着两个大字：防备！ “你小子这是什么话？” 链二有些受伤，气愤道：“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同出来的，有难同当有好处自然也得分润分润！” “别做梦了！” 贾琮白眼一翻，根本就没有分润好处的意思，悠然道：“除非能拿对等的好处来换，否则链二哥还是哪凉快哪去吧！” “你小子，真是够绝情的！” 这话说得，不要说贾琮一脸嫌弃，就是旁边的护卫还有小厮，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与链二所乘马车拉开距离。 一行路过云中的时候，遇到了一桩稀奇事。 这里的煤矿资源十分丰富，随着蜂窝煤的流行，以及在大中城市迅速普及，煤炭销量节节攀升，同时价格也跟着上升，云中地界优质的煤矿被权贵纷纷拿下。 可最近就有一个优质大煤矿出售，听闻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开采难度都相当优越，却没有人愿意接手。 一行正好在客栈休息，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十分感兴趣。 特别是链二，他就是靠蜂窝煤赚了大钱，结果被权势更大的权贵看上，不得不忍痛退出京城市场，只能在京城郊外赚一些稳定的辛苦钱。 “三弟，这可是赚大钱的好机会啊.” 也不知道链二怎么想的，竟然鼓动贾琮出手拿下这个大煤矿：“眼下煤炭行情见涨，只要能够稳定出产，那就是躺着赚钱的好买卖！” “既然这么好，链二哥怎么不出手？” 白眼一翻，贾琮没好气道：“这事一听就知道有猫腻，要是不小心沾惹了麻烦，链二哥替我顶么？” “我这不是手头没钱么？” “要不我借钱给链二哥，怎么样？” “还是算了吧，我还在官场混呢，瓜田李下的不好！” 贾琮鄙视了链二煽风点火的行径，悠然道：“若是链二哥帮忙打听这个大煤矿的内情，只要情况不是太复杂，我倒是愿意接手！” 明知是坑又如何？ 以贾琮此时的磅礴气运，谁跟他作对就是自寻烦恼。 没多久，擅长交际的链二便打探好了消息回来，只是脸上神色颇为古怪，好像憋着什么事情一般。 “嘿嘿，三弟肯定想不到，那座出售的大型煤矿，竟然是忠顺亲王的产业!” 说这话时，这厮一脸的幸灾乐祸，显然很乐意谈论忠顺亲王的倒霉事儿。 说起来也是缘分啊…… 贾琮一本小说，轻松把忠顺亲王给坑得不轻，自己龟缩王府不出，外围势力也被连根拔除。 为了避免损失，忠顺亲王不得不主动收缩，甚至将不少王府产业都给出售。 在京郊的产业，很容易出手。 毕竟，京城权贵太多，单单就是宗室中，不在乎忠顺亲王，也不怕他事后反悔的存在不少。 可在云中这边不同，虽然这里的优质煤矿都是被权贵拿下，可权贵和权贵也是不同的。 但凡知晓忠顺亲王的处境，都不愿意和他牵扯上关系，没的好处没得到却惹了一身骚。 这也是链二神色古怪的主要原因，没想到竟然是忠顺亲王名下的产业。 “买，咱们就买！” 原本还没多少心思的贾琮，听闻云中出售却无人问津的优质煤矿，是忠顺亲王的产业，顿时来了兴趣下了决定。 等他亲自到煤矿查看一番，便与忠顺亲王派来处理煤矿的手下，直接完成了交易。 虽说那家伙从始至终都拉着一张脸，可贾琮不在乎啊。 正如链二所言那般，一个优质煤矿只要生产没有问题，在眼下这等年景就和躺着赚钱没啥区别，而且还是相当稳定的收益，不会出现太大波折。 买下煤矿后，贾琮倒也没急着做调整，而是先花费了一些时间亲自巡查一番，等摸熟了情况又到了启程回京的时候。 贾琮倒也没有什么不好心思，只是让煤矿维持原状就好。 有什么改进的想法，等以后有了空闲时间再来折腾不迟。 为了买下这座捡便宜般得到的优质煤矿，他将平安州山贼那里缴获的战利品，花费了大半出去也不心疼。 倒是链二这厮，看到贾琮花钱大手大脚，几乎连眼都不眨就花费数万两银子，倒是替贾琮心疼了好一阵子。 “三弟，等哥哥以后的生意做大，需要大量煤炭支援的时候，你可不能吝啬啊！” 等他从心疼中回神，终于道出了怂恿贾琮买下忠顺亲王所属煤矿的真实目的。 随着官位提升，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他也有资格掌控一个城市的蜂窝煤生意。 京郊之前拥有的那几个偏远小煤窑的产量，不足以支撑他扩张市场。 旁人都是有自己的煤矿自己卖，到了他这里自然不会有旁人会好心将自家挖出的煤炭，转手卖给他。 就算有这样的存在，那价格也不是链二愿意接受的。 眼下情况最好，怂恿了贾琮买下一个大型煤矿，链二可不相信贾琮会跟他斤斤计较。 “只要链二哥想要，煤矿挖出来的煤，都按市价出售！” 贾琮神色淡然，尽管链二之前用心不怎么光彩，却也没计较的意思，悠然道：“只是运输的事情，链二哥自己负责！” 开玩笑，从云中到京城足有六七百里，在眼下的交通条件下，他可不会给链二玩什么送货上门的把戏。 “你小子，可真够抠门的！” “呵呵，爱要不要！” “好吧，等哥哥我拿下京郊某个城镇的独家销售权，再找你个奸商！” 说说笑笑，数百里路程不过几天功夫走完，这日看到远处京城高大宽阔的城墙，所有人的心头不由涌起一阵喜悦。 只有真正靠双脚出了远门，才知道在这个时代，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大庆此时正处于国力鼎盛时期，官道的状况还算可以，可交通工具就太过原始落后。 马匹可是相当娇贵的存在，就算驮马用不着精心照料，一天能够行走的路程都是有数的。 这还没有将旅途中，可能遭遇的生病，还有各种人为或者非人为的危险考虑进去，简直就是搏命。 …… 不说链二一行已经到了京郊，这边龟缩王府的忠顺亲王，很快就得到了手下汇报，王府在云中的优质煤矿被人买走，而且买下的人还是贾琮。 “混账混账，之前的账还没跟这小子算，眼下竟然还敢趁火打劫，真以为本王没办法出手针对了是吧？” 忠顺亲王气得要死，就连最喜欢的戏班名角都没心思搭理，窝在书房一个劲发泄心头不爽。 只是狠狠发泄一通，冷静过来后却郁闷发现，还真没多少手段能够刻意针对贾琮这小子。 收集的情报可知，这小子在荣国府低调得过分，在外头也不怎么抛头露面。 身上没有勋贵子弟惯有的毛病，不喜到豪华酒楼大吃大喝，也对秦楼楚馆没啥兴趣。 有空就窝在会友书店内的书社不出，生活单调乏味的紧。 就算写小说出了大名，也没见这小子有飘飘然的迹象，行事作风依旧低调得令人发指。 可他越是如此，忠顺亲王想要针对时，心头就越发忌惮。 先不说那叫他灰头土脸，甚至可以说犀利无比的小说手段，可是叫忠顺亲王心有余悸。 也不知道那小子小小年纪，哪来的写作本事，写出的小说本本精彩，全都在京城成为爆款，影响力一天大过一天。 他可是亲身领教过爆款小说的影响力，实在不愿意成为下一本爆款小说的丑角，下场可是相当不妙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最近老实点（求订阅月票） 忠顺亲王之所以忌惮贾琮一个少年的小说影响力，主要还是因为就在前不久，扬州那边的某位盐商倒下了。 随着这位颇有名气的盐商被抄家，万众瞩目下负责抄家的官差不敢肆意吞没，直接显出了超过五百万两的家底。 这一下，京城朝堂震动！ 要知道，抄家的这位盐商，在扬州一干大盐商中，实力只是排名中等罢了，根本就算不得顶尖。 可就是如此，从这厮家里抄出五百万的家底，依旧叫所有关注的权贵都震惊了。 继而，就是更加恐怖的贪婪，其余扬州盐商人人自危，使尽了手段想要自保。 可他们并不知晓，越是折腾越是暴露得厉害，与之相关的官员都没好下场，更别说这些富得流油的盐商本身了。 忠顺亲王看在眼里，却是惊在心中。 导致扬州盐商群体惶惶不安的引子，就是贾琮那小子写的一本小说《天下首富》！ 可见，这小子所写小说的威力之大。 就是他本身，不也栽在一本探案小说上么？ 现在处境尴尬，只能依靠吃喝玩乐的颓丧表现，换取当今不下狠手将他干掉，简直郁闷到姥姥家了。 另外，也不知道贾琮这小子哪来的运气，竟然认识了楚王世子司定，还成了好朋友。 这又是叫忠顺亲王忌惮，投鼠忌器的地方。 楚王这个大宗正在皇室地位相当超然，可不是忠顺亲王可比，他也没胆子在眼下处境艰难的时候，竖立楚王这样的强敌。 琢磨来琢磨去，他最后郁闷发现，想要针对一个白丁小儿，竟然没什么办法。 “王爷，一时不好对付贾琮小儿，为何不将针对目标，放在荣国府身上？” 王府幕僚自然要替忠顺亲王排忧解难，立即提出建议。 “针对荣国府？” 忠顺亲王一愣，有些不确定道：“好像也不好针对吧？” “王爷，荣国府的烂事一大堆，想要找茬实在太过简单！” “可是，荣国府乃是四王八公的一员，刻意针对的话，很可能引起勋贵集团的强力反弹！” 忠顺亲王说这话时，脸上全是郁闷和无奈。 眼下他的处境不妙，还真没胆子跟勋贵集团对着干，一个不好可能直接玩完。 不爽荣国府归不爽，他可没把自己搭进去的想法。 “王爷误会了，咱们可以先把荣国府的名声搞臭！” 幕僚冷笑道：“荣国府的那帮子下人，在外头可是骄横得很，随便一查都是把柄！” “只要专门针对荣国府下人在外头肆无忌惮的行为做文章，就不怕荣国府的名声不臭！” “一旦名声臭了，谁还愿意和荣国府混在一起？” 说到这里，幕僚冷笑道：“单独一个荣国府，那就好对付多了！” “没了荣国府庇护，就算贾琮小儿再厉害，也经不住王爷随手捉弄，要出气还不简单？” 忠顺亲王听得连连点头，最后一拍巴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先抓荣国府下人的把柄，把荣国府的名声搞臭再说！ …… 贾琮和链二悄然回京，回到府里也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只能说一句，老太太真牛比！ 说无视就无视，不管眼下链二的行情看好，丝毫都没有改变态度的想法。 你年纪最大你牛比！ 在外头开阔了眼界的链二，虽然心情有些失落，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到衙门销假后，明显减少了前往荣庆堂露脸的次数。 只有凤辣子看不清形势，或者说没把链二的感受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沉迷于内宅权力的追逐。 听闻，只是听闻啊…… 链二对凤辣子越发冷淡，搞得凤辣子疑神疑鬼，还以为链二在外头有了人。 虽然没有闹腾，却也是心火旺盛，逮着机会收拾了好几个不用心的内宅仆役。 一时间，‘雌老虎’的名头，在府里甚嚣尘上。 “你个小丫头，整天打听这些干什么？” 将军府的偏僻小院，听完了小丫鬟的八卦，贾琮没好气笑道：“有那闲工夫，不如多读几本书！” 出去两个来月，回来后发现小丫鬟懈怠了，显然没有听话好好读书上进。 “我一个小丫鬟，读那多书干什么？” 混得熟了，小丫鬟灵雀有胆子振振有词反驳：“既不能参加科举，又没有其它用武之地，哎哟少爷别打头！” 贾琮收回手掌，好笑道：“少爷我现在身边都是文化人，要是叫人知晓还有个文盲丫鬟，岂不丢脸？” 小丫鬟扮了个鬼脸，笑嘻嘻跑开了，可没胆子接这样的话，不然以后有她的苦头吃。 贾琮惬意轻笑，果然在家里就是舒坦。 虽然外头的风光，到了府里后彻底消散，可他依旧愿意过着低调轻松的生活，而不是整天激情豪迈的，实在受不了哇。 话说，链二回府好歹还有点子波澜，可他回来却是真的悄无声息。 也就是大房这边有点反应，至于老太太那根本就无视了。 对此，贾琮可比链二看得更开。 人老了，总有自己的喜爱和偏好，老太太多年宠爱凤凰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再说了，凤凰蛋那种在长辈跟前，放得下脸面讨好卖乖的本事，确实很受老人的喜欢。 老太太执掌荣国府大权多年，早就习惯了唯我独尊，根本就不会将外头的变化放在心上。 链二或许有些嫉妒和失落，贾琮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既然心无挂碍，对于府里的种种事情，自然看的开，也没怎么在意。 他喜欢待在所居小院的安宁，可以放下心中一切，静静体味彻底放松的安详喜悦。 调侃逗趣小丫鬟，成了平静生活中的调味剂。 “三少爷，你也太惯着灵雀这小丫头了！” 一旁的奶娘李氏有些看不过眼，或者说心存嫉妒。 倒不是说小丫鬟灵雀抢了她的地位，而是对小丫鬟的生活质量相当的羡慕。 遥想当年，贾琮年纪太小，还是将军府的小透明，过日子全靠每月那一点子月例，没有其余来钱门路，日子过得简直苦不堪言。 幸好李氏心地不错，也能吃的了苦，这才把贾琮拉扯大。 结果贾琮年纪大了后飞速崛起，起码在将军府有一席之地，不管是地位还是银钱都比以往多了不少。 这时候，小丫鬟灵雀过来了，日子真的不要太舒心。 因为是贾琮身边唯一丫鬟的缘故，还能跟着贾琮去正院蹭吃蹭喝，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 加上贾琮脾气和善，并没有什么公子哥的尿性，可以说小丫鬟灵雀的生存环境相当优渥。 李氏心中自然有些不爽，甚至一度都打算将小丫鬟赶走，换上自家侄女。 当然，她还算理智，并没有付诸行动。 只是，平日里的敲打，却是少不了的。 贾琮自然不知奶娘的小心思，就算知道也不会太过在意。 回府后他哪都没去，在所居小院足足窝了三天，这才施施然出门，前往会友书店。 “你小子还真是难请！” 书店旁的书社偏厅，楚王世子司定一脸笑眯眯，看向贾琮的目光却有些不善。 他可是早就等候多时了，谁想贾琮这家伙竟然在府里窝了好几天才出门，也不知道荣国府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哈哈，纯然兄莫怪！” 贾琮笑嘻嘻道：“刚刚出了趟远门回来，自然要好好休整一番，不然叫纯然兄看了我那憔悴的神色，估计也没心思谈什么正事！” “你小子的歪理还真多！” 司定指了指贾琮，没好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西山干的好事！” “天地良心，我可没在西山做什么坏事！” 贾琮不答应了，不依不饶道：“纯然兄说说，我倒是做了什么，叫纯然兄如此想法？” “呵，听闻你小子可是将晋阳所有武馆都给挑翻了？” 司定也不客气，直接数落道：“这样的热闹，你小子怎么不提早知会一声，也好叫我及时赶去看热闹！” “我那是热闹么，可是正儿八经的切磋交流！” 贾琮脸一黑，好笑道：“再说了，晋阳离京城可不近，怕是楚王不会放你小子离开吧！” “那你有没有想法，挑翻京城的武馆，还有那些出了名的武林名宿？” 司定话锋一转，笑眯眯道：“到时候，我不就可以瞧热闹了么？” 贾琮一时哭笑不得，合着你丫当踢馆是游戏啊。 “还有，以我对你小子的了解，应该以挑战武林名宿，交流切磋之事写本小说吧，书稿呢？” 司定满脸肯定，伸手讨要书稿。 “这次真没写！” 贾琮哪个汗啊，没好气道：“真要是把这些都写进小说里，还不得把晋阳的武林名宿全都得罪死啊！” “还以为你小子已经彻底飘了呢，竟然还知道自己写的小说得罪人无数！” 司定白眼一翻，没好气道：“给你小子传个话，那种揭露官场以及民间不好一面的小说，最近就不要写了，不然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小子不一定承受得住啊！” 司定虽然是调侃着说出这话，可贾琮却从其眼中看出了某些东西…… 第一百五十三章 偏袒（打赏加更） 是谁叫楚王世子司定传话，这厮没说。 贾琮也没有探问的想法，心中有数就成。 “看来我那两本小说，招惹了不少麻烦啊！” 话虽这么说，可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异色，显然心中想法并非如此。 “你小子才知道啊！” 司定直翻白眼，好笑道：“《天下首富》把扬州盐商坑得不轻，《开封神捕之无忧洞传奇》，将我那忠顺王叔坑得都不敢出门了，这威胁啧啧……” “话不能这么说！” 贾琮却是有不同意见，没好气道：“若是他们本身没有问题的话，我那两本小说就是写得天花烂坠也没用啊！” “关键就在这里啊！” 司定满脸严肃，郑重其事道：“这世上有谁没做过亏心事，一旦被小说揭露叫外人对号入座，那就真是苦不堪言！” “嘿嘿，我年纪还小，亏心事倒真没做过，你可不要平白污人清白啊！” 贾琮笑嘻嘻开口，一脸的‘我是清白人’。 司定差点没气出一口老血，对于贾琮这厮的‘厚颜无耻’，总算有了切身体会。 “废话不多说，你小子在平安州那边做了什么，以为能够瞒得了人么？” “我什么时候想要隐瞒了，不就是解决了一波山贼土匪么，难道还做错了？” “后面还跟潜伏进来的小股草原狼骑干过一架？” “说干架太过夸张，这帮草原异族是自己倒霉，直接在我跟前跪下的，我只是捡了个便宜罢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小子哪那么多便宜可捡？” “只能说明我人品好运气佳，不然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落到旁人手里？” “那云中的煤矿怎么回事，你这不是在忠顺王叔的伤口上撒盐么？” “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忠顺亲王主动卖煤矿，我主动买煤矿，不过就是正常的买卖罢了，难不成我还买错了不成？” “买没买错你小子心中清楚，只是我听说忠顺王叔心情不爽，你小子可得小心点！” “啧，看来我得写一本《小气王爷》的小说了……” “得了吧，真要是将忠顺王叔彻底得罪了，怕是荣国府都扛不住！” “说笑的，你别当真啊！” “不跟你小子废话了，以后有什么计划？” 见司定神色郑重，贾琮也收起了玩笑心思，悠然道：“我今年才十一，能有什么计划？” 司定反应过来，上下打量好像比离京前，长得更高更壮的贾琮，叹息道：“你小子要是不说，谁会把你当成十一岁的小少年？” “我自己心中清楚就成！” 耸了耸肩，贾琮无所谓道：“这么点年纪能做什么，还是老实读书练武的好，顺便写几本没那么引人关注的小说！” “还要写小说啊？” 司定吃惊道：“你小子这是和小说耗上了啊，不知道现在有许多人，对你小子的小说特别关注么？” “只是纯粹的小说罢了，三侠五义还有开封府断案，最多也就是向外延伸一点，比如五鼠后人白眉大侠之类的故事，民间传说可是多得很！” 不等司定开口，他笑道：“我总的让书店伙计，还有酒楼说书先生有饭吃吧！” “要只是正常的民间故事，就和三国故事一样，那倒是不成问题！” 司定来了点子兴趣，笑道：“至于读书练武，看你这样子是想科举入仕么？” 白眼一翻，贾琮摇头苦笑道：“荣国府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宝二哥没出头之前，我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司定闻言，脸上怒色一闪，不过很快就平复下来，摇头感叹道：“荣国府也是奇葩，放着你这么一个大有前途的子弟不培养，把精力和希望都放在那位贾宝玉身上，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贾琮但笑不语，这话他这个荣国府子弟真不好接。 “好了，既然你小子心中有数，我也就懒得费心思！” 司定也是无可奈何，话锋一转笑道：“等你小子的新书书稿出来了，得叫我先睹为快！” “没问题！” 贾琮爽快答应，不就是先一步审核么，这次他真没有玩什么花样，不会出问题的。 和司定见过面后，他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每天清晨晨练，而后带着小丫鬟到正堂用膳，接着就是会和环三一起上学。 族学依旧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已经完全被小弟贾芸和贾芳控制，露个面点个卯转身就走，带走一票有上进心的小弟。 到了会友书店刻意隔出的书社，贾琮花费一些时间指点小弟功课，顺便布置有针对性的作业。 然后，自己忙活自己的事情，或读闲书或写新小说大纲，等到中午时分或回将军府用膳，又或者吃小弟薛蟠这个狗大户。 下午和上午等同，到了傍晚时分回到将军府正堂享用晚膳，回到所居小院后，就是晚上的锻炼以及听杂书了。 睡觉前刻意打坐半个时辰，然后清空思绪进入睡眠。 一天天就这么过去，日子平静毫无波澜。 直到…… 这日链二突然派小厮请他吃饭，地点就在他和凤辣子的那处小小院落。算是比较正式的私人宴请了。 贾琮按时上门，和凤辣子和平儿打过招呼后，这才凑到链二跟前笑嘻嘻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链二哥竟然有闲请我这个闲人吃饭？” 看的出来，不管是链二还是凤辣子，又或者在旁边侍候的平儿，脸上神色都带着一股子喜气洋洋。 就连他们的女儿大姐儿，也被放在榻上任其玩耍，不时逗弄一下心情相当愉悦。 贾琮仔细打量了下大姐儿，小小年纪眉清目秀长得不错，身子骨也是相当健壮，显然凤辣子和平儿照顾得很好。 一边和链二说笑，一边做鬼脸逗弄大姐儿，甚至还在凤辣子和链二有些吃惊的目光中，将年纪不过二三岁的大姐儿抱起，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 显然，秉承所谓豪门大户的规矩，大姐儿以前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玩乐，不时拍手咯咯大笑，链二夫妇见此也没有阻止，反而脸上多了几分真诚。 “哈哈，三弟不知，哥哥我的最新任命下来了！” 链二看得有些眼热，等贾琮和大姐儿玩闹一阵后，迫不及待接过大姐儿逗弄，顺便‘平静’道出原委。 “哦，看来链二哥此时已经高升顺天府丞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贾琮一愣后反应过来，笑嘻嘻拱手道贺。 链二脸上笑容更甚，显然对眼下的状况相当满意。 “也就是个四品官，嘚瑟个什么劲！” 凤辣子嘴上虽然说得不在意，可容光焕发的笑脸，说明了此时的心情相当不错。 当然，一向要强的凤辣子，就是在这等时候，都不忘刺上一两句。 “比起我叔父，还差得远了！” 这话就有些不中听了，好在链二心情高兴，没有理会凤辣子的‘无心之失’。 等大姐儿玩累了，让平儿将其安置妥当后，酒席也摆好了，链二邀请贾琮上席。 桌上的菜肴精致美味，全都是荣国府有名的佳肴，一点不比京城知名酒楼的水准差，甚至还有强过数分。 至于酒么，链二也知晓贾琮的脾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几瓶极品果酒，度数不高还是很有些滋味的。 显然，这一桌单独邀请贾琮的酒席，链二和凤辣子肯定用了不少心思。 当然，凤辣子的热情态度中多了几分敷衍，显然并没有把贾琮这个庶出小舅子放在心上。 贾琮倒是无所谓，他和链二关系不错，可以说有那么点子利益同盟的架势，起码链二不会没脑子过河拆桥。 事实也确实如此，链二的态度一直都十分热情，他可是知晓贾琮这个庶弟的不凡，以后指不定还得求人帮忙呢。 一顿酒席吃得宾主尽欢，并没有闹出什么狗血桥段。 饭后，享用茶点的时候，趁凤辣子不在的当口，贾琮好奇问道：“链二哥，你升任四品顺天府丞的事情，怎么府里也没什么表示啊，起码也要请个酒吧！” 话说，老太太是相当爱热闹的性子，府里的宴席几乎就没断过，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荣国府厨子的水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生生锻炼出来的。 老太太还喜好奢华，凡是有点子什么好事，都会遍洒请帖，邀请四王八公家族的女眷上门做客，顺便将荣国府的奢华生活显露出去。 按说，链二升任正四品的顺天府丞，对于荣国府而言绝对是好事一件，起码都得大摆筵席好好热闹热闹。 可古怪的是，贾琮竟然没怎么听到过这方面的风声，可与荣国府大筛子的情况不符。 咳咳…… 显然，贾琮的发问捅到了链二的肺管子上，这厮原来喜笑颜开的脸上，露出一股深沉暗淡，转眼恢复无奈道：“老太太说我年少辈小，操，弄得太过并不是什么好事，觉得还是低调一些为妙！” 说着，俊秀的脸上有一抹愤愤，压低了声音不爽道：“还不就是怕伤到了二叔的自尊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抛头露面（求订阅和月票） 链二的郁闷可以理解，但贾琮没有多少同仇敌忾的心思。 在荣国府，大房受委屈那是常态，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链二升任正四品的顺天府丞是好事，只要不是傻子都知晓，老太太的刻意压制，也就只是个形式罢了。 难不成，府里上上下下一干人等，还真敢无视不成？ 只是老太太这一手，却是把链二伤到，顺便也将这家伙往大房这边推，也算是做了好事。 可另一边，将军府却是没有忽视。 大老爷做的比较招摇，既然老太太没有大摆筵席庆祝的想法，他这个做老子的出面摆酒请客，总没问题吧？ 资深宅男难得想动一动，贾琮这个庶子自然没法脱身事外，被指使得团团乱转，总不能叫大老爷亲自出面吧。 贾琮倒也没什么不好的想法，甚至连嫉妒的情绪都没升起。 就链二这样的存在，想要他多高看一眼，那是做梦。 好在，荣国府摆宴经验无比丰富，贾琮也只需要作个监督就成，一应琐碎杂务，自然有将军府管事处理。 怎么说都是堂堂袭爵人，尽管大老爷被逼住到马鹏边，可将军府的内部管理机制同样健全，用不着老太太和二房那边费心，他们也不会有心帮忙就是。 至于外头的杂事，不是有小弟薛蟠么，这家伙回京后被看得很死，之前身上野出来的那点子不好习惯，也慢慢纠正过来。 将军府这一次，以庆祝链二升迁为名的宴席，可以说办得相当成功。 尽管老太太一直态度冷淡，却也架不住一干老亲，还有四王八公家族的热情。 还是那句话，傻子都看得出链二前程似锦！ 眼下还没到三十，就坐上了正四品的顺天府丞位置，只要以后不行差踏错，就是熬资历，也能在四十左右熬成三品以上的高级官员。 可以说，链二是最近几年，京城勋贵集团，冒出的一位后起之秀，上升势头相当明显，这时候不赶紧搞好关系，难道等链二真的成为高级官员后才行动？ 到了那时，可就彻底晚了。 难得的，将军府摆的宴席，贾琮这个庶子也有机会‘抛头露面’，见到将军府的一干人脉。 为了表示郑重，四王八公家族，全都派出了年轻一辈的嫡派子孙过来道贺，可以说囊括了京城顶级勋贵的核心后代。 以往，贾琮甚至连与这些人见面的资格都没有。 这次大老爷开恩，特意叮嘱链二带着贾琮，认一认人。 “你就是贾琮，写出《三国演义》和《天下首富》，还有《开封神捕之无忧洞传奇》的‘琮三少’？” 见到贾琮，这些顶级勋贵子弟，并没有摆出傲气十足的架势，反而一个个好奇不已。 “如假包换！” 贾琮笑嘻嘻开口：“闲暇时的随意之作，不想诸位也都听过，叫人意外啊！” “有什么好意外的，你这厮的小说写得很好，我可是全都听完了，情节精彩绝伦啊！” “正是，最近市面上没有好的作品出现，我还重新听了几遍你小子写的小说呢！” “本来以为你小子是个文弱书生，不想却长得如此壮实！” “……” 一干顶级勋贵子弟和贾琮谈笑风生，一点都没有违和感。 贾琮神态坦然，丝毫都没有拘谨之态，倒是叫来吃酒的宾客高看一眼，却是叫凤辣子有些不满。 这次将军府大摆筵席，可是庆祝链二升迁喜事，没见就连老太太都露了一面，政二老爷也不得不主动出面接待来客么？ 凤辣子主持这次宴席的方方面面，可谓意气风发好不得意。 在她看来，今天宴席的猪脚就该是链二，贾琮一个将军府庶子凑什么热闹，竟然还和一干子顶级勋贵子弟谈笑风生，看着就惹人厌。 当然，心中的不快只是一闪而过，众多宾客跟前可没敢表露出来。 贾琮可不知道，自己被凤辣子不爽了。 就算知道，也不会太过在意。 大家的生活圈子不同么，凤辣子的手还伸不到将军府这边。 别看这次的宴席由她操办，可实际上将军府的内务大权，牢牢把持在刑夫人手里。 话说，刑夫人的变化可是不小。 可能是手里有钱腰杆子硬挺，居移位养移体，几年积淀身上竟然有了点子大家夫人的气度。 就是大老爷，一般也不会轻易呵斥刑夫人。 时间长了，刑夫人的威望自然跟着上涨，就是老太太和二太太都不怎么乐意把她当傻子逗弄了。 刑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开了窍，不在对荣国府的内务有兴趣，甚至就连指手画脚的举动都没有了。 相反，大房内务被她牢牢掌握在手，二太太王夫人那边，再想要作妖可不容易。 话说，就是凤辣子这样心高气傲的主，尽管依旧没对刑夫人低头过，却也轻易不敢招惹。 贾琮在将军府混得潇洒自在，只要不主动进入二房那边的地界，凤辣子还真拿他没辙。 这时，他已经摆脱了一干顶级勋贵子弟的纠缠，被林如海招到身边说话。 “你小子是不是把我这个姑父给忘了？” 林如海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显然身子骨还没彻底好利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了消除当今心中的疑虑，在扬州盐商没倒下一片的前提下，林如海的身子骨还不宜彻底好转。 真要说起来，扬州那边闹腾得越厉害，对林如海越是利好。 只有扬州盐商闹腾起来，才能显示林如海这个连坐五任的前巡盐御史的不容易，还有厉害不是。 最近听楚王世子透露，临时接任林如海担任巡盐御史的那位钦差，怕是出了问题要倒霉。 如此一来，只会更加彰显林如海的能力，还有对朝廷的忠诚，说不定可以打消当今的怀疑，等身子骨彻底好利索，就能担纲重任。 很显然，林如海也明白这些。 虽然自从两人一起回京后，基本没再见过面，可私下里的书信往来却是不少，也都清楚对方的心思。 说起来也是好笑，林如海回京后，逢年过节都会到荣国府拜访，可贾琮这个将军府庶子，竟然没资格和他见面。 这就操蛋了，贾琮在老太太的荣庆堂，就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乃是纯粹的不受待见之辈。 他可不是受虐狂，干脆就懒得到荣庆堂那惹人厌。 除了过年祭祖，贾琮还真没和老太太见过面。 不管老太太是真瞧不上他，还是其他什么缘故，贾琮都没有主动凑上去的心思。 就算没有老太太的看重，不一样在将军府和外头混得风生水起，他可没惦记老太太手里那点压箱底的人脉。 不管是大老爷还是政二老爷，又或者二太太王夫人。之所以对老太太服服帖帖，还不是忌惮或者眼馋老太太手里的人脉资源，心有所求只得摆低姿态。 当然，大老爷和政二老爷应该是愚孝，不然荣国府也不会是眼下格局。 闲话不提，对上林如海，贾琮一点不怯。 “姑父这话就冤枉我了！” 随意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贾琮笑嘻嘻道：“我不是写了几本小说么，在京城闹出了不小风波，这不是怕影响到姑父么，这才一直没有主动上门拜见！” “你小子，我是怕事的人么？” 林如海没好气道：“怎么说，我都是堂堂三品礼部侍郎，还是有些牌面的！” “姑父不还得修养身体么？” 贾琮继续笑嘻嘻，嘿嘿道：“再说了，《天下首富》那本小说涉及扬州盐政，瓜田李下对姑父可不好！” “得了吧，你小子事后怎么没有上门？” 林如海笑骂道：“我能从扬州全身而退，本身就说明了许多问题，根本就用不着避讳什么！” “嘿嘿，之后不是和某位宗室起了冲突！” 贾琮笑眯眯道：“这时候，自然不好上门，给姑父找麻烦了，我也很无奈啊！” “你小子，回京这才多场时间，就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林如海也是无语，眼前少年还真是个惹事精，当然事情的起源与他关系不大，只是最后都闹得轰动京城，这就很叫人无语了。 “最近倒是有闲，我要是主动上门拜见的话，姑父可不能摆脸子啊！” 笑嘻嘻转移了话题，贾琮直接道：“正好，我手下有不少小弟，今年就要参加科举，到时候还得姑父这个探花郎，好好指点指点！” “那就把人带来吧，正好府里也空旷得很！” 林如海笑道：“你小子是不是也是其中一员？” “暂时还没这样的想法！” 说这话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轻笑道：“府里的情况，想必姑父也心中有数，没必要跟老太太过不去！” “难为你小子了！” 林如海叹了口气，心中对老太太的做法很不以为然。 可对方是自己岳母，如今还帮着‘教养’唯一的闺女，秉承君子作风也不好说这方面的话题。 只是怎么看，二房那个贾宝玉都难以成气候，这点看人的眼光，他自觉还是有一些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林如海的看重（求订阅月票） 勋贵子弟，会不会读书不要紧，可却不能忘了本。 在林如海看来，如今荣国府最为看重的后辈贾宝玉，就是个忘本之人！ 吃府里的，穿府里的，用的也是府里的，可以说府里的大部分资源都向其倾斜，可这厮年纪不大，却是满嘴嫌弃府里的资源不干净，都是民脂民膏。 这就很操蛋了…… 既然你丫对府里的种种满是不屑，那就不要用府里的资源啊，可实际上这厮却是用得心安理得。 不仅如此，贾宝玉吃的用的玩的，都是顶级资源。 原著中，这厮气恼之下随手摔了个，在外头属于顶级珍宝的玛瑙玉碗，丝毫都没在心上。 这就跟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一个性质，相当的恶劣。 更别说，就林如海所知，贾宝玉并不喜读书，上族学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读书上进之上。 整天窝在后宅，跟一帮子姐姐妹妹厮混，若非都是血脉亲戚，就贾宝玉的所作所为，一帮子女儿家的闺誉，都要被败干净了。 要知道，眼下的贾琮十一岁，贾宝玉比他大上两岁，已经十三了。 在大庆，十三已经算得上半个成年男丁了。 若非没有办法，林如海是不乐意自家闺女，和贾宝玉这个绣花枕头有接触机会的。 相比贾宝玉，贾琮这小子可就强多了。 在扬州的时候，这小子的表现就相当亮眼。 胆大心细帮他脱离苦海，更有胆量单枪匹马参加盐商摆下的鸿门宴，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表明贾琮这小子是个厉害角色，或者说一句豪杰也不为过。 回京之后，这小子依靠几本小说，轻松掀起惊涛骇浪，甚至整个朝堂都跟着运转起来，相当的不可思议。 之前得罪过他的扬州盐商，此时已经被整得死去活来人心惶惶，什么时候完蛋都不知道。 就是堂堂宗室王爷，也被一本小说逼得缩在王府不敢出门，自己还能混得潇洒自在，绝对的能人。 不仅在处世能力上十分突出，就是读书方面也是相当有天赋的。 林如海与贾琮接触时间不长，却也对这厮的知识量相当惊讶，基本上四书五经已经读出了名堂。 只要悉心指点，科举考试完全不是问题。 有这么大的优势，却因为乃是庶出，同时又不受老太太待见，生生浪费了人才。 就是贾琮自己都明白，若是贾宝玉不出头的话，他这个将军府庶子很难有机会冒头，除非等他成年后单门立户，才有可能勉强摆脱府里的限制。 若不是不好插手荣国府内务，他真的有质问老太太的冲动：放着这么好的苗子不支持，反而把整个荣国府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不靠谱的贾宝玉身上，没疯吧？ 林如海和贾琮说说笑笑，引起了不少宾客的关注。 一来是贾琮这个将军府庶子十分特别，乃是闻名京城的小说家，他们也都有听过那几本精彩小说，自然有些好奇。 最重要的是，那几本小说在京城掀起不小风浪，贾琮却还能活得滋润潇洒，这可就不简单了。 加上那身高体量，一看就是继承了荣国公的武勇，想不引人关注都难。 二来林如海在四王八公，以及金陵四大家族的圈子里身份特殊，眼下还是礼部侍郎，尽管现在看着病怏怏的，而且还受到了当今的猜忌，可在场宾客谁也不敢小觑。 尤其是这厮做了五任巡盐御史还能全身而退，在眼下整个朝堂都将目光放在扬州盐商身上的背景下，衬托得林如海能力出众手腕非凡。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尤其当新任巡盐御史出了问题，即将倒霉的消息传回京城，朝堂上下对林如海的观感更佳。 能臣干吏的标签，基本上已经贴到林如海的身上，怕是当今和上皇都认可这一点。 也就是身子骨在扬州受了重创，不然此时已经可以听到这位即将受到重用的传闻了。 “恩侯，你家那三小子，很受林侍郎看重么！” 这次庆祝宴席，作为老亲的史家两位侯爷亲临，说话的正是史家老二保龄侯史鼐。 之前的史家和荣国府，其实关系已经有些梳离。 这很正常，史家两位侯爷，不管是不是实权侯爷吧，比起衰落得迅速的荣国府，起码表面上强得多。 再加上作为荣国府牌面的政二老爷，窝在工部员外郎的位置上十几年如一日，傻子都看的出来他的前途有限。 再是老亲，地位差距明显，不管是荣国府还是史家都感觉别扭，关系自然而然疏远。 眼下链二突然升任正四品的顺天府丞，年纪又轻前程远大，史家两位侯爷自然要亲临表示亲近。 这时候，老亲的关系拿出来，相当的自然。 只是叫史家侯爷没想到，不仅链二起势了，就连将军府区区一个庶子，都得到了林如海这个礼部侍郎的看重。 大老爷这厮的两个儿子，看样子都有飞黄腾达的希望啊。 在扬州盐商之事依旧吸引目光的时候，林如海的能力越发凸显，以后怕是都有入阁的可能。 能够得到林如海看重，贾琮这个将军府庶子，以后的前程也不会差了。 作为老亲，史家侯爷还知晓，林家就一个闺女。 谁要是娶了林家闺女，那林家五代列侯积累的财富，还有林如海的人脉都将被其继承。 贾琮这小子虽然只是庶出，可年纪恰当又受到林如海重视，未尝没有继承林家和林如海遗产的可能。 至于林如海可能会有其他孩子，史家侯爷根本就不相信。 就林如海这病秧子的身子骨，哪经得起红粉骷髅的折腾？ 若非自家小子年龄不合适，他都有心结亲。 “哈哈，老三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链儿去了一趟江南，就入了林妹夫的眼！” 说起这个，大老爷也是相当得意。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说都在荣国府最鼎盛时期，接受了完整的继承人培养，就算宅废了眼光还是有的。 尽管因为不在朝堂，消息比较闭塞，却也知晓林如海不是一般角色，贾琮能够得到林如海的看重，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是坏事。 “看来还是恩侯会教导孩子！” 史家侯爷说着违心的话，看向依旧和林如海言笑晏晏，一副十分亲近模样的贾琮，笑吟吟道：“我家那几个小子，以后得多和琮哥儿亲热亲热了！” 另外一个史家侯爷也是这么个想法，尽管和老二不对付，却也忍不住连连点头附和，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小辈们确实该多多亲近，免得身为老亲却失了情分！” 大老爷满心愉悦，像这种被同年人，特别是史家两位表弟吹捧的滋味，已经多久没尝到过了？ “那就让你们家的小子，多和老三接触接触！” 说到这儿，顿了顿突然笑道：“瞧瞧老三那身子骨，你们就知晓这小子是个军中猛将的料，听闻最近练武相当勤奋，我请的武师傅对这小子的天赋更是赞不绝口！” 笑吟吟扫了两位表弟一眼，大老爷悠然自得道：“你们家的小子不是喜好舞枪弄棒么，正好可以交流切磋么！” 两位史家侯爷连连点头附和，心中却是忍不住犯嘀咕。 尼玛，看贾琮那小子的身子骨，还有举手投足间的气势，确实像是习武有成的样子。 莫非，贾恩侯这厮真的着力培养两个儿子，眼下已经出了成果不成？ 有了这样的想法，两位史家侯爷很有默契互视一眼，瞬间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看来，家里的小子，确实有必要和将军府的同辈，加强交流拉近关系了。 瞧这模样，荣国府有再次崛起的架势啊。 一顿庆祝酒席，一直从中午吃到傍晚时分，这才逐渐散去。 整个荣国府，都沉浸在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中。 不管老太太和政二老爷的心情如何，起码一干下人却是感受到了与以往不同的气氛。 旁的不说，单单今日来的宾客身份，就足够他们好好吹嘘一整个月了。 也不怪他们有如此想法…… 四王八公家族的嫡系子弟，已经很久没有主动上门拜见过。 就算荣国府的下人再封闭自欺欺人，也知晓其中的奥妙和意味，冷暖自知。 很明显，四王八公的其余家族，这是看衰荣国府啊。 更别说，这次的庆祝宴席，史家两位侯爷也都亲自上门了，就更加不同寻常了。 要知道，以往史家和荣国府走动的，基本都是夫人小姐。 除了年节之外，史家两位侯爷很少主动登门。 就算登门拜访，也极少两位侯爷一同出动，眼下的情景自是非同小可。 那些经历过荣国府繁华鼎盛的老人，这一刻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老三过来，你两位史家表舅很看好你小子，说过两天就让他们家的小子找你玩耍！” 等亲自把林如海送走，并且约好了上门拜访的时间，贾琮正往回走，大老爷的嗓门已经响起来了，整个院子里的下人齐刷刷望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矛盾（求订阅月票） 和史家两位侯爷没什么好说的，贾琮心头波澜不兴！ 见礼问好，之后就是站在一旁聆听大老爷和这两位吹牛打屁了，看那熟络架势好像之前多么亲近似的。 至于答应和史家同辈交流拉近关系，本就是应有之义，他可不会矫情的说什么没兴趣。 这次庆祝宴席，不仅仅只是替链二庆祝那么简单，还有显示潜力的用意。 单就一个链二便前程可期，起码荣国府出了一位扛旗的存在，不用再像以前那般不上不下的尴尬。 这才是叫老太太最不高兴，政二老爷最为尴尬的地方。 老太太看好的是贾宝玉，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放在这厮身上，以‘独特’的培养模式‘精心’培养。 政二老爷身为荣国府家主，能够调用绝大部分资源，可惜他本身性格使然，加上能力又太过平庸，升迁困难不说也撑不起荣国府的门梁。 没有撑门面的存在，荣国府怎么可能不衰落？ 可是大老爷这次兴师动众大摆筵席，将链二升迁正四品顺天府丞的消息，于京城勋贵圈子大肆宣扬。 其用意，很值得玩味啊。 总之，京城勋贵圈子很给面子，纷纷派出重要成员前来道和，算是见证荣国府的重新复起。 贾琮刚开始还有些迷惑，不明白大老爷顶着老太太的不满，还有政二老爷可能的仇视大摆筵席，直到京城勋贵家族重要成员纷纷登门，这才恍然大悟。 尼玛，要是哪个再说大老爷一无是处，是个沉迷酒色的糊涂虫，贾琮铁铁的大耳刮子奉上。 就是他本身，被大老爷指派出来见人，也有叫他进入勋贵集团核心圈子的用意。 不然，一干勋贵家族嫡系子弟，也不会对他平等相待，真以为所谓的小说家，能够入得了这些家伙的法眼？ 就是眼下热情有加的史家双侯，也有这方面的心思。 既然大老爷把他也推出来了，怎么看前程都不算差，自然要给足面子啊。 很可能，林如海也是抱了帮一把的心思，这才拉着他说了好一通，没见政二老爷不时扫过来的眼神，有那么点子不满和阴霾么？ 凤凰蛋贾宝玉也是入席了的，可惜这次宴席他不是猪脚，甚至连个配角都算不上。 这家伙也是牛比，觉得跟一干大老爷们混在一起没意思，趁机偷偷溜走，好像去了女眷那边。 以贾琮眼下的实力，加上修炼的又是主世界的精妙功法，耳聪目明不在话下。 那一瞬间，他敏锐察觉政二老爷身上的气息变化，脸色青红交替很是难看，只是要陪客这才没有爆发，怕是凤凰蛋要遭殃了，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 勋贵子弟，有些事情可以不在乎，可有些事情是万万不能退让的，显然凤凰蛋的行为已经不是犯蠢那么简单了。 对于大老爷的用意以及安排，贾琮坦然受之，没有感觉多少压力和负担。 能不能顺利挤进京城的顶级勋贵圈子，除了大老爷暗中支持和家族帮助外，还得看自身的能力水平。 贾琮也不放什么狂言，等以后的表现就知晓了。 …… 难得的，等史家双侯最后离开，老太太派人把大老爷，还有链二和贾琮一同喊了过去。 荣庆堂正厅的气氛沉闷，老太太端坐主位脸色并不好看。 大老爷和刑夫人，政二老爷和王夫人分坐两边，链二和贾琮只是小辈，就只能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了。 正厅就这些人，其余包括丫鬟和公子小姐们，都没有进门的资格。 呵呵…… 说起来好笑，凤凰蛋被老太太，还有二太太王夫人捧得老高，结果真要是有重要事情商议，这厮就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真不知道，老太太和二太太对后辈的培养，是个什么样的奇葩思路？ “老大，你这是想干什么？” 等链二和贾琮一一见礼，坐在角落充当小透明后，老太太看向大老爷，开门见山喝问。 “链儿升迁，我高兴大摆筵席怎么了？” 大老爷不乐意了，翻白眼道：“怎么，看到大房欣欣向荣，老太太有什么不高兴的？” 这话，就比较恶心人了。 “你这是什么胡话？” 老太太顿时怒道：“链儿也是老婆子的嫡孙，他高升老婆子自然高兴！” “那老太太，有什么不满意的？” 大老爷今天心情不错，面对老太太的不爽丝毫都没有退让，愚孝也是分场合和时间的。 “混账东西，链儿就算要庆祝，也得以荣国府的名义！” 老太太直接不讲理，忽视了之前就是她的无视，这才叫大老爷钻了空子的。 “宴席都摆过了，再说这些有用么？” 大老爷白眼一翻，没好气道：“难不成，还能叫一干宾客忘了今天的事不成？” “这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老太太冷哼出声表示妥协，话锋一转不悦道：“那你怎么不把宝玉带在身边，反而是琮哥儿？” 这话，说的相当的刺耳难听。 不说大老爷是什么反应，反正链二的心猛然一咯噔，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贾琮，生怕这小子暴起发难。 叫他欣慰的是，贾琮的神色如常，好像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不管是真是假，总之链二这一刻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同时，心中对老太太也多了几分不满。 不说庆祝请客之事本就叫他不爽，眼下又说出这样赤落落的偏袒之言，真当大房都是死人啊？ 这一刻，不仅是链二，就是政二老爷和王夫人，还有刑夫人都下意识看向贾琮。 尤其是王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狰狞。 只要贾琮敢露出丝毫不满情绪，她就要将‘不孝’的帽子扣死在这小子头上。 王夫人之前是在女眷那边作为陪客，并不知晓将军府主院这边发生的情况。 等知道的时候，宴席已经差不多结束。 她只恨得咬牙切齿，对大老爷相当不满，更对可能抢走了凤凰蛋机缘的贾琮心生杀念。 也不想想，凤凰蛋是在宴席开启不久，就主动跑到女眷这边的，关贾琮屁事啊。 只是叫众人意外的是，面对老太太毫不掩饰的偏袒，甚至可以说彻底无视，贾琮却是神色不变，好像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确实没受到影响，贾琮此时的心境恍如平静湖面，不起丝毫波澜。 老太太怕是昏头了吧？ 贾琮只觉得好笑，真以为所有小辈的命运，都掌握在手中不成，问过大老爷没有？ “老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老爷怒了，没好气道：“我只是宝玉的大伯，他又不是没有父母，那么大了还要我这个大伯带着？” “老大，你情愿推一个庶子，都不愿帮宝玉是吧？” 老太太眼神微冷，不满道：“还是说，你翅膀硬了，想要翻天不成？” 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尴尬。 贾琮嘴角一阵抽搐，差点没能忍住爆笑出声。 老太太，这里可有两个小辈啊，你这么一副教训不懂事小年轻的语气，是不是太不给大老爷面子了？ 大老爷的脸膛涨得通红，差点没气炸了肺。 只是他不敢向老太太发飙，只得冲一直当木头人的政二老爷冷哼出声，直接起身招呼道：“走走走，既然不受待见，何必在这里受气！” 说完，大步流星就朝荣庆堂门口走去。 刑夫人动作利索，二话不说起身朝老太太施礼，而后迅速跟上大老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好不利索。 贾琮和链二对视一眼，急忙起身施礼，不等老太太反应过来，便急匆匆离开。 “一帮子混账！” 没过片刻，身后就传来老太太的怒骂。 大房一行脚步更快，丝毫都没有返回挨骂的想法。 “三弟，不要把老太太的话放在心上！” 路上，生怕贾琮肚子里憋着邪火，链二有些小心翼翼宽慰道：“人老了，性子难免有些左！” “我没放在心上啊！” 淡淡扫了链二一眼，贾琮嘴角一翘悠然道：“反正有大老爷顶在前头，老太太就算再看不上我，一时半会也没没什么办法的！” 真要把他逼急了，大不了向大老爷请个长假，直接往城外的庄子上一躲，老太太还能追过来折腾不成？ 惹不起，小爷总躲得起吧。 别忘了，他手里还有皇庄！ “你小子没生气就好！” 悬着的心放下，链二忍不住埋怨道：“今天的宴席，可是大房的事情，跟二房还有宝玉有什么关系，非要扯上搞得大家都不高兴！” “链二哥，是不是老太太不喜大老爷，也不愿意看到大房起势啊！” 既然链二都这么表现了，贾琮也不忘煽风点火：“大老爷不过就是把我介绍给勋贵子弟罢了，能不能把握得住，顺利进入京城顶级勋贵圈子，还得看以后的表现吧！” 没理会链二突然变得难看，又有些愤怒的神色，声音悠然继续开口：“连这么点机会都不愿给，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以后在府里得小心一点了，别撞到老太太手里可就麻烦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波澜（打赏加更） “将军府今天，好大的声势！” 荣国府梨香院，薛姨妈和薛宝钗从将军府回来，心中满是说不出的震撼。 “链二哥升迁，自然值得庆祝！” 薛宝钗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脑海里却是浮现今天认识的一位位顶级勋贵小姐和夫人的气派。 “嘿，不想大房还有如此影响力！” 薛姨妈怅然若失，后悔之前对大房的忽视，搞得现在想要上前拉关系，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她今天也被大房请来的夫人小姐的身份吓了一跳，全都是京城顶级勋贵家族成员，每一位都是了不得的存在。 有些位，她当年还在闺阁时也有所听闻，只可惜那时候家里权势不够，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存在。 至于说以往一向引以为傲的娘家二哥，在这等场合也现出原形。 二嫂子甚至就连女客这边的次席都上不去，面对一票郡王王妃和太妃，还有国公夫人以及侯夫人，根本就不敢炸刺。 以往金陵四大家族的夫人小姐聚会，二嫂子哪次不是众人的中心，可这次却是只有赔笑的份。 呵…… “母亲，以后咱们得跟大房多接触，把关系搞好！” 薛宝钗很快回神，冷静向薛姨妈提议道：“看样子，大房起势不可避免！” “你说得不错，只是大太太不是很好打交道啊！” 薛姨妈有些犯愁，她之前受到荣国府内宅的风气影响，难免对透明人一般的大太太刑夫人有所忽略。 突然间要她和大太太打好交道，竟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也是真心郁闷。 “这个简单！” 薛宝钗却是胸有成竹，笑吟吟道：“母亲不知，哥哥之前帮了大太太不少，特别是在江南那边的生意上，咱们和大太太之间还有些利益纠葛！” “真的么，这就太好了！” 薛姨妈一时喜上眉梢，实在没料到薛蟠竟然不声不响与大太太有了生意上的联系，以后想要拉近关系可就要容易许多。 “母亲，这是琮哥儿的吩咐！” 薛宝钗管理部分薛家商行账目，对这里头的内情知道得不少，笑着解释道：“哥哥哪里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按照琮哥儿的意思做事罢了！” “是这样啊！” 薛姨妈脸色一僵，摇头感叹道：“大老爷今天带着琮哥儿认识了不少勋贵子弟，怕是你姨妈会很不高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薛宝钗苦笑道：“大房有起势，大老爷肯定不会放过机会，琮哥儿又相当有本事，姨妈想要拦阻很难！” 有些话，她却是不好在母亲跟前说出口。 宝玉就那么个性子，整日里就知道在内宅厮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立得起来的主啊。 今天她刻意观察了一番，宝玉刚开始是在男客那边吃酒的，结果开席没多久就溜到女眷这边。 那些郡王，公侯府里的夫人，虽然嘴上夸赞宝玉长得俊俏有孝心，可眼底的不屑和不喜又不是察觉不到。 不然，怎么酒席一结束，这些刻意过来的夫人小姐，根本就没有留下闲聊的？ 虽然薛宝钗没有参加过如此高端宴席，可夫人小姐们的性情还是了解的，那个女人不八卦？ 只能说，已经十三岁的宝玉，太不像话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红楼原著中，整个荣国府，甚至包括宁国府的男丁全都不堪造就，倒是凸显了贾宝玉的卓尔不凡。 起码，贾宝玉没那么多的坏毛病，还能跟姐妹们聊到一起，甘愿伏低做小很是难得。 可现在，有贾琮对比，凤凰蛋的毛病就比较明显了。 有薛蟠的关系，薛宝钗对贾琮在外头的所作所为，不说一清二楚也是大概知晓。 写小说卷动风云，随链二下江南到西山，可以说表现相当惊人，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男儿志在四方。 再看一直窝在荣国府内院，与姐姐妹妹还有丫鬟们玩耍，好似没长大的贾宝玉，差距就出来了。 今天在将军府的庆祝酒宴更加明显，贾宝玉心心念念都是和姐姐妹妹们玩耍，对于结交勋贵子弟却没多少兴趣，甚至早早离开男客所在，跑到女眷这边厮混。 薛宝钗以前倒没觉得如何，可是见到了一干顶级勋贵家族夫人和小姐的反应，就知晓贾宝玉的行为很不妥当。 只是这些，她不好在母亲跟前说出口罢了。 薛姨妈对于贾宝玉的观感，可是相当不错的，甚至有亲上加亲的念头。 就在母女说话的当口，薛蟠满身酒气从外头进来，开口嚷嚷道：“快快上茶！” 把屋里的丫鬟支使得团团乱转，一屁股坐下嘿嘿笑道：“母亲，还有妹妹在酒席上吃得可好？” “好好好，难道还能饿着不成？” 薛姨妈立刻转移了说话对象，闻了闻薛蟠身上的酒气，没好气道：“怎么吃了这么多酒？” 薛蟠不在意的轻笑出声，接过丫鬟送上的茶水，狠狠喝了口缓了下酒劲，这才笑道：“老大叫我陪一帮勋贵子弟，大家聊得开心多喝了一些！” “怎么，你在酒席上和那帮顶级勋贵子弟一起喝酒了？” 薛姨妈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没有胡说八道得罪人吧？” “母亲想多了！” 薛蟠好笑道：“我接待的只是伯爵以下勋贵家族子弟，而且还不是嫡子，用不着太过小心！” 跟着贾琮混迹几年，薛蟠虽然依旧脑子不怎么灵光，却也没了初来京城时的狂妄自大。 起码他现在知晓，在顶级勋贵子弟眼中，他连屁都不是。 至于二舅王子腾虽然权势不小，却也还没到权臣的地步，京城比他更有权势的也不是没有。 明白了这些，行为处世自然小心谨慎许多. 加上贾琮带在身边时常约束，薛蟠根本就没有如同原著那般迅速堕落，行为做事有了分寸。 “这样啊……” 薛姨妈有些遗憾，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母亲别多想了，有些事情有些人，根本就不能随便往上凑，不然只会自寻烦恼！” 薛蟠呵呵一笑，一点都不在意，嘿嘿道：“能跟那些次一等的勋贵子弟称兄道弟，已经相当不错了！” 虽然知晓儿子说的是实话，可薛姨妈的心情却好不起来。 “兄长，以后咱们家要多跟大房接触！” 薛宝钗眼见气氛不对，急忙开口转移话题：“听说你与大太太的娘家人有生意往来，是不是？” “这些都是老黄历了，妹妹也用不着操心！” 薛蟠不以为然道：“只要我跟紧了老大，咱们与大房之间的关系就差不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故作神秘道：“就是链二哥，有些事情都需要我帮忙处理，以后的日子绝对差不了！” 薛姨妈和薛宝钗又惊又喜，没想到薛蟠不声不响已经得到了链二的认可。 要知道，链二此时已经是堂堂正四品的顺天府丞，前程似锦绝对不是吹嘘而是事实。 只要薛蟠能够与链二扯上关系，怕不是也有好处甚至前程。 说笑一阵，薛蟠酒劲上头困意袭来，急忙摆手就要返回房间睡觉，回头笑道：“母亲和妹妹要替我保密，过几天我就要跟着老大，一同前往林府拜见林侍郎！” 嘿嘿一笑，在丫鬟的帮助下摇摇晃晃回房休息去也。 薛姨妈和薛宝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和不可置信。 “不想琮哥儿如此受林侍郎看重！” 薛姨妈连声感叹，虽然回梨香院的路上，听了一耳朵的传闻，却没想到有关贾琮的传闻，竟然全是真的。 可到了第二天，薛姨妈和薛宝钗前往荣庆堂，结果却是听到了昨晚老太太和大老爷起了冲突的消息，顺便还将贾琮给带了进来，成了老太太集火的目标。 薛家母女一时无言，真的很想不通，怎么老太太就是看不上贾琮呢，这小子的能耐可是不小啊、 只要链二愿意帮衬，还有看重他的林如海，以后的前程也不会差到哪去。 荣国府想要复起，单靠一个贾宝玉可不成！ 就算贾宝玉乃是天纵奇才，但年纪摆在那里，从科举入仕到成为高官显贵，起码也得奋斗十年吧。 如此一来，中间便有十几年的空白期！ 这么长的空白期，一旦出了意外可不是开玩笑的，整个荣国府都有从顶级勋贵行列彻底掉落的危险。 除非，荣国府得到了另外的强大支持力量！ 反正薛家母女不认为王子腾会是这个角色，王家也是个大家族，王子腾都照顾不过来呢，哪里还有闲工夫一直帮衬荣国府，那不是开玩笑么？ 怎么看，贾宝玉也算不得什么天纵奇才啊。 当然，这是荣国府内务，薛家母女不过只是外人，不好胡乱参合这样的事情。 只是，等从老太太那出来，薛姨妈按照习惯去二太太王夫人那坐坐，结果这位却是向她打听贾琮在外头的事情，甚至隐隐透出希望借助薛蟠的手，狠狠教训贾琮这厮一通。 薛姨妈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屑（求订阅月票） 姐妹亲情与儿子的前程和未来相比，真的少了一些分量。 当然，薛姨妈也抹不开面子，亲自和儿子述说姐姐王夫人的阴毒狠辣。 那就只能通过女儿薛宝钗，把王夫人的决定，悄悄告知薛蟠，然后传到正主贾琮耳中。 啧…… 贾琮听到薛蟠转告的消息后，只是轻轻啧了声，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从王夫人的选择就可看出，她对贾琮没什么办法。 还是那句话，将军府的篱笆扎得越发紧了，王夫人就是当家太太，也没办法把手伸过来。 贾琮就是吃饭，都是在大房正堂那吃大老爷和大太太的份例，王夫人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上头乱来。 除此之外，贾琮在荣国府几乎没有多少存在感。 王夫人针对环三的那些手段，根本就对付不了贾琮。 府里不成，就只能在外头想办法了。 可真能叫王夫人信任的外管事，还真没几个。 头一个就是周瑞这厮，替王夫人管理外头的庄子商铺，但她并不想动用这厮的力量。 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直接折了，真以为大老爷没脾气啊。 要是周瑞完蛋，王夫人得抓瞎，手头那么多的田产和商铺，再也找不到能够完全信任，或者说有周瑞那般能力的存在。 于是，她就把主意打到薛蟠身上。 薛蟠外号‘呆霸王’，一听就是个容易糊弄的主。 另外就是薛蟠有前科，薛家为何狼狈离开老巢金陵，不远千里跑来京城投奔荣国府，还不是这厮打死人事发了么。 既然有这样的前科，对付贾琮一个庶子，总不成问题吧。 薛姨妈差点吓尿，被姐姐王夫人的‘异想天开’整得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王夫人的不靠谱举措了。 麻烦你想要利用薛蟠的时候，先弄清楚薛蟠最近的状况好不好？ 没见梨香院每到年节时分，都会给贾琮这小子送厚礼么，这里头的因素总该问个清楚明白吧。 薛蟠可是贾琮的忠实小弟！ 尽管薛姨妈心中不怎么痛快，可这就是事实。 而且薛蟠这厮，也只有贾琮能够约束得住。 经过女儿薛宝钗好几年的劝导，薛姨妈也有了这样的意识，不然也不会每到年节，就送厚礼给贾琮了。 想要薛蟠针对贾琮，也得他有这个胆子啊。 话说，其实就是薛姨妈，心底深处都有些害怕贾琮。 倒不是害怕旁的，一旦贾琮不高兴，就会使劲折腾薛蟠，不把薛蟠折腾得死去活来决不罢休。 每次看到薛蟠疲惫几乎虚脱的时候，薛姨妈总是心痛得无法呼吸，恨不得找贾琮这小子拼命。 这次薛姨妈心中，对姐姐王夫人也是相当不满的。 合着，薛蟠在王夫人眼里就是个惹事精混世魔王？ 不说薛蟠最近几年大有改观，就算真的是混世魔王，王夫人作为姨妈也不能算计自家外甥啊。 这不，薛蟠义愤填膺就把王夫人卖了，甚至还毛遂自荐，打算替老大出口气。 “算了吧，你小子最近给我老实点！” 贾琮此时身在书店旁的书社，手里拿着本杂书拍了拍手掌，没好气道：“过几天就要下场了，希望你小子不要给我丢人，不然要你好看！” 至于王夫人的针对，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位要是敢玩流言诋毁那套，贾琮不介意好好教训教训一番，让王夫人知晓舆论战的残酷。 现在的会友书店，以及书店定期刊发的半月刊，可是在京城相当有影响力的读物，随便写点东西爆点料，就能叫王夫人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他此时可以说气运盖顶福运无双，很是想看看王夫人会遭遇什么‘不测’，也好让他对识海里的福运宝塔有更加清晰和深刻的认识。 “别啊老大，我不是读书的料，你就饶了我吧！” 听贾琮提到进场，原本还兴致勃勃精神抖擞的薛蟠，顿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脸上肌肉几乎挤到一块连声告饶。 今年算是科举小年，有童生试和秀才试，贾琮觉得手下小弟的学习进度已经差不多了，考上童生应该不成问题。 所以，这次手下小弟全部报名参加童生试，就是薛蟠都不例外，当然只有贾琮本人不在此列。 他的年纪还是太小，等今年族学连出童生和秀才，到了明年再下场考个秀才就不那么显眼了。 做老大的，总不能比小弟差太远吧。 尽管小弟们都清楚，贾琮的学问比他们强多了，可有没有童生和秀才身份，还是很叫贾琮在意的。 保不准，某些小弟就会‘心生异志’…… 再说薛蟠，他对进学没有丝毫兴趣，以他的功课底子，也没办法通过童生试。 可贾琮不管这些，硬要他进考场感受一番。 为这事，薛蟠好几天都没心思出门寻欢作乐。 “瞧你这点出息！” 见薛蟠一副死了老爹的架势，贾琮没好气道：“不就是去考场感受一番么，考不上就考不上，没谁非逼着你！” “可其他同窗都考上了，就我一个没能考上，太没面子了啊，以后还怎么做二当家？” 薛蟠一脸郁闷，振振有词道：“老大，要不我这次就算了吧，等明年和您一同进场！” “想得美！” 贾琮不理会这厮的讨饶，笑眯眯道：“要是不老实，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就不带你了！” “好好好，我去考场丢人还不成么？” 这个威胁很管用，薛蟠一下子老实了。 他跟着贾琮走南闯北，可是对出远门很有兴致的说，要是贾琮不带他了，可真就要了亲命。 见识到了外头的凶险，真要他独自外出，薛蟠此时已经没这份胆量了。 没办法，当初去金陵情况还好一些，毕竟薛家的老巢就在那里，四大家族其余几家也能借力。 可就是如此，暗地里也跟地头蛇斗过几回，还死了几个人。 前不久的西山一行，可是把他吓得不轻。 就算脑子不灵光，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平安州那伙山贼，很可能就是边军扮的。 还有离开平安州时遇到的那上百草原狼骑，埋伏得也太过突兀，显然内里另有隐情。 经过了这样的事情，薛蟠的胆子再大也不敢胡乱出远门了。 就是在京城，同样经历了数本小说引发的轰动和风潮，就算只是听闻其中的一星半点，也够叫薛蟠心惊胆战的了。 这位呆霸王猛然发觉，还是金陵老家待着安全一些。 可惜，现在想走回头路，根本就不现实。 只能紧紧抱住老大的大腿，才有可能在京城逍遥自在，不会莫名其妙栽在有些事情上。 时间很快就到了上林家拜访的日子，这天贾琮带着手下一票小弟，浩浩荡荡来到林府门前。 林如海确实已经开始逐渐起势，门口候有好几顶轿子，门房那坐了几个儒衫中年，显然都在等候林如海接见。 见到贾琮一行浩浩荡荡的少年，一个个满眼诧异望了过来，不知道这帮少年干什么来了。 门子主动迎了出来，得知来人是贾琮和手下小弟后，顿时脸色一喜忙道：“老爷早有吩咐，若琮少爷来了后，直接到前院大堂叙话！” 说着，直接引着一干少年从侧门进府，前往不远处的正堂大厅。 这一幕，自然叫门房里坐等的儒生看到，忍不住心头好奇小声议论。 “这些都是哪家儿郎，竟能得林侍郎如此看重？” “不清楚，以前从没见过！” “应该不是诗书之家子弟，不然我等定有印象！” “可看这些儿郎气度，应该都是读书有成啊！” “咱们在这猜测没用，还不如询问一番！”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几位坐等林如海接见的儒生，招来从前院返回的门子，好奇问道：“这些少年儿郎都是哪家子弟？” “为首的乃是荣国府的琮三少！” 门子也没隐瞒，笑吟吟道：“我家老爷早有吩咐，说今日琮三少爷会上门拜访，不想来的如此之快！” “琮三少？就是那位写出三国故事，以及《天下首富》的小说家么？” 有儒生惊讶道：“听闻林侍郎对其极为看重，更是在前不久的荣国府宴席上谆谆教导，不想今日得见！” “那其余少年呢？” “他们都是荣国府贾氏族学学生，听闻今年都将参加童生试，跟随琮三少向老爷请教来了！” 门子一脸骄傲，老爷林如海探花郎的身份，叫他与有荣焉。 几位儒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屑。 没有继续询问门子，而后闭口不言脸上露出古怪神色。 也不怪他们如此，贾琮一行的行为，在这些正统读书人眼里，真的不值一提。 主要，还是看不上荣国府的贾氏族学！ 京城有名的书院他们都知晓，可不包括贾氏族学。 在他们看来，勋贵家族开办的族学，就跟玩闹一般当不得真，很少有读书种子出自这些族学学堂。 京城贾氏一族，好像就只有一个当道士的贾敬稍稍有些名气，乃是正经的两榜进士出身，不过也废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隆重（求订阅月票） “咦，林姐姐你怎么在家？” 刚刚落座没多久，林黛玉和凤凰蛋贾宝玉一同出来，作为主人临时招待。 贾琮有些发愣，没想到林黛玉突然回府。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带手下小弟一同前来，太失礼了。 “看什么看，你们都到外头待着去，没我的吩咐不许进门，知道么！” 回头扫了眼目瞪口呆满眼惊艳的小弟，冷哼出声直接赶人。 老大发话，一干小弟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老老实实退出了正堂大厅。 “三弟你这是干什么，都是一家子亲戚……” 贾琮如此‘霸道’行径，显然叫凤凰蛋有些看不过眼，不等林黛玉这个主人开口，便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丫傻了吧？ 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凤凰蛋，贾琮朝面露薄怒的林黛玉笑道：“早知道林姐姐回府，说什么我也要带礼物过来！” “算了吧！” 林黛玉秀眉微舒，笑吟吟道：“真要如此，怕是父亲就要责怪我了，好像我就贪图琮三弟那点子礼物，才眼巴巴回府一样，那可不成！” 啧啧，瞧这反应，嘴皮子利索的，果然不愧是印象中的林黛玉啊。 “林妹妹，你不是说要带我好好看看林家的花园么，咱们这就过去看看好不好！” 眼见林黛玉和贾琮言笑晏晏，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凤凰蛋顿时不乐意，强行插话提议道。 “没见琮三弟上门做客么，我得代爹爹接待！” 林黛玉翻了个秀气的小白眼，没好气道：“你若是想看，喊个小厮带你去转悠就成！” 凤凰蛋一时哑口无言，若是没有林黛玉相陪，他哪有心思看林府的花园子？ 荣国府的花园经过多年精心培养，不管是规模还是赏心悦目方面，可都比林府要强不少，真要喜欢看花园子的话，又何必舍近求远？ 贾琮就这么看着凤凰蛋吃瘪也不说话，尼玛以为天下皆你妈啊，到哪旁人都得给你小子面子？ “琮三弟不知！” 轻松把凤凰蛋怼得没了声息，林黛玉这才轻笑解释：“爹爹知晓琮三弟今日要上门拜见，又担心有事情脱不得身，所以早早就派老管家到荣府提前知会，昨天傍晚就将我接回林府，特意招待琮三弟你！” 说着，一双小小妙目上下打量贾琮，眼神中满满都是好奇以及不解。 虽说小小年纪就离家千里，与唯一的亲人两地相隔，可少有聪慧的她，却是知晓父亲林如海是个何等骄傲之人。 之前在荣国府就听说，父亲对眼前少年十分看重，以为只是传闻，又或者客气而已。 可眼下林黛玉却肯定了这一说法，父亲林如海真的很重视眼前的琮三弟。 不然，也不会为了接待这厮，早早派了老管家通知不说，还特意提前一天将她接回府，专门招待琮三弟。 原因竟然是担心自己公务繁忙，脱不开身怠慢了眼前少年。 这也太夸张了吧？ 说一句不客气的，琮三弟何德何能，竟叫父亲如此高看？ 怎么看，除了长得五大三粗，看起来有些莫名凶悍之外，琮三弟并没有其他特殊之处啊。 心中疑惑归疑惑，林黛玉却是一点都不肯失礼，表现得相当完美。 “姑父实在太客气了！” 贾琮没想到林如海如此给面子，竟然把女儿特意接回来，就是为了招待自己。 虽说心中没多少波澜，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至于其他想法，他根本就没有。 眼下的林黛玉才十二岁，虽说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可眼下只是个豆芽菜，跟现代上小学五六年级的孩子差不多，他这要是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简直禽兽。 显然，旁边的凤凰蛋不这么想啊。 看到林妹妹和贾琮谈笑风生，气氛融洽很有那么点子亲昵，顿时心头火气大为不爽。 “琮三弟，你来林家拜访姑父，干什么？” 忍无可忍，还是小孩子脾气的凤凰蛋，趁林黛玉说话间隙，突然插话问道：“你不是在外头开书店么，和林姑父没什么联系吧！” 话说，凤凰蛋也在族学上学，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别指望能有什么进益。 可在族学待了那么久，总能听说贾琮的一些事情。 比如这家伙在外头经营一个书店，就是刊发《天下首富》等有趣小说，在京城很有名气的会友书店。 不仅如此，贾琮还带着一帮族学同窗天天逃课，据说都是到书店那也不知道干什么。 凤凰蛋对此自然没什么兴趣，他在族学也就一个朋友秦钟而已，心思也不在读书上，哪里会在意贾琮的行为举止？ 眼下却是个不错借口，要把贾琮说倒，最好没脸继续待在林家才好。 果然，林黛玉颇有神采的眼睛望了过来。 贾琮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怎么清楚。 在荣庆堂那一亩三分地，根本就不会有贾琮的传闻，最多就是贾琮是个‘大饭桶’的笑谈。 至于二房那边，也不会传贾琮一个大房庶子的事迹。 真要传的话，那也是大房的各种不堪和龌龊，总之林黛玉几乎对贾琮没多少印象。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这位年纪比她都小，却是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招惹的。 至于《三国演义》还有《天下首富》这样火爆京城的小说，她自然也是看过的，却是不怎么喜欢。 尤其是“天下首富”这本小说，里头描述了不少扬州盐商，针对巡盐御史的手段，看的她心惊胆战后怕不已。 她爹爹不就是巡盐御史么，而且还在任上中了毒受了重伤，看这本小说的时候代入感特别强烈，有时候看得又急又气甚至都急哭了，哪能升起什么好感？ 至于《三国演义》，小姑娘家家的哪会喜欢？ 还有那什子《开封神捕之无忧洞传奇》，看的她心惊胆战吓得夜不能寐，作者‘琮三少’不知道暗暗遭了多少唾沫，挨了身边丫鬟紫鹃多少不满怒骂。 总之，贾琮以“琮三少”之名写的几本小说，除了刚开始的《少年英雄》还有一干儿童故事之外，其余不是热血权谋就是阴谋诡计，要么就是社会的黑暗一面，怎么可能会得到小姑娘的喜爱？ 也就是林黛玉不知贾琮就是“琮三少”，不然还不知道被埋汰成什么样子了。 林黛玉才思敏捷言辞犀利，怼功可是相当厉害的。 最叫人无语的是，传闻林黛玉怼人的时候，说话都是引经据典满满的文化气息，读书不多文化修养不够的，甚至都听不太懂她在说啥。 估计这也是她不招荣国府下人待见的原因之一，谁叫荣国府的下人差不多都是文盲捏。 眼下突然听说贾琮经营一家书店，顿时来了兴趣。 就她刚刚与贾琮闲聊，言语之中不乏试探，对方都能轻松回答，对于话语中隐藏的某些知识也是信手拈来，绝对算的上读过书，而且还读得不错的那类。 没想到，这厮竟然小小年纪，还能在外头经营一家书店！ 若贾琮真的很有水平的话，她以后倒是可以多多交流，说实话在荣国府憋闷得有些狠了。 书香门第不是说着玩的，从小就受到家中的风气影响，加上脑瓜子灵光，六岁就将四书全部读完。 这样的读书天赋，就是在那些所谓的读书种子群中，那也是了不得的天才。 只可惜荣国府的文化氛围真心不怎么样，对于女儿家读书明理并不支持。 加上有个不爱读书上进的凤凰蛋折腾，林黛玉其实很喜欢读书的说，结果却是硬生生憋着不敢暴露。 免得又引起什么风波，被传成给凤凰蛋上眼药云云。 眼下得知贾琮经营书店，心中竟是莫名涌起丝丝惊喜，存了某些交流读书心得的小心思。 凤凰蛋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气愤之言，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要是知晓绝对会气得嚎啕大哭以示悔恨。 贾琮自然也不知，就这么点子时间，小脸含笑很有大家闺秀风范的林黛玉，竟然转了这么多的念头。 要是知道的话，铁定会赞上一句：不愧号称七窍玲珑心！ 听凤凰蛋语气不善，看来的目光也不怎么友好，贾琮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这是刺激到了少年骚动的内心啊。 只是，他没有惯着凤凰蛋的习惯，这里可不是荣庆堂。 微微一笑，贾琮悠然开口：“这不是手下小弟们，也就是宝二哥的那帮子同窗，就连薛蟠那小子都包括在内，今年有心下场试一试么！” 说到这里顿了顿，果然看到凤凰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得难看，显然极不乐意听这样的话。 可尼玛，谁特么管你丫高不高兴？ 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正好姑父邀我上门，手下小弟敬仰姑父探花郎的功名，正好一起带来请姑父指点指点，也好在考场少走点弯路！” “哈哈，你小子把我这当成学堂了！” 话音刚落，后堂门口传来一声爽朗大笑，林如海瘦削挺拔的身影缓步而来，满脸笑意显然心情相当不错…… 第一百六十章 重视不够 林府，中堂花厅。 茶香袅袅，透着股子淡雅闲适。 林如海端坐主位，虽然脸上有些虚弱的苍白，可身子挺拔犹如峭壁青松，一股子文人风骨叫人不敢生出丝毫小觑。 贾琮和一票小弟坐在下首，一个个正襟危坐就和认真听讲的小学生般。 至于之前临时接待的林黛玉和凤凰蛋，不在此处逛林家的花园子去了。 林黛玉已经十二岁，虽说在贾琮看来，就和现代小学五六年级的孩子差不多，可放在大庆已经算是半大姑娘了，不适合见外男。 没错，贾琮手下一干小弟就是外男！ 这也是贾琮之前见到林黛玉出面临时接待，直接把小弟全部赶出屋子的主要原因。 他本身不在乎这些所谓礼法，却不能由着性子伤害无辜。 林如海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也就只有凤凰蛋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无知无觉犯了忌讳伤害到了林黛玉都不知晓。 话说，凤凰蛋还真是牛比！ 和林黛玉闲聊时得知，这厮眼见林妹妹要回林家几天，顿时非要跟着过来，甚至还在荣庆堂撒泼打滚闹腾一阵。 贾琮都可以想象，接林黛玉回家的林老管家，当时的神态多么精彩。 好吧，在老太太的强求下，林老管家只得捏着鼻子认了，把凤凰蛋也一同带回林家。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到了林家也不知道掩饰一下，寸步不离林黛玉左右，这不是给林如海上眼药么？ 可以明显看的出来，林如海对凤凰蛋的观感一般。 等凤凰蛋乐颠颠陪林黛玉去花园子玩耍时，贾琮甚至看到林如海的脸色，有瞬间的发黑。 这厮也是好涵养，或者也是不想和小辈计较，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任由凤凰蛋跟着林黛玉离开。 反正两人年纪虽然有些微妙，但血缘关系却是实实在在的，只要林家上下把嘴巴堵严实了，外人根本就不知晓。 见到贾琮，林如海的态度相当热情，那种开心不是装出来的，这一点一干小子也都看的出来。 先是询问了一下从江南回京后贾琮的经历，在没把小弟们叫过来之前，林如海私下提醒贾琮：“不要玩得太过，尤其是新的小说，就不要有刻意的偏向，或者针对某些不正常现象说故事了！” 说到这儿，他不由感叹道：“就我这个礼部闲官，都听到了一些对你小子不怎么友善的说法，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虽说贾琮乃是京城知名小说家，写出的几本小说全是爆款，却也牵涉了不少的朝堂政务。 心胸豁达的官员自然无所谓，只要不牵涉到他们本身，根本就不会在意，只是当小说逗个乐子罢了。 可架不住有些存在心胸狭隘，又或者本身被牵连到了某些小说情节中，对于贾琮可是很有意见的。 就是内阁大佬，也不希望贾琮继续写某些不好描述的小说故事，毕竟官场稍有动荡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一个白丁，单凭几本小说，就在京城掀起不小风浪，这样的能耐很叫人忌惮的。 林如海在礼部日子过得悠闲，对于京城官场的一些流言，还是有时间有空闲琢磨研究的，自然敏锐察觉了其中的危险。 之前一直都没有和贾琮单独见面的机会，有些提点也不好假手他人，只是借书信往来时稍稍旁敲侧击一番。 眼下，既然贾琮主动上门拜见，不管是作为长辈还是对救命恩情的感激，他都得把情况说道清楚。 “放心吧姑父，之前楚王世子已经跟我说过了！” 贾琮淡笑道：“之后写的小说，不会再牵涉到某些事情之中了！” “如此甚好！” 林如海可比楚王世子司定看得明白，也没劝说贾琮不要再写小说了。 尽管小说家的名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身份名牌。 林如海敏锐察觉，会友书店的半月刊，已经颇有影响力，不失为一个特殊的发声渠道。 作为大庆的顶尖文人，还是出身江南世家，对于操控舆论那套，就算没亲手运作过，却也知晓其中不少门道。 能够掌握一处发声渠道相当不容易，若是维护的好，以后指不定会有大作用。 贾琮写的那几本爆款小说，本质上是一种特殊的舆论引导。 结果如何？ 扬州盐商被整得死去活来，怕是扬州盐商总会要大换血了。 而堂堂宗室大佬忠顺亲王，被一本小说逼得龟缩王府不出，外围势力全部完蛋。 两桩事，已经足以说明会友书店的宣传号召能力，到底有多强大了。 人生在世，又是身处大庆京城这样的权贵云集之地，因为利益或者其它什么缘故，总会得罪人或者结下仇怨。 有会友书店和影响力极大的半月刊在手，真要遇到了麻烦的时候，再没办法动用太多官场资源的情况下，会友书店的宣传影响力就是一个杀手锏！ 这些，林如海都考虑到了。 所以，他并没有像楚王世子那般，认为此时的贾琮已经‘功成名就’，没必要再耗费心神精力写小说了。 说完了悄悄话，贾琮就将门外等候的小弟召了进来，请林如海帮忙掌掌眼，看一看这些小弟的成色。 “你们这帮小子的基本功都很扎实啊，对于经义的理解也都很到位，只要不是运气特别差的话，考中童生甚至秀才都有很大希望！” 考较过一干小子的功课，结果却是叫林如海大为惊讶。 原本以为贾琮这小子带人过来，有那么点子炫耀的意思。 荣国府什么情况他心中有数，一个将军府庶子能够收服这么多半大小子，本身就很不容易了。 他还以为贾琮担心自身身份不够，压不住手下小弟，这才到林家找自己扯虎皮拉大旗. 在京城也待了一段时间，很明白宁荣二府的情况都不是太好，主要就是主事人的能力不够引起的衰落。 相比荣国府，宁国府那边更加不堪。 贾氏族学的情况也就那样，不然之前几十年，怎么可能连一个童生都没能培养出来？ 所以，他对贾琮小弟们的功课水平，一点都不抱期望。 只是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突然！ 这帮小子里除了薛蟠这厮，一个个基础扎实对于经义的理解相当透彻，只要不遇到特别倒霉的事情，基本都能通过童生试，这是林如海的判断。 如此结果，叫他相当吃惊！ 猛然看向风轻云淡的贾琮，眼神不由一阵变幻，轻轻叹了口气：本来已经足够重视这小子了，没想到还是重视不够啊！ 以林如海的智慧，还有对荣国府的了解，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小子能有眼下水准，肯定跟贾琮脱不了关系。 不仅自己能力出众，还能不声不响间培养人才，这样的存在想想都感觉恐怖。 到了这时，贾琮的庶子身份，已经阻挡不了他崛起的势头了，甚至在贾氏一族的话语权和重要程度，还在刚刚升迁的链二之上。 一旦贾琮的小弟们全都科举有成，身后站着十几位童生和秀才，对于贾氏一族的震动有多大？ 凭宁荣二府的力量，只要考过秀才，都能在官府安排有品级的职位，这就是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 时间一长，等这些小子成长起来，官位也跟着上升，同样是一股相当不弱的势力。 这是一条相当光明的路子，若是贾氏一族把握得好的话，指不定还有更加兴盛的未来。 若是想要子孙后辈能够有资格考中秀才，成为有品级官员的话，贾氏一族必定对贾琮各种看重。 到时候，不说话语权什么的，老太太再想压制，或者敲打就太困难了，阻力太大。 因为林黛玉寄养在荣国府的缘故，林如海对于荣国府的事情十分上心，甚至还安排了人手专门打探内部消息。 以荣国府那筛子一样的保密意识，前几天链二举办庆祝宴席的当晚，荣庆堂发生的事已经传到了林如海耳中。 只感觉荒谬之极…… 老太太辈分高手中又掌握了相当惊人的人脉资源，自然有任性的资格和底气。 可这种不讲理的敲打和压制，只会让大房和二房的关系更加恶劣，甚至彻底断绝往来。 兄弟不和，家族怎么可能兴旺得起来？ 这样的道理，相信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可她就是我行我素，装作没见到大房的势头已经起来一般。 还想强推贾宝玉这小子起势，这小子担得起这样的期望和责任么？ “看来你小子对于以后，早就胸有成竹啊！” 回过神来，林如海看向贾琮的眼神依旧复杂，轻叹了口气提醒道：“家和万事兴，有些事情不要太过放在心上，时间在你这边……” 不说还差点忘了，别看贾琮此时身高体壮，比一般成年人都要高壮，可真实年龄还不到十二吧，真真潜力无穷简直就是个妖孽! “姑父放心！” 贾琮自然听明白了林如海的话中之意，悠然笑道：“我自己能挣一份家业，何必委屈自己……” 第一百六十一章 现世报（打赏加更） 一句‘何必委屈自己’，足以表明贾琮的态度：他对荣国府的家产和人脉都没兴趣！ 林如海心头震动，看向贾琮的目光满是赞叹。 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么大的决心还有志气，相当了不得。 荣国府那么大家业，换做他本人有资格竞争的话，也不好说有没有断然放弃的决心。 转念一想，又不得不佩服贾琮这小子看得长远。 荣国府大房和二房不和，就是哪一天老太太去了，想要彻底分割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政二老爷执掌荣国府多年，加上王夫人这个当家太太，还不知道荣国府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旁的不提，就林如海打探到的信息，王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一直都在悄然变卖荣国府的祖产。 还有府里的那些家生子，数代以来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就算主家想要清理都不太容易，除非狠得下心。 可放眼荣国府一干人等，除了老太太没谁有这等手段，可惜老太太已经老了，只愿安享尊荣不愿折腾。 贾琮一个庶子就算有能力接手荣国府，到时候单单内部的麻烦就够他喝一壶的，说不定还会栽大跟头。 反倒不如早早退出，以他的能力未尝不能挣上一份不小家业，单就会友书店便经营得相当不错，听说还在云中买下了一个优质煤矿。 不仅如此，楚王世子为了回报救命之恩，赠送的部分宗室产业，更是立根之基。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贾琮这小子才十一吧，手头的产业价值已是不菲。 甚至就连林如海本身，也有赠送部分林家产业的心思。 只是眼下看来有些太早，还是等等再说. 在这一点上，同为荣国府庶子的环三，就显得有些格局不够，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这小子也是贾琮小弟中的一员，只是林如海敏锐察觉，这小子看向凤凰蛋的目光十分不善，心中的嫉妒几乎显露在脸上。 如此表现，林如海就有些看不上眼了。 在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和实力前，作为荣国府的庶子，而且还是二房的庶子，对嫡兄的不满和嫉妒表现得如此明显，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当然，林如海其实也知道这小子的问题出在哪里。 环三那个不靠谱的亲母，显然没给这小子传导正确的观念，把好小子往歪路上引。 幸好贾琮这个老大做的不错，起码环三的经义功课还算扎实，有机会走科举这条光明大道。 至于以后能不能有大的发展，就看他能不能从荣国府这个小小天地挣脱出来了。 至于其他少年，底子比贾琮和环三差多了，能走科举之路跳出藩篱就不错了，没多少值得关注的地方。 倒是薛家家主薛蟠有些意思，早早成年长得也算高大，只不过眼神没多少神采，多了几分呆愣。 看的出来，这家伙对贾琮十分尊敬，时刻以贾琮马首是瞻。 听闻贾琮是以武力压制了这厮，不时敲打教训一番，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给他翻身的可能。 这家伙的名声，林如海其实在扬州就有所耳闻。 “呆霸王”的称号，可不是多么好听，实则是个被宠坏的纨绔子弟。 薛家自从由其执掌后，家业迅速败落，若是没有强力援手的话，怕不是就要彻底沉沦。 眼下看来，跟着贾琮厮混，怕不是以后还有机缘，能让薛家重新崛起？ 这些，都是林如海与贾琮手下小弟接触后，心中自然而然的想法，回过神后忍不住哑然失笑。 操心过头了…… 明显看的出来，贾琮心中早有计较，没必要画蛇添足指手画脚，免得还引来这小子的不满。 …… 中午，林如海摆了丰盛酒席招待贾琮和手下一干小弟，甚至推掉了好几个同僚的邀请。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起码林如海和贾琮的心情相当不错。 看的出来，手下小弟经过林如海这个大庆顶级文人，探花郎评点后信心大增，都对今明两年的科举有了更多把握。 吃饭的时候，包括薛蟠这个草包在内，说的最多的就是科举之事，气氛融洽之极。 就是用屏风隔着用膳的林黛玉，也是听的津津有味目光闪亮，很有一种参与讨论的冲动，不过最后忍下了。 估计唯一不高兴的，就是凤凰蛋了。 他一向厌恶这些，甚至在林如海和贾琮小弟言笑晏晏谈论科举之事时，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 甚至，这家伙不乐意和林如海以及贾琮等‘臭男人’混在一起，想要和林妹妹一同用膳。 好在林老管家早有准备，派出数个花枝招展容貌靓丽的丫鬟侍候，这小子嘴巴甜腻很快就将林妹妹抛到一边，只顾和漂亮姐姐们嘻嘻哈哈。 这一幕，就是薛蟠这混球都有些看不过眼，尼玛这可是在林家啊，不是荣国府的荣庆堂，宝玉丫的你这么随便真的好么？ 林如海看在眼里却是不爽在心头，估计凤凰蛋一个花花公子的印象是少不了的。 贾琮全然无视，这跟他没什么关系，倒是林家大厨精心烹饪的江南美食，叫他赞不绝口吃了足足四大碗。 这还是他修炼外功有成后，对于气血能量的需求缓慢恢复正常的缘故，不然他一个人就能干掉十大碗，以及桌子上的大半菜肴汤水。 可就是如此，依旧叫林如海，还有头一回看到的凤凰蛋和林黛玉惊得目瞪口呆。 凤凰蛋这厮真是无所顾忌，当然要说他天真烂漫也成，直言不讳道出贾琮在荣国府经久不衰的雅号——大饭桶！ 这一下，不要说林如海这个主人有些挂不住脸下不来台，就是贾琮手下一干小弟，包括薛蟠在内全都心生不爽。 尼玛，有这么说话的么？ 林如海阅历丰富，看的出凤凰蛋乃是‘无心之失’，心头却也相当不悦，对凤凰蛋的评价又低了不少。 薛蟠等小弟可没这样厉害的看人眼光，只觉得凤凰蛋这是在嘲讽自家老大。 若非顾及礼仪，还有凤凰蛋背后的老太太和二太太，自家老大贾琮也没有丝毫恼怒表现，怕是要当场闹得不欢而散。 “哈哈，胃口好身体棒，看你们一个个连两碗饭都吃不下的样子，难怪身子骨不够健壮！” 贾琮笑嘻嘻口吐芬芳，顿时将林如海在内一干人等全部嘲讽一遍，马上引来一阵哄然大笑，屋子里原本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是啊，吃的多身体就好！” 林如海深有感触，倒也没怎么将刚才的点点不快放在心上，扫了眼贾琮越发高大雄壮的身躯，忍不住笑道：“喜欢吃的话，以后多来吃点，林家这点财力还是有的。看你小子吃的这么起劲，我的胃口也跟着好不少！”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这一顿午饭便在欢快的气氛中结束。 凤凰蛋拒绝了贾琮一同回府的提议，他直言不讳要陪林妹妹，贾琮分明看到不远处林如海嘴角抽搐了几下。 行吧，你小子牛比！ 贾琮懒得多说，带着小弟朝林如好拱手告辞，而后便在林老管家的亲送下，浩浩荡荡离开林家。 先去了族学点卯，而后再次逃课在书社混迹了一个下午，等夕阳西下之时这才施施然回府。 只是…… 在将军府正堂用膳的时候，感觉周围丫鬟的目光怪怪的。 他倒没有好奇追问，依旧有条不紊用完晚膳，回到所居小院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下午随着林黛玉和凤凰蛋一同返回荣国府，府里很快就有事关贾琮的流传飞起。 说什么贾琮一个庶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尽然有脸跑去林家蹭吃蹭喝！ 更难听的还有，贾琮这个将军府庶子，也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手段迷惑了林姑老爷，竟然让这厮带着一干族学不学无术的学生，到林家招摇撞骗。 反正通过爱八卦的小丫鬟之口，知晓了不少相关流言。 总之一句话，贾琮这个将军府庶子不安分，尽想着抱大腿攀高枝，实在是荣国府的耻辱。 贾琮真心有些纳闷，这是哪里来的人才，这么搞笑不靠谱的流言也能传得飞起？ 见小丫鬟灵雀一脸愤愤，就是奶娘李氏都面露不悦，他不得不安慰道：“没事，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人参公鸡，就不要太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眉头轻挑，将凤凰蛋在林家的牛比举动述说一遍，果然把小丫鬟和奶娘震得不轻，都忘记对府里的各种流言同仇敌忾了。 “所以啊，有宝二哥在前头顶着，就算情况再糟糕也糟糕得有限！” 贾琮笑了笑，悠然道：“府里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理那么多干什么，有些人自己一身污糟，还有脸嘲笑旁人！” 小丫鬟灵雀重重点头，猛然喜笑颜开笑嘻嘻道：“三少爷说的太对了，傍晚的时候小婢就听到一个消息，好像二太太的得力外管事周瑞，被官府给抓走了！” 啧！ 贾琮先是一愣，而后满是哭笑不得，狠狠揉了揉小丫鬟的头发，悠然道：“这就叫做现世报……” 第一百六十二章 焦急上火痴心妄想 “你那男人就是个废物，怎么突然就被官府抓走了？” 二房正堂，王夫人一脸怒容，冲站在下首周瑞家的厉斥道。 周瑞家的一脸惶恐，心中又忧又急，正焦急自家男人的安危，此时更不敢惹怒王夫人。 “听在场的庄头说，那帮官差来得很突然，根本就不给说话询问的机会，直接拿人就走！” 说起这个，周瑞家的也是一脸郁闷，无奈道：“庄头第一时间来府里汇报，根本就摸不清楚对方是哪个衙门的！” “难道你就没派人到顺天府衙门去问么？” 王夫人不耐道：“还有其他衙门也派人去打探打探，看看周瑞究竟被哪个衙门抓走了！” “时间太赶，今天怕是不成！” 周瑞家的也急啊，被抓走的可是她男人，但眼下已经入夜，京城实施宵禁，荣国府的面子虽然不小，却也不到大动干戈的地步。 那帮子御史可不是吃素的，要是因为这事把荣国府牵扯进来，到时候就是王夫人也吃不了兜着走。 搞不好，周瑞家的就要被推出去当替罪羊了。 正因为了解王夫人的心性，再加上有荣国府作为靠山，心中虽急却还不至于彻底乱了方寸，只要找到抓人的衙门，以荣国府的权势捞人很简单的。 最多，她家男人也就是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若是在这时，她这个二太太身边的贴心人出了问题，那才是真正的天塌地陷，还不知道有没有翻身的机会。 “链二回来没有，你去把他喊来，就说我有事情吩咐！” 王夫人好不容易平息怒火，冷声吩咐道：“要他以最快速度赶来，要是出了问题他可担待不起！” 说完，摆了摆手示意周瑞家的可以离开了。 等屋子恢复了安宁，她这才有些无力闭上眼睛。 事情太过突然，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周瑞替她掌管田庄商铺，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一个不好可能引火烧身，这可不是王夫人愿意看到的结果。 人，她是一定要救的，而且还要尽快救出来。 不然，谁知道突然出手抓捕周瑞的是什么存在，会不会想要从周瑞口中套取消息情报？ 王夫人可是知晓，周瑞这厮在外头也是呼奴喝婢的存在，可禁受不住严刑拷打。 万一要是说出了不该说的东西，王夫人就被动了。 尤其这些年，悄然出手将荣国府除京郊外的庄子贱卖，顺便又用极低价格收入私房，经手的可都是周瑞。 这样的消息要是泄露出去，可就是天大丑闻。 王夫人在府里的处境将变得十分艰难，最重要的是会影响到王家女孩的闺誉，搞不好得和宗族闹翻。 只要一想到与宗族闹翻的后果，就是以王夫人的狠辣心性，都忍不住心头发寒，绝对不允许出现这样糟糕的状况。 越想越是烦躁，越想越是担忧，原本慈和的脸上，慢慢扭曲变成犹如狰狞恶鬼。 立在一旁的大丫鬟金钏惊得满心忐忑不敢哼声，就连呼吸都尽量减轻装小透明，实在是此时的王夫人太过狰狞可怕。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极为压抑凝重，几乎叫人难以喘气。 …… 链二此时正在居住小院，享受平儿无微不至的侍候。 最近因为刚刚到顺天府衙上任，面对新的环境他不敢造次，小心谨慎不露出丝毫破绽。 每天定时上下衙，空余时间也不出门交际，自然也没多少寻欢作乐的心思。 眼下，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顺天府衙迅速站稳脚跟，将属于府丞的权力牢牢掌握在手里，可没什么心思浪费在其他事情上。 链二如此表现，自是叫王熙凤心花怒放，到了傍晚时分也自觉停下手头活计，先回来把链二彻底拢住再说。 不说旁的，不能给府里一干狐媚子机会，就是身边的第一心腹平儿也不例外。 “府里有什么稀奇事么？” 斜倚在小榻上，链二浑身轻松懒洋洋开口问道。 “倒是有一件稀奇事，好像今日琮三爷带着一帮族学同窗前往林家拜访，府里说的相当难听！” 平儿一边端茶倒水忙活，一边笑着将府里的传言复述一通，最后摇头娇笑：“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这么不靠谱的消息都有人信！” 凤辣子正在御妆，闻言忍不住嗤笑出声，不屑道：“还能是谁，不就是我那好姑妈么？” 见链二来了兴趣，也就把她知道的一些隐情说了出来，好笑道：“合着宝玉在林家做错了事丢了人，我那好姑妈却是先将脏水泼到贾琮那小子身上!” 链二无语，没想到王夫人还有这等操作，不是掩耳盗铃么？ “呵呵，林姑父可是相当看重琮三弟的，府里传出这样的话，不是打脸么？” 有些话，却是没有出口，怕是说出来凤辣子和平儿不信。 贾琮这小子，可不是那么好踩的，搞不好以后凤凰蛋要吃大亏，就那小子手下的一票小弟，就够凤凰蛋好好喝一壶的。 还有，林姑父可不仅仅只是看重贾琮那么简单，有些人就是喜欢狗眼看人低。 虽说他不太清楚在扬州时，贾琮这小子究竟做了什么，可他却隐约察觉，好像林姑父顺利从扬州巡盐御史的位置上脱身，贾琮这小子绝对功不可没。 以前不知道扬州巡盐御史这个职位到底有多凶险，还以为这是个油水丰厚的大肥差，可《天下首富》这本小说一出，谁还不知道巡盐御史的职位就是个大火坑。 说句难听的，若是背景不够硬扎，能力手段不够厉害，甚至就连抵御各种诱惑的意志不够坚定，在这个烫手的位置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涉及每年数百上千万两银子的利益，一旦出了差错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起码也是丢官罢职把牢底坐穿的结局。 链二猜测，可能贾琮这小子，对林姑父有救命的恩情。 若真是如此，林姑父很可能会给予相当惊人的回报，甚至将手里的部分人脉资源赠送，都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候，借着林姑父的名头贬低贾琮这小子，就跟捅了林姑父的肺管子没什么区别啊。 老太太还想撮合宝玉和林表妹，眼下这等事情一出，就是打死林姑父都不会答应啊。 “可不是么！” 凤辣子娇笑道：“明明林姑老爷提前几天跟府里打了招呼，要在今天将林家表妹接回招待贾琮那小子，结果府里某些人就当没有这事，依旧把流言传得到处都是！” “传这样的流言，有什么用处？” 链二好笑道：“人家琮三弟又不依靠讨好老太太和二太太过活，他在外头可有一摊子事情，不是埋汰人么？” 说起贾琮这小子的产业，就是链二都眼红啊。 “对了二爷，琮哥儿不是得了楚王世子赠送的宗室产业么，反正他年纪还小也处理不过来！” 凤辣子眼珠子一转，既然说到了这上头，干脆就顺水推舟道：“要不，就让我这个做嫂子的帮他看着点？”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就连称呼，都从之前直呼其名，变成了‘琮哥儿’，这位也是势利得紧，无利不起早的主。 “你就别做梦了，省了这点心思吧！” 链二白眼一翻，没好气道：“这份产业，可是楚王世子亲自帮忙看着的，谁也别想染指！”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儿，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凤辣子气结，却又不好发作。 见链二一副怡然自得的架势，没好气讥讽道：“我说二爷，你不是当上了顺天府正四品府丞么，替贾琮那小子做个主怎么了，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吧！” “我怕一旦开口，没过几天我就得从顺天府滚蛋，以后也别指望什么前程了！” 淡淡扫了眼凤辣子，作为枕边人自然知晓对方的心性，悠然叹道：“琮三弟的能量和实力，远比你想象中要强得多，就是你那引以为傲的二叔，怕是也十分忌惮这小子！” 嘿嘿，这话可不是开玩笑，就贾琮那小子写小说的影响力和破坏力，王子腾也扛不住啊。 只要一想到眼下处于水深火热状态的扬州盐商，还有龟缩王府不出的忠顺亲王，心中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从来都没感受过，杂书小说竟然有这等威力！ “怎么可能……” 凤辣子自是不信，脸色一变就要开口反驳，二叔王子腾可是她最大的底气依仗，可不容许链二有丝毫小觑。 “二爷，门外周妈妈找，说有急事！” 这时，门外守夜的小丫鬟进来，请示道：“二爷，见还是不见？” 链二本想说不见，可凤辣子却是抢先一步道：“去，叫周瑞家的进来说话！” 说完，等守夜的小丫鬟出门，她这才对面露不满的链二笑道：“今天也是奇怪，不仅府里流言满天飞，就是府外的外管事周瑞也出了事，听说被官差带走了！” 解释的功夫，周瑞家的已经急匆匆进门，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尴尬，急声道：“琏二爷，二太太有请，要你尽快赶过去说话……”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时移事易今不同 周瑞家的自以为态度相当谦虚了，却不想她的口气自带傲气，隐隐有那么点子居高临下的傲慢。 哼！ 链二脸色一冷，一年多在官场混迹，身上慢慢积累的官威隐隐，就要爆发呵斥出声。 “既然姑妈召唤，二爷你就走一趟吧！” 凤辣子突然开口，叫链二心头酝酿的怒气猛然一滞。 “好吧！” 嘴里吐出两个字，链二面无表情起身，而后在周瑞家的不停催促下，匆匆离开所居小院。 “奶奶，你刚才……” 等人走了，平儿这才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哼，我这是为二爷好！” 凤辣子冷笑道：“怎么说，我姑妈都是荣国府多年的当家太太，手里掌握的资源不少，真要是把她得罪得狠了，二爷以后的名声怕是不用指望了！” “可是……” 平儿心头一凛，觉得二奶奶说得有理。 别看二太太一副慈眉善目的架势，却是名副其实的当家太太，起码大库房的钥匙牢牢把控在手里。 只是想起链二离开时不虞的神色，心中却感觉有些不妥。 可究竟哪里不妥，她又说不出具体问题，一时间竟是茫然无措心头惴惴。 “没什么可是的，荣府里不就是这一套么，我那姑妈还是要敷衍一二的！” 凤辣子却是有些不耐，心中还颇为自得。 差不多大半个时辰过后，链二面沉似水回来。 “二爷，我那姑妈找你什么事？” 凤辣子可不管链二此时什么心情，迫不及待问道：“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吧？” 呵呵…… 斜瞥了好奇的枕边人一眼，链二没好气道：“还不是周瑞的事，竟然要我这么晚，发动顺天府衙的留守官差寻找，简直不知所谓！” “这是小事啊，帮一把不过顺手而已！” “顺手？你好像忘了外头可是宵禁了！” “宵禁有什么大不了的，以二爷的身份难道还不能派人和衙门里的留守官差联系上？” “说得轻巧，你可知道这时候有多少眼睛盯着我，一旦行踏差错就要从顺天府衙滚蛋！” 凤辣子顿时一滞，有些不信道：“不会吧，以荣国府的权势……” “呵呵，你不是一直都看不上荣国府么？” 心情烦躁，链二毫不客气打断了枕边人的话头，冷笑道：“还是王家厉害，就让二太太调动王家的力量吧！” “二爷，你这是……” 凤辣子又不是真的傻，之前只是习惯性忽视了链二，眼下听的对方如此说话，顿时愣住了心头火气汹涌。 链二并没有继续的心思，心中却是对枕边人相当不满。 平时向着王夫人和王家就算了，这时候还一个劲的帮说，就叫他心中很不高兴。 另外，凤辣子说话语气一如既往，还以为他只是当初在外头跑腿的外管事呢，堂堂正四品大员不是那么廉价的。 也就是，以往的经历使他有些习惯了听从二太太王夫人的招呼，可一旦王夫人的要求太过分的话，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与凤辣子之间的关系，自从当上了实职官员后，就慢慢多了不少的矛盾。 主要还是，链二的身份不同以往，可凤辣子还是拿老眼光看待，行事作风都很不恰当，时间一长链二心头自然不喜。 凤辣子又是个十分好强，或者说对王家的权势十分自信，甚至到了有些疯魔的地步，行事作风难免张狂不留情面。 特别是对待链二，她想要彻底掌控，最好的办法就是完全击溃链二的自信，成为彻彻底底的附庸。 可惜，就是红楼原著她都没能成功，更别说眼下了。 链二眼看前程似锦，加上在衙门被属下吹捧习惯，自信心和自尊心都大为提升，凤辣子还想拿捏就有些过分了。 “奶奶，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忙呢！” 平儿一见气氛不对，立刻插话给了凤辣子借坡下驴的借口。 凤辣子冷哼一声，强忍心头不爽没有继续开口，心中却是相当不快的，链二的态度叫她相当不满。 小夫妻俩闹了些矛盾，结果却把一直等待消息的王夫人急得够呛，几乎一夜难以入眠。 第二天，链二早早起身上衙，甚至连早饭都来不及吃。 虽说不满二太太王夫人的颐气指使，他却没有直接对着干的想法，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正如凤辣子习惯性的倒向二房，链二的某些心里习惯，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够消除的。 对于府里的当家太太，他还是相当的忌惮。 …… 贾琮自然不知，只是一夜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起床后依旧按照习惯练功，洗嗽，然后带着小丫鬟灵雀到将军府正堂用膳。 离得老远，就看到大房一干丫鬟凑在一起嘀咕说小话。 下意识斜瞥了身边的小丫鬟一眼，果然看到灵雀清秀的小脸上，满满都是好奇的神色。 “你自便！” 轻笑出声，贾琮摇了摇头径直走向正堂，先探问大老爷有没有起身，得到了一如既往的答案后，这才施施然往正堂的小饭桌一坐，自有丫鬟端上早膳餐点。 这时候，大太太刑夫人已经整理妥当，在贴身大丫鬟的陪同下上了软轿，开启了一天最为重要的活计——侍候老太太用餐！ 说起来也是奇葩，大太太刑夫人虽是继室，可怎么说都是一品的将军夫人。结果每天风雨无阻都得到荣庆堂侍候老太太享用三餐，等老太太用完或者吩咐她可以先一步离开，才能回到将军府正堂享用一直放在蒸笼里保温的饭菜。 府里的丫鬟可是不少，尤其是荣庆堂那里，单单大丫鬟就是八个，按说她们照顾老太太用餐完全没有问题，甚至比刑夫人和王夫人都要做的好，毕竟是专业的么。 只是可惜，也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怎么想的，非要刑，王两位夫人每天按时打卡上班，除非她早有吩咐，不然就得按时过去侍候。 这种行为先不说对错，对于刑夫人和王夫人的威望打击相当严重。 两位有品级的夫人，年纪也都不小了，每天都还要做和丫鬟一样的侍候人的活计，叫荣庆堂里的丫鬟婆子怎么想？ 这也是‘老太太那的猫啊狗的都得敬着’这话的由来，就连两位夫人都在荣庆堂天天丢脸，也怪不得老太太那的丫鬟婆子骄横跋扈。 刑夫人这边还好，之前忌惮凤辣子的娘家背景，加上为人又有些小心谨慎，自然不好叫凤辣子每餐过来侍候。 时间一长也就形成习惯，再说看到凤辣子的脸在跟前晃悠，刑夫人还真不一定有什么胃口。 王夫人倒是有样学样，把自己所受痛苦发泄到儿媳李纨身上，用餐的时候李纨必须在旁边侍候。 可见，李纨每天到底有多辛苦，吃饭不准时就是家常便饭。 所以，贾琮到将军府正堂蹭吃蹭喝倒也自在，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独自用膳，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等大太太回来用膳的时候，他早就出府上学去也。大老爷也有自己的用餐习惯，可没有叫小辈侍候的想法。 自从在庆祝链二升迁的宴席上亮相后，不说荣国府其他地方，起码大房这里的下人丫鬟，对贾琮的态度多了几分恭敬和讨好，好像他的身份地位一下子飙升一般。 带来的好处就是，侍候得越发贴心谨慎，让贾琮真正享受到了顶级勋贵家族的顶级服务。 就是大太太身边的心腹王善保家的，态度也是越发热情。这不贾琮正在用膳，这位将军府颇有实权的婆子凑了过来，神神秘秘道：“三少爷听说了没？” “听说了什么？” 贾琮完全没有食不言的习惯，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好奇反问：“府里又出了什么新鲜事儿？” 王善保家的好像等的就是这句，一张只能算中规中矩的老脸顿时乐开了花，笑呵呵道：“昨天周瑞那厮被官府拿走了！”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就是不知道哪家衙门这么霸气！” 贾琮手上动作不停，眨眼功夫一个大肉包就被消灭，随口回答了句，完全没有被冒犯同仇敌忾的心思。 “三少爷不知，昨晚二太太紧急找到链二爷，要求链二爷立即动用顺天府衙的力量，帮忙寻找周瑞的下落！” 王善保家的笑眯眯开口，老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这个消息倒是挺有意思！ 贾琮来了点子兴趣，手上用餐动作不停，嘴里却是好奇道：“不对啊，京城晚上宵禁，若是链二哥随意动用自身力量出门，怕是会给巡城御史弹劾的借口，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还有这等事情？” 王善保家的吃了一惊，显然没有料到还有这样的情况。 随及却是轻笑出声，连声道：“难怪昨晚链二爷没听二太太的招呼，不然怕是周瑞没寻到，把自己先给搭进去了！” “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贾琮轻轻一笑，悠然道：“以咱们府里的权势，若是带走周瑞的势力忌惮的话，这位二房外管事自然没事！” 说到这里，脸上露出莫名笑意：“若是对方不在乎府里的权势，就是链二哥出马也没用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坐蜡 “啧啧，还真是料想不到啊！” 忠顺亲王府书房，看着手里连夜拷打出来的信息，忠顺亲王一脸玩味啧啧称奇。 他怎么也没料到，原本只是想敲打荣国府，顺便寻点黑料的做法，竟然不小心套出了大猛料。 荣国府的当家太太竟然是个内贼！ 通过暗地里贱卖的手段，将原本属于荣国府的祖产，慢慢转移到自己的私房之中。 经过二十年的‘不懈努力’，终于将荣国府除京郊以外的田庄以及店铺，吞下了差不多八成份额。 就连金陵老家的祭田，王夫人也没有放过，吃相之难看还有疯狂的贪念，就是忠顺亲王都不由暗暗砸舌。 “王爷，看来荣国府现在虽然表面光鲜，可是已经后继乏力，等老本吃光就该迅速衰落了！” 旁边站着的心腹幕僚喜道：“不想荣国府竟然被一妇人折腾到了如此地步！” “呵呵，看来是本王多虑了，荣国府根本就不可能对本王有多少威胁！” 忠顺亲王冷笑道：“荣国府可不止一个妇人当权，所谓上行下效，指不定那位老封君也是个挖墙脚的高手！” 心腹幕僚一脸吃惊，不信道：“不会吧！” 呵呵…… 忠顺亲王没有解释，心中却是深信不疑。 这段时间，王府可是没少探查荣国府一干管事的底细，查到的信息就是他这个外人都感觉触目惊心。 大总管赖大，还有四大管家，以及一干外管事，哪一个不是拥有私宅仆役成群的存在？ 尤其是赖家的五进大宅，论规模也只比荣国府小一些罢了，就是比之京城的豪商巨贾都要强上一筹！ 一个奴仆管家，手里哪来这么多银子置办家业？ 除了依仗荣国府的势，在外头狐假虎威巧取豪夺之外，最大的银钱来源自然是荣国府了。 而赖大的老娘，是荣国府那位老封君的心腹填房！ 相比赖大，作为王夫人私房田产和商铺管事的周瑞，档次就低了不少，能够捞到的好处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本来，想要敲打荣国府，或者说彻底败坏荣国府的名声，赖大才是最好选择。 连个奴仆都管不住，荣国府差不多要完了。 只是，忠顺亲王有些忌惮荣国府的老封君。 倒不是史老太太的能力，而是她的人脉关系。 四王八公府里的老太太，甚至皇宫里的老太妃，都是史老太太的老关系，一旦动用起来忠顺亲王也顶不住。 要是被扣上一个欺负‘老臣遗孀’的帽子，怕是以后的日子更加艰难。 然后，王府的人就把目标对准了周瑞这厮。 有心算无心之下，顺利将周瑞这厮擒拿，然后连夜审讯，这厮也不是个硬骨头，很快什么都倒出来了。 其中的内容之丰富，叫忠顺亲王都大为‘震惊’。 “王爷，有了这些东西，直接就能叫荣国府名声扫地，在京城的权贵圈子抬不起头！” 心腹幕僚提议道：“不如找个恰当机会宣扬出去！” “不妥！” 忠顺亲王却没有同意，无奈道：“套出的消息太多太过惊人，反而不好随意宣扬！” 一旦宣扬，王氏固然讨不了好，甚至可能失去管家太太的权柄，可忠顺亲王一口气就把荣国府和王家彻底得罪，也就跟金陵四大家族这个势力直接对上。 王子腾可不是好招惹的，史家双侯也颇为棘手，荣国府大房也有明显起势，林如海的手段和实力同样不差。 还有那个所谓的小说家贾琮，一支笔也是叫忠顺亲王相当忌惮，可不想再被抹黑扣屎盆子了。 可以说，从周瑞口中审讯出来的消息，是王夫人的大把柄，却也是不折不扣的烫手山芋。 心腹幕僚先是一愣，而后迅速反应过来，皱起眉头苦笑道：“谁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 就是忠顺亲王，一口气和此时还算力量强大的金陵四大家族对上，在明面上的外围势力损失干净的情况下，也是相当吃力甚至还可能处于弱势的。 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样的情况，相当的尴尬啊。 忠顺亲王可是要打脸荣国府的，可不想被压制丢人现眼，真要如此的话还不如不发动呢。 “也不用沮丧，毕竟这次王府掌握了一个大把柄！” 忠顺亲王很快理清头绪，眼中精光闪烁冷然道：“这次就不能主要针对荣国府了，咱们握着的大把柄最好能够将王家拉下水，效果才最好！” 毕竟王夫人自身出了大问题，一旦牵扯王家的话，那就是天大的丑闻，王家的声誉将会受到重创。 王子腾不是野心勃勃么，要是受到王夫人的牵连影响了他更进一步的野心，就不知道会不会与荣国府闹出矛盾。 只要四大家族不是同心协力，单独针对其中一家的话，对于忠顺亲王来说还是相对轻松的。 “那王爷，咱们应该怎么处置抓来的周瑞！” 心腹幕僚请示道：“毕竟王府动了手，也不可能什么举措都没有，也要压一压荣国府的势头！” “那就以抢占田地，欺压百姓为由送进顺天府大牢！” 忠顺亲王冷笑道：“链二那厮不是在顺天府当府丞么，本王倒要看看他怎么做！” “王爷高明！” …… 链二上衙后，很快就知晓了周瑞的所在。 看着手里的罪状，他的脸色相当难看。 周瑞这厮已经认罪画押，也就是说根本就无法翻案，除非他这个府丞愿意冒险出手。 可为了一个管事，值得将自身的前途都押上去？ 别扯谈了，链二脸色一阵变化，最后干脆当做不知道这事，该干嘛干嘛。 只是…… 他想无视，王夫人却不可能叫他这么轻松过关。 昨晚遍洒人手的效果还是有的，当周瑞被押送至顺天府衙关押后不久，王夫人就得到了消息。 “去，到顺天府衙，叫链二放人！” 至于周瑞认罪画押的事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别看王夫人吃斋念佛一副慈和人模样，可她心中根本就不把普通百姓的人命当回事，凤辣子和她可谓一脉相承。 周瑞家的满脸喜色，亲自跑了一趟顺天府衙，把王夫人的吩咐转述一遍，然后就等着链二放人离开。 “这案子不归我管，若是要捞人的话，最好说动顺天府尹点头！” 链二心头郁闷，却是面无表情断然拒绝。 “你……” 原本以为只是小事一桩的周瑞家的，没想到链二竟然是这么个反应，顿时气得脸都红了，差点破口大骂。 好在她还算有理智，强压心头怒火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转身就走，她要向二太太打链二的小报告。 “真特么扯谈！” 看到周瑞家的如此反应，显然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链二心头火起暗恨不已。 中午散衙休息的时候，他心头郁闷没有回府，也没有邀请手下官吏上酒楼联络感情，而是跑到会友书店找贾琮诉苦。 “为了区区一个管事周瑞，竟然要让我冒着丢官罢职的风险放人，也不知道二太太是怎么想的？” 强拉着贾琮到了附近的酒楼，随便点了几个菜，等小二离开后他便忍不住连声抱怨。 “或许在二太太心中，链二哥你的地位还真不如周瑞！” 贾琮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笑嘻嘻往链二心口插刀，嘿嘿道：“人家可是‘任劳任怨’替二太太管理外头的田庄商铺，链二哥又能帮得上二太太什么？” 链二刚刚夹起一块牛肉，闻言直接把牛肉和筷子往碗里一丢，瞪大眼睛没好气道：“我说三弟，用不着这么打击哥哥我吧，这话太伤人了！” “可这就是事实啊！” 贾琮一脸悠闲，呵呵笑道：“指不定，周瑞还知晓了不少二太太暗地里的勾当，不然也不会如此急切想着捞人！” 链二点头，这话确实在理。 “可明摆着，将周瑞还有他的罪状以及画押送到顺天府衙的家伙，绝对没安好心！” 贾琮一眼看出其中猫腻，笑悠悠道：“指不定，暗地里的家伙就等着链二哥犯错，然后将你直接弄个灰头土脸！” 更严重的猜测没有说出口，想来链二心中有数。 果然，刚才还愤愤不平的链二，此时的脸色难看之极，心头更是微微颤抖。 被周瑞的破事搅得头疼，一时竟然没有察觉这一层。 想到这，不由涌起一股庆幸…… “真是够阴险的啊，若是叫我知晓是哪个混蛋所为，绝对饶不了他！” 怎么说也是堂堂正四品顺天府丞，反应过来后链二顿时勃然大怒满脸杀意，显然动了真怒。 啧！ “我看链二哥还是早点回衙门坐镇吧，指不定二太太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贾琮就见不得链二这般‘官威凛凛’的样子，没好气提醒道：“再说了，有胆子玩这等手段的存在，怕不是你一个小小顺天府丞，能够轻易干得过的！” 链二白眼一翻只想骂娘，原本想来贾琮这里诉诉苦，没想到竟然被连番奚落，要不是知晓打不过，他真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不可，要他知道什么叫做尊敬兄长！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名帖 {随便找个理由加更} 链二端坐在衙署公房，只觉脸膛火辣辣的被打肿了。 身前的桌案上放着一张名帖，上书‘一等神威将军’拜上。 而所谓的‘一等神威将军’，就是他老子大老爷。 这张名帖，却是顶头上司，同样新近上任的顺天府尹，派身边亲随送过来的。 尽管那亲随面无表情，可链二总感觉这厮眼中含着嘲讽。 可他什么硬话都不能说，还得满脸笑容将人送走，心中那个憋屈就别提了。 原因，就是桌案上的名帖！ 这张大老爷的名帖本是送到府尹那里，希望对方能够将关押在顺天府大牢的周瑞放了。 府尹立知其中有异，明明大老爷的嫡子链二就在衙门，而且还是衙门二把手，权力不可小觑，完全有能力将关押的案犯周瑞私下放了。 只要不惊动外人，府衙上下也不会多嘴，这样的事情多了去，想管也管不了的。 可是，荣国府偏偏把名帖送到府尹手里，就只能说明链二不想捞人。 联想到周瑞来时一同奉上的认罪画押文书，顺天府尹认为其中必然有异，他可不想无缘无故趟这样的浑水。 不管链二和大老爷如何相处，总之名帖被送到链二手中，之后的事情就与府尹无关了。 链二彻底傻眼，心中自是又气又怒。 他自然明白，是什么人送名帖给顺天府尹的，大老爷整日里醉生梦死，哪有闲工夫理会一个外管事的死活？ 只是…… 拿起桌案上的名帖，感觉有千斤之重。 还不知道二太太拿大老爷的名帖，做过多少事情？ 呵呵…… 犹记得中午吃饭的时候，贾琮这小子提醒他小心二太太闹幺蛾子，没想到这话应验得如此之快。 这次，说什么也要做一些事情了。 心中对二太太残留的那么点子好感，基本上已经消失殆尽。 若是不处理好大老爷的名帖，指不定以后要背多少黑锅。 万一到了关键时刻，比如他升迁三品大员的关头，有人拿这些说事，那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快下衙的时候，特意跑到顶头上司顺天府尹那道谢一番，这才满腹心事离开衙门。 “哟，链二哥好巧啊！” 在宁荣街街口，链二突然听到贾琮戏谑的声音，猛然回头没好气道：“你小子说话正经点，别阴阳怪气的叫人听了心烦不喜！” “啧啧……” 贾琮脸上笑容没有丝毫减弱，挥手先叫环三回府，围着链二和坐下骏马转了几圈，笑道：“我怎么在链二哥身上，闻到了满满的火药味呢？” “你小子属狗的啊，鼻子这么灵！” 链二干脆下马步行，没好气道：“怎么有闲工夫跟我扯谈了，没事早点回府吃饭去！” “链二哥火气不小啊，怕是府里要闹腾起来了！” 贾琮丝毫不以为意，笑嘻嘻道：“是不是我中午说的话应验了，链二哥这是打算怎么处理啊？” “你小子……” 链二脸色一阵阴晴变幻，最后无奈叹了口气道：“被你猜中了，有什么好的建议？” 后面那句突然改了语气，一脸郁闷满满都是请教之意。 “先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琮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乌鸦嘴的潜质，却也猜不出链二究竟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 左右扫了眼，将跟在身边的小厮驱赶足有三丈开外，确保不会叫旁人偷听了去，这才将下午在衙门里的尴尬一幕简单述说一遍。 尽管已经有了一个下午缓冲，可此时说起这事，链二依旧没忍住心头火气，最后更是怒喝出声：“简直岂有此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跟大老爷汇报吧！” 贾琮有些咋舌，确实没想到王夫人如此肆意妄为，大老爷的名帖也是能随便乱递的么，那可是要算人情的。 一不小心卷入了某些事情当中，那可真就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闻言，链二却是有些迟疑，不确定道：“真的要这么做吗？” 一旦大老爷闹腾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然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大老爷一旦对上老太太，很可能直接怂了，这才是最叫链二担心的地方。 “那链二哥自己去找二太太吧，相信二太太会给你说话的机会，至于之后如何就不好说了！” “别啊，我是担心大老爷顶不住老太太的强压，到时候还不是丢人现眼么？” “这个简单啊，咱们现在该考虑的，应该是大老爷的名帖，是不是被二太太滥用了，而且还背负了一些不明不白的污点，只要能够把名帖的事情解决，管二太太怎么折腾，不管咱们大房的事！” “这事怕是不容易吧？” “容易的话，还需要大老爷亲自出马么，怎么说链二哥都是堂堂正四品官员啊，可比政二老爷哪个类似虚职的鸿胪寺少卿要强得多吧！” “得了，你小子也别激我，就这么办！” 当天晚上，大老爷气势汹汹到了荣庆堂，大吵大闹要王氏给一个说法，不然事情绝对没完。 据说，只是据说啊，大老爷在荣庆堂几乎撒泼打滚，一定要二太太把将军府名帖的事情说清楚。 王夫人没想到顺天府尹如此胆小如鼠，竟然将送去的名帖转手给了链二，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她也有理由，大老爷毕竟是袭爵人，起码明面上乃是荣国府的门面。 但是，荣国府当家人是政二老爷，不管是邀请宾客还是上门请人办事，递送的名帖总不能是政二老爷的从五品工部员外郎吧，不够丢人的。 这也是大老爷的名帖，被王夫人这个掌家太太握在手里的原因，这次递名帖给顺天府尹，也是有缘故的。 大老爷可不管这个，只道什么破事都用他的名帖，还不知道现在他这个当事人，欠了多少不明不白的人情。 到时候人家找上门来要他还人情怎么办，必须将这些名帖递送到哪里，做过什么事都说道清楚。 王夫人默不作声，根本就没有回答的意思，显然心虚了。 大老爷见此，气焰更加嚣张，直接言明要将自己的私人名帖收回，不许王夫人以后再用他的名帖‘胡作非为’。 王夫人自然不答应，直接请老太太帮忙。 于是，老太太正式下场整治大老爷…… 这些传闻，都是第二天早上，贾琮在将军府正堂用膳的时候，小八卦精灵雀打探到的。 啧…… 大老爷果然不靠谱，对上老太太直接就跪了。 明明捏着王夫人的大把柄，最后竟然还不能竞全功，只是把他的私人名帖使用权从王夫人手里，转到了老太太手里罢了。 虽说老太太寻常时候不会坑大老爷，可到了关键时刻，大老爷铁定也是被头一个抛弃的对象。 显然，大老爷对此没有深刻理解，以后怕是还有得折腾。 至于周瑞之事，经过大老爷这么一番折腾，链二倒是成功脱身，王夫人也不好再提。 不用说，王夫人暗地里肯定会有一些手段捞人，链二却是管不了这么多，只要不强行把他牵扯进去就成。 …… 荣国府这一番闹腾，自然被紧盯着的忠顺亲王看全了。 “贾恩侯这厮，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忠顺亲王连连冷笑，怎么也没想到大老爷变得这么怂，简直叫他大开眼界啊。 当然，更加他侧目的是荣国府老封君的偏心程度，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偏向二房，将大房的气焰狠狠打压下去，荣国府两房不和的情况，将会更加严重。 “一个贪图享乐，只想牢牢把握荣国府大权的老妇罢了，不管是见识还是能力都一般，若非贾恩侯愚孝的话，哪有她搅风搅雨的余地？” “王爷，那咱们还继续针对荣国府么？” “不用了，除非出现大的变故，不然荣国府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只会越来越弱，直到彻底退出京城顶级勋贵圈子，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王爷，听说贾琮那小子又准备写新书了！” “那咱们就更不能吸引这小子的目光了，本王可不想再成为这小子所写小说里映射的对象，真是吃不消啊！” “明白，属下会派认盯紧了这小子的新小说，一旦有什么新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王府！” “就这样吧，不想这次咱们还帮荣国府大房出了把力，想想还真是晦气！” 忠顺王府不紧盯着了，链二感觉身上的压力一松，却也不敢有丝毫放松大意。 半个月后，周瑞被判了个流放八百里的处罚，不遇到当今或者上皇大赦天下的当口，怕是短时间内别指望能回来了。 王夫人失去了一位可供信任，能力还不差的外管事帮忙处理府外事务，加上手里的大老爷名帖全部上交，一时间损失不小手忙脚乱，之后一段时间有她忙的。 链二从此番事情中顺利脱身，借机和顺天府尹有了默契，慢慢的也在顺天府衙立稳脚跟。 可是，此时整个宁荣二府的目光全都投向它处…… 第一百六十六章 瞩目 贾氏族学，在此次京城童生试中，爆发了！ 一口气考中六个，顿时震动了宁荣二府。 贾氏族学，一时间成了京城族人们关注的焦点。 “哈哈哈，这次大家都考得不错！” 会友书店旁的书社正堂，贾琮端坐上首，冲下面坐着的小弟们连声笑道。 如果有京城贾氏族人在此，定然会发现在座少年，全是组学考中童生的学生。 一共十一位，剔除薛蟠这个不长进的家伙，正是贾琮灵魂穿越以后，在贾氏族学所收小弟。 经过贾琮的悉心指点，还有他们自身的努力用功，终于全都得到了回报。 虽然童生在科举道路上，只是第一步，而且还是并不起眼的第一步，可对于十一位即将步入青年阶段的少年而言，却是了不得的突破。 想想贾氏族学开办数十年，连一个童生都没培养出来，就知晓他们这些贾氏族人想要通过科举，到底有多困难。 之前的先生贾代儒已经彻底没了教学心思，成日里混日子，根本就无心培养族学后辈子弟。 在贾琮没有进入族学前，族学风纪败坏一片混乱，根本就没有什么学习氛围，所有学生都在混日子。 若非贾琮及时进学，以碾压性的强横武力成为族学老大，并且收拢一干愿意上进的同窗小弟，大方将他们带到书社亲自指点，也不会有眼下的成就。 书社不同于族学，这里一切都是由贾琮说了算。 加上一干小弟都是愿意上进的，在贾琮这个老大的强压下，全都勤奋学习努力上进，营造出了相当不错的进学氛围。 环境对于人，尤其是年纪尚小的族学学生影响极大，时间一长慢慢已经形成了自学的良好习惯。 再加上贾芸和贾芳这两个早早考上秀才，还在族学当先生的同窗督促，经过两年多的积累终于一朝爆发，震动宗族。 此时，一干新晋童生以及之前就考上的童生秀才们，全部欢聚书社满心畅快。 有了功名在身，就算只是不起眼的童生，也预示着他们从普通族人中脱颖而出，以后的前程不说一片光明，但混个温饱甚至小康水准不在话下。 “都是老大教导有方，不然我们也没有今日风光！” “正是如此，可惜老大没有下场，不然也能轻松考上！” “老大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我们定会听从！” “……” 一干新晋考中童生的小弟也不拘束，笑呵呵乱说一通，总之把贾琮这个幕后大功臣的功劳狠狠夸上一通。 贾琮笑纳了小弟们的恭维，等闹哄哄的杂音减弱后，这才笑吟吟道：“当然，有想法参加秀才试的家伙也不要懈怠，最近还是好好复习功课，希望你们都能和芸哥儿和芳哥儿那般，一举成为秀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缓缓扫视在场小弟，昂声道：“只要你们考上了秀才，就算宗族没有针对性的安排，我也会想办法给你们一个光明的前程！” 至于什么前程他没说，小弟们尽管心痒难耐，却也不敢多问，贾琮两年多积累的淫威可不是说着玩的。 “好了好了，现在怕是整个宗族都把目光放在你们身上，都等着给你们庆功摆宴呢！” 等小弟们稍稍消化了之前的话，贾琮也没有继续拘着这帮家伙，摆了摆手道：“走吧走吧，记得不可喝酒，也不要玩得太疯忘乎所以！” 一干小弟顿时欢呼雀跃，纷纷起身和贾琮告辞，而后脚步轻快离开，正如贾琮所言那般，此时他们可都是宗族的焦点。 尤其是族长一脉的宁国府当家人珍大爷，已经放话摆席庆功，还有丰富的奖励，此时哪还能安坐得住？ 原本热闹的书社正堂，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只留下贾琮这个主人，以及一脸羡慕嫉妒的薛蟠。 “现在知道羡慕了，早干什么去了？” 贾琮撇了撇嘴满脸不屑，没好气道：“叫你小子多用点功就是不听，现在知晓后悔了吧？” 薛蟠嘿嘿一笑，看起来就有些呆愣，苦笑道：“老大，我不是读书的料，根本就坐不住哇！” “虽说羡慕这帮家伙眼下的风光，可现在更郁闷的是以后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哭丧着脸道：“这帮家伙以后怕是要各奔前程了，我还能找谁玩去？” “我看你骨骼清奇很有练武天赋，不如就辛苦一下，走武举的路子也不错！” 对于薛蟠的矫情，贾琮嗤之以鼻，没好气道：“快点回去，那帮家伙的庆功宴你要是不去，可别怪我对你小子不客气！” “别别别，我走还不成么？” 薛蟠一蹦三尺高，就像屁股后面着了火般，三两下就不见踪影，远远还传来了他的辞别声。 “人都走了，纯然兄可以出来了！” 端坐在椅子上不动，贾琮笑嘻嘻道：“我看你现在，对于偷听旁人说话，很有兴致么！” “你小子厉害啊！” 楚王世子从后门缓步而出，也没理会贾琮的调侃，惊讶道：“没想到这帮小子，竟然都被你培养出来了！” 《天下首富》这本小说连载刊发的时候，他几乎天天都要到会友书店坐镇，对于书社里一干贾氏族学学生，自然都混了个眼熟。 当然，也只是眼熟罢了。 要他跟这些贾氏族学学生结交，那是万万都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此时这些学生都成了童生甚至秀才，他也没多少兴趣认识，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了。 除非像是贾琮这般对他有救命之恩，又或者能力特别出众的存在，才有可能稍稍引起司定的兴趣。 楚王世子的牌面还是很有分量的，他可没有随意结交一帮子少年族学学生的兴趣。 而且勋贵家族建立的族学，一贯名声不怎么样，也都培养不出什么人才，可能没以往的贾氏族学那么夸张，却也好不到哪去。 司定就算见到这帮小子在书社勤奋用功，也不会太过在意，更不会多瞧一眼。 只是没想到，这才过去多长时间？ 一帮勋贵家族族学没什么前途的学生，竟然在贾琮的悉心指点下，除了薛蟠那个一看就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家伙外，全部都考中了童生，几个出色的还考中秀才，相当难得啊。 不要忘了，贾琮才多大？ 别看这厮一副五大三粗的身形，脸上的稚嫩凡是有些阅历的，都能看得出来。 就这么一个少年，竟然在短短两年多时间里，一口气培养出了十一个童生，说出去都没人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 看得出来，贾琮这小子教导这么多比他年纪大的小弟，游刃有余轻松得很，那他的学识有多夸张？ 若非偶尔听闻盯着书店这边的小厮说了一嘴，他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呢。 第一时间跑来凑个热闹，正好遇到刚才贾琮在叮嘱小弟的一幕。 “哈哈，只能说他们自己有上进心，不然我就是再有能力也没辙啊!” 满心愉悦大笑出声，从此以后他在京城贾氏宗族的地位，甚至话语权都不一样了。 手下十一个童生秀才小弟，声势就是不一样！ 就算名声早迎风臭三里的宁国府贾珍，也得郑而重之的表示重视，不然他这个族长将威信大失。 …… 不说书社那边贾琮和楚王世子相谈甚欢，这边薛蟠带着几个小厮晃悠悠回了梨香院。 刚刚进门，就嚷嚷开了：“妹妹，妹妹，替哥哥我准备好了六份贺礼么？” “早就准备好了！” 薛宝钗听到话音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凤凰蛋，屋子里似乎还有其他客人。 薛蟠不敢造次，并没有进屋的意思，先在院子里和凤凰蛋打了声招呼，这才问道：“妹妹还有客人？” “都是府里的姐妹！” 薛宝钗笑道：“今天天气不错，就和宝玉一同过来了！” “那我就不进去了！” 薛蟠连声道：“妹妹你把准备好的贺礼送到门口就成，我那帮同窗可是早就等着呢！” 这厮真是有些呆愣，直接忽视了凤凰蛋也是族学同窗的事实，根本就没把他当成同学。 “兄长那帮同窗也是有趣，难道早早就预定了贺礼不成？” 薛宝钗掩嘴娇笑，自然乐得自家兄长和有前程的同窗交好，只是心中有些疑惑，下意识用眼角余光瞥了下身边丝毫没有反应的凤凰蛋，感觉相当的诧异。 她可比薛蟠心细多了，自然不会忽视凤凰蛋这个客人。 这厮好像也是族学学生吧，怎么好像对于同窗考上童生的宴席，一点反应都没有？ “哈哈，是哥哥我早前跟他们打赌，只要他们考上童生，就给予丰厚贺礼！” 薛蟠一点都没避讳，呵呵笑道：“只是可惜我不是读书的料，一帮子关系不错的同窗全都顺利通过了童生试，就我一个人落榜了，这不就得巴巴跑去送贺礼么！” 话说得有趣，顿时引起院子里的丫鬟们一阵娇笑，倒也没觉得薛蟠蠢笨。 “宝二哥，你不也是族学学生么，怎么没见你准备贺礼啊！” 这时，屋子里传来惜春有些清冷的声音。 顿时，院子里的娇笑嘎然而止…… 第一百六十七章 深藏功与名 “你这孽障不好好待着，刚才跑哪去了？” 荣国府二房赵姨娘所居小院，见到满脸春风的环三回来，赵姨娘一把扯住这厮的耳朵，没好气问道。 “轻点轻点，这不是同窗都到书社了么，我自然也得跟着去啊，不然以后还怎么混？” 环三连声讨饶，急忙解释道：“族里要给我们这些新晋童生庆祝，老大特意提醒不要得意忘形！” “怎么，成童生就了不得啦，我就管不了你这个孽障了？” 赵姨娘松手，没好气道：“你老爷可是十分高兴，记得好好表现……” “知道了！” 环三态度十分敷衍，怎么说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虽然年纪还小可已经成为童生，对于政二老爷真没什么好说的。 按老大的说法，政二老爷就是思想古板犹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最好当泥菩萨供起来，能够得些银钱方面的好处，至于其他的那就别指望了。 “你那是什么态度，那可是你老爷，还是府里的当家人！” 赵姨娘柳眉倒竖怒斥道：“比起你那老大强多了，别不知好歹拜错了菩萨！” “我知道！” 环三的态度依旧敷衍，见老娘又有发飙迹象，直接转移话题道：“族里打算在哪里摆酒席啊？” 一说起这个，赵姨娘顿时眉开眼笑，乐道：“怎么的，也该在宁府那边！” 说道这里，她又继续道：“还有，你老爷也说了，府里这边等族里的酒席摆完后，会摆几桌算是私下庆祝？” “老太太和太太会来么？” 想起老大偶尔说过的话，环三鬼使神差问道：“怎么说，我也是整个府里，唯一中了童生的人啊！” 自诩读书人的政二老爷，悲剧的连童生都不是。 赵姨娘脸上喜气洋洋的神色一滞，没好气道：“你小子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别说你只是中了小小的童生，就算是秀才和举人，甚至中了进士，老太太和太太都不会多看一眼！” 说着说着，姣好的脸上满是沮丧。 “那不就得了，老爷没必要太过在意！” 环三一脸不以为意，见赵姨娘有发飙迹象，急忙道：“我是说，用不着在府里摆什么酒席，直接在咱们的院子里摆上一席，就老爷和我们两个不好么？” “这主意倒是不错！” “姨娘你可不要坑儿子啊，宝二哥这次没有参加童生试，怕是太太心里不会痛快，要是咱们太过招摇的话，怕是儿子会被找机会收拾！” “她敢，你现在可是府里唯一的童生！” “姨娘刚才不是也说了么，就算儿子中了进士，太太都不会多看一眼，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童生？” “你个孽障，说这样的话想气死我不成？” “没没没，就是不想在府里闹得太过，最后甚至影响到了我之后的学习！” 、“不是已经考中童生了么，还学习什么？” “儿子还打算试一试考秀才，老大说不要太过得意忘形，免得打断了好不容易形成的良好学习习惯！” “老大老大，你个孽障不是已经考上童生了么？” 说起这个，赵姨娘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那老大可连下场都不敢，还有什么资格教训你！” “姨娘不要乱说！” 环三吓了一跳，急忙左右打量，见没有引起院子里小丫鬟的注意，这才松了口气无奈道：“儿子这一身读书本事，就是老大指点而来，姨娘说他怎么就没资格了？” “可你那老大不是童生！” 赵姨娘双手叉腰，一脸不屑道：“现在你们的身份地位不同了，用不着巴结这小子！” 环三哭笑不得，心道姨娘你还真够现实的。 “那是老大不想刺激链二嫂子！” 摇了摇头，他没好气道：“还有老太太和太太，不然府里一下子出了两个童生，而且还都是庶子，风头完全压过了宝二哥，以后还想好？” “那是宝玉那小子没用，你这孽障担心什么？” 赵姨娘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冷笑道：“你那老大说的好听，有本事也考个童生试试！” “儿子担心，以后天天被太太招去抄佛经！” 环三没好气道：“至于老大，他明年会下场的，怕是能够一口气考中秀才！” 见环三提到太太，赵姨娘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消散大半，想想王夫人的手段也就没敢说什么大话。 可心里又不怎么爽快，忍不住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天将宝玉捧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还不是个花花公子哥？” 至于环三的老大贾琮，直接被赵姨娘忽略了。 …… 宁府这次为庆祝六位族人考中童生，操办的宴席弄得相当盛大。 不说京城八房族人全部到齐，就是隐居城外修仙的唯一进士敬大老爷，都遣了年轻道童道贺。 一干老亲自然没有不来的道理，薛蟠作为薛家家主，大老爷和政二老爷都出动了，还有史家双侯竟然也来了。 王家的王仁，还有林如海这个探花郎都跟着露面。 不是贾氏一族太过小题大做，实在是族学一口气出现六个童生太过稀奇，值得好好庆祝一番。 加上原先的五个童生，眼下贾氏族学拥有的童生数量，达到惊人的十一个，其中还有两个秀才。 这样的成绩，对于专门教导科举的书院自然算不得什么，甚至就连一些有名的私塾估计都不如。 可对于京城贾氏一族来说，绝对是天大喜事。 就是放眼整个京城勋贵圈子，那也是了不得的轰动性大事。 这不，就算没有受到邀请，四王八公十二侯家族，都派出子弟带上贺礼，主动上门道贺。 顺便问一问，贾氏族学可否招收他们家的子弟？ 同为京城勋贵家族，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贾氏族学人才井喷，他们所在家族子弟却是在自家族学混吃等死吧？ 话说，已经彻底放弃了教学，被新任族学先生贾芸和贾芳彻底架空，成了个只领月例好处吉祥物的贾代儒，一时间成了整个庆祝宴席的猪脚。 族学里的先生和学生知道怎么回事，可旁人不知道啊。 还以为贾代儒老了老了突然开窍，在教导学生方面的能力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这才有了族学的连续爆发。 作为族长的贾珍，大老爷和政二老爷都很给面子主动上前敬酒，至于有适龄孩子的族人，以及族人亲戚更加热情了。 考上童生的六个学生自然也是宴席焦点，被族人和来客的夸赞淹没，一时飘飘然不知所以。 贾琮没有和小弟们在一起，早早就被林如海拉到身边说话。 “你小子总算如意了，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林如海笑吟吟问道：“是不是特别得意？” 别人不知道，他自然知晓贾氏族学加上之前，一连考中十一个童生，其中还有两个秀才的真实缘故，就是身边长得五大三粗高壮结实的小子一手所为。 作为探花郎，大庆顶尖文人，一眼就看出了贾代儒不过是根腐朽老木，外头不光鲜里头也没实料，只是没必要揭穿罢了。 “不是意料之中么，没什么特别心情！” 贾琮轻笑道：“还只是童生罢了，就算宗族想要帮忙，起码也得考上秀才才有底气，他们中能再出两三个秀才就相当不错了！” “你小子倒是冷静！” 林如海赞许道：“话说，一帮小弟都考中了童生，你这个做老大的什么时候下场？” “明年，一口气考中秀才，省得麻烦！” “嘿，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叫自信，没一口气去考举人，已经算是非常克制了好不好，姑父你学坏了啊！” “没大没小的说什么呢，科举上的门道可不是那么简单！” “这我当然知道，若不是担心引发太过严重的后果，我都想写一本有关科举的小说！” “别啊，你小子要是敢写科举里头的门道，怕是会引起士林，还有文官系统的疯狂反扑，你小子铁定扛不住！” 林如海吓了一跳，急忙开口劝阻道：“就算想写，也得等你小子的名头更大，甚至在当今那里挂了号后，能够勉勉强强自保后再说！” “我难道还没在当今那挂号？” 贾琮表示不信，嘿嘿笑道：“就那一本《天下首富》，起码也得让当今大捞上千万两以上的油水，就是《开封神捕》那本小说，也是为民除害替官府解决了一个大毒瘤啊！” “可你小子也把一大票权贵得罪了！” 林如海瞪了这厮一眼，没好气道：“当今虽然得了好处，却也不怎么喜欢你这样会折腾的小子，总不能每次都玩抄家填补国库空虚的手段吧，天下官民也不同意啊！” “别说的那么高大上，又把无辜百姓牵扯进来！” 撇了撇嘴，贾琮不屑吐槽道：“就是官绅不安心吧，谁叫他们屁股底下都不干净，要是当今对抄家来钱起了兴趣，那他们就睡不安稳了！” “说得这么直白干什么？” 林如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悠然道：“也不知道你小子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要进书社 “母亲，我想加入琮叔的书社！” 荣国府二房寡居李纨的小院，八岁的小少年贾兰，小脸蹦紧郑重向寡母说道。 李纨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道：“不是说了么，在族学好好读书，不要与旁人有过多交集！” 寡妇难为！ 自从丈夫去后，李纨心若死灰，若非还有儿子贾兰作为精神寄托，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尽管府里对其算是特别优待，不管是月例还是其他什么都是头一份，可李纨却没有丝毫心绪波动，对荣国府也没多少归属感。 她把儿子贾兰当做唯一的希望，从小就灌输其科举入仕的理想，要像他父亲一样做个成功的读书人。 可与此同时，因为浓郁的戒备心理，以及对荣国府风气的了解，她又不希望儿子贾兰与荣国府一干人等，有太过密切的交集，认为那样只会叫儿子被带歪。 贾兰自懂事起就知晓上进，读书认字也相当认真。 到了族学后，单论读书刻苦程度，贾兰可谓第一。 但是…… 读书虽然刻苦很重要，可有先生正确的指点和引导，还有出色的学习方法更加重要，不然那就是读死书，效率太差了。 贾兰刚开始并不知晓这一点，而且他每天都会将在学堂的所见所闻，向母亲李纨汇报。 其中，自然少不了族学小霸王，和手下一干小弟的嚣张跋扈，还有逃学之事。 因此，李纨对贾琮的第一印象相当之差，尽管她和贾琮这个大房庶子根本就没见过面。 下意识的，就把贾琮当做那种不肯老实读书，贪玩爱闹的顽劣少年。 鉴于荣国府的风气，李纨自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求儿子贾兰不要跟贾琮，以及其手下小弟混在一起。 免得耽误了学习上进，以后的前程尽毁云云。 所以，尽管贾兰和环三的关系尚可，却没有深交的意思，与贾琮手下小弟也尽量不打交道。 至于贾琮，每天只是到族学点卯就走，就算他想结交都没那个机会，自然关系疏远冷淡得紧。 李纨听过儿子的介绍后，断定贾琮一伙的成绩绝对好不了，贾兰对此确信不疑。 族学的环境还算不差，尽管有大半学生都是混日子，可也没有大肆吵闹影响同窗上进的恶劣行径。 贾兰形单影只读书用功，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这和原著中的情况完全不同，起码此时的族学，还像个学堂模样，两位先生贾芸和贾芳虽说年纪轻轻教学能力一般，却胜在认真负责。 所以，进入族学后不久，贾兰自觉进益颇大。 自认为，就算比起那些早几年上学的同窗，也不会差甚至还能强上一筹。 毕竟，族学大半同学都在混日子，尽管贾兰不和他们交流，总是看得清楚，母亲李纨的教导也是这么个看法。 可惜，这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族学每月都有小考，每隔三月有一次大考，都会直接公布考试成绩，作为学生们的学习进度参考。 按先生贾芸的说法，小考是按照童生试的部分考试内容，削减了难度的考核。 至于大考，基本就是按照童生试的整体模式，同样削减了难度的考核，目的就是让学生们适应童生试的考试模式。 李纨听了贾兰的介绍后，还对这样的大小考评价不低，鼓励贾兰努力学习，起码能在小考中取得好成绩。 至于大考，以贾兰的年纪还有学习进度，就是李纨再苛刻，也不会有太多要求，只是尽量不要垫底罢了。 可是自从第一次参加小考后，公布的成绩就叫贾兰，以及十分关注的李纨傻眼。 被母子俩认为绝对没什么前途的贾琮小弟，成绩竟然全部名列前茅，就是公认的学渣呆霸王薛蟠，成绩也在贾兰之上。 这，怎么可能？ 贾兰满心失落，李纨倒是没有在意，只是认为儿子刚刚上学没多久，在学习进度上比之那些进学多年的同窗，不如是可以理解的。 就是公认的学渣薛蟠，不说他本身已经成年，理解和学习能力比初入学堂的贾兰要强，单单就是他早进入族学两年，就算再不上心也比贾兰学得要多要强。 至于其他贾琮小弟，已经被定为不是好学生，不会有什么前程的家伙，为何能够将小考排名前五霸占，李纨刻意不提，贾兰也没有多问。 可是，之后一年时间里，差不多十二次小考，四次大考情况都类似，那就很不寻常了。 起码，这颠覆了李纨和贾兰母子的正常认知，每次都感觉很不可思议，可每次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可能这些家伙有些读书天赋，加上早进学几年……” 每次考试过后，李纨都得安抚一下贾兰受到打击的小小心灵，可就是自己都感觉这样的理由站不住脚。 要说努力贾兰绝对是族学头一位，就是先生贾芸和贾芳都明确说过，还当着所有同学的面直接夸奖。 这，一直是贾兰最为自傲的地方，也是李纨苦口婆心督促的结果，起码学习态度绝对端正。 可大小考的成绩就是比不过，薛蟠那厮在学堂的时候，一有空闲就唾沫横飞说道外头的花花世界，各种吃喝玩乐引得一干同窗向往不已，一看就是酒囊饭袋之徒。 还有环三叔也没个定性，就他最爱附和薛蟠的吹嘘，然后怂恿薛蟠请客大吃大喝，事后每每在族学同窗跟前大肆显摆，按母亲李纨的说法也不是好东西，以后指不定就成了街面上的青皮混混之流。 其他几个贾琮小弟倒是比较‘老实’，可寻常性子也比较跳脱，不是能够静心读书的样子。 至于旁的同窗，那就真的只是平庸之辈了。 自从参加了第二次大考后，贾兰的成绩就没让这些平庸之辈超越过，也算是小小安慰。 可惜，这样的状况根本无法排解他心中疑惑以及郁闷。 小小年纪就定下理想，意欲科举入仕的他，绝对不能接受连族学同窗都考不过的事实。 起码，也得考过薛蟠这个酒囊饭袋吧？ “大房的贾琮不是从来都没有参加过考试么，也许他自觉考不好才会如此！” 李纨也是没法，只能以贬低他人来坚定自家儿子的上进之心，不然信念出现动摇可是会有大问题的。 然后，贾兰的小小心灵再遭暴击…… 进入族学大半年后的某日，和他关系一向不错，走得也算很近的环三叔，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好奇询问缘由。 贾兰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架不住环三叔的连番催问，这才结结巴巴将心中苦恼道出，顺便也询问环三叔到底是怎么学习的，为何每次考试都能名列前茅？ 李纨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也暗示过几回，要儿子贾兰询问关系不错的环三，只是贾兰年纪小根本就领会不到母亲的心思。 结果，环三叔却告诉了他一个相当惊人的答案。 原来，包括环三叔在内的琮叔小弟，每天逃学外出并没有到处撒欢，而是到了琮叔弄出的一个书社那里安静学习。 这个答案，自然不能满足贾兰的好奇，李纨听了后也不置可否，对于所谓书社更是嗤之以鼻。 直到后来，陆陆续续从环三叔那，探听到了书社的实情，这才惊讶发觉一切的源头，乃是母子俩一直忽视的琮叔！ 按照环三叔的说法，他们几个在书社除了背书自学之外，最大的不同就是聆听琮叔的指点。 在环三叔的口中，琮叔学识渊博口才了得，教导他们一干小弟更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琮叔小弟的学问之所以一直排在学堂前列，就是有琮叔的悉心指点，还有严厉督促之功。 族学小霸王的称号不是白得的，贾兰也看到每天薛蟠上学第一时间，就是拼了老命举五十下重达二十斤的石锁，听说便是琮叔的吩咐，就是薛蟠这样的呆霸王都不敢不听。 可李纨听了贾兰的转述后，连脚趾头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真要如此那贾琮读书天赋得有多夸张？ 贾琮就是在大房都是小透明一样的存在，更别说在整个荣国府了，怕是一些丫鬟仆役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号角色。 整个荣国府最耀眼的自然是凤凰蛋贾宝玉，根本就没听闻过贾琮有丝毫出奇之处，哦除了长得高壮有个‘大饭桶’的绰号，基本上就没有任何印象了。 贾兰毕竟是小孩子，好奇心还是比较旺盛的，被环三叔描述的书社吸引，心痒难耐甚至冲动之下请环三叔帮忙询问，他能否加入进去。 只是回过神来他就后悔了，回府和母亲道明后还被严厉训斥一番，坚决不允许贾兰和贾琮一伙混在一起。 ，除了唯一的儿子贾兰之外，李纨对待荣国府一干人等的心都是冷的。尤其整个府里都围绕着贾宝玉打转转后，更是冷硬不愿和府里的任何人交心。 不仅自己如此，她还强行要求贾兰也要如此，坚决不能和荣国府的人有多少交集。 可这次童生试贾琮小弟集体爆发，小少年贾兰受了极大刺激…… 第一百六十九章 幼虎（2500订加更） 不仅小少年贾兰被刺激到了，想要向贾琮靠拢，就是史家后辈史泽和史海，也被史家双侯直接送到贾氏族学。 史家的目的不言而喻…… 贾氏族学一口气中了六个童生，不管他们以后还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贾氏宗族却已经出现了六个人才胚子。 在大庆开国功勋家族人才集体短缺的当下，京城贾氏宗族一口气出现六位人才胚子，相当耀眼的同时也很叫旁的勋贵家族羡慕眼红啊。 史家双侯可没老太太那般偏执，眼里只有一个凤凰蛋贾宝玉，其他族中子弟都是渣渣。 眼见贾家后辈连出人才，以后就算情况再差，也能维持眼下的局面。 可史家就不成了，一旦两位侯爷老去，后辈子弟中根本就没有能够挑大梁的存在。 这时候，不趁贾家后辈人才还没彻底成长起来前，打好关系更待何时？ 作为官场中人权势动物，史家双侯没有老太太的唯我独尊高高在上，也没李纨的冷漠自私，自然能够更加客观的看待荣国府甚至整个京城贾氏一族。 这时候，贾琮就算寻常再低调，也和黑夜里的萤火虫一般显眼，根本就藏不住。 再一调查，史家双侯惊讶发现，贾氏族学前后两批总共十一个童生，其中还有两个秀才，竟然全是贾琮的小弟！ 这个发现，可把两位史家侯爷惊得不轻！ 以荣国府包括贾氏一族筛子一般的保密状态，族学的真实情况根本就瞒不住有心调查的史家双侯。 他们这才发觉，被捧得老高的所谓‘教育大家’贾代儒，在贾氏族学不过就是一个泥菩萨，早就停了日常教学，整日里就待在自家小院教导唯一的孙子。 贾氏族学真正的先生，是两个新晋秀才贾芸和贾芳。 而考中童生的所有族学学生，全都是贾琮所办书社成员！ 书社！ 史家双侯为了弄清楚其中内情，甚至都顾不得之前的矛盾，频繁接触讨论收集到的信息。 随着信息的增多和全面，两位侯爷很快察觉，贾氏一族想要崛起，真正要关注的反而是一点声响都无的书社。 通过那些贾氏族学童生无意中透露的信息，史氏双侯震惊发现，所有书社成员除了薛蟠这个脑子一看就不怎么灵光的家伙之外，全部考中童生甚至秀才的真实原因，全在贾琮的悉心教导和指点上。 可以说，从得到的所有信息综合分析，最后可以得出一个叫史家双侯震惊不已的结果：十一岁的贾琮，才是真正的教育大家，起码一身学识比贾代儒这个老朽强得太多。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荣国府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头幼虎，所有人都打眼了！” “不，林如海肯定没有打眼，我说上次链二的升迁庆祝宴席上，这家伙为何如此看重一个将军府庶子，原来他早就知晓此子乃非池中之物！” “贾家何其有幸，眼见着就快要衰落，竟然不声不响出现了这么一头幼虎，等成长起来定是呼啸山林威势无双！” 两位史家侯爷相视苦笑，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荣国府崛起就在不久之后。以贾琮这小子表现出的凶悍和实力，压是肯定压制不住的。 他们的选择也就很简单了，就和第一代保龄侯也就是他们的祖父那般，让同一辈的史家嫡系子弟，围绕在荣国府崛起之人身边。 在荣国府崛起的同时，史家也跟着一同兴盛！ 然后，他们最看重的嫡子史泽和史海，就被送到了贾氏族学，打算先培养这一辈的感情再说。 至于直接送到贾琮主持的书社，想想就不太现实。 一来书社是个比较封闭的圈子，想要进入都得贾琮首肯才成.怎么样说史家双侯都是长辈，也是要面子的人，自然不可能低头向一个将军府庶子求情，还要不要脸啦？ 另一方面，也是抱了某些不怎么靠谱的幻想。 经过调查可知，贾琮真是一个‘教育大家’，贾氏族学之前一帮不堪学生，都经过两年多时间全部成才。 他们两个看中的后辈，也就是十五六岁，在科举方面还可以挽救一下，也是抱了万一的期望。 当然，史家和王家差不多，走的是比较纯粹的将门之家路子。并非宁荣二府这般，在第二代就将武官的路子走到顶，为了避免出现不忍言之事，必须改走文官路子。 可是眼下天下承平，文官势力抬头，武将的路子可不好走，就算有能力也得苦熬资历，还得背景扎实军中人脉强大，才有可能走上高级武官行列。 若是不能掌握实权，就算后辈顺利继承爵位，甚至不降等袭爵，也就是一个空架子而已。 可要是看好的子弟在进入军中之前，考上了童生甚至秀才的话，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史家双侯抱的就是这样的期望，能成自然最好，就算不能成的话，也能和贾琮手下一帮人才打好关系。 只是史家双侯绝对没有想到，史泽和史海两个长得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小子，一到贾氏族学就要当老大。 就算贾芸和贾芳作为先生，可摄于史家双侯的威势，也不敢太过管束。 薛蟠自然不服气啊，结果嚷嚷两句就被狠狠教训一通，鼻青脸肿的凄惨模样，差点把薛姨妈气得直接去史家讨说法。 于是，第二天贾琮到了族学后，并没有露个面就走，而是召集手下小弟等史家两个小子过来。 贾琮往那一站，身后九个童生并排而立，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就是趾高气昂的史家两个小子，初见之下都吓了一跳。 “哈哈，琮三弟你这是想干什么？” “想教训你们哥俩，让你们哥俩知道族学的规矩！” “大言不惭，看你小子身子骨健壮，想来有把子力气，那就直接拳脚说话吧，谁赢了谁就是老大，这样直接！” 史家两位小侯爷自信满满，尽管贾琮长得相当强壮，可他们比贾琮更加强壮，起码都高了半个脑袋。 加上从小习武，战斗力可不是街边混混可比！ 这一幕，引起了整个族学上下的围观，就连好不容易来学堂一次的凤凰蛋，都带着四个小厮兴致勃勃站在内圈。 “你们不要打架，要是叫老爷知道，没你们好果子吃！” 这厮还真是娘得可以，劝架的模样没有丝毫说服力，反而像是火上浇油一般，史家两位小侯爷和贾琮约定一定不能告家长，不然谁就是小丑。 “那就开始吧！” 贾琮摆了摆手，鼻青脸肿的薛蟠立即狗腿送上太师椅，小厮旺财在小弟的吆喝声中闪亮登场。 史家两位小侯爷傻眼了，即而勃然大怒，认为贾琮不守规矩，看不起他们云云。 “哪那么多废话，你们又没说一定要亲自下场，旺财上，叫两位小侯爷知道厉害！” 接下来，就是旺财一人压着两位小侯爷狠揍的场面。 史家两位小侯爷身边的小厮不乐意了，嚷嚷着加入战团，一下子变成了旺财殴打七八个的热血场面。 一盏茶功夫不到，史家两位小侯爷，还有他们带来的小弟全被揍趴下了。 最神奇的是，他们身上脸上都没有明显伤痕，不像薛蟠挨了顿打差点变成猪头。 可包括两个小侯爷在内，一个个哀嚎惨叫可不是作假，显然疼痛难忍，顾不得丢人大喊出声。 等两位史家侯爷闻讯，史泽和史海这两个家伙彻底贴服了，再也不敢胡乱炸刺。 当私下里贾琮随手提起三十斤重石锁晃圈圈玩的时候，就彻底没脾气了。 就这力量和持久力，他们根本干不过啊。 “将军府这只幼虎真够凶猛的，就是他手下小厮武艺都那般厉害！” “得，以后这小子的势头谁都挡不住了，家里的小子跟着他混准没错！” 两位史家侯爷弄清楚了打架的详细后顿时无语，同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荣国府幼虎还没彻底成长起来，就有这等能耐了，等长大了还了得？ 这小子背后还有林如海和楚王世子，就是嫡兄链二也起势了，想要阴谋算计根本不可能成功。 心中最后一丝不甘熄灭，私下里没少叮嘱两个嫡子，以后到了贾氏族学上学老实安分点，一定要和贾琮那小子打好关系云云。 至于书社的事情没有提点，那样做太过显眼了，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不知道为何，两位史家侯爷悄然做出了决断，甚至给予了部分资源支持，却并没有提醒荣国府里的姑老太太。 于是，老太太根本就不知道两位侄子史侯的盘算。只是知晓史家下一辈的两个嫡长子都被送到了贾氏族学。 “宝玉，以后去族学要勤快点，最好能和两位史家表兄搞好关系，这对你以后很有好处！” 老太太也是有想法，拉着刚刚从姐姐妹妹那回来的贾宝玉叮嘱道，根本就没察觉凤凰蛋脸上的不情愿。 他脑子里都是姐姐妹妹，想着到哪玩怎么玩，哪有心思去族学呆坐…… 第一百七十章 小说家上线 贾氏族学热闹一阵，多了不少其他勋贵家族子弟，慢慢也就安静下来。 京城其他勋贵家族虽然眼红，却也没史家双侯那样的魄力，送进贾氏族学的家族子弟，不是旁支就是庶出，算是试水。 在史家两个小侯爷，还有薛蟠这个薛家家主的威慑下，这帮家伙老实安分得紧不敢炸刺。 贾琮觉得，族学该有些改变了，不然就成大杂烩了。 随着学生人数陡然增加，大有过百趋势，要是再在一个教舍上学，简直就是乱来。 当然，他也不会改得太过，毕竟有资格对族学动大手术的，有且只有族长贾珍一人而已，就是政二老爷和大老爷联手都不成，宗族族法可不是说着玩的。 只是授意贾芸和贾芳两位先生分班而已，按照学习进度分班，才能更好更有针对性的教导。 不然，像贾代儒那般不管什么进度都混在一起，互相影响别指望能有好的学习效果。 贾芸和贾芳主动拜访贾代儒，希望得到这位名义上的族学老大支持。 贾代儒虽然不是很满意，拿腔拿调训斥了几句，便也痛快答应了，在族学班级设置的意见书上签了字。 老家伙其实也明白，他现在这么大的声望，真正的功臣是谁，自然不敢真的拿乔。 不然，眼下捧得有多高，到时候摔得就会有多狠。 甚至，若非抹不开老脸，他都有将孙子贾瑞塞回族学重新回炉的心思。 得到了贾代儒的支援，贾珍那边自然更轻松了。 这厮就是个勋贵圈子里的青皮混混，其实本事和能耐都有一些，只是都用歪了地方。 族学这样的地方，只要族中需要支援的银子不太夸张，这厮是不怎么在意的。 既然贾代儒都同意了，贾珍自然没有拒绝。 很快，族学就根据学生们的学习进度，分成了两个班，正好贾芸和贾芳各带一个。 两个先生自然有些不足，可是真正有能耐的举人甚或进士，就算在官场上混不下去，也有的是书院愿意接纳，贾氏族学的名头还是有些不足。 最后，还是向林如海求援，这才另外请来了两个知根知底，值得信任的秀才担任先生。 对于贾氏族学来说，外聘的先生能力如何先不说，但一定得有基本的信任才成。 不然，要是请来的先生心术不正，不仅学生可能会被教歪，就是宁荣二府都有可能被拉下水。 为了支持小弟的工作，贾琮难得在族学坐镇了几天。 “哦，兰哥儿想要加入书社？” 这日，贾琮正在先生休息房舍攥写新书，环三风风火火冲了进来说了个事，引起了他的兴趣。 “是啊，为了这事听说兰哥儿和大嫂子闹了别扭！” 说这话时，环三脸上神色满是惊讶。 作为贾兰唯一的朋友，他可是知晓这小子有多听大嫂子的话，不然小小年纪也不会显得少年老成，或者说有些暮气。 “让他自己过来跟我说！” 贾琮淡然开口：“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情当面跟我说道清楚，不然免谈！” 上次他就是这么说的，结果贾兰没了后文，他也没在意。 现在又说动环三，他还是那个态度，贾兰得当面跟他说道清楚。 书社是他给小弟开小灶的地方，同样也是培养心腹的所在，想要加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看贾琮的心情。 他现在心情就不错，所以给了贾兰一个机会。 “琮，琮叔，我，我想加入书社！” 贾兰跟着环三进门，低着脑袋显然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开口听得旁人都替他感觉费劲。 “为何有这样的想法？” 贾琮倒也不以为意，语气淡淡问道：“在族学读书，不是一样么？” “我想和环三叔他们一样，得到琮叔的指点，以最快速度通过童生试！” 说这话的时候，贾兰猛然抬头，双目炯炯说话也利索了，显然正是心头想法。 “好，以后你就跟着环三来书社吧！” 贾琮没有折腾贾兰这小子的兴趣，既然他有勇气主动开口，就给一个机会也没什么。 其实就在昨天晚上，小丫鬟灵雀告诉了他一件事。 上午的时候，二姑娘迎春身边的大丫鬟司棋找过她，说大嫂子请二姑娘帮忙说项，让兰哥儿进入贾琮开办的书社。 说完这些，塞给了灵雀一个小包裹，里头是李纨送的谢礼，价值不菲也算是下了狠心。 贾琮倒也没觉得什么，人之常情而已。 只能说李纨还算明白，没有空口说白话，他虽然看不上这点谢礼，却也代表李纨的态度。 大嫂子一个寡妇带着儿子生存艰难，却也不是自私自利的借口，起码贾琮不欠她什么! 他让灵雀把李纨的谢礼送到迎春那，就说这事他应下了。 当然，若是贾兰连当面跟他说请求加入书社的胆量都没有，那也就对不起了，谢礼自然会退回去理由也会说清楚。 说起迎春，这位二姑娘最近两年的日子过得平静和顺。 她那个爱撒酒疯，倚老卖老手脚不干净的奶嬷嬷，被旺财带人吓唬一回后，消停了好一阵子。 只是狗改不了吃屎，这老家伙消停一阵后，因为手里没有余钱玩耍，便有起了心思想要在迎春房里搜刮一通。 结果，这老婆子只是在耍钱的时候说漏了嘴，旺财这小子立马和链二的小厮兴儿打了招呼，直接把这老货一家全部调到京郊的小煤窑当差。 听说那老婆子哭天嚎地好半天，甚至惊动了赖大管家，还想要跑到老太太那告状求情，结果却被自家儿子儿媳拦下。 开玩笑，眼下他们一家是到京郊的小煤窑当监工，日子应该还算过得去。 若是把链二爷彻底得罪了，就算能够留下来，以后也别指望能活得轻松，甚至还有更惨的下场。 链二爷可能不会太过在意他们这样的下人，可凤辣子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搞不好就要被送到矿产当苦力了。 没了奶嬷嬷骚扰，迎春主仆的日子过得相当安宁。 贾琮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毕竟迎春住在老太太那，根本就没法插手过去。 看着贾兰欢欢喜喜离开，他轻轻一笑心情舒畅。 等族学分班结束，贾琮又开启了在族学点卯逃学的生活，跟着的逃学队伍又增加了三位新人。 史家两位小侯爷早就彻底投诚，他们对读书真的没有一点兴趣，对待在族学枯坐深恶痛绝。 除了新加入的三个成员，其余都是打算继续参加秀才试的小弟，他们已经习惯了在书社安静的环境自学。 “哇，这里的杂书小说好多啊！” 到了会友书店，先让童生小弟们自己去书社温习，贾琮则带着史家两个小侯爷，还有贾兰在书店四处溜达。 当史家两位小侯爷看到书柜上摆得满满当当，起码都有上百本的小说以及杂书，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却是面露狂喜大喊大叫。 “小声点，没见还有旁的客人么？” 贾琮给了这厮一巴掌，没好气道：“以后在这里待的时间多的是，用不着太过激动！” “嘿嘿，这不是太兴奋了么？” 史泽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又把目光放在那上百本小说杂书上，啧啧称其道：“这有全套我最爱听的《三国演义》和《天下首富》，《开封神捕》也不错，只是太短了点！” 他和堂弟的目光，也就放在这三套小说上，至于其他《牡丹亭》之类的传统小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多给。 贾兰可没史家小侯爷那般活泼，看着书柜满满当当的小说杂书也是满眼放光，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纠结片刻便主动向贾琮请求前往书社所在。 贾琮招来书店伙计，让他领着恋恋不舍的贾兰前往书社，又喊来书店掌柜问道：“书店最近收了多少新的小说杂文？” “回三少爷，差不多有三十多部！” 书店掌柜苦笑道：“大部分都是才子佳人的小说，杂文笔记的质量也一般，还是三少爷写的那几本小说卖得最好！” 没错，会友书店与其他正统书店不同，主打的就是小说杂文，尤其在有贾琮写的那几本小说为基础，生意相当不错也吸引了部分小说杂文的投稿。 不过眼下看来指望不上，只能依旧靠贾琮的小说独立支撑。 见掌柜的一脸期待加欲言又止，他没好气道：“新书书稿已经写好了，明天拿过来由你安排！” “好的好的，三少爷不知新书叫什么名字？” “《开封府包青天》！” 挥手将满脸喜色的掌柜赶走，贾琮突然感觉莫名怅然：写小说不能怼人的感觉，真心不爽快啊！ “老大你还写小说？” 这时候，史海满脸惊讶凑了过来，好奇道：“我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我有个笔名叫做琮三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白眼一翻，没好气道：“哪那么多问题，等会到书社去抄一遍四书，这就是我给你们安排的头一个任务！” 既然不喜欢读书，那抄书总没问题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够震撼 京城，会宾楼 “……，今日的《包青天探阴山》已完，明天开始《狸猫换太子》，还请诸位多多捧场！” 有着京城第一名嘴之称的‘快嘴老李’，满脸笑容朝酒楼客人拱手道谢，在一阵轰然叫好声中走下专门用于表演的高台。 “果然不愧是‘琮三少’的小说，故事精彩情节曲折，就是比那些才子佳人的玩意有趣！” “是啊，《包青天》的故事耳熟能详，可像琮三少这样，将各种民间传奇故事编纂在一起写出来，却是相当有趣，同时故事情节还精彩！” “只是‘快嘴老李’这厮学坏了啊，竟然两天一个故事，不是吊咱们胃口么？” “有得听就不错了，谁叫会宾楼每次都能第一时间得到琮三少的新书，咱们不就冲这个来的么？” “说的也是，还是从三少的小说有趣！” “……” 随着琮三少的新小说慢慢传开，会宾楼又达到了每晚爆满的状态，只乐得酒楼掌柜见眉不见眼。 这次的《包青天》，基本按照电视剧的模式在写，同时删去一些拖沓情节，加入不少网文元素，情节紧张玄奇，却又基本上是民间熟悉的传奇故事，听起来格外的亲切有趣。 当然，听个乐子消遣一下还成，若是真的深究起来，里头的漏洞还是比较大的。 这不，等‘快嘴老李’下了表演台，接着酒楼聘请的另一位说书先生，便捧着一卷书刊上了表演高台。 “诸位，会友书店的评论版半月刊已经出来了，我这就择其中精彩的评论说一说！” 说书先生声音清朗，一下子就让嘈杂的酒楼上下变得安静。 就是贾琮这个始作俑者都没想到，当初为了吸引听众踊跃参与发表看法，弄出来的评论版半月刊，此时已经成了会友书店的招牌书籍。 特别是当他的新小说出来时，各种评论满天飞，就和现代网络小说的本章说一般，有时候读者的评论比小说本身都精彩。 也是如此，会友书店发行的评论版半月刊，已经逐渐成了某些小说爱好者的必备读物，几乎每期都要买上一份搁家里一边看一边偷着乐。 当然，在酒楼茶馆这等场合听说书先生念诵，也是相当不错的选择，还能当时就和周围听众一起议论评点，相当的有趣。 有些犀利评点，不仅当时能得到在场所有听众的赞同叫好，还能被收入下一期的评论版半月刊中，既有面子又有里子，很得一些穷书生，还有某些听众的喜爱。 这种主动参与进去的感觉相当不错，不仅听众自己心满意足，同时也能营造出一种火爆氛围，很容易就把新推出的小说，弄成新的流行爆款。 就是一些闲的没事的公子哥，自从楚王世子开了头后，也纷纷一头栽了进去，成为琮三少小说的忠实簇拥，积极参与评论和推广，很有现代一些精神股东的意思。 这些闲的蛋疼的公子哥家人，也十分支持甚至鼓励他们如此，总比整日斗鸡遛狗，流连秦楼楚馆甚至赌坊要强。 说书先生清咳出声，缓声念叨：“《斩美案》这个故事初听很动人很解气，可仔细思量却又漏洞百出！” “先不说历史上真实的陈世美乃是宋朝能臣，单单就说宋朝的进士无比金贵，除非没有丝毫上进心，不然根本就不会娶公主，宋朝的驸马根本就没办法做实权官!” “再说公主府派出刺杀秦湘莲母子的侍卫，竟然感念对方的凄惨遭遇不人杀人而自杀，这是多么不正常的事情！” “不愿杀人灭口，又担心公主怪罪，完全可以玩失踪么，大宋地方那么大，公主府的能量也就一般，按常理来说根本就没必要自杀，性命也太不值钱了！” “再说了，公主府的侍卫自杀啊，而且只有秦香莲知道，这不是往秦香莲身上硬扣杀人罪名么？” “最大的漏洞在包拯身上，这位可是敢给大宋皇帝用唾沫洗脸的存在，区区一个驸马和公主哪里敢跟他硬抗？” 一段评论念完，语句中满满都是讥讽嘲笑，还有对故事漏洞的不屑，很有喷子风范，当然用词语句都比较文明。 可就是如此，专门念诵评论的说书先生，也只觉得心头猛跳的同时，却又说不出的痛快，一个字：酸爽！ 稍稍喘了口气，并没有继续念诵，而是给酒楼的听众，一个缓冲以及议论的空挡。 “啧啧，写这评论的家伙真是人才！” “谁说不是呢，为了更有说服力，竟然将历史上真实的陈世美都给翻出来了！” “之前还不觉得，现在一听确实很有道理，‘斩美案’的故事漏洞不小，琮三少这次翻了船！” “不至于，都是按照民间故事编纂，这样大家听着都熟悉感觉亲切，也用不着介绍宋朝那时的风土人情以及官场详情，只当逗个乐子还是很好听的！” “……” 酒楼听众议论纷纷，确实都被引起了谈论的兴趣。 掌柜的额眉开眼笑，要的就是这么个氛围，不然回头客难留，酒楼每天得损失多少？ 接下来，说书先生又念诵了其它精彩评论，每每都能引起酒楼听众的附和感叹，同时又有种满满的参与感，总之心情相当的畅快。 这只是普通酒客的听众的感觉，可二楼和三楼有身份的听众，却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二楼一桌公子哥就是如此，听故事的时候也是一脸认真，听到精彩处不由自主大声喊好，可听过之后却又觉得也就那样。 “《包青天》断案的故事虽然精彩，每天都要来听一耳朵，不然心里就不痛快，可听完之后却又感觉少了点什么！” “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好像琮三少写的《包青天》总少了那么点子味道，可要说出究竟哪里少了味道，却又说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了，很清楚吧，《包青天》断案的故事虽然精彩，可离着咱们也太过遥远，而且还多了一些神神怪怪的内容，听听也就算了，根本就不可能有的事情！” “是啊，真要是有这样的存在，怕是京城绝大部分权贵都得完蛋，岂不是天下大乱？” “所以啊，《包青天》断案的故事，那也只是故事罢了，比起之前的《天下首富》还有《开封神捕》少了一分震撼！” “对对对，就是震撼！当时初听那两本小说故事的时候，可把我惊得不轻，许多情节一想就能在现实里找到参照，当时的心情既激动又害怕，绝对终生难忘！” “没错，《天下首富》可把扬州盐商坑得不轻，翱翔在都还在挣扎中无法自拔，受到牵连的官员也是越来越多。《开封神捕》也不差，不仅将京城的拐子整成了过街老鼠，就连那位也受到牵连，手下的得力干将都被赶出宗族！” “是啊，相比前面的两本小说，这次的《包青天》断案少了震撼，也少了现实的参照，自然兴不起多少的兴趣！” “琮三少这是，黔驴技穷了么？” “屁的黔驴技穷，估计是被警告了！” “怎么说，琮三少的背景可不简单啊，再说了不过就是写小说罢了，还能碍着谁了么？” “那是一般的小说么，也不看看随着那两本小说推出，有多少人倒霉了，怎么可能不遭人嫉恨？” “那岂不是说，以后琮三少都不会再写那样的小说了？” “不太可能，估计只是暂时缩头罢了，从小说可以看出，琮三少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我都迫不及待了！” 三楼雅间，两位相熟中年对案而坐，一边听着新奇有趣的包公断案故事，一边小声笑谈。 “这样就很好么，写小说就认真写小说，能够逗人一乐就好，何必写那些太过现实的东西，引得朝堂动荡官民不安！” “呵呵，一个十一二岁少年，能写出叫人感觉有趣的小说已经很不容易了，也不能太过苛责！” “倒不是有意针对，而是那小子的小说破坏力太大，要是不提前警告，谁知道他还会些什么，工部的各种水利工程还是户部那摊子破事？” “不会吧，那小子不过一个白丁，身边的环境也与这些衙门没多少关联，怎么可能如此大胆？” “要是有那野心之辈不甘寂寞，主动给那小子提供材料，谁能保证不会再来一本《天下首富》。到时候哪个吃得消？” “话虽如此，只是眼下的包公断案听着也就一乐，少了那么点子震撼人心的味道啊，总觉得不过瘾有些怅然若失！” “你呀你呀，看来也是个不安分的主，竟然唯恐天下不乱，要是叫旁人知晓有你好果子吃！” “老大人，你可不能坑我，再说了不过就是闲聊罢了，说说而已当真就不美了！” “……” 会宾楼作为试点，又是薛家的产业，很快听众们的反馈就传入贾琮耳中，他不由苦笑连连：“尼玛，当老子愿意啊，老子敢写你们敢听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皇庄 贾琮郁闷了一小下，就把心中不爽抛到脑后。 暂时先拿《包青天》断案故事充数，反正故事内容长得很，就算坚持一两年都不成问题。 在这期间，他确实没有另写其他小说的想法，当然若是有人主动招惹上门就另当别论了。 首先，得成为大庆统治阶级的一员，不然白丁之身做事实在太不方便。 这不，初夏到来，楚王世子为报恩赠送的宗室皇庄送来收成账目，用屁股看都有问题。 欺负他不知道这时代的农田收成是吧？ 咳咳，他确实不太清楚，脑子里的数据都是现代各种‘超级’作为前缀的粮食品种亩产。 当然，这事也好调查，只需要到京郊的农户那里问一问就成，尽管农户所拥有的田地算不得良田。 可尼玛，皇庄里的十倾，也就是千亩良田，出产却是比对普通农户的中田甚至下田产量，这就是赤落落的欺瞒了。 虽说这十倾皇庄良田算是意外之喜，而且还是楚王世子帮忙代管，对于收多收少并不是很在意，却不意味着皇庄庄头可以肆意妄为。 所以，拿到收成账目后，他第一时间请来楚王世子，带着一票童生小弟，兼两个小侯爷浩浩荡荡杀奔皇庄而去。 “这么大阵仗，你这是想把皇庄给掀了啊！” 路上，楚王世子司定好笑开口，到也没觉得被冒犯了。 “贪点拿点无所谓，可千不该万不该，庄头把我当傻子糊弄，这就不能忍了！” 贾琮倒也说的明白，冷笑道：“偌大一个千亩皇庄，全部都是最好的良田，出产却连京郊普通农户的中田都不如，这么赤落落的蒙骗，我可受不了！” “那你想怎么做？” “纯阳兄帮个忙，把庄头送回内务府！” “你小子胃口不小，这是想彻底掌控皇庄啊！” “没那么大野心，若是内务府不嫌麻烦，可以派个身家清白，没什么背景老实听话的庄头过来，若是嫌麻烦的话不派也成，到时候就得麻烦纯然兄从手下随从中选一位了！” “想得倒是周到，怎么不直接掌握在手啊，你这小子可不是吃亏的主，放心就是，既然这处皇庄已经送你了，内务府那边不会胡搅蛮缠的！” “我倒是想，可若是真如此的话，怕是府里的那些人，就要伸手过来帮我管理了！” 司定有些吃惊，而后反应过来点头笑道：“你小子倒是谨慎，毕竟是京郊的千亩良田，荣国府里那几位还真有可能强行插手抢夺管理权！” 至于皇庄的所有权，旁人是抢不走的，都在宗人府和内务府有记载呢，除非贾琮出现意外变故。 想到这里猛然一惊，深深看了贾琮一眼，司定也不在多说废话，点头道：“这事简单，到时候我派身边的人占个名头，皇庄的具体管理还是由你亲自负责！” “那就多谢了！” 贾琮也不客气直接道谢，算是把事情定下来，笑着转移了话题：“到时候，具体管理皇庄的事情，就让手下小弟出面，也算是一种锻炼了！” 司定不置可否，既然皇庄已经送出去了，贾琮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是暗道贾琮手下小弟真是有福气。 不仅得到贾琮亲自指点功课，现在还给小弟到皇庄亲自参与管理，这样刷经验的机会，不是什么人在没成年前，都能够得到的。 就是所谓大家公子，在成年前能够接触到家族产业管理经营的，也是少之又少。 贾琮手下小弟都是什么人？ 别看他们眼下都是童生，甚至还有史家的两个小侯爷，可那又怎么样？ 田地对于任何家族而言都是重资产，牢牢把持在主家手里，旁支子弟很难有参与管理的机会，除非愿意充当管事，还能得到主家的信任。 这样的情况又不一样，一旦甘当管事以后想要跳出去那就难了，与主家有了相当紧密的人身依附关系。 像是眼下贾琮愿意拿皇庄当小弟积累管理经验的试验田，就是京城顶级权贵都不敢这么玩啊。 闲话不提，一行到了皇庄后，直接开启查账模式。 贾琮也没有请积年老账房，就让小弟们自己摸索，他则和楚王世子一起见了张姓庄头。 “两个选择，一个就是你带着私房回内务府，之前的事情我不计较;第二个就是查出你的老底，到时候就是生死不由人了，你自己选择吧！” 张庄头顿时傻眼，本想发作怒斥贾琮不守规矩，可楚王世子就在一旁他不敢炸刺，只得苦着脸求饶：“还请少爷放小的一马，以后再也不敢胡来了！” “没什么好说的，自从你把我当傻子糊弄时，就有这样的结果，还是尽快做出选择吧！” 贾琮眼神冷冽，犹如刀子一般在张庄头身上扫来扫去，惊得这厮浑身汗毛倒竖，升起一股莫名恐惧。 外功大成带来的威势不是说着玩的，只一眼就叫原本还想挣扎抢救一下的张庄头泄了气。 “我选第一条路！” 只是稍稍沉默，张庄头便做出‘正确’选择。 确实是正确选择，当一行来到张庄头在皇庄的三进大宅，以及从里头运出足足十八车财货，不要说小弟们惊呆了，就是一直云淡风轻的楚王世子都变了颜色。 “算了，没必要计较！” 贾琮拦下准备发飙的楚王世子，任由张姓庄头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将家里的财货清空。 “为何？” 楚王世子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这处皇庄以前可是楚王府的，也就是说张庄头克扣的财货，全都属于楚王府。 这还是留存下来的财货，那些被张庄头和其家人耗费掉的呢，几十年下来怕又是十几车财货！ 只要一想到这些，楚王世子就忍不住怒发冲冠。 起码都是数万两价值的财货，就这么被一个小小庄头贪墨。 “毕竟是内务府出身，一旦动了他不说内务府如何，怕是其他皇庄庄头都不会安生！” 贾琮笑得风轻云淡，悠然道：“据我所知，有些皇庄的庄头，可是宫内的公公充任！” 又有身边亲随劝说，楚王世子这才强压怒火没有大动干戈。 开玩笑，宫里的公公可不好惹，谁知道他们背后站着的是哪位大佬，就是楚王一般也不会随便得罪宫里的存在。 “太便宜这厮了！” 可就是如此，心头火气无法发泄，依旧没忍不住爆了粗口：“这样的硕鼠，留着实在碍眼！” “纯然兄以为，这厮钱财露了白，还会有好果子吃么？” 贾琮冷笑道：“内务府的那帮家伙，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存在，自然会主动出手收拾这厮的！” 楚王世子默然不语，没有心情继续说话。 贾琮也不以意，皇庄的张庄头其实做的还不算过分，起码知晓按时上交账目上记载的钱粮。 荣国府的田庄管事才叫夸张，丰年硬说是平年，平年就是灾年了，有那胆子大的甚至敢在丰年报灾年的收成。 如此一来，不仅每年上交的钱财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候还得荣国府开恩减免佃户田租。 加上府里奢靡无度，自然就陷入了入不敷出的怪圈、 原著中，凤辣子这个内管家都得拿自己的嫁妆补贴府里用度，荣国府真就困难到了这等地步么？ 抄家的时候，府里的田契可不少！ 随口说了下荣国府的田庄管理状况，顿时就让楚王世子熄了心头怒火。 果然，知道有比楚王府更倒霉的存在，楚王世子的心情立时转好，都有些不好意思露出古怪笑容。 “要笑就笑，这事其实不是秘密！” 贾琮冷笑道：“府里的老太太一心扶持二房，二房名不正言不顺，担心哪天失去了管理权，自然想办法大捞特捞，上梁不正下梁歪，也别指望二房任命的庄头是什么好玩意！” 楚王世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他打算回去后就派人查一查府里的田庄情况，要是再来几个张庄头这样的，就是楚王府也受不了啊。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被赶走的张庄头三进大宅成了贾琮和手下小弟的据点，将这里布置成了以后的田庄管理处。 至于皇庄的其余小管事，贾琮倒也没有一竿子全部打死，只是把人召集过来，宣布了张庄头离任，皇庄将由他这个主人亲自管理的事实。 有楚王世子坐在一旁压阵，这些皇庄小管事自然不敢炸刺，只得老老实实听命令行事。 至于他们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贾琮不管也懒得琢磨，等以后颁布相关的管理条例后，一切按照规矩办事就成。 不听话的，或直接赶走或送官吃牢房，他可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态，大家又不熟没这份交情。 等忙完这些，贾琮才亲自送楚王世子一行离开。 皇庄门口，楚王世子停步好笑道：“你小子可别一头栽进皇庄里了，记得小说也不能断，我还等着每天有固定的消遣节目呢！” “放心就是，这次的包公断案故事，起码也能写个一年半，怕是你到时都听吐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香饽饽 （又是没有理由的加更） 皇庄里的硕鼠，轻轻松松就被收拾，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和动静，底层佃户自然也没受什么影响。 甚至直到贾琮手下小弟深入田间地头，与这些底层佃户接触时，他们才知道皇庄‘变天’了。 忐忑了阵，直到察觉与他们影响不大，这才放心下来。 贾琮干脆临时进驻皇庄，手下小弟除非真的有事无法脱身，基本都跟着一起忙活，当然学业并没有受到影响。 只是如此一来，学业不能落下，还要按照贾琮分派的任务忙活，写总结报告以及心得体会，总之忙的像狗一样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都未彻底成年，尽管小弟们几乎全部考上童生，身份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可贾琮依旧和他们的家人解释清楚。 眼下的交通状况相当原始，他也不可能让小弟骑马代步，皇庄地处京郊距离还是有些远了，有时候来不及回城就只能歇在皇庄上。 叫贾琮哭笑不得的是，这些小弟家人听到他们有机会在皇庄‘培训’，竟然生出不该有的贪念。 这日，皇庄管理处的忙碌总算结束，留在管理处的几个童生松了口气，泡了壶茶凑到一起闲聊放松。 其中一位左右打量，见没有庄子上的老人小声道：“真是倒霉，我爹竟然要我在庄子里帮忙安排几个亲戚，甚至还是小管事的位置，这叫我如何开口，又怎么敢开口？” “你也遇到了这样的麻烦啊，我家也是，我娘私下里没少和我念叨，不仅要安排亲戚进来，甚至还想着彻底掌控皇庄！” “呵呵，我家里这边倒是比较清静，只是荣府里的有些人，听到风声想要参合进来！” “也不知道家里人哪来的信心，就算把皇庄让给他们折腾，他们就能彻底控制，做梦去吧！” “是啊，以为皇庄这里是荣府呢，那些管事无法无天，真不知道死活！” “就怕他们直接找上老大，还想着以势压人啊！” “……” 贾琮停在管理处中堂门口许久，听了一耳朵的‘秘密’，最后摇了摇头带着一脸愤愤的旺财离开。 “三少爷，为何不进门训斥一番？” 旺财一副忠心为主的架势，怒道：“给了他们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想着染指皇庄，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不是听到了么，是他们的家人！” 贾琮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气愤之色，悠然笑道：“皇庄这里的事情，显然他们看得明白！” 手下小弟还算有脑子，知道皇庄这里不同于荣国府。 旁的不说，内务府的势力，也就是那些小管事，就是贾琮都没有轻易触动，他们凭什么？ 京城贾氏族人废得差不多了，能够在京城活得比平民百姓滋润，靠的是宁荣二府的权势和影响力，跟他们本身的能力无关，不然怎么官场上，甚至衙门里几乎一个贾氏族人都没有？ 世家之所以叫世家，那是因为他们不仅在高层有人，对底层的影响力和掌控力不是盖的，这才是世家真正的底蕴。 很显然，一味把眼睛放在高层官场，而且对众多族人的‘培养不力’，才是京城贾氏一族衰落的真正原因。 一旦高层官场失去标杆人物，宁荣二府的影响力急剧萎缩就是事实。 可偏偏，已经习惯等靠要的贾氏族人，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点，就算意识到了也没有勇气改变比较舒心的生活环境。 然后又受到宁荣二府不良风气的影响，一个个眼大心空，对于利益贪婪无度却又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对于这样的族人，贾琮真没没看在眼里。 还想抢夺皇庄控制权？ 都不需要他亲自出面，皇庄里那帮子与内务府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小管事，就能整得他们死去活来。 真要对上这些小管事，荣国府的权势可吓不住人。 手下小弟或许看出来了，或许没看出来，可他们都清楚皇庄这边的便宜不是那么好染指的。 就说这些天在田间地头调查，收集到的信息显示，皇庄私下里能够捞取的油水，已经被瓜分干净。 要是贾氏族人贸然进来，最大的可能就是碰个头破血流。 再说了，眼下贾琮也只是让他们在皇庄学习管理，至于以后会不会真的让他们继续管理皇庄，心中一点底气都无。 想要糊弄荣府老太太和二太太那样蒙骗贾琮，根本不可能，他们的智商也不够啊。 旺财有些摸不着头脑，根本就不理解三少爷的心思。 不过他有一桩好处，就是不明白的东西也懒得多想，只要听三少爷的吩咐就成。 索性这小子家里就他一个小辈，父母都是荣国府最底层，性格又老实巴交的家生子，到没有多少其他想法。 旺财能跟着贾琮成为小厮，家里的情况也跟着好转，就已经喜出望外了，至于更多的奢求起码眼下没有。 …… 贾琮开始接手皇庄管理的事情，随着时间流逝慢慢传开。 宁荣街上的贾氏族人一个个眼红不已，家里孩子是贾琮小弟，有机会在皇庄学习管理实践的，更是脑洞大开想要直接插手皇庄，理由也个个充分。 外人怎么比得上自家族人可靠？ 先前那个庄头，不是一口气卷走了十八车财货么？若是有他们这些族人帮忙看着，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琮哥儿年纪毕竟还小，还得读书上进，哪有功夫管理皇庄，自然需要自家族人帮忙不是？ 总之，贾琮在皇庄窝着那段时间，这样那样的说法甚嚣尘上，就没有停下的意思，好像他们真的是为贾琮好一样。 不要说身在皇庄参与管理实习的童生，就是身在族学的贾芸和贾芳都受了影响。 这日傍晚，贾芸收拾好了教案，与外聘两位就住在族学先生宿舍的年轻秀才打过招呼，这才施施然回家。 虽然现在已经是秀才，拿着族里的供奉月例还有族学俸禄，家里的经济条件大为好转，起码用不着母亲帮人洗衣辛苦做零碎活计赚钱养家，可母子两并没有搬走的意思。 尽管以眼下贾芸的收入，能够住更好的房子。 “芸哥儿，你舅舅下午来过一趟，想要和你说些事情，我给推到后天学里放假的下午了！” 见到儿子，芸母先说了个事，脸上神色淡淡，显然对自家嫡亲大哥没多少好感。 贾芸也差不多，他舅舅卜世仁跟其名字的谐音差不多，真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当初家里情况最糟糕时，这厮不说帮忙，甚至还有侵吞房产的恶劣行径，为人吝啬见利忘义，根本就没把亲情放在眼里。 之前贾芸还没起势时，两家基本已经断了往来。 可等他中了秀才前程光明，又有了稳定进项，立刻巴巴上门攀亲，可惜贾芸和母亲并不热情。 虽说心中并不情愿，可毕竟对方是亲娘舅，贾芸最后也只得勉强答应：“那就这样吧！” 族学的规矩，学习十天有半天假期，让先生和学生们都可以松口气。 不等晚饭做好，一身光鲜的倪二请酒，贾芸直接应下出门。 自从给贾琮卖消息后，这厮的日子就过的相当潇洒惬意。 不说头两次得了一百二十两银子的回报，之后又陆陆续续得到了五六十两的好处。 生活质量一下子起来了，身上衣服都跟着换了样，光艳亮丽得很。 吃吃喝喝叙旧，聊一聊附近的八卦，最后倪二才好奇问道：“听说琮三爷得了个大皇庄？” “是贵人相赠，足有一千亩，听说全是良田！” 贾芸倒也没隐瞒，最近宁荣街的说法他都听过，只是没怎么当回事罢了。 只是对街面上的说法，他心中相当不屑。 想要沾老大的便宜，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听说，荣府里的几个管家，也对三爷的皇庄感兴趣！” 左右望了眼，倪二压低了嗓音透露：“我也是无意中听到，荣府的某个管家正在外头吃酒，喝上头透出的话！” 嘿！ 贾芸眉头一皱，若是荣国府里的管家想要伸手，就没那么好对付了，这帮家伙一个个牛气冲天，就差没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了。 “这事我会转告老大，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贾芸敬了杯酒，这才郑重道：“若是还有什么事关老大的事情，记得第一时间通知！” “放心就是，我可是想跟着三爷一起发达呢！” 倪二嘿嘿一笑，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开心笑容。 到了第二天，贾芸通过会友书店的渠道，将消息传递给身在京郊皇庄的贾琮，便继续安心教学以及自学。 很快，十天一次的半天假期到来，贾芸直接赶到舅舅卜世仁的香粉铺子，见了面也没寒暄客气，直接询问舅舅见他的真实目的？ 卜世仁端着长辈架子，直接道：“不是听说荣府的琮三少爷接掌了一处皇庄么，听闻你和那位琮三少爷的关系不错，舅舅想通过你探一探琮三少的口风，能不能安排几个亲戚进去当管事……” 第一百七十四章 身边人 啧…… 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都把皇庄当香饽饽了，以为能够轻松掌控大捞特捞？ 接到了贾芸的传信，贾琮好一阵无语，对此他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在他的指点下和组织下，皇庄管理处的架构慢慢完善。 贾琮把皇族当做现代的农业公司经营，各部门管理条文逐渐摸索清晰，财务，人事，后勤，行政还有安保，以及最为重要的农田水利管理等部门全都草创而出。 各种管理关节细分，责权明晰却又互相制约，哪一个小管事都别想做大，以前的不受约束的权力也大为削弱。 根本就没人敢跳出来炸刺，楚王世子把身边心腹派来当名义上的皇庄庄头，轻易压制一切不服。 到了这时，贾琮就可以脱身而出，抽出更多时间指点即将参加秀才试的小弟功课。 将没有考试任务的童生留下，他则带着其余童生悄然回京。 “三少爷，你终于回来啦！” 见到贾琮的身影，小丫鬟灵雀顿时惊呼出声喜笑颜开，顿时安静的小院子活过来了。 奶娘李氏匆匆从屋里走出，见到贾琮也忍不住惊喜出声，显然一个月没见甚为挂念。 贾琮哈哈一笑，和灵雀还有李氏说了好一阵子贴心话，等那股子亲热劲散去后，这才好奇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有啊，就在三少爷入驻皇庄不久，宝二爷挨了政二老爷一顿好打！” 灵雀说这话时，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啧，凤凰蛋又挨打了！ 贾琮有些好笑，话说凤凰蛋的性格真不皮，可偏偏有个‘望子成龙’的政二老爷。 这小子整天都跟着姐姐妹妹们玩耍，自然不得政二老爷喜欢，见一次就骂一次，脾气来了还得上手。 估计族学一口气出了许多童生，把政二老爷刺激到了。 尤其年纪更小的环三都考中了童生，更加衬得凤凰蛋上学不用心了，被政二老爷撞上打一顿很正常。 说起环三，这小子也倒霉了。 本来作为手下小弟，也有份参与皇庄那边的管理实践，开头几天确实也跟着去了，表现不算差颇有与人打交道的天赋。 可不知道为何，环三都没在皇庄留过夜，结果第五天就被勒令不许出府，之后有消息说这厮被限制了自由。 不用说，二太太王夫人出手了。 “环三那小子没事吧？” 既然想到了那就问一问，最多也就是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王夫人还不至于弄死这小子。 眼下，环三对于凤凰蛋并没有多少威胁，就算考上童生也是一样，王夫人自然不会做绝。 另外，政二老爷最重视科举，环三既然已经中了童生，差不多也入了这位的眼。 就是看在政二老爷的面子上，王夫人也不会太过苛刻，当然一顿苦头是少不了的。 “环三爷这次可被赵姨娘害惨了！” 说起环三，灵雀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同情，笑着解释道：“之前环三爷不是跟少爷去了皇庄学习管理么，赵姨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到二太太的院子里显摆，结果挨了二太太一顿训斥不说，环三爷也被二太太关在府里抄佛经！” 贾琮恍然，心中也不禁对环三升起同情之念，碰到个没多少心机，又爱作的亲母也算是倒霉。 “难道这些时日那小子都被关在府里，不许出门？” “那到没有，环三爷还能到族学上课。只是二太太下了严令，要环三爷每天必须抄一本《金刚经》，不然就不许出门！” 真够狠的！ 贾琮闻言忍不住露出古怪轻笑，《金刚经》足有五千多字，用毛笔的话速度更慢，怕是环三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抄经上了吧。 好在这小子也没想着一步登天，打算过几年再参加秀才考试，眼下时间倒是充裕得很，尽管每天都有沉重的抄经任务，可比约束在二太太屋里跪着抄强多了。 他可是听环三说过，有时候王夫人被赵姨娘的愚蠢行径气到，也不折腾赵姨娘这个滚刀肉，而是直接把环三召来跪着抄经，让赵姨娘在门口打帘子，亲眼看着环三因为她的愚蠢遭罪。 话说，环三一手漂亮的楷书，可以说冠绝整个族学，便是先生也比不上，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这小子每次被逼跪着抄佛经后，赵姨娘心疼了就会消停好一阵子，等哪天脑子犯抽又开始招惹王夫人，环三的跪地抄经之旅再次开启。 可以说，这小子对赵姨娘不甚恭敬，就是缘于此。 “还有其他事情么？” 对环三的遭遇表示同情后，贾琮接着问道：“咱们这，没人主动上门吧？” “还真有！” 灵雀一拍小手，叫道：“半个月前，二姑娘和大奶奶过来了一趟，坐了一会陪李妈妈说了阵话就离开了！” “哦，那次是大奶奶感谢少爷收了兰哥儿，特意过来坐一坐，留下了一份礼物！” 这时候，端坐在堂屋门口做针线活的奶娘开口了，笑道：“看大奶奶的意思，很有多走动走动的想法！” “算了吧，瓜田李下的不好！” 贾琮说这话也不觉得尴尬，虽说他年纪小，可身材壮硕比成年人都要高壮，何必叫李纨这个寡嫂担风险为难？ 奶娘忍不住轻笑，显然也明白了贾琮的话中之意，只有小丫鬟灵雀小脸上满是莫名其妙。 “奶娘有空的话，就和大嫂子说道说道，她只要多和二姐姐接触就好，兰哥儿的事情用不着担心！” 奶娘点头应下，似乎想到什么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咬牙说道：“少爷，皇庄那边……” “怎么，奶娘也有想法？” “那倒是没有，家里那小子已经成亲，孙子刚刚出生没多久，以后少爷肯定不会亏待他们！” 李氏倒是看的通透，知晓眼前高壮少年不是好糊弄的，还不如直接把心意道明，相信会有一个好结果。 果然，贾琮脸上露出轻松笑意，点头道：“我自然不会忘记奶兄，以后会有妥当安排！” “少爷，府里传得沸沸扬扬，都说那皇庄千亩良田，少爷不一定管得过来，所以……” “所以一帮子家生子，就想着帮忙是吧？” 贾琮摇了摇头，不屑道：“真要让他们过去，就和叫他们直接送死没差别，一帮没眼力界的玩意！” 奶娘李氏大吃一惊，脸色几经变换这才恢复正常，显然心中也不是真的没有念想。 按照府里的‘习惯’，李氏的儿子也就是贾琮的奶兄，就是贾琮的天然心腹。 以后若是贾琮的摊子大了，未尝没有接手庄头的可能。 那可是足有千亩良田的庄子啊，随便拿点好处就足够富足一生了，甚至还能给子孙后辈留下丰厚家底。 荣府的风气彻底败坏了，就连一心为贾琮打算的奶娘，都对挖墙脚捞好处没有丝毫抵触，相反还认为理所当然。 幸好贾琮不知道，不然的话只怕以后安排奶兄的职务，会比原来差上不少。 只是，李氏没想到少爷竟然是这么个反应。 心中一空的同时，下意识开口问道：“怎么可能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 贾琮淡然道：“府里的家生子，就算最有权势的赖大管家，也就在宁荣街这一带有点牌面，可到了外头，特别是与内务府和宗室有牵连的皇庄里，谁在乎？” 内务府？宗室？ 李氏这才反应过来，少爷得到的皇庄，可不就是宗室赠送，与内务府关系匪浅么？ “皇庄前一任庄头太过贪婪被赶走，可下面的小管事都和内务府有牵连，就是赖管家去了也压不住啊！” 嘴角挂上淡淡讥讽，贾琮没好气道：“再说了，新庄头可是楚王府的家生子，府里哪位想要去抢我也不反对，公平竞争么，看谁的手段和本事更厉害！” 李氏无语…… 就是小丫鬟灵雀都听出了少爷话里满满的讥讽，还有怂恿之意，忍不住咯咯娇笑出声. “刚才说的话，奶娘和灵雀传出去吧！” 摆了摆手，贾琮说了那么多自然另有想法，笑道：“若是府里的家生子，还有外头的族人依旧不死心，那就让他们主动到会友书店那边报名，事先说清楚我可没能力给他们撑腰！” 李氏和小丫鬟连连点头，过了片刻李氏好奇问道：“如此的话，那少爷也无法控制皇庄么？” “那倒不至于，这里头有些奥妙，我就不说了！” 贾琮轻笑道：“总之，想要占便宜的话，就得有撞个头破血流的觉悟，别到时候出了事怪我没提醒！” 说完这些，天色已是不早，招呼了小丫鬟灵雀一同起身，按照老规矩前往将军府正堂用膳。 跟着贾琮一起回城的童生们，也都各自返回家中，一下子引起了整个宁荣街的震动，一股躁动气氛慢慢升腾，许多心里有想法的贾氏族人，一个个提着礼物主动上门拜访，想要问清楚皇庄详细先拔头筹。 就是荣宁二府内，也是暗流汹涌…… 第一百七十五章 谁经得起查？ 荣庆堂，丫鬟们正摆上碗筷，到了老太太和一干小姐们用膳的时候了。 本来宝二爷也在其中，只是可惜前不久被政二老爷狠打一顿，此时还躺在榻上修养，没法子过来。 “听说，琮哥儿回府了？” 老太太起身，突然朝身边的大丫鬟鸳鸯问了句。 “是的，刚刚回府不久！” 鸳鸯没有多想，下意识回答：“按照习惯，眼下琮三爷应该在将军府正堂用膳！” 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那猴儿倒是有本事，竟然能够讨得老大欢心，让他可以在正堂用膳！” 鸳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还有，老太太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好像琮三爷连到将军府正堂用膳的资格都没有？ “听说，那猴儿手里有一个皇庄？” 老太太坐在长长的饭桌主位，漫不经心问道：“之前还在那里待了一个多月？” “是的！” “知不知道那处皇庄的具体情况？” 老太太问的漫不经心，鸳鸯可不敢随口回答，沉吟片刻解释道：“那处皇庄好像足有千亩，是楚王世子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特意赠送的！” “那猴儿年纪还小，怎么可能掌控得了这么大一个皇庄？” 图穷匕见，原来老太太也盯上了这块大肥肉！ 鸳鸯默不作声，脑海突然闪过前几天，赖嬷嬷过来的场面，莫非是赖家…… “哪天你过去跟那猴儿说道说道，他年纪还小老实读书，不要分心他顾！” 说到这里，老太太顿了顿淡然道：“就让赖大出面帮忙整顿整顿，也好将那处皇庄牢牢控制住！” 鸳鸯心中一凛急忙点头答应，也顾不得替琮三爷担忧了。 很快，三春姐妹还有林黛玉说说笑笑出现，荣庆堂一片欢声笑语，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 天色擦黑的时候，链二带着满身疲惫回府。 “二爷回来啦！” 平儿急忙迎上去替链二换掉官袍，递上温热毛巾端茶倒水一阵忙碌，让链二能够舒舒服服歇息一阵。 “你家奶奶呢？” 没见到凤辣子，链二还感觉有些奇怪和不适应。 因着他‘按时’下班回府，凤辣子不想给府里的狐媚子丝毫可趁之际，甚至连去老太太那逗乐子都少了，每次都和链二一同用膳。 虽说凤辣子为人太过要强，跟他待一处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压他一头，说话也不像在老太太那好听，夹枪带棒的总是自以为是。 不过总体而言，链二还是对家里的氛围比较满意，唯一缺少的怕是只有一个儿子了。 “奶奶估计快要回来了！” 平儿回了句，忙活完之后，按照习惯把大姐儿抱了出来，送到链二跟前说话。 膝下就一个闺女，链二虽然心里不痛快，可对大姐儿态度还算不错，起码能和颜悦色跟着一起说说话乐呵一阵。 “二爷回来啦，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没多久，凤辣子在丫鬟的簇拥下进门，见到链二和大姐儿逗乐，一双丹凤眼微微杨起，娇笑开口。 “说小故事呢！” 链二随口回了句，不知道说了什么故事，逗得大姐儿咯咯直笑好不欢乐。 “琮三弟以前写的儿童小故事？” “怎么提起这个了，早就说完啦！” 凤辣子眼珠子一转，见大姐儿有些困乏，挥手让平儿把人抱走，又叫其余丫鬟离开。 “怎么，有事要说？” 见凤辣子这么个举动，链二眉头一挑好奇问道。 “琮三弟的皇庄……” 话还没说完，就被链二毫不犹豫打断，没好气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打皇庄的算盘了！” “你这是什么话？” 凤辣子柳眉倒竖，眼睛含煞怒道：“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瞪着眼珠子准备扑上去，咱们和琮三弟是什么关系，怎么能叫府里那帮子玩意占了便宜？” “你也不是想占便宜么？” “与其便宜了旁人，还不如便宜咱们大房自己人！” “哟，这时候知道自己是大房的人了？” “难道不是么，二爷以为琮三弟能够保得住皇庄么？” “我看，完全能够保得住！” 链二回答得斩钉截铁，脑海不由回想当初对付拍花子的时候，贾琮的冷酷狠辣，不由打了个寒颤。 凤辣子有些诧异，却没把链二的话放在心上，嗤笑道：“老太太看上了，府里的各大管家也看上了，怎么守？” 呵！ 链二忍不住心中冷笑，语气却不激烈，淡然问道：“老太太怎么看的上琮三弟的这处皇庄？” 不说荣国府的田庄数量，单单老太太私房的田庄，就比那处皇庄要多得多，出产也更高收入更多。 “赖嬷嬷那个老货前几天不是主动上门探望老太太么，就提了一嘴，意思还用多说么？” 凤辣子毕竟做了好些年的内管家，在荣庆堂那边自然有得用的消息来源。 啧！ 链二眼中冷光凛冽，若是换做没出仕，他还十分忌惮赖家，见了面也得赔笑问好，现在情况就不同了。 在刑部和顺天府衙混了这么久，也算是眼界开阔，跳出了荣国府这个圈子，自然没了以往的小心翼翼浑浑噩噩。 说句不客气的，荣国府的权势也就那样，自己吹吹还成，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就得拉稀。 现在，就他一个撑门面的，政二老爷眼下还在努力奋进中，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更进一步？ 除此之外还能指望谁，王子腾么？ 就算贵为礼部侍郎的林姑父，也只会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帮，更别说还隔着一层的王子腾了。 当然，荣国府最大的资源，就是老太太牢牢把持在手里的人脉关系。 都是各府以及皇宫，还有王府里的老太太，这些关系小辈也没办法接手。 可这样的关系，其实并不保险。 先不说各府，皇宫以及王府的老太太年纪都大了，谁也不知道她们还能活多久？ 一旦这些老太太去了，这方面的关系自然就断了。 还有，老太太们的人情，那是用一次少一次，不到关键时刻府里的老太太也不会轻易动用。 可以说，老太太手里拥有‘核威慑’力量，可平时也就只是个安享尊荣的老人罢了。 说话在府里一言九鼎不假，可延伸到外头的话，影响力和威慑力就急剧降低，这也是链二在官场混了这么久，才猛然察觉的事实。 “真是天真啊，以为傍上了老太太就能强行抢夺琮三弟手里的皇庄，简直就是找死！” 各种念头一闪而过，链二满脸不屑嗤笑道：“信不信今天赖大敢去城外接手皇庄，明天就会传来他‘暴毙’的消息！” “不会吧！” 王熙凤吓了一跳，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她无视王法，视人命如草介不假，可那是针对底层百姓。 换成权贵中人，就是赖大这样执掌荣国府大管家之位多年的家生子，都不敢小觑。 只因为，不管是权贵还是赖大这样的家生子，手中掌握了足以伤害到她的力量。 “怎么不可能，你真以为琮三弟是泥巴，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啊，这不扯谈么？” 链二不屑讥笑道：“真把他逼急了……”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脑海中却是不时浮现一副副惨烈画面。 整个荣国府都沉浸于血色中，包括老太太还有他本人全都倒在血泊中，只有满身鲜血煞气冲霄的贾琮一人凌立，哈哈狂笑扬长而去。 猛然打了个哆嗦，脑海里的恐怖画面也跟着消散，只是眼中的忌惮和畏惧，把凤辣子惊得心头狂跳。 “怎么了，难不成琮三弟还有厉害底牌不成？” 凤辣子就是凤辣子，心狠手毒不惧鬼神，很快就从受链二影响的情绪中恢复，凤目含煞冷笑道：“反了天不成？” 她还真没把将军府一个庶子放在眼里，就算想要致其于死地也不算麻烦，当然没有必要的话她是不会乱来的。 真要出了变故，她相信叔父王子腾绝对能够保住自家性命！ “根本就用不着三弟出手！” 链二冷笑开口，虽然不清楚凤辣子的心思，可隐约也能察觉一二，嘴角挂上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冷然道：“二奶奶可知，就在前几天，楚王府处置了好几个权势不小，在外头都是呼风唤雨之辈的管家？” 王熙凤一愣，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提到了楚王府？ 莫非…… 没理会想歪了的凤辣子，链二自顾自道：“听闻，楚王世子从城外皇庄回来后不久，王府便开启了大清查，很快就把一干管家给查了个底儿掉！” 说到这里，冷笑道：“以楚王府的权势，那几位管家虽然比不得府里赖家的富贵，却也不差多少，不照样眨眼就成了阶下囚，被送到西山的煤窑基本上没了活路！” “这么狠！” 凤辣子吃了一惊，疑惑道：“这跟咱们府里，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 链二斜瞥了枕边人一眼，悠然道：“楚王世子和三弟是什么关系，谁要是敢打皇庄的主意，也得问问楚王世子乐不乐意，指不定前脚乐呵呵接收皇庄，后脚就被查了个一清二楚!” “府里上上下下，哪个经得起查？”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手段 贾琮自然不知链二夫妻的对话，当然就算知晓也不会太过在意。 真要有不怕死的跳出来，他也不会介意让其前往皇庄‘奋斗’一把，至于能不能安然回来，就不是贾琮该考虑的事情了。 带着小丫鬟到了将军府正堂，王善保家的凑过来，笑眯眯道：“三少爷，太太让你不要急着离开，等会有话要说！” 贾琮点头应下，他和刑夫人之间的关系维持得不错，也不想轻易破坏这种和谐氛围。 很快吃过晚膳，他让小丫鬟先一步回去，独自在正堂这里等候了半个时辰，刑夫人终于从荣庆堂回来了。 啧！ 老太太也真是会折腾，刑夫人此时都快要四十了，竟然每天三餐都必须到荣庆堂侍候。 若只有老太太一个还不算什么，可一干小辈坐着她站着，那滋味绝对不好受，当然三春和林黛玉也相当尴尬。 要说刑夫人对迎春不管不问，没有这方面的原因，打死贾琮都不相信。 只能说，老太太为了显示自己在府里的权威，挖了个深坑害人不浅。 又等了一刻钟时间，刑夫人这才用完晚膳，招呼他过去享用茶点说话。 “你手里的皇庄，很多人都惦记！” 刑夫人开门见山，一副热络关切模样：“皇庄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若不是见识过贾琮的‘能耐’，她怕是也没耐心说话。 估计丫也是那‘很多人’中的一个吧！ 尽管心中明白，他倒也没怎么生气，人之常情而已。 针对刑夫人，他自然要说的直白浅显，将楚王世子赠送皇庄，还有之前是怎么察觉皇庄收成有问题。 为了对付皇庄庄头，他特意请来楚王世子坐镇，好不容易才将皇庄庄头拿下，可就是如此也不敢直接送官，而是送回内务府衙门的事情说清楚。 说起这个，贾琮露出‘郁闷’神态，无奈表示皇庄的一干小管事全是内务府的关系，为了压制住这些家伙，他又不得不请楚王世子派出心腹小厮充当庄头坐镇。 刑夫人听得目瞪口呆，却也知晓皇庄那边的情况极其复杂，贾琮根本就说不上话，权利牢牢掌握在内务府的一干关系户手里，想要争夺可不是一般的难。 她顿时熄了染指的心思，搞不好塞去的人手，连活着出来都难上加难。 这位也是现实，既然没办法染指那就绝口不提，勉励了贾琮几句就放他离开。 反正她此时手里并不缺银子，家里两位兄弟操持的生意，每年都有不菲的进账，足够她挺直了腰杆在将军府和荣国府立足，根本就没必要冒险。 “太太，三少爷是不是有些夸大其词了？” 自始至终，王善保家的一直都立于刑夫人身后，等贾琮离开后这才没忍住开口说道。 “就算有些夸大其词，估计也基本属实！” 刑夫人摇了摇头，苦笑道：“皇庄那里都是内务府的关系户，咱们根本就招惹不起，就是老爷出面都不行！” 王善保家的哑口无言，要叫她和内务府的关系户对上，可没这样的胆子和底气。 说起来，寄居梨香院的薛家，同样是内务府的关系户，没见老太太也得以礼相待么？ 当然，这么说有些偏颇，但万变不离其宗么。 话说，梨香院那边，薛蟠同样也回来了，和母亲以及妹妹说到皇庄的种种，摇头感叹道：“想要管理好皇庄，一点都不容易，差点没叫我们这些小弟跑断腿！” “这么说来，琮哥儿已经彻底控制了皇庄？” 薛姨妈吃惊道：“以后怕是不好过啊！” “怎么就不好过了，谁还敢炸刺不成？” 薛蟠怒眼圆瞪，恶狠狠道：“哪个要是敢不听话，直接送到内务府在边塞的庄子去！” 母女俩被这厮杀气腾腾的口气吓了一跳，薛宝钗急忙道：“不是皇庄里的小管事，而是府里的人……” 接着，便将最近府里的躁动，以及说法复述一遍，最后摇头笑道：“怕是琮哥儿顶不住！” “呵呵……” 薛蟠不以为意嗤笑出声，不屑道：“谁要是敢伸手，那就让他们过去好了！” 见母亲和妹妹不解，心中陡然生出一丝见识上的优越感，嘿嘿笑道：“有老大和楚王府请来的庄头坐镇，那帮小管事才不敢折腾，要是让荣国府里的家伙去抢班夺权，还不得死无葬身之地啊！” “不会这么严重吧！” ，薛姨妈吃惊道：“大不了直接放手，难不成那些皇庄小管事还能赶尽杀绝不成？” “母亲以为，就荣国府那帮家生子的贪婪，会见势不妙轻易放手么？” 薛蟠不屑道：“不撞得头破血流，付出惨痛代价，他们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幸好你姨妈最近有烦心事，没功夫理会这些！” 薛姨妈松了口气，富态的脸上露出一抹庆幸。 “怎么了，姨妈遇到了麻烦？” 薛蟠下意识开口，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周瑞不是被判了流放么，你姨妈手里没了得用又可以信任的管事，最近又是庄稼收割季节，一时间忙的手忙脚乱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理会其他？” 对此，薛蟠不置可否，没什么好说的。 “你就不能帮帮你姨妈？” 见儿子态度冷淡，薛姨妈有些不满，提议道：“要不派一些精干的掌柜过去帮忙，可好？” “就怕姨妈不乐意啊！” 薛蟠无所谓道：“若是姨妈不反对，我倒是无所谓！”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你姨妈怎么可能反对？” 薛姨妈说完，兴匆匆前往王夫人那里，准备帮王夫人度过眼下难关。 只是可惜……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这就是薛姨妈的遭遇。 幸好薛蟠已经出门和朋友喝酒去了，不然面子上更加难看。 “母亲怎么了？” 薛宝钗自然看到了，急忙上前问道。 “还真被你兄长说中了，你姨妈没同意！” “这是为何？” “我哪知道？算了算了，这事就不要再提！” 不说薛姨妈好心却没得到积极回应，被伤了自尊和颜面，王夫人也是有苦说不出。 她倒是不介意请薛家的掌柜账房帮忙理清繁乱的各类账目，可惜里头许多账目都见不得光，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处理，根本就不敢借助外力。 一旦被察觉，以后还怎么在薛姨妈跟前摆官太太的款？ 就算是亲姐妹，也不会对一个做内贼的姐姐，有丝毫的尊敬，怕是立刻就能鄙视到死。 所以，王夫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就算被下面的管事各种欺瞒损失惨重，也不敢太过声张。 这也是她没心思理会贾琮手头皇庄的主要缘故，虽说她也一度相当心动的说。 当然，她不好过，也不能叫凤辣子这个侄女好过！ 于是，凤辣子忙的飞起，整天都奔忙于各种鸡毛蒜皮的破事中，身心疲惫却是乐在其中。 对于好权的凤辣子而言，越忙碌代表着手中权柄越大，这才是她理想中的生活。 直到，某日突然昏厥见红，流了一个几乎成型的婴孩，这才被逼在院子里修养。 可就是如此，她也只是对还没出生就流产的孩子伤心一会，转头立即又积极投入府内事务。 如此癫狂状态，不要说痛失一个几乎成型儿子的链二，就是一直跟着忙前忙后，又要代为处理府内杂务，又要照顾凤辣子的平儿都差点累瘫。 “奶奶，你还是好好休养吧，等身子骨好利索了再出来管理府内事务不迟！” “不行，不趁着我那好姑妈无暇他顾的时候，彻底将府里内务大权握紧，我绝对不甘心！” 身心俱疲的链二站在门外满脸铁青，周围的小丫鬟一个个噤若寒战低头不语。 疯了，凤辣子简直疯了！ 链二双眼喷火转身就走，平儿后来才知晓链二回来又走的消息，却是没敢告诉有些疯魔的凤辣子。 “三弟，哥哥我苦啊！” 会友书店不远处的一处茶馆，链二朝对面的贾琮倒着苦水，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全部倒了出来，甚至就连对凤辣子的不满也都没有隐瞒。 啧…… 看着神情疲惫，双眼布满血丝的链二，贾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王夫人的斗争手段厉害啊，只是将属于府里公账的内务以及外务交给链二和凤辣子夫妇，就直接弄掉了一个成型婴孩，顺便将夫妇俩整得死去活来好不疲惫。 繁琐的后宅内务就不说了，链二还得在处理衙门公务的空挡，插手属于府里公账的田产以及店铺收益。 城里的店铺还好说，下衙后能够慢慢处理。 可城外的田庄就不好管理了，距离太远根本就顾不过来，但他又不得不管起来。 之前就说过，下面的田庄管事一个比一个胆大妄为，要是不亲自去看看查账的话，指不定今年的收成就直接飘没了，府里还得捏着鼻子降租降息‘安抚佃户’。 以前为了捞到银子，他可是没少与那些田庄庄头‘同流合污’，眼下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属于荣国府的利益，被一帮田庄庄头拿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愚蠢和废柴 （继续没有缘由的加更） “何必亲力亲为劳心费力，不是还有小厮么？” 对于链二的诉苦，贾琮没多少同情心，路都是自己选的，出现的后果自然也得自己承担。 “别提了，兴儿和旺儿就两跑腿小厮，他们要是有这能力，我早就派出去了！” 链二苦闷道：“你道哥哥我乐意劳心费力啊，不是外头的庄头实在不值得信任，必须跑一趟么？” “你就没想过借用族人的力量？” 贾琮好笑道：“贾氏一族京城八房族人，人口数百可是一股相当不弱的力量，运用得好了能省多少事啊！” “关键是，哥哥我没信心运用好啊！” 链二苦笑道：“京城八房族人，几乎全都废了，要是有上进心的存在，反倒才是异类！” 说着说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猛然意识到了京城族人的情况很不对劲，什么时候贾氏一族八房族人，已经沦落到这等地步了？ “我手下那几个童生小弟，如何？” 没什么心思啰嗦，贾琮直接开门见山道：“那帮家伙在皇庄历练了一个来月，对于田庄的运营模式不说了若指掌，可大概是清楚的！” “真的么？” 链二先是一喜，而后却又皱眉，苦恼道：“就怕你那帮小弟年纪不大，镇不住场子啊！” “不要说你手下没收拢几个顺天府衙的心腹！” 贾琮嗤笑道：“看哪个有空闲，就带上同样有闲的衙差一同前往，不给面子不配合的统统抓人当场对账！” 说到这里，歪头斜视链二，冷笑道：“不是想控制荣国府的内务和外务么，这不就是大好良机？” “三弟的意思是？” 链二终究在官场混了一段时间，顿时眼前一亮呼吸都跟着继续起来，显然想到了贾琮的言外之意。 果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此时的链二精神抖擞，哪还有半分疲惫模样，恨不得把持了荣国府内外要务！ 若非有此念想，怎么可能整日里忙碌不已，不辞辛苦跑这跑那，不就是想要趁机做大么？ 只可惜，不管是链二还是凤辣子，明显都走错了路。 既然想要掌控荣国府内外大权，那就要直指核心权柄，眼下机会难得，可惜他们却是只浮于表面。 就说凤辣子，根本就没必要和府里那帮子油滑的家生子纠缠，只要牢牢把控财权和人事权，再立下规矩将各类杂务细分，强令府里的下人遵守，自己只把控大方向以及仲裁权，哪有那么多的屁事？ 府里的职位僧多粥少，愿意投靠巴结的家生子不要太多，也用不着担心下面的家生子抱团不听招呼。 唯一的阻碍，可能就是管家太太王夫人，以及高高在上坐享尊荣的老太太了。 眼下王夫人自顾不暇，老太太一般不插手内务，正是凤辣子大肆侵吞府里内务权柄的时候，结果她却蠢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还洋洋自得乐在其中。 链二也是一样，王夫人给了机会下放了监督权，能够动手脚的地方太多了。 查账么，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就十分简单！ 关键是，不能叫外头的商铺和田庄上下团结一致，只要内部不是一条心，就足以大展拳脚。 有句话说得好，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克的。 可链二倒好，竟然玩起了青天大老爷那套把戏，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直接表明了与商铺和田庄上下的对立态度，折腾的效果极差不说，还把自己给累得像条死狗。 眼下，链二经过提点顿时醒悟，有过不短时间的官场经历，其实这些手段他都知晓，只是一时半会脑子没能转过来，没想过将这些手段用在府里。 “不听话，不配合的，管他背后是什么来头，直接换人就是，难道这点你都做不到？” 贾琮嘴角一撇，嗤笑道：“说白了，那些庄头和掌柜的，也都是府里的家生子，难道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可是二太太还有老太太……” 链二自然心动，可他最顾忌的还是这两位大佬的反对。 “难道你手里有足够的人才接盘？” 贾琮斜瞥了这厮一眼，好笑道：“真要如此，链二哥也不会累成这样了！” 链二老脸一红，尴尬道：“三弟不是明知故问？” “那不就得了！” 贾琮脸膛一板，没好气道：“就从商铺以及田庄内部抽调愿意配合，以及听话的顶上，二太太和老太太也无话可说！”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链二猛一拍巴掌，满脸喜色不过很快又暗淡下来，迟疑道：“可是如此一来，那些提拔起来的掌柜和庄头也没多少忠诚可言啊！” 他可是想彻底掌控荣国府外务，而不是真的大公无私，为了家族可以放弃自身利益。 “链二哥想多了，他们本身就是家生子，只要没生出叛离荣国府的心思就成！” 贾琮好笑道：“只要链二哥手里握着能随时叫他们滚蛋的权力，这些家伙就不敢不听话！” “可是……” 链二心头狂震，觉得贾琮的话很有道理，可却和眼下的主流思维大相径庭，一时难以下定决心。 “没什么可是的，要做就做绝，不然的话又何必枉做小人，好处没捞到还惹了一身骚！” 贾琮霸气摆手，直接起身就走，悠然笑道：“我能帮链二哥的也就这么多了，不打扰了！” 链二并没有起身追人，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一会喜一会忧的，显然陷入了极为焦灼的思维斗争。 话说，链二和凤辣子这对夫妇真是奇葩，好好的一把牌硬是打得稀烂，还搭上了一个成型的婴孩，可说损失惨重。 当然，以他们手中掌握的资源，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也不难，就看他们自己如何操作了。 话说，贾琮最近的日子过得相当悠闲。 已经回京差不多一个来月，只是每隔几天去一趟皇庄处理事务，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在城里。 别看皇庄之事，不管是荣国府内部的家生子们，还是后街上的族人们嚷嚷得厉害，可真正付诸行动的几乎没有。 他可不认为，府里的家生子，还有族人们会忌惮他一个将军府庶子。 真实的原因，其实就是贾琮通过奶娘和小丫鬟，提前放出的风声，首先把府里的家生子吓住了。 凡是有胆子，也觉得有能力从贾琮这个将军府庶子手里，抢夺皇庄控制权的家生子，哪个不是一屁股屎？ 若真如传闻，他们一旦敢于向皇庄伸手，立刻便会引来楚王府的调查，最后倒霉的绝对是他们自己。 除非老太太愿意力保，否则一个都跑不了牢狱之灾，又或者直接送去矿场等死的下场。 可老太太的情面，最多也就是捞一个心腹赖大罢了，其他的家生子倒霉，她可不会耗费宝贵的人情救人。 虽然千亩良田很诱人，可自家小命还有一家老小的安全更重要，府里的家生子率先偃旗息鼓。 至于后街的族人，除了贾琮的小弟之外，可以说全都是废物点心，烂泥巴扶不上墙的存在。 从他们打的心思，就可以看出他们到底有多废。 通过童生小弟的渠道，知晓大部分有心染指皇庄好处的族人，最多也就是想要混个小管事当当。 更叫贾琮哭笑不得的是，这帮族人竟然还等着府里的家生子打头，然后他们跟在后面喝些汤汤水水。 尼玛，要不要这么废柴？ 若是有族人愿意去皇庄跑腿做一些杂活，贾琮还真会好好安排，先让他们在管理处混迹一段时间，然后散到田间地头帮忙打探情况，以及将管理处的命令传达到皇庄佃户耳中。 这也是一种锻炼，同时贾琮还允许他们充当货郎，做一些小生意混个小康不成问题。 要知道，皇庄的佃户手里还是有些余钱的，这是皇庄本身的性质注定的事情，皇家和宗室总要些脸面的，绝对不会允许皇庄里的佃户全都是赤贫状态。 在天子脚下，各处皇庄庄头就算再贪婪，也不敢触碰底线，不然铁定倒霉。 也是如此，皇庄内部的购买力还是颇为可观的，只要舍得卖力气，不做那贪小便宜的愚蠢之事，想要混个小康生活真的相当简单。 可问题是，贾琮都替某些家境不好的族人做好了规划，结果却没有一个主动上门愿意投奔的。 尼玛，这就尴尬了…… 当然，贾琮并不在意这点子尴尬，却是对后街的族人有了清晰认识，这帮家伙真的废掉了。 只能说有些可惜，在生产力极端落后的封建时代，族人众多绝对是好事一件，若是能够组织得力调度得当的话，能够爆发出的力量相当惊人。 显然，无论是作为族长一脉的宁国府，还是声势最为浩大的荣国府当家人，都没这方面的意识，相反还将族人当做打秋风的破落户对待，根本就可没啥凝聚力可言。 不然，就是宁荣二府彻底倒霉，也不至于落的一败涂地下场。 有数百族人庇护，你叫王仁这个‘狠舅’卖巧姐儿试试！ 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这厮淹死…… 第一百七十八章 莫名其妙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就到了金秋八月，瓜果飘香的季节。 京城贾氏一族，又成了整个勋贵圈子的焦点。 没办法，就在不久前的科举中，贾氏族学的童生，有两个考中了秀才。 加上之前的贾芸和贾芳，短短三年时间，贾氏族学一口气培养出了四位秀才！ 这样的情况，相当了不得，再一次轰动勋贵圈！ 庆祝宴席，还有花样百出的庆祝活动不一而足，在中秋佳节到来之际，京城贾氏一族成了勋贵集团最耀眼的存在，同时贾氏族学更加炽手可热。 这些，贾琮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默默看着，并没有参合其中的打算。 小弟们努力了几年，既然考出了成果，自然得让他们好好风光风光。 本以为到了中秋佳节，也该彻底消停了。 不想族长贾珍又有新花样，竟然想要大摆中秋宴，邀请族中有身份地位的族人，以及一干童生秀才参加，美名其曰：庆祝京城贾氏一族越发兴旺！ 得，既然贾珍愿意耗费大把银钱玩这样的把戏，又能吃又能拿的，一干族人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我就没必要参加了吧！” 面对前来通知的链二，贾琮直言不讳道：“链二哥也知道，我这身份在府里到处遭人白眼，不是童生更不是秀才，跑去不是叫人笑话么？” “你这是什么话？” 链二不满了，没好气道：“珍大哥说了，荣府的人都必须到场，我可是打了包票的！” ‘“我说，宁府那位珍大爷到底是什么想法，闹出这么大动静，有什么意思？” 贾琮真有些迷糊，表示对于中年纨绔的心理，真是无法把握，更理解不能。 “管那么多干什么，有吃有喝还有礼物拿，这样的好事不要错过！” 链二唾沫横飞，很有那么点子忽悠喜洋洋的大灰狼架势。 “宁府的珍大爷给了你什么好处，怎么这么卖力？” 贾琮白眼一翻，好笑道：“莫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了把柄吧！” “说什么胡话呢？” 链二好笑道：“不就是前些天，我整治那帮子商铺掌柜和田庄庄头的时候，珍大哥不是帮我说话了么，哥哥我这是投桃报李知恩投报！” 话说，链二真心不傻，经过贾琮的劝说后，真的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了。 凡是不听话的，直接拿人查账本，没一个屁股干净的，然后都被送到庄子上，或者矿场里啃土去了。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引起了整个家生子系统的震动。 也不知道这些家生子是如何操作的，总之老太太和二太太把链二叫去狠狠训斥一通，给了极大压力要他改过。 改尼玛个比呀…… 要是之前链二还有些犹豫的话，经过这么一折腾，他干脆下定了决心要大干一场。 所幸虽然拿下了不听话的掌柜和庄头，可提拔上去的依旧是原来商铺和田庄的管理人员，并没有大肆安插自己人的举动。 这样的做法，叫家生子内部迅速分裂，有利益受损仇恨链二的，自然也有看到机会拼命巴结靠拢的，后者的数量随着链二拿下的掌柜和庄头数量越来越多，也跟着迅速膨胀。 就是老太太和二太太，也不好多说什么。 链二又没有排除异己安插私人，起码表面上他的行为算是秉承规矩做事，谁也不好置喙什么。 总不能指责他清除硕鼠的行为是错误的吧，以后还想指望他继续用心办事？ 可经过如此整顿，起码隶属于荣国府公账的产业有了极为明显的改善，同样的分成府里获得的收获更多，这是明晃晃的成绩。 按照贾琮的说法，只要他们老实安分几年就成，等时间一到再清理或者调动一番。坚决不能叫这些控制了荣国府部分产业的家生子，长时间把控某一产业成为坐地虎。 如此一来，链二在府里的威望大增，对于家生子们凭空多了几分威慑力。起码说话有人听，也有人附和帮腔了。 也是因此，在初步完成了对京城以及京郊产业的整顿后，链二一时志得意满好不振奋，大有再接再厉继续下去的架势。 按他的想法，接下来就是京城地界之外的产业整顿了。 可惜就在这时，管家二太太直接叫停，同样得到了老太太的首肯，链二只得无奈接受。 就是如此，链二成日里依旧精神抖擞红光满面，谁都看的出来其心情相当不错。 倒是凤辣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心高气傲听不得劝，依旧牢牢把持内务权柄我行我素。 贾琮所知不多，就听身边的小丫鬟念叨过，好像二奶奶的身体越发差劲了。 “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交易，不然眼下的珍大爷很难请动你这个利益为先的家伙！” 贾琮笑嘻嘻开口，直接问道：“说实话，府里一干太太小姐，还有少爷们全都过去么？” “自然是真的！” 链二白眼一翻，没好气道：“就连林姑娘，还有刚刚接过来玩耍的史大姑娘都在邀请之列！” “那好吧，到时我一定过去！” 虽说隐隐感觉事情怕是有些不妥，贾琮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就算有什么算计也轮不到自己。 …… 另一边，荣庆堂的后罩房欢声笑语，一派热闹模样。 刚刚被老太太接到府里的史大姑娘，正和姐姐妹妹们大声谈笑，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欢乐气氛。 “咦，爱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以前不是最好和我们聊天说笑的么？” 说笑一阵，史大姑娘突然感觉不对，猛然看向坐在一旁的凤凰蛋，惊奇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欢迎我么？” “不是不是……” 凤凰蛋连连摆手，可眉宇间的郁气却没有丝毫消散，脸上的笑容颇有那么点自勉强味道。 这下，史大姑娘脸上的笑容没了，定定看着凤凰蛋要他给个合理解释。 凤凰蛋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往日和姐姐妹妹们说话张口既来的花言巧语全然不见踪影。 “还是我来解释吧！” 林黛玉开口，此时也就她解释最为合适，三春要顾及凤凰蛋的颜面，薛宝钗一向不得罪人，她就没这方面的顾忌，毕竟生父林如海可是朝廷大员。 “宝二哥这是被打击到了！” 说起这个，林黛玉忍不住掩嘴娇笑：“族学不是又考中了两位秀才么，二舅舅心头火起没少教训宝二哥，上次还狠狠打了一顿，昨天又挨了骂！” 史大姑娘一时无言，总不能宽慰凤凰蛋这不要紧，怎么可能不要紧？ 之后的玩乐就不那么开心了，等回到临时住处后，史大姑娘忍不住叹了口气：“爱哥哥可真难！” “再难，难得过环三爷还有琮三爷？” 身边的大丫鬟撇嘴不屑，提醒道：“还是按照太太的吩咐，多和环三爷和琮三爷接触接触吧！” “可没机会呢！” “不是说整个荣府上下，中秋节都到宁府吃酒么，到时候姑娘就有机会了！” “那好吧，这几天我得和二姐姐打好关系！” …… 一晃眼，中秋佳节之日到来。 贾琮穿了一身新衣裳，在将军府大门口与环三，还有同样受到邀请的薛蟠会和，没有和老太太的大部队一起行动，提前一步前往宁国府。 怎么说，都得先和贾珍这个主人道一声佳节安好。 话说，这还是贾琮穿越以来，除了过年祭祖吃酒，头一次从宁府的前门进去。 路过门口那两尊张牙舞爪大石狮的时候，还特意停顿了下看了两眼，这就是宁国府最“清白”的物件了。 贾蓉这小子站在门口迎接，见到他们连忙招呼:“琮叔，环叔还有薛大爷来啦！” 满脸笑意凑了上来，一边在前头带路，一边小声说道：“琮叔，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贾琮诧异扫了这厮一眼，长得唇红齿白很是俊秀，就是双眼无神脚步虚浮，尼玛小小年纪身子骨就虚了，也是奇葩。 “用不着，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藏着掩着！” 之前与宁国府没有任何交集，也不觉得贾蓉所言真的是什么不好曝光的隐秘事儿，何必故作姿态？ 果然，不说环三和薛蟠的感动模样，贾蓉愣了下小声说道一通，等待贾琮的回应。 “没什么好说的，那厮自己贪婪无度，竟然还有脸想重新回去做庄头，想死也不是这么个蠢法啊！” 贾琮哭笑不得，贾蓉所言秘事，不过就是替某个张姓庄头求情，希望能够重新返回皇庄当庄头。 至于这厮怎么求到宁国府这边的，贾蓉也说得清楚，原来跟贾珍妻妹尤二姐有婚约的，正是张姓庄头的儿子。 尤老娘攀上了宁国府的高枝，自然看不上区区一个皇庄庄头之子，早就想要悔婚了，可对方一直不答应。 这次张姓庄头为了继续留在皇庄，就拿这个与尤老娘作为交换，想要请宁国府的人帮忙说和，这才有了贾蓉刚才的一番古怪表现。 “等人被内务府折腾死了，什么婚约都不算！” 贾琮淡淡一笑，却叫贾蓉不寒而栗…… 第一百七十九章 花花心思 “薛兄弟，过几天有个席面，都是一起玩过的熟人，你可一定要来！” 宁国府正堂，贾珍大声和薛蟠说笑，直接将贾琮和贾环哥俩晾在一边不怎么理睬。 得到了薛蟠的准确回复后，这才看向贾琮和贾环，淡然道：“宴席已经摆好了，你们就去入席吧，不要拘束！” 尼玛，这区别对待也太过分了吧！ 出门，环三一脸愤愤不平，看向薛蟠的眼神不善。 薛蟠自然没将环三的眼神威胁放在心里，诚惶诚恐朝贾琮道：“老大，我也不知道珍大爷竟然这样……” “算了，跟你没关系！” 贾琮倒没怎么在意，不被贾珍看上最好，这厮就是五毒俱全的中年纨绔，谁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三人到了前院的男客所在区域，除了薛蟠这个薛家家主被请去坐了上席之外，贾琮和环三只能坐角落边。 “以后再有这样的席面，我说什么都不来了！” 环三心情失落满是愤愤，特别是薛蟠那厮还有四个秀才不是坐了上席就是次席，自认童生也不差的这厮难免郁闷。 “好好努力，我看好你！” 贾琮笑得很是恶劣，指了指桌上的山珍海味，笑道：“这一桌席面放在外头怎么也得数十两银子，可不要错过！” 环三也不废话，化‘郁闷’为食量，和同桌的族人一样，胡吃海塞一点都没客气。 另一边，女客所在会芳园一片热闹。 贾珍这厮还真是下了功夫，除了精美的吃食之外，还请了小戏助兴。 丫鬟们动作娴熟，对于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没有受到丝毫干扰，上菜上茶水点心有条不紊。 老太太所在的上席自然是场中焦点，一干族中有些体面的女眷纷纷上前见礼问好。 旁边一桌，则是三春，林黛玉，史湘云等姐妹，其中混进了一个凤凰蛋，竟然丝毫都不显突兀，也是奇葩。 “二姐姐，怎么没见琮兄弟？” 吃过看过笑过闹过，史湘云悄然凑到迎春跟前好奇问道，语气有那么点子失望。 “他在这里不合适，应该在男客那边吃酒！” 迎春安静闲适，没有参合姐妹们的笑闹，听的史湘云突然发问，微笑回答：“他一般，都不参合姐妹们的事情！” 对于史湘云为何如此，她倒也没觉得奇怪。 史湘云身边大丫鬟已经和她的丫鬟司棋道明缘故，乃是史家婶婶有意交好三弟，心中隐隐有那么点子自豪。 “爱哥哥不是……” 史湘云下意识开口，话说到一半感觉不妥，扫了眼与姐妹们言笑晏晏的凤凰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她也反应过来了，此时已经十三岁的凤凰蛋，跟姐妹们凑在一桌很不合适，只是之前没有意识到而已。 只是叫她有些不高兴的是，明明身边一堆姐姐妹妹，可凤凰蛋每每都把目光看向游走于酒席之间，长相冠绝女客又长袖善舞如鱼得水的蓉哥儿媳妇。 不止是她，同一桌的姐姐妹妹们都看出来了，惜春小脸一板很不高兴，想说什么却被迎春拦下。 姑娘们倒没有对蓉哥儿媳妇不满，这位真的是太擅长交际活跃气氛了，比起卧病在床没有过来的凤辣子似乎更甚一筹。 数桌女眷被照顾得面面俱到，叫人如沐春风心生喜悦。姑娘们也都不例外，甚至十分喜欢蓉哥儿媳妇的这般手段和能耐，很有多多亲近的想法。 当然，其中也有蓉哥儿媳妇辈分小，她们可以放松交流的缘故，总之叫人讨厌不起来。 这时候，不仅史湘云，林黛玉和薛宝钗都微微皱眉，察觉到了凤凰蛋在这的不妥，只是不好开口罢了。 十三岁的半大少年，听闻在民间已经可以娶妻生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没多久凤凰蛋就喝多了，圆盘一样白皙的脸膛布满红晕，身子也摇摇欲坠一副将倒欲倒的模样。 “宝玉，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一直关注凤凰蛋的老太太很快察觉不妥，立即开口问道：“要不要回去好好休息一阵！” 凤凰蛋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就是不答应回府，蓉哥儿媳妇立即出来表示，可以先在附近的院子里休息，等宴席散后一同回去就成。 而会芳园最好也是最舒适的休息场所，就是大名鼎鼎的天香楼，同时也是蓉哥儿媳妇的临时居所。 啧！ 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史湘云心中莫名酸涩，突然开口道：“爱哥哥吃多了酒，怕是小丫鬟扶持不住，不如叫琮哥儿和环哥儿过来看护！” 老太太只是稍一沉吟便答应了，而后正在吃酒的贾琮和环三，便莫名其妙被请到会芳园这边。 离开的时候，贾琮敏锐察觉上席主位的贾珍，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尼玛，你当老子乐意啊！ “二姐姐，琮哥儿怎么长得这么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成年青壮呢！” 史湘云头一次见到贾琮，顿时被他的高壮身形震住了，扯着迎春的衣袖惊讶道。 旁边的惜春听到了不由咯咯娇笑，迎春一脸无奈苦笑道：“所以他才不怎么乐意，跟妹妹们一同玩耍啊！” 在场女眷一阵骚动，待知晓来人身份后，不由面面相觑好笑不已。 虽说不至于彻底放下男女大防的戒备，却也不会表现得太过，毕竟是族中小辈。 贾琮很是无奈，一个一个上前见礼问好。 话说，环三虽然没有练武，可也跟着四下乱窜，算是一种变相锻炼，比凤凰蛋小三岁，可身高体重都比凤凰蛋要强一些，怎么就没引起女眷们的关注？ “你宝二哥喝多了要休息，你们哥俩帮忙照看，不要叫旁人惊扰了宝玉休息！” 老太太也不客气，根本就没有询问贾琮和环三乐不乐意，直接吩咐下来。 知晓哥俩不受待见，贾琮也懒得多说什么，点头应下直接走到凤凰蛋跟前，示意不情不愿的环三扶住凤凰蛋起身。 “两位叔叔，这边来！” 蓉哥儿媳妇秦可卿，真真长得花容月貌堪比月宫嫦娥，最关键的是一身温婉气息十分引人，和丫鬟走在前头，直接叫环三这小子看花了眼。 贾琮虽然也觉得惊艳，却还没到挪不开眼睛的地步。 主世界的主母，还有几位姨娘的容貌气质都不在秦可卿之下，见得多了也就差不多可以平常待之。 不动声色间走在前头，正好拦住凤凰蛋那痴迷的眼神，尼玛要不要这么夸张？ 前面的秦可卿悄然松了口气，脸上的红晕慢慢消散。 宝二叔那痴迷，火辣辣的眼神真心叫她大觉吃不消，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少年哪来那么多的花花心思？ 倒是身高体壮一副成年壮汉模样的琮三叔，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招惹，却没料到心思端正眼神更是清明，没有宝二叔那般叫人感觉难堪。 很快，一行便来到了天香楼。 凤凰蛋真牛比，真不知道哪那么厚的脸皮，不愿在天香楼的客房歇息，说是不习惯。 没错，天香楼数层，最高层乃是秦可卿临时休息的地方，其余楼层还是有空房间作为客房的。 秦可卿没法，既然揽下了让凤凰蛋好好休息的活计，自然得叫凤凰蛋满意才成。 三说两说，最后凤凰蛋成功混进了秦可卿的临时香闺。 贾琮和贾环一直冷眼旁观，就这么静静看着凤凰蛋在那折腾，直到钻进了布满女子香粉味的床铺这才彻底消停。 “琮叔，你看……” 此时秦可卿已是额头冒汗，满脸通红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贾琮，不知为何颇为心虚。 “无妨，我和环三就坐在旁边守候！” 贾琮淡然开口：“蓉哥儿媳妇，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等把满心尴尬不自在的秦可卿送走，没有理会凤凰蛋身边大丫鬟袭人的不满，直接端了把椅子往床边一坐。 示意环三把门打开，就坐在门边守着。 屋子里迅速陷入安静，贾琮嘴角挂笑满满都是恶劣意味，尽管感觉眼下时节和红楼原著的那一幕对不上，可他依旧要败了凤凰蛋这厮的好事。 从头到尾，他只看到了凤凰蛋对蓉哥儿媳妇的痴迷，在天香楼的闹腾基本说明了这厮的小心思。 尼玛，凤凰蛋真不是玩意！ 也不知道小小年纪，哪来这样的龌龊心思？ 就是不知道，这次那什么警幻仙姑，会不会把凤凰蛋招去，顺便让其和幻想中的某位仙子翻云覆雨？ 端坐在椅子上，体内气血慢慢加速，耳中逐渐听到一阵阵轰隆隆巨响，犹如长江大河滚滚不休。 外头却是丝毫声响都无，只是不知为何，同样守在旁边的袭人，却感觉贾琮身上散发一股股升腾热气，有一种烈阳当空炽烈无匹的错觉。 屋子里的香粉气慢慢消散，竟然多了一股子难言的燥热。 没过多久，袭人和床上睡着的凤凰蛋，额头都泌出丝丝细汗，口干舌燥有些难受，哪还有其他想法？ 就在这时，贾琮清晰感知空间一阵莫名波动，而后一股难言气息弥漫，犹如波纹一般朝熟睡的凤凰蛋蔓延而去…… 第一百八十章 天降福缘 突如其来的莫名气息降临！ 贾琮只觉得鼻间有一股甜香缭绕，脑子猛的一晕，明显就不是什么好路数。 下一刻，体内气血像是受到刺激，浪涛滚滚瞬间驱散了心中不适，脑袋也立刻恢复清明。 而躺在床上熟睡的凤凰蛋，眉头时而紧锁时而喜气缭绕，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这么古怪。 鼻间莫名香甜气息久久不散，却对贾琮再无负面影响。 精神反而前所未有的抖擞，识海中的福运宝塔也不知何时缓缓旋转，慢慢多了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 脑子越来越清醒，思维速度跟着大为提升，好像精神一下子拔高了不少。 模糊间，甚至能够隐约‘看到’体内气血澎湃，还有经脉骨骼运动，竟是达到了传说中的‘内视’！ 转眼，身上筋肉如水纹波动，暗劲自生！ 福至心灵，主世界的炼体功法于脑海浮现，配合自创呼吸吐纳，体内气血筋骨皮膜有节奏微微震动。 呼呼呼…… 道道犹如虎豹呼啸之音，从体内若隐若现竟有越来越清晰之势。 与此同时，神秘莫测的太虚幻境某处，传出一声惊呼：“怎么可能，我的风月宝鉴啊！” 伴随带着哭腔的惊呼，好似跨越时空的神秘波动陡然消失。 嘿！ 猛然从‘顿悟’状态清醒，贾琮睁开双眼，感受自身变化不由面露惊喜。 屋子里，凤凰蛋酣睡依旧，贴身丫鬟袭人不知什么时候也睡了过去，趴在床上好不香甜。 对了，原本缭绕鼻间的莫名香甜气息已经消失不见，突如其来的神秘波动也跟着消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一般。 想到了什么，鼻子轻轻动了动，并没有闻到什么奇怪气味，不由露出了然之色。 看来自己的存在，破坏了那什么警幻仙姑，将凤凰蛋神魂带去太虚幻境的法术。 淡淡扫了眼睡得沉实的凤凰蛋，贾琮坚信他的做法，对凤凰蛋有益无害。 小小年纪沉迷男女之事，对身体的伤害之大就不多言。 他这等做法，对三春姐妹和林黛玉等人的闺誉伤害之大，绝对能将凤凰蛋扫入‘渣男’行列。 就在这时，凤凰蛋猛然从睡梦中清醒，睁开双眼露出茫然之色，与贾琮眼神正好对上。 从这厮眼中，贾琮好似看到了怅然若失，并无刚刚经历男女之事的恋恋不舍。 果然！ “琮三弟，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从有些香甜的美梦中清醒，就对上贾琮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凤凰蛋立即惊醒讪讪开口。 “老太太要我帮忙看顾！” 淡淡开口解释了句，抬头扫了眼外头天色，悠然道：“宝二哥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先下去和老太太他们会合吧！” “也好!” 凤凰蛋此时好不尴尬，尤其环三这小子听到动静回神，看过来的眼神相当不善，他便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这时，迷迷糊糊昏睡过去的贴身大丫鬟袭人也醒了，急忙起身帮助凤凰蛋穿衣下床，整理发冠手脚利索得很。 贾琮直接出了门，可没兴趣看凤凰蛋‘梳妆打扮’。 “宝二叔醒了么？” 耳朵微动，楼下传来细微脚步声，还有蓉哥儿媳妇秦可卿的问询。 好像，秦可卿才刚刚踏上楼梯？ 之前，他的耳朵绝对听不到相隔如此之远的细微声响！ 莫非，那股突如其来的神秘波动还有香甜气息，帮助自己提升了五感敏锐度？ 感受身上细微变化，脸上露出莫名微笑，这次真是赚大了。 也不知道那什么警幻仙姑的手段如何施展，若有可能的话贾琮希望能够再好好感受感受，指不定自身的修为能够直达化劲，真是送温暖的好同志啊。 还不等贾琮开口回答，突然另一个急不可耐的声音传入耳朵：“哈哈，可卿美人儿，我来啦！” 这声音，不正是贾珍那厮的么？ 眉头微皱，贾琮示意一脸莫名的环三继续待在门口，他则大步流星走到楼梯口，向下望去。 正好看到秦可卿惊慌失措朝楼上慌张跑来，楼梯被蹬得砰砰作响，也不知道是否想要惊动楼上一行。 只可惜，秦可卿明显身娇体弱，脚下穿的又不是现代常见的硬底靴，蹬踏楼梯板的声音不大，好似也不敢大声惊呼。 更下面，贾珍的身影正迅速顺着楼梯往上，嘴里还发出各种不堪的调笑声音。 莫非，秦可卿还没和贾珍搅合在一起？ 看着脚下，顺着楼梯一追一逃的身影，贾琮确定了心中想法，顺手从扶手扣下小块木料，待贾珍即将上得二楼拐角楼梯时，猛然弹射而出。 “哎哟……” 抬腿正欲上楼的贾珍，猛然感觉什么东西击中腿上麻穴，支撑腿一软身子仰天就倒，顿时咚咚咚的撞击声传来，还有这厮凄厉无匹的惨叫声。 当听到动静的凤凰蛋，环三还有丫鬟袭人，在贾琮的护卫下急忙下楼，正好看到双腿一手断掉，身上骨折多处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的贾珍，被宁府下人匆匆抬走。 旁边，蓉哥儿媳妇秦可卿小脸煞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楚楚动人一下子叫凤凰蛋看呆了。 “蓉哥儿媳妇，这是怎么了？” 贾琮开口惊醒众人，秦可卿眼中惊慌带着庆幸的神色，在他的炯炯目光中暴露无遗。 “老爷刚才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也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 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秦可卿犹如受惊小兔，低头勉强解释了句，显然此时心情极为激荡，顾不得话中的漏洞。 好好的，贾珍这厮怎么跑到天香楼来了？ 要知道，天香楼所在可是女客聚集之所，要是惊扰了女客，就是贾珍也吃不了兜着走。 贾琮轻轻点头，并没有拆穿这点，只是道了句安心，便带着凤凰蛋向女客宴席所在走去。 这一次宁府的中秋酒宴，办得虎头蛇尾很不成功。 当然，参加的一众族人也没抱怨，连族长贾珍都在招待客人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重伤，一干受邀族人以及宾客自然无话可说。 尽管出事的天香楼疑点不少，可有凤凰蛋这厮的说法，旁人也没怀疑什么，只道贾珍倒霉云云，也就掀过去了。 与大部队回到隔壁荣国府，贾琮第一时间返回所居小院，往空地上一站一套基础拳法行云流水施展而出。 原本有些僵硬的地方，此时却是无比和顺，一套基础拳法打得赏心悦目，好似跳舞一般说不出的好看。 下一刻，暗劲勃发筋骨齐鸣，体表肌肤犹如水波荡漾，带动筋肉五脏也跟着有规律微微震动，体内发出若有若无的虎豹呼啸之音。 一套基础拳法打完，只觉浑身顺畅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五感敏锐，好似精神被拔高一截，方圆数丈内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敏锐感知。 嘿！ 收功立定，心中一片喜悦。 莫名其妙就进入了武道的暗劲层次，甚至就连自身精神力，都似乎有不小提升。 不想，太虚幻境司主警幻仙姑，竟然是自己的‘福星’，要是再来几次，怕是都能凝聚气血之丹了。 好像，就是带他穿越，能够聚拢吸纳人气转化为气运的神秘福运宝塔，都似乎在这一过程中得了好处？ 可惜，他不知道太虚幻境在什么地方，又是该如何进入，不然非得好好折腾一番不可。 至于宁府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回来后他反应过来，莫非贾珍这厮大肆举办中秋宴席，目的就是为了蓉哥儿媳妇不成？ 现在想来，很有这种可能！ 应该是之前一直没有得手，蓉哥儿媳妇防护得力，贾珍就想着开办中秋宴席，让蓉哥儿媳妇忙碌中放松警惕，然后趁虚而入得偿所愿。 只是可惜，正好遇到暗劲自成的贾琮，就只能怪他自己倒霉了。 若非暗劲自成，能够悄无声息发出暗器，贾琮还真不一定会直接叫贾珍重伤，最多也就是发出声响暂时惊退而已。 要是如此的话，蓉哥儿媳妇终究难逃魔爪！ 只能说贾珍倒霉，正好撞上贾琮实力大进，能够发出隐秘伤人手段的时候。 “少爷，你这拳打得好漂亮啊！” 小丫鬟灵雀双眼全是小星星，拍着巴掌笑道：“之前少爷打拳，可没这么漂亮！” “是么？” 没想到小丫鬟察觉得这么迅速，贾琮微微一笑悠然道：“要不要学一学？” “不要！” 小丫鬟吐了吐小舌头，一边转身小跑一边笑嘻嘻道：“我才不想像少爷这样长得五大三粗！” “你这小丫头，竟敢编排你家少爷来了！” 贾琮轻笑出声，心情愉悦说不出的畅快。 以他此时的实力，横行大庆可能做不到，但一定是大庆顶尖高手之一，就是不知道皇宫里有多少的暗劲武道强者？ 有机会的话，到时可以和大内侍卫交流切磋一番。 荣国府这边风平浪静，并没有因为宁府的事情有丝毫波澜，很快宁府那边也传来具体消息，贾珍这次伤得极重，不是一般的惨…… 第一百八十一章 勋贵 （又是毫无缘由的加更） 没过几天，贾蓉和秦可卿这对小夫妻上门道歉。 怎么说，好好的一场中秋宴席，就因为贾珍这个不靠谱族长的缘故，弄了个虎头蛇尾。 后街上的族人用不着顾忌，可荣国府上下得主动上门道个歉，这是基本的礼貌。 “老爷这次伤得极重，两条腿以后能不能好利索都难说，身上的骨头也断了好几根！” 将军府正堂，贾蓉正哭丧着脸述说贾珍的伤情：“太医说，老爷起码也得在床上躺一年半，还得禁酒禁荤食……” 得了，用不着继续听了，贾珍这厮彻底废了。 就这厮五毒俱全，好享受的性子，怎么可能过得惯清心寡欲的生活？ 指不定伤势稍稍好一点，就大吃大喝酒肉不忌，怕是后半生都要和病床联系在一起了。 贾琮站在一旁，可以清晰感受到，其实贾蓉和秦可卿小夫妻并无多少难过情绪。 想想也是，贾珍这厮简直可以用禽兽来形容。 对待贾蓉这个唯一的儿子非打即骂，甚至还要身边亲随吐痰羞辱，简直不把贾蓉这个儿子当人对待。 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成长，贾蓉的性情没有扭曲变太已经相当可以了，还想让他对贾珍这个老子亲近有加，怕不是受虐狂吧？ 至于秦可卿，那就更简单了！ 贾琮不知道原著中这位究竟是怎么死的，只是看贾珍之后哭灵的表现，怕是秦可卿死得并不简单。 不管如何，只要心智正常，都不会对趴灰之事有什么兴趣。 只要脑子没问题，秦可卿都不会主动招惹贾珍这个公公的。 眼下这种状况，自然对秦可卿十分有利！ 不仅能够摆脱贾珍的纠缠，还能名正言顺当家作主，就看她眼底闪过的喜色便可知晓。 “好了好了，既然珍大侄子都这样了，你们也用不着太过伤心！” 大老爷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以后宁府就由你们管理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来找你们链叔！” 坐在一旁的链二急忙点头，目光不经意从秦可卿身上扫过，眼底的惊艳几乎掩饰不住。 等小两口告辞离开，大老爷拍拍屁股走人，贾琮一把拉住有些魂不守舍的链二，将他拉到花园的亭子里，没好气警告道：“醒醒，别一副猪哥样叫人不屑！” “你小子知道什么？” 链二老脸一红，不好意思道：“头一次见到蓉哥儿媳妇，有些吃惊罢了！” “人家辈分是小，那也是宗妇！” 贾琮冷笑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不要最后闹得身败名裂，丢官罢职被钉在耻辱柱上!” 心神凛然，链二笑得十分勉强。 “不说这些了。今年的中秋灯会，没出什么问题吧？” 贾琮直接转移话题，问道：“有没有丢失孩子的情况？” “哪能没有？” 链二松了口气，苦笑道：“这世上哪会缺见利忘义之辈，当然经过上次的严厉整顿，中秋灯会丢失的孩童数量少多了！” 贾琮有些沉重点头，这事他也是无能为力。 除非能够控制京城的地下秩序，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虽然上次借助拍花子大案，搞掉了一个忠顺亲王一系的辅国将军，可暗地里掌控部分地下力量的权贵不在少数。 总不能一个个干翻吧，他就算有这样的决心，估计顺天府衙也扛不住。 再说了，当今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人统合整个京城地下势力。 “听说朝堂上最近很热闹？” 直接转移了话题，若是被贾琮遇到了，自然会出面狠狠敲打一番，没撞到那些龌龊事的话，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是啊，说起来还是你那本小说惹的祸!” 说起这个，链二忍不住轻笑出声，扫了什么反应都没有的贾琮一眼，无趣道：“到了现在，扬州盐商被抄家的有小半了，还有几家直接带着家人跑到南安郡王领地避难去了！” “难道就不怕南安郡王宰肥羊？” 贾琮好笑道：“总不能，南安郡王会庇护他们吧？” “还真是这样！” 链二脸上笑容消失，严肃道：“南安郡王阻扰京城派去调查的官员，甚至说南方边疆不甚太平，要是有个万一也怪不到他头上！” “南安郡王疯了吧？” 贾琮瞪大眼睛，见过没脑子的，就没见过如此傻缺的存在。 几个大盐商就算富可敌国又如何？ 比起南安郡王驻守南方边疆，依靠边贸源源不断赚取的钱财，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作为拥有兵权的藩镇，在没有起兵造反的心思前，维持藩镇稳定以及避免朝廷刻意针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吧？ 为了区区几个大盐商，与朝廷对着干，损失只会更大！ “听说，那几家大盐商也是拼了，直接献给南安郡王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只求一个安生之地！” 链二显然有不同意见，感叹道：“若换做是我的话，也可能……” “呵呵，得了银子然后和朝廷对着干？” 贾琮嗤笑出声，毫不犹豫打断了链二的屁话，没好气道：“被朝廷尤其是当今针对，南安郡王感觉不安建立更多军队，一千五百万两银子能够坚持几年？” 链二一时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道：“那，那可是，可是一千五百万，万两银子啊！” “那又如何？” 贾琮嗤笑道：“链二哥没在户部干过，也没在军队里混过，不知道养军的花销到底有多大！” 接着，他就将从府里老荣国公的笔记所述，一条条指出养军的惊人花销。 后勤粮米，军械，衣裳装备，还有草料等等等等，总之养一只军队相当花钱。 若是严格训练的话，更是花钱如流水。 扫了眼目瞪口呆的链二一眼，贾琮好笑道：“养军十万，一千五百万两银子能够坚持十年就不错了！” “那那那，朝廷也不至于分文不给吧？” 链二有些结巴，迟疑道：“怎么说……” “南安郡王都表现出了不听号令的迹象，当今和朝廷还会帮其养军，做梦呢？” 贾琮毫不客气嗤笑道：“算了吧，估计南安郡王之后的日子绝对好过不了！” “好像跟咱们府里没关系吧！” “怎么可能没关系，四王八公就是一个整体，若是手握军权的南安郡王倒霉了，勋贵集团也将出现大问题！” “不还有东安郡王和西宁郡王么？” “他们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部海边，都需要南安郡王那里的粮草支应，不然怎么保持相对的独立性？” 说完这些，贾琮有些意兴阑珊。 难怪红楼原著中，勋贵集团受到当今的重点照顾。 秦可卿的葬礼，可以看做京城勋贵集团亮肌肉的表现。 不然，就算秦可卿真的是废太子之女，死后也不会得到那么风光的葬礼。 干什么，怀念死了多年的废太子么？ 怎么可能！ 估计是感受到了当今的不善，这才逮着机会集体动了动，然后宁国府就彻底没希望了。 就算当今忌惮整个勋贵集团的力量，不敢动作过大。 可作为始作俑者的宁国府，绝对不会被原谅。 看看红楼结局，荣国府子弟还有再起之机，宁国府则是彻底断了血脉。 原本以为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样的破事，怕是以后少不得卷入风波之中。 当然，眼下南安郡王虽然胆大妄为，可毕竟手握重兵，当今眼下还没彻底控制朝堂大权，暂时用不着担忧这些。 只是等南安郡王的废柴本质暴露后，当今的打击才会犹如暴风骤雨袭来。 按照红楼原著所述，起码还有好些年时间。 “好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还是去书店呆着!” 摆了摆手和链二打了声招呼，贾琮出门直奔书店而去，在哪里他才能彻底放松心神。 尼玛啊，身在勋贵家族就这点不好，有时候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遇到这样的事郁闷也没用啊。 到了书店，难得的看到史家两位小侯爷，与小少年贾兰一起认真读书，倒是叫贾琮有些纳闷。 “受刺激了呗！” 环三挤眉弄眼笑嘻嘻道：“眼见书社就他们三还有薛蟠这家伙没有科举出身，心里头怎么可能没点想法？” “有想法就好！” 贾琮也没有干扰小弟上进，直接把嬉皮笑脸的环三拉进内堂，好奇问道：“那你小子呢，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 环三轻松道：“能考上童生已经不错了，至于秀才暂时没想过，若是能够接触实务的话自然最好！” “那就先去皇庄管理处忙着吧，若是有其他想法的话，再告诉我不迟！” 贾琮也不甚在意，随意问道：“其他人呢，都有些什么想法，跟你说过没有？” “还真说过！” 环三直接道：“刚刚考上秀才那两个家伙，没有心思在族学教书，若是可能的话最好能去衙门当差！” “这是要我兑现承诺啊！” 贾琮轻笑出声，点头道：“行，我知道了，你小子也安分点，多学点东西没坏处！”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变化 会宾楼，宾客盈门热闹喧嚣。 一楼的酒桌已经全部满了，还不时有酒客进门。 “哟，庞老哥不是有段时间没来了么，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来来来和小弟拼一桌！” “那就多谢老弟了，还不是听说‘琮三少’的新书今天开说，我连推了两家的宴请，就为了听个开头！” “庞老哥是怎么知道的，好像酒楼这边没有主动宣传啊！” “老弟就不知道了吧，我虽然已经有段时间没来这了，可会友书店每期的评论半月刊都没放过，这上头早有介绍！” “原来如此，难怪今天会宾楼异乎寻常的热闹！” “都是得到消息，过来听一听‘琮三少’新书开头的老客！” “话说，“琮三少”还真够可以的，一口气写了差不多一年半时间的《包青天》断案故事，尽管每个段落都有些新意，可听久了都生起厌倦之感！” “老弟你到现在才厌倦啊，哥哥我早就厌倦了，不然也不会有段时间没来这听说书了！” “看来“琮三少”也知道咱们这些听众的想法啊，谢天谢地《包青天》终于完了，就是不知道新的小说讲的什么，千万不要再断案了！” “估计不是，评论版半月刊有过简单描述，说是经营类的故事，就是不知道怎么个经营法？” “不知道是不是《天下首富》那样的，只是贩卖私盐起家终究风险不小而且犯法，听一回也就罢了，不想新的故事也是以违法起家的！” “应该不会！” 一楼酒客议论纷纷，二楼摆的酒桌相对较少，也是满满当当没个空位，看衣着都是有钱的主。 “哎呀妈啊，《包青天》终于结束了，可算是能听到新的故事了！” “为了催促“琮三少”尽快写新书，我可是没少写信送到会友书店，应该是我写的信起了作用，不然看《包青天》的架势，还能再写一年半！” “别往脸上贴金了，我可是常跑会友书店的，听说“琮三少”之所以开写新书，乃是因为他已经中了秀才，不用再整天苦读书四书五经了，有大把的空闲时间之故！” “不会吧，怎么我听说“琮三少”可是出身豪门，年纪也不大啊，好像刚刚十三吧，这么快就中了秀才！” “出身豪门怎么了，我可是知晓“琮三少”不是嫡出，以他写小说的能耐看，在读书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不早早读书上进难道等长大了过得艰难？” 二楼的客人基本都是熟面孔，大家因为爱听‘琮三少’的小说聚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也就熟悉了，相互之间聊一聊小说情节，拿“琮三少”开刷也不是头一回了。 说到高兴处轰然大笑，有趣的话题更是能引得这些有钱的听众积极参与议论，别提多欢乐了。 三楼的雅间自然十分清静，却也少了一份众人议论的热闹。 其中，一处雅间坐着两个年轻人。 一个衣着华美满身贵气，举手抬足威严自露。 另一个面容也是俊秀，只是身高体壮身上却有点子书卷气，气质古怪得很。 外头的议论声也传入雅间，衣着华美的青年听的眉飞色舞，不时拍手叫好，朝身边高壮青年道：“我说你小子可以啊，拿《包青天》断案故事灌了一年半的水，这些听众竟然还没有厌烦，对你小子的新书十分期待，现在什么感想？” 高壮青年嘿嘿一笑，不正经道：“希望不要叫他们失望才好，纯然兄不是看过了草稿么，怎么还有兴致来会宾楼听书？” “哈哈，只有在这里听书才热闹啊！” 说话的两人，正是楚王世子司定和贾琮。 楚王世子早已成年，模样自然没多少改变，只是身上的气度更加深沉了而已。 贾琮的变化就大了，他此时已经十三岁出头。 从来没有中断过修炼，加上营养充足没有挑食习惯，身高长得很快，已经达到一米七五左右。 他所修武道类似国术，自从机缘巧合一举突破暗劲后，修炼外功的那股子刚猛气息，以及身上的疙瘩肉都没那么明显了，可给人的第一感觉依旧彪悍。 差不多一年多时间过去，贾琮本身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就在今年，他成功考上童生和秀才，算是交代得过去了，起码没叫手下小弟专美于前。 书社的小弟，还有楚王世子，都知道他的学识，若是愿意的话直接考举人，不说十拿九稳却也有七八分把握。 只是贾琮没有这样的心思…… “除非我离开荣国府自立门户，不然二十之前想都不要想，得等府里的嫡子全部出头，才能不受干扰在科举上继续前进！” “其实我对进入官场没多大兴趣，只要能够保持一定的影响力就成！” 这是他面对楚王世子的疑问时的回答，绝对是大实话。 手下小弟中，有两位秀才已经被安排到了顺天府衙，跟在链二身边办事学习。 链二作为顺天府丞，安排两个秀才作为底层文书还是不成问题的。 就是成为有品级的官身也不难，这就是他对那两位秀才小弟的承诺。 不仅是他们，其余小弟若是有想法的话，他也都会一一安排妥当。 如此，过个几年，等这些小弟从官府底层爬起来后，贾琮就是什么官都不是，依旧能够拥有不弱影响力。 起码，想要动用官府衙门的某些资源时，不会两眼一抹黑什么都得依靠链二。 见他真的对科举进入官场没多少兴趣，楚王世子也就没有再劝，而是催促他尽快写出新的小说。 话说，之前弄出来的《包青天》，足足延续了一年半的时间，听众和读者们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不管什么题材的小说，连续更新了一年半，在这个还是以数十万字小说为主流的时代，实在太长也太拖沓了。 最近数月时间，会友书店收到的读者来信，其中近乎八成都是要求“琮三少”开新书。 贾琮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加上身上的琐碎事情也都处理干净，随即花费了不短时间开写新的小说。 首先在会友书店的评论版半月刊上放风，结果引起读者的极大关注，催促询问的信件犹如雪片般飞来。 见书友们如此热情，贾琮花费了差不多三个来月时间，开足马力一气呵成，写出了一本农庄经营类小说。 楚王世子自然是第一个看到书稿的书友，看完之后连连称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甚至都难以想象小小的农庄，竟然能玩出那么多的花样。 贾琮表示不屑，丫的知道什么叫做‘新农村’么，知道什么叫做‘生态农村’么？ 这本小说，内容新颖满满都是实料，若是书友肯信的话按照小说描述操作，绝对能叫他们大吃一惊。 “你为什么写这种类型的小说？” 看完了书稿后，楚王世子心中很有感触，然后又到贾琮的皇庄看了几天，这才郑重其事询问贾琮写这种小说的缘故。 “很简单，民以食为天，既然外头给了我一个小说家的头衔，所写小说自然得有趣又有用啊！” 贾琮回答得理所当然，继续道：“再说了，今年的那一场水灾，给了我很大的触动！” “不过就是降雨量大一点，真的算不得多大，结果却是引起北方五省水灾，流民遍野的惨状！” 说这个的时候，他真的有些痛心疾首，摇头道：“就不说官府的应对了，单单各省田地竟然被水灾毁得差点绝收，简直不可思议！” 楚王世子一时无言以对，他见过贾琮的皇庄。 在今年梅雨季节到来的水灾中，贾琮的皇庄真的表现得太好，不仅水利设施齐备轻松度过涨水期，而且田地里的庄稼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收获时节甚至比往年要强不少。 这事，在京城还颇为轰动，甚至就连朝堂大佬，闻讯都忍不住亲赴贾琮的皇庄看一看，哪个不是赞不绝口连声称赞？ 单单就是贾琮的皇庄，出售的粮食和官府储备粮，就帮助朝堂稳定住了京城动荡不休的粮食价格。 以皇庄的真实状况作为蓝本，贾琮写的这本农庄经营类小说，就不是夸夸其谈没有根据的玩意，甚至有心的书友根据其中内容，能够调整自家田地的运转模式，指不定过两年就有大丰收的喜事。 “你小子把经营农庄的窍门都写进小说里了，就不怕学会徒弟饿死师傅？” 楚王世子在贾琮准备开足马力印刷新小说时，没忍住好奇问道：“还是说，你小子另有图谋？” “不过就是希望能够帮助大家的田地增产，让靠种地为生的百姓日子更好过一些罢了。当然在这期间，我也能收获一点点名声！” 贾琮笑眯眯开口，他怎么可能告诉楚王世子，对其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后一点啊，那都是能够转化为气运的人气，他可是多多益善。 农业技术和工业技术不同，自然是推广得越好，对于大庆和贾琮来说效果最佳……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务正业 啪！ 在众多书友的期待下，京城第一名嘴‘快嘴老李’惊堂木一拍，很快一个新奇励志的故事缓缓拉开帷幕。 “话说，都中有一落魄世家子……” 故事新奇有趣，从刚开始就牢牢吸引了书友们的注意，偌大的会宾楼只听到‘快嘴老李’抑扬顿挫的声音，极富感染力用语言勾勒出了一副神奇画卷。 猪脚虽是世家子，可家道败落混得和普通百姓差不多了，这就有了不错的代入感。起码不会叫书友觉得太过遥远或者高不可攀。 唯一的金手指，便是家中的丰富藏书。 大部分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自然换不了叫猪脚过上富裕生活的银钱，毕竟猪脚并没有科举上面的天赋，这样的设定同样适合大众书友。 加上开头就遇到了父亲生病，必须花大价钱治疗调养，母亲身子骨也弱做不了什么，家里陷入极度缺钱的困境，作为嫡长子的猪脚必须挑起家庭重担奋发图强。 这样的桥段，既能叫书友升起同情心，又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很想知道猪脚是如何发达起来的。 猪脚借钱无果心生绝望之时，遇到‘老爷爷’指点‘书中自有黄金屋’！ 这叫先抑后扬绝处逢生，让书友的代入感越发强烈，同时升起浓郁的爽快情绪。 待第一章结束，整个会宾楼顿时热闹起来。 “庞老哥，这次的小说很有意思啊，书名叫什么来着，我刚才听的太过入迷没记住！” “好像是《极品农庄》吧，就是不知道怎么个极品法！” “猪脚也真是倒霉，开场就遇到了各种困难，要是换做寻常人早就崩溃了！” “是啊，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就是这么个道理，没钱是万万不行的！” “就是不知道后续情节如何，猪脚家道中落也没银钱购买田庄啊，也不知道是如何发家致富的！” “我也好奇啊，这小说情节确实有些意思，很贴合实际生活么，没有才子佳人的风花雪月，也没有各种叫人心情压抑的案子，正正适合消遣！” 不说普通书友，就是一些有钱的书友也觉得故事新奇有趣，虽然没有熟悉的调调，却也听得津津有味，被勾起了相当的好奇心，与同桌或者邻桌书友好奇讨论很是热烈。 “看来书友们的反应不错啊，估计这次的小说开头已经成功了！” 雅间，听到外头热烈的议论声浪，楚王世子很有参与感笑呵呵道：“你小子，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 “没多想，就是根据自身经历，加上一些真材实料写出来的，只要用心观察你也能写出来啊！” 贾琮笑得风轻云淡，当然这话只是哄哄楚王世子罢了。 不熟悉网络小说套路，贸然开写的话，很容易写成寡淡无味的流水账，或者早就烂大街的公子小姐套路。 限于原始落后的生产力，还有见识眼光的问题，就算楚王世子这样的存在，想到解决猪脚困境的办法也不多。 估计不是遇到贵人一步登天，就是遇到富家小姐一下子人财两得，根本就不会想到发展生产力靠自身劳动赚钱，根本就没有这等意识。 别看一家家豪门大户拼命兼并土地，可依靠土地真的难以赚到丰厚财富，最多就只能保证稳定的收益罢了。 真正赚钱的还是做生意，哪家豪门大户麾下没有众多白手套帮着赚钱？ “你小子别忽悠人，我可写不出《极品农庄》这样的小说，以前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摆了摆手，楚王世子很有自知之明自承不足，转眼却又郑重道：“话说，你小子都是怎么琢磨出来这些手段的？” “和猪脚一样，都是从农书上看到，通过实践慢慢归纳总结出来的！” 微微一笑，贾琮也没隐瞒，悠然道：“不然，一个千亩农庄，用得着耗费那么多人手么？” 为了收集皇庄里的天象，雨水，土壤等等方面的数据，他可是把手下还在读书的小弟都拉过来了，这才勉强完成了部分数据收集。 想要搞生态农业，可不是拍脑袋就能做成的。没有详实的数据支撑，贾琮凭什么说服皇庄里的管事和佃户？ “难怪！” 楚王世子恍然，他之前还觉得贾琮特意弄出了个所谓的皇庄管理处，只是为了锻炼手下小弟的管理能力设置，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用意。 “好了，咱们也该走了！” 天色已晚，贾琮可没有在外头过夜的习惯，直接起身招呼道：“话说纯然兄，我看你最近身子骨有些虚啊，还是不要过分沉迷床第之事的好！” “你个小子知道什么。毛都没长齐！” 楚王世子笑骂，倒也听了劝，和贾琮一同离开依旧热闹的会宾楼，直接返回各自居所。 “少爷回来啦！” 见到漆黑夜色中走来的熟悉身影，一直在小院门口徘徊观望的小丫鬟灵雀喜道：“炉子上还热着八宝粥呢，要不要来一碗暖暖身子？” “那就来一碗吧！” 贾琮笑着走进所居小院，直接进屋一股暖气扑面，身上带着的寒气很快就消散一空。 看着在便捷式小煤炉旁忙活的小丫鬟，忍不住笑道：“奶娘买煤球的时候，没遇到守门婆子刁难吧？” “还真被少爷说中了，李妈妈花了买煤球差不多的铜板，才把那守后门的婆子买通！” 说起这个，小丫鬟小脸气鼓鼓的很不高兴，手上动作却是十分利索，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话说，到了现在各种样式的煤炉子，已经成了京城百姓家中必不可少的存在，就是豪门大户也不例外。 听说啊，只是听说，就是皇宫大内也有便携式煤炉的身影。 实在是方便，能够随时热东西，在北方冬天效果更是明显。 比如贾琮这个小院子，以前没有小厨房不允许生火，每到冬天从大厨房带来的饭菜差不多冷了。 有了煤炉子就不同了，直接热一热就成，起码能够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在冬天绝对是一种享受。 虽然贾琮基本都在将军府正堂用膳，可奶娘和小丫鬟大部分时间都在院子里进食，总不能让她们在冬天吃冷饭冷菜吧。 现在，不管是刑夫人还是王夫人，想要用小厨房卡着姨娘小妾根本不可能了。 “少爷，好了！” 接过小丫鬟递来的八宝粥，贾琮一边享用一边和小丫鬟闲聊，问一问府里的八卦。 “今天，宝二爷又挨训了！” 小丫鬟是个小八卦，手帕交遍布整个荣国府，消息灵通快捷得很，说起八卦来满脸红光十分兴奋，幸灾乐祸道：“说起来也是怪，不都说宝二爷聪明有天赋么，怎么他对上学就那么抵触？” “他那是没感受到压力！” 三两下将小碗八宝粥喝下，贾琮悠然道：“反正不管读不读书，二房的家业，甚至整个荣国府都是他的，自然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来了！” “怎么可能？” 小丫鬟瞪大双眼表示不敢置信，接过空碗不信道：“这府里的继承人，难道不是链二爷么？” “老太太和二太太不乐意啊，宝二哥从小耳朵里全是荣府以后是你的，时间长了自然就认为是真的！” 有没有这样的可能，贾琮觉得还是有的。 虽说凤凰蛋性子纯良，却也真的不傻，要说他一点不在乎荣华富贵怎么可能？ 之所以对仕途经济不感兴趣，大概是周围的环境给他一种错觉，反正以后整个荣府都是他的，努不努力读书都一样。 他老子政二老爷就是最好例证，别看这厮总是以读书人自居，可连童生都没考上过。 不说凤凰蛋非得有样学样，可受到政二老爷的影响是肯定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么。 “好了，你个小丫鬟别想蒙混过关，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还不快点拿书出来诵读？” 说了一会闲话，眼见小丫鬟有主动撤退的意思，贾琮没好气提醒道：“今天的任务少点，就一本杂书好了！” 小丫鬟顿时苦了脸，却又不敢反对，只得郁闷开始了雷打不动的每日诵读。 这边，荣庆堂的热闹也消散了，一干姑娘们都各自回屋休息去了，老太太身边只有鸳鸯一个贴身大丫鬟，一边梳洗准备休息一边问道：“鸳鸯，最近贾琮那猴儿有什么动作没有？” 鸳鸯手上动作不停，口中答道：“老太太，琮三爷最近一心忙于新的小说，没其他的动作！” “怎么，他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难道没想着在科举路上更进一步么？” 老太太声音缥缈，根本就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琮三爷倒是说过，他的功课底子不足，能够考中秀才已是相当侥幸，起码二十之前不会再上场考举了！” 鸳鸯轻声说道：“环三爷也是这么个意思，最近基本都在皇庄哪里窝着，为此二太太还发了好几通脾气！” “哼，就知道折腾一个庶子，显得她很能么？” 老太太冷哼出声，可鸳鸯却听出了语气中的满意……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人比人气死人 贾琮不务正业，着实叫荣府某些人松了口气。 二房的压力尤其大，不管是政二老爷还是王夫人，都对大房蒸蒸日上的势头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一个坐稳正四品顺天府府丞的链二，已经足够叫他们头疼，不知道该如何压制了。 现在又冒出一个十三岁的秀才贾琮，压力山大有木有。 夫妻俩这时候的脑波频段一致，事关荣府掌家权，绝对不允许大房染指。 可事实是，大房势头蒸蒸日上，府里的风向已经开始有所转变，若是借助贾琮这个庶子的考举势头更盛，谁也不知道大房能不能成功抢夺掌家权！ 政二老爷一如既往的不作为，反正有老太太和王夫人出马，他坐享其成就可，总不会真的伤害到他的利益。 王夫人确实已经准备好了种种手段，相信老太太一定会支持她的，有宝玉在呢。 甚至，这次她打算给环三这个‘不安分’的庶子，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要他知晓有些东西他没资格‘肖想’。 谁料贾琮这个在科举上大有前程的大房庶子，竟然不务正业的写小说，对外表示二十之前不会参加科举。 王夫人松了口气之余，吩咐手下心腹周瑞家的，恶狠狠道：“给我大肆宣扬，就说这是贾琮这小畜生在老太太跟前发了誓，就不信他敢无视孝道自毁前程！” 周瑞家的吃了一惊，有些犹豫道：“太太，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点，老太太那边……” “不用担心，只是传言罢了，老太太不会在意！” 王夫人冷笑道：“为了宝玉的前程，若是贾琮那小畜生敢冒头，老太太就敢把传言坐实！” 周瑞家的不再说话，连忙点头应下，这些都是习惯性操作，轻车熟路的手段。 “你说，那小畜生是不是在故布疑阵？” 王夫人依旧不放心，直接问道：“要不要上些其他手段！” “太太，我看暂时不宜轻举妄动！” 周瑞家的劝说道：“怕不是，大房那边也紧盯着咱们这边呢，不能落下把柄！” 王夫人猛然一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暗暗松了口气，周瑞家的这才笑道：“我仔细打探过了，大房的琮哥儿确实在写新小说，最近正在各大酒楼发行呢！” “哼，这小畜生也是有些能耐！” 王夫人的神色缓和下来，冷笑道：“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想法，不要放松了警惕，一定要盯紧了！” 周瑞家的连连点头，退出之后这才察觉后背衣裳已被冷汗打湿，忍不住露出无奈苦笑。 二太太实在太不好侍候了！ 特别是最近两年，简直喜怒无常，就是她这个身边人，都感觉有些吃不消哇。 自从丈夫被判刑流放后，周瑞家的一下子变的小心谨慎，不再依仗二太太的信任趾高气昂胡乱得罪人，生怕一不小心步了丈夫周瑞的后尘。 要是她也倒下了，唯一的女儿怕不是死路一条啊。 至于二太太说什么要将周瑞捞回来，她信也不信。 少了丈夫周瑞，二太太在外头没有可以信任，能力不差的外管事，这两年可谓损失惨重。 就是她这个不太懂账目，以及田庄商铺管理的下人，都看出这两年下面送来的账目大有问题，可二太太就是不敢声张，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为了挽回可能越发严峻的私房账目问题，二太太想要将周瑞捞回来，确实有迫切需要。 只是…… 二太太一直都在等当今大赦天下，搭个顺风车捞人，而不是动用王家二老爷王子腾的力量，显得很没有诚意啊。 看清了这一点，周瑞家的也就彻底安分了。 眼下，她真没有和大房对上，给大房下绊子添堵的勇气。 不说大房势头蒸蒸日上，一看就前程无量的样子，现在得罪了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清算，总得为唯一的女儿和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已经坐稳了顺天府丞位置的链二爷不好惹，十三岁考中秀才，在京城名声响亮的小说家琮三爷，也不一定好惹啊。 旁的不说，就这厮手下那一票童生秀才小弟，想想都感觉不好对付，甚至潜力比链二爷都大。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链二爷看起来声势极壮，可惜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总给人一种单薄的映像。 琮三爷就不同了，作为族学坐地虎，几乎将贾氏一族以及附庸人家有上进心的子弟一网打尽，就连史家两位小侯爷都跟在屁股后头混。 时间一长，那不就是人多势众的局面么？ 宝二爷只喜欢和姑娘们一起玩耍，就连本应与其一条心的兰哥儿都成了琮三爷的小弟，以后怎么跟琮三爷斗？ 作为府里颇有权势的家生子，可能对上层的情况不太了解，但对府里家生子的情况，还因为对琮三爷的特别关注，也对族学的情况十分了解，可越是了解心头越是沉重。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她彻底把大房得罪死，连点后路都不留，那不是开玩笑么？ 其中，自然也不乏对王夫人，以及二房后辈子弟不看好的因素，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两年王夫人的私房产业损失惨重，可她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直接暴露了其虚弱的本质。 起码经营管理的能力，只能用一塌糊涂形容。 可要说内宅争斗，王夫人的手段也是一般，到现在都没把政二老爷彻底拉回正院，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也就是荣国府底子深厚，可以经由王夫人肆意挖墙脚折腾，不然真要依靠王夫人的本事管理府内大小事务，荣国府怕是早就穷的要典当老物件养家了。 单就这一点，比起带着一票小弟，将千亩皇庄经营得风风火火，甚至得到朝廷嘉许的琮三爷大有不如。 时间一长，就是二太太私房有几座金山，都经不住眼下这般损耗，怕不是要被一个小辈手里的产业超越过去？ 每每生出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周瑞家的都有将女儿和女婿打包送给琮三爷的冲动。 只是可惜，显然丈夫流放的事情，对周家的声望打击太大，女婿冷子兴有些不太听话了。 周瑞家的心头叹了口气，没什么好说的，她在荣府的地位绝对不能出问题，不然女儿可就难了。 另一边，王熙凤也听到了风声，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奶奶怎么了？” 平儿心细如发，很快察觉到了凤辣子的异样，一边忙活手里活计一边问道。 “还不是琮老三那个废物，不好好科举上进，竟然宣布二十之前不再考举，还一门心思弄新小说，简直不知所谓！” 凤辣子冷笑连连，其实心中却不是这般作想。 随着丈夫链二在顺天府坐稳了位置，她在府里的地位自然跟着水涨船高，话语权大增。 这叫好权的她大喜过望，甚至不顾身子骨没有修养利索，便匆忙出手显露本事。 可大房的声势也跟着起来了，这就叫凤辣子有些尴尬。 之前，她可是二房的忠实簇拥，眼下大房起势，刑夫人的话语权也跟着起来了，心中自然有些不安。 可此时对上刑夫人，心中虽然依旧底气十足，却没了以往的骄狂不屑，毕竟刑夫人是她婆婆，最近几年也显示出了不弱的能力，打擂台的话还是很吃力的。 而刑夫人背后的支持者，怎么看就只有贾琮那小子了。 至于大老爷，醉生梦死就是最好写照，只要日子过得舒心顺畅，才不会理会府里的争斗。 偏偏，贾琮这小子也不好对付。 这家伙成天窝在将军府，根本就没多少动手脚的地方。 还有，就是链二这厮对贾琮莫名其妙的重视，每每当她提到压一压的时候，链二的反应相当坚决：绝对不能和琮三弟把关系搞差了。 简直莫名其妙，也不知道链二怎么对贾琮，有那么点子畏惧和讨好的意味？ 不仅如此，这小子手里的产业，最近几年也是发展得不错，就是凤辣子也有些眼红啊。 尤其是今年，贾琮这小子一口气考中童生和秀才声势大振，却叫凤辣子相当不爽，结果没想到这小子没有趁胜崛起，而是对外宣扬二十以前不考举，还一心扑在新小说上，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大蠢蛋。 作为凤辣子的头号心腹，自然知晓凤辣子的心思，平儿笑道：“这样不好么，等到二十的时候琮三爷也从府里出去了，不管如何碍不到链二的前程！” “说的不错，怕是那小子也有这样的心思！” 说这话时，凤辣子又有些纠结，好像贾琮那小子看不上荣国府这点子家当，不屑与链二和她争一般，这样的念头来得莫名其妙，却又深深刺激到了这位好强的凤辣子。 要说鄙视链，她才应该是鄙视链的顶端大佬吧！ 我还没对你个庶子不屑呢，丫的你凭什么这么骄狂，还看不上荣国府里的产业？ 这一刻，凤辣子的脸色很是难看，却又不愿真的跟贾琮撕破脸皮，很是纠结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震动京城 最近，京城突然刮起一阵‘农庄热’…… 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积极讨论各种农庄建设模式，有模有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最近迅速火爆起来的一本小说——《极品农庄》！ 倒不是小说太过惊世骇俗，比以往的爆款《天下首富》以及《开封神捕》更加好看，而是这本小说视角相当独特。 以经营开发农庄为主，猪脚从一个只能购买几亩山地的小农，经过一点一点的努力经营，通过学自《农书》的先进农耕技术，以更高的产量更好的质量，迅速发展起来成为大地主。 这样的故事实在太过励志也很接地气，若是书中的农耕技术都是真的，不说别的，就是京城最普通的百姓，都能模仿猪脚依靠种地发达，怎么可能不引人关注？ 小说中的猪脚一步一步，从只有几亩山地薄田的小农，花费二十年时间，慢慢积累壮大成为拥有百倾田地，也就是万亩良田以及数个山头的大地主，每前进一步都是满满的奋斗，也都是满满的畅快。 就跟升级打怪流一样，而且代入感超强，小说能够成为爆款一点都不奇怪。 可书友们畅快过后，更感兴趣的却是书中经营农庄的方法。 若是可行的话，怕是真要引起剧烈轰动了。 也就在这时，会友书店发行的评论版半月刊上的一篇读者文章，引起了整个书友群的轰动。 文章内容倒也没多么出奇，只是将小说作者‘琮三少’的皇庄管理以及发展模式透露出来，就足以引起巨大震动了。 读者们惊讶发现，“琮三少”拥有的皇庄，正是按照小说中的发展模式建设，已经取得了十分突出的效果。 这一下，真真震动整个京城！ 会友书店囤积的数万本已经发布的《极品农庄》小说，短短十天之内销售一空。 与此同时，得到会友书店授权的印刷作坊，立刻开动马力疯狂印刷，书商的运货马车就停在门口，印刷多少就运走多少，简直跟疯了一样。 街头巷尾，就是最喜欢八卦碎嘴的婆娘，都忍不住跟随潮流议论农庄建设之事。 这不，平民聚集的南城街头，便有好几位相熟妇人聊的热火朝天，一个个意气昂扬好不激情。 “你们听说了没有，邻街的赵大打算按照那本《极品农庄》的小说情节，去侍弄城外的那点田地，也真是大胆啊！” “不要说赵大，就是我家那口子都心动不已，很想到通州那一片买几亩薄田，按照那小说上的模式操作！” “哇，那你家那口子到底下没下决心啊，这可比赵大胆子大多了，一个不好可就是要命的事！”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所以现在我家那口子很是犹豫，打算先观望观望再说！” “怎么观望，难道还真的有人愿意尝试不成，简直太过疯狂了，咱们小门小户可经不起折腾！” “谁说不是呢，可那小说里的情节太过诱人，谁都想学猪脚依靠数亩薄田成为大地主，以后就生活无忧锦衣玉食了！” “哟，你连成语都出来了，那只是一本逗乐子的小说罢了，真要当真的话，指不定会被坑成什么样子！”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坑，人家写小说的“琮三少”自己也有田庄，也是用小说里的模式管理的，听说效果很好收益提升了差不多一倍！” “一听‘大少’的称呼，就知道是个有钱人，还有自己的庄子，谁知道他私下里有没有藏着一手，又或者只是吹嘘呢？” “还真有这种可能，不行，回去后我得告诉我家老头子，一定不能轻易下手！” “……” 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从这帮妇人身边走过，没有引起丝毫注意，她们的对话却是清晰传入马车之中。 “利益使然，人心欲动啊！” 马车里一对中年读书人对坐，其中一位满脸不悦冷哼出声：“都是那本小说惹出来的事端，引得人心蠢蠢欲动，那“琮三少”就是个妖言惑众之辈！” “也不能这么说！” 对面的中年读书人摇头笑道：“据我所知，‘琮三少’就是荣国府的庶子贾琮，本身就有一处楚王赠送的皇庄，确实是按照小说里描述的农耕技术管理，收成也相当不错！” “哦，兄长在户部衙门，对于田庄知晓得比我多，没想到还真有这等奇事？” 一开始给‘琮三少’扣帽子的读书人一惊，好奇道：“莫非，还真可能如小说描述那般……” 说着说着眼中冒出精光，沉吟道：“不瞒兄长，小弟家族在地方上也有一些田产，若是小说内容真心属实的话，小弟也愿意尝试一回！” “刚才老弟不是还斥责‘琮三少’妖言惑众么？” “小说内容是假，还引起人心思变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妖言惑众。可若是小说内容是真，谁又不想借着田地出产发家致富，起码也能混个衣食无忧！” “老弟倒是坦然，哈哈其实为兄也是这个意思，只是眼下关于那处皇庄的具体情况还不是很详细，最好多等一等的好，免得叫一个小儿牵着鼻子走！” “哼，若是小说内容当真，那小儿也别想讨到好去，我定要参他一本，如此利国利民之法竟然不主动交给朝廷，反而用于小说情节，简直岂有此理！” “要是叫那‘琮三少’知晓，怕不是要跟老弟拼命，这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我等御史就该替朝廷和君王分忧，坚决压制此等不良风气，就算被人诟病也顾不得了……” 贾琮绝对不会知晓，写本小说竟然还把御史老爷给引出来，准备弹劾他一把。 要是知晓的话，铁定会带着小弟，第一时间杀奔对方家中，起码也要把这厮狠狠暴打一顿。 就算当今和朝廷也不会有什么不满，不过就是一帮子纨绔子弟的气愤举动，难不成还不能发泄心头不满？ 此时的他正坐镇皇庄管理处，接待好几位看过小说，又听过皇庄之事，有跟风想法的勋贵家族当家人。 不是四王八公十二侯这一级别的顶级勋贵，而是没了实权，只有空爵的伯子男这样的底层勋贵家主。 在京城这地方，手中没权又得撑起家族架子，却入不敷出苦不堪言的中底层勋贵不要太多。 说白了，这样的勋贵家族，基本都在吃老本。 等哪天祖上积累的田庄，店铺以及祖宅都花销出去，也就基本得泯然众人了。 至于能不能有重新崛起的机会，怕是难之又难。 天下承平已久，重文轻武的风气已经慢慢抬头，加上这些中底层勋贵家族子弟早就养废了，就算想要依靠军功搏富贵，也提不起刀拉不开弓了。 至于读书科举，那更是痴心妄想，顶级勋贵家族子弟都混不出头，更别说他们了。 可以说，这些中底层勋贵家族，基本都是坐困愁城，表面光鲜，内里已是不堪重负快要崩溃了。 这时候，看到《极品农庄》这本经营类小说，会是个什么反应不用多说。 又听闻作者“琮三少”的皇庄，就是按照小说里的农耕技术管理，顿时来了兴趣过来探个究竟。 “诸位也都看过了我这庄子的模样了，只要按照小说里的步骤一点点改善，相信用不着两年就会出成果！” 这么好一个大肆宣扬名气的机会，贾琮自然不肯放过，不仅热情接待了这些拥有空头爵位的勋贵家主，而且还让他们随意在庄子上走动查探，总之一点都没有藏私的意思。 “贤侄管理庄子的手段和能力真是出乎意外啊！” “这处千亩皇庄，怕是出产能顶的上我们家里的好几个千亩田庄！” “只是小说内容太过繁杂，加上里头的田庄地形地貌也与我等所有田庄不同，怕是完全照搬也不太可行吧！” “贤侄，有没有具体的管理条例，又或者熟悉这方面的人手，先支援我等一段时间可好？” “对对对，还有贤侄这里的管理处，可不可以让我等家族子弟过来学习，放心不会叫贤侄白忙活！” 贾琮爽快答应，正好手下的童生小弟们已经熟悉了皇庄管理处的运行模式，分散到这些勋贵家族田庄那里指导还是不成问题的。 就算因为人手不足的缘故，无法做到像是皇庄这般精细，却也能很快就让在场勋贵家族所有田庄发生可喜变化。 这可都是人情啊！ 别看眼前这十来位空爵勋贵没有实权，可影响力还是有一些的，若是操作得当让手下的童生小弟混个官身都不难。 “好，贤侄爽快我们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若是以后贤侄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虽说咱们这些人的能量一般，可在官场上还是能做一些事情的！” “哈哈，诸位的心意小侄知道了，以后少不多多来往交流，只希望诸位到时候不要嫌我麻烦就好！” “怎么可能，欢迎都来不及……” 第一百八十六章 站队 也不知道是不是蝴蝶效应！ 红楼原著中，本来应该在今年的政二老爷生辰，久在皇宫的元春被晋封为凤藻宫尚书，贤德妃。 那一年，林黛玉十三岁，安葬了死在任上的林如海，跟着链二回京。 贾琮比林黛玉小了九个月，他今年也是十三岁，林黛玉在花期节早就满了十三。 可是政二老爷过生辰的时候，皇宫方面并没有封赏的消息传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隐隐感觉，可能跟自己的折腾，还有链二身居顺天府丞有很大关系。 原著中的荣国府，到了此时已经显露出来比较明显的颓势，宁府还被勋贵集团狠狠推了一把，成了当今绝对不容放过的对象，说一句祸从天降都不为过。 也就是元春突然封妃，让已经颓势明显的荣国府和京城贾氏一族迅速翻身，有了那鲜花着锦烈火亨油之势。 不知，原著中的皇帝，是不是因为宁荣二府的衰败，才有了元春的突然封妃？ 眼下，宁国府就不说了，贾珍这个大祸害没法折腾，那边最近清静得很，倒是少了许多的嘈杂喧嚣。 荣国府这边的情况，比原著强太多了。 就是政二老爷，都混成了正五品的鸿胪寺少卿，链二乃是正四品顺天府丞，说起来在京城地界也算是不差了，起码也能算是中等实力。 加上疑似废太子，也就是眼下的义忠郡王不上玉碟妹妹的秦可卿没有身死，也就没了整个京城勋贵集团集体亮肌肉的行为，宁荣二府自然也不是当今的眼中钉肉中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 没有迫切针对勋贵集团的心思，显然影响到了元春的发展。 每每想到这里，贾琮都有一种坑了人的古怪感觉，当然他不会放在心上就是。 元春没有被封为贤德妃也好，起码眼下的大房已经足以和二房分庭抗礼，不会再一味的受到压制，其实对整个荣国府来说是好事。 链二的心思放在官场，刑夫人一心关注外头生意，凤辣子慢慢侵夺了府内权柄，老太太冷眼旁观，王夫人焦头烂额，竟是形成了奇妙的平衡，府里的内斗都少了许多。 旁的不说，贾琮就感觉来自府里的牵扯越来越少。 这次由小说《极品农庄》引起的风潮，要是放在以往，早就在府里引发争斗，老太太和二太太一定会抢夺主导权。 就算最后以失败告终，贾琮也别想过的轻松，还能和京城一帮子中底层勋贵家族有了密切的利益联系。 尤其是与京城勋贵家族的联系，一直都被老太太牢牢掌控在手，王夫人也是虎视眈眈，绝对不会允许大房有机会成为主导，可眼下皇庄这边根本就没做隐藏，府里依旧风平浪静。 这样的状况真心不错，他自然希望能够一直保持下去。 只是可惜，农庄经营是个长期过程，尤其是京城一带经过成熟开发的土地，想要发展立体生态农业并不简单，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极大，短时间内看不到多少成果。 这使得，跟风的除了迫切需要改变眼下糟糕财政状况，已经没有退路的破落勋贵家族之外，其余人等就算心中再有想法，都不得不考虑成本和风险，打算先观望一两年再说。 京城主场的推广都这般缓慢，更别说北方大地还有更适合的南方地区了，贾琮想要达到借助生态农庄建设而‘名满天下’的地步，怕是需要很长时间。 好在贾琮也不着急，慢慢收获人气也是一样，不会亏。 与迫不及待的京城中底层破落勋贵家族达成一致，将手下经过锻炼的小弟分派出去，又将这些破落勋贵家族送来子弟在皇庄管理处安置妥当，贾琮便暂时放手准备过年。 他以后会写更多小说，根本就不担心人气增长缓慢的问题。 只是不想，刚刚回到府里歇息没两天，就接到了一个相当意外的消息，在朝廷颇有实权的诚意伯去世了。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京城勋贵集团，准备搞一把大的！ “消息是谁给链二哥的？” 给贾琮透露消息的正是链二，他有些摸不清那些勋贵大佬的心思，这才趁着空闲时间直接找到贾琮，告诉了这个消息的同时，希望能够得到一点提示。 “镇国公家的二爷，私下里透露的，说是京城勋贵都会有所表示！” 贾琮有些好笑，没想到秦可卿没挂，勋贵大佬又寻了个由头，要给当今上眼药。 见链二满脸期待，他好笑道：“这是京城勋贵集团的集体行动，怕是做给当今看的！” “没这么夸张吧！” 链二吓了一跳脸都白了，有些不可思议道：“也没见最近朝局动荡啊，无缘无故玩这一手干什么？” “当今太过重视科举上来的官员了！” 贾琮倒是看的清楚，他由结果逆向推演，加上最近的邸报以及将军府能够收集到的信息，还有他本身得到的消息，不然看出某些问题。 天下承平日久，文官势力抬头十分正常，但是文官集团的势力蔓延太快，不断侵夺原本属于军功勋贵集团的基本盘，那就不能忍了。 随着工部，户部完全落入文官集团之手，听闻地方驻军甚至边军的各种军械物资，以及钱财供应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折损，这里头的利益大了去。 甚至，前不久邸报上有说，当今还想安排一位文官进入兵部担任侍郎一职，引起了朝堂极为激烈的争论，最后太上皇出手才拦下这样的决定。 当今如此行为，却是触碰到了勋贵集团的核心利益，虽然不可能直接起兵造反，亮一辆肌肉也算不得什么。 他将其中的道道，简单述说一通，链二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显然被吓得不轻。 “这样的事情，一旦参合进去，是要得罪当今的！” “可不参合进去，就要和勋贵集团决裂了，法不责众么，当今就是不爽也只会捏软柿子，链二哥怕什么？” “事关重大，得和老太太，还有两位老爷说道清楚！” “也好！” 于是，在腊月寒风凛冽的某日，荣庆堂难得开了一场比较正式的会议，与会成员有老太太，大老爷，政二老爷，链二以及贾琮。 话说，贾琮本来没资格参与这等府内高规格会议，只是链二强烈推荐，说三弟不仅是秀才，而且还写出了《三国演义》和《天下首富》这等颇有韬略的小说，起码对政治不是一知半解，很有必要参合进来帮忙参谋参谋。 大老爷自然支持，政二老爷对有功名的读书人一向看重也不反对，老太太也就无所谓了。 本来，作为族长的贾珍应该列席，只是可惜…… 临时接掌宁国府的贾蓉能力一般，而且辈分实在太小，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喊来也没什么意思。 屋外寒风凛冽乌云盖顶，一副即将下雪的迹象。 屋里却是炭火旺盛温暖如春，只是气氛有些凝重，倒是和屋外的天气颇为契合。 链二先把镇国公府二爷的话转述一遍，然后又将贾琮之前的分析说了出来，最后才道：“事情就是如此，不管倒向那一边，府里都得承担一定风险！” “怎么能这样，咱们自然要忠心于皇帝陛下！” 政二老爷脸色发白，头一个板正开口，可说出的话却是叫众人齐齐皱眉。 “老二你疯了吧，要是彻底倒向当今，以后勋贵集团还有咱们荣国府的席位么？” 大老爷嗤笑道：“反正出头鸟又不是咱们，跟着顺水推舟有什么大不了的？” “链儿，你有什么看法？” 老太太不置可否，并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直接询问链二的想法，果然老而弥坚。 链二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下意识看向贾琮。 “琮哥儿……” 老太太眉头一皱，直接道：“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就算说错了也不打紧！” 信你才怪！ “咱们只是跟着摇旗呐喊罢了，最重要的是能够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贾琮也没客气，直接道：“比如允诺链二哥有机会更进一步的时候，帮着推上一把！” 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果然看到链二满脸喜色，而政二老爷则是一脸不甘和嫉妒。 这时候，他才慢悠悠道：“还有二老爷更进一步，成为鸿胪寺卿也能轻松推上去！” “真的么？” 政二老爷顿时喜不自禁，急声道：“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之前想通过二舅兄王子腾的关系更进一步，可惜这厮不给力，老是没个准确答复，最后把他惹恼了，干脆给了王夫人一个没脸。 若是能够经由镇国公推荐，想来更进一步成为鸿胪寺卿不成问题，至于为此可能担负的点点风险，那就算不得什么了。 琮哥儿不是说了么，法不责众么！ “琮哥儿的意思是，咱们荣国府和勋贵一起？” 老太太这才悠然开口：“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贾琮断然道：“老太太，咱们的根就是勋贵，文官集团可能接纳荣国府么？” 第一百八十七章 要好处 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认准自身阵营，屁股绝对不能坐歪！ 荣国府的根基是武勋，起码眼下就是如此。 上一代荣国公高瞻远瞩，看到了太平时节的主流趋势，想要达到武勋巅峰的荣国府由武转文。 只是可惜，大老爷和政二老爷都不是读书的料，也对文官集团的游戏规则不甚了解。 结果，同样有这种想法的宁国府，白白损失了一位能够考中进士的精英敬大老爷。 没能一口气出现数位进士，以及数量更多的举人，形成拥有自保能力的文官圈子，想要融入文官集团根本就没可能。 很显然，上一代的荣国公，还有宁国府当家人贾代化，并不了解这里头的道道，最后悲催了。 几乎同时达到了武勋巅峰的宁荣二府，在两位代字辈当家人去后，迅速从武勋集团的金字塔尖端掉落。 不是说由武转转文的想法不好，只是不明就里的尝试，还有果断放手军权的良好用意，最后却是把宁荣二府，生生从八公家族排名前两位的顶级武勋，弄成了八公十二侯集团垫底的存在，这就叫宁荣二府的掌权者不爽了。 眼下的宁荣二府，正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时刻，老太太不愿意参加勋贵家族的女眷活动，也是源自于此。 此时的荣国府，依旧在执行由武转文的政策，只是力度不大也不太坚决罢了。 可是想要走回头路，贾氏子弟离开军队已经太久。 大部分军中人脉，还耗费在王子腾身上。就算还有些军中宿将顾念旧情，也不会真的无私到损己利人的地步。 总之，荣国府眼下的处境相当尴尬，原著中的荣国府在元春封妃之前，几乎已经被彻底边缘化。 当然，眼下的荣国府情况还算不错，在贾琮的指点和帮助下，链二成功坐稳了正四品的顺天府丞位置，就是万年不挪窝的政二老爷，也顺利从工部跳了出来官升半品。 起码，不会因为宫里的莫名召唤，就慌了手脚惴惴不安大半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琮估摸着，原著中的宁荣二府，不一定知晓京城勋贵集团的举动，而是沉迷于突如其来的繁盛假象中不愿醒来。 一个小辈的葬礼，几乎惊动大半京城顶级勋贵，这等耀眼风光宁荣二府已经多久没感受过了？ 不等宁荣二府掌权者冷静下来仔细思量，紧接着就是元春封妃，衰落的京城贾氏一族猛然复兴，就是老太太估计都迷瞪了，更别说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大老爷和政二老爷。 至于小辈们，根本就没经历过宁荣二府鼎盛时期的繁华熏陶，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和‘滔天权势’迷花双眼，根奔就不知道这是陷阱。 眼下情况不同，起码荣国府的力量值得尊重！ 所以，作为八公十二侯勋贵集团领袖，镇国公牛家二爷这才提前透漏了消息，当然这也是宁国府宗妇秦可卿没有挂掉，并非被推在前头有关。 不管如何，在贾琮看来，此时荣国府不能主动脱离勋贵集团这个熟悉圈子，屁股一定要坐在勋贵集团这边。 给当今上眼药怎么了？ 京城勋贵集团集体发动，就是当今心头火气再旺，也得捏着鼻子忍了，不然就是朝局动荡军队不稳的后果，当今也承受不起，搞不好皇位都有不保的可能。 还能趁机捞点好处，何乐不为？ 当然，在这次的勋贵集体活动中，不管是荣国府还是宁国府都不能太高调，不然被当今特别记恨，那就不美了。 要是真能融入文官集团，贾琮自然乐意啊。 可惜这根本就不现实，那就只能老实待在勋贵阵营中，慢慢积蓄力量重新崛起。 若是不幸，依旧被当今选定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元春还有可能封妃，贾琮其实也是不惧的。 不说眼下他手下的族学小弟‘人才济济’，能够趁势将力量蔓延官场，就是贾琮本身也有把握不叫文官集团真的一家独大，手段还是有的。 相比于武勋集团浮于表面的不堪，还有各种叫人不喜的堕落，文官集团的底子只会更黑，只是善于粉饰很有迷惑性罢了。 真要把文官集团那层皮扒了，绝对能叫当今惊得夜不能寐。 别的不说，只一个个纯粹的文官背后‘世家’，就足以叫皇室忌惮万分。 这也是贾琮表态，坚定站在武勋集团一边的主要原因，不能自绝于自身的利益根基啊。 好处都说明了，链二在更进一步的时候帮忙推一把，政二老爷更是能够以最快速度再进一步，一下子就叫两人，尤其是政二老爷毫不犹豫做出决断。 大老爷自是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到他享乐就成。老太太见此也就顺势做出决断，跟着勋贵集团闹上一上，但不能太过显眼做出头鸟！ “既然琮哥儿看的如此清楚，那跟镇国公牛家讨要好处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老太太淡然开口，深深凝视了高大魁梧，根本就不像正常少年的贾琮一眼，给他安排了任务。 只要贾琮没有表现出强压凤凰蛋，或者刻意针对凤凰蛋的意思，她倒是乐得府里出了位能抗事的子弟。 当然，抬高贾琮，也有分化大房，不叫链二夫妇一家做大的用意在其中，大家心中有数就成。 荣国府的公中外务都落于链二之手，内务则是被凤辣子牢牢把持，这对夫妇的影响力和对府里的控制越来越大。 若非链二夫妇俩明面上就不和睦，怕是老太太早就出手弹压了。 当然，老太太也有难处，放眼府里就没有能挑事的主，除了链二夫妇还真找不到能够处理内务外务的存在，就是勉强顶事的都没有。 眼下看到贾琮表现出色，瞬间了起了分化的心思。 只是她绝对不会想到，贾琮对于荣国府没丝毫兴趣，和链额的关系也是好的出奇，绝对没有主动揽事上身的想法。 当然，与眼下的京城勋贵集团领袖，镇国公牛家讨要好处的事情，他倒是不介意做一做。 链二估计没什么底气，至于政二老爷还是算了吧。 …… “你小子胆子不小啊！” 镇国公府牛家二爷，看着眼前体型彪悍不似少年的家伙，没好气笑道：“就不怕惹怒了牛家么？” “牛家要是有本事，单独给当今上眼药啊！” 贾琮白眼一翻，皮笑肉不笑激将道：“牛家要是有这样的胆子，小子绝对赞一声佩服！” 此时贾琮身在会宾楼雅间，邀请镇国公府牛家二老爷吃酒听书，顺便讨要好处。 他也没跟这位初次见面的所谓勋贵大佬客气，开门见山就说明自身想法，宁荣二府参合进去可以，但要一些牛家能够轻松做到的好处。 关键就是；‘轻松做到’这几个字，不让对方以为他狮子大张口，起码不太可能当场翻脸。 果然，牛家二老爷的脸色不甚好看，却没有拂袖而去，而是不轻不重的威胁了句，结果被顶了回来不说，还被反将了一军，堵得半晌说不出话。 牛家二老爷一双牛眼瞪得老大，看起来就有点凶神恶煞的意思，紧紧盯着贾琮，好像下一刻就要暴起伤人一般。 跟着贾琮一同过来的链二，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心慌意乱，暗暗扯了扯贾琮的衣袖，希望这胆大包天的小子见好就收。 贾琮根本就没有理会这厮的提醒，只是神色平静与牛家二老爷对视，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平静如湖反倒叫牛家二老爷感觉有些不适。 “好好好，你小子够胆，荣国府后继有人啊！” 最后还是牛家二老爷率先破功，连声赞叹直接道：“有什么条件直接道明，看看是不是很容易做到！” 微微一笑，贾琮没有什么自傲情绪，声音平缓慢悠悠道：“我链二哥有更进一步可能的时候，希望牛家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推上一把就成！” “还有么？” “在过年前，帮府里的政二老爷进一步，成为鸿胪寺卿！” 贾琮也没客气，直接道出了两个要求，然后就静候牛家二老爷的答复。 坐在一旁的链二，此时手心脚心全是汗水，却是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紧张得心跳都停滞了，这可是事关他官途的大事，怎么可能冷静对待？ “你小子的要求倒是不高，除了这次加入行动以外，还需要一个说的过去的借口！” 牛家二老爷哈哈一笑，直接提出了要求。 这个口子不能乱开，不然这次牛家为首筹划的行动，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链二大喜过望，牛家二老爷这是，答应了么？ “反正鸿胪寺卿是个闲职，与其叫文官占着位置，还不如叫府里的政二老爷占着，二老爷觉得呢？” 贾琮淡然轻笑，慢悠悠开口道：“眼下，除了亮肌肉之外，咱们勋贵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多占一些闲职官位，起码能摇旗呐喊帮着壮声势不是！” 这话，却是叫牛家二老爷深有感触…… 第一百八十八章 面泛桃花 “贾家那小子，很了不得啊！” 等贾琮和链二哥俩得到满意答复告辞离开，旁边的雅间门打开，一位高大魁梧十足威严的汉子走了过来，哈哈笑道。 “大哥！” 牛家二老爷苦笑道：“本来以为一个小子很好对付，谁料到竟然这么难缠，好几次我都被带沟里去了！” “能写出《三国演义》的家伙，脑子就不会差！” 魁梧大汉，也就是现在的镇国公府当家人，一等伯牛继宗坐下，淡然道：“后面又写了《天下首富》和《开封神捕》，把扬州盐商和忠顺亲王得罪得狠了，胆子不可谓不大！” “可惜是个庶子！” 牛二老爷感叹道：“就荣国府那情况，若是老封君不死，估计这小子很难有出头之日！” “庶子怎么了？” 魁梧大汉牛继宗不屑道：“链二的表现你刚才又不是没看到，挑得起重担么？” 牛二老爷直接摇头，刚才链二的存在感极低，他几乎都快把这厮给忘了。 可以说，刚才的贾琮咄咄逼人光芒耀眼，直接把嫡兄链二给彻底掩盖了。 在牛继宗和牛家二老爷这样的老油条跟前，已经说明了许多问题，没必要继续啰嗦。 其实这是好事，若是荣国府能够撑得起架子的话，对于整个京城勋贵集团来说是好事一件。 当年八公家族老大的威势，还是相当唬人的。 原著中，当今针对宁荣二府，除了京城贾氏一族成了出头鸟外，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大哥，这小子提出的要求？” “小事而已，既然答应了那就做好，免得叫人小瞧！” 魁梧大汉牛继宗摆了摆手，沉吟道：“而且那小子也说的没错，与其让文官占了那些品级不低却没什么权力的闲散位置，还不如让咱们勋贵方面的人占了去！” 说到这里，双目炯炯沉声道：“就算只能摇旗呐喊也是好的，看来咱们之前一直盯着那些显要职位，有些偏执了！” …… 之后数天，便是震动整个京城的浩大治丧场面。 先是诚意伯府灵堂，京城几乎有头有脸的勋贵大佬全都去了，场面之隆重可想而知。 紧接着移灵出城之日，整个西城一片缟素，几乎有点牌面的勋贵家族府邸门口都设有祭棚，声势浩荡好像皇宫里某位大佬挂了一般。 链二作为荣国府的代表，身边跟着宁国府代表贾蓉，还有被硬塞进来露脸的凤凰蛋贾宝玉，以及作为‘随从’的贾琮，还有随从之随从凑热闹的薛蟠，就跟过节一样守在宁荣街街口，与一干同样有露脸打算的勋贵家族子弟，以及大佬见礼问好。 “好大的声势，这诚意伯哪来这么大面子？” 这等浩大场面，就是素以脑子不灵光，又愣又傻著称的薛蟠，都忍不住变了颜色暗暗嘀咕。 “少废话，有机会认识这么多的勋贵家族嫡系子弟，你小子就偷着乐吧！” 贾琮小声训斥了句，没好气道：“这事不简单，事关勋贵集团与当今的争斗，你若是不小心太露脸，以后就等着挨收拾吧，谁也救不了你！” 薛蟠不是真的傻，听的脸都白了，顿时没了声息，显然也知晓眼下浩荡场面不是他能参合的。 斜瞥了这厮一眼，贾琮有些好笑，话说原著中秦可卿挂掉，这厮为了在宁国府当家人贾珍跟前显摆或者露脸，将当年义忠亲王定制的一口棺材都献出来了，主动将自己和薛家送上当今的黑名单之上，也是有才了。 又扫了眼跟在链二身后面泛桃花，颇有看花眼迹象，一副乐呵呵模样的凤凰蛋，暗暗摇了摇头，不知道这种表现被多少勋贵子弟和勋贵大佬不屑？ 尼玛，这是送灵出城的葬礼啊，你丫不摆出一副沉痛模样也就罢了，竟然还面泛桃花颇有喜色，不是疯了吧？ 最前头的链二好不尴尬，若非不想叫外人看了笑话，他都有与凤凰蛋彻底拉开距离，表示和这傻缺不熟的冲动。 后来实在有些受不了，招手将贾琮喊到身边，没好气道：“三弟，宝玉是怎么回事，这模样表情要是传扬出去，不是摆明了跟诚意伯家结仇么？” 不远处的贾蓉好奇凑近，竖起耳朵想听个八卦。 结果正好对上贾琮一双平静如水，深邃如渊的眼神，顿时惊得头皮发麻差点大叫出声，所幸贾琮很快移开目光，并没有刻意针对的意思。 可就是如此，贾蓉这一刻也是额头直冒冷汗，心脏疯狂跳动好像要从胸口蹦出一般，脑子一片眩晕就连呼吸好像都有些困难。 头一次，觉得一个人的眼神如此可怖！ 好像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漠视作为食物的猎物一般。 贾琮只是下意识的反应罢了，又没有显露一身强悍气势，哪知道把贾蓉吓得不轻？ 他嘿嘿笑道：“宝二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见到漂亮姑娘挪不动腿，看到俊秀公子哥同样心喜啊！” 链二先是一愣，而后回想一下凤凰蛋以往的‘奇谈怪论’，顿时身子一震满心恶寒。 又想到之前和几位世交公子见礼时这厮的表现，简直有捂脸骂娘的冲动，尤其这小子还接受了北静郡王的一串手链，手痒痒了想打人怎么办？ 京城勋贵圈子谁不知道，北静郡王最喜美人，不管男的还是女的，凤凰蛋这是被盯上的节奏啊。 “回去后，一定要跟老太太说道说道，这个傻子！” 链二摇头不语，着实被恶心了一把，等浩浩荡荡的移灵队伍离开后，没有和其他家族的勋贵子弟一般四下交流，而是直接返回府里。 荣庆堂，老太太，大老爷和政二老爷全在，链二见礼后先把外头的浩荡丧礼描述了一遍。 “诚意伯府完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一脸的萧索，摇头叮嘱道：“以后，不要和诚意伯府的人，有过多接触！” 链二急忙点头应是，而后有些迟疑看了政二老爷一眼，回头与贾琮对了个眼神，硬着头皮提醒道：“老太太，北静郡王和宝玉很有眼缘，还送了宝玉一串手链！” “哦是吗，看来宝玉确实……” 老太太闻言一喜，北静郡王虽说手头已经没了兵权，却也是相当特殊的顶级勋贵，得其看重以后…… 嗤…… 一直没精打采的大老爷突然嗤笑出声，没理会屋里众人的诧异目光，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哈哈，老太太可能不知，北静郡王可是出了名的喜好美色，而且还是男女不忌……” 大老爷虽是宅男，却有一桩爱好把玩收集古董，而且水平着实不低，自然有一帮‘志同道合’的纨绔朋友，对于京城勋贵的八卦消息并不滞后。 何况还是北静郡王这么一位有名的顶级勋贵，他的八卦自是传得飞起，与沉迷酒色爱好戏子的忠顺亲王，可谓一时喻亮，名声响亮得很。 倒是老太太，没哪个傻缺跟她说这些勋贵子弟的八卦。 至于政二老爷一贯喜欢端着，真没有几个谈得来的勋贵朋友，自然对于勋贵子弟的八卦两眼一抹黑。 “你给我闭嘴！” 老太太的脸色黑如锅底，扫了眼懵懂无知的凤凰蛋，摇了摇头无奈摆手道：“宝玉，以后不要跟北静郡王私下接触！” 凤凰蛋有些不乐意，还想反驳…… “你这逆子，老太太的话都敢不听，找打是吧？” 政二老爷厉喝出声，脸色同样十分难看，任谁知晓自家儿子被当兔儿爷盯上，心情都愉快不起来。 凤凰蛋好似受惊小兔面如土色连忙答应，目光可怜兮兮看向老太太，意思不言自明。 可惜这次老太太没有帮忙的意思，只是挥了挥手让他离开，这厮顿时犹如逃离苦海般不见踪影。 剩下几位终于提到正事，说了一阵仔细盯着当今举动的话，而后也就散了。 没过两天，政二老爷升迁鸿胪寺卿的公文到了，整个荣国府顿时喜气洋洋好不欢乐。 政二老爷满脸红光像吃醉了酒一般，在庆祝宴席上竟然主动给贾琮敬了一杯。 这一幕，可把一干参加庆祝宴席的存在惊得不轻，就是老太太都没有想到。 政二老爷可是一贯端着，习惯了甚至性格都有些变化。 这厮以读书人自诩，一向注重长幼尊卑，可以说乃是程朱理学的坚定支持者，从来都没有向小辈敬酒的习惯。 贾琮却是坦然受之，一米七五的身高往那一站，就是酒席上的高点，加上一身精悍气息，谁也不敢小觑。 知道内情的自然心中有数，倒也不觉得奇怪，可不知道的，比如王夫人的心情，就很不痛快了。 她还没见过政二老爷，对哪个小辈如此重视过，就是已经去了的珠哥儿都没这待遇，贾琮一个大房庶子凭什么？ 可惜她并不知晓，政二老爷此次能够更进一步，成为鸿胪寺这个封建时代版外交部一把手，正是贾琮一手操作而来。 就这份弄官的本事，对于有些官迷的政二老爷来说，都值得郑重对待。 只是叫贾琮没想到的是，刚刚从庆祝酒席上下来，贾蓉这小子便凑了上来慌急道：“琮叔，救救我媳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求救（2600订加更） “怎么回事，你媳妇怎么了，说清楚！” 脸色一沉，贾琮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眼中冷光凛冽，犹如两柄小刀锋利慑人。 贾蓉结巴道：“琮，琮叔，侄儿媳妇是，是先义忠亲王的外室女！” 说这话时相当心虚，生怕贾琮暴起打人。 可贾琮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这叫他的心情更加忐忑，原本就白皙的脸膛白得像纸。 “然后呢？” 没好气瞪了贾蓉一眼，说话说一半逗人玩么？ “是，是这样的，今天侄儿媳妇突然告诉侄儿，义忠郡王的人找到了她！” 显然心中怕到了极点，贾蓉哆哆嗦嗦好一阵，才把这个惊人隐秘说清楚。 “义忠郡王不死心？” 贾琮露出一丝不屑，淡然道：“给你媳妇提了什么要求？” “琮叔怎么知道的？” 贾蓉更吃惊了，下意识开口，只是话一出口便知晓自己傻了，琮叔肯定是推断出来的。 “你说呢？” 没好气摆了摆手，贾琮道：“先和我到大房那边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贾蓉不敢反驳，急急跟着贾琮到了将军府小花园，在光秃秃没什么遮挡的亭子里一坐，顿时冷风如刀刮得脸颊生疼。 贾蓉的脸都绿了，可看贾琮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不敢将转个暖和地方说话的想法道出。 “这里说话安全！” 一眼看穿这小子的心思，贾琮淡淡解释了句，尼玛不知道荣国府的保密意识有多垃圾么？ 贾蓉连连点头表示明白，好在将军府正堂的下人还算有眼力界，送来了一个便捷式小煤炉子，上面还温着一壶热水。 “琮叔，是这样的……” 原来就在今天早上，他媳妇秦可卿突然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秘密，她是先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外室女。 当然这个其实不重要，开国百年皇家血脉散落在民间的不少，只要没上玉碟，皇家也懒得多管。 此时贾蓉正是和秦可卿如胶似漆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贾珍垂涎秦可卿干出趴灰的事情，贾蓉心头自然没什么疙瘩。 就他老子贾珍眼下的情况，想做什么龌龊事也不成啊。 小年轻没经过事，一开始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就是先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外室女么，现在成了京城贾氏一族宗妇，自然就和皇家没啥关系了。 可是后面，秦可卿梨花带雨哭着告诉他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义忠郡王府来人与其联系了，要她利用身份先将宁荣二府拉入郡王府的势力范畴。 义忠郡王，这是想干什么？ 谁不知道这位虽然还有郡王身份，却是极遭当今忌惮，根本就没有办法染指朝堂实权。 眼下却是要通过一个不被皇室承认的‘妹妹’拉拢宁荣二府，野心不小啊。 宁国府也就罢了，可荣国府正是蒸蒸日上，大有重新崛起的势头，影响力还是相当可观的。 贾蓉于是吓呆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秦可卿机灵，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向荣国府大房的琮三叔求救。 为何不找老太太，又或者当家人政二老爷？ 显然，为了取信贾琮，贾蓉也算是豁出去了，将妻子的话复述了一遍：“老太太可能早就知晓她的身份，不然当初她想要以育婴堂孤女的身份嫁进宁国府，甚至还成为宗妇绝不可能，估摸着老太太有什么算计，不会轻易得罪义忠郡王！” “至于政二老爷，为人太过端正，怕是根本就没法处理这样的麻烦事儿，搞不好还可能横生枝节！” 这话说的隐晦，贾琮却是听明白了。 秦可卿果然聪明，对荣国府这几位也看的明白。 老太太有多方投资的想法，这本就是世家的普通操作，当然在皇权集中的封建王朝，分散投资自然得十分隐秘，不然就是自寻死路了。 至于政二老爷，秦可卿显然看不上他的平庸能力，当然也可能忌惮二太太王夫人有可能的不择手段。 作为宁国府的管家奶奶，王夫人的一些手段，根本就瞒不住，秦可卿心存忌惮也可以理解。 “怎么不找链二哥求助？” 听完了贾蓉的解说，贾琮神色依旧平静，好奇问道：“怎么说，链二哥此时的身份地位不同寻常!” 说到这里顿了顿，悠然道：“听说你媳妇和二嫂子关系莫逆，只要求到门上去，肯定会想办法的！” 贾蓉苦笑道：“侄儿媳妇说，链二叔身在官场，怕是有些不太方便！” “至于二婶子一旦知晓，怕是王家那边也都知道了！” 点了点头，贾琮认可了这样的说法，轻笑道：“中秋节那日，陪着宝二哥在天香楼那休息，看到你媳妇临时居所的布置，差不多就猜出来了！” 随口解释了句，免得贾蓉疑神疑鬼胡乱猜测。 果然，贾蓉闻言露出恍然之色，他媳妇的闺房布置，确实不像小官家庭出身的模样，引起琮叔怀疑也很正常。 当然，这小子对于凤凰蛋，还有贾琮去过他媳妇的临时居所并不在意，可能这就是宁国府的风气使然。 要是在大房这边，凤凰蛋若是敢随意闯入迎春的闺房，贾琮非得整出他的屎来不可。 “你媳妇，害怕什么？” 说清了，贾琮直奔主题，问道：“又需要我做什么？” “侄儿媳妇不想替义忠郡王做事，却又害怕他们下狠手杀人立威！” 说到杀人的时候，贾蓉忍不住哆嗦了下，显然心头也是畏惧得不行。 “你小子有什么想法？” 贾琮没急着发表意见，直接问贾蓉自己的想法。 “侄儿此时一脑子浆糊，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求琮叔帮忙了！” 贾蓉倒也老实，直接把眼下心思道出，最后更是起身就要跪下求情了。 “用不着如此！” 随手拉扯了下，根本就没让贾蓉跪下，贾琮起身道：“既然你们夫妇如此信任我，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会见死不救，走吧去见你媳妇！” 贾蓉只觉一股大力从手上传来，小身子板根本就跪不下去。 随后下意识跟在贾琮身后，听到他的话有些纳闷，好奇问道：“琮叔这事……” 倒没觉得贾琮这个同族族叔对自家媳妇有什么想法，他根本就没这样的意识。 “我倒是想了个主意，只是需要冒一定风险！” 贾琮边走边道：“看你小子的样子，显然你媳妇比你更有脑子，还是直接跟她说道清楚比较好！” 贾蓉嫩脸发红，这是事实没法反驳。倒是没觉得媳妇比自己聪明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能说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啊，没那么多复杂心思。 …… 就在贾琮和贾琮前往宁国府，准备和秦可卿当面说道说道的时候，二太太王夫人的屋子里，周瑞家的正一脸震惊汇报道：“宁府那边传来消息，说秦可卿可能是先义忠亲王的外室女！” “什么？” 王夫人大吃一惊，随即又是大喜过望，急声道：“这消息可否属实？” “放心吧太太，这个消息绝对真实可靠！” 周瑞家的打包票道：“宁府那边就跟筛子似的，正好我有一个熟人偶然听到蓉哥儿媳妇和一个陌生人说话，跟我说嘴的时候把消息全都倒了出来！” “真是个好消息啊！” 王夫人一脸喜色，在屋子里转悠几圈，笑道：“这个消息若是传扬出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义忠郡王都讨不了好，不行我得和老太太说道说道！” 说着就要离开，心中却是生起一个大胆计划，若是操纵的好的话，指不定在宫里苦熬的元春能借机上位。 “太太，要不要先派人把蓉哥儿媳妇控制起来？” 周瑞家的虽然摸不着头脑，却还是积极提建议道：“要是能将那个义忠郡王派来的联络人抓到，岂不更好？” “对对对，你说得很对！” 王夫人连连点头，直接吩咐道：“这次你亲自过去，带着府里一干有些力气的婆子抓人！” 说到这里忍不住得意一笑，指不定元春的前程，就在蓉哥儿媳妇身上了。 至于蓉哥儿媳妇可能遇到危险，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先把好处得了再说。 周瑞家的同样精神抖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顿时气势汹汹喊了一队力气不小的婆子，顺着宁荣二府连接处快步赶去。 荣国府同样是个大筛子，周瑞家的如此光明正大的举动，一下子传到凤辣子耳中。 “我那好姑妈想干什么？” 王熙凤手掌荣府内务大权，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可容不得下面的婆子乱来。 “不清楚，说是宁府那边有事！” 平儿摇了摇头，无奈道：“消息太少，弄不清楚！” “去，你亲自去宁府一趟！” 凤辣子是个行动派，既然弄不清楚，直接派平儿，同样带和几个力气大的婆子赶去宁府看个究竟。 不管如何，她都要第一时间弄清楚姑妈王夫人的举动，免得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还不清楚，那就被动了…… 第一百九十章 死士 天香楼顶层，秦可卿的临时闺房。 “奶奶可要想好了，若是背叛了郡王的话，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 “可听郡王的话，不一样要死，还得连累宁荣二府！” “奶奶就这么不看好郡王么？” “看好个屁！” 门口传来一声大喝，贾琮推门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贾蓉，冷笑道：“行事就跟阴沟里的老鼠差不多，纵观史书有哪位君主是靠这样见不得光的手段成功上位的？” “琮叔！”“琮三爷！” 秦可卿和身边丫鬟宝珠急忙起身见礼，丫鬟宝珠更是身子发抖脸色苍白若纸，显然生怕贾琮怪罪。 贾琮自然没有针对一个丫鬟的意思，秦可卿能和这丫鬟闭门说话，也就说明了两人的关系。 “出去，在门口守着！” 摆了摆手，将满心惶恐的丫鬟宝珠赶走，贾琮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示意贾蓉和秦可卿坐对面说话。 “琮叔……” 秦可卿满脸感激想说什么，贾琮既然愿意过来，自然是应下了丈夫贾蓉的求救。 “用不着做小儿女状！” 贾琮摆手，打断了秦可卿的话头，直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不想给义忠郡王做事，又怕这位报复是吧！” 秦可卿连连点头，若非如此她也没必要大动干戈。 还是那句话，皇室散落民间的血脉不少，凡是不在玉碟之上记录的，皇室一概都不承认。 她是先义忠亲王的外室女又如何？ 毕竟是个女子，就算身份暴露，皇家也不会有什么忌惮的，说不定当今为了哄上黄开心，会给个县主郡主什么的。 可义忠郡王有野心，要她这个血缘上的妹妹拉拢宁荣二府，这就涉及到了皇权之争，性质就彻底变了。 以眼下宁国府的处境，根本就顶不住义忠郡王的打压。 就是秦可卿，也都时刻受到监视，一旦情况不妙很可能有性命之忧。 原著中她的死，很可能就和义忠郡王的手段有关。 没办法之下，只能通过丈夫贾蓉向邻府大房的琮三叔求救。 至于为何不求到老太太，还有链二夫妇头上，秦可卿担心他们有旁的利益牵扯，不像琮三叔这般与权贵没什么利益纠葛来得可靠。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是身死，顺带将宁国府一起带入深渊的恐怖下场，不小心不成。 至于最后选择了向贾琮求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就荣国府的筛子模样，秦可卿很容易打探到了贾琮的一些事情，尤其是写小说出名后的举动。 那几本小说就不说了，说明贾琮绝对是心有韬略的存在。 就是在江南以及西山的大致经历，秦可卿也通过链二身边小厮，探出了七七八八。 所有人都被贾琮的小说家身份迷惑，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存在，竟然还是一位武艺高强的强者。 不管是在运河对付帮派份子，还是在西山打遍晋阳无敌手，都说明了这位的不凡，也不是个怕事的性子。 另一个缘故，就是秦可卿打探到，贾琮这个族叔，竟然与楚王世子关系莫逆…… “那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贾琮反应过来，看来秦可卿显然心中有所盘算。 “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将我的身份公开化！” 秦可卿迟疑了下，还是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毕竟，义忠郡王也只是暗地里弄些手段，一旦我的身份彻底暴露，他再想做什么就得考虑考虑了！” “不错的主意！” 贾琮赞赏道：“你现在担忧什么，顾忌什么？” “主要还是没有可靠的上传渠道……” 说到这里，秦可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听说，琮三叔与楚王世子相交莫逆！” 把话说完，这才忐忑看向贾琮，等待他的决断。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旁边的贾蓉不知何时额头已满是大汗，显然心情也是相当紧张的。 “看来，你早有计较啊！” 贾琮轻笑出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尴尬气氛，悠然道：“这事倒也简单，就是不知道你这，有没有义忠郡王的信物什么人，给老子滚下来！” 话到一半，突然爆喝出声，伸手拿过茶几上的茶壶，猛然朝屋顶扔了过去。 轰！ 小小茶壶带着轰鸣气爆，直接将屋顶炸出一个脸盆大小缺口，与一道猛然麾下的刀光狠狠撞在一起。 茶壶爆裂成数十碎片，那道刀光倒卷而回，露出一片小小褐色衣角，只一闪便迅速消失。 “想走，来得及么？” 清晰听到屋顶传出一声闷哼，显然刚才仓促接下破碎茶壶的时候被震伤，贾琮冷哼出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个茶杯。 咻咻破空声猛然响起，瞬间飞出茶壶砸出的洞口，于空中绕过两道优美弧线，正好击在屋顶那厮的身上。 啊的一声惨叫传来，屋顶瓦片一阵哗啦啦脆响，刷刷掉落的同时，一道褐衣身影也掉落下来。 砰的一声闷响狠狠砸在地板上，地板一阵颤抖，听着都替这厮感觉疼，贾琮一个箭步窜出，也不管摔在地板上的家伙受没受伤，直接一个手刀将其打昏。 这这这…… 贾蓉和秦可卿夫妻惊得目瞪口呆，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看着拍拍手从灰尘中走出的那道犹如天神般的高大身影，心头思绪翻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哈，真是运气，看来这位就应该是义忠郡王派来，监视蓉哥儿媳妇的好手了！” 贾琮重新坐下，悠然笑道：“这下，连人证都有了！” 大意了啊…… 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心中却是颇为懊恼。 若是放在平时，他的精神感知能力早早就铺开，方圆三丈区域的细微动静都别想逃过感知。 只是这次到了天香楼楼顶，秦可卿的临时居所，自然得有有所避讳，临时将感知力收敛起来，没想到却是叫贼子钻了空子。 幸好刚才说话时，聊到了秦可卿手中可能拥有的义忠郡王信物，这厮的心跳以及呼吸都急促了不少，瞬间叫他捕捉并察觉，不然还真有可能漏掉了。 “没想到，确实没想到！” 比起依旧惊魂未定的贾蓉，秦可卿却是要强上许多，此时她已经迅速恢复了冷静，将前后事情想得清楚，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也不由对贾琮这个族叔的武艺感到惊奇。 看到那位从屋顶摔下，显然摔得不轻又被打昏的好手，她眼中冷芒闪烁苦笑道：“为了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连如此高手都派出来了！” 算不得高手，只是比他外功小成时厉害一些罢了。 “你叫宝珠吧，进来查一查那家伙嘴里的牙齿，有没有可以取下来的，小心一点怕是有毒！” 贾琮倒是没感觉多大惊奇，义忠郡王玩的毕竟是造反这样的大事，不小心一些怎么成？ 房门并没有关上，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守在门口的宝珠自然也都看到了，吓得面色发白的同时，小心翼翼凑到昏迷的倒霉蛋跟前，也不嫌恶心慢慢在其口中摸索。 等摸出一颗松动牙齿，放在布满尘土的茶几上时候，秦可卿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死士，竟然是死士！ 只要脑子不傻，就知晓这颗牙齿意味着什么。 贾蓉这时已经不是面如土色了，而是苍白若纸就差吓昏过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死士，心头更是被寒气笼罩久久难以回神。 秦可卿十分果断，直接拿出了义忠郡王的信物交由贾琮，拜托贾琮尽快送到当今或者宗人府那里。 只要消息公开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义忠郡王，以后不仅不会再害她，甚至还得保护她的安全。 不然，只要她一有闪失，所有人的第一反应绝对是义忠郡王杀人灭口，或者杀人泄愤。 就算不是义忠郡王所为，已经对其起了浓郁防备之念的当今，也肯定会硬扣在其头上，顺便狠狠打击一番。 幸好天香楼地处会芳园，又因为事情机密秦可卿身边没有带几个丫鬟婆子，整个天香楼也就是两个贴身丫鬟宝珠和瑞珠，就算发生了顶层屋顶破碎的事情，也没惊动府里的其他人。 亲自出手将那昏迷死士绑成麻花，不管是手脚都没有移动可能，甚至就脖子都用木板固定，口中还绑了一条粗麻绳，顺手还将下巴给御了，坚决不给这厮自杀的机会。 到了这时，贾蓉和秦可卿夫妇才长长松了口气，贾琮叮嘱他们就留在这里哪都不要去，他离开一段时间会很快赶来。 可还没等贾琮启身，天香楼外便传来一阵嘈杂喧闹，听声音就有不少人迅速赶来。 “难道这家伙还有同伙？” 贾蓉的脸色一下子彻底白了，哆哆嗦嗦差点哭出声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媳妇的事情竟然如此麻烦。 “应该不是，你见过什么杀手刺客，这么嚣张的么？” 没好气白了这厮一眼，贾琮急忙走到不远处的露天栏杆处，正好看到宁国府的一干小厮，和周瑞家的所带婆子纠缠不清，骂骂咧咧朝天香楼走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两全之法 “是宁府的小厮仆役，还有荣府二房太太身边周瑞家的，也不知道怎么到天香楼这边来了？” 一眼看出问题，周瑞家的和身边粗壮婆子气势汹汹准没好事，贾琮懒得理会直接道：“蓉哥儿媳妇，你自己处理吧！” 天香楼一层大堂，周瑞家的见到秦可卿，当即道：“二太太有请蓉少奶奶，还请蓉少奶奶跟我们走一趟！” 秦可卿脸色平静，直接问道：“周妈妈可否告知，二太太要我过去有何要事？” 这…… 周瑞家的自然不可能直说，只是摇头道：“二太太没说，清蓉少奶奶不要让我们这些下人为难！” “我若是不答应，周妈妈打算强行拿人不成？” 扫了眼被宁府小厮丫鬟围住的荣府粗壮婆子，秦可卿直接说道：“周妈妈可要想好了！” 周瑞家的有些郁闷，没想到宁府的下人如此蛮横，要是动粗的话可要吃大亏了。 就在这时，平儿带着几个粗壮婆子赶了过来，一见天香楼一层大堂的紧张气氛，急忙询问发生了何事？ 秦可卿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平儿大吃一惊，急忙凑到周瑞家的跟前嘀咕一阵，这才冲秦可卿道：“蓉少奶奶，可否借一步说话！” 就算是傻子，都看出周瑞家的，以及平儿此行不简单。 秦可卿目光一闪，心中已经了然怎么回事，只是看周瑞家的，还有平儿身边带着的粗壮婆子，脸色却不怎么样。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选择的求救对象是琮三叔，就看眼下状况，显然二太太和凤辣子都不可靠。 点头答应，她直接带着平儿还有周瑞家的，转到了大堂后面的花厅，贾琮和贾蓉也都在这。 “琮三爷，你怎么也在这？” 见到身高马大，气度森严的贾琮，平儿吃了一惊问道：“莫非出了什么事不成？” “刚刚知晓，蓉哥儿媳妇乃是先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外室女，里头牵涉到了皇权争斗，不得不小心一些！” 淡淡扫了平儿和周瑞家的一眼，贾琮直接道：“估计你们都知晓这事了，正好就在这里陪着蓉哥儿媳妇，我和蓉哥儿迅速去府里向老太太汇报！” “二太太还要见蓉哥儿媳妇呢！” 周瑞家的急了，虽然不愿直接和贾琮起冲突，却也不会轻易让步，加了句：“十分着急！” 这话，骗鬼都不会相信！ 就是平儿，都忍不住侧目，也不知道二太太到底想做什么？ “告诉周妈妈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 贾琮神色不变，悠然道：“就在刚才，我们侥幸抓住了一位义忠郡王派来监视的死士，你确定二太太想要主动卷入进去么，要知道一个不好就直接和义忠郡王对上了！” 死士！ 不管是平儿还是周瑞家的，此时都惊得目瞪口呆头冒冷汗，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上下全被一股森寒冷意充斥，吓懵了。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周瑞家的忙不迭道：“就按琮三爷的意思办，我就和平儿姑娘待在这里！” 她怕了，根本就不敢参合这样的事，一个不好二太太都没法自保，更别说保护她这个心腹的安全了。 王夫人什么性子，周瑞家的这个贴心人最为清楚，绝对的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她可不敢拿自家小命冒险。 平儿没有开口，显然默认了周瑞家的意见。 贾琮见此，回头冲脸色难看的秦可卿道：“蓉哥儿媳妇，这里就交给你处置了，记得约束好宁府下人，不要提前泄露了消息，宁府里应该还有一些跟随当初叔祖父的老兵，可以信任！” 说完，一招手道：“蓉哥儿，咱们去老太太那走一趟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显然他想独自把事儿办了不太可能，那就只能和老太太说道清楚了。 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和老太太多打交道。 不是怕了，而是嫌麻烦。 老太太肯定知道秦可卿的真实身份，就连秦可卿自己都猜到了，贾琮不可能没点b数。 最叫人头疼的，就是老太太可能不愿把义忠郡王得罪死，那乐子可就大了，没有贾琮时刻保护，秦可卿必死无疑，宁国府也别想跑掉。 真要到了这一步，贾琮就不得不劝大老爷尽快和二房切割干净，不然以后皇室秋后算账的时候，大老爷作为袭爵人依旧得背最大的黑锅。 …… 荣庆堂这边，气氛颇为沉闷。 王夫人端坐在下首，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她兴匆匆前来汇报，本以为抓到了一个大筹码，结果老太太的反应十分冷淡，犹如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王夫人立刻反应过来，怕是老太太早就知晓了，她心头发虚的同时，立即调整策略将心中计划道出。 什么计划呢，拿秦可卿的身份，作为宫里元春的进身之阶。 只是，老太太对此依旧不置可否，显然对王夫人仓促提出的建议，并不看好。 “散落在民间的皇室血脉不少，拿这个说事，元丫头怕是难以讨到好处！” 老太太总归开恩，随意解释了句，便叫王夫人脸色僵硬一时不知所措。 有心想要说秦可卿的身份，不同于一般散落民间的皇室血脉吧，也得别人愿意相信啊。 也就在这时，贾琮和贾蓉联袂求见。 “琮哥儿，还有蓉哥儿，你们这是……” 拜同行的贾蓉带来的便利，贾琮被放进了荣庆堂，进门就听到老太太的询问。 “老太太是这样的……” 贾琮也没客气，直接把之前贾蓉求救的事情，还有他赶去天香楼与秦可卿会面，然后偶然发现并抓住一位义忠郡王派来的死士之事简单述说一遍。 “什么，你是说，义忠郡王竟然派了死士监视蓉哥儿媳妇，结果被你们察觉抓住了！” 老太太脸色大变，再也绷不住老封君的姿态，厉声喝问。 旁边的王夫人也是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义忠郡王竟然连死士这种存在都派出来了。 “老太太，此事千真万确！” 贾蓉很有眼色开口接过话头，声音还带着颤抖，差点哭出声来：“老太太，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不然整个宁国府都得完蛋！” 老太太面沉似水，显然心中并不平静。 过了一会，打眼见到贾琮昂然而立神色自若，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直接道：“琮哥儿，你有什么看法？” “老太太，蓉哥儿媳妇自己琢磨出了脱身之法……” 贾琮开口将秦可卿的计划道出，最后道：“若非二婶子身边的周妈妈带着婆子过去，我眼下已经开始联络楚王世子了！” “这主意不错！” 老太太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秦可卿自己琢磨出的脱身之计，听起来就很靠谱的样子。 “老太太！” 王夫人急了，真要按照秦可卿的办法操作，那宫里的元春就没办法得到丝毫好处了。 暗叹了口气，先让贾琮和贾蓉叔侄坐下，老太太沉吟片刻，直接把王夫人的想法道了出来，最后道：“琮哥儿你脑子灵活，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一帮宫里的元丫头！” 贾琮眯缝着眼没有急着开口，他听明白了老太太的话中之意，显然这就是她同意秦可卿自救计划的交换。 就在这时，门外的丫鬟汇报：“老太太，二奶奶来了！” 等王熙凤进门不久，大老爷也跟着过来，荣庆堂一下子变得济济一堂。 这两位，自然是贾琮过来的时候，吩咐大房那边丫鬟喊来的，他对老太太着实不放心。 “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说说看法吧！” 等贾琮等小辈见礼完毕，老太太这才直接道：“琮哥儿你说……” 显然也明白这两位，特别是大老爷的到来，绝对是贾琮的手笔，老太太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心中终究有些不舒服。 老太太什么心情，贾琮自然不会太过在意，又把之前说过的话重新复述一遍。 这下，轮到大老爷和王熙凤变了颜色，怎么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等他们恢复理智，贾琮又把秦可卿的自救之法，还有老太太和二太太的要求都说了出来。 “老三，你是什么想法？” 出人意料的是，大老爷并没有折腾，也没询问老太太有什么想法，而是直接把问题抛给贾琮。 这一幕，王夫人和王熙凤还不怎么在意，可老太太眼中却是精光一闪，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看向贾琮的眼神颇为复杂。 “我的想法是，我这边还是按照原计划，请动楚王世子帮忙传递消息！” 没理会王夫人焦急不赞同的神色，贾琮不慌不忙侃侃而谈：“期间有个时间差，就看老太太和二太太的手段了，能不能将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元春姐姐那里，并且让元春姐姐秘告当今，作为进身之阶！” “这也太急了吧！” 王夫人当即出声，心中很是不满。 “好好好，这主意确实不错！” 老太太的反应却是大相径庭，连声道好说道：“如此一来，就没有刻意的痕迹，不会叫当今生疑……” 第一百九十二章 喜出望外 “你小子，这次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会友书店的待客室，楚王世子满身轻松笑着开口，哪有半分‘麻烦上身’的模样？ 他指的，自然是贾琮给他提供的秦可卿身世，以及义忠郡王派遣死士监视的事情。 司定还是很给贾琮面子的，或者说他很看重贾琮这个非官场中人的朋友，尤其两人还有小说这一共同兴趣的时候，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 好在贾琮的表现，也没叫他失望或者为难。 就是请他帮忙，也是处于可以接受的范围。 这次也不例外，义忠郡王连死士都派出来了，已经越过了宗人府可以接受的底线。 想要造反可以明刀明枪干一仗啊，竟然把手段用在一个女子身上，而且还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身上，完全算得上冷酷无情甚至毫无人性。 宗人府的宗室也害怕啊，要是义忠郡王上瘾了，把手段对准他们和他们的家人，怎么办？ 再说了，连死士都被抓到了活的，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我也是没办法！” 贾琮笑嘻嘻道：“宁荣二府一体，要是宁国府出了事情，荣国府也别想跑！” 双手一摊，嘿嘿笑道：“我也只认识纯然兄这样的宗室子弟，没其他渠道啊，总不能通过内阁报上去吧！” 楚王世子斜瞥了这厮一眼，要真是把事情通过内阁传上去，那就是赤落落打当今和宗室的脸了。 那帮子文官，还不像嗑了药般，为了搏名声前仆后继的逮着宗室狂喷啊。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你小子想达成什么目的，早点说出来也好操作！” 司定忍不住笑骂道：“先说清楚，不要狮子大张口！” “瞧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么？” 贾琮笑嘻嘻没个正形，直接道：“若是宗室能够承认蓉哥儿媳妇的身份，给个县主什么的封号自然最好！” “你小子胃口不小啊！” 司定没好气笑道：“行，我回去后问问成不成！” “那就多谢了！” “咱们是朋友么，帮忙是应该的！” …… 不得不说，老太太手里的力量还是相当惊人的。 就在贾琮请到楚王世子，并通过楚王世子将秦可卿之事，告知大宗令楚王的这段时间，消息已经顺利传入宫中的元春之手。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找到机会向当今告密的。 当今震怒，正打算派出密探查访的时候，宗人府那边的消息也传到当今案头。 愕然！ 这是当今的第一反应，接着就是觉得事情太过巧合，依旧派出密探仔细查探，很快就接到了确定答案。 荣国公夫人爱孙心切，当然有二儿媳王夫人的不断哀求，这才利用时间差出手，想让身在宫中的孙女借机立功。 至于宗人府那边的信息，则是楚王世子好友，也就是写了好几本爆款小说，在京城搅风搅雨，还受到他暗地里警告的荣国府大房庶子贾琮通过楚王世子送过去的。 期间大约有五天左右的时间差，就被荣国公夫人利用上了。 看完密探送来的准确情报，当今却是松了口气，心中的怀疑也消散大半。 荣国公夫人这样的手段，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 对方毕竟是积年的国公夫人，在宫里有不少的关系可以理解，就是上皇跟前最受宠的甄贵太妃都是她的关系，当今自然不可能巴巴去上皇的后宫那去查探。 “宁荣二府，看来还有不小的力量，这些老牌勋贵都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至于先义忠亲王的外室女秦可卿，当今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不过一个女子罢了。按照宗人府上报的意思办理就成，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县主名头，没什么大不了的。 相反，若是操作得当，还能在宗室这边很刷一波好感。 当然，若没有宗人府的提议，当今最多也就封个乡君亭主啥的，随便打发就是了。 倒是义忠郡王，竟然野心不死真是好胆！ 连死士都出来了，只是连个女子都监视不住，还被发觉俘虏活着送到宗人府，也是个废物！ 对秦可卿的封赏很快下来，主要是秦可卿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身的皇家血脉，加上楚王世子在其中起了点作用，衙门封笔之前‘永安县主’的封号就下来了。 宁府那边的热闹就别提了，贾蓉喜从天降突然得了个县马的身份，自是乐得合不拢嘴。 若非贾琮告诫他不可太过张扬，怕是宁府的庆祝宴席，能从年尾一直摆到元宵佳节。 可就是如此，京城贾氏一族内部的宴席，也是一场连着一场，贾蓉和秦可卿夫妇的身份确定，成为京城贾氏一族的族长和宗妇，再无人敢质疑。 就是久在城外玄真观修仙的敬大老爷，闻讯也特别过来露了个脸，若非贾珍还有彻底好起来的希望，以及老太太的反对，怕是贾蓉立即就能成为宁府名正言顺的家主。 只是考虑到了他这儿，宁府的爵位也就彻底没了，这对勋贵家族而言绝对是天大打击，所以为了继续挂着宁国府的牌匾，贾珍这个三等威烈将军的爵位还得继续顶着，成了名副其实的吉祥物。 不管贾珍本身乐不乐意，以他此时的状态，还有贾蓉和秦可卿夫妇俩的声势，宁府的掌家权彻底落入小辈之手，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你那老子既然喜好美色，那就多派美貌丫鬟在身边侍候，免得叫外人说你得志便猖狂不敬长辈！” 总算贾蓉这小子不是白眼狼，也知道自身斤两，尽管被一干族人吹得有些飘飘然，可在贾琮跟前不敢有丝毫造次。 估计秦可卿也吹过枕头风，这小子竟然向贾琮询问如何管理宁府事务。 贾琮哪会多管闲事，只是重点提醒了贾珍之事。 见贾蓉一脸莫名，他也不多做解释，相信秦可卿应该知晓是怎么回事，贾琮这小子傻点好，要是太聪明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聪明的宁府当家人怎么可能甘心只是区区一个县马？ 因为这次的事情，贾蓉和秦可卿夫妇俩，对他的话不说言听计从，起码也是要好好思量思量的。 不说成为他的忠实簇拥，起码以后会主动向贾琮这边靠拢。 显然，老太太也明白这点，对待贾琮的态度虽然依旧不冷不热，可商量府里的大事小情时，也会特意把他叫去旁听。 老太太如此做法，尽管叫王夫人心头很是不爽，大房的两个后辈都有资格参与府中大事，显得凤凰蛋就有些落后了。 可这次秦可卿的危机，基本都是由贾琮出面解决，她就算心中再不高兴，也是无可奈何。 至于大老爷依旧无所谓，只要不妨碍到他醉生梦死就成。政二老爷倒是态度不错，他身上的官职可是贾琮提点得来，就算想过河拆桥也用不着太急吧。 过年祭完祖，回到府里吃团圆饭的时候，王夫人有些不高兴念叨：“怎么宫里还没动静？” 她急啊，眼见宁府的秦可卿得封县主，就是贾蓉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子都成了县马，成了宗室身份地位一下子上去了。 可作为有功之臣的元春，却没有任何动静，叫她如何不心中焦急？ 元春过年后就二十四了，若是这次不能一举上位，怕是等明年年纪到了，就要送出宫门。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说丢人的事情吧，单就是元春本身的婚姻大事，就是个叫王夫人不愿多想的超级麻烦。 “急什么，当今自然会有封赏！” 老太太有些不满道：“你也不看看，义忠郡王最近的日子有多不好过。当今不把这个不安分的侄子收拾利索，哪有功夫理会其他？” 大房一干人等自然装作没有听到，元春的事一直都是老太太和王夫人操作，他们根本就没有参合的资格，那又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政二老爷也没在意，他眼下正是新晋升迁春风得意之时。 按照这种模式，再过几年就可以尝试着四品官职，相信用不着五年就有冲击三品大员的可能。 官位和品级能自己升上去，虽然速度慢了点政二老爷也不在意，自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长女元春的身上。 至于凤凰蛋，他此时正伤心林妹妹回家过年不在身边呢，哪有闲工夫理会其他？ 可就在这时，门子突然来报，有宫里的太监上门，说是皇上有圣旨下来，要老爷太太们立即做好接旨准备。 整个团圆饭桌顿时一片混乱，大老爷和政二老爷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刑夫人脸带忧色生怕是不好之事，只有王夫人喜出望外喃喃自语：“肯定是元春的好事！” 好在老太太迅速将骚动弹压下去，一一分派府里的小厮丫鬟做好迎接圣旨的准备。 自从老国公去后，荣国府已经二十多年没见过圣旨上门的场面，可老太太的经验丰富啊。 一番手忙脚乱，摆上香案由大老爷和政二老爷领头，带着满心茫然的链二和凤凰蛋上前领旨。 咳咳，贾琮早就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幕，就是不知道这次当今玩的什么手段，只希望不要如原著中那般才好！ 第一百九十三章 德不配位 （又是莫名其妙的加更） 元春封妃了…… 前头依旧挂这凤藻宫尚书的头衔，也不知道依旧属于女官，还是后宫妃子？ 与原著唯一不同的，就是没封什么‘贤德妃’，就是普通妃子，没有名号的那种。 得偿所愿的王夫人欣喜若狂，等送走传旨的公公后，那种扬眉吐气趾高气昂的狂态，就连同样欣喜的老太太都忍不住露出不悦之色。 消息像风一样传遍荣府，然后又传到宁府，顿时两府全都轰动了，沸腾了。 得到消息的贾蓉和秦可卿夫妇，甚至就连照顾重伤贾珍的尤氏都过来道贺。 王熙凤这时候表现得相当积极，忙前忙后笑脸迎人，摆出一副为姑妈王夫人马首是瞻的架势，很是出了把风头。 大房一行虽然同样开心，可见到王夫人和政二老爷一下子抖起来了，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不免心情郁郁早早离开。 “得意什么，元春上位，还不是靠着借了永安县主（秦可卿）的机缘么?” 刑夫人虽然已不怎么在意府里的事情，却是分外见不得王夫人骄狂得意，回将军府的路上忍不住嘀咕道。 “闭嘴，这样的酸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大老爷没好气训斥道：“再说了，元春封妃对于咱们大房……” “怕不是什么好事！” 贾琮突然开口接话，把大老爷堵得直翻白眼。 “你小子不要胡说八道，荣国府一体怎么就不是好事了？” 若非最近几年贾琮的能力得到认可，大老爷现在就有动手的冲动，都是什么人啊，见不得荣府好是吧？ “是啊三弟，宫里有个娘娘，对咱们都是好事啊！” 链二在一旁附和道：“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有人想要针对咱们和府里时，都得掂量掂量后果！” 当然，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背靠后宫娘娘，他以后升迁将一帆风顺。 “怕是受影响最大的，就是链二哥你吧！” 贾琮斜瞥了这厮一眼，好笑道：“搞不好链二哥会成为不少朝堂官员，甚至御史的攻击靶子，就是不知道链二哥能不能扛得住！” 这话，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大老爷和刑夫人面面相觑，链二则是脸色大变，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结巴道：“不，不会吧！” 呵呵…… 等回到将军府正堂，不管是大老爷还是刑夫人，又或者链二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想要听贾琮把话说清楚，不然今晚根本就不用指望睡觉了。 贾琮先把侍候的丫鬟赶走，甚至威胁若是有谁敢悄悄靠近偷听的话，直接送去矿上，而且还是一家子团团圆圆。 这话把一干有些心思的丫鬟吓得不轻，不管心中什么想法，表面上却是连连摆手表示不敢。 等屋子里就几人后，贾琮找了把椅子坐下，苦笑着说出了心里话：“我只感受到了当今的森森恶意！” 说完，扫过神色各异的大房众人，转移了话题道：“还是先等一等二嫂子吧，我这话只说一次，出了门就不承认了，还是叫诸位都听个明白！” “老三，很严重？” 大老爷眉头一皱，沉声道：“若是不严重的话，没必要喊链二媳妇过来，我看她在二房那头侍候得很开心嘛！” 这话，却叫链二老脸一红，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话说，他那媳妇的表现，确实有些过于势利了点。 “当然严重了！” 贾琮笑呵呵道：“都被当今不怀好意盯上了，能不严重么？” “那你还笑得出来？” “不笑还哭么？” 贾琮一摊手，悠然道：“当今也是有意思，针对咱们这样的家族，都使出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 实在听不出他话里是贬还是褒，只是此时大老爷等人的心神，却是逐渐沉入谷底。 被当今不怀好意盯上，还能有好下场？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谁都没有心情开口说话，都想着自己的心事。 “哟，这是怎么了？” 当王熙凤匆匆赶来，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娇笑道：“今天可是元春封妃的大喜日子啊……” 话里话外就是提醒在场诸位注意，要是叫二太太知晓了，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 她还以为大房一家子，是因为嫉妒元春封妃，这才一个个脸色难看，心中忍不住涌起满满不屑。 “你还是老实坐下吧，听三弟说话！” 链二哪能听不出王熙凤的言外之意，没好气招了招手，示意王熙凤赶紧坐下。 王熙凤这下有些懵了，估摸着自己会错了意，一时也有些尴尬，没再说什么漂亮话，向大老爷和刑夫人施礼后落座。 “三弟，该说了吧！” 链二急不可耐道：“元春封妃，怎么就能看出当今满怀恶意的？” 王熙凤闻言大吃一惊，本想开口嘲笑几句，只是屋子里的气氛古怪，下意识把目光看向身材高大健壮不似少年的贾琮。 这小子长得也太快了吧，怕不是成年得身高近丈啊？ “之前借着给诚意伯送葬的机会，勋贵集团联手亮了一把肌肉，这时候当今会对哪家勋贵有好感？” 贾琮也不客气，说的相当直接，目光扫过大老爷和链二，这父子俩下意识偏头躲闪。 开玩笑！ 就是换他们，都不会在短时间内，对勋贵集团有好脸色，更别说好感了。 王熙凤却是极度震惊，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她没听错吧，诚意伯轰动京城的浩荡葬礼，是京城勋贵集团向当今亮肌肉的手笔？ 尽管心中不敢置信，可潜意识里却是觉得很大可能是真的，不然区区一个诚意伯的葬礼，怎么可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下意识看向身边链二，这厮一脸沉重说明一切。 好啊，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敢瞒着她…… “蓉哥儿媳妇的事情，在咱们看来算是天大的事情吧，可放在当今眼里屁都不是！” 没有理会众人惊慌的心思，贾琮继续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楚王世子透露的消息，说当今见了宗人府的提议后，根本就没做思考便应允封容儿媳妇为县主！” 大老爷和链二，包括刑夫人以及王熙凤心头猛然大震，原来蓉儿媳妇的县主尊位，在当今眼中这么不值钱啊。 “连蓉哥儿媳妇都是这么个情况，宫里的元春姐姐不过是提前汇报一下情况，在当今跟前刷个脸罢了，就算酬功最多一个贵人已经足够，嫔位已经算是十分抬举了！” 把里头的情况揉碎了说道清楚，情况就相当清晰了。 贾琮咧嘴轻笑，反问道：“眼下当今却是封了一个妃位，在我看来简直就是把元春姐姐架在火上烤啊！” “或许是，当今特别中意元春呢？” 大老爷满头冷汗，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只能拼命在心中给自己打气了。 “呵呵……” 贾琮笑得风轻云淡，悠然道：“元春姐姐可是在皇后宫里做了好些年的女史，与当今碰面的机会不会少！” “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老爷有些烦躁道：“总不能，当今觉得咱们宁荣二府碍眼吧？” “还真有这个可能！” 贾琮一本正经点头，堵得大老爷脸色青白交替好不难看。 旁边的链二等人，却是心中一沉脸色发白。 在皇权时代，被当今盯着看不顺眼是个什么下场，想想都心头直冒寒气啊。 “琮三弟，你是不是太过危言耸听了？” 王熙凤却是不信，冷笑道：“咱们府里又没做什么出格举动，当今凭什么刻意针对？” “那二嫂子说说，元春初次被纳入后宫，家族背景只能算是中等靠上，又不是风采绝代的美人，还没有子嗣，凭什么一口气超过那些生育过皇子公主的嫔？” 贾琮也不生气，只是淡声反问：“若是那些皇子公主受到亲母影响，仇视咱们荣国府该怎么办？” 这…… 王熙凤一时傻眼，叫她怎么回答？ “这就叫‘德不配位’，没有与妃位等同的实力，那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贾琮悠然道：“至于说当今为何刻意针对，答案其实很简单，这次京城勋贵集团集体亮肌肉的举措，宁荣二府都参合进去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笑道：“当今想要发泄心头火气，正好宁荣二府的名头够响，堂堂开国八公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存在么，眼下的实力却又处于低谷状态，正是好捏的软柿子啊！” “说来说去都只是你的猜测！” 王熙凤此时的脸色一样不好看，硬着头皮反驳道：“就是我也知晓，当今想要对付宁荣二府不说手到擒来，也用不着花费这么大精力吧？” “宫里有上皇牵制，宁荣二府身边又有勋贵集团保护！” 贾琮说的相当直接，漫不经心道：“当今自然不能蛮干，最好就是用点手段先把咱们与勋贵集团彻底分开，然后等着宁荣二府犯错，只要抓到足够的把柄，一击必杀轻而易举，既杀鸡儆猴了又没有多少后患，怎么看都是好选择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自吹自擂’ “随着元春姐姐封妃，其他勋贵家族会认为宁荣二府已经彻底倒向当今，就算咱们再如何解释也没用了，毕竟宁荣二府出了一个妃子！” “如此一来，宁荣二府基本就和京城勋贵集团分开，而元春姐姐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能够给予府里的支援有限，指不定还得府里源源不断提供资源才能保住位置！” “当今不可能因为元春姐姐的缘故，就对宁荣二府另眼相看，或者封赏高官厚禄，真要如此的话，指不定就是大陷阱！” 大年初一凌晨时分，荣国府大房正堂灯火通明，古怪的是没有一个丫鬟婆子存在。 大房一家子全都聚齐，气氛沉重也不像守岁，屋子里只有贾琮冷静的声音飘荡。 “政二老爷什么性子大家都清楚，适合眼下的务虚职位，不干活只坐堂的这种，当然当学政应该也相当合适，只可惜政二老爷不是科举出身，根本就坐不稳学政位置！” “可若是当今给政二老爷安排一个管理钱粮事务性官职，大家可以猜一猜政二老爷会做成什么样子？” “毫不夸张的说，政二老爷根本就斗不过那些沉浸钱粮衙门多年的老油条，估计就连身边的小厮和长随都管不住，到时候下面的人闹出了事端，最后背锅的却是政二老爷！” 一番话，让正堂里的大房一家子面面相觑，可想想政二老爷的为人以及性格，还真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政二老爷一旦出事，宫里的元春姐姐肯定坚持不住了，咱们大房也要跟着一起倒霉，除非大房出现一位过三品的顶梁柱，链二哥你就别抱太大希望了！” 没理会链二眼巴巴的期待模样，贾琮冷笑道：“元春姐姐封妃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链二哥！” “原本链二哥虽然走的不是科举入仕的路子，却也算是依靠功劳积累升迁上来的！” “不是我吹啊，有我的帮助，链二哥在顺天府丞的位置上坐的稳当不说，功劳也绝对少不了！” 王熙凤听的都差点嗤笑出声，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像贾琮这小子这么不要脸的。 正要出口讥讽，可眼角余光却扫到链二郑重点头，不由心头一震郁闷得差点吐血。 看来，链二这家伙，隐瞒了她许多的事情啊。 “链二哥只要熬足了时间，凭优良的考评还有府里，以及林姑父的推动，更进一步成为三品实权大员不成问题！”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元春姐姐成了后妃，链二哥再想进步的话，对手肯定会扣上‘裙带’的帽子，这对链二哥的官声影响太大，到时候当今随便就能找个借口拿下，根本就没多少后遗症可言！” 听了这话，链二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额头青筋乱跳紧握双拳，双眼瞪得溜圆就差没怒吼一声：“老子冤啊！” 王熙凤也是听的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该是哭还是笑。 大老爷和刑夫人脸色灰白，显然没想到元春突然封妃，竟然会对大房有这么大的影响。 “当然若是链二哥早早就是三品大员，当今封元春姐姐为妃那情况又不相同，摆明了是在拉拢链二哥还有宁荣二府！” “现在么，只能尽量不叫外人抓住把柄，或者作出不容忽视的功绩，不然哪天当今要是不爽了直接就能拿下！” “万一政二老爷和链二哥全都倒下，宁荣二府距离败亡也就不远了。好在还有林姑父替咱们兜底，总不至于混得太惨连吃饭都成问题！” 这一刻，大房正堂的气氛降至冰点，与外头喜庆喧闹的氛围格格不入，却没人会在意这些。 经过贾琮一番解说，大房一家子都觉得，当今确实不怀好意，元春封妃也并非好事。 “事已至此，说这些没用了，还是想想如何避免出现最危险的状况吧！” 贾琮笑着宽慰道：“宁荣二府也不是没有优势！” 能有什么优势？ 就刚才贾琮这小子的口气，好像宁荣二府屁能耐都没有，只有等死的份吧？ 伸出大拇指一指自己，贾琮笑嘻嘻道：“除了老太太的人脉之外，府里最大的优势就是我啊！” 众人一阵绝倒，链二没好气道：“三弟别开玩笑了，眼下还是说正事要紧！” “我说的就是正事！” 贾琮好笑道：“若论影响力和杀伤力，链二哥敢和我比？” 这…… 链二一时无言，真要说起来，他还真比不上贾琮。 起码这小子写的几本小说，都在京城掀起惊涛骇浪，甚至引动朝堂震动，他一个顺天府丞哪比得上？ “尽会自吹自擂，往自己脸上贴金！” 王熙凤却是不客气讥讽道：“真有能耐的话，我怎么就没听说过你的丰功伟绩？” 贾琮嘿嘿一笑，悠然道：“《天下首富》一书导致扬州盐商倒了大霉，到现在还存留的十不足一，侵占或者背叛盐商利益的官员家族，这些天也死了不少嫡系族人！” “《开封神捕》一书，直接让一位宗室辅国将军完蛋，就是忠顺亲王都被逼窝在王府不敢出门，外围势力更是被一扫而空，链二哥能做到么？” 嘶…… 大老爷和刑夫人，还有开口讥讽的王熙凤，全都倒吸一口凉气，若非贾琮亲口说出，他们哪里知晓这小子不声不响间，已有如此‘赫赫战功’。 别说链二比不了，就是拥有强大人脉的老太太也不成啊。 “有我在，或者说有会友书店在，链二哥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只要能立下大功劳，谁也抢不走，也别想压制！” “只要链二哥积累了足够功劳，晋升三品大员后，就是有非议也不怕，除非这厮本身毫无污点，不然我能叫他滚回家吃老本，别想有翻身机会！” “若是当今真的要大力提拔链二哥和政二老爷，干脆顺水推舟，大肆安插族中出息子弟进入各级衙门，就算没有品级或者品级不高也不打紧，趁势形成一股力量再说！” “真要是做到了这点，链二哥和政二老爷就不单单只是两个官员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官场派系首领，当今想要拿下的话，也得考虑考虑后果再说！” 听到这里，链二眼睛放光满脸激动，其余几人也是激动不已，看向自信满满侃侃而谈的贾琮都不由暗道一声‘妖孽’。 照这么说，只要操作得当，就能借助当今可能的手段，迅速发展壮大，使得荣国府成为官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不要忘了，咱们荣国府还有金陵其余家族互相帮衬，还有林姑父在一旁支援！” 贾琮冷笑道：“我还有楚王世子这个朋友，咱们荣府没有那么好拿捏！” 其实，宫里的元春也是个厉害角色。 原著中，在几乎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还能在宫里坚持好几年，甚至都差点怀上‘龙种’，无论是能力还是手段都不差。 她能在原著那般孤立无援的情况下，都混得相当不错，眼下荣国府的状况，可比原著同期强多了。 相信只要元春脑子不犯傻，就知道该好好笼络链二哥这堂兄弟，不会叫大房太过吃亏。 另外，王子腾也是个不可忽视的外援。 真说起来，元春封妃对王子腾的帮助最大。 一般，后妃也只有和三品以上实力派大员联合，才能形成内外贯通的强横势力。 想也不用想，元春眼下只能选择王子腾联手，链二的积累和威望，以及品级都差了不少火候，更别说政二老爷了。 王子腾绝对是个聪明人，就算只是为了叫后宫的元春高看一眼，也会努力拉拔链二和政二老爷，以及京城贾氏一族的优秀子弟。 只是这些思量还有些遥远，暂时没必要说出来。 “以后，二房怕是要一家独大，咱们大房也没必要与他们争，只怕日子过得会有些憋闷，所以我想搬出去住，最好能够提早单立门户，成为荣国府的旁支！” “你小子翅膀硬了，这是想干什么？” 大老爷不满道：“就算二房再嚣张，还会针对你不成？” 链二也有些急了，劝道：“是啊三弟，起码府里有个后妃娘娘，做事都方便不少！” “还是算了吧，怕是二太太不会给我借娘娘势的机会！” 贾琮摇头笑道：“还有，以后我可能常驻书店和田庄，另外还要迅速培养几批能够用的上，又可信任的人手，继续待在府里实在不方便！” 不等大老爷等人开口，他继续道：“还有一点，老爷和链二哥怕是不知晓，老太太和二太太对我，不是很满意！” 摇头道：“继续留在府里，怎么说都是将军府庶子，荣国府的庶出少爷，总会拿出来和宝二哥比较……”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凤凰蛋那模样，怎么跟他比？ “我表现得太出挑，肯定会招来老太太和二太太的联手打压，还不如早早分出府去，成了旁支族人后，老太太和二太太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大老爷和链二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第一百九十五章 放开手脚 大年初一凌晨的那一场谈话，显然对大房众人的心理冲击极大…… 不说大老爷更宅了，就是大太太刑夫人，都有向大老爷靠拢趋势，不怎么乐意到荣庆堂这边来。 倒不是她对侍候老太太用膳有什么想法，而是实在有些看不上王夫人的各种骄狂姿态。 若是没有贾琮那晚的解说，刑夫人看在宫里娘娘的份上也就忍了，谁叫人家有个争气的女儿呢？ 可现在情况不同，起码刑夫人知晓，元春封妃对荣府，对大房都不是什么好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维持个面子情也就算了，若是王夫人做的太过，她干脆懒得理会直接走人，好几次把王夫人气得够呛。 ‘大太太小气’，‘不给宫妃母亲面子，以后可能会倒大霉’，‘无知者无畏’之类的怪话，短短时间内传遍整个荣府。 “太太用不着生气，这不是那边惯常的手段么？” 贾琮用早膳的时候，见还没离开的刑夫人一脸不爽，便直接开口劝道：“眼不见心不烦就是！” 自从主动暴露后，他便很有那么点子放飞自我的架势，态度积极主动不再一味装小透明。 “你这小子说的轻巧！” 刑夫人白眼一翻，没好气道：“我可是每天都要去老太太那侍候，起码都得和那位见上三回！” “不理会就是！” 贾琮不以为然道：“时间一长自然觉得没意思，又自觉有宫妃女儿做靠，指不定就要和老太太起冲突！” “没这么夸张吧！” 刑夫人有些吃惊，不信道：“老太太可不是吃素的！” “再不吃素，可惜年纪大了，又十分看重宫里的元春姐姐，自然心存顾忌啊！” 贾琮笑嘻嘻道：“听说最近上门巴结的人可是不少，也不知道能不能叫老太太升起似曾相识的感觉，起码在没见到元春姐姐封妃带来的害处前，是不会驳了二太太面子的！” “啧，看来我最近还是少去荣庆堂为妙！” 刑夫人也真是说到做到，直接‘病’了，按照大夫的说法，没个十天半月好不利索，自然到荣庆堂请安侍候的活计，只能暂时中断了。 只是谁也没料到，元春封妃引起的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了，简直突如其来措手不及。 贾琮虽然提出了提前分府自立的想法，只是大老爷一直没有答应，就是链二也时不时过来劝导两句，希望三弟不要脑子发热云云。 他虽是临时起意，却也真的有了离开荣府的想法。 倒不是想要切割，与大老爷的父子关系摆在那呢，根本就不可能彻底切割的。 只是贾琮身在荣府，许多事情做起来有些束手束脚，这叫他相当不爽快。 说句不客气的，以他的武力在哪都能混得不错，只要不是被装备齐全的百人以上精锐围住，想要杀死他都难。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运盖顶’的缘故，不管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时间一长难免生出骄骄之气。 还有许多事情，都需要完全放开手脚，待在荣府真的感觉相当束缚，他不想继续克制了。 一年前无意中进入暗劲层次，修炼进度可以说一日千里，到了现在差不多快要大成。 想要更进一步，就不是窝在府里能够再次福从天降，自身的努力也必不可少。 总之，他起了心思便没有收回来过。 这日，刚刚忙完族学的事情回到所居小院，就听到最爱八卦的小丫鬟说了之前府里发生的事：有个叫什么六宫都太监的家伙，说是替元春娘娘回府拿银子，一口气要了万两银票这才离开，听说把二太太气得不轻！ 万两银子绝对不是小数目！ 因着元春封妃，府里最近收到的礼物加起来，怕是也就比万两银子刚刚多那么点。 可府里收到的礼物，大部分都是珍贵实物，而不是白花花的银子或者银票，想要兑现起码得飘没两成！ 这才刚刚开始…… 原著中，荣府就被宫里出来的太监疯狂敲诈，最后搞到公中银钱几乎枯竭，损失大了去啦。 先是六宫都太监夏守忠，接下来就该轮到大内总管戴权了。等这些有权有势的大太监开了头，之后凡是出宫的太监都会上门打秋风。 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可架不住次数太多，这些太监好像认准了荣府一样，不管银钱多少都得给一份。 原著中，好像给得最少的一次，也有数百两吧。 日积月累的，在元春稳住自身位置的几年时间里，荣府被一帮子太监敲诈的银钱，绝对不会少于十万两！ 这就是元春‘德不配位’导致的后果！ 骤然拔升，没有足够的心腹以及可供信任的太监人手，很容易就会被那些奸猾无比的太监抓住机会狠狠咬上一口。 若是元春能够顺利怀上‘龙种’，并且生下一儿半女的话，也是能够扭转这种不利状况的，只是可惜…… “二嫂子可得多想些主意弄钱了，六宫都太监只是个开始，其余太监见到有机可趁，都会来府里打秋风！” 再一次的大房一家子小聚时，贾琮冲王熙凤提醒道：“这帮家伙最是记仇，不给银子，甚至不给足银子的话，都可能把他们得罪了，以后小鞋穿不完！” “那可该如何是好！” 王熙凤一时花容变色，没了往日的精明利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上身份特殊的太监群体，她的手段真的没什么用，一个不好可能还把自己搭进去。 话说，王熙凤自从参加了大年初一凌晨的那场夜话后，整个人突然都有些萎靡。 不管贾琮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起码王熙凤受到了极大影响，就连出风头的事情都不那么积极了。 要是换做以往，在府里形势已经彻底明朗，二房一家独大之势已成的情况下，王熙凤早就围绕在二太太王夫人跟前打转转，鞍前马后各种表现了。 可惜现在，受了影响的她精神头不是很足，表现欲也熄了大半，叫本来以为可以好好在侄女跟前耀武扬威的王夫人，都感觉有些不适应了。 本来府里接到源源不断的礼物，却没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王熙凤心头有些动摇，以为贾琮这小子真的是危言耸听。 “琮三这小子了不得啊，吹起牛来一套一套的，还以为真有本事呢，不想只是个耍嘴皮子的！” 这是某次，王熙凤在公开场合对平儿说的话，结果很快就传遍了荣府，自然也传到了贾琮耳中。 不仅只是说怪话，这位凤辣子对贾琮这个便宜小叔的态度，一下子冷淡到了一定程度。 若非心中还存了那么点子不安，怕是就要直接向王夫人告密，直接把贾琮卖了，让王夫人收拾他。 别以为她做不出来，为了巴结讨好王夫人，能够继续在府里风光下去，她可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的。 “老爷你看看，连咱们大房自己人都不齐心，以后要真是遇到事情了还指望得了么，还是早点放儿子离府吧，起码用不着担心二太太的打压！” 贾琮现在很有那么点子放飞自我的倾向，自然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直接在大老爷跟前告了刁状。 大老爷没有答应，反而还把他狠狠骂了顿。 可转过头，听说链二下衙后被请去大老爷的书房，挨了足足半个时辰的骂，出门的时候脸色都是青白的。 倒是没听说链二和凤辣子大吵大闹的传言，这厮果然在官场上混明白了，只是有一段时间和风辣子的关系相当冷淡。 纸包不住火，贾琮的‘作用’自然被凤辣子察觉，可惜他每天早早出门，晚上回来的时候将军府已经彻底关门了，根本就没给她施展手段的机会。 而等六宫都太监的事情一出，经过贾琮这么一分析，傻子都知道荣府的祸事来了。 一个夏守忠就要去一万两，皇宫里与其地位相当的大太监可有好几个，要是都来上一趟的话，没个五万两根本打不住。 这笔账，叫个小孩子都能算的清楚，荣府公中根本就吃不消，最后的结果肯定只能摊派了。 “咱们大房可是沾了元春娘娘的光，怎么可能不多出点？” 贾琮阴阳怪气道：“难不成，还要叫娘娘的亲生父母，出大头不成？” 不要说王熙凤，就是大老爷和刑夫人都心凉半截，尼玛真要这样的话，大房哪顶得住啊？ 当然，以大老爷丰厚的私房，就是一人力扛都不成问题。 可问题是，大老爷根本就没这么大公无私，那最后倒霉的，就是管理公账的王熙凤了。 “不会如此吧，那些宫里的太监，总要些脸面的！” 王熙凤脸色铁青，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安慰自己，满心慌乱哪还有心情针对贾琮这个便宜小叔子？ “链二哥你可得看好二嫂子，不要让她为了捞银子在外头胡作非为，到时候大半罪名都扣到头上！” 贾琮不怀好意提醒道，链二只是冷哼出声，斜瞥了他一眼，显然对贾琮最近的表现不是很满意…… 顶点 第一百九十六章 嘴炮犀利 贾琮很有乌鸦嘴潜质，有事实证明！ 两个月后，大内总管戴权上门…… 这厮比之前的六宫都总管牛气多了，只是淡淡说了元春宫妃在宫里的生活，然后荣府恭恭敬敬奉上银票一万两，一两都不能少。 不然，这厮只要在当今跟前歪歪嘴，元春的日子就难过了。 戴权满意离开，直接转去宁府喝酒去了，显然与宁府的关系非同一般，叫荣府两房众人郁闷得差点吐血。 又是一万两…… 王熙凤急得眼珠子都快红了，再来几次公中可就没银子了。 “老太太，二太太你们可得拿个主意，公中的银子已经不足五万两了！” “先顾眼下再说，宫里的元春娘娘绝对不能出问题！” 老太太眉头微皱，摆了摆手斩钉截铁道：“银子没了可以想办法再弄，要是元春娘娘因为银子的缘故受了冷落，那就是整个贾氏一族的大事了！” 王夫人眉眼间全是傲气，冷笑道：“链儿媳妇，不是还有近五万两么，着什么急？” 王熙凤郁闷得差点吐血，可在老太太和意气昂扬的王夫人跟前还不好发作，差点憋出内伤。 “去他娘的吧，姑奶奶不管了总成吧！”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终究没能忍住，在平儿跟前破口大骂：“今天一万明天一万，公中能有几个一万消耗？” “奶奶……” “别打马虎眼，府里上上下下的消耗之大，我那好姑妈又不是不知道，单单宝玉那的公中支出，就比得上整个大房了！” 王熙凤冷笑道：“合着得了好处就不撒手是吧，等公中的银子没了，看我那好姑妈怎么填窟窿！” “就该这样！” 链二的声音从外头响起，而后慢悠悠进了门，没好气道：“别一门心思都放在后宅内务上，你做的再好又能如何？” 没理会王熙凤不爽的眼神，嘿嘿嘲笑道：“等宝玉成了亲，怕是你这个内侄女第一时间就得退位让贤！” “宝玉相看了哪家姑娘？” 王熙凤大惊失色，忍不住试探道：“二爷这，又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宝玉有没有相看外头的姑娘我不知道，可是按照琮三弟的说法，宝玉已经十五了，这两年就会有结果！” “贾琮那小子管的这么宽，这跟他没关系吧！” 提到贾琮，王熙凤分外不爽：“这小子最近蹦跶得欢快，就不怕引起老太太和我那姑妈的反感？” “估计那小子巴不得她们反感，然后出手叫老爷不得不放他出府成为旁支！” 说起这个，链二心中也很不舒服，无奈道：“先不说这个，琮三弟提醒我，要我告诉你不要傻乎乎往公中填银子，没谁会感激你的，只会嘲笑你脑子有问题！” 王熙凤一张艳若桃李的俊脸气得通红，怒道：“越发无法无天了，公中要是没银子了，我还怎么管下面的人？” “怎么管，不管了！” 链二没好气道：“二奶奶以为自己还能管多久，等宝玉娶了媳妇就没你什么事了，再说了看眼下状况，我这个大房嫡子，最多也就能继承将军府而已，你以后也就是将军府的管家太太了，哪那么长的手？” “二爷，你这是什么话。这府里应该由你继承才对！” “算了吧，宝玉有宫里的元春娘娘撑腰，老太太和二太太也会全力支撑，你叫我怎么争？” “那也不能拱手相让啊！” “有什么好的，除了面子上好听一点，公中的收入和支出什么情况，难道你这个管家奶奶还不知道？” “那又如何，荣国府的牌面在这呢！” “若非政二老爷有了前程，单单他购买书画的花销，还有老爷折腾古董以及其他一些花费，就能叫公中彻底成了空筒子。府里那帮被骄纵得不成样子的家生子，我可消受不起！” 说了这些‘丧气话’链二无奈苦笑道：“琮三弟说的没错，我若是真到了冲击三品大员的关键时刻，最好还是搬离府里，不受干扰全力以赴的好！” “什么，二爷你想要搬走？” “是啊，瞧瞧咱们住的小院，我都不好意思邀请同僚上门。怎么说都是堂堂正四品官员，国公府的嫡传公子，住的地方竟然连宝玉的都比不上，像话么？” 王熙凤急了，没好气道：“那也用不着搬走啊，想办法换一个宽敞点的院子就是！” “得了吧，你要是敢透露风声，怕是老爷就得让出屋子了，二房这边想都不要想！” 链二摇了摇头，感觉相当头疼无奈。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按琮三弟的说法，府里怕是有人不希望他顺利晋升三品大员，至于是谁就没必要说了。 关键时刻，府里只要来波流言，外头紧盯着的对手肯定不会放过，这叫背后捅刀子。 没想到枕边人的权利欲如此强盛，看来确实得尽快着手搬离的事情，不然时间一长还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呢。 这边因为公中账务之事，王熙凤憋了一肚子火，那头凤凰蛋贾宝玉突然闯祸了。 政二老爷正好休沐在家，突然有二门外管事急急来报，忠顺王府的长史突然上门，指名道姓要宝二爷交人，不然王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云云。 “那逆子又做了什么，竟然得罪了忠顺王府？” 政二老爷脸色大变，气急攻心怒道：“去，把那逆子叫到正堂，谁也不许告诉老太太，不然后果自负！” 而后，急匆匆赶到接待宾客的大堂，见面就拱手问道：“不知长史到来招待不周，还请恕罪则个！” “别，我可担待不起！” 忠顺王府长史冷笑道：“咱们也不是一路人，实话跟贾鸿胪说了吧，王爷喜爱的一个戏子被你那好儿子拐走了，不管如何贾鸿胪都得给一个说法！” “给什么说法？” 门口突然传来不屑冷笑：“一个戏子罢了，长史好大的威风啊，竟敢直接上门找茬，看来忠顺王爷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要不我写一本《王府风流秘事》，就说是应长史所请，专门为忠顺王爷写得可好？” 贾琮带着小厮旺财，施施然进门，先朝摸不着头脑的政二老爷见礼，这才看向忠顺王府长史，眼中全是森寒。 “休得胡说八道！” 忠顺王府长史厉声呵斥，可看他的神色，怎么都有那么点子心虚，他还真不敢在贾琮跟前炸刺。 若是眼前小子真写出了那什么《王府风流秘史》，就算不是他的错，被对号入座的忠顺王爷，也绝对饶不了他。 “那你说说，气势汹汹跑荣府干什么，欺荣府无人么？” 贾琮也没看政二老爷是个什么脸色，冷笑道：“真是如此的话，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政二老爷的脸色确实有些难看，却神奇的没有开口，只是任由贾琮发挥。 他又不傻，哪看不出忠顺王府长史，好像十分忌惮自家侄子一般，实在古怪。 可怜的政二老爷，并不知晓贾琮之前靠着一本小说，把忠顺亲王坑的不轻，到现在都没彻底恢复过来。 不然，只怕早就惶恐到自己把自己吓倒了。 “你们府里的宝二爷，把王爷最喜的一个戏子，突然给拐走了！” 王府长史这下老实多了，语气也没那么咄咄逼人，只是陈述事实：“王爷勃然大怒，最后查到了贵府的宝二爷身上，所以我就过来了！” “什么戏子，这么受忠顺王爷喜爱？” 贾琮不置可否，笑嘻嘻问道：“莫非就是，那个最擅扮演杨贵妃的那个？” “正是！” 王府长史连忙点头，有些意外从来都不去秦楼楚馆，更没有踏足过戏园子的贾琮，真没听说过这事？ 只是下一刻，他就知道厉害了。 “哈哈，我也是听小弟薛蟠说的，你家王爷最喜扮演杨贵妃的戏子，有时候性子来了，还上台演一回唐明皇！” 贾琮嘴角满是古怪，笑哈哈道：“这是，在现实中没法做到，就在戏台子上过过瘾啊，你家王爷还真是有趣！” 王府长史的脸都绿了，怕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贾琮这小子的嘴巴竟然这么毒，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被扯到这等要命的事情上，简直不当人子，难怪王爷那般忌惮。 “你你你，休得胡言乱语！” 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心中已经万分后悔跑这一趟了，谁知道竟然一头撞到了贾琮这混球手里。 “是不是胡说八道，怕是你没资格辩解啊！” 贾琮笑眯眯开口，问道：“还要不要继续寻那戏子了，怕是你家王爷还想多在戏台子上过过瘾！” “哼，本史不与你做口舌之争！” 王府长史哪还敢找戏子啊，脸色铁青额头热汗滚滚，急忙起身放了句狠话，就像身后有什么恐怖猛兽追赶一般，几乎就是连滚带爬狼狈而走。 “琮哥儿，这是……” 政二老爷目瞪口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贾琮只是随口讥讽了几句，就把气势汹汹的王府长史打发了？ 尽管他的政治嗅觉堪称迟钝，却也隐约察觉到了侄子贾琮话中的某些深意，才是叫王府长史狼狈而走的原因…… 第一百九十七章 倒打一耙 “孽子，你给我跪下！” 政二老爷书房正堂，这位新鲜出炉的鸿胪寺卿一声暴吼，把哆哆嗦嗦脸色青白的凤凰蛋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说清楚，你这个孽子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敢拐走忠顺王府的戏子？” 此时的政二老爷怒发冲冠，脸色铁青眼神愤怒到了极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被寄予厚望的嫡次子，竟然在亲姐受封宫妃，荣国府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做出这等叫人不齿之事。 小小年纪，竟然和忠顺亲王那个出名荒唐王爷喜爱的戏子搅合在一起，和外头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有何不同？ 这是深受程朱理学影响的政二老爷，绝对难以忍受的事情。 “来人，给我上家法！” 越想越气，加上大房的侄子贾琮就在旁边，政二老爷悲从心来厉声怒喝：“今天不打死你个孽子，难消我心头之恨！” 贾琮站在一边很是无语，心道你就算要打死儿子，也用不着叫我在旁边看着啊。 没错，惊走了忠顺王府长史后，贾琮就打算告辞离开，他和政二老爷没啥共同语言的说。 只是不巧凤凰蛋来了，政二老爷顿时怒火冲天，招呼贾琮一起到书房正堂，看他怎么泡制凤凰蛋。 一贯端着的政二老爷竟然闹出了这样的乌龙，显然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不然也不会如此失措。 只能说，凤凰蛋的表现，把政二老爷刺激的不轻。 可贾琮不愿意旁观啊…… 等政二老爷收拾完凤凰蛋，铁定又引来老太太和王夫人的不满，到时候她们把火气全撒贾琮身上，岂不是冤得慌？ 别以为这两位做不出来！ 大书房这边的小厮不敢怠慢，急忙去取板凳以及藤条。 至于凤凰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小脸一片惨白根本就没有丝毫反应。 “二叔且慢，先问清楚宝二哥和忠顺王府的戏子怎么认识的，还有没有旁人参与其中？” 眼见板凳藤条都拿来了，贾琮无奈只得开口劝阻：“得先弄清楚，有没有外人怂恿的可能！” 政二老爷神色一顿，熊熊火气顿时降下来不少，看向低着脑袋不敢哼声的凤凰蛋，厉喝道：“耳朵聋啦，没听到琮哥儿的话么，还不快说清楚！” 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脸上神色依旧难看，却没之前的怒火冲天了。 “是是是，老爷，是，是这样的……” 随着凤凰蛋结结巴巴的解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到最后政二老爷又差点没忍住爆发。 话说，凤凰蛋眼下十五了，长得玉树临风相当俊美，只是性格有些柔弱了点，算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吧。 随着年龄增大，这厮就算再不要脸，也不可能一天到晚和同样慢慢长大的姐姐妹妹们混在一起。 而且随着荣国府逐渐起势，外头可不管什么大房和二房，只是看到了链二和政二老爷最近几年在官场春风得意。 作为荣国府的嫡出子弟，凤凰蛋自然也有一些勋贵朋友。 比如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这厮就是一个相当擅长交际的公子哥，在勋贵子弟的圈子里人面很广。 也不知道为何，凤凰蛋和冯紫英看对了眼，经过几次小聚后关系突飞猛进，然后由冯紫英带着，进入了比较亲密的勋贵子弟圈子。 比如王孙公子卫若兰等等，凤凰蛋出门基本上都是和这帮相熟勋贵子弟混在一起。 这本来没什么，正常的勋贵子弟结交罢了，就是政二老爷这样的老古板，都不会出言反对。 他本人对于人际交往不擅长，可不代表不知道这样的人际交往，对于勋贵子弟而言相当重要，为成年以后或掌家，或进入官场积累原始的人脉基础。 只是勋贵子弟们，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衣食无忧也用不着苦读儒家典籍走科举的路子，自然有家族资源让他们轻松入仕，起点就比那些寒门子弟，甚至世家子弟都强。 加上京城繁华诱惑太多，难免声色犬马顽劣不堪。 尽管冯紫英这一小波勋贵子弟都比较克制，玩的花样也没有那些真正的堕落纨绔那么多，可每次聚会总少不了歌舞助兴，同时还有美人相陪。 倒不是说有什么龌龊交易，这只是相当正常的酒桌习俗。 看戏又是这时代极为流行的娱乐方式，一些唱戏出名的戏子也有人捧，甚至可以跟着一帮公子哥同桌吃酒谈笑风生。 凤凰蛋就是在这样的聚会中，遇到了忠顺亲王都痴迷的出名戏子，一见之下就看对眼了，颇有一见钟情两情相悦的架势。很快就成为了相当亲密的朋友。 那位小戏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凤凰蛋的俊秀容颜所迷，又或者沉浸于他的温柔小意中，竟然将自己即将跑路以及躲避的隐秘之处告诉了凤凰蛋。 啧啧…… 果然红颜祸水啊，凤凰蛋一通解说自然不会如此详细，不过贾琮很容易就能将详细情形脑补出来。 老实说，在他看来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凤凰蛋没跟那个小戏有太过亲密的举动，他的行为属于再正常不过的勋贵子弟日常范畴。 只是…… 贾琮不在意没用啊，关键是政二老爷在意得很。 “你个孽子，想气死我不成？” 经过凤凰蛋解说的时间缓和，政二老爷心头的火气自然没那么旺盛了，可此时依旧怒目圆睁厉喝道：“不老实在族学读书上进，就知道跟一帮纨绔子弟厮混，还引来忠顺王府的不满，你这孽子很能啊！” 凤凰蛋只是一个劲颤抖，脸色苍白也不敢解释，如此模样更叫政二老爷心头不爽。 “看来，不好好收拾你个孽子一通，就不知道厉害！” “老爷还请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王夫人带着丫鬟婆子慌慌张张冲了进来，一见凤凰蛋只是跪在地上顿时松了口气。 “怎么，这个孽子为了个戏子无缘无故招惹忠顺亲王，你也要护着么？” 见到王夫人，政二老爷气不打一处来，怒道：“瞧你把这孽子惯成什么样子，要是不好好教训一通，是不是哪天就要和皇子们争风吃醋了？” 这…… 王夫人也有些懵，她确实不知道凤凰蛋究竟做了什么，竟然惹得政二老爷勃然大怒要执行家法？ 鉴于以往的经验，得到消息后顾不得其他，急忙跑过来救人，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个缘故。 有些不可思议扫了眼低头不敢哼声的凤凰蛋，要说王夫人心中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 目光一扫，看到了缩在角落的贾琮，顿时心头不爽没好气道：“琮哥儿，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贾琮回话，她自顾自道：“莫不是这次的事情，跟你也有关系，我早就知道……” “二婶子误会了，我也只是恰好遇到了忠顺亲王府上的长史气势汹汹上门，这才把他骂走罢了，至于宝二哥的事情……” 一见王夫人有转移火力，乱扣帽子的架势，贾琮也顾不得对方是长辈了，突然出口打断了对方的话，又转身冲政二老爷道：“二叔，侄儿先走了！” 施礼后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给二房老爷和夫人丝毫反应机会，这样的破事他才不想参合呢。 政二老爷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他把贾琮这个侄子留下，确实有些昏头了。 如何教训凤凰蛋，又如何收尾，都是二房的家务事，没必要叫一个小辈参合进来看了笑话。 只是可惜，笑话已经看过了，至于政二老爷和王夫人如何收尾，那就不关贾琮的事了。 可是没想到，半天时间不到，整个府里就满是有关他的传言，说什么他因为一个戏子得罪了忠顺亲王，甚至引得亲王派遣长史上门责问，太冲动了云云。 尼玛啊，这一手颠倒黑白泼脏水的本事，贾琮也是服了。 只是稍稍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为了个戏子，与忠顺王府把关系搞僵，怎么说都是傻缺行径，一旦叫外头知晓，凤凰蛋少不得一个无良纨绔的帽子。 先不说老太太和二太太绝对不允许凤凰蛋名声有污，单单新晋的元春宫妃乃是他的嫡亲姐姐，就不能让凤凰蛋的身上有花边新闻。 然后，同样牵涉进去的贾琮，就成了最好推卸责任的对象！ “二房也太过分了吧，明明少爷过去是帮忙解围的，结果转头来倒打一耙，把污水都泼到少爷身上，还有没有良心了？” 当天晚上，大房一家子又一次聚集在将军府正堂大厅，针对的正是府里的流言之事。 鉴于贾琮这小子最近放飞自我的表现，大老爷心头气不顺，先把同样经历了这事的小厮旺财喊来，让他先把事情经过说道一遍，他们也好心中有数。 只是没想到，小厮旺财的怨气这么大，上来就发了一通牢骚，与笑嘻嘻不以为然的贾琮形成鲜明对比。 “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心，这盆污水泼在身上，难道就没电反应？” 大老爷气不打一处来，冲着贾琮怒目而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出府 “有什么好说的？” 贾琮笑嘻嘻道：“这是老太太和二太太做出的决定，我还能怎么办？” 大老爷一时无言以对…… 如此颠倒黑白的流言能够传播的这么迅速，老太太肯定插了一手推波助澜。 也就是说，老太太已经做出决定，贾琮这个黑锅背定了。 不要说大老爷，此时包括链二和王熙凤夫妇，全都脸色难看默不作声。 今天老太太为了凤凰蛋，能够颠倒黑白往贾琮身上泼脏水，明天他们要是妨碍到了凤凰蛋，同样也可能遭受如此待遇。 这叫最近因着链二坐稳正四品顺天府丞，大房上升势头明显而升起的心气，顿时被击得支离破碎难以接受。 等他们听小厮旺财讲述了事情经过后，心情更加憋闷。 尼玛，这也太无耻了吧！ 贾琮明明是帮忙来着，甚至轻松将忠顺王府长史赶走，替政二老爷解了围，不想转眼就被泼脏水。 “不行，我得找老二理论理论！” 大老爷实在气不过，怒道：“我要好好问问他，不是自诩读书人么，怎么就干出了这样的龌龊事？” “老爷没必要如此！” 贾琮神情自若，坦然道：“估计二叔也不想如此，还是别再刺激他的好！” 见大老爷不为所动，他笑道：“二叔最爱颜面，要是被老爷的话刺激到了，宝二哥铁定少不了一顿暴打，然后我这个‘罪魁祸首’就要倒霉了！” 说到这里，摇头悠然道：“到时候就不是泼污水那么简单，怕是老太太和二太太会使出更厉害的手段打压！” 这…… 大老爷一时瞠目结舌，刑夫人紧闭嘴唇没有说话，链二和王熙凤哑口无言。 “老爷不想我受折腾的话，还是尽早放我出府吧！” 贾琮趁机道：“先别急着发火，听我说完再教训不迟！” 连忙摆手做讨饶状，笑道：“老爷，宝二哥年纪大了，不管如何以后都不会彻底约束在府里，对吧？” 大老爷下意识点头，这是肯定的事情。 “以宝二哥的性子，估计以后交往的，还是冯紫英和卫若兰这帮人，迟早都会和北静郡王撞上！” 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十分古怪的神色，悠然道：“到时候，宝二爷会遇到什么情况？” 嘶…… 果然不愧是父子，大老爷和链二瞬间反应过来，忍不住脸色狂变倒吸一口凉气。 之后，王熙凤也反应过来，神色变得十分古怪。 只有刑夫人依旧如故，根本就不明白贾琮的话中深意。 “那也是宝玉丢人现眼啊，与你有何相干？” 大老爷很快反应过来，没好气道：“再说了宝玉……” “宝二哥最好颜色，不管男女都一样！” 贾琮毫不客气打断了大老爷的话头，好笑道：“老爷觉不觉得，宝二哥在这方面的喜好，与北静郡王十分相似！” 这…… 大老爷也顾不得贾琮的不礼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仔细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指不定，到时宝二哥和北静郡王见面，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场面！” 耸了耸肩，贾琮无奈道：“等府里知晓，若是想要将外头的流言压制下去，老太太和二太太最可能做什么？” 做什么？ 顺着贾琮的话往下琢磨，顿时大老爷和链二惊出一头冷汗，王熙凤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就如此次一样，找人替他顶锅啊！” 贾琮说出了他们的心中猜测，双手一摊悠然道：“最好的顶锅对象，自然就是我这个大房庶子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刑夫人下意识开口，她虽然听不太懂贾琮话中含义，可‘顶锅’二字绝对不是什么好词，就跟今天的流言一般。 “总不能，叫链二哥帮忙顶锅吧？” 贾琮神色平静，心湖波澜不惊，好笑道：“那乐子可就大发啦！” 说着，朝链二挤眉弄眼满脸‘男人都懂’的笑意。 “她们敢！” 王熙凤柳眉倒竖凤目含煞，怒声尖叫道：“若是二爷身上被泼了这样的脏水，以后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链二抹着鼻子连连苦笑，心情显然也好不到哪去。 “关键是，这样的脏水还是荣国府自己泼出来的，外头不管信不信，链二哥都会成为大笑话！” 说到这，屋子里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得很，贾琮笑道：“所以啊，我不想蹚浑水，也建议链二哥最好就在将军府，寻一处靠街的小院子，不要继续待在二房那头了！” “你小子不就是想出府么，说得那么严重干什么？” 大老爷没好气道：“再说了，若是没了府里庇护，你小子出去后，怎么可能顶得住忠顺王府的打压？” “老爷错了，估摸着我出府后，担心被我记挂的怕是忠顺亲王！” 贾琮笑得不怀好意，嘿嘿道：“真的，老爷可能不信，忠顺亲王眼下估计最不想招惹的，就是‘琮三少’啊！” 流言猛于虎，贾琮不喜欢，忠顺亲王更害怕啊。 …… 看的出来，这次大老爷虽然同样没有直接答应，可是态度也没以往那么坚决，显然心中已经动摇。 好好的日子不过，谁特么喜欢替凤凰蛋背黑锅，而且还是这么恶心的黑锅？ 只是没想到，大老爷冲动起来真有些二，第二天就去寻老太太讨个说法，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大老爷从荣庆堂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一片。 “老三，你可以出府了，尽快！” 当天中午，贾琮被大老爷身边长随请到书房，这位开口便道：“这府里，你真待不得了！” “老爷，那我下午就离开？” 贾琮也不问为什么，直接道：“至于住的地方，会友书店那边还有不少空房，我就带身边的丫鬟和小厮，还有奶娘一起出府，这个身契……” “放心，等你出府的时候一并给了！” 大老爷神色阴郁，冷笑道：“我还真就不信了，大房还需要二房拉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有没有那脸，把我惹急了彻底跟府里切割算了！” 贾琮装作没有听到，大老爷和老太太之间的纠葛，他也确实不想参合，没什么意思。 既然大老爷已经开了尊口，他也没有客气。 招呼大房的一干丫鬟婆子帮忙，将所居小院早就准备妥当的包袱搬运到将军府门口，自然有手下小弟忙着接手，顺顺当当运到会友书店旁的一座三进院子里。 真没什么家当，像是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器具一概不要，早就买下的院子里一应俱全。 最多的，就是一些小丫鬟灵雀被强令抄写的杂书，还有贾琮写小说的草稿，以及翻阅的寻常资料。 手下小弟人多势众，不过一个来回就搬迁完成。 接过大老爷递来的三张身契，还有会友书店以及印刷作坊，更多出几处店铺的契书，贾琮有些诧异道：“老爷，是不是给多了点……” “嘿，给你小子的都是老爷我的私房，爱给谁就给谁，我看哪个敢不满？” 大老爷倒是洒脱，既然已经决定放贾琮出府，他也没再纠结，摆了摆手没好气道：“走走走，现在你小子如愿了，以后要是不回来请安，老子可是要骂不孝子的！” “老爷放心！” 贾琮好笑道：“不说一天来府里请安一次，起码两三天也会来一次，我最近都在忙活族学的事情，离得不远！” “你小子有心就好！” 大老爷嘿嘿一笑，撇嘴道：“还想把你小子圈在府里，做春秋大梦去吧！” 贾琮但笑不语，摆了摆手在小弟们的簇拥下，龙行虎步离开了将军府和宁荣街。 他并没有和族人一样住在宁荣街，这里受到宁荣二府的影响实在太大，而且人多眼杂也不是个好的住处。 街上的族人看到动静满心诧异，很快就打探到了消息：大老爷提前叫庶子贾琮出府立户！ “这是怎么了，大老爷怎么就叫琮哥儿出府立户了，这不是坑儿子么？” “估计是被之前的事情气到，难道没听说琮哥儿得罪了忠顺王府的事情？” “不会吧，大老爷这时候放琮哥儿出府立户，不是叫他去死么？” “谁知道大老爷怎么想的，看样子琮哥儿以后也不是住在后街，与咱们的干系不大！” “……” 这些风言风语，很快传入大老爷耳中，顿时把他气得够呛。 “老爷，要不要警告一下这些满嘴胡言乱语的族人？” 王熙凤这次也过来送行，见此柳眉倒竖怒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到处放流言，真不是个东西！” 这话毫不避讳，周围的婆子丫鬟都听得清清楚楚。 “算了，污水泼得再多也就那样！” 大老爷嗤笑道：“等以后没了泼污水的对象，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窝里斗，老爷我才没兴致计较！” 说完，嘿嘿笑着继续醉生梦死去也，至于之后的事情，他懒得理会也不想理会，他放自家儿子出府可没碍了谁的眼。 他倒想看看，等以后宝玉出了事，还怎么给贾琮扣屎盆子…… 第一百九十九章 蛟龙入海 荣庆堂，欢声笑语一片。 老太太笑眯眯看着下首的少男少女们逗乐玩笑，脸上满满都是慈祥。 对于十五岁的凤凰蛋混迹在姐姐妹妹中，并没有放在心上觉得有什么不妥。 鸳鸯悄然进屋，绕过一干公子小姐，来到老太太身边附耳嘀咕一阵。 老太太原本笑呵呵的慈祥微笑，，慢慢消失。 原本说笑逗趣的公子小姐们，也都慢慢熄了声，整个正堂一下子就安静了。 “你说，老大放琮哥儿出府立户了？” 老太太的话，听在一干公子小姐耳中，犹如晴天霹雳震的他们花容失色。 鸳鸯点头，轻声道：“是的，大老爷按照规矩，给了琮三爷一千两银子作为出府的安家费！”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也有些异样。 老太太沉吟不语，正堂的气氛顿时有些凝重，不管是凤凰蛋和姐姐妹妹们，还是侍候的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既然已经出府了，那就这样吧！” 过了片刻，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哼道：“老大自己都不在乎，我一个老婆子也没理由插手！” 很快，荣庆堂大厅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只是一干逗乐子的公子小姐们的心思，却是各不相同。 鸳鸯暗暗叹了口气，若是不设立场的话，她觉得这次老太太做的有些过了。 早上大老爷来荣庆堂讨说法，老太太云淡风轻就给打发了，可说的话却是相当刺耳。 “一个庶子罢了，名声坏了就坏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就这一句，把大老爷气的倒仰，母子之间的关系一下子降到冰点。 更没想到的是，大老爷的反应如此激烈，转身就放了琮三爷出府立户。 可大老爷也不想想，琮三爷不过刚刚十三出头，这时候放出府立户，怎么可能立得起来？ 在鸳鸯看来，这就是纯粹的赌气之举了，殊不明智。 另外，对于引发此次风波的宝二爷，也该好好教训了，老太太一味的袒护可不是什么好事。 宝二爷做的事情，听着就叫人觉得尴尬，也不知道他哪那么大胆子，竟然敢和一个被忠顺亲王看上的戏子有密切关系？ 没见，堂下和宝二爷说笑的三春姐妹，都刻意与其拉开距离么？ 至于黛玉和宝钗，更是凑到一边窃窃私语，根本就没有和宝二爷说话的意思。 宝二爷的名声臭了，姑娘们也要小心维护自身闺誉啊。 琮三爷真是冤得很…… 消息很快传到王夫人那，这位最近气焰嚣张不少的管家太太，冷哼一声不屑道：“走就走了，少了一个碍眼的家伙倒是省心，看他以后在外头如何艰难度日！” 说着冷笑道：“希望贾琮这小子有些骨气，不要像后街那帮子族人一样没脸没皮的，就算穷得要讨饭了都不要上门，府里的秋风不是那么好打的！” 旁边的周瑞家的只是赔笑附和，并没有说什么讥讽之语。 她住在后街，加上女婿冷子兴的关系，对外面的情况，比如贾琮的状况，可比王夫人了解多了。 单单一家会友书店。每年能给贾琮带来数千两银子的稳定收入，女婿每每提及时都有艳羡贪婪之色，可惜周瑞家的根本就没办法染指。 单单一个薛蟠薛大爷，就足以琮三爷在外头过上滋润的日子，怕是比在府里要强多了。 周瑞家的可是知道，逢年过节薛家都会给琮三爷送厚礼，这是彻底绑定的架势啊。 政二老爷听到消息后，只是叹了口气，不久后安排小厮给贾琮送去五百两银子，还有一套十分珍贵的文房四宝。 接到礼物的时候，贾琮还有疑惑，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很是客气将政二老爷身边小厮送走。 凤凰蛋毕竟是二房看重，被寄予厚望的嫡子，总之在眼下元春晋升宫妃，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身上绝对不能出现叫人诟病的污点。 在这个前提下，那就只好对不住贾琮了。 嘿嘿…… “琮叔，我已经把你的名字从荣国府一系划去，在旁支的宗谱上记上，可以在衙门那建新的户头了！” 第二天大清早，贾琮刚刚锻炼完，贾蓉这厮便赶来汇报：“要不要侄儿继续帮着处理妥当？” “用不着，链二哥可是顺天府丞，一句话就能帮我把新的户籍办好！” 贾琮摆了摆手，好笑道：“这么早就过来了，用过早膳没，要不一起吃点？” 话说分府立户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还有一整套繁琐的程序。 比如，先得在族谱中将名字划去，而后在宗谱上记上一笔算是旁支一脉之长。当然还属于荣国府这一房，和族学先生贾代儒差不多，如此便算得到了族里的同意。 之后，便是在衙门建立新的户籍，与荣国府之间的关系，也就是纯粹的宗族关系了，对他的约束力极小。 宗族族谱之事，自然有贾蓉代劳。这厮可不会因为贾琮出府立户，就敢有丝毫小觑。反而大有扑上来抱大腿的架势，热情积极得很。 见识过贾琮的本事和人脉，他和媳妇可不认为贾琮出府立户会是什么坏事，相反很有那么点子蛟龙入海的意味。 早膳相当丰盛，包子油条豆浆面条甚至牛奶应有尽有。 又不差钱，还在长身体的阶段，贾琮自然不会苛待自己。 早在买下这处三进小院时，就花费了不少精力寻摸到了几位酒楼大厨带出来的徒弟，暂时没有出头可手艺都相当精湛，全都花重金网罗下来作为院子里的掌厨。 至于小厮和丫鬟，都是通过会友书店的关系，从人牙子那买来的。先放在书店那观察训练了差不多半年时间，现在已经可以派上用场了。 反正荣国府里的家生子，除了奶娘和小丫鬟以及小厮旺财之外，其余他一概不要，当然府里的家生子也看不上他就是。 奶娘有一大家子，贾琮还特意征询了他们的意见，通过大老爷将身契全部拿到手，先安排在府里观察培训，等以后时机合适再做妥当安排。 小丫鬟灵雀也是外头买的，根本就没家人拖累，倒是省去了一桩麻烦。 小厮旺财却有些麻烦，主要还是他的家人不愿意跟来，贾琮也没强求，只是把旺财的身契拿在手里便罢。 如此，贾琮带着几个心腹，几乎就是拎包入住新的居所，一切都井井有条没有丝毫混乱，不管是舒适度还是空间环境，都比荣国府里的靠墙小院子强多了。 怎么说，‘琮三少’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贾琮一点亏待自己的意思都无。 就算现在荣国府那头反应过来，放走了一头蛟龙想要反悔都迟了。 贾蓉跟着上桌用膳，一点都没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就和在府里的氛围和环境差不多。 等放下筷子的时候，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心中不由暗暗得意自己的反应迅速，琮叔这哪像被逼分府立户啊，分明就是主动跳出荣府当家作主。 咳咳，贾琮的修为又到了关键时刻，暗劲已快大成。此时正用虎豹雷音的特殊手段小心翼翼震荡强化脏腑，需求的能量又猛然大增，他一个人就将丰盛早膳解决绝大部分。 要是还在荣府，‘大饭桶’的称号又要甚嚣尘上了。 “你小子还有什么事？” 见贾蓉坐在对面没有丝毫告辞的意思，贾琮眉头一挑直接问道：“有话就说，等会我还有其他事情！” “这个，琮叔能不能在族学上的动作小点，族人们的意见都挺大的，侄儿承受得相当难受！” 贾蓉小心翼翼提出想法，同时不忘仔细打量贾琮神色，一旦发觉不对立即便打算住口。 “理他们作甚？” 见这小子如此模样，贾琮摆了摆手好笑道：“把我的想法跟他们说道清楚，若是不同意的话，要么他们另寻学堂，要么就只能接受族学的新规定！” “可族人们却认为族学是教授科举学问的地方，不能添加那些乱七八糟的科目，免得教学堂的学生分心！” “啧，他们也不想想，以前的族学培养出人才么？” 贾琮满脸不屑，嗤笑道：“别看我手下小弟几乎全部在科举上有所成就，可那是我硬逼着，又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培养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没好气道：“眼下族学学生上百，我一个人哪能照顾得过来，更没那等时间精力单独培养了！” 更重要的是，他要通过族学，尽可能的将京城贾氏一族八房的人力资源，主要还是后辈子弟培养出来，然后分散送入各部衙门，在元春宫妃地位稳固的时候，形成一张大网。 这时候，单纯的科举入仕速度太慢，就算贾琮教学能力强悍，起码也得三五年才能考出头，谁知道那时候什么情况？ 话说，此时贾琮也是族学先生之一，类似于校长的存在，自然的考虑短期培训和速成班的模式了。 好在，有贾蓉这个代族长鼎力支持，他在族学加设算学，地理舆图，水利工程，还有武课的事情相当顺利，只是现在族人也反应过来了…… 第二百章 糊涂人糊涂事（2700订加更） 就贾琮所知信息，大庆的冗官情况已经比较明显了。 每三年一次的科举，每次都有两百到三百不等的进士，积累的数量超过八千，甚至可能达到一万以上。 将二十年作为一个节点，每二十年新生进士的数量，最起码都有一千六百之数。 整个大庆最底层的县级单位一千出头，也就是说二十年就要换一遍县令才有可能勉强达到供需平衡。 可这，根本就不可能达到！ 上一个二十年节点的进士，甚至上上一个二十年节点的老牌进士，都可能依旧窝在位置上不动。 官场之上一个萝卜一个坑，随着时间流逝自然而然出现僧多粥少的现象。 可不仅是进士，数量更加庞大的举人，同样能够当官。 尽管眼下官场已经形成了比较成熟的规则，举人入仕除非能力逆天，又或者有贵人强力扶持，不然最高到四品知府一级也就到头了。 可就是如此，不少能力出众的举人，混成县令也不成问题。 更别说，大庆的勋贵集团虽然一直都在衰落，可势力丝毫不容小觑，不管是因着爵位还是荫庇入仕，又或者通过走后门进入官场，每年的数量也不在少数。 如此一来，大庆冗官的情况慢慢开始严重起来。 可另一边，大庆又极度缺乏专业技术官员！ 因为四书五经乃是主流的缘故，凡是通过科举入仕的官员，按照现代标准全是文科哲学一类存在，不能说没有能力强的天才，可基本素质也就那样，执行力和行动力都很一般。 特别是在遇到比较专业的问题时，就只能求助于身边的师爷了，这也是钱粮师爷以及刑名师爷广泛存在的基础。 也就是说，不管是中央六部中的户部，刑部以及工部都极度缺乏专业人才，另一边科举入仕的官员数量又多到难以安排的地步。 不仅中央六部，就是地方省一级，以及府一级和县一级衙门都缺乏这方面的专业人才。 因为社会环境，还有舆论主导的缘故，就是勋贵子弟入仕，又或者恩荫做官，还有走后门进入官场的，除非家学渊源，不然大多甚至还不如科举入仕的官员。 贾琮改造族学的目的，就是让所有学生，都学得一门实用能力，就算不能正常科举入仕，也有机会因为专业方面的才干进入官场，而且还能因为专业才干立稳脚跟，成为部门不可或缺的人才。 再不济，依靠学到的专业知识，从族学出来后混个小康绝对不成问题。 同时，进行专业知识方面的培训，速度可以加快许多，一年之内就能培养出合格的初级人才，起码在衙门底层立足不成问题，贾琮和京城贾氏一族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培养速度。 至于有科举天赋的学生，毕竟数量极为稀少，族学会将他们安排在一个专门冲击科举的班级，贾琮也可能做到小班教学精细培养。 如此分科明确，能够尽量挖掘族学学生天赋的模式，相当适合京城贾氏一族。 勋贵家族么，用不着一门心思走科举这条路，能够进入官场的渠道太多了，安排有专才的子弟进入某些衙门，也不会引起多少不满和反弹。 甚至，若非担心太过惊世骇俗引起麻烦，他都打算在族学内部建立兵学课程，专门教导行军布阵的内容。 这些，贾琮在两代荣国公的手札上看到过，对于行军打仗的种种细节以及布置描述的相当直白清楚，算是两代荣国公以自身多年行军打仗经验，编写的‘实战教材’。 在这时代，可以说两代国公留下的‘战争笔记’，绝对是无价之宝，乃是一个将门稳定传承的核心机密。 只是可惜，大老爷早就宅废了，政二老爷走的是读书人的路子，根本就看不上两代国公留下的‘战争笔记’。 幸好王夫人基本算是文盲，对于府里的藏书根本就不屑一顾，不然两代荣国公的‘战争笔记’早就落到王子腾手里了。 指不定，王家能借此成为真正的将门世家，就和宋朝时期的种家将和折家将一般。 贾琮倒没敝帚自珍的想法，只是两代荣国公留下的‘战争笔记’太过敏感，不然作为族学兵科的教材，再好不过。 眼下，贾琮可没打算太过引人注目，也就只能将兵科改成武课，除了教导拳脚兵器功夫之外，也就是简单的带兵和战斗技巧，算是一种基层军官的培养手段吧，相当粗糙那种。 这些，他倒是隐约向贾蓉透露过，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想明白没有。 “放心吧琮叔，族人那边我会顶着的！” 见贾琮态度坚决，贾蓉顿时没敢继续啰嗦，转而说起族学扩建一事。 整个宁荣街，基本都控制在贾氏一族手里，包括土地也是一样，族学那一块的土地同样不例外。 贾琮有意在族学增设‘杂学’科目，眼下族学的地盘自然不够，需要扩建操场还有教舍，以及食堂教师宿舍等等建筑。 作为代族长，扩建族学的银钱，大部分都由宁府出，也有部分由荣府摊派。 贾琮不管这些，按照要求请人画好建筑图纸后，这些事情都扔给贾蓉处理。 做得好的话，以后自然会给予足够的好处，甚至让这厮在以后的某些事情上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若做不好的话，那就老实在宁府当代族长，只要能够帮着稳住京城贾氏族人也是功劳一件。 等送走斗志昂扬的贾蓉后，贾琮便来到隔壁会友书店，一干小弟除了已经跟在链二身边学习的之外，其余全部到齐。 “废话也不多说，都知道我分府立户了！” 贾琮直接道：“接下来，我打算举办个立户酒席，你们帮我把请帖送出去！” 说着，从书案下的格子里，抽出一叠子写好的精美请帖，分派给一干小弟。 “好了，自己忙活自己的事去，不要偷懒！” 交代完了，贾琮挥了挥手把小弟赶走，见薛蟠待在原处不动，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没好气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瞧你那样子都看不下去了！” “嘿嘿……” 薛蟠不好意思笑道：“是这样的老大，我们一家子进京，除了勾销内务府账目之外，另外我妹妹也有任务！” 皇室早有规定，除聘选妃嫔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 “也就是说，薛姐姐有入宫参与备选公主郡主入学陪侍的资格，薛夫人是怎么想的？” 贾琮差点忘了原著中还有这茬，薛宝钗确实有入宫机会，原著中只是提了一嘴，后面就没有再提及。 大庆可是汉人王朝，不是我大清那样的封建奴隶制国家，像是薛宝钗这样的一旦入选，就是名副其实的公主郡主伴读，而且还是有品级的那种，算的上宫内的女官了。 薛蟠有种肉牛满面的郁闷，老大一口一个‘薛姐姐’，搞得他这个当哥哥的，好像生生矮了自家妹妹一头。 “我妈想叫妹妹入宫当几年公主郡主陪读，出来后也能嫁一个有前程的官宦子弟，妹妹也有这样的心思！” 薛蟠不好意思笑道：“不瞒老大，我们一家子都是对姨妈有些眼红!” “跟我说这些，莫非薛姐姐入宫，出了意外不成？” 自家小弟，贾琮也没客气，直接问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我能帮得自然不会吝啬!” 言外之意就是，不能帮得也别怨我！ “之前母亲把希望都放在姨妈那，给了不少银子，希望姨妈帮着疏通关系！” 薛蟠说起这个，又是气愤又是无奈，郁闷道：“结果老是没有准信，最近元春表姐不是晋封宫妃么，我妈又去求了姨妈，结果给了三万两银票，依旧了无音讯！” 啧啧，王夫人真真生财有道！ 都不用听后面的情况，贾琮就知道里头出了幺蛾子，而且还是王夫人的手笔。 “前段时间，宫里的大内总管戴公公，不是去了宁府喝酒么，我也是通过蓉哥儿的关系，花银子请戴公公帮忙查看，这才知晓姨妈根本就没给妹妹报名！” 说起这个，薛蟠一脸愤慨，不爽道：“为了请姨妈帮忙，我妈前前后后拿出了五万两银子，却是这么个结果……” 贾琮一听就心中有数，估计王夫人不是不想替薛宝钗报名，而是手里没信任的人手。 自从周瑞被抓，被流放后，王夫人对府外的情势有些失控，不仅被下面的管事和庄头连番哄骗，就是想办什么事都没人可用，薛宝钗的事情估计就是这么耽搁下来的。 “别郁闷了，你小子应该庆幸才对！” 贾琮突如其来的话，却叫薛蟠摸不着头脑，有些纳闷道：“老大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懂？” “你小子不是在金陵有了人命官司在身么，确定已经彻底扫尾了，没有任何问题了么？” 贾琮直接问道：“还有，金陵知府怎么断案的，你事先有没有了解……” 第二百零一章 交情 荣府，梨香院正堂。 “琮哥儿真是这么说的？” 薛姨妈一脸吃惊，不解道：“他突然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没有说清楚？” 薛蟠点了点头，复述道：“像是入宫这样的大事，应该提前做好全套准备，最起码也要把自身的情况彻底理清楚，有没有可能妨碍到妹妹进宫的污点没有处理干净？” 薛宝钗也坐在一边，闻言吃惊道：“莫非琮哥儿知道什么，还是兄长的案子没有彻底解决？” “不可能！” 薛姨妈斩钉截铁道：“这件事，我是通过你们姨妈，还有二舅的关系处理的，他们不可能不尽力！” 薛蟠绕了饶头，有些疑惑道：“老大也没说里头有问题，只是提醒我，不管如何先把以前可能疏漏，或者可能疏漏的地方全部理一遍，没问题最好不过！”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薛宝钗一眼，说道：“老大还说，入宫的机会可能只有这么一次，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琮哥儿这话倒是正理！” 薛姨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咱们之前的准备到处都是漏洞，连个报名的渠道都找不到，现在想来实在太仓促了！” 倒不是说真的没有报名途径，而是没有有分量的权贵帮忙，可以省去不少一层层筛选的麻烦和陷阱，一步到位直接进入最后的挑选阶段。 大庆的内务府皇商，不是我大清的包衣奴才，薛姨妈和薛宝钗之所以有强烈的进宫愿望，也是为了自抬身价。 皇商也是商，薛宝钗作为皇商之女，在程朱理学盛行的时代，就算能力再强也无法扭转出身带来的不利因素。 所谓门当户对，按理说薛宝钗最好嫁给同为皇商的家族嫡子，可惜不管是她本人还是薛姨妈，又或者薛蟠都不甘心。 特别是在京城待了这么长时间，见识过顶级勋贵子弟后，薛宝钗自然不想嫁为商人妇，社会地位实在太低了。 而通过进宫，成为公主郡主侍读的方式，是她自抬身价的最好机会，那时她可是有品级的女官。 在宫里有元春这位宫妃保护，日子过得不会太差。 等过个两三年，寻个机会出宫，虽然可能年龄大了点，可嫁个有出息的官宦子弟还是不难的。 毕竟薛家豪富，又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与荣国府，王家和保龄侯史家关系密切，还是很受一些中等官宦家庭看重的。 薛姨妈除了希望女儿嫁个好人家之外，也有以后女儿女婿帮衬儿子薛蟠的用意。 至于薛蟠则单纯得多，根本就没考虑太多，跟着贾琮这个老大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识过世面，对于自身以后的前程根本就不担心，唯一关心的就是妹妹能够嫁个好人家。 以薛蟠此时的人脉关系，其实对于妹妹入不入宫成为女官并不看重，自信能够给妹妹寻到好的结亲对象。 只是世道如此，女子的身份如果太低，除非所嫁对象更糟，不然总是难免受委屈的，显然薛宝钗一点都不想受身份差距带来的委屈。 那就只能好好操作一番了…… “对了，母亲，妹妹，过几天就是老大的立户宴请了，到时候你们都去啊！” 一拍脑门，薛蟠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笑道：“怎么也的给老大好好捧捧场！” “我就不去了，你们年纪相仿好好玩一玩！” 薛姨妈摆了摆手，有些迟疑道：“琮哥儿在外头，真的混得很好？” “母亲，你估计又受了荣府某些人的影响了！” 薛蟠哭笑不得道：“老大的日子过得相当舒坦，说句不客气的，出府立户犹如蛟龙入海，以后可以完全放开手脚任意施为了，放眼京城哪个敢轻视？” “府里不是说，若不是有荣国府的招牌替他遮风挡雨，早就被外头的风浪卷得人影都不见了么！” 薛姨妈笑道：“我是担心琮哥儿心高气傲，遇到了困难却不肯主动说出来……” “母亲多虑了！” 薛蟠不以为然道：“知道现在忠顺亲王最怕什么吗，老大写的小说啊，就是朝堂大员同样忌惮！” 说到这，薛蟠满眼放光与有荣焉道：“又有楚王世子帮忙遮掩，只要不是自己作死，放眼京城谁都用不着畏惧！” “瞧我这记性，倒是忘了楚王世子这茬了！” “不仅是楚王世子，因着独特的田庄管理之法，老大和京城不少实力一般的勋贵家族有了联系。只要田庄管理之法出了成果，老大的盟友数量可是不少！” “那我就放心了！” 薛蟠呵呵一笑，回头冲薛宝钗道：“妹妹可的好好打扮打扮，到时候老大府里可都是俊才！” 不等薛宝钗细问，便乐呵呵道：“旁的不说，就说老大手下那一帮已经科举有成的秀才童生们，一个都不会缺席！” “就是一帮子秀才童生而已，算的上什么俊才？” 薛姨妈不屑道：“不管是在江南还是在京城，这样的家伙多了去，混得穷困潦倒的也不在少数！” 薛宝钗虽然没说话，却也露出赞同神色。 薛蟠好笑道：“母亲不知，这帮家伙现在都在接受专业培训，老大打算通过关系把他们全部送入官府衙门，只要成功立足混个官身不难，以后的前程也不会差到哪去！” “那可是十几个人啊，琮哥儿有这么大能耐？” 薛姨妈不信，薛宝钗却在心中留了神，是不是真的等过一段时间不就知道了么？ 真要是全部被安排进官府衙门，一旦有了官身还真有可能成就一番事业，就是不知道贾琮到底要如何操作？ 兄长的言外之意，她也听明白了，若是有看得上眼的俊才，先记下等以后出宫了结亲不迟。 虽说有些羞涩，可兄长此举，可比母亲的想法靠谱多了。 也不知道谁吹的风，母亲竟然想着成就‘金玉良缘’，或许之前她还有些念想，可现在却是唯恐避之不及。 只要一想到宝玉和忠顺亲王喜爱的戏子关系密切，她就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寒战。 与此同时，凡是接到请帖的，除了对贾琮的情况十分了解的几位之外，其余人等心思都不怎么平静。 可不管如何，他们都答应一定会参加酒宴。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贾琮摆立户酒宴的日子。 荣国府后院一片喧嚣，李纨带着儿子贾兰，在二门处与三春姐妹会和，神奇的是凤凰蛋竟然没有跟来。 。李纨暗暗松了口气，她对凤凰蛋这个‘不讲究’的小叔叔实在没辙，丝毫都不想与他有太多接触。 三春姐妹难得出府一趟，此时一个个显得精神抖索十分开心，就连一向性子清冷的惜春，都忍不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们好奇的是贾琮在外头的住所，还有请了什么人之类的话题，不时发出清脆笑声好不欢快。 等小厮和婆子赶来马车，一行纷纷上车出府，直奔贾琮的府邸而去。 出了宁荣街，顺着繁华喧嚣的街道走了一段，就到了地头。 “你们都来了啊，快快进来给我帮忙！” 在后院门口，王熙凤招呼一行下车，也没客气要三春帮忙，至于李纨身份不便就没有出面。 贾兰向母亲说了声便急急忙忙赶往前院，离得老远就听到薛蟠的大声吆喝，小脸顿时露出一抹微笑。 前院只摆了四张桌子，此时贾琮手下一干小弟已经全部聚齐，足足有十五六人，和受邀的两位族学先生，足足占了两桌。 另一张桌子坐了零散几位代字辈老头，贾代儒也身在其中，没办法摆长辈和先生的派头。 贾琮一干小弟和两位族学先生有薛蟠招呼，气氛热烈谈笑风生好不欢快，就是邻桌代字辈老者都是怡然自得的神态。 不久后，亲自在门口迎宾的贾琮，链二以及贾蓉三位，亲自将满脸红光笑意盈盈的林如海送上首席。 至于林黛玉，自有丫鬟婆子亲自送到后院，由王熙凤和秦可卿接待。 哗啦，见到林如海亲临，不管是贾琮手下小弟，还是一干代字辈老头全部起身招呼问好。 可还没等人坐下，依旧留在外头的小厮旺财飞奔而至，禀告道：“少爷，楚王世子还有世子妃都来了！” 说完，喘了口气继续道：“另外还有裘禁尉和其夫人也来了，正在门口呢！” 此言一出，就是林如海也不由侧目，早就听闻楚王世子和琮哥儿关系莫逆，现在可算是见到了。 另外，所谓的‘裘禁尉’就是当初破获京城拍花子大案时，与贾琮有过合作和接触的五城兵马司指挥裘良。 这厮算的上勋贵子弟中的佼佼者，之前立下大功在家族的帮助下，进入禁卫系统成为龙禁尉。 可与贾蓉花钱买的龙禁尉是两回事，算的上大内侍卫的外围成员。之后不管是走皇宫侍卫路线，还是进入五军都督府任职，又或者前往京营担任职位，都说得上前途无量。 就是林如海也有所耳闻，却不想与琮哥儿竟然还有交情，；连夫人都带来参加立户酒宴，想想都感觉不可思议…… 第二百零二章 面子和福缘 “哈哈，裘兄能来真叫寒舍蓬荜生辉！” “贾兄弟客气了，你能送来请帖，应该是我的荣幸！” 新居门口，贾琮和裘良热情招呼，一把拉住这厮的胳膊就往院子里扯，哈哈大笑好不畅快。 至于旁边的楚王世子，熟的不能再熟了，没必要太过客气，自有链二和贾蓉出面接待。 “每次见到贾兄弟，你都给我一种更加强悍的感觉！” 裘良‘身不由己’，几乎被贾琮扯着坐上首席，不由连声苦笑无奈道：“怕是连几个回合都走不过！” 心中，却是忍不住暗暗砸舌。 贾琮的身高，只比他矮上不足三寸，力量更是大得出奇，怕不有千斤之巨，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锻炼出来的。 “哈哈，我年纪小，自然得有进步啊，不然岂不是虚度光阴更加奇怪？” 贾琮也不客气，自信大笑：“楚王世子我就不多介绍了，在门口的时候想必两位已经寒暄过，这位是我林姑父！” 楚王世子，还有裘良急忙起身见礼，这是对朋友长辈应有的尊重，他们也知道林如海的身份。 林如海也不敢怠慢，连忙拱手直道不用客气。 三人心中都有些感慨，贾琮这小子竟然还有这等脸面，以后绝对不会差了。 虽然只是区区三人，可放在哪都是必须隆重接待的贵宾。 贾琮一指小弟和族学先生所在两桌，笑吟吟道：“这些都是跟我关系不错的同窗，还有族学先生！” 在薛蟠身边，意外看到了长相英武俊秀的柳湘莲，微微点了点头也没特别介绍，省得这厮尴尬。 看着齐刷刷行礼的一干青年以及半大小子，不管是不是熟悉的，楚王世子还是裘良都满脸微笑点头示意。 这些家伙都是贾琮的心腹小弟，看架势都不是读死书的书呆子，以后指不定会有惊人表现，给个笑脸算是结个善缘。 最后一桌贾氏一族代字辈长者，楚王世子和裘良再次起身见礼，该有的礼数丝毫不差。 要说惊讶，一干代字辈老者心中更甚！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贾琮一个将军府庶子，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请来林如海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想竟然连楚王世子这等顶级宗室子弟，还有裘良这样的勋贵子弟中的佼佼者都来了。 就这阵容，荣国府摆宴之时，刨除必定赏脸前来的老亲，其余宾客的身份都大有不如。 这一刻，代字辈老者一边热情回礼，一边在心中对贾琮这个刚刚出府立户的小子，多了不少的重视。 等介绍完毕互相见礼后，贾琮也没再啰嗦，直接起身端酒说了几句客气话，而后一饮杯中美酒宣布酒席开始。 顿时，整个正堂前院酒菜飘香，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前院热闹，后院同样不差。 原本，被请来负责接待的王熙凤，只以为来的女客都是熟人，比如三春姐妹还有林黛玉以及薛宝钗之类的，实在太熟了用不着太过正式。 刚开始确实如她猜测那般，来的都是平日经常见面的熟人。 王熙凤熟络招待的同时，心中难免有些不屑，觉得贾琮这小子太过小题大做，也就这点能耐了。 若是贾琮只有这样的人脉关系，以后前程根本就不用指望。 她甚至认为丈夫链二，太过看重贾琮这个庶弟，眼下不就把底子都露出来了么？ 忙着招待熟悉女客的时候，在关系十分亲密的秦可卿跟前，忍不住念叨了两句。 秦可卿但笑不语，以琮叔的能耐，不可能一点厉害些的朋友都没有。 有句话说得好：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结果，林黛玉过来的同时，其父林如海也来了。 这一下，王熙凤有些发愣，将林黛玉亲自接到后院花厅的时候，忍不住好奇询问：“姑父怎么突然来了，不是专门送妹妹过来的？” 林黛玉抿嘴轻笑，摇头道：“父亲可是特意请假上门吃酒，对琮表弟可是看重得很！” 王熙凤将信将疑，却也将之前心中不屑收起。 林如海绝对算的上贵宾，就是老太太摆宴，林如海都是有资格坐首席前列的。 起码在官场上的影响力和能量，链二根本就没法比，这点王熙凤还是知晓的。 在这个文官势力迅速抬头的环境，就是她引以为傲的二叔王子腾，也不敢轻易得罪林如海这样的文官大佬。 王熙凤就是个标准的权势动物，对林如海这样的强者相当尊敬，连带着林黛玉也跟着受益。 贾琮这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得到了林如海的这般看重，摆立户酒席还特意请假上门道贺？ 要知道，府里老太太一直都极力拉拢林如海，甚至起了‘木石前盟’的心思，只是林如海的反应一直相当平淡。 对于凤凰蛋贾宝玉，丝毫都没有高看一眼的意思，把老太太郁闷得够呛，可对待贾琮完全就是另一种态度。 单单这一位到来，这次的酒席就算不得失败！ 她本以为，后院的女客已经到齐，谁料之后的状况，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后院女客的酒席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开动了，谁知道这时候竟有丫鬟急匆匆来报：楚王世子妃来了！ 裘禁尉的夫人来了！ 轰隆…… 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周围相熟的女客，比如三春，林黛玉和薛宝钗之类，全都露出惊诧不可思议的神色。 “还愣着干什么，咱们一同前去迎接！” 秦可卿虽然同样惊讶，却还没到震惊的地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推了王熙凤一把，好笑道：“亏你还自夸什么见过大场面，没有你摆不平的酒席！” 顾不得心中尴尬，王熙凤和秦可卿一同来到后院门口，接到了楚王世子妃，以及一同前来裘夫人。 楚王世子妃就不说了，裘夫人王熙凤也是听过的，主要还是其丈夫裘良，乃是京城勋贵子弟中的佼佼者，声势甚至比链二还盛。 别看此时裘良只是正五品的龙禁尉，可武将升迁相对容易，她叔父王子腾就是最好例子，加入京营就是小校，只用了十年时间就混成了京营节度使。 这还是她叔父没有拿得出手功劳的前提下，裘良背景人脉一点不差，还是破获拍花子大案的重要功臣，想来在京营的升迁速度，绝对不会慢了。 指不定下次见面，裘夫人身上的诰命品级，就比她的要高！ 好在还有秦可卿这个宗室承认的县主在一旁帮衬，叫楚王世子妃和裘夫人如沐春风，心中大为惊讶。 互相见礼过后，知晓了秦可卿的身份，两位尊贵女客大有‘闻名不如见面’的感叹。 这位新晋的‘永安’县主，待人接物的本事当真了不得！ 至于王熙凤，也是惯会交际的厉害角色，三两句拉近了关系不说，还逗得楚王世子妃和裘夫人掩嘴直乐。 等见到了三春，林黛玉和薛宝钗，还有李纨后，她们一边见礼一边感叹于这些女子的颜色之高。 就是比之宗室女眷，还有京城出了名的勋贵少奶奶们，也是不遑多让甚至更甚一筹。 王熙凤和秦可卿已经嫁人就不说，三春和林黛玉以及薛宝钗，个个都是人比花娇的美人。 经过短暂接触交流，女孩们的才能风采，同样叫楚王世子妃以及裘夫人惊讶，都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 尤其是林黛玉和薛宝钗两位的学识，竟然叫两位女客有自惭形愧之感，三春姐妹也各有特色。 就是不知道，这么多颜色极高，风采照人的好姑娘，怎么以前在京城的贵小姐交际圈子里，没见过也没听闻过？ 本来，她们这次过来做客，只是顺着各自丈夫的意，给贾琮这个有些神奇的家伙长脸来的。 不想，见到了这么多容光照人，各有千秋的姑娘们，说着说着就亲近起来，没多久基本上就和闺蜜差不多了。 这时候，不管是给足主人贾琮面子，还是真心觉得这些姑娘们不错，无论是楚王世子妃，还是裘夫人都开口邀请三春姐妹，以及林黛玉还有薛宝钗，同时包括王熙凤和秦可卿，参加她们举办的赏花会。 至于李纨只有羡慕的份，寡妇身份真的很吃亏。 三春姐妹还有些犹豫，王熙凤乐呵呵替她们接下邀请，至于林黛玉和薛宝钗都点头答应下来，一时宾主尽欢好不欢乐。 要说最开心的要数薛宝钗了，原本也是打着给贾琮面子的心思，谁知道竟然能够遇到楚王世子妃和同样出身勋贵家族的裘夫人，还能得到赏花会的邀请。 这可是贵族小姐扩展人脉，结识手帕交，最重要的是在圈子里露脸的大好机会，简直就和天降福运差不多。 这一刻，心中对贾琮满满都是感激。 其实三春姐妹也有同样的心思，尤其是迎春和探春的年龄都大了，正是需要这样多在贵族小姐的聚会上露脸，给太太夫人们相看的机会。 之前，老太太和二太太一直把她们拘在府里，大太太又不认识几个夫人，就是想带她们出门都找不到去处…… 第二百零三章 无情无义 与此同时，京城某家高档酒楼雅间，一票勋贵子弟也在聚会，凤凰蛋身在其中。 “宝兄弟，不是说最近几天不出来，要在府里陪姐姐妹妹们玩么，怎么今天就出来了？” 说笑一阵，吃酒的时候，与凤凰蛋关系不错的陈也俊笑问：“看你一脸郁郁不乐的样子，莫非是与府中姐妹吵嘴了？” 凤凰蛋一脸郁郁，摇头道：“今天是琮三弟出府立户摆酒的日子，府里的姐姐迷妹们都去那边做客了！” 陈也俊闻言一愣，其余几位勋贵子弟也有些诧异。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宝兄弟，你说的‘琮三弟’，可是闻名京城的小说家‘琮三少’，你们府里大房的庶子？” 陈也俊问话时，语气有些飘忽。 “正是！” 凤凰蛋此时心情低落没多少兴致，根本就没察觉突然变得有些微妙的气氛。 “宝兄弟怎么没去吃酒？” “母亲不让我多跟琮三弟接触，说他不务正业！” 呵呵…… 尽管关系不错，可此时围桌而坐的一干勋贵公子哥，心中却是不由生出丝丝不屑。 ‘琮三少’绝对是个厉害人物，就是他们父辈私下里都交代过：绝对不能轻易得罪这位，遇到的话能够攀上交情最好。 这么一位厉害角色，在凤凰蛋母亲口中，好像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戏子一般，简直可笑。 “对了，‘琮三少’今年到底多大，怎么突然就出府立户了呢？” 旁边，长相英俊秀美的卫若兰，突然开口问道：“宝兄弟你也才十五吧？” 凤凰蛋没有察觉不妥，漫不经心道：“琮三弟今年，好像已经过了十三。至于为何出府立户，母亲说是大伯的决定！” 这话，在场的勋贵公子哥根本不信。 荣国府的大老爷传言好色荒唐，可他们的父辈偶尔提及时虽然不屑，却也没有半分污糟的评价，显然这是大宅门里的争斗手段，他们熟悉得很。 好像‘琮三少’出名以后，荣国府大房的势头慢慢起来，眼下更是有复兴之相，赦大老爷就算再糊涂，也不会在这时主动将名头不小的‘琮三少’主动赶出府门。 估摸着，这又是荣国府内部斗争的结果！ 尼玛，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啊。 好像荣国府大房的名声一直都不怎么样，却又没真正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眼下都有复兴荣国府的势头了，竟然还在遭遇打压，这荣国府内部的争斗还真激烈！ 就在这时，旁边的雅间传来椅子拖动，以及茶盏碰撞的声音，还有小二哥的悉心招待，显然有新客人用餐。 “知道我刚才从会友书店那条街道过来，看到谁了么？” 一个听起来十分年轻的声音，通过屏风传了过来。 “还能看到谁，‘琮三少’么？” 另一个青年声音调侃道：“他好像经常出没于会友书店吧，见到他也不稀奇！” “不是！” 先前开口的年轻声音急忙道：“你绝对想不到，楚王世子和龙禁尉裘良那厮，同时出现在书店旁边的宅院门口！” “这两位怎么凑到一块了，就不怕引来忌讳么？” “我也好奇啊，就派了身边小厮打探，探听到的消息你绝对猜不到！” “你这厮一点意思都没有，老是话说一半吊胃口！” “我说还不成吗，原来那宅院正是‘琮三少’的，今天正好是‘琮三少’出府立户摆酒的日子！” “不会吧，我可是知晓‘琮三少’真实身份，乃是荣国府大房庶子，排行第三年纪才十三啊！” 听到这里，陈也俊和卫若兰等同处一室的勋贵子弟，忍不住再次对视一眼。 看向凤凰蛋的神色颇为微妙，只是可惜凤凰蛋依旧神情郁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连旁边雅间的对话都没听进去。 他们自然也不好议论，只是旁边雅间的对话还在继续，同时清晰传入耳中，很有那么点听墙角的乐趣和好奇。 “十三岁算什么，你可能不知‘琮三少’小小年纪已经长到五尺三寸（175cm），看他写的小说就知道不是单纯少年，有会友书店在手怕是日子过得相当潇洒滋润！” “嘿，你之前不是说‘琮三少’出府立户，连楚王世子和裘良那厮都跑去道贺了？就是不知道荣国府放他出府的赦大老爷，有没有后悔？” “这应该不是赦大老爷的本意，很可能还是一种保护手段，你不知晓荣府里乱的很，大房和二房的关系相当不睦。至于主动参加‘琮三少’出府立户酒宴的，可不仅仅只有前面两位，礼部林侍郎也去了！” “‘琮三少’的面子还真是大啊，他一个荣国府庶子，竟然能请动这样三位存在，面子里子都不缺啊！” “不仅如此，楚王世子和裘良那厮，甚至连自家夫人都带上了，为了给‘琮三少’撑脸几乎不遗余力！” 陈也俊轻轻扯了扯身旁冯紫英的衣袖，做了个‘要不要提前离开’的手势。 怎么说都是凤凰蛋的朋友，听这样的墙角有些尴尬啊，虽说他听的很有滋味。 冯紫英微微一笑，目光扫过神色恍惚的凤凰蛋，摇了摇头并没有迅速离开的意思。 再看其余几位公子哥，也都是这么个神色。 陈也俊收起心中那点小小尴尬，竖起耳朵继续聆听隔间清晰传来的八卦。 听了一耳朵，心中对于那位同样出身荣府的‘琮三少’，相当的好奇，想来冯紫英等人也不例外。 “不是说‘琮三少’才十三么，他又没有成亲，哪来的女眷招待楚王世子妃还有裘良的夫人？” “你傻啊，荣府大房不还有链二么，小厮打探到宁府的贾蓉也在，他们的夫人自然可以帮着接待啊！” “啧，照你这么说，‘琮三少’在贾氏一族的人缘还不错啊，链二就不说了乃是嫡兄，贾蓉可是宁府之主代族长啊！”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琮三少’的能耐还是相当厉害的，前面那几本小说可整惨了不少人，到现在都余波未尽，贾氏一族愿意亲近的族人，应该有不少！” 听到这，陈也俊等人下意识看向神思不属，好像根本就没听到隔间八卦的凤凰蛋一眼。 别看荣府把凤凰蛋看成眼珠子，荣国府复兴的希望，可在他们这帮朋友眼中，凤凰蛋也就是脾气温和一些的寻常勋贵子弟罢了。 要说有多大能耐，反正他们没看出来，倒是对于‘美色’颇为喜爱，搞不好真是一个‘酒色之徒’。 这时，隔间的八卦变了个调子。 “说起被‘琮三少’的小说整得惨兮兮的存在，扬州盐商以及和他们利益紧密捆绑的官员肯定排在头位！” “接下来，就是被拍花子大案波及的忠顺亲王了，这位最近依旧闭府不出，看来伤的不轻啊！” “说起忠顺亲王，我最近刚好知晓一个消息，事关荣国府里的那位贾宝玉，也算是奇闻了！” “哦，不是说忠顺亲王和荣国府的关系一向不睦么，怎么这两位能联系在一起？” 凤凰蛋猛然从恍惚中被推醒，正好看到陈也俊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手势。又指了指旁边的隔间，要他仔细听一听自己的八卦。 本是玩笑之举，结果差点惹了大祸！ “你不知道，荣府的贾宝玉真是个风流人物，也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忠顺亲王最喜爱的涵官，听说还有了‘换帕之交’，涵官甚至就连自己准备跑路，以及隐藏的地方，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贾宝玉！” “啧啧，那涵官扮演的杨贵妃可是风华绝代，没想到竟然被贾宝玉那厮勾去了，真真可惜！” “可惜个屁，那涵官识人不明，差点被贾宝玉这没义气的家伙坑死！” “这话怎么说？” “前不久，涵官不是跑路了么，忠顺亲王立即派人四下寻找，甚至就连荣国府都没放过。听闻王府长史差点没被‘琮三少’几句话吓死，屁滚尿流就跑！” “结果你猜怎么着，没过一天涵官就被忠顺王府的人抓回去了。可奇怪的是，忠顺亲王却没有杀人的意思，反而给了涵官五百两银子，另外赠送城外一套宅子，直言要走直说，用不着玩这样的把戏！” “忠顺亲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更精彩的在后头呢，在送涵官离开的时候，忠顺亲王直言正是荣府的贾宝玉把他给卖了，王府的人这才能够迅速将他找到，很诚恳的告诫涵官以后交朋友得把眼睛擦亮一点！” “啧，没想到荣府的贾宝玉竟然是这样的存在，无情无义一小人啊！” 啪嗒！ 这边雅间，凤凰蛋手里的筷子掉落在桌子上，一张俊美脸膛涨得通红，突然白眼一翻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往后就倒，竟是直接昏死过去。 “宝兄弟，你怎么了？” 离得最近的陈也俊一把扶住吐血昏迷的凤凰蛋，大声呼唤其余勋贵公子哥一阵手忙脚乱，很快就喊来小厮将人送去医馆…… 第二百零四章 误会 （心情不错的加更） 当链二和环三，带着一票开开心心的姑娘们回到荣国府的时候，被府里弥漫的高压气氛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跟在王熙凤身边的平儿很快就打探到了原因，汇报的时候脸色很有些古怪。 “奶奶不好了，宝二爷在外头吃酒的时候，受了刺激吐血昏迷，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一行顿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原本开心的气氛一扫而空，链二和环三，还有薛蟠以及贾兰立即前往凤凰蛋居所赶去探望。 王熙凤则带着李纨，三春还有薛宝钗先回到后院，等过会再一起前往探望凤凰蛋。 林黛玉跟着父亲林如海回了林府，算是避过了一桩尴尬的麻烦。 “今天在三弟那的经历，尤其是楚王世子妃和裘少奶奶的赏花会邀请，最好不要主动说出来！” 经过今天的摆酒宴席，王熙凤终于看到了贾琮的‘实力’，自然而然就向贾琮所在的大房倾斜。 当然要说她对姑娘们没点子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真不希望，因为凤凰蛋的缘故，叫姑娘们好好的机缘被破坏，甚至还遭到难以言说的针对。 她那好姑妈王夫人，手段真不是开玩笑的。 三春姐妹，甚至包括薛宝钗闻言心头一凛，连忙点头应是，她们也都不傻，起码知晓老太太和二太太，都不怎么喜欢她们‘抛头露面’。 至于是什么原因她们也不清楚，却不妨碍心中有数。 就是探春，都下意识打算瞒着王夫人，能够瞒多久算多久。 心中有了计较，姑娘们带着贴身大丫鬟各自散开，没有在府里掀起丝毫波澜。 …… 另一边，送走了一干客人后，贾琮所居小院终于恢复了冷清。桌椅板凳还有杯盘酒盅自有丫鬟婆子收拾，奶娘李氏带着儿子指挥得还算不错，起码没出什么篓子。 “少爷，柳公子求见！” 就在这时，小厮旺财小跑过来，小声汇报：“他说有要事与少爷商量！” “那就把他带到中堂花厅来吧！” 贾琮点头，摆了摆手慢悠悠朝中堂花厅走去，心中没有泛起丝毫波澜，对于柳湘莲所谓的‘要事’一点兴趣都无。 他只是没想到，随便往这厮家里送了张请帖，还以为人不在京城呢，不想今天主动上门道贺，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 “什么，你想娶我姐姐迎春？” 贾琮先是一愣，而后勃然大怒咆哮道：“混账东西，你竟敢窥视内宅，老子弄死你！” 怒火汹涌气势大盛，双脚一瞪身子腾空而起，犹如猛虎下山眨眼飞扑丈余，双手握拳犹如流星坠地狠狠砸下。 这一刻，他真的动了杀心！ “别误……” 柳湘莲脸色大变，没想到贾琮的反应如此激烈，悍然出手丝毫不留余地，瞬间跨越一丈距离，给他带来了极为恐怖的死亡威胁。 顾不得其他，身子猛然后跃，双手同样握拳连环轰出，希望能够挡住贾琮愤怒之下的雷霆一击。 咔嚓！ 四只拳头狠狠对撞，只听骨头断裂脆响传出，柳湘莲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胸膛挨了两记威势不凡的重拳，还在半空的身形犹如破布一般倒飞出了花厅。 等贾琮怒气不减冲出花厅，柳湘莲已是满身血污倒在两丈开外重伤昏迷，看其虚弱气息怕是情况不妙。 偌大的动静，自然引来附近仆役关注，不过全被守在外头的小厮旺财拦下。 叫小厮打来一盆井水，根本就没有替柳湘莲治疗的想法，直接朝昏迷中的脑袋倒了下去。 哗啦一阵水声清脆，重伤昏迷的柳湘莲立即醒转，对上贾琮一双冰冷狠辣的眼神。 “我要个解释，不然你小子死定了！” 贾琮脸上一片冰寒，直接叫小厮旺财搬来凳子，就这么坐在重伤倒地的柳湘莲身前。 只能说这小子的武艺不错，起码也到了明劲中期阶段，不然根本就承受不住他的暴怒一击。 既然一击没将他直接轰杀，那就给个解释机会。 “咳咳，贾贾，贾兄弟，误，误会了……” 柳湘莲只觉浑身上下到处都疼，胸口骨头起码断了好几根，说话引动伤势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嘴角不停的往外溢血，却不敢有丝毫大意，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贾琮直接打死。 “我我是在，在如厕的，的时候，偶然，然见到，到迎春小姐，顿时惊为，惊为天人……” 好不容易，断断续续把话说完，顾不得身上的剧痛，脸上竟然还露出一抹惊艳神采。 “哼，希望你小子不要骗我，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贾琮脸色依旧冰冷，并没有轻信柳湘莲的解释，而是让旺财将把守后宅大门，以及厕所附近的婆子还有丫鬟全部招来，与重伤的柳湘莲当面对质。 等一番盘问结束，知晓柳湘莲确实是无意中见到迎春，并非登徒浪子窥视后宅，这才解清了身上的嫌疑，时间也过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不得不说，练武有成的家伙生命力就是顽强，这厮在此期间硬是没有再次昏死过去，脑子一直都保持清醒理智。 到了这时，贾琮才派人请来附近最有名的大夫，替已经被搬上病床，换了病号衣裳的柳湘莲治疗。 至于道歉，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 谁叫这厮说话那么惹人怀疑，在这个极度重视姑娘闺誉的时候，他的行为挨打算是轻的。 没被贾琮暴怒一击轰杀，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 柳湘莲倒也心知肚明，并没有责怪贾琮愤怒出手的意思，等大夫帮忙处理好了伤口，写下治疗方子离开后，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追问：“贾兄弟，我和令姐的事情……” “你给我闭嘴！” 贾琮端坐在距离柳湘莲病床丈外的椅子上，闻言冷哼出声：“你他妈的没脑子么，要是外头有你和迎春姐姐私相授受的传闻，老子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挫骨扬灰！” 柳湘莲被吓了一跳，脸色顿时一片惨白，被贾琮的严厉警告惊得不轻。 可又心有不甘，为了这事直接被打成重伤，加上他确实对只见过一面的迎春‘一见钟情’，还想再争取一下：“那那那……” “有想法的话，找长辈出面！” 贾琮起身，冷然提点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些事情不要老是挂在嘴上，显得你太没教养！” 说完转身就走，把柳湘莲气得脸膛涨得通红，连连咳嗽却又说不出反驳之言。 贾琮说到他心中的痛处了，此时柳湘莲正是无父无母的状态，身上多了一份江湖气息，确实没有考虑到世情影响。 “旺财，派人去打听柳湘莲的家庭情况，还有平时的表现以及为人品行！” 出门的时候，贾琮吩咐道：“要打探详细，不要有丝毫的错漏!” “少爷，难道你真的……” 旺财欲言又止，可话中之意十分明显。 “也不是不能考虑！” 贾琮悠然开口，摆了摆手直接离开，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旺财，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对于迎春这个姐姐，说实话贾琮没多少感情，实在是以前接触太少，又不是同胞姐弟，哪来的情谊？ 之前帮她解决了奶娘的困扰，也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当然，迎春在红楼原著中的下场太惨，若是有机会改变的话，他也不介意顺手推舟帮一把。 不要说什么大老爷把迎春用五千两银子抵债了，她是荣府一干姑娘当中，除了薛宝钗之外唯一上花轿明媒正娶送出去的。 那时迎春多大了？ 估计都十九快二十了，名副其实的老姑娘，说起闺誉甚至连搅家精夏金桂都不如。 至于在中山狼孙绍祖家，只活过一年多时间，完全是性格使然自己立不起来，当然荣府绝情不肯帮忙撑腰也是原因之一。 之前，贾琮根本就没想过这方面的事。 不过经由柳湘莲提醒后，倒也上了心。 迎春的年纪比宝玉大一岁，眼下正是十六大好年华。 按照大庆的风俗，此时已经可以嫁人了，可府里以及大老爷这根本就没丝毫动静，再拖下去的话指不定要出事。 不管老太太有没有把迎春当元春备胎，一直扣在手里不放的意思，贾琮既然已经起了心思，自然而然会有考量。 柳湘莲，其实也是个不错选择！ 最关键的是，贾琮自信能够镇得住这厮，根本就不担心他翻出什么浪花。 以迎春那逆来顺受的温和性子，若是没有娘家人撑腰的话，迟早都要出问题。 比起出身西山边地的孙绍祖，柳湘莲的家庭情况，以及为人品行很容易打探清楚，也就是所谓的‘知根知底’。 就贾琮所知，这厮上无高堂，混得不怎么如意，估计也不怎么受理国公柳氏嫡脉看重。 只要本身性格没有问题，贾琮倒是觉得是一个不错的结亲对象，至于迎春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好不好。 若是趁着元春在宫中地位稳固，荣国府声势不弱的这几年好好操作一番，迎春也不是没有受封诰命的机会…… 第二百零五章 阳奉阴违 夜色深沉，链二一脸阴沉回到所居小院。 “二爷回来了！” 平儿急忙上前侍候，一旁早已御装的王熙凤好奇问道：“老太太说什么了？” “嘿嘿，要我一定抓住那两个胡说八道，把宝玉气昏过去的混球！” 链二面无表情，讥讽道：“还真把我当神探了！” “二爷这是打算，阳奉阴违？” 王熙凤一眼看出男人心思，摇头道：“怕是老太太不会满意的，这次宝玉被折腾得不轻！” “那也不是我能公器私用的理由！” 链二嗤笑道：“以为顺天府衙是府里开的么，就是宫里的娘娘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 顿了顿，继续道：“再说了，你又不是打探不到，那帮送宝玉回来的勋贵子弟什么反应，显然对宝玉的某些行为，相当不认可！” 王熙凤眉头微杨，好奇道：“话说，在那什么涵官的事情上，宝玉真的那么绝情寡义？” “没外头说的那么夸张，宝玉只是没担当，把那位涵官的落脚处告诉了二老爷！” 链二摇头，感叹道：“二老爷为了避免与忠顺王府交恶，结果把从宝玉那套出的消息，告诉了忠顺王府的人！” 王熙凤无语，这乌龙摆的…… “当然，宝玉的表现绝对说不上好！” 链二冷笑道：“当时，忠顺王府的长史被三弟吓跑，身边又有二太太保护，根本就没必要把涵官的躲避位置告诉二老爷，只能说他不值得深交！” “是啊……” 王熙凤感叹道：“没想到宝玉竟然是这样的人，以后跟他打交道的时候，自然会多个心眼！” 链二摇头道：“宝玉的事情其实不大，关键是二老爷连忠顺亲王有没有敌意都分不清楚，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忠顺亲王，怎么就跟府里闹起来了？” 王熙凤秀眉微皱，不解道：“按说，府里跟他没任何交集，也不太可能直接得罪啊！” “这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你只要知道忠顺亲王与府里的关系不睦就成！” 链二冷笑道：“不然，之前的拍花子大案，三弟也不会逮着忠顺亲王狠刷，生生把这厮的外围势力刷没了，只能龟缩在王府各种憋屈！” “二爷的意思是，忠顺亲王被琮哥儿狠狠修理了，甚至都不敢报复？” 王熙凤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 “呵呵，知晓三弟狂傲的底气了吧？” 链二苦笑道：“三弟这个闻名京城的小说家可是厉害得很，要是被他写入小说之中，搞不好得遗臭百年！” 说到这里，他淡淡扫了王熙凤一眼，轻笑道：“现在知晓，大老爷和我，为何那么维护三弟了吧？” 王熙凤一时无言，叫她怎么说，从没经历过这样的稀奇事啊，根本就没法子评论。 “老太太确实老了！” 链二摇头感叹道：“对外头的事情反应迟钝，可能根本就不乐意了解吧。一出了事情，总是要我做这做那的，真以为我有多大能量不成？” “二爷何必说这样的是丧气话？” 王熙凤不乐意了，没好气道：“怎么说，二爷都是顺天府衙的二号人物！” “京城首善之地，权贵太多了！” 链二苦笑道：“就是府尹都不敢胡作非为，我这个二号人物又如何，要是被御史抓到把柄弹劾的话，什么时候丢官罢职回府吃老本都说不定！” “真这么严重？” “自然，谁知道那两位道出各种隐秘，把宝玉气昏的家伙，是什么样的存在，连忠顺王府的消息都了解得清楚！” 王熙凤心头一凛，越琢磨越觉得链二的担心有理。 要是对方背景不凡，链二不管不顾派人去抓，不是自己往坑里跳么？ “可老太太的吩咐……” 王熙凤奉承惯了老太太，心里自然而然有些畏惧。 “拖，能拖到什么时候就拖到什么时候！” 链二倒是不甚在意，他又不靠老太太手中的资源吃饭，没必要太过顾及，把自己搭进去。 真要出了事，老太太还会全力出手挽回么？ 链二的脑子还没秀逗呢，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天真想法。 “这院子也不能继续待了！” 转念，他又开口道：“咱们搬到大房那边，寻个大的院子，有什么事情大老爷也能帮着顶一顶！” 辈分小实在太吃亏，老太太一句吩咐，他就不得不屁颠颠跑去听指挥，就算做成了难道还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王熙凤本能的想要反对，可链二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老太太其实还不算麻烦，起码不会故意折腾小辈、 真正叫王熙凤头疼的，则是越发骄狂的王夫人。 晚上是老太太招呼链二过去吩咐，估计到了明天王夫人就要招呼她过去发号施令，要求她督促链二尽快把人抓住。 合着，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她们夫妇俩跑不掉，最后要是出了事也不会帮忙，想得美。 “放心，大老爷只要日子过得潇洒，对咱们的事情就没什么兴趣！” 链二劝说道：“至于太太，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私房的生意上，甚至都没心思理会府里事务，没谁跟你争权！” “那好吧，咱们尽快搬离这里！” 王熙凤放心了，轻笑道：“这院子也确实小了点，距离二太太居所也不远，想做些什么都瞒不住人！” “你心中有数就成！” 链二沉吟道：“以后怕是会有不少出外交际的机会，搬到大房那里也方便出行，带上几位姑娘就成，你可千万别把宝玉带上，那可就要得罪人了！” 开玩笑，外头的人可没谁会惯着凤凰蛋，一个十五岁的青年混在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小姐中，一毁就是一大片啊。 “说起这个，我也确实没有想到，楚王世子和裘良那厮，这么给琮哥儿面子，不仅自己亲自过来了，而且还把夫人都带过来，以前确实小看了这小子！” “只能说，三弟的能耐值得这两位结交！” 链二笑道：“幸好这次宝玉没有跟着去，不然想想都知道结果不会太好！” 嘿！ 第二天，链二准时出府上衙，忙活了一天公务下衙后，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先到了贾琮的住处。 “也就是说，宝二哥被几句话给气吐血昏倒了？” 贾琮好一阵无语，没想到凤凰蛋竟然会遇到这样的糟心事。 “老太太昨天晚上把我喊过去，要求我尽快把那两位抓住呢，说是要替宝玉出气！” 链二继续道：“这不，我下衙了也不好直接回府，先在你这儿窝一段时间再说！” “巧了，你就是不来，我也要派人把你请来！” “哦，三弟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 贾琮把柳湘莲的事情说了一通，最后坦然道：“我觉得这位还能接受，等查清楚了他的底细和品行没有问题后，就该链二哥出马了，长兄如父么！” “迎春的年纪，确实到了结亲的时候了！” 链二的态度有些冷淡，不过还是答应了贾琮的提议，好奇道：“三弟很好看柳湘莲么？” “这厮武艺不错，而且还混过江湖，对于一些江湖上的门道和下三滥手段了解颇深，不管是混五城兵马司，还是混顺天府衙，都很容易出成绩！” 贾琮坦然道：“这厮缺的，就是背后的靠山，还有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咱们可以轻松做到么！” 说到这里，又加了句：“趁元春宫妃地位还算稳固，府里的形势比较不错的时候安排，不用几年就能出头，就是混个六品五城兵马司指挥，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此说来，这厮还真值得推一把！” 链二点头表示认可，笑道：“那我就等你这边的消息了，不过老爷那边你得出马劝说！” “链二哥劝说不成么？” “别看我现在已经混出名堂，可在老爷跟前依旧腿软心虚啊，没在没什么信心！” “那好吧，迎春姐姐的事情，链二哥请二嫂子帮忙看顾一二，顺便查一查老太太是否另有打算！” “三弟的意思是……” “我担心老太太把迎春姐姐当做元春宫妃的后备，不愿轻易撒手白白耗费了迎春姐姐的青春！” “这样，不是挺好么？” 链二有些迟疑，好奇道：“莫不是，三弟不看好元春宫妃在宫里的未来？” “看好个屁!” 贾琮撇嘴不屑道：“元春姐姐可是靠告密上位的，链二哥以为当今心中会没疙瘩？” “反正咱们有‘永安’县主，和宗室已经有所联系，没必要继续在宫里投放力量！” “再说了，以迎春姐姐的性子，也不适合在宫里生存，除非能够以大选的名义进宫，但二房甚至元春宫妃都不会同意，又何必费那样的力气？” 链二点头道：“那好吧，先让你二嫂子查探查探，若老太太真的另有想法，那就想别的招！” 贾琮轻笑，招呼链二吃了顿丰盛晚膳，等天色昏沉的时候才放人离开，分府立户的事情算是彻底完成，接下来就是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第二百零六章 顺风顺水 转眼到了初夏，又是一年的收割季节。 楚王世子赠送的皇庄，最近一段时间格外热闹。 千亩麦田喜获丰收，不仅庄子佃户格外喜悦，个个干劲十足整天忙于收割，通过人畜两用平板车，将一捆捆还没脱粒的麦秆，运到专门场地进行下一步操作。 一位位家族实力不强的中底层勋贵家主，最近跑皇庄也也别勤快，一为观摩二为学习。 贾琮没有理会这些家伙，一口气将手下小弟，除了已经跟链二正式进入顺天府衙的两位秀才之外，全部拉到皇庄劳动，美名其曰‘实践’。 所以，田间地头都有小弟们的身影，连薛蟠都没能落下，只是他身边多了不少家里带来的小厮帮忙。 有这些学生忙里忙外，不时监督参与第一线的收割，那些小管事们根本就不敢欺上瞒下，少了许多的波折和麻烦。 贾琮一边和前来观摩的勋贵子弟巡视田庄各处，一边则是迅速将小弟们收集起来的各种数据归纳整理，形成合理的数据报表，利用吃饭休息的那点子时间教导传授。 拥有现代思维的他，自然知晓数据统计的重要性。 只要找到了规律，很容易就能看出皇庄的出产分布，还有可能出现的问题等等。 更重要的是，验证之前他提出的那一系列改进意见，在具体执行过程中有没有出现问题，又或者水土不服的状况？ 总之，他要用详实可靠的数据，还有各种补充意见形成具体的文字规范，通过弥补漏洞增强优势的办法，希望能够复制今年的丰收，甚至更进一步。 他可不希望，只靠他的‘奇思妙想’，还有佃户们耕种多年形成的经验，作为皇庄的田间管理模式，那样太粗糙效率也太低，而且还是免不了‘靠天吃饭’的弊端。 小弟们虽然不是很熟悉田间地头的一切，却对贾琮的吩咐毫不犹豫的执行下去，甚至不惜顶着日头奔走于各处田垄之上。 贾琮说的很清楚，他们在皇庄这里学到了多少，以后都会由他们亲自负责，转嫁到其余的田庄地头。 他不止一次的强调，不要小看田庄管理，真想管得精细管的出色，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学习提升，包括人员物资的合理调配，后勤仓储，还有天气预测等等方面的知识。 一旦能将田庄管理的井井有条，扩充到一个乡镇甚至县区，也不是没办法管控。 私下里的学习会上，贾琮把里头的门道说的清楚。 以后他们很有可能进入官场，甚至也不会缺乏管理一地的机会，只要掌握了大型田庄有效管理模式，在这个农业时代起码不会表现的太过糟糕。 小弟们的科举最多到了举人这一步，已经基本到顶了。 不是说不能继续，而是族学的资源不会再继续投入，有天赋的话完全可以加入某个书院继续深造。 倒不是心疼花费投入，而是到了进士这一步，单纯的学习提高虽然重要，可积累人脉更加关键。 什么同窗同门之类的，都是科举入仕后，相对比较靠谱的关系，起码贾氏族学给不了。 他其实也不提倡小弟们走进士这条路，本身贾氏一族不是纯粹的书香门第，勋贵的痕迹太浓，就算顺利考中进士授官，也会受到有意无意的排挤打压。 相反还不如只到举人这一步，起码以贾氏一族的力量，帮举人安排县衙主薄县丞之类的八九品官职并不困难。 只要做出了成绩，也不用担心会被摘桃子，只要真有能力升迁速度，不会比正统进士差。 当然，若是等贾氏族学培养的举人多了，加上宁荣二府的爵位没了，倒是可以向书香世家转变，这是后话没必要多提。 在上培训课的时候，他说得很明白，不管是学堂里的专业技能培训，还是田庄管理试验，都是提升自我能力的手段。 这时候学好了，对他们以后的发展相当有利。 响鼓不用重锤，他也没有当保姆的心思，小弟们愿不愿意主动学习提升，那都是自己的事情。 机会给了，至于愿不愿意把握他管不着。 所幸，手下这一批小弟还算心中清楚，不管是学习还是调查数据，又或者主动参与生产监督管理方面都比较积极，能力提升得还算不慢。 就是薛蟠这厮，也没有掉队的迹象，十分难得。 等这家伙从皇庄学习了几月后，兴奋的告诉贾琮，薛家所有的那帮子商铺管事，以及田庄庄头再想糊弄他，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话说，贾琮虽然知晓现代农业的一些发展概念，可具体的情况真心不是太懂。 只是知晓深耕细种，套种，还有资源的循环利用等粗浅概念，至于具体如何操作如何搭配，都需要通过皇庄实践慢慢积累经验，统计相关数据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田庄管理，以及相对科学，却又适应眼下时代的田庄种植方法。 好在他记住了主世界，以及大庆的各类农书，其中的许多耕种经验和技术，都可以拿到皇庄实验，然后套入资源的循环利用这一体系当中。 经过一年的摸索和实验，有成功也有失败，总之已经形成了初步的方法。 而一干打算与贾琮合作的中底层勋贵家族，却是见识到了切切实实的丰收，不说心中再无疑虑吧，起码也多了不少的信心。 在丰收季节，跟着贾琮手下小弟在皇庄转悠了差不多半个来月，这些中底层勋贵家族代表纷纷提出了具体的合作，主要还是邀请贾琮手下小弟到他们的田庄指导管理。 这本就是应有之义，之前他也应邀派出小弟帮着这些勋贵手下田地调整规划，只是鉴于皇庄这边还没拿出实实在在的成绩，这些调整只是流于表面。 眼下情况不同了，事实摆在眼前不信都不行。 都不用具体称量，也用不着请专业的账房计算收获，皇庄此次的丰收，比起往年绝对要提升一大截。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所以，这些有意合作的勋贵家族代表，这次倒是诚心许多。 贾琮自然不会吝啬，只要对方有能耐，就是让手下小弟常年驻扎他们的田庄都成。 这是多么宝贵的实践机会？ 就算这些想要合作的勋贵家族手头田庄，比不得皇庄规模巨大，可想要管理到位还能帮助田庄丰产，提高资源的循环利用，以及其他附加产品的收获，还有对佃户的管理，都不是简单就能做好的。 一旦能够做出成绩，基本在户部或者工部混个九品的实务官不成问题。 不仅皇庄丰产喜获丰收，就是逐渐进入佳境的小说《极品农庄》，在收获季节也越发火爆。 特别是当会友书店发行的半月刊上，通过对比皇庄上使用过的一些管理技巧，以及田地丰产窍门，证明了小说中的一些手段，放在现实中都切实可行后，小说更加火爆。 单从实体书的销售数据一路上扬，还有主动前往皇庄管理处询问的人越来越多，就可见一斑。 听说，京城的一些权贵大地主，都有人起了心思。 贾琮对此并不在意，愿意合作就请主动上门，他可没有巴巴跑去上门推销的想法。 他要的只是影响力，皇庄的产出关系到最重要的粮食问题，相信愿意合作的地主只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小说在城市里影响力渐大，而皇庄的影响力则可能覆盖整个顺天府十几个县。 一旦顺天府的大部分地主动心了，他们控制下和能够影响的佃户以及有地的百姓也跑不了。 在农业社会，农民的数量才是最多的，到时候能够收获多少人气，又能通过福运宝塔转化多少气运？ 怕是，整个宝塔最底一层，都能被金黄的气运填满！ 就是现在，贾琮都感觉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修炼起来也是能够清晰感受到进步，暗劲实力也在迅速向圆满层次挺进。 原本以为会受到影响的族学扩建，以及加入好几科杂学内容，可能引发的族人不满，也全然没有发生。 这一切，都叫贾琮满心喜悦，显然自身的气运，已经深厚到了能够影响周围的地步。 只是可惜，红楼世界只是一个低武有些神秘手段的地方，不然若是换做气运可以直接兑现的世界，贾琮怕是已经成为一方顶级强者了。 只能说，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皇庄丰收刺激的，还是族学一连出了不少人才的作用，之前的先生贾代儒，终究还是承认了自身教学水平低劣的事实，将自家唯一孙子贾瑞，送到族学重新回炉学习。 这本来没什么，反正族学上百学生，其中顽劣者不在少数，多贾瑞这么个品行不端的家伙也算不了什么。 贾琮现在可是族学先生，完全压得住场面，也不担心顽劣学生不受管教，有薛蟠这个小子在完全能够解决问题。 实在不行，不还可以请家长么，这时代可是奉行棍棒底下出人才的…… 第二百零七章 相思 之所以提到贾瑞，倒不是这厮有多特殊，或者浪子回头金不换，而是丫最近情况有些不妥。 本就无心学习，结果最近几天还老是莫名其妙的傻笑，一副银荡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学习是自己的事情，贾琮从不强求，但有一点必须保证，不得影响旁人上进。 然后，贾瑞就被薛蟠约谈了…… “我说瑞大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蟠不满道：“这些天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时不时还笑出声来，已经影响到了周围的同窗了！” 贾瑞一张还算端正的脸涨得通红，低着脑袋不哼声。 “瑞大爷，你这模样叫我老大很为难！” 见他这个模样，薛蟠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知晓你祖父对你特别严格，期望也高，不想把你眼下的状态主动告之，省得瑞大爷你挨一顿好打！” 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耐道：“可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总的跟老大，或者和我说说也成，不然今天下学就得请家长了！” “别别别……” 贾瑞吓了一跳，原本涨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若纸，慌张道：“我说，还不成么？” 都是同龄人，也知道薛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球，整日里在学堂吹牛比，炫耀其流连京城酒楼楚馆的风光史，贾瑞对这样的事情其实还是很感兴趣的，只是以前没胆子凑近罢了。 跟薛蟠说一说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并没有感觉多么难为情，要是换他祖父贾代儒，打死他都不会说出口的。 “我我我，看上了一个姑娘！” 纠结许久，在薛蟠不耐的催促下，脸膛涨红结结巴巴说出了原因。 “呵呵，原来瑞大爷最近害了相思病啊！” 薛蟠撇撇嘴，对贾瑞这等闷骚只敢单相思的家伙表示不屑，没好气道：“有没有什么忌讳？没有的话倒是可以说一说，指不定我还能帮忙出个主意！” “真的么？” 贾瑞眼睛都亮了，却是对薛蟠这样的‘前辈’有些信服。 呵呵…… 薛蟠但笑不语，难得在同龄人跟前装一波，满脸得意很是傲气，用眼神示意有话快说。 然后…… “你丫胆子不小啊，竟然看上了宝玉身边的丫鬟！” 薛蟠的腔调有些古怪，斜瞥了尴尬不已的贾瑞一眼，没好气道：“既然上了心，怎么就没和你祖父说道清楚？” 顿了顿，嘿嘿笑道：“只要代儒先生肯到老太太那求求情，抱得美人归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贾瑞连连摆手，表示若是祖父知晓，指不定要打断他的腿。 “丫的急什么，你这厮都二十好几了吧，难道你祖父还没为你的婚事发愁，再拖下去可不得了！” 薛蟠却是不以为意，怂恿道：“挨顿打怎么了，反正代儒先生就你一个孙子，他还会把你打死不成，不如早早说道清楚非卿不娶，代儒先生就算再不痛快，也会把事情处理妥当！” 说完这些，他拍拍屁股转身离开，没忘提醒道：“记的啊，不要影响同窗上进，若是把老大惹急了，他可不会跟你客气，起码都得从举一百下石锁走起！” 闻言，原本还有些患得患失，又浮想联翩的贾瑞，生生打了个冷战，哪敢挑战贾琮这位族学先生的底线？ 随着强制性的武课开启，族学里的一干学生倒了大霉。 每天上学晨读之后，便是足足一个时辰的锻炼时间。 有打拳的，有跑圈的，最惨的就是举石锁…… 每次都练出一身大汗才放行，一连几月过去到没有出现意外伤情。原本一个个身子骨不怎么样的族学学生，此时都是身板扎实看着就壮实。 可就是如此，任谁也不乐意被逼着举石锁，那感觉太糟。 这边，薛蟠溜达到了先生办公室，见周围没有旁人，这才笑嘻嘻把从贾瑞那套出的话，简单说了一下。 “这厮，害了相思病才如此？” 贾琮也没想到，不过回头一琢磨，尼玛贾瑞这厮都二十好几了，整天被祖父贾代儒约束读书，正是火力旺盛浮想联翩的时候，看到了对眼的自然是神思不属单相思了。 还有叫他意外的是，这次贾瑞不同于原著，看上的是凤凰蛋身边的最漂亮的丫鬟晴雯。 至于如何遇到的倒也很简单，前些时候凤凰蛋不是因为‘流言’吐血昏迷了么，一直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个来月，才勉强好利索继续上学。 期间，不管是府里的人，还是贾氏一族的族人，都的表示表示看望一番。 贾瑞代表祖父贾代儒一支上门探望，然后遇到了在外头端茶倒水的晴雯，顿时被惊艳到了‘一见钟情’。 回来后就浮想联翩害了相思病，接着就被贾琮察觉了不妥，派了薛蟠主动套出了实情。 啧…… 贾琮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听了薛蟠怂恿贾瑞的话，也没表示反对。 什么十二金钗，十二副册之类的姑娘，他都没多少想法。 除了林黛玉，就是眼下的薛宝钗，都是依附于荣国府生存的，可以说与荣国府共命运。 只要荣国府依旧兴旺，她们自己不作死的话，日子就绝对不会差到哪去。 最不济，年龄到了出府嫁人做个平头娘子不成问题。 外头，有的是小康甚至小富家庭，愿意娶在荣国府里有头有脸的大丫鬟。 反倒是府里的丫鬟们，见惯了荣国府的纸醉金迷繁华盛景，生活水准比之寻常地主家的小姐都强，不是很乐意出府外嫁，这就是府里老爷少爷们身边姨娘位置的强有力争夺者。 原著中的晴雯倒是很有些傲气，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生生被凤凰蛋这么个玩意坑死了。 若是能够以正头娘子的身份，嫁给贾瑞这厮其实也算不得差，贾代儒做了这么多年先生，加上他本身乃是先荣国公贾代善的庶弟，还是很有些家底的，做个小富家翁不成问题。 当然，只是想想罢了，贾琮没什么兴趣参合这样的事情。 “那就，看着点吧！” 不在意摆了摆手，扫了薛蟠一眼笑呵呵问道：“差点忘了，你这厮好像年纪也不小了，薛夫人没什么打算么？” “有啊！” 薛蟠倒也没有隐瞒，坦然道：“说是想让我和一家皇商之女接亲，我不怎么情愿！” “怎么，看不上人家？” 贾琮来了点子八卦兴趣，原著中薛蟠好像和另一家皇商桂花夏家结亲，结果闹了个鸡飞蛋打的结果。 话说，此时的香菱好像已经成了薛蟠的通房丫鬟，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怀上孩子。 “倒不是看不上，人都没见过哪知道什么情况？” 薛蟠苦笑道：“只是跟着老大见多了世面，不怎么想跟皇商之家结亲，最好的话娶个秀才之女，或者小地主的女儿也成，我也没指望对方家中能帮得上忙！”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贾琮好奇问道，话说薛蟠这厮的想法，好像和原著中差距不小啊，莫非是被改造的缘故？ “成亲以后，我估计每年都的在外跑半年左右，要是娶的婆娘太厉害的话，我怕我妈弹压不住！” 薛蟠无奈道：“老大你这么强，都因为荣国府的内斗被逼出府，我可不想家宅不宁！” “嘿，合着我还成了反面教材了！” 薛蟠不敢接话，随便找了个理由溜走了。 原本以为贾瑞的事情暂时解决了，谁想第二天这厮就没来上学，简直就是作死。 贾琮倒也没生气，只是等中午休息的时候，招呼了薛蟠施施然朝贾代儒所居院子走去。 族学离族人聚居后街不远，没用半盏茶时间就到了地方。 还没拍门，就闻到了院子里浓郁的药香。 开门的是贾瑞的祖母，见到贾琮和薛蟠，小声提醒眼下贾代儒正在气头上，贾瑞被打得屁股开花正在敷药养伤云云。 卧草！ 贾琮真有些惊住了，扭头和薛蟠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古怪和不爽。 贾代儒根本就没有出门见客的意思，贾琮也不甚在意，只当这厮快进棺材了，跟一个老古板计较做什么？ 见到贾瑞的时候，这厮正趴在床上直哼哼，屋子里的药味相当浓郁，有些刺鼻。 贾琮往茶几旁的椅子上一坐，自然没有开口的打算。 薛蟠屁颠颠上前好好探询一番，这才摇着脑袋回返。 “老大，这家伙也是奇葩，昨天晚上也没个铺垫，直接就和代儒先生说了看上晴雯的事，结果代儒先生气怒之下就动了手，这小子屁股开花起码得躺半个月！” 啧！ 贾琮一听立马起身，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吩咐贾瑞写一张病假条，族学的规矩不能破。 婉拒了老妇人吃饭的邀请，出了门后忍不住连连摇头：“那老家伙下手也够狠的，贾瑞要不是这几个月把身子骨锻炼壮实了，怕是没半年都别想好利索！” 说都这儿，趁正好有族人在身边路过，悠然道：“也不知道那老头到底怎么想的，真以为贾瑞是钢筋铁骨任他折腾都没事？” 第二百零八章 晴天霹雳 （继续莫名其妙加更） 嗯？ 随口放了个流言，打算恶心一把贾代儒这个老古板。 突然，贾琮感应到了两股奇特气息，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猛然抬头望去，正好看到街角一个跛脚道人的身影瞬间消失，本就缥缈的气息也眨眼消散。 这是…… 红楼原著中，最神奇二人组之一的跛足道人？ 脚心猛然发力，身子犹如离弦之箭窜出，眨眼便跨越数丈距离，来到后街街口左右扫了眼，哪还有跛足道人的踪迹？ “老大，你这是……” 薛蟠迅速跟了上来，脸上全是震惊之色。 刚才贾琮突然爆发，窜出的速度实在太快，几乎就是眨眼功夫就到了街口。 他哪见过这等手段，被吓着了。 “没事，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高手，过来看看！” 摆了摆手，贾琮没有在意小弟的震惊，悠然返回族学，心中却是掀起丝丝波澜。 跛足道人和赖头和尚基本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状态，显然赖头和尚也在附近。 这两位，可都是红楼世界相当神秘，或者说与警幻仙姑一样，拥有神秘力量的存在。 就算贾琮此时的实力，已经快要达到暗劲圆满，也不敢说一定能干的过这两位的联手。 只是…… 按说此时的红楼剧情，已经被搅乱得差不多了，这两位怎么还出现在宁荣街？ 原著中确实有这么一遭，贾瑞中了王熙凤的相思局，结果生了重病在家休养，然后就得到了跛脚道人送的一面宝镜被整挂了。 眼下情况完全不同，贾瑞虽然同样害了相思病，却还没到神思不属精神大损的地步。 而且在族学的强制性要求下，身子骨也锻炼得相当健壮，就算屁股开花一时半刻无法动弹，却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原著中，跛足道人可是打着救人的旗号，这才将那片颇为神异的风月宝鉴送到贾瑞手里，然后这厮被生生玩死。 真要计较的话，原著中的贾瑞虽然心神耗损严重，可凭借年轻底子厚实，起码能多活个几年，等一身元精全部耗损干净才会完蛋。 可跛脚道人送的风月宝鉴，却加速了这个过程，这厮绝对没安好心。 话说，纵观红楼原著，坡脚道人和赖头和尚扮演的，都不是什么正面角色啊。 凡是被他们盯上的家庭，最后无不是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给贾琮的感觉，很有点子剥夺目标家庭气运的意思，然后好好一个家庭很快就因为气运丧失完蛋。 不然，也不好解释这两位怎么拜访了哪个家庭，那一家子基本都没得好下场的原因，也太邪乎了吧。 …… 城外某座破庙，破足道人和赖头和尚盘膝而坐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好像恢复了精力的破足道人突然开口道：“怎么回事，之前在宁荣二府后街的小子，给我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下意识就动用了手段远离！” “京城还有这样的高手么？” 赖头和尚皱眉道：“怎么以前没听到风声？” “果然不愧是大庆帝国京城，藏龙卧虎高手众多！” 破足道人苦笑道：“没想到除了皇宫和禁卫军之外，还有这样的好手散落民间！” “算不得民间，宁荣二府那边住着的，根本就没所谓的平民百姓！” “那怎么办，仙姑给咱们的任务必须完成，同时还要调查宁荣二府有没有异外变故！” “仙姑也不说清楚，什么叫意外变故，完全没有头绪么！” “不管了，先按照计划，把风月宝鉴送到有相思病的贾氏族人手里。和尚你有没有发觉，这面风月宝鉴的宝光，好像有些暗淡啊！” “……” 偶然遇到破足道人，并没有引起贾琮太过关注。 像这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遇到了试探一下也就是了，若是强求的话，以眼下他手里掌控的资源，根本就没办法到处撒网寻人。 这边，对柳湘莲家庭背景，还有个人品行的调查已经结束，结果还算不错，这厮的家庭情况相当简单，而且为人还有些侠气也算不错。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此时柳湘莲身上的伤势虽然没好利索，可求亲又用不着他亲自出面。 贾琮先跟这厮打好招呼，然后转身就去将军府找到大老爷，把情况这么一说，顺便还把调查结果也简单复述一遍。 不想大老爷根本就不在意，直接摆手让贾琮自己操作，显然根本就没将迎春放在心上。 贾琮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没多做纠缠，接着又找到了像是隐形了的刑夫人，把事情跟这位嫡母说道清楚。 “这是好事啊，迎春的年纪确实到了出阁的时候！” 既然大老爷都同意了，刑夫人自然没意见，反正眼下的荣府公中还有些银子，起码拿出万两银子替迎春备嫁也不错，又用不着她掏银子。 随后，他又和下衙的链二打了招呼，这才回家叫柳湘莲可以请人上门求亲了。 柳湘莲倒也有些门道，没过几天就请了理国公府的一位老姑妈出面，直接到了将军府上门提亲。 大老爷和刑夫人都没有拒绝，交换庚贴测算八字，这桩亲事差不多就算成了。 直到已经换了居所的王熙凤，亲自前往荣庆堂帮迎春搬迁行李，老太太和迎春本人才知晓亲事。 正好这时宝玉晚上受了凉发烧，老太太一门心思都放在这上头，根本就没心思理会迎春之事，叫王熙凤顺利把迎春带走。 等宝玉的病情好转，老太太想要插手迎春婚事的时候，柳湘莲那边已经开始走程序了。 为此，老太太特意把大老爷和刑夫人喊去大骂一通，说迎春的亲事不能太草率云云。 大老爷不耐烦了，直接喷了句“迎春都十六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啦”，憋的老太太无可奈何。 这边，王熙凤为了迎春的亲事，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歇脚的时候也是相当不爽，冲身边平儿道：“又是一万两没了！” 平儿但笑不语，觉得二奶奶有些太过计较了，反正都是公中的钱，二房那边花起来丝毫都不心疼，二奶奶又何必在意？ 迎春也是这时候，才知晓自己的亲事，都是琮三弟一手推动，心中不禁又喜又忧，不知道成亲后的日子好不好过？ 至于成亲对象，其实她本人也没太过在意。 …… 迎春这边的亲事十分顺利，薛家这边却是出了大问题。 原来，薛家派到金陵老家的人手，已经通过关系打探到了当年的判决情况，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回报。 薛姨妈听到消息顿时昏死过去，薛宝钗尽管也急得不行，却也还是强行稳住心神，不让下人看出丝毫问题。 等薛蟠回来听到消息，好似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懵了。 “老大，眼下可如何是好？” 当天傍晚，贾琮就被紧急请到梨香院，薛蟠没有隐瞒直接把查探结果说了一遍，最后狠狠道：“贾雨村那个混账东西，这下把我可害惨了！” 按照‘葫芦案’的判决，他已经被冤鬼索命，是个不折不扣的死人了，以后的麻烦大了。 就算他在街上被人直接弄死，对方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因为薛蟠本就是死人么。 消息要是传扬出去，薛家勉强维持的商业网络立刻就得崩溃，那些掌柜的和庄头都会将薛家财产瓜分干净，反正薛蟠已是‘死人’，根本就没资格继承这些产业。 而薛宝钗一个女儿，是没资格继承薛家产业的。 也就是说，此时的薛家产业，以及皇商资格，都是一个‘’死人’执掌，说出去要出大乱子的。 另外，出了这样的事，若是不尽快解决的话，薛宝钗进宫成为公主郡主伴读的事情，也不用指望了。 皇宫不可能让薛宝钗这种‘父兄皆亡’的不幸女进去的，更别说担任公主和郡主的伴读，别做梦了。 可以说，随着金陵传来薛蟠‘死亡’的消息，薛家立即到了风雨飘摇的地步，一个不好就有被彻底吞并的可能。 而且下手最快最狠的，估计就是王夫人了。 “金陵知府衙门的判决，不太可能推翻，也就是说薛蟠你必须‘死’，不然就是一个天大把柄！” 贾琮直接指明要害，冷静分析道：“就是想要针对贾雨村都不可能，眼下他可是两淮盐运使，说一句位高权重也不为过，而且每年能够替你二舅提供数以十万两的银钱，除非薛家能够取代贾雨村提供这些银钱，不然那位根本不可能倒台！” 这话，却是叫薛家三口郁闷得差点吐血，就是最感情用事的薛姨妈，都理智的没有再提贾雨村这个混蛋了。 开玩笑，每年白白送给王子腾数十万两银子，就是薛家的豪富都吃不消啊，用不着十年就会叫薛家彻底崩塌。 “还有没有其他的挽救办法？” “有啊，那就是薛家族长薛蟠‘死’了，由你二叔过继一个养子过来，同样也叫‘薛蟠’，差不多就能蒙混过去了！” 扫了眼目瞪口呆的薛家三口，贾琮笑呵呵道：“不过，族长和皇商资格必须让出来……” 第二百零九章 郁闷 三天后，贾琮从薛蟠那得到准确消息…… 薛姨妈决定采纳他的意见，忍痛割舍巨大利益，先将薛蟠的身份问题解决再说，不然薛家可能随时都有倾覆之危！ 可以说，这次薛蟠这一支嫡脉，绝对要付出惨痛代价。 金陵薛家族长的身份还不算什么，只要薛蟠手里掌握了庞大的商业网络，以及同为金陵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没有倒下之前，薛家其他支脉根本就不敢炸刺，薛蟠可不是多么理智的人。 一旦把这厮彻底惹恼，可不会管什么宗族不宗族的，发起疯来金陵薛家其余支脉不一定扛得住。 除非，他们能够第一时间控制薛蟠…… 关键是皇商资格，一旦失去损失可就大了。 可没办法，为了薛蟠的性命着想，只能忍痛放弃，不然想要说动薛蟠的嫡亲叔叔帮忙也不容易。 “你小子要记住教训，以后不要再胡乱惹是生非了！” 见薛蟠一脸垂头丧气，贾琮没好气道：“你小子这是什么表情，天还没塌下来！” “老大，我妹妹入宫的机会没了！” “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贾琮嗤笑道：“不要忘了蓉哥儿媳妇是什么身份，身边也是需要有品级女官的，虽然含金量比不得宫里，却胜在放心！” “真的么？” 薛蟠猛然抬头，惊喜道：“我妹妹还有机会成为女官？” “等你先把屁股擦干净再说！” 贾琮神色平静，好笑道：“家里若是没个顶门立户的男丁，怕是宗人府那一关不好过！” “说来说去，还是得先把金陵那边的麻烦解决掉!” 薛蟠郁闷道：“老大，你说那贾雨村到底是什么想法，特么竟然干出了这样的糊涂事来，难道就不怕秋后算账么？” “这可是个不小把柄！” 贾琮笑吟吟道：“估摸着，也是贾雨村故意留下的手段，在某些关键时刻能起大用处的！” 见薛蟠满脸迷糊，贾琮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这些都是官场手段，真说起来他也不是太懂。 “对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迁怒你那通房了，没的叫人瞧不起！” 想起什么，贾琮提醒了句：“这件事情，最好不要叫旁人知晓，谁知道有没有人会起歪心思？” 薛蟠连连点头，脸上满是尴尬，这三天确实有些冷落导致他打死人，引来官司的通房香菱了，当然还不至于打骂的地步。 至于外传，根本就不可能外传！ 不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而是事关薛蟠的生命安全，薛姨妈和薛宝钗可不敢赌。 说起来也是好笑，不管是薛姨妈还是薛宝钗，又或者薛蟠，在这次的突发事件后，最信任的竟然不是王夫人这个‘亲人’，而是贾琮这样的外人。 幸好贾琮没什么坏心思，薛蟠这个狗腿小弟的表现一直不错，立即就给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虽然这个办法繁琐麻烦了点，还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可薛家三口依旧如奉至宝。 这不，做出了决定后，第一时间告之贾琮，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示好。 “对了，在没有解决你新身份的问题之前，你小子最近老实安分点，就不要和那帮子勋贵子弟到处招摇过市了！” 眼见快要上课，贾琮一边起身一边叮嘱道：“不然，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哭都没地儿哭！” “用不着这么小心吧！” 薛蟠的脸顿时变得苦闷，嘀咕道：“好不容易结识一帮朋友，要是突然断了岂不可惜？” 啧！ “酒肉朋友而已，还不是看中你兜里那点银子？” 贾琮嗤笑道：“就跟他们说，最近学堂功课实在繁忙，或者为出远门做准备就成，难不成你那些酒肉朋友，还会为了分辨真假过来探寻不成？” “这个……” 薛蟠老脸一红，就算他脑子不怎么灵光，却也知晓那帮子朋友，可不会这么‘热心肠’。 “若真的觉得无聊，那就去帮柳湘莲布置宅院！” 迈步出门，贾琮轻飘飘的声音传来：“那家伙不小心被我打成重伤，估摸着没办法监工，你既然没事那就过去看看，顺便提醒提醒这厮不要起什么歪心思！” 咦…… 薛蟠猛然反应过来，脸上全是恍然之色，原来柳湘莲那厮是被老大无意中重伤的。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听到学堂的上课钟声响起，他不敢怠慢急忙出了先生办公室，驾轻就熟在先生还没开讲前，从后门溜进了专属位置。 …… 另一边，被打得屁股开花的贾瑞，依旧趴在床上修养，暂时用不着上学读书。 此时这厮的心情相当不错，刚才祖母已经和他念叨了。 虽说他看上了荣府二房凤凰蛋身边的丫鬟，叫祖父十分生气，觉得他没出息丢了这一支的脸。 可气头过后，祖父也注意到了他的年纪，确实到了娶亲生子的时候，只要荣府凤凰蛋身边的丫鬟真的不错，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这话，叫他心花怒放好不振奋。 薛大爷果然没有说错，祖父就他一个孙子，就算再怎么不满意，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看来抱得美人归还是有些希望的，就是不知道…… 心头正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听到大门口的敲门声，还有祖母和人说话的声音。 贾瑞没怎么在意，还以为只是寻常街坊族人的窜门闲聊，都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只是没想到，过了一阵祖母进门，手里还拿着一面铜镜，乐呵呵道：“也是稀奇，刚才门口有个坡脚道人算出屋里有血光之灾，给了一面镜子说是能够辟邪，还能有助于伤势恢复！” 说着，就把手里的铜镜递给贾瑞，要他仔细端详端详，看看有何奇异之处？ “祖母，你怕是被人骗了！” 贾瑞撇撇嘴，接过铜镜随意看了几眼，光滑的镜面上只有他本人的面容，根本就没有任何奇异处。 “怎么是骗子，又没要钱！” 祖母撇嘴道：“就算没任何神异，白得了一面铜镜也很不错，能卖不少钱呢！” 贾琮没在说话，直接把铜镜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趴在床上继续浮想联翩，嘴角不时挂上猥琐轻笑。 …… “怎么回事，风月宝鉴竟然没有启动？” 宁荣二府后街街角，跛足道人一脸古怪看向贾瑞家所在方向，手指连掐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不应该啊，听说那小子起了单相思，轻易就能启动风月宝鉴，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心中疑惑，小心翼翼在贾瑞家的院子附近溜达了几圈，确实没有风月宝鉴启动后的特殊灵力波动，顿时心中一沉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 等午饭时间过去，贾瑞所在院落彻底沉寂，跛足道人这才悄然潜入院子里，直接进了风月宝鉴气息所在屋子。 贾瑞正趴在床上睡得很死，一面样式有些古朴的铜镜就放在手边不远处，没有丝毫异常状况。 扫了眼睡得很死，却神完气足的贾瑞，跛足道人一脸迷惑，仔细观察一阵没有什么发现后，这才无奈拿起波澜不兴的风月宝鉴悄然离去。 到了城外破庙，见到盘膝而坐的赖头和尚，他一屁股坐下郁闷道：“真是奇怪，明明那贾瑞有相思之苦，怎么就没能引发风月宝鉴呢？” “怎么，这次的行动失败了？” 赖头和尚好奇问道：“不是说贾瑞这厮最是心性不定，而且在男女方面特别容易单相思么？” “谁知道出了什么意外！” 跛足道人郁闷道：“开启风月宝鉴的引子，必须的有男女感情方面的思怨念，不然根本就没办法！” “这事也不好做的太过明显，看来还得慢慢打探才成！” 赖头和尚摇头转移了话题，沉声道：“之前你不是在宁荣后街感应到了危险气息么，谁知道那位强者是什么身份，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我倒是不想冒险！” 跛足道人白眼一翻，没好气道：“可仙姑的任务都是有时限的，要是完不成的话可没好果子吃！” “仙姑的要求也有些过了，需要的全是有气运之辈的红尘情孽之气！” 赖头和尚苦笑道：“一般身怀气运之辈，大多心志坚定对情爱之事相当冷静，咱们的手段也不能随意施展，想要完成任务可不容易！” “是啊！” 跛足道人郁闷道：“若只是红尘情孽之气，秦楼楚馆甚至那南风馆要多少有多少，何必这么麻烦！” “那样的地方都是运浅福薄之辈，身上多的是怨气甚至因果之力，怕是仙姑也吃不消啊！” “可宁荣二府不是那么好针对的，有大庆朝廷气运笼罩，眼下更有丝丝凤气庇护，想要做些手脚都难！” “不管多难，咱们都的继续尝试，就不信贾家那一帮子废物，一点空子都没有！” 说到这里，两人齐齐叹了口气，闭目静修不提。 若是可以的话，他们自然不想做这等颇为损耗阴德之事，搞得堂堂修行之士一跛足一赖头好不丢人，只是可惜警幻仙姑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 第二百一十章 胡言乱语 西城与南城交界处，住着的都是小官还有落魄勋贵，柳湘莲的家也在这里，显然祖上的日子还算不错。 时过境迁，柳湘莲成了孤家寡人，也不怎么受理国公主家待见，为了生计只能跑江湖。 家里的三进宅院，也颇为破旧，只有一个老管家留守，到处都是破败痕迹。 薛蟠身后跟着四个孔武有力的小厮，大摇大摆上门。 自从知晓自己名义上是个‘死人’后，这厮对自身的安全格外看重，同时也是薛姨妈的强烈要求，只要出门就得带足了小厮保护。 至于如此，是不是太过嚣张，也就顾不得了。 “啧啧，这宅院也太破旧了吧！” 跟着引路的老管家，薛蟠左顾右盼嘴上一点都不留情，指着这里不行那里也不行，一副鸡蛋里挑骨头的欠扁模样。 “薛公子，我们家少爷可是理国公府旁支！” 老管家有些听不下去了，一边继续带路一边没好气道：“国公府对少爷，还是挺看重的……” “得了吧，别自吹自擂了！” 薛蟠是个混入，可没什么尊老爱幼的习惯，嗤笑道：“知晓我第一次遇到柳湘莲是在哪么？” 不等老管家接话，他自顾自道：“平安州啊！” 像是想起什么好笑事情，薛蟠乐呵呵道：“你家少爷确实有胆色，为了救人独闯山贼窝，幸好那早已经被我老大拿下，结果你家少爷还是被旺财那小子狠狠揍了顿！” 说着说着，还摇头晃脑很是得意，见老管家一脸疑惑，这才反应过来解释道：“旺财那小子，是我老大身边小厮，啧啧，说起来柳湘莲这厮还真心倒霉……” 脸上没有丝毫同情之色，嘿嘿笑道：“先是被旺财那家伙揍了个鼻青脸肿差点破相，转头又被老大打成重伤，也不知道他哪这么倒霉？” 老管家的脸色十分难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自家少爷被小舅子打成重伤，还没地说理去。 “薛蟠，你小子口下积德吧！” 柳湘莲驻着拐杖立于中堂门口，气色倒是不错，没好气道：“真把我惹急了，以后天天找你当陪练！” “哈哈，瞧你这熊样，也敢开口威胁？” 薛蟠不屑道：“若非老大要我过来，帮你整饬整饬家里院子，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你以为你是谁啊！” 柳湘莲顿时气得脸膛通红，要不是身体还没完全好利索，真想狠狠教训薛蟠一通。 当然，心中还是很虚的…… 厚着脸皮求娶荣国府大房小姐，结果家里却是一副破败模样，真要说起来很有那么点子‘骗婚’迹象。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他也是勋贵子弟，虽然家道败落，还是很能糊弄人的，不然也不能和一帮子勋贵子弟混在一起不是。 薛蟠可不在乎柳湘莲什么心情，他这次过来，可是代表老大的，自然不能坠了气势。 里外里在柳家的宅院里溜达一圈，三进宅院占地不小，只是到处都是破败痕迹，他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不过么…… 既然老大应下了姐姐的亲事，看重的是柳湘莲有潜力，本身人品也还算不错，至于家底厚不厚实就用不着在意了。 薛蟠虽然说话欠揍了点，却也没拿银子砸人的心思，好好过了把嘴瘾讨了不少便宜后，这才和脸色漆黑的柳湘莲说起来此的正事， “你家这院子最好全部整饬一遍，银子我可以先帮你垫着，以后赚了再还不迟！” “不管理国公府那边到时会不会来人，荣国府这边却是有不少宾客的，别的不说蓉哥儿和蓉哥儿媳妇都会过来，你小子最好心中有数！” “对了，老大说过，等你身子骨好利索，就打算把你安排到五城兵马司做事，老实本分点，以你的江湖经验立功不难，到时候快速升迁也不成问题，可不要自己捅了篓子！” 薛蟠的语气颇为嚣张，可柳湘莲却是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尼玛，没见过对还没成亲的姐夫如此厚待的小舅子，这是里子面子全都给足了啊。 他又不是棒槌，自然明白贾琮的一番好意。 不管是派薛蟠这个二愣子过来整饬宅院，还是打算等他伤好后安排进入五城兵马司，这些作为主家的理国公府，可是没有丝毫表示的。 作为京城勋贵子弟，若非家中确实破败了，凭他一身好武艺，随意找个机会就能出头，哪用得着到外头跑江湖混口饭吃？ 见识过人心险恶，自然感受到了贾琮这个小舅子的善意，尽管派来的小弟薛蟠一副很不靠谱的样子。 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往从来门庭冷落的柳家，又有一波客人来访。 老管家乐得见眉不见眼，小跑着开门引着一干公子哥过来。 “柳兄，我们来看你来了！” 冯紫英，陈也俊，卫若兰外加一个凤凰蛋，笑吟吟出现，很有那么点子美如画的架势。 “诸位，寒舍简陋……” 柳湘莲很是感动，撑着拐杖急忙起身招呼道：“快快过来，咱们许久没有见面了，正好说说最近的经历和见闻！” “啧，你这家伙不是自诩武艺强悍的么，怎么伤成这样子了？” 见到柳湘莲的样子，来的四个公子哥齐齐吸了口凉气，卫若兰眼中精光闪烁，好奇问道。 “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丢人！” 柳湘莲摆手笑道：“总之是我不对，合该挨揍！” 起码没被活生生打死，已经算是相当幸运了，还能遂了心愿即将抱得美人归，有什么好说的。 真要把什么不好的话传到小舅子耳中，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挨收拾呢。 见他如此，冯紫英，陈也俊和卫若兰很有眼色没在开口，把目光放在带了四个强壮小厮，很有那么点嚣张派头的薛蟠身上，顿时乐了。 “哟，这不是薛大爷么……” “听说你这一身重伤，都是琮三弟那家伙打出来的，这也太狠了吧！” 凤凰蛋的话，却是将另一边的对话生生打断，众人齐刷刷望了过来。 只见凤凰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柳湘莲跟前，看着他身上的伤势眼睛都红了。 丝…… 这模样，这架势，可把其余几位同伴，还有薛蟠看得牙都酸了，脸色也变得颇为古怪。 柳湘莲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很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被凤凰蛋一双饱含‘深情’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 “咳咳，小伤而已，用不着太过大惊小怪！” 柳湘莲撑着拐杖，下意识向后挪了挪身体，就算牵扯到伤口一阵阵剧痛也顾不得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可不敢和凤凰蛋太过亲近。 尼玛呀，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我说宝玉，你和柳湘莲很熟么？” 气氛尴尬的时候，薛蟠的大嗓门打破了尴尬，这厮一脸八卦不怀好意问道：“怎么瞧你这样子，像是要替柳湘莲，找老大的麻烦啊！” “琮三弟本就做的不对！” 不等柳湘莲开口，凤凰蛋不满道：“再说了，姐姐妹妹在一起不好么，为什么要嫁人，还惹出了这么多的事端！” 这下，不要说薛蟠，就是柳湘莲的脸色都变了。 丫的你这是什么话，合着他不该求娶贾琮姐姐？ “宝玉，你说的什么混话？” 薛蟠额头青筋一根根暴跳，很有一种大祸临头的赶脚，凤凰蛋的话要是传到老大耳中，他的下场绝对凄惨。 “不是么？” 凤凰蛋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跟薛蟠针锋相对道：“自从迎春姐姐搬到大房那边后，四妹妹也被蓉哥儿媳妇接走了，就是宝钗姐姐也好几天没出现了，林妹妹更是有大半个月不见踪影，我一个人在后宅一点意思都没有！” 尼玛呀…… 薛蟠一张脸顿时气得通红，若不是冯紫英见机得快，一下子站在两人中间，他都有冲上去狠狠狂揍凤凰蛋一番的冲动。 其余柳湘莲，陈也俊，还有卫若兰的神色也十分古怪，看向凤凰蛋的目光很是微妙。 “宝玉不要胡说八道，小心回去后被套麻袋！” 薛蟠不满道：“你这是，想毁了几位堂姐堂妹，还有表姐表妹们的闺誉么？” 说着，一副咬牙切齿怒发冲冠的架势，怒道：“要是在外头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传言，我跟你没完！”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万两银票，直接塞给柳湘莲，没好气道：“这是一万两银子，我借你的，快点把你家这破落院子修整修整。下次我来的时候要还是这副破败模样，老大就该亲自上门跟你谈心了！” 说着，也不和冯紫英等人告辞，直接带着四个壮实小厮扬长而去，这次柳家之行着实把他气得不轻。 “薛表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走了？” 凤凰蛋还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杀伤力有多大，一脸疑惑看向扬长而去的薛蟠，好奇道：“莫不是，有急事先离开了！” 柳湘莲，冯紫英等勋贵子弟一脸懵：合着你丫看不出来啊，薛蟠不是被你气走的么…… 第二百一十一章 前路 另一边，荣国府大房的一处偏院，一干姑娘小姐正在此处聚会闲聊，气氛融洽很是欢乐。 这处院落，乃是迎春搬回大房后所居，只有两进却比以往所居荣庆堂后罩房要宽敞舒适多了。 三春，薛宝钗甚至林黛玉都在，说说笑笑谈的最多的，正是迎春的婚事。 “二姐姐，听说你的亲事，是由琮三弟一手操办？” 探春好奇问道：“这样做，不合规矩吧？” 她现在一个人住在老太太的荣庆堂后罩房那里，天天都跟在王夫人身边，自然听了一耳朵怪话。 迎春不置可否，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倒是薛宝钗，若有深意扫了探春一眼，掩嘴笑道：“琮兄弟也是一番好意，听我哥哥说柳湘莲那人还不多，很有股子侠气，是个好人！” “可是我听二太太说，柳湘莲家道中落，还不怎么受理国公柳家待见，怕是没什么前程吧？” 探春有不同意见，说道：“这样的话，就没办法帮助链二哥，还有琮三弟的忙了！” 古代结亲，最看重的是资源互补，而不是小儿女的感情之类的，特别是豪门大户现实得很。 “眼下荣府声势浩大，还需要旁人帮助么？” 薛宝钗摇头轻笑，悠然道：“反倒是柳湘莲，听我哥哥说，琮三弟有意提点，给他一份不错前程！” “琮三弟哪那么大的信心？” 探春心中不信，好奇道：“链二哥出手还差不多！” 呵呵…… 薛宝钗但笑不语，既然探春不清楚，那也就没必要泄露贾琮的能耐，免得出了什么差池最后不好解释。 “二姐姐，听说你和那柳公子的亲事，一年左右就要走完所有程序，府里替你准备了多少嫁妆？” 对于探春和薛宝钗的对话，林黛玉没有兴趣参与，她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迎春的亲事准备。 三春姐妹什么情况，她又不是不知晓，老太太嘴里说着看重，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更多的却是逗乐子的角色。 林黛玉眼下父亲还在，而且还是堂堂的礼部侍郎，自然没有原著中那些糟心遭遇，在荣府这边的日子相当滋润，起码将三春姐妹远远甩在身后。 加上她本人十分聪明，对于府里的一些情况早就看透了。 以前，确实担心过三春姐妹，尤其是闷葫芦一般的迎春姐姐的亲事。 迎春可以说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在老太太那没体面，大老爷大太太这边也不重视。 不然，迎春眼下都十六了，竟然没有办过及笄礼，外头更是没有丝毫风声传出，这样的情况如何与人结亲？ 今年回林府的时候，甚至和父亲说过一嘴，父亲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摇头感叹府里的姑娘运气不好。 不想，转眼，最叫她担心的迎春竟然结亲了。 林黛玉十分好奇，自然第一时间就过府打探情况，才知道是贾琮这小子一手操办。 尽管这小子的行为，按照探春所言不合规矩，可也不瞧瞧府里什么情况，要是再不结亲以后可就难了。 不等迎春开口，一向与她关系密切的小惜春连忙大声道：“二嫂子已经说过了，按照府里规矩迎春姐姐出嫁，府里给一万两的嫁妆银子，至于嫁妆也在操办！” 听了这话，林黛玉的神色非但没有喜悦，反而还有丝丝担忧，心中对大老爷大太太，甚至老太太都多了几分不满。 要知道女子的嫁妆，豪门大户都是出生后就开始准备。 就算迎春只是庶女，到了七八岁，十岁左右的时候，也应该准备起来了，不然临时操办十分仓促，很丢人的。 打床，打家具都需要好木料，不然以迎春荣国府姑娘的身份，也拿不出手啊。 “哟，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王熙凤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下子就让屋子里的姑娘们安静下来。 身边跟着长得粉雕玉琢的大姐儿，王熙凤笑吟吟进门，好笑道：“别停啊，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我们正在说迎春姐姐的亲事！” 惜春快人快嘴，笑道：“探春姐姐说琮哥儿的行为不妥当，林姐姐正在询问迎春姐姐的嫁妆准备情况！” 这位年纪小小，是三春姐妹中出了名的不给人面子。 当然现在情况好多了，自从秦可卿受封‘永安’县主后，就把她这个姑姑接回去了，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跟着县主混，在外头的名声，一点都不会比老太太这个国公夫人差多少，毕竟跟皇室沾了边么。 加上贾珍这厮又作死，身子骨才稍稍好利索，便大吃大喝顺便还用药和侍妾风流一把，一下子把身子骨弄垮了，病情比原来重多了，按太医的说法没个三五年静养，别想起床。 少了贾珍这个祸头子，宁府的风气都好了不少。 起码，在宗人府派来的嬷嬷和宫人跟前，宁府那帮丫鬟仆役丝毫都不敢炸刺。 敢倚老卖老的，都被送去贾琮在云中的煤矿挖煤去了。 秦可卿也是个厉害的，手腕老辣管理有方，宁府的秩序井井有条，比荣府这边要好不少。 惜春跟在身边，日子过得相当滋润不说，还能学到不少管家理事的本事，性子也逐渐从清冷变得活泼。 毕竟只是不足十岁的小姑娘，还没到对世情彻底绝望的地步，自然不会有出家躲清净的想法。 王熙凤神色一滞，淡淡扫了探春一眼，娇笑道：“迎春的嫁妆不用担心，不说链二早有准备，就是琮三弟也有表示！” 说到这里，她笑道：“甚至就是那柳公子，链二和琮三弟，都打算托关系送进五城兵马司，相信用不了几年就成出头，到时候迎春还可能得封诰命呢！” “二嫂子说笑了，一切都由府里安排！” 迎春脸颊升起两团晕红，不好意思道：“另外，也多谢链二哥，还有琮三弟挂念！” 这话，王熙凤爱听，说明迎春不是个忘恩的。 “对了，林表妹的年龄也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林姑父有没有什么安排？” 说过迎春的事，王熙凤又把目标对准了林黛玉，调侃道：“转眼女大十八变，想你当初来的时候才这么点儿大……” 说着，还比划了一个又瘦又小的模样，顿时引来一片哄堂大笑。 林黛玉的脸顿时羞红了，急道：“二嫂子说什么呢，我还不急！” 说着一把抱起大姐儿，笑嘻嘻逗弄道：“大姐儿什么时候嫁人啊，到时候姑姑给你添妆好不好？” 大姐儿眨眨眼，重重点头道：“好！” 顿时，屋子里的笑声更盛…… 过了好一阵，还是惜春开口道：“老太太不乐意出门，二太太出门交际的时候不多，大太太也没有什么交好的夫人，不能出门怎么结识手帕交，还有让夫人们相看？”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声音顿时一静，真够直的。 惜春却没理会这么多，笑道：“所以琮三哥找到蓉哥儿和蓉哥儿媳妇，还有林姑老爷也出面了，先让迎春姐姐还有黛玉姐姐跟着蓉哥儿媳妇学习管家理事，顺便带她们外出交际！” 此言一出，探春顿时醋海生涛，却又无话可说。 薛宝钗这时突然插话，笑道：“我哥哥也托了蓉哥儿和蓉哥儿媳妇，打算让我去蓉哥儿媳妇身边当一段时间女官！” 尽管如此，在身份上比起迎春和惜春，还有黛玉这样的公侯小姐差不少，却也算是跳出了商门。 因为薛蟠已‘死’的缘故，其身上的皇商资格也跟着消失，薛宝钗就连入宫的资格都没了。 好在还有蓉哥儿媳妇这一条路，不然就是以薛宝钗的定力，都不一定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最好的选择就是与凤凰蛋完成那‘金玉良缘’。 可最后一个选择，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的无奈，薛宝钗和薛蟠都不乐意，也就薛姨妈相当热心。 别看二房出了个宫妃，可谁也不清楚元春宫妃在宫里日子过得如何，二房又没个顶门立户的厉害角色，凤凰蛋根本指望不上。 刨除宫妃的影响力，二房和大房事实上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尤其当贾琮那厮的计划慢慢成型后更是如此。 若是真要嫁的话，贾琮也远比凤凰蛋靠谱啊。 “好好好，没想到你们这些丫头，不声不响都有了出路，这很好啊！” 王熙凤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连声叫好：“迎春不用多说，惜春和黛玉，还有宝钗能跟着蓉哥儿媳妇学习，顺便外出交际，探春能跟着二太太学习，真是不错！” 当然，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就不好说了。 反正姑娘们的心情都不错，谁都爱听恭维的话，起码眼下屋子里的一干姑娘们前路都不差，这和府里此时蒸蒸日上的势头很是契合，不管是不是对以后的前程有所不满，此时的心情都相当开怀。 话说，经过教训得柳湘莲送了一块祖传头饰给迎春当定情信物，可不像原著中那般傻缺弄一把宝剑。 定亲之人能如此贴心，迎春还是很满意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羡慕嫉妒 （疯狂的加更） “宝玉太过分了，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说话一点都不上心！” 薛蟠怒气冲冲回到梨香院，见到母亲顿时牢骚满腹：“若非知晓他的性情，我差点忍不住暴揍他一顿！” “你敢动手，你姨妈就能把你整进牢房去！” 薛姨妈白眼一翻，没好气道：“又发生什么事了，不是去那位柳湘莲家么，怎么还和宝玉碰上？” 说起柳湘莲，薛姨妈其实颇为不屑，一个破落勋贵子弟罢了，根本就入不了她的法眼。 对于贾琮‘不守规矩’，插手庶姐亲事之事，她也是暗暗不屑的，没少和王夫人一起吐槽。 “我不就是发发牢骚么?” 薛蟠没好气将在柳湘莲家的事情，简单述说一遍，重点描述当时凤凰蛋的言辞神态，语气相当不屑。 “不会吧，宝玉那孩子性子好，还有个宫妃姐姐，怎么可能说这样的混账话？” 得，薛姨妈一开口就暴露了本性，和王夫人差不多的势利眼，看重凤凰蛋的原因就是他有个宫妃姐姐。 “呵呵，宝玉这样子‘天真’，以后迟早都要吃苦头！” 说了会话，薛蟠心头火气也少了些，不屑道：“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上了柳湘莲，当时那神态真叫人无语！” 薛姨妈有些尴尬，儿子犯浑竟然跟她说这样的事，心中也有些犯嘀咕，宝玉的举止神态确实不太妥当。 “咦，刚才你说，琮哥儿打算送那柳湘莲进入五城兵马司培养，这可真是……” 说不出的羡慕嫉妒啊，薛家想要转换门庭都不能，可贾琮随手就能帮一个落魄勋贵子弟进入五城兵马司。 一听，就知晓是有品级的官身！ 就算只是九品官身，那也很不错啊。 下意识的，薛姨妈把目光放到自家有些傻愣的儿子身上，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一家子在京城寄人篱下，虽然荣府也没怎么苛待，可心里终究有些不自在。 现在薛姨妈可不敢眼高于顶了，要是儿子能弄个官身，女儿也能摆脱商女的身份，那就谢天谢地了。 “是啊！” 薛蟠随意应付道：“柳湘莲那家伙的武艺确实不错，而且还闯荡过江湖，对于那些江湖手段都清楚，按照老大的说法，在五城兵马司很快就能出头！” “还混过江湖？” 薛姨妈吃了一惊，问道：“人品没问题吧？” 薛家商行遍布天下，对于江湖草莽什么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不敢想象迎春一个公府小姐嫁给一个江湖草莽，是个什么结果？ “没事，那小子身上颇有侠气，是个好人！” 说起这个，薛蟠忍不住好笑，将当初在平安州的遭遇，又和母亲述说一遍，最后笑道：“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妇，不顾危险上山贼窝救人，品行绝对没问题！” 接着又道：“加上他本身就是勋贵子弟出身，尽管不怎么受理国公府主家待见，却也认识几个勋贵子弟朋友，还是有一些人脉的，不然想要塞进五城兵马司直接得到官身也不容易！” 薛姨妈恍然，松了口气道：“如此，看来迎春的结亲对象，还算不错很有前程？” 说这话时，心里很有那么点子酸溜溜的味道。 “是啊，按老大的说法，在官场混只要头上有人，自身能力又不太差的话，起码四品以下顺顺当当！” 薛蟠也有些羡慕，道：“在五城兵马司，正好能够发挥柳湘莲武艺高强，江湖经验丰富的特长，只要上官不主动抢夺功劳，积累功劳升迁很快的！” “早知如此，你妹妹……” 薛姨妈有些遗憾，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意思却相当清楚。 “母亲，别做梦了！” 薛蟠难得机灵一回，听懂了母亲话中之意，摇头道：“若是没有迎春的关系，老大不可能这么费心替柳湘莲考虑前程，咱们家可没能力帮他进入五城兵马司，还能帮着提拔！” 说到这里，他摇头苦笑道：“除非二舅愿意出手，可……” 因为薛蟠被判为‘死人’的事，薛家三口和王子腾起了隔阂，贾雨村这厮一日不倒，心中疙瘩就一日不可能消失。 “那你呢，以后想过有什么前程？” 薛姨妈很识趣的转移话题，其实她更想直接问琮哥儿有没有具体安排，只是怕伤害了薛蟠的心没有说的太直白。 “不清楚!” 这时候，薛蟠的脑子又犯蠢了，没有听出母亲话中的言外之意，摇头道：“就我这性子，进官场就是被人敲打的对象，进军营也吃不了那苦，先就这么着吧！” “你就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薛姨妈气得身子哆嗦，没好气道：“等以后你那帮朋友全都成了官员，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跟他们混在一起！” “这个我真不担心！” 薛蟠倒是看的开，笑哈哈道：“老大现在年纪还小，以后铁定是要做大事的，我跟在身边跑腿就成，少不了我的好处！” 薛姨妈无语，对于儿子的‘志向’基本绝望了，也不知道贾琮那小子，给自家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搞得都和她个这母亲不‘亲近’了。 “对了母亲，二叔那边有回信了么？” 薛蟠主动转移话题，直接道：“最近日子过得有些提心吊胆，最好能够快点确定下来！” “回了，只是你二叔的身体也不怎么样，不太可能亲自过来，只能派蝌哥儿上京了！” 薛姨妈无奈道：“听说这次蝌哥儿上京，还会带上宝琴那丫头，说是早年间与梅翰林的儿子有过婚约，进京待嫁来的！” 啧！ 薛蟠不以为意道：“我看这婚事难成，就算宝琴顺利嫁入梅翰林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这孩子，宝琴怎么说都是你嫡亲堂妹，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薛姨妈有些不满，好奇道：“你怎么就知道？” 薛蟠摇头道：“跟着老大混了这么长时间，真的是很长见识，母亲你是不知道老大被那帮子文人骂得多惨，就跟刨了他们家祖坟一般激动！” 见薛姨妈不解，他解释道：“老大不是京城闻名的小说家么，一本《三国演义》，叫那帮子读书人指责老大颂扬武将，赞美阴谋诡计不是正人！” “另一本《天下首富》，母亲也知道扬州盐商支助了多少读书人，在江南士林都是一股不小力量，结果被老大一本书把扬州盐商总会给端了，少了资金来源还不得把老大骂死啊！” “就是与读书人不怎么相干的《开封神捕》和《极品农庄》，也没少挨骂，说什么不务正业云云。也就《包青天》好点，包黑子也是读书人么，做到了龙图阁直学士的大宋牛比读书人!” 薛姨妈听的目瞪口呆，颇有些心惊胆战的赶脚，震惊道：“外头骂得这么狠，怎么就没见琮哥儿担心过呢？” “担心什么？” 薛蟠不屑道：“他们能喷，老大的那帮书友也不是吃素的，同样能喷，我就是从那时知晓了读书人的嘴脸！” 说到这里，摇头道：“有些读书人，比府里的下人都要在乎身份差别，特别是对商户人家真是不屑到了骨子里！” “那可如何是好，总不能叫宝琴丫头跳火坑吧？” 薛姨妈有些着急，薛蟠因为族长位置，还有皇商资格早就跟族里闹翻了。 唯一关系还算不错的，就只有嫡亲二叔以及其一对子女了。 在没有利益争斗的时候，薛姨妈自然不会表现得太过冷漠无情，指不定以后薛蟠就得二叔家的堂弟妹帮衬呢。 “宝琴年纪还小，比老大还小上两岁，急什么？” 薛蟠不以为意道：“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意外的话，再做计较不迟！”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丫鬟问好的声音，薛宝钗回来了。 “哥哥回来了，和母亲说什么呢？” 薛宝钗进门，见到薛蟠不由好奇询问。 “没什么，在说宝玉在外头又胡言乱语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真是伤脑筋啊！” 薛蟠也没说什么，有些话跟母亲说可以，但在妹妹跟前却不好说出口，凤凰蛋的某些言论真的很伤人的。 随便找个理由，出门找通房香菱去也，这段时间只能憋在梨香院这里，也只能找通房逗乐子了。 ……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探春回到荣庆堂后，就把在迎春院子里的闲聊，说给了老太太听。 老太太闭眼不语，过了许久才淡然道：“探丫头也想去宁府，跟着蓉哥儿媳妇学习管家理事的，还有出门交际么？” 探春低头乖觉道：“全凭老太太，还有太太做主！” “你年纪还小，不要着急！” 老太太满意微笑，点头道：“看看再说，我倒是想见识见识，琮哥儿怎么将那柳湘莲扶上位！” 眼中冷光闪烁，感觉对大房的控制有些力不从心了…… 旁边侍候的鸳鸯若有所思，看向探春的目光既有深意又有防备，这一手小报告打的，真够溜的。 以前没看出来，探春这丫头的额嫉妒心还真够旺盛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锻炼 八月桂花飘香，中秋佳节邻近。 京城里的读书人数量突然多了起来，今年正是三年一次的举人试，整个城市都似乎弥漫在一股浓郁的书香氛围之中。 这和贾琮，以及贾氏族学关系不大。 哦，也不能说没有丝毫关系，贾芸和贾芳这两位族学最早考上秀才，之后又在族学教书差不多四年的家伙，也参加了这一次的京城举人试。 咳咳，这一次顺天府举人试的主考官，正是礼部侍郎林如海，就算只是为了避嫌贾琮都不会上场。 至于两位小弟能不能考上都并不在意，甚至就连坐镇族学的任务都交给了薛蟠这厮，他带着其余小弟全部赶到皇庄。 都是能够信任的心腹小弟，就是贾兰这小子，都特意询问了大嫂子李纨后带了出来。 环三倒是想出来，结果又被二太太王夫人牵扯住了，只能郁闷的继续在府里被逼着抄写佛经。 区区童生，王夫人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想怎么折腾都成，就是政二老爷都不愿多管，谁叫她有个宫妃女儿呢。 这次来皇庄，主要是和小弟们，一起操作水利之事。 学堂里不是弄个了水利工程的辅修科目么，这次就是具体的实践。 与学堂其他学生不同，凡是贾琮小弟，都知晓他对学堂的辅修课程相当看重，所以丝毫都不敢怠慢，就算感觉学习压力不小，却也努力提升自己对辅修课程的理解。 贾琮自然十分满意，之所以将添置这样的辅修课程，也是为了以后向工部衙门，以及漕运衙门塞人方便。 小弟们老实听话，他自然也要给一个前程，让他们以后衣食无忧不是？ 皇庄的地理位置相当不错，地势平坦周围还有数条河流纵横交错，最多就一两个缓缓起伏的山坡，千亩良田一望无际。 此时正是农闲时分，北方地区每年夏初才是收获的季节，而不是秋天，北麦南稻，种植的小麦都是冬小麦，每年农历九月份左右开始种植，第二年五月份左右开始收获。 田地里也不是没有粮食，而是豆类，小米，黄米和高粱之类的杂粮，用不着太过精心侍候。 为了让小弟们学到真正的本事，贾琮还通过秦钟父亲秦业从工部请来两位极擅农田水利的小吏指导，亲自参与策划皇庄的整体农田水利设施。 同时召集皇庄上的不少佃户青壮，由小弟们指挥具体操作。 贾琮一点都没客气，先将自己的要求提出来，需要小弟们做到何等程度，又需要新修的农田水利工程，达到何种目的都说的清楚明白。 之后，就是小弟们做出整体规划，甚至要他们做出简单的地理舆图，通过数学记号标注清楚。 真说起来，他对这方面的具体细节也不是太懂，可架不住现代时见识过，他只要提出具体要求，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就成。 为了叫小弟们学有所成，不至于做了什么都不明白，或者说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他将自己知晓的所有相关专业书籍，全都拿了出来任由小弟们翻阅参考。 这里头，可不只是大庆能够收集到的相关书籍，甚至就连主世界没有明显标记的相关专业书籍，也亲自默写出来，凡是记下的都没放过。 同时还有简化的数学计算方式，总之能够提供的便利，贾琮都没有放过。 就这样，由贾琮亲自坐镇，手下一干心腹小弟和两位工部积年老吏联手做出的皇庄农田水利整体规划，用了差不多大半个月时间才完成。 贾琮看过规划后的图样，甚至请来高手做出泥塑模型，查漏补缺等没有明显错漏后，这才开始真正修建。 期间伴随皇庄杂粮收获，还有冬小麦的播种，可以说千头万绪好不繁杂。 贾琮只是坐镇后方管理后勤，田地方面的事情全都由小弟们处理解决，在实践过程中锻炼他们的各方面能力。 就连考举失败的贾芸和贾芳，也辞去族学先生职位，参与到了这一次皇庄整体的农田水利修建过程之中。 等忙完了冬小麦的抢种，整个皇庄都处于农田水利工程得建设热潮中。 贾琮只是看着并不插手，他也没必要参与进去，只要知晓大概情况就可以了。 要说最辛苦的，当属贾兰这小子。 大嫂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么，看的比眼珠子都重，就算贾琮与她说好了，每隔半个月贾兰都要回府一趟。 可这小子也不想错过这次的实践课程，哪个家族有这等豪气，拿出一个千亩良田的庄子，任由他们这些半大小子操作农田水利工程的规划和修建？ 等到皇庄这边的农田水利工程结束，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下旬，贾琮就在皇庄管理处吃了碗寿面，悄然过了十四岁生辰。 北风呼嚎，虽然没有下雪，可温度也降得极低，已经不再适合继续露天忙活了。 此时的皇庄管理处却是一片热闹景象，手下小弟济济一堂个个精神抖擞，皮肤都比来时黑了一些，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高一截不止。 “做的不错，你们都用心了！” 贾琮起身，手里拿着一本厚厚书册，笑吟吟道：“这本书，记载了大家从开始做准备到规划，再到具体修建的所有细节，可以说每一个字都蕴含了你们的汗水和努力！” 一指田地所在方向，继续道：“你们的努力和汗水也没有白费，皇庄的农田水利已经全部完成，除非遇到大灾年景，不然庄子上的田地收获都不会差了！” 若是有人此时能看到皇庄的整体布局，都会相当惊讶的。 一条条沟渠水道纵横交错，几乎将整个皇庄所有田地全都覆盖，除非连地下水道都枯了，不然皇庄田地都用不着担心天灾之类的麻烦。 河边，井边，有一座座木制水车和风车，能够将河里，井里的水自动提出，一旦需要就能迅速将沟渠水道填上足够田地所需水分。 几条从皇庄纵横交错而过的河流，两边也都用土窑烧制的红砖，混合简单之极的土制水泥加高加厚，甚至还搭建了两个可供人货两用的小码头。 可以说，由贾琮提议，手下小弟亲自参与规划建设的皇庄农田水利工程彻底完成，这一次的实践锻炼也已经结束。 经过这番实际操作，这些参与进来的小弟们，对于农田水利的方方面面都有了解，以后若叫他们再主持这样的活计，肯定轻松自如得多。 除了贾琮手中用文字和数据，将小弟们的所有努力记录成书之外，他们自身的实际动手能力也得到极大提高。 就是那两位高薪临时聘请的工部资深老吏，也对小弟们的表现赞不绝口。 特别是将数学思维和数据计算也都加入具体的工程中后，那种一切都能在纸面上计算妥当的能耐，叫他们都忍不住大为惊讶。 临走时没少提醒，这些小弟都是人才，若是放在工部也都能发挥一定作用，千万不要浪费云云。 贾琮自然不会浪费，本来叫小弟们参与这样的事情，就是用以锻炼，打算明年就将表现突出的贾芸和贾芳两位送入工部，不管是在屯田司还是都水司，起码站住脚没问题。 好好夸赞了一通努力的小弟们，贾琮就带着他们从新返回族学，并没有引起多少波澜。 说实话，族学在京城贾氏一族的地位，可以说相当的尴尬，就和小透明一般。 除非正好有孩子到了上学年龄，又愿意让孩子上学。寻常时候族人基本就把族学忘到了脑后。 贾琮倒是不甚在意，等小弟们全都入职为官，并且顺利站稳脚跟后，族学自然会炙手可热。 “老大，你终于回城了！” 薛蟠第一时间到了贾琮的先生办公室，一脸‘激动’道：“没有老大坐镇，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很不自在！” “少拍马屁！” 贾琮笑骂道：“瞧你整个人都膨胀了一圈，看来武课的强度有些不够，得加码了！” “别别别，老大我错了还不成么？” 薛蟠立即哭丧着脸道：“不是担心出了意外，最近一直窝在学堂和梨香院，日子过得悠闲自然就长胖了！” “怎么，你小子的事情，解决了？” 贾琮好奇道：“你二叔上京了？” 之前倒也听薛蟠说过，他有个嫡亲叔叔，原著中出场过的薛蝌和薛宝琴就是其一双子女。 估摸着，薛蟠就算因为‘死人’之事，彻底放下金陵薛家族长，甚至皇商的位置，也是交给嫡亲二叔。 “就我堂弟和堂妹上京，我二叔的身子骨不是太好，不过已经答应了我的条件！” 薛蟠笑呵呵道：“等明年开春，我就回金陵老家一趟，以二叔养子的身份重新进入薛家，然后再过继给我母亲，还真是麻烦！” “有本事你可以不这样折腾啊！” 贾琮没好气道：“事关身家性命，就算再麻烦也的做好，不然以后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没地儿哭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敲打 进城了，自然要到将军府拜见大老爷。 “你小子倒是耐得住寂寞，竟然在田庄上一待就是好几个月，除了又长高了点，没其他变化啊！” 大老爷难得的没有醇酒美人，见面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袋，怪笑着讥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刻意避开老爷我呢，这是翅膀硬了要单飞啊！” “怎么可能？” 贾琮那个汗，之前也没觉得大老爷有儿女情长的时候啊，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古怪’了。 他也没有多做解释，直接拿出那本记载了皇庄农田水利建造点滴的书册，递过去笑道：“老爷看过这本书册，就明白我并没有刻意躲在外头不回来！” 以为是现代的新农村啊，皇庄虽然带了个‘皇’字，却也脱离不了那是乡下的事实，生活环境怎么比得上城里？ 大老爷有些狐疑接过书册，翻了翻惊讶道：“你小子行啊，这都能弄出一本书出来！” 怎么说都是经历过完整公府继承人培养的他，还是能够看懂书册内容的。 贾琮在鼓捣这玩意的时候，用的几乎都是白话文，浅显易懂也没什么难以理解的‘专业术语’，打算以后当教材用的，自然不能太深奥。 “老爷觉得如何？” 他笑吟吟问道：“为了锻炼手下小弟，我可是整整在皇庄那窝了好几个月，总算有些收获！” “还行吧，算你小子过关了！” 大老爷将书册合上，没好气提醒道：“我这里倒是无所谓，外头的流言你小子可得上心了，没的被恶心了还真的受了牵连，老爷我可帮不上忙！” “听老爷的意思，又有谁作妖，而且还是专门针对我？” 贾琮这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道：“我都出府了，怎么还这样啊，有完没完？” 外头谁没事，会针对他一个区区小说家？ 好像最近，没怎么得罪府里的大佬吧？ “谁叫环哥儿是你小弟，而且还考中了童生，表现得那么好呢？” 大老爷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嗤笑道：“整天没事就知晓折腾一个小辈，也不嫌丢人！” “环三又怎么了？” 贾琮有些无奈，这小子最近很安分啊，都叮嘱过多少次了，不要出头招惹王夫人，眼下的二太太可是嚣张得很，就是老太太都得退避三舍。 “环哥儿倒还好，就是他那个生母赵姨娘折腾得厉害，私下传扬环哥儿明年就要下场考秀才，二老爷十分欣喜云云！” 说这话时，大老爷也颇为无语，摇头道：“不知道老二媳妇最忌讳这个么，自己倒霉不要紧，还要拉着环哥儿一起倒霉，也算是奇葩了！” 能被不靠谱的大老爷，评价为‘不靠谱’，可见赵姨娘的行事之滑稽。 “只要人不死不残，总还是能坚持下去的！” 贾琮也是无语，无奈道：“这是二房的家务事，跟我好像没什么关系把？” “环三不是你带出来的么，知道什么叫做迁怒吗？” 大老爷白眼一翻，嗤笑道：“你小子多点心眼吧，王氏最近可是猖狂得很！” 贾琮哭笑不得，心说大老爷你要是有这眼力介，也不至于混成了闻名京城的‘马棚将军’了。 “莫非二房那边，又有喜事？” 闻弦歌而知雅意，贾琮立即反应过来，疑惑道：“没听学堂那边的学生提过啊！” “族学一帮学生又怎么可能知道？” 大老爷撇嘴道：“老二媳妇最近每月都去皇宫两次，和元春娘娘接上头了，有了娘娘做靠底气自然十足！” 语气中的酸气，隔得老远都能清晰闻到。 “老爷，这跟大房关系不大吧！” 贾琮不为所动，笑嘻嘻道：“不管元春娘娘什么想法，有好处也轮不到大房，何必在意呢？” “呵呵，你小子说的不错，可惜大房这次要大出血了！” 大老爷郁闷道：“宫里传来风声，说陛下有让宫妃省亲的意思，老二媳妇可是积极得很！” “咱们荣府就在京城，有什么好省亲的？” 贾琮撇撇嘴，不以为意道：“二太太不是每月都能见着元春娘娘两回么？” “可老二媳妇却说，娘娘想回来看一看……” 说起这个，大老爷也是头疼得很，郁闷道：“回来省亲就省亲吧，可按照宫里的意思，起码也的有达到一定规格的别院接待，怕是要出银子修建啊！” “现在头疼也没用，等宫里正式传旨下来再说不迟！” 贾琮对此不置可否，话说宫妃省亲一事处处透着古怪，原著里可没说皇后也省亲过。 好像那些读书人家庭出身的宫妃，也没这样的心思吧。 原著中最嚣张最急迫的，好像就荣国府以及所谓的周贵人以及吴贵妃，总感觉这两家出身不怎么样，盖个别院都得跑城外，宁荣二府跟他们混在一起，实在是自降身份。 “滚吧，反正你小子已经出府，就算要筹钱也轮不到你，自然用不着头疼！” 大老爷摆了摆手，冷哼道：“对了，记得拜见一下老太太，不管那边见不见你，姿态都要摆足！” 贾琮应下，这本就是应有之义。 只是没想到，到了荣庆堂那边，老太太给了个下马威。 足足在荣庆堂的屋檐下，等候了半个时辰。 要知道，此时已至腊月，京城所在北方天气可是降的相当厉害，还有冷冽寒风呼啸，身子骨差一点的，别说站半个时辰，就是半刻钟都不成啊。 好在贾琮练武有成，虽然没法做到化劲高手那样，对身体达到了细微掌控，能够自主封闭毛孔避免体内热量迅速流失。 可他往那一站，犹如立定生根，体内气血缓缓流转，体表温度始终保持在一个合适位置。 “孙儿给老太太请安了！” “你这猴儿，身子骨倒是健壮！” 贾琮默不作声，难道还要说他能够在寒风中，坚持得更久一点，扯谈呢？ “可是心中不服？” 老太太漫不经心开口，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凌厉。 “不敢！” “哼，这次只是小小警告，平时做事小心点！” 老太太脸色冷淡，淡声敲打道：“既然已经出府成为旁支，那就得有作为旁支的觉悟，不要什么事都抢风头！” “孙儿明白了！” 离开荣庆堂的时候，贾琮面无表情心中毫无波澜。 老太太的敲打和警告，对他而言不过微风拂面，带不起丝毫异常，还警告他不要出风头太过。 尼玛，老太太是不是对‘风头’这个词语有误解？ 他没觉得自己出过什么风头啊，也就是写小说的时候，放飞自我了一下下，可跟府里没多少牵连吧。 老太太和大老爷一样，都是宅在荣府基本不动弹。 她看重的，无非就是荣府重新崛起，还有凤凰蛋贾宝玉能挑重担罢了。 眼下荣府形势大好，却有一事可能叫她不快。 那就是一力扶持的二房，除了一个宫妃之外，势头完全比不得大房浩大。 政二老爷的鸿胪寺卿，其实就和闲职差不多。 礼部有个主客司，职责与鸿胪寺有许多重叠，政二老爷可不是个强势的主，自然抢不过礼部主客司郎中。 如此一来，比起手握实权，年年考评都是优良的顺天府丞链二，无论是在官场的排位，还是影响力上都差了不少。 至于元春宫妃，王夫人把她当宝，老太太自然也有所期待，可在眼下也就那么回事。 宫妃想要有重大影响力，只有两条途径可选。 要么独宠后宫，成为杨贵妃那一类的存在；要么就是生下皇子，不管前朝后宫都得高看一眼。 可惜，眼下元春宫妃哪一条都不占！ 如此，为了保持府里的实力平衡，或者说保证她的话语权不会有旁落危险，依旧得力挺二房。 链二毕竟是堂堂正四品的顺天府丞，又是大房嫡脉老太太的嫡孙，不好轻易打压、 敲打贾琮，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一来这小子作为大房庶子很不安分，许多事情看似跟他无关，可后来仔细琢磨都有他的身影，其中还有不少涉及了府中要务，老太太绝对不能容忍一个庶子插手其中。 另外，就是贾琮这小子在外头的名头极大，小说家的名头虽然入不了大雅之堂，却也是相当的受欢迎。 如此一来，就有压制凤凰蛋，甚至远远将凤凰蛋甩在身后的迹象，叫老太太更不能容忍。 还有，迎春的亲事她一直都记着呢！ 不给迎春相看，或者说有意无意的忽视，那是老太太自己的事情，可贾琮横插一缸子就有打脸嫌疑了。 合着老太太说什么‘看重孙女’之类的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水分，不然怎么连一个庶子都不如？ 不仅贾琮的行为触犯到了老太太的权威，而且大房顺水推舟给迎春定下亲事的举动，更叫老太太心升不喜！ 既然大房这么不将她这个老封君放在眼里，她也只好勉为其难教训贾琮这个始作俑者一通。 一个已经分府立户，成为旁支的庶子罢了，还能翻天不成…… 第二百一十五章 猜测 被老太太敲打了，贾琮并没有放在心上。 离开荣庆堂的时候，正好在院子门口遇到了一脸难看，身边跟着贴身丫鬟袭人的凤凰蛋。 “宝二哥！” 贾琮立在路旁招呼了声，不管如何有礼貌总不会叫人诟病。 “琮三弟，是你啊！” 凤凰蛋心不在焉回了句，脸上露出十分敷衍的浅笑，脚步凌乱与贾琮擦身而过，袭人一脸焦急追上去，连个眼神都舍不得给一下。 卧草！ 凤凰蛋这是怎么了？ “哼，他这是被姑娘们拒之门外，失落了而已！” 大房的某处三进宅院书房，链二一脸不屑道：“也不想想他都多大了，还跟姐姐妹妹们混在一起，像话么？” 贾琮离开荣庆堂后，正好被链二身边小厮兴儿在二门截住，而后又回到了大房这边，被刚好下衙的链二拉入书房。 说起凤凰蛋，这位一点都不客气，不像以往在二房那边住着时，还要顾及一下影响。 “怎么，宝二哥还在内宅厮混？”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真听到了贾琮依旧感觉不可思议，惊道：“他该议亲了吧，按照习惯房里也有了通房么？” 话说，自从老太太掌家以来，府里就出现了一个奇葩现象。 但凡长辈看重的后辈成年，房里就会出现通房丫鬟，简直就是对身体的摧残，哪个少年经得起这样的诱惑和折腾？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链二摆手，态度相当冷淡，嘿嘿笑道：“不过宝玉身边跟着八个如花似玉的大丫鬟，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 扫了眼越发高壮，可脸面依旧青嫩的贾琮，没把话说的太明白，只是给了个‘你懂得’眼色。 贾琮啼笑皆非，没有接这样尴尬的话题。 说起来，链二还是比较守规矩的。 没事的话，一般很少进入内宅，尤其是二房内宅。 不管出于什么心态，他的这种行为才算正常，起码不会影响到未嫁姑娘们的闺誉。 凤凰蛋么…… 也不知道是真的没长大，还是根本就不在意，只管自己舒心惬意就成？ 说不清楚…… 反正这位来历不凡，本就是来红尘享受的，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等观念影响，所以才不在意红尘俗世的一干规则。 “这也不成啊，宁府那边可是有宫里的嬷嬷和宫人的，‘永安’县主身边也不能出现外男，不然很容易引起宗室和皇家反感！” 显然链二还没有意识到后果的严重，贾琮沉声道：“必须紧守门户，不能再让宝二哥随意进出宁府了！” “这样做，怕是老太太和二太太不会高兴！” “呵呵，她们倒是不在意‘永安’县主的死活，可咱们得在意啊！” 贾琮撇嘴道：“宫里的元春娘娘再风光，二太太会答应让咱们大房沾光么？” “肯定不会啊！” 链二在二房那边住了多年，怎么可能不清楚王夫人的性格，想都没想直接道：“大房这边真要是占了便宜，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难听话传出来！” “那不就结了！” 贾琮冷笑道：“蓉哥儿和蓉哥儿媳妇跟咱们的关系很好，这也是维系和宗室关系的纽带，可因着蓉哥儿媳妇尴尬的身份，宗室那边其实并不如何接纳，要是出了什么影响闺誉的传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说道这里，直接道：“不管元春娘娘那里到底稳不稳当，咱们都不能把所有的底牌，全都放在元春娘娘身上！” 心中猛然一动，突然压低了声音道：“链二哥，你说老太太有没有顺水推舟，断了大房的其他念想，同时彻底将宁府压制，把宁府和宗室之间脆弱的联系断了的意思！” 咝…… 链二脸色大变，猛然倒吸一口凉气。 看向贾琮的目光锋利如刀，沉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一旦传扬出去怕是你以后就没机会踏入府门了！” 说是这么说，可他惊疑不定的神色，却出卖了此时心中的真实想法。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到外头私下宣扬？” 贾琮嗤笑道：“刚才的话也是临时猜测，至于到底正不正确不好说，不过可以提醒一下蓉哥儿和他媳妇！” “三弟说的不错，蓉哥儿媳妇这条线绝对不能断！” “就怕老太太不答应，都不用亲自出手，只要二太太知晓蓉哥儿媳妇的存在，妨碍了元春娘娘聚集整个京城贾氏一族的力量，自然会主动出手！” “宝玉这厮，不能再让他前往宁府了！” “怕是不好操作，有老太太和二太太维护，这厮在府里几乎能横冲直撞，谁也奈何不了！” “总有办法的！” 链二心事重重将贾琮送走，等回头猛然一拍脑袋，被贾琮这小子带沟里去了，把请他过来的正事都忘了。 看了眼昏沉的天色，摇了摇头没有把人继续请回来的想法，贾琮把他带沟里去的说法，还是叫他心情沉重一时难以释怀。 确实没想过，宝玉那不管不顾的行为，有可能是老太太刻意所为，真如此的话那就难办了。 没过多久，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院子里和房里，陆续点亮灯火，王熙凤和平儿带着大姐儿到了内院，见到链二招呼了声‘二爷’（爹爹）。 链二点头，心中一动把大姐儿招到身边，和声问道：“大姐儿今天在哪玩啊？” “爹爹，我今天跟着姨娘（平儿）在宁府那边，跟着可卿姐姐，还有姑姑们一起玩！” “玩什么呢，玩得开不开心？” “可好玩了，只是宝二叔出现后，姑姑们就不玩了，还跟着宝二叔吵架了！” 见大姐儿神色疲乏，链二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挥手让平儿带大姐儿下去梳洗，等用过膳后就去休息。 “二爷，你这是怎么了，平日也没见你和大姐儿有心思说话啊！” 王熙凤何等精明，立刻察觉不妥直接道明，娇笑道：“二爷这是又起了什么心思，不妨说出来听听！” “之前，三弟回来了！” 链二不置可否，反而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回来就回来了，莫非出了意外不成？” 王熙凤凤眼微斜，不以为然娇笑道：“也不知道三弟整天瞎忙些什么，竟然一走就是三个来月！” 那是在培养手下小弟的能力，准备送入官府衙门呢。 链二自然心知肚明，却不会贸然在王熙凤跟前道破，谁知道这位有没有别的心思。 要是王熙凤把她那个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哥哥王仁拉来，要琮三弟帮着安排怎么办？ 就看琮三弟对手下小弟的看重，便知他对这一批送进官府衙门的人员，有不低的要求。 或者说，琮三弟绝对没有砸招牌的想法，可混进了王仁这样的混球，那就不好说了。 至于王仁乃是王家嫡脉这一辈唯一的男丁，为何身居高位的王子腾没有妥当安排，呵呵…… 很显然，王子腾根本就没有用心培养王仁这个侄子的心思，王家内部也不是没有纷争的，王子腾一个老二能够压过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还将王仁父亲逼到金陵老家厮混最后郁郁而终，要是内里没有矛盾怎么可能？ “我也是刚刚才知晓！” 链二不着痕迹转移话题，皱眉道：“三弟拜见老太太的时候，被晾在大门口的屋檐下足足半个时辰！” 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老太太做的太过了。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 王熙凤惊呼出声，脸色变了变，压低了声音道：“琮三弟这是哪得罪老太太了？” 此时可是腊月，外头寒风刺骨可不是开玩笑的。 在这样的天气被晾在外头半个时辰，想想都感觉冷得紧。 老太太这一手，与她平日里的慈和人印象可是不符，简直就是赤落落的打琮三弟的脸，下马威的意思太过明显了。 真要不喜的话不见就是，何必这么折腾？ “呵呵，还不是觉得琮三弟风头太盛，压住了宝玉么？” 链二冷笑连连，不屑道：“就宝玉那样子，连环三都比不上，还想和琮三弟比？” “二爷，你这话在家里说说可以，可千万不能传扬出去啊！” 王熙凤吃了一惊，不知道以往对老太太一向‘尊重’的链二，突然说话这么不客气，受了什么刺激？ “之前，琮三弟和我闲聊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猜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扫了眼王熙凤，链二还是决定把事情说清楚，压低了声音把之前贾琮的猜测说了一遍。 “不会吧！” 王熙凤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心中满是震惊，脑子一片混乱良久都无法恢复冷静。 “怎么不会？” 链二不屑道：“有时候真的觉得老太太在府里唯我独尊惯了，不管是想事情还是做事全凭心意喜好。” 说到这顿了顿，没好气道：“可问题是，也得考虑考虑府里的现实情况吧，蓉哥儿媳妇这么好的资源不知道好好维护，还想着要把她废了，集中所有力量支持元春娘娘，一旦出了意外可就万劫不复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破事一堆 （疯狂加更）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 贾琮作为旁支，参加了宗族的祭祖。 这次，他和其余旁支，以及六房长者和男丁，只能站在祠堂外头吃冷风。 祭祖仪式结束后，自然是宗族大聚会，俗称‘大吃大喝’。 至于老太太，大老爷等高品级‘闲人’，自然要参加皇宫里的新年年会，看看能不能得脸弄一盘子冰冻菜肴回来。 链二和政二老爷的品级都差了一级，眼下只能羡慕了。 贾琮没有凑到主桌那边，而是跟环三以及几个族学小弟凑一块，笑呵呵喝酒吃菜。 “老大，你听说了么！”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放下碗筷享用茶点的时候，环三这小子鬼鬼祟祟凑到贾琮跟前，神神秘秘道。 “听到什么？” 斜瞥这厮一眼，对于这家伙的顽强生命力侧目，这才被王夫人折腾放出来，又精神抖擞活力四射了？ “宁府的珍大老爷……” 环三笑得很是猥琐，悄悄把偶尔听到的传言告知贾琮，最后不忘得意道：“这消息，够劲爆吧！” “劲爆你个脑袋！” 狠狠给了这厮一记暴栗，将相当活跃的环三直接镇压，贾琮眉头微皱心情不是很好，被恶心的。 刚才环三透露的消息，确实相当劲爆。 贾珍这厮再一次病倒，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不行了，竟然玩起了破罐子破摔的把戏。 虽然身体必须躺床上静养，可嘴巴说话没问题啊。 这家伙不时嘴里念叨‘可卿’，可把照顾他的尤氏，还有闻讯的贾蓉以及秦可卿夫妇气得够呛。 虽说贾蓉和秦可卿夫妇立即采取手段，直接将贾珍修养的院子封锁，可消息依旧流传出去。 好在秦可卿执掌宁府权柄大半年，扭转了部分府里的不良风气，情况比以往好上许多，起码不会出现全府热议的局面。 心中有些担忧，正好贾蓉从身边路过，一把将他提溜过来，找了个偏僻角落直接询问具体情况。 “琮叔，连您都知道了……” 贾蓉一张俊秀脸膛青白交替，苦笑道：“虽说侄儿心中气愤难平，可毕竟那是侄儿亲父……” “没说要你做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贾琮白眼一翻，没好气道：“只是这事必须压住，不然你媳妇，包括整个宁国府都得完蛋。” 开玩笑呢，虽说皇宫是天底下最肮脏最混乱的地方，可偏偏皇家又最爱脸面，更别说秦可卿并不受宗室待见。 没见，皇宫开年会，作为县主的秦可卿，还有县马的贾蓉，都没收到邀请么？ 贾蓉松了口气，而后小声将他们夫妻俩的应对之法详细道出，每说到最后甚至红了眼圈好不悲愤。 贾琮安慰了句，这小子的表现还算不错，比原著强多了。 通过他的解说可知，为了应对贾珍带来的麻烦，夫妻俩也是做出了许多布置的。 秦可卿先做通了贾珍继室尤氏的工作，把贾珍的行为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全部道出，很轻易就吓住了尤氏，并得到了她的支持。 尤氏无儿无女，下半生想要过安详富贵的悠闲生活，最重要的是宁府不能出问题，另外就是贾蓉和秦可卿夫妇俩给不给面子了。 眼下贾珍的行为有砸锅的危险，尤氏自然不能接受了。 秦可卿眼下可是宗室女，宗室绝对不能容容外嫁的宗室女，与‘趴灰’有任何联系，就算只是传言也不能接受。 贾珍的混账行为真要传扬出去，秦可卿不能活，宁府上下全都得跟着陪葬。 尤氏富贵太太的生活还没享受够呢，怎么可能乐意陪着贾珍一起疯狂陪葬？ 另外，秦可卿也许诺，只要尤氏配合，以后夫妻俩肯定让她过完半生悠闲自在的富贵生活。 有尤氏的配合，贾珍修养所居小院被彻底封锁，基本隔绝了消息再次泄露的可能。 只是如此一来，贾珍这厮总是个隐患…… 眼下也没什么速战速决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要说什么干脆干掉之类的屁话，正如贾蓉所言那般，那毕竟是他亲爹，一旦动了手肯定会留下痕迹，不管是贾蓉还是秦可卿都不愿冒这样的巨大风险。 其实想要针对贾珍也简单，还不露痕迹，只是贾琮没必要提醒，相信贾蓉和秦可卿夫妇会做好安排的。 “你小子心中有数就成！” 之前的话题太过尴尬，贾琮随意转换了语气，好奇道：“你媳妇带着几个姑娘言传身教，不会太劳累吧？” “还好，只是有一桩麻烦！” 说起这个，贾蓉也是无奈，郁闷道：“宝二叔老是往这边凑，实在叫侄儿为难啊！” “不是说姑娘们不搭理他么？” 贾琮好笑道：“难道最近又厚着脸皮凑过来了？” “这到没有！” 贾琮眉头微缓，笑道：“过年期间实在太忙，侄儿媳妇需要忙活祭祖之事，几位姑姑全都提前回返各家，宝二叔最近也没过来凑热闹！” “真要过来凑热闹，估计你小子就受不了啦！” 贾琮斜瞥了这厮一眼，笑道：“好了好了，你去忙活自己的去，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打发走了贾蓉，回到位置上，京城贾氏一族的年会基本已经结束，贾琮和环三打了个招呼，和贾芸等小弟一同离开宁府。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贾琮所居小院的大门，就被拍得砰砰响，正在中堂前院练武的贾琮自然听的清楚。 “少爷，大老爷派人过来传唤，要少爷尽快过去！” 小厮旺财急匆匆跑来汇报：“敲门的是大老爷身边长随，正等着少爷一同回府呢！” 贾琮也没啰嗦，直接披了件外套出门，和满脸焦急的大老爷身边长随一同朝荣府赶去。 “什么情况？” “三少爷，宫里下旨，说是准许宫妃回家探亲！” 啧……，省亲大戏终于来了！ 到了将军府直奔书房，大老爷和链二都在，见他来了直接把情况述说一遍。 原来，昨晚大老爷和老太太参加皇宫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当今为了聊表孝心，宣布了一则消息。 “特降谕诸椒房贵戚，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处，不妨启请内廷鸾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 等贾琮消化了这些信息，链二道：“从皇宫回来后，老太太召集了两位老爷和太太，说了这事有意建造省亲别院，接元春娘娘回府看上一眼！” “这没什么吧？” 贾琮神色平静波澜不惊，不以为意道：“府里的空院子这么多，随便选择一个院子稍加修整，就能达到‘重宇别院’的要求，随时都能请元春娘娘回府省亲！” 荣国府全名是‘赦造荣国府’，那是标准的国公府邸。 除了政二老爷和王夫人所居荣禧堂偏院，老太太所居荣庆堂，大老爷所居东大院，还有不少院子因为规格问题封存。 其中有些院子的规模不小，甚至达到了五进水准，改建成迎接元春宫妃省亲的别院，一点问题都没有。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链二一拍巴掌，叫道：“这对于府里来说并不困难，而且改造过的省亲别院也不会差，完全可以先拔头筹么！” 大老爷也跟着点头，附和道：“这主意不错，可老太太和王氏却想要重新建造一个大观园，也好叫京城见识见识荣府的雄厚实力！” “银子够么？” 贾琮也不废话，直问核心：“以府里下人的尿性，一百万两银子能够做好的事情，没个两三百万别指望！” 说到这里，嘴角挂上满满的不屑，讥讽道：“再说了，谁来监工？” 这…… 大老爷一下子被问懵了，没好气道：“你小子问老子，老子问谁去？” 这时候，王熙凤也满脸喜色赶了过来，贾琮直接问道：“二嫂子，公中还有多少银子？” “扣除迎春的嫁妆花费，还有不足三万两！” 这位不愧是府里的内管家，对于公中银钱数目张嘴就来，就算有些出入也不会太大。 “看样子，老太太这是准备倾家荡产建省亲别院啊！” 贾琮面无表情，悠然道：“若是老太太和二房那边拿得出来自然无所谓，可要是向大房筹款的话，事先说明我最多只能拿出三千两，再多也就不成了！” “什么，要倾家荡产建省亲别院，这可不成！” 不等大老爷和链二有什么反应，原本喜色满满的王熙凤顿时吃了一惊，犹如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清醒过来大声反对道：“我绝对不同意！” “你个浑小子，别危言耸听！” 大老爷没好气瞪了贾琮一眼，说话语气却不是那么足，心中也泛起嘀咕：老太太这次疯了不成？ 链二的脸色也是漆黑如墨，沉声道：“不仅不能倾家荡产，而且监工之位也不能落在我身上，每天忙衙门的公务就够劳累的了，要是加上省亲别院的监工，怕是得累死！” 书房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相当尴尬…… 第二百一十七章 死得不是时候 当清冷的阳光出来的时候，贾琮悠然出了将军府。 原本颇有想法，同样满心喜悦的大老爷，链二以及王熙凤经过他的一番分析，全都冷静下来。 元春宫妃回府省亲涨脸不假，可对荣国府的实际帮助不大。 更关键的是，若是按老太太和王夫人的心思，想要花费重金建造一个独独一无二的省亲别院，估计荣国府甚至宁国府都得倾家荡产。 这就没意思了…… 大老爷，链二还有王熙凤冷静下来，简单商讨了一下如何应对老太太，就连早膳都没心思享用，就急匆匆赶赴荣庆堂商议去了。 贾琮没有去，他一个旁支族人没资格也不想参合！ 在将军府享用一顿熟悉的丰盛早膳后，悠然出门打算尽快回家，怎么说今天都是大年初一，手下小弟都会过来拜年的说。 可就在这时，他又感应到了跛足道人的那股熟悉气息，正从宁府方向迅速消散。 嘿！ 几个月没回来，没想到跛足道人还敢在附近溜达？ 直接来到宁府大门口，招来守门门子，问道：“有奇怪的人上门么？” 门子不敢怠慢，急忙回答：“有，一个跛足道人一大早上门，说有办法治好老爷的病，蓉大爷将人请进去施了一通法，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哦，是这样啊！” 谢绝了门子热情的招待，贾琮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离开。 显然，贾珍取代了贾瑞那家伙的位置，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折腾得直接挂掉？ 尽管猜出贾珍可能有危险，可他一点主动救援的想法都无。 就冲昨天知晓的恶心事，他巴不得这厮死的越快越好。 …… 之后时间，贾琮不是待在家里接受小弟们，以及小弟们的家人上门拜年，就是到别人家拜年。 至于荣府的省亲别院之事，正如他之前和大老爷所言那般，跟他的关系不大，他也不想主动参合进去。 所以，他没有刻意关注，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 至于说省亲之事，乃是当今不怀好意所为，贾琮却是不怎么在意的。 堂堂帝王，要对付荣国府这么个衰落的顶级勋贵，若还需要使用上不得盘面手段的话，这皇帝也就那样了。 贾琮看的清楚，关键还是年纪越来越大，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挂掉的上皇。 荣府很可能是上皇的铁杆，就算老太太和大老爷不这么认为，可当今会这么认为。 等上皇挂了后，当今为了增强帝王权威，自然要对上皇的马仔下手，也好安置手下心腹抢占重要位置，达成朝堂的统合。 所以，省亲别院就算造得再华丽，再穷奢极欲也没关系，最多就是碍了当今的眼罢了。 关键是，造省亲别院把底子掏空，这就是荣府掌权者的脑子有问题了。 没有足够的筹码和实力，怎么扛得住当今的针对？ 至于什么罪名之类的，还不是当今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他优哉游哉不想理会，可大老爷和链二偏偏不放过，每天都有相关信息及时送上。 比如，大年初一荣庆堂爆发极为激烈争吵。 大老爷代表大房提出合理意见，可以利用府里空置院子改造，却是坚决不答应花费重金另建省亲别院。 老太太和王夫人自然是想要花重金建设省亲别院，还讥讽大老爷小家子气，会让元春宫妃丢脸云云。 大老爷也不是吃素的，直接表态大房拿出五万两银子供建设省亲别院所用，再多也就没有了。 老太太和王夫人自然不答应，这对婆媳已经准备从私房拿出三十万两，自然也要大房出足够的银钱才成。 按照王夫人的说法，这是阖府的荣耀，大房不能光占便宜不出力，起码得拿出二十万两银子出来。 大房自然不答应，这次的商讨不欢而散。 为了筹银的事情，整个正月荣府都吵吵嚷嚷的不得安宁，总之就是老太太和二房各种说辞，硬要大房拿出大笔银子作为建设省亲别院的钱款。 大房不为所动，把大老爷惹急了，他甚至直接装病不理会老太太的召唤，也是拿他无可奈何。 这时候，链二和王熙凤夫妇俩才庆幸早早搬离二房地界，不然这次他们夫妻俩少不得要大出血，起码五万两银子少不了。 一直闹到正月十五，依旧只筹集到三十五万两银子。 王夫人气坏了，甚至在家宴上口不择言，这点银子只够省亲别院打地基的。 从大老爷那讨不到便宜，王夫人也是够狠，直接遍洒英雄帖，给老亲们都送了帖子说明情况，要他们出银子支援。 按大老爷私下里的讥讽话说：就跟外面要饭的差不多！ 老亲们的反应还是比较积极的，林家给了五万两，史家两兄弟也凑了五万两，王家同样给了五万两，薛家没办法只能给十万两，一下子筹集到了二十五万两。 可这还远远不够，然后贾蓉和秦可卿被骚扰，不仅得出五万两银子，而且还得将大半会芳园让出来建省亲别院。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报复，还是无意而为，荣府花重金请来的园林设计大家山子野，直接将大半宁府会芳园还有大老爷的将军府花园都给圈进去了。 就算心中再不满，可在老太太的强压下，都只能捏着鼻子勉强应下。 大老爷和链二传来的信息，叫他有种看大戏的赶脚。 不时被拉去将军府议事，基本说的也都是有关省亲别院的事情，总之就是各种闹腾。 老太太和二太太的态度那么坚决，贾琮一个旁支族人又能说什么，只能叫他们宽心，反正大房的份子钱已经出了，至于省亲别院造成什么样子，也用不着太过在意。 他不仅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王夫人为了筹钱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是后街上的贾氏族人都被要求凑份子，贾琮给了三千两就没在理会了。 倒是贾蓉这厮，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秦可卿的指点，三天两头跑贾琮这求帮助求指点。 “琮叔，说实话侄儿实在不愿将会芳园的土地让出来，可老太太的态度强硬，二太太又一口一个元春宫妃，侄儿实在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琮叔有办法黄了这事么？” 显然，贾蓉比起他老子贾珍要‘小气’多了，可没像他老子那般，随手就将大半会芳园给了荣府建造省亲别院。 “我一个旁支族人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以拖待变了，荣府里那帮家生子正盯着二太太手里筹集的银票放光呢，你以为‘区区’不足七十万两银子，能够填饱那帮家伙的胃口么？” 听这话，贾蓉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脸都变了，说话声音都带着颤抖：“琮叔既然看的出来，为何……” “还是那句话，我一个旁支族人，再有想法也没用啊！” “可要是省亲别院建到一半没钱了，岂不坏事？” “跟你小子有关系么，要头疼也是老太太和二太太头疼，指不定到时候省亲别院的规模就会降下来，宁府的会芳园也能少损失一些土地！” “若是二太太继续要钱呢？” “你小子傻啊，不会学大老爷装病么？” 贾蓉得了吩咐，宁府那边一片安宁，并没有怎么受到荣府这边喧嚣的影响。 就算某些自觉颇有实力，能够在建造省亲别院的工程里插一手的管事和管家，在贾蓉和秦可卿没有丝毫动静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办法折腾。 就在这样的纷纷扰扰中，贾氏族学重新开学，贾琮依旧在族学以及书店两边跑，链二也开始正常上衙办差，根本就没受到建省亲别院的影响。 可二太太不满意了，老太太也不乐意了…… 在她们看来，筹集的六十几万两银子远远不够，眼下还有一个麻烦事，没有得用的监工！ 链二自然是第一个被想起的，可惜他需要每天上衙办差，不可能有时间紧盯着府里的工地。 政二老爷就别指望了，在旁边指手画脚还成，真让他处理实际活计，就是老太太都不放心。 大老爷也排除在外，宅男一个不说，要是让他监工，怕是没几天筹集的银子就要变成古董字画一类的玩意了。 至于让大管家赖大当监工，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老太太再信任赖家，也不可能将建造省亲别院这样的大事，交给一个家生子，说出去太过丢脸。 最后算来算去，竟然把目光放在贾琮身上。 当贾琮突然接到老太太的传唤时，也是一脸懵：怎么就看上自己了呢？ 可惜，还不等他被强行任命为省亲别院建造监工，这日傍晚宁府突然敲响云板：贾珍去了！ 一时间，宁府哭声一片…… 荣府这边，正精神抖擞准备大展拳脚的老太太和二太太全都懵了，只得暂时放下建造省亲别院的事情，忙慌慌的到了宁府，临时抽调王熙凤过来帮着处理贾珍的后事。 当然，她们此时最想弄清楚的是，贾珍怎么死得这么突然，还这么不巧，很耽搁省亲别院的建造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邪宝风月宝鉴 贾珍的死，颇有些古怪…… 倒不是说他的死有人为因素，而是见过他最后一面的人，无不被贾珍脸上挂着的欢愉神色惊得毛枯悚然。 这厮，很有点死于马上风的架势…… 可他的身体依旧处于重伤修养状态，就连起床都十分困难，更别说想要做那风流之事。 老太太听闻后，也只是感叹一句‘命数使然’，再也不肯多说半句。 贾珍的丧礼颇为隆重，就是身在城外玄真观，一心修道长生的敬大老爷，也回府看了一眼，在做法事的天香楼枯坐一天，第二日转身就走再也没回来过。 整个宁府一片缟素，天香楼所在会芳园要做法事，之后贾蓉和秦可卿夫妇守孝也不可能拆迁动土。 足足二十七个月的孝期，直接叫老太太和二太太没了圈占会芳园土地建造省亲别院的心思。 作为长辈，只需要在头七露个面，回到荣府后自然又是一番折腾。省亲别院的设计必须大改，除非将大半个荣府搭进去，不然在没有宁府的配合下，想建成像原著那般浩大的省亲别院，根本就没可能。 大老爷这时候反水，新的设计不能再圈占将军府花园，他可是不答应的。 这下，老太太和二太太就算再生气也没辙，只能请山子野老先生，以府内某封存五进宅院的位置和布局为原型，重新设计新的省亲别院。 而贾琮此时正在家中，手里把玩一面古朴铜镜。 风月宝鉴！ 就是贾珍突然死亡的真正凶手，神秘的警幻仙姑手中法器，红楼世界相当奇特的存在。 这是一面两边都可以照人的铜镜，据说一面可看到风华绝代的美人，一面却都是白骨骷髅。 按照跛足道人的说法，想要祛除心中邪念，就只看那一个个阴森恐怖的白骨骷髅，更能体会到什么叫做红粉骷髅。从而去除杂念不在受那情思困扰。 贾琮对此自是嗤之以鼻，觉得跛足道人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一点诚意都没有。 普通人，尤其是心志不坚困扰于情思的寻常人等，拿到了风月宝鉴后，怎么可能对白骨骷髅有兴趣，特别是在另一面可以看到心中某些邪思场景的时候。 可以说，风月宝鉴完全就是一件邪宝！ 之所以只是‘邪’而不是‘魔’，主要还是这玩意只是针对心生邪念，尤其是事关风月方面的邪念有效，并不会滥伤无辜才有这等评价。 贾琮也是早有计较，在贾珍死去的第一时间，赶去宁府拿到了风月宝鉴，没叫暗中动手脚的跛足道人有拿回宝物的机会。 拿到风月宝鉴后，识海中自主旋转的福运宝塔，头一次透露某种强烈意愿，竟是想要‘吞食’风月宝鉴。 心中震惊之余，他并没有顺着金手指的意，而是仔细琢磨这面风月宝鉴，想要看看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可贾珍的头七都过了，依旧没能看出丝毫端倪。 风月宝鉴在他手里，根本就是一面普通铜镜，完全就没有显示任何神异，这叫他相当苦恼。 心中明白，这是自己心中无邪念之故！ 可他也是无奈啊，根本就生不出多少遐思，总不能硬逼着胡思乱想吧？ 估摸着，是现代之时看多了乱七八糟的玩意，对于风月之事并没有多少遐想的缘故，这事无法强求。 好在，金手指福运宝塔还算给力，就在他苦恼这无法开启风月宝鉴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信息。 只需要消耗一定气运，福运宝塔可以帮着开启风月宝鉴！ 没什么好说的，心中隐隐有所感悟，能够借助手头的风月宝鉴更进一步。 然后，识海中的福运宝塔，猛然发出金黄色光芒，一道金色光线直接从眉心位置飞出，射入平平无奇的古朴镜面之中。 顿时，原本没有丝毫神异之处的风月宝鉴镜面，如水波荡漾泛起丝丝涟漪，一群绝色美女在美妙乐声之中翩翩起舞。 贾琮只是一呆，很快就恢复清明。 欣赏一阵，就和看顶级古装歌舞大片一般，刚开始还有些惊艳，可时间一长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直接翻转到另一面，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直接映入眼眸，脑子猛然一懵，就像挨了一记闷棍般，迷糊了好一会。 只是瞬间，他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白骨观！ 一种比较寻常的精神修炼之法，也就是观想法的一种！ 他并没有借助风月宝鉴的神异，直接修炼白骨观观想法，而是陷入了沉思。 主要是，他脑海里记载的观想法门不少，想要寻到一门自己最感兴趣，同时也最契合自身的法门修炼。 主世界的传承虽然悠久，因为造纸术早早出现的缘故，甚至就连近古的传承都没有断绝，而是通过文字书籍的方式传承下来，作为世家豪强的底蕴之一。 可惜，因为处于末法时代，不要说这些玄之又玄的修行法门，就是最普通的内气修炼之法都没办法修炼，所以不少十分神奇的观想法门，放在藏书楼的角落吃灰，并没有阻拦他当杂书观阅。 没想到，灵魂穿越到红楼世界，竟然有了修炼精神异术观想法门的可能。 只能道一句，世事真奇妙！ 脑海中突然闪现某个震撼画面，识海猛然一震发生了某些莫名其妙的变化，一种神奇感悟涌上心头。 下一刻，原本敏锐的感知，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坐着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然起身，体内脏腑不由自主震动，发出道道犹如虎豹咆哮一般的怪叫。 体表皮肤犹如水波荡漾，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可刚可柔刚柔并济，武道之化劲自然而然就达到了。 啧！ 等清醒过来，并没有多少激动开心神色。 身体还是那个身体，无论是筋骨皮膜还是五脏六腑，都没有出现质的提升，就是力量也没有飞跃式增长。 只是，他对身体的掌控，这一刻已经达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能够将体内的力量瞬间完全爆发。 战斗力，提升了数倍不止！ 随着时间推移，完全可以利用对身体细致入微的控制，将身体素质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嗯？ 就在这时，敏锐感应到跛脚道人的气息，比之以往要清晰深刻不少，显然是精神力提升的缘故。 原来，化劲的要点在这！ 想想也是，若想做到对身体的细微掌控，精神力要是不强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只是先辈高手，或是对精神力理解不足，或者没法子用浅显易懂的语言描述，又或者刻意所为，总之他翻阅过的主世界武道典籍，对化劲的描述云山雾罩，让人有种高山仰止的赶脚。 可眼下突破了，明白了其中缘故，也就那么回事！ 接下来就是凝丹化罡，与之对应的就是强脏练腑，只要有切实可行的方法，更进一步不是问题。 等等，红楼世界有精神异术，也就是说武道高手很可能也能进入化劲层次，看来以前有些狂妄自大了。 心中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脚步已经踏出正堂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小练武场上的跛足道人。 “道长此行，是为了这面镜子么？” 杨了杨手中的风月宝鉴，贾琮笑得分外古怪：“正好我刚才偶有所得，道长不妨陪我练练手，不然……”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既然贾公子想要与老道过过手，那老道就不客气了！” 跛足道人也知这一战不可避免，当即一掐法诀，顿时一团火焰飞出，瞬间充斥贾琮所有视线。 嗯，不对，这是幻术！ 贾琮先是一惊，而后猛然反应过来，充斥视野的火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跛足道人凌厉的手爪。 “给我退！” 一拳轰出，后发先至，除了速度似乎平平无奇，可与跛足道人的手爪碰撞时，爆发出来惊人劲道，直接将跛足道人轰飞三丈之遥。 挥挥手，很是满意化劲能够爆发的实力，可他却没有了继续开打的心思，跛足道人施展幻术的手段，让他起了某些想法。 此时的跛足道人很不好受，只觉手臂一阵剧痛好似断掉，体内脏腑也是一阵剧烈震荡难受之极。 心中大骇，没想到贾琮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强悍武艺。 若非风月宝鉴事关重大，打死他都不乐意继续和贾琮斗下去，他根本就不以武艺为长，就是之前无往不利的幻术也失效了，真是个不好招惹的怪胎。 可下一刻，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贾琮手持风月宝鉴，显露白骨观的那一面正好对着他，顿时被镜面上清晰显露，几乎骨头颗粒丝毫可辨的白骨骷髅吸引全部注意。 镜面散发一股特殊波动，直接让他进入了参悟状态，顿时心神空明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看到瞬间中招的跛足道人，这厮身上的某种气息，正以清晰可感的速度被风月宝鉴吸纳，整个人给他一种颓丧霉运罩顶的感觉，好像身上的气运迅速流失一般。 贾琮心中大惊，莫非风月宝鉴有吸纳中招者气运的功能…… 第二百一十九章 打了又如何？ 当跛足道人从贾琮家离开的时候，气色差得犹如风中残烛，如丧考妣和死了爹娘没啥区别…… 没多久，也不知道犯了哪路太岁，竟然被巡逻的五城兵马司人马当做拍花子追捕，狼狈逃窜好不容易才甩开身后追兵，结果却一脚踩入一个小坑摔倒，随后运恭桶的推车经过，其中一桶粪便突然倾倒全浇在身上，怎一个霉字了得。 接下来，出城的过程中，又是各种倒霉事发生。 总之，跛足道人返回城外破庙据点的过程，几乎就是历经劫难一步一道血泪。 当癞头和尚看到跛足道人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浑身散发恶臭，几乎难以辨认的人形存在，是跛足道人。 “道人，你这是……” “别提了，老道这次算是栽到家了！” 跛足道人一脸晦气，自然不会说自身气运，被风月宝鉴吸纳大半的事实。不说丢人指不定癞头和尚就要跑路，起码短时间内不跟他合伙玩了。 当天深夜大雨倾盆，暂居破庙经不住风雨侵袭直接倒塌，跛足道人和赖头和尚被夜雨浇了半宿。 直到后来几日，跟着跛足道人连番遇到倒霉事儿，赖头和尚这才反应过来，当即与跛足道人保持一里距离，这才没有再受到同伴的霉运波及。 此时的贾琮精神抖擞满心愉悦，不仅武道修为更进一步，达到了化劲层次，而且气运也更胜往昔。 他实在没有想到，风月宝鉴不仅能迷惑神志，甚至还有吸纳目标人物气运的能力。 难怪跛足道人和赖头和尚的针对目标，几乎都围绕着金陵十二钗，以及副册人物，还有与之相关角色，这些都是身具一定气运的存在。 相比福浅缘薄的青楼楚馆可怜人，怕是随便一个贾瑞这样的存在，就能抵得上一两个县的青楼楚馆气运之和。 比起倒霉透顶，却还有能力自保的跛脚道人，普通人一旦气运丧失大半或者全部丧失，只有死路一条的下场。 若是借用风月宝鉴在青楼楚馆肆意妄为，怕是要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到时候引起大庆朝廷关注可就不妙了。 贾琮只是稍稍琢磨就放下了，他的金手指等级，显然远超风月宝鉴。 在金手指的帮助下，直接抽取风月宝鉴积蓄的大半气运，不仅补上了启动风月宝鉴耗费的气运，甚至更多了数分。 风月宝鉴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丝毫抵抗之力，整个铜镜的光泽都暗淡下去不少，这还是贾琮没有直接毁去这件邪宝，留下了小半气运没有抽取的缘故。 他要这玩意也没用，直接还给了跛足道人。 只要警幻仙姑还没死心，要对付金陵十二钗以及副册中人，以后自然还有再见之时，就是不知道下一个被祸害的对象，是贾家那个混账玩意。 说起来，京城贾氏一族真的废得差不多了。 除了贾琮极力拉扯的一帮小弟，还有族学一帮混日子的学生，整个贾氏一族的族人几乎都可以用‘烂人’形容。 别看他们小恶不断大恶不犯，那是没有机会。 一旦给了他们足够做大恶的权柄，什么破事都敢干。 原著中，负责管理铁栏寺的贾芹就是最好例子，比起贾瑞更加可恶，也更该死。 起码贾瑞没有真正作恶，贾芹就不用提了，好好一间家庙被弄得乌烟瘴气，绝对的丢人现眼甚至算的上毁家之举。 不提这些，贾琮这日接到通知，再次来到荣府，见过老太太和二太太后，直接接手了省亲别院的监工一职。 此时的省亲别院，比之刚开始的规划，缩水起码三分之二。 神奇的是，和贾琮当初提出的，以府里封存五进大宅作为基础扩建差不多，就跟他有铁口直断之能一般。 他也没客气，直接把手下小弟拉来，成立省亲别院建设管理处，然后按照去年在皇庄修建农田水利设施的模式，将省亲别院的建造分片，安排一干小弟负责监督。 这次，就连一直被约束在府里的环三，都有机会参与其中，整天兴高采烈好不振奋。 贾兰更是分得一部分工程的监督权，整个人都换发了无穷斗志，一定要在寡母根前好好表现。 薛蟠则是负责具体的安保，以及处理可能存在的利益纠纷。 小弟们一个个热血澎湃使命感爆裂，还没被宁荣二府，以及整个京城贾氏一族的不良风气带坏，自然不差认真负责的态度和执行能力。 可这，就和府里一干早就摩拳擦掌，想要大捞一票的管事和管家们的想法相左，就是一些想要捞便宜的族人，都会因为利益纠纷产生矛盾。 原著内容就可见一斑，林家的家产绝对不下两三百万两，结果填进省亲别院的窟窿里还不够，荣府的家底也被掏空，可见其中的浪费到底有多严重。 一帮江南小戏就是五万两靠上的价码，省亲别院的花花草草，就花费了超过三万两银子。 更别说大头的假山奇石，还有各处院子的摆设，可以说耗费了金山银海。 以贾琮对府里管事和管家，还有族人的贪婪理解，其中起码半数银钱都被贪墨。 赖大家，更是借助省亲别院的便利，自家也筹建了一个，只比省亲别院小上一些，同样美轮美奂的别院，就可见一斑。 指不定，为了白花花的银子，府里的管家，还有后街的族人，真有可能对监督的族学小弟下狠手。 贾琮自然是不怕的，却也得未雨绸缪，派出薛蟠这个大杀器，这厮愣起来可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先按照可能的危险程度暴打一顿再说。 山林园艺大师山子野重新设计的省亲别院规划，只是根据封存的五进大宅改造而已，用不着重新动土重迁。 估摸了一下花费，控制严格的话用不到五十万两！ 把可能出现的无端消耗也算上，王夫人手里筹集的差不多七十万两银子，已经绰绰有余。 当他把改造耗费清单交给王夫人过目时，这位对贾琮一向没有好脸色的管家太太，脸上难得露出了满意微笑。 “好好干，以后我会在娘娘跟前，替你说说好话的！” 这样的空头许诺，贾琮表示不想要啊。 没多说什么废话，选了个黄道吉日直接开工。 然后，整个荣府都围绕着这处省亲别院打转转，各种麻烦事儿纷至沓来，贾琮一概交由手下小弟处理，只有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时，他才会出面请老太太或者二太太镇压。 尼玛，想要捞好处，先得过了这两位大佬的明路再说。 省得以后因为耗费太过，超过费用清单不少被找茬，贾琮可是不背锅的。 期间，为了利益真的见了血，闹腾得好不轰动，薛大愣子的名声再一次响彻宁荣二府以及所有贾氏族人耳中。 为了保护同伴，这厮与赖大管家带着家丁，在宁荣街狠狠火并一场，直接把赖大管家的一口门牙都打掉了，甚至有好几个需要调养几个月才能恢复的重伤号。 老太太为此相当恼火，把贾琮这个总监工喊去，想要发一通邪火，可贾琮根本就不给机会。 直接拿出赖大借助提供材料之便，大肆贪墨的证据全身而退，把战场让给同样火气旺盛的二太太王夫人。 以王夫人对钱财看重的性子，哪能容忍赖大如此胡作非为？ 贾琮如此轻松解决麻烦，叫一干还有些小心谨慎的小弟士气大振，再也没有多少顾虑严格按照规矩办事。 老大都这么给力了，做小弟的总不能扯后腿吧、 尤其当贾芸和贾芳这两位同伴，在不久后被顺利塞进工部衙门，成为九品小吏时，士气更加昂扬。 别看只是工部衙门的底层九品小吏，却是实实在在的官身，比之司务厅的两位司务，在品级上也不差了。 “啧啧，琮三弟还真是好本事啊，竟然连赖大管家都敢招惹，还能全身而退！” 私下里，王熙凤都忍不住连声感叹。 她也是深有触动，没想到在府里一向权威甚重，就连链二都要喊一声‘赖爷爷’的存在，贾琮说打就打毫不客气。 别看具体动手的是薛蟠薛大愣子，可明眼人都知晓若非有贾琮指示，薛大愣子才不会做的这么绝！ 没见，薛姨妈事后急成什么样子，可是给老太太赔礼道歉好几回，送出去不少的赔礼。 可薛大愣子依旧我行我素，根本就没有低头道歉的意思，赖大管家还杨言要对付这厮，结果没多久，赖家那已经放籍的孙子赖尚荣，在外头吃酒时被狠揍一通。 赖大管家顿时怂了，他可没胆子拿自家心肝孙子的安全，来赌薛大愣子敢不敢下狠手。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却是叫荣府一干头面人物心头震动，对贾琮这个旁支族人多了几分忌惮。 连‘权势滔天’的赖大管家都敢针对，整个荣府估计也就大老爷和老太太不敢轻易冒犯，毕竟一个‘孝’字要人命约束太大。 至于其余人等，都没信心叫贾琮忌惮…… 第二百二十章 发现（2800订加更） 对于贾琮的强硬，虽然在荣府引起小小波澜，却并未影响到他的监工地位，以及正在改造中的省亲别院。 说白了，他并没有阻止一干有实力的存在趁机捞油水，只是吃相不能太难看，也不能越过建造清单的底线，不然别指望贾琮配合，或者说给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次，最风光的自然是贾琮手下小弟，就是族学一帮混日子的学生，都得到了一些好处。 至于其余族人，除非老太太和王夫人亲自安排，不然贾琮根本就懒得理睬。 都是一帮子废物点心，参合进来只有耽误工夫的份，别指望他们能帮助省亲别院建造加速。 贾琮自然不会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省亲别院的建造上，旁人将这当做荣耀或者捞油水的机会，他可没这样的心思。 随着天气渐暖，贾琮接到了林家的请帖，邀请他于花期节参加林黛玉的及笄礼。 呵…… 不知不觉，林黛玉都快要及笄了。 拿着请帖，贾琮摇头轻笑。 对于林黛玉，他不是没想法，当然不关男女之事。 穿越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七八年，可以说得上了解了红楼世界的一些情况。 有太虚幻境，有警幻仙子这样的存在，更有气运之类的虚幻玩意，都可以直接影响到现实世界的。 林黛玉乃是仙草降生，一身气运不用多提，绝对比刚刚灵魂穿越的贾琮强上许多。 就算眼下贾琮说的上气运盖顶，比之林黛玉自身气运，能强出多少也不好说。 他有亲身体会，按说气运高隆之辈，不仅自身福运无双，甚至还能让身边的亲近人等，也跟着受益。 化险为夷，遇难成祥都是简单操作，百病不生顺风顺水才是正常表象。 可林黛玉的情况并非如此，小小年纪先失弟再失母，舟车劳顿寄人篱下，若非贾琮参合就连父亲林如海都的完蛋。 可以说，出生以后的经历，惨到了一定地步！ 通过与跛足道人的短暂接触，贾琮猜出了部分真相，应该是受到了警幻仙姑的刻意针对，才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至于更多的，他就不清楚了。 总之，林黛玉自身的气运绝对不差，若是利用得好的话，不是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这些，他从来都没和旁人说过，自然也不会和林如海念叨。 眼下，林黛玉都到了及笄之年，贾琮觉得有必要做一番实验，看看能不能帮到这位，同时也能获些好处。 花期节这日，他早早带着小厮旺财，提溜着礼物直奔林家而去。 到了地方一看，林家今天相当热闹。 府邸门口停满了马车，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夫人小姐参加这次的及笄礼。 贾琮是林府的常客，特别是在出府立户后，隔三差五就到林家一趟，门子早就熟悉了。 “三少爷来啦！” 门子一脸热情道：“老爷早就念叨呢，不时派管家前来询问，三少爷为何还没到？” “别说的这么肉麻，我今天可是以客人的身份上门！” 贾琮嘿嘿笑道：“旺财，上礼！” 旺财乐呵呵将贺礼奉上，也不理会门子的恭维讨好，施施然进了林家前院。 “这谁啊，竟然和林家的门子这么熟悉？” “没听门子喊‘三少爷’么，应该就是那位出名小说家‘琮三少’，林大人的侄子！” “是这厮啊，难怪和林家门子那般熟悉，看来没少过来！” “听说林大人很是喜欢这位侄子，当初那几本小说闹出偌大风波时，可没少维护！” “我也很喜欢这厮的小说，只是这厮非是读书人，小说中的内容多有偏僻之处，不然结交认识一下倒是还成！” “呵呵还是算了吧，听说这位傲气得很，就是朝堂几位老大人的面子都不给，这样的狂傲性子长久不了！” “……” 林家门口附近，不少读书人打扮的男子围观，看到贾琮大摇大摆进门，不由议论纷纷满心羡慕。 他们倒是想进去，可惜没有请帖，只能在门外过过眼瘾了。 话说，林如海自从主持了去年的顺天府举人试后，在文坛以及文官阶层的地位一下子提升不少。 想要拜入门下，或者结交拉拢的真心不少。 只是林如海的态度一向冷淡，对谁都客客气气，可想要他直接表明立场，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眼下朝堂局势颇为微妙，随着上皇的身体越发衰落，当今对朝堂的掌控力度慢慢加强。 虽说上皇心腹依旧占据大量朝堂高位，可只要脑子不笨就看的出来，他们都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以当今对文官的倚重，作为文官集团重要一员的林如海，指不定还有更进一步，进入内阁的可能。 要知道，林如海同时还有勋贵力量支持，年纪刚刚过五十，以后前程不可限量。 …… 身后的议论，以贾琮此时的精神力和武道修为，自然能够听得清楚明白，却是没有放在心上。 刚刚来到前院不久，就被招待客人的林如海抓了壮丁，与链二一同接待年轻的宾客。 见着一个个所谓的‘年轻俊杰’，贾琮跟在链二身边做个样子，并没有太过热情凑上去结交。 “你小子，就知道躲懒！” 趁有点空闲，链二松了口气笑道：“这么好结交人脉的机会，怎么不好好把握？” “链二哥也不看看他们都是什么出身，能看得上咱们这样的勋贵子弟么？” 前来参加林黛玉及笄礼的，绝大部分都是林如海的文坛朋友，以及文官方面的人脉，勋贵就荣国府一家。 尽管在后院帮着主持场面的是王熙凤，可依旧架不住这里的主力是科举出身的文官。 就连链二都不怎么受待见，更何况贾琮一个白丁？ 显然，为了办好今天的及笄礼，林如海花费了不少心思，请来的都是关系要好之辈，起码从开始到结束，气氛一直都维持得很不错。 后院有难得出府一趟的老太太坐镇，前来观礼的文官太太们也都很给面子。 男客这边有林如海亲自招待，自然更加热闹欢喜。 一个个所谓‘青年俊杰’，犹如尽情展现的开屏孔雀，表现得彬彬有礼举止得宜，一看就知道都是精心培养的世家公子。 这些都没什么，可凤凰蛋的表现就叫人有些侧目了。 先是想去后院，和今天的寿星林黛玉凑一起，自然不可能得逞，这里可是林家。 接下来，听闻林妹妹及笄之后，有可能与来宾中的世家公子结亲，顿时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毛。 所幸贾琮早有准备，不等这厮跳出来说出惊世骇俗之语，直接起身一把抱住凤凰蛋的肩膀，右手不经意间在凤凰蛋的下巴上点了下，直接将这厮提起像是哥俩好一样，借口方便出门。 “我说宝二哥，能不能安分点？” 一直将凤凰蛋带到中院的偏僻角落，见周围没有人关注这才放开夹着凤凰蛋脖子的手，没好气道：“一旦把及笄礼搞砸了，林姐姐估计会恨你一辈子！” 凤凰蛋顿时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倒是没有责怪贾琮的霸道之举，不满道：“可他们说，林妹妹之后可能与那些世家公子结亲，是不是真的？” “宝二哥，你心中没数么？” 贾琮淡然开口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姑父肯定有这想法啊，他都五十多了，身子骨一向不怎么利索，想抱外孙没问题吧？” “可林妹妹不能嫁给别人！” 凤凰蛋眼睛都急红了，性子上来不愤道：“姐姐妹妹在一起玩耍不好么……” 你到时开心惬意了，可姑娘们就都被耽误了。 好说歹说，终于把凤凰蛋哄住了，贾琮也是无奈，对于凤凰蛋这样的存在，他真没什么好办法。 说他‘天真烂漫’也好，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也罢，又或者不想长大面对世情也成，总之他不是坏人。 这一点到是不可否认，只是有时候好心办坏事，更叫人头疼啊。 为了避免出现尴尬的意外，贾琮干脆就和凤凰蛋寻了个偏僻小亭子坐下说话，招呼路过的下人送来酒菜边吃边聊，听着凤凰蛋兴致勃勃讲述他和姐姐妹妹们的快乐玩耍时光。 贾琮表面上自然相当认真，其实心思早就飘到了识海，缓缓旋转的金手指福运宝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有一种蠢蠢欲动的赶脚。 上次，福运宝塔露出这等模样，正好他手里拿着风月宝鉴，可现在…… 等等，要说红楼世界第一神奇之物，正是凤凰蛋脖子上挂着的通灵宝玉。 难道，金手指福运宝塔，想要吞噬通灵宝玉中的气运不成？ 通灵宝玉，好像是女娲大神炼制补天石中多出来的一块，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红楼世界来了。 相比孕育出猴子的同行补天石，显然凤凰蛋脖子上挂着的那块差远了，不过怎么说都是跟女娲娘娘挂上钩，就算只是真实补天石的边角料，那也很了不得啊。 目光随意扫过凤凰蛋脖子上的通灵宝玉，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好奇，并没有做那强梁举措……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冷清 有贾琮及时出手干预，林黛玉的及笄礼顺利完成。 同时，京城的上层圈子，基本知晓了林家嫡女可以相看了，有意的都可以开始接触。 显然，贾琮的安抚效果很一般。 凤凰蛋跟随老太太回府的时候，脸色很有些阴郁。 据说，回到府里后还闹了一通，非要老太太将林妹妹接到府里，说出的话很不中听。 可就是如此，老太太也没有生气，而是将凤凰蛋安抚住，然后将史湘云接了过来。 啧啧…… “话说，二房那边有没有和史家结亲的打算？” 回到省亲别院筹建管理处，正好看好史湘云的堂哥史泽，随口问了句：“听说，史大姑娘和宝二哥很是亲近！” “我爹娘倒有这样的心思！” 史泽不在意道：“姑祖母时常将湘云妹子接到荣府，看样子也有这样的心思！” “还是让史侯与老太太，还有二太太亲自问清楚的好!” 贾琮提醒道：“我可是听说，二太太对宝二哥的婚事，看的很重！” “老大放心，回去后我就跟我母亲说！” 史泽依旧没怎么放在心上，随口应了句。 贾琮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该提醒的都已经提醒了，至于史湘云最后什么结果，他也不好过多干涉。 显然，在史家人看来，老太太时常把史湘云接到荣府，与凤凰蛋凑一对的意思十分明显，他们自然也是满意的。 只是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不管是老太太和二太太都没这心思，或者只是把史湘云当做备胎。 这一手，做得确实有些过了。 贾琮虽然不是多事的人，可遇到了提醒两句还是可以的，至于史家人什么反应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今年是会试年，没有县试和府试，族学里的学生身上的压力没那么大，只需要完成正常功课，有更多的时间参与省亲别院的建造监督。 在贾琮和手下小弟的齐心协力，还有族学学生的辅助下，以封存五进宅院为核心，改造而成的省亲别院，经过半年时间努力，终于完成所有规划中的建造和改造。 贾琮将费用清单上交，近七十万两银子用的干干净净。 然后带着小弟们安然退出，之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果然不愧是老太太和二太太，过河拆桥的本事一等一的。 贾琮对此不甚在意，手下小弟全都赚得盆满钵满，心满意足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真是皆大欢喜。 他接下来，要忙迎春的婚事。 本来，按照老太太的想法，是想让迎春推后婚事，等元春娘娘省亲过后再嫁不迟。 如此，迎春也是拜见过娘娘的未嫁女，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能抬高一截。 贾琮却有不同看法：“既然已经把婚事定下，那就没有随意改动的必要！” “迎春拜见了省亲的娘娘后，身份地位抬高了又如何，以她的性子难道还能炸出花不成？” “虽说老太太是长辈，做小辈的不该胡乱置喙，可有些事情也不得不防！” “柳湘莲那小子的表现不错，眼下已经混成了八品武官，咱们大房轻松就能压制得住，这样的外婿最好！” 一番话，叫原本有些动摇的大老爷，还有链二熄了心思，点头支持贾琮的想法。 私下里，与链二商量迎春婚事的时候，没有外人他说得更加露骨：“元春娘娘毕竟是二房嫡女，谁知道她本身是什么心思，会不会利用迎春姐姐的婚事做一些文章？” 见链二不太理解，贾琮冷笑道：“比如，临时悔婚送进王府，又或者作为拉拢某些朝堂大臣的手段！” “不会吧！” 链二听得目瞪口呆，摇头道：“元春应该不会如此！” “那老太太呢，二太太呢？” 贾琮眼中冷光闪烁，从来都不惮以最坏的结果揣测旁人心思，冷笑道：“若是政二老爷有机会升上正四品甚至从三品官位，迎春姐姐是添头呢？” 这…… 链二一时哑口无言，脸色青白交替很是难看。 “就算没有那些糟心事，所谓时移世易，等元春娘娘省亲过后，府里的声势将更上一层楼，到时候老太太会不会有其他的念想，链二哥敢保证么？” 链二同样沉默，显然无法保证。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按照之前和柳湘莲商量的时间为好！” 贾琮话锋一转笑道：“这家伙的表现确实不错，只要有机会有能力，走武官路线很容易就能爬上去，还是咱们自己培养出来的官员，放心啊！” 柳湘莲的表现确实不差，等身子骨养利索后，第一时间就加入了五城兵马司成为一个九品小头目。 以他的能耐和交际手腕，很容易就得到了信任，并且有了一定的威信，然后就是各种刷功劳了。 在这里，不得不说柳湘莲江湖经验丰富，让他在五城兵马司的底层混得如鱼得水，很容易就立下不少功劳。 京城底层的情况，他不说一清二楚，可某些哼蒙拐骗的手段，却是难逃他的法眼。 再加上有倪二这个宁荣街有名的青皮混混做内应，没用半年时间就因功升成了八品武官。 以他的实力和能耐，又有贾琮和链二的暗中帮助，相信一年后成为七品副指挥不成问题。 就是现在，贾琮都能通过这厮，安排手下的某些有练武天赋的小弟，进入其麾下充当五城兵马司的底层兵丁，只要立下几个功劳混个官身不难。 在这样的情况下，主要还是迎春的性子问题，贾琮觉得没必要节外生枝，还是按照原定时间成亲的好。 见过元春娘娘又如何？ 不过就是一种吹嘘资本罢了，元春又不是贵妃或者皇后，能够给弟弟妹妹们增添的荣光着实有限。 二房又不是没有弟妹，不说亲弟凤凰蛋，就是想要抬举庶妹，不也有性子颇为要强的探春么？ 链二彻底心服后，事情就简单了。 迎春出嫁事宜，很快就让王熙凤接手，她倒是很乐意这么忙碌，能够显示她的本事和能耐啊。 迎春出嫁那日，荣府并没有多么喜气洋洋，只有将军府这边有了喜庆的红色，大老爷和大太太并没有出面，一切都是王熙凤和链二夫妇主持。 轰鸣的鞭炮声中，大红花轿慢慢离开将军府，身后跟着三十六抬嫁妆。 宁荣街的族人态度一般，只有小孩子欢天喜地的冲进还在炸响的鞭炮里，同时不断的围着大红花轿打转转，接到一块喜娘扔出的糖块就一阵欢呼。 贾琮带着小弟，一个个挺胸抬头，气势汹汹护在花轿周围，跟着前头骑在马上满脸喜色的柳湘莲，前往柳家的宅院。 “这谁家嫁闺女啊？” 有外人路过，忍不住好奇驻足，冲身边的贾氏族人询问。 “荣府大房庶女，声势还是有些小了点！” 那族人撇撇嘴，摇头道：“才三十六抬嫁妆，有些少了点，大房也是小气！” “不少了啊，一个庶女能有这么多抬嫁妆，已经很不错了吧！” 路人却有不同意见，只是左右揪揪，一指不远处的荣府大门，好奇道：“怎么大门那，一点喜庆的红色都没有？” “谁知道呢，或许来不及准备吧！” 那族人有些不耐烦了，正好此时将军府摆下流水席，立即抛下路人匆匆赶去占个位置。 “老太太和二太太有些过分了！” 王熙凤一边招待寥寥几个女客，一边冲正在身边的链二不满道：“怎么说，迎春……” “算了，就这样吧！” 链二摆摆手，淡然道：“有三弟给迎春撑腰，柳湘莲还敢炸刺不成，锤不死他！” 至于府里的冷淡，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希望以后柳湘莲起势，迎春混得很好的时候，不要说怪话和酸话就好。 不就是没有听从老太太的建议，等元春娘娘省亲后再嫁么？ 还是琮三弟看的清楚，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其他意外？ 为了这么点事就给出嫁的孙女没脸，链二着实有些心寒。 若不是贾琮强烈要求，甚至花费了不少银钱，紧急采购一批绸缎和有用的玩意增添了几抬嫁妆，不然真要丢人了。 堂堂荣府的孙女出嫁，就算只是庶出，二十几抬的嫁妆也够丢人的，幸好琮三弟早有准备，不然这次丢脸就丢大了。 当然，他对王熙凤也有些不满，既然把迎春出嫁的事情交给了枕边人，王熙凤就要做好办好，而不是像迎春的嫁妆那般中规中矩，公中还差那点银子和物件么？ 贾琮带着一票小弟，嘻嘻哈哈跟在大红花轿后面，一路吹吹打打来到了柳湘莲的家，三进宅院已是焕然一新，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 理国公柳家那边的态度也相当冷淡，竟然只是派了个管事过来道贺，这不是来喝喜酒，简直就跟结仇差不多。 显然柳湘莲早有准备，神色如常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好在，柳湘莲认识的那帮勋贵公子哥都来了，倒也没有太过冷清，只是他们身边少了一个凤凰蛋，少了一点乐子，当然可能也少了某些麻烦……， 第二百二十二章 起意 迎春的亲事结束…… 虽然并不轰动，也不热烈，更没有高朋满座的场面，却也还算过得去，起码对于荣府出身的庶女而言。 贾琮代表女方家属，身后跟着十几位秀才童生，这阵势还是有些唬人的，往那一站就连作为男方宾朋的冯紫英等人，都不敢轻忽怠慢。 他们确实没资格怠慢，贾琮的小弟中可是足有五六个工部有品级的小吏，谁知道以后有没有可能冒出一位朝堂大佬？ 话说，建造省亲别院对手下小弟的锻炼效果可是不容忽视。 省亲别院本就是接待宫妃娘娘所用，规制都是按照皇宫后殿的某种规范所建。 为了避免出现某些犯忌讳的建筑物还不自知，贾琮依旧通过秦钟父亲秦业，请来数位营缮司老手作为指导，全程参与了省亲别院的监督建造。 有他们的指点，还有花大价钱开的小灶，凡是全程参与了省亲别院建造过程的小弟，按照这些工部营缮司老吏所言，都能在营缮司立住脚跟。 工部和刑部，以及户部一样，都是事务性衙门，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 在这个文科作为绝对主流的时代，懂得宫观营造规划的专业人才少之又少，许多工部官员别看官职品级不低，可实际能力却是一塌糊涂。 往往需要很多年的自我学习，才能彻底了解工部的许多专业技术要求，在处理具体的工程任务时不至于出现意外。 别看水利工程中动不动就出现大案，除了主持具体事务的官员确实贪婪之外，也有不少情况是下面的官吏勾结，欺负上官专业水准不行，甚至叫上官背黑锅。 这样的事情，按照秦业所言在工部并非隐秘。 不然，纵观史书，为何每每出现一位水利方面大拿，就值得大书特书一番，还不是这方面的人才奇缺么？ 等省亲别院建造完成，贾琮干脆通过秦业的关系，将手下几位表现特别出色的小弟，通过特殊的考核模式，送入工部营缮司。 秦业相当大方，不仅全部收下，而且还都给了九品官身，这对双方而言都是好事。 也是如此，此时贾琮手下小弟中，单单在工部有品级的，便足有五人之多。 还有两位跟着链二在顺天府衙混迹，差不多也能混上九品官身，不久后柳湘莲那也会安排几个，只需要几个小功同样也能得到官身。 除了三五个年纪确实太小，不适合混迹官场的小弟，其余小弟全都有了安排，而且都有官身的那种。 这些情况，自然瞒不过冯紫英等勋贵子弟，虽然贾琮手下小弟品级极低，却也不容小觑。 热热闹闹吃过喜酒后，贾琮在离开的时候，当着柳湘莲的面，单手将一个茶杯直接捏成粉末，郑重其事冲迎春道：“若是柳湘莲有什么不好的举动，尽管派人告知，看我不打断他的全身骨头！” 迎春感动的热泪盈眶，柳湘莲惊得脸都青了，他这才施施然扬长而去。 后来，从迎春身边大丫鬟司棋口中，知晓迎春在柳家过的不错，日子温顺平淡这才彻底安了心。 随着手下小弟一个个都有了安排，贾琮的日子越来越悠闲自在，愿意主动靠拢的族学学生也是逐渐增多，一点都没有出现跑腿人手不足的现象。 不仅是族学学生如此，凡是知晓贾琮这番操作的族人，没一个敢于轻视小瞧的，链二还时不时邀请贾琮上门联络感情。 也就在这样的过程中，他知晓了府里上书当今，希望当今能够准许元春宫妃省亲的事情。 眼下，宫里已经派出人手查看省亲别院的具体情况，只要这番检查没有问题，估摸着元春宫妃省亲的事情差不多就有了结果。 果不其然，在花费了差不多上万两银子，好好招待了这些检查省亲别院的宫使后，得到满意结果的当今直接下令，允许元春宫妃中秋之日出宫省亲。 接到旨意，整个荣府还有京城贾氏族人一片沸腾。 只是，在私下里的聚会中，链二说起这事时的神色，并没有多少欣喜之色，只道耗费太过公中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显然，经过了官场磨练，眼界开阔不少的他，对于元春宫妃省亲的影响，有着十分清晰理智的认识，并没有和寻常族人那般欣喜若狂。 也是，元春封妃也有不短时间，除了时不时赏赐一些宫里的小玩意之外，对于府里的直接影响真的说不准是好是坏。 每次宫人送来元春赏赐给弟弟妹妹，还有老太太以及二太太宫中小玩意时，打赏宫人的红封都远超其真实价值。 又不是当今或者上皇赏赐的御赐之物，最多也就是欣喜一阵子，而后还不是送入库房吃灰？ 当然，这么做估计元春也是无奈，得告诉宫里的其他妃嫔，她是有强大外力支撑的存在。 只是如此一来，耗费的公中银钱数量太多，王熙凤最近的神色不是很好看。 听说，不管是老太太还是二太太，根本就不理会公中银钱紧缺的现实，依旧我行我素凡是要用银子的时候，只是轻飘飘吩咐一句，好像王熙凤就能凭空变出银子一般。 按喝酒时链二的说法，若不是他察觉不对，及时阻止了王熙凤拿嫁妆贴补公中的愚蠢行径，怕是这位有名的凤辣子，要走原著的老路。 如此一来，公中银钱紧缺的状况十分严重，甚至到了发月钱都困难的地步。 为此，王熙凤最近没少被老太太和二太太喊去训斥。 这对一向好强，爱揽权的王熙凤来说，绝对难以忍受。 可惜，此时的链二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放狠话若是王熙凤打着他的旗号胡作非为，那就直接请王熙凤带着嫁妆回王家，这样的媳妇他侍候不起。 显然，王熙凤被这样的狠话吓住了，若是为了面子把自己坑死，那也太不值当了。 听说，王熙凤为了避免继续被老太太和二太太找茬，几次三番想将内院管理权交出去，可不管是老太太还是二太太，都没有接手的意思，甚至好言安抚让王熙凤安心管家，她们对王熙凤的管理能力十分认可云云。 这下，王熙凤就算再傻也知道了老太太和二太太的心思，原来都是把她当棒槌。 气恼之下，她也学着两位大佬的样子，玩起了拖字诀。 不管两位大佬想做什么，吩咐下来的事情能推就推，推不掉也得看需要花费多少银子，反正公中没有银子了，想要她做事就得拿银子出来。 一来二去，不管老太太还是二太太都受不了啦。 她们还不好训斥王熙凤敷衍，只得召集两位老爷还有太太，在荣庆堂商议了一番，各自出了一部分银子送入公中，不至于显得那么拮据。 有了这次的事情，王熙凤对于所谓的管家大权失了热情，不管二太太说的如何天花乱坠，可想要她主动拿钱贴补公中，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说这事的时候，链二连声感叹，自家婆娘王熙凤被她姑妈王夫人忽悠得不轻，也不知道以前到底被坑了多少银子。 还不都是用你丫的名帖，找补回来了么？ 不然的话，王熙凤会那么老实听话，还不是心虚了么？ 贾琮心知肚明，却没有说出口的意思。 此时的他化劲修为已经进入稳固期，一身气运也是雄浑无比，打算等元春省亲过后离京到处走走。 快要十五的他长得虎背熊腰，差不多一米八五的大高个，虽然算不得肌肉虬结却也一点不显单薄。 其实到了眼下，他心中已经升起了离开红楼世界，返回主世界的心思。 琢磨着能够吸纳的气运已经差不多了，起码在不大动干戈的情况下就是如此。 倒不是说他是个圣母，没有胆气掀起狂涛骇浪，实在是时机不怎么合适。 大庆到了当今这一代，国力正是蒸蒸日上的鼎盛时期，在这样的时候不管是造反还是闹腾，都是相当不靠谱的行为。 既然贾琮都能通过金手指凝聚气运，指不定大庆就有所谓的国运龙气护佑，到时候冲突起来是个什么结果，他根本无法预料。 好不容易通过写书积累了大量人气转化的气运，可不想在与国运龙气的争斗中白白损耗。 若是手执荣府权柄，甚至能够成为金陵四大家族领袖，也还有另外的凝聚气运之法，可惜贾琮在不动用强力手段的前提下，没办法做到这点。 原著中，宁荣二公都能通过警幻仙姑指点凤凰蛋，谁知道他们在地府还有没有其它手段，对于不熟悉不了解的神秘领域，贾琮也没有轻易招惹的心思。 王家老祖呢，史家老祖呢？ 既然如此，贾氏族学已经走上正轨，小说能够提供的气运也差不多稳定下来，没必要把自己陷在京城，倒是可以多走一走看一看增长见识阅历，指不定回到主世界后还有用处。 当然，他并没有把心中想法告知任何人，只是默默做着出行准备，若是能够在游历的过程中，获得一两份使用精神异术的手段，那就更好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省亲见闻 皇宫，御书房 “陛下，陈供奉来了！” “请他进来吧！” “臣，拜见陛下！” “陈道长，中秋之日请道长跟随元春宫妃一同出宫，看一看宁荣二府的气数如何。还有……” 当今沉吟片刻，缓声道：“顺便看看，那位含玉而生的贾宝玉，是个什么成色！” “尊旨！” …… 八月十五这日，整个荣府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上至老太太，下至最寻常的扫地丫鬟，都是容光焕发的架势，精神抖擞好不振奋。 和原著中差不多，包括休沐在家的链二，王熙凤，二太太王夫人，政二老爷和大老爷，还有贾兰以及探春，几乎从早等到晚，腿都酸了人也憔悴了。 幸好还有个门房可以休息一下，不然就是链二这样的壮年都受不了。 而且此时乃是秋季，京城的天气干爽宜人，没有冬天的刺骨冰寒，也没有夏天的热毒阳光，还算能够接受。 总之，元春娘娘省亲，绝对是个繁琐的活计。 别看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宫人来报，说元春娘娘到哪到哪了，可尼玛全都是在宫里的活动。 一直到宫里的中秋晚宴结束，再没有其它活动后，元春娘娘才在大把护卫，以及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坐上宫妃仪仗出宫，浩浩荡荡声势惊人。 不管当今待不待见元春这个宫妃，但妃子出宫省亲，面子一定不能丢，他也不乐意被臣子还有百姓说嘴。 比起原著强的是，元春在晚上大概九点左右就出宫了，没有原著中那样还得拜什么宫观之类的，元宵节几乎是在凌晨时分出的宫，冷风浇灌的滋味绝对酸爽。 咳咳，元春出宫的具体情节没必要过多描述，等到了荣府，与亲人相见自是一番感叹。 然后，隐藏于宫人中的陈供奉，被宁荣二府大有重振雄风的气数惊住，另有一根冲天气柱关系密切保驾护航。 正要仔细观瞧，猛然一阵反噬袭来，脑子一阵嗡嗡轰鸣，七窍缓缓流出丝丝血迹，手脚发软就像被抽取全身力气一般。 幸好及时低头，同时咬碎早早放在嘴里以防万一的补元丹药，不然就要闹出惊悚画面了。 而在宁荣街口，负责维持秩序的贾琮若有所感，猛然抬头朝宫中队伍所在方向扫了眼，没有看出丝毫异状，也就抛在一边不去理会。 就在刚才，心中突然生出被窥视，甚至挑衅的赶脚，只是下一刻就突然消失，并没有其他的异常状况。 估摸着，应该是有修炼了精神异术的家伙出现，而且还混在宫里省亲的队伍中。 想想也是，元春毕竟是宫妃，当今就算再不待见，也的给足了保护措施，身边的护卫中有精通精神异术的也十分正常。 不然，要是宫妃在出宫后中了招，不但可能引起的宫闱混乱，就是皇室的脸面也不好看啊。 咝…… 他却是不知，此时已经将七窍流出血丝擦拭干净，恢复了不少元气的陈供奉，心中是何等的惊涛骇浪震惊莫名。 着实没想到，已经衰落下去的荣国府，竟然还有复兴之机！ 更有甚者，那道冲天而起的气运光柱，也不知道是荣府哪一位所有，绝对是气运盖顶的存在。 没见他只是窥视一眼，就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反噬，差点没当场丢人现眼。 果真是好运道啊…… 陈供奉心思翻涌，很快就做出了某个大胆决定。 …… 元春宫妃的中秋省亲，进行得相当顺利。 那处由五进大宅为基础，改造的省亲别院富丽堂皇，一点都比不原著中的大观园差多少，只是规模缩水了三分之二而已。 可就是如此，依旧叫游览省亲别院的元春大叹奢侈。兴致勃勃足足游览了足足一个半时辰。 毕竟是花了近七十万两改造而成的，期间的匠心独具还有巧妙布局，绝对比中规中矩的皇宫大院要漂亮新奇。 贾琮和手下小弟可没大肆贪墨，就算捞了点油水，可大部分银子都花费在实处，造成的结果就是省亲别院富丽堂皇，甚至叫一干随行出宫，自诩见多识广的宫人大开眼界。 当元春询问建造省亲别院花销时，王夫人还一脸不爽，直言不到七十万两，委屈了娘娘云云。 她真是这么想的，脸上的神色也丝毫没有作伪。 旁边的老太太，甚至就是心疼银子的王熙凤，都下意识跟着点头附和。 这下，可把元春弄了个满头雾水，旁边的亲近宫人也都吃惊不已，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就算是傻子，都知晓修建宫殿的花费不菲，每年内务府花在上头的银子，起码都是数以百万计，每每还只是修缮保养罢了，若是皇帝想新建殿宇宫观，那花费的银子海了去。 这也是不管什么朝代，一旦皇帝想大兴土木，都会招来朝臣一致反对的主要原因，耗费实在太大了。 原本还以为，荣府建造的省亲别院富丽堂皇，怎么着也要一百五十万两靠上吧，结果才区区七十万两不到！ 有些老宫人心中有数，荣府的省亲别院建得比皇宫大内的绝大部分宫殿都要富丽堂皇，若是当今在此怕是也要吃醋的。 元春也是相当吃惊的，为了上位单单她本身撒出去的银钱，就足足有二三十万两之巨，自然知晓不到七十万两，能建成眼下富丽堂皇，花团锦绣的省亲别院多么难得。 不同于一干女眷觉得花费太少，可能引起娘娘不满之类的胡思乱想，链二倒是听出了娘娘话中的惊讶。 隔着珠帘，链二笑着解释道：“这是琮三弟带着族学一干学生，具体监工出来的结果，为此还和府里的下人闹出一些矛盾，娘娘的薛家表弟甚至还和府里大管家打了一场群架！” 元春立时听出了其中深意，别看链二是笑着解释，内里已经把建造省亲别院如此小的耗费，还有遇到的阻力都道了出来，比一干女眷聪明多了。 “不想府中子弟如此优秀，族学也出了人才！” 这真是有感而发，在皇宫里厮混了那么长时间，自然知晓与太监宫女等同的下人仆役究竟有多难缠。 大房的琮哥儿竟然能够带着一票族学子弟，硬顶着府里大管家的贪婪不满，花费区区不足七十万两，就建成了富丽堂皇的省亲别院，真心不容易。 就连母亲口中号称‘二愣子’的薛家表弟都参合进来，做了一把打手的角色，真没有想到。 这，可跟王夫人进宫时，与她所言的府中情况大有差异啊。 就是母亲口中贪花好色，十分不堪的链二，说话相当的机灵反应也快，这等本事加上荣府的底蕴，想要在官场混出名堂一点不难。 “琮哥儿可在？” 下意识的，元春很想见一见大房的贾琮。 能带着一帮族学学生，顶着压力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将省亲别院建造得富丽堂皇，这等本事也不简单啊。 若是放在官场，也是一个能办事，而且还能办成事的能臣干吏角色。 自从成为了宫妃后，尽管不怎么受当今待见，可许多消息却是纷纷涌入耳中，地位不同带来的信息收集能力也大有不同。 比如，当今性子稍显刻薄，却是极为重视实务，对于能干实务，且擅长干实务的官员臣子十分看重。 瞧瞧朝廷受当今看重的官员，都是什么性子和能力就知晓了。反正只要能办实务，就可能进入当今的法眼得到重用。 不想，府里竟然还出了个干实务的子弟。 到了元春这等地位，可不会再把大房和二房分得那么清楚，都是荣府势力，她自然希望府里越发兴旺，还有能够得到当今看重的臣子，如此她在宫里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娘娘稍等，之前琮三弟一直都在街口维持秩序，要他过来还得一点时间！” 链二没想到，只是一个区区省亲别院监工职位，竟然能够受到元春娘娘如此重视。 他在官场的职位和眼界，终究还是不够，根本猜不出元春心中的具体想法，只得派人立即传唤贾琮拜见娘娘。 元春也没有闲着，心情放松与老太太和二太太闲聊，只是说了一会话后，总感觉两位长辈的话太虚。 倒不是敷衍，而是不在一个频段上。 老太太和二太太自然是把府里的情况，说得花团锦绣形势一片大好，好像荣国府已经重新崛起，再次成为八公之首一般。 而元春则需要对府里的情况做到心中有数，特别是一干同辈兄弟的能力，也好作为她在后宫立足的底蕴。 荣府的情况，真要像老太太和二太太说得这么好，她在宫里的日子也不会那么艰难，起码当今就算不待见，也不会表露得太过清晰，叫她时常没脸。 毕竟是靠告密上位，底气实在不足，极需府里的支持，日子才能好过。 “宝玉可是参加了省亲别院的建造监工？” 闲聊了一阵子家长里短，元春感觉有些不耐，突然开口转移话题：“听母亲说，宝玉也还在族学上学……” 第二百二十四章 初见 （兴致勃勃的加更） 凤凰蛋有没有才华？ 肯定有啊…… 如同原著一般，政二老爷同样将省亲别院各处的名称，还有提诗都交由凤凰蛋，这厮拿出的东西也是颇有质量的。 可惜，他的才华其实和大庆主流差不多。 别看凤凰蛋看不上正经的四书五经，可他也是标准的文科生，而且还是颇有天赋的那种。 不然，也没脸参合到姐姐妹妹们的诗会中，而且每每表现还都可圈可点。 凤凰蛋的这番表现，在老太太和二太太，甚至政二老爷眼里，那是标准的才华，几乎要溢出来那种。 可惜，元春在宫里混迹很久，眼下还混成了宫妃，眼光与老太太等荣府女眷差异极大。 因为与当今有不少接触，也知晓不少的信息，所以她更看重同辈弟妹们的实干能力。 原本以为，叫她和身边宫人，都感觉吃惊的省亲别院建造，自家嫡亲弟弟也参与进来，谁知道…… “娘娘，宝玉是要科举入仕的，怎么能参与建筑监工之事，有更多的时间还是放在读书上好！” 王夫人说这话时有些虚，凤凰蛋什么尿性她还是清楚的，绝对不是她口中所言的‘读书种子’。 只是，娘娘当面自然得捡好的说啊。 难不成，说凤凰蛋最喜欢研究胭脂水粉，还有和姐姐妹妹们一同玩耍？ 元春有些遗憾，并没有继续探寻，只是‘哦’了一声就转移了话题。 若是嫡亲弟弟能够科举入仕也是不错的，只是好像眼下凤凰蛋还是个白身吧？ 因为怕丢脸，老太太和二太太进宫的时候，都没有把族学涌现一干秀才童生的事情告知，元春也不了解这些。 不然，她此时的心情绝对更好。 …… “你说什么，宫妃娘娘要见我？” 正在宁荣街街口晃悠的贾琮，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弄愣了，直接反问：“不会搞错了吧，我现在可是已经出府立户了，算是旁支族人！” “没错没错，宫妃娘娘就是要见三爷你！” 过来寻人的是链二身边小厮兴儿，他一边说一边急道：“三爷快跟我进府吧，要是娘娘等急了可不好！” 能有什么不好的？ 贾琮自然不会太在意，只是也没有为难兴儿的意思，和同样守街口的小弟叮嘱一句，便大步流星朝府里赶去。 进府的时候，遇到一个跟随元春娘娘的队伍而来的中年护卫，总感觉哪里不对，扫了一眼并没有太过在意。 “好一条昂藏大汉！” 中年护卫，正是之前观望荣府气数，遭到反噬差点丢人现眼的陈供奉。 之前吃了个闷亏，叫他多了几分小心谨慎，没敢直接跟着元春宫妃进入省亲别院内宅，生怕遇到那位气运惊人之辈。 还以为那厮，正是荣府十分出名的凤凰蛋，含玉而生么，总该有些不凡之处。 遇到这等气运盖顶之辈，要是当着面观望对方气数，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到时候遭遇的反噬，可不一定能够撑得住。 要是不小心泄露了身份，叫外头的某些家伙知晓，不说丢人现眼的事情，单单引起某些顶级权贵忌惮，就足以叫他头疼的了，就是当今也得郁闷好一阵子。 毕竟派遣异士窥视臣子家族气数，好说不好听！ 更有可能引起某些老狐狸的警惕，对当今以后掌控朝堂可不是很有利的说。 谁知道，那些顶级权贵豪门家中，有没有陈供奉这样的异士，要是撞上的话那可就好玩了。 不想，还没寻到机会，远远见到那位含玉而生的凤凰蛋，突然遇到一位身量高大虎背熊腰的青年，把陈供奉惊了一跳。 在那青年身上，他感受到了极为难得的压力。 倒不是忌惮对方虎背熊腰身量高大，而是一种神秘的气势压制，好像自己在那青年跟前，屁都不是一般。 这种感觉，让陈供奉相当诧异，下意识使出观气秘术，朝不远处的高大青年看去。 噗！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脑子像是被雷霆直接轰中，七窍再次流血，身子软绵绵的直接往地上倒去。 草尼玛啊…… 陈供奉差点破口骂娘，有气无力招呼身边随从塞补气回血的丹药，要再来这么几次，他真有气血两衰而亡的下场。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精力，身边随从将他安置在荣府门房里的椅子上，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脸色苍白好不庆幸。 尼玛啊，那小子绝对不简单！ 就在刚才他使出观气秘术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铺天盖地的气运化作一头凶兽白虎，猛然跃扑而来，伸出一只爪子狠狠拍到脑门上，然后就是刚才那一幕了。 此时，陈供奉的精神受到极大打击，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只是心中却是掀起道道惊涛骇浪。 气成白虎，可是真真正正的兵主之像！ 放眼整个五千年历史，那些名垂青史的兵家大拿，就是这么个气数，难道说荣府将出一位兵家大拿？ “去，问问刚才过去的，那位虎背熊腰的青年是谁？” 有气无力吩咐了句，陈供奉真有痛哭流泪的赶脚，原本以为只是很轻松的活计，谁知竟然如此凶险？ 幸好对方没有明确的恶意，不然就刚才那一下，怕不是要被拍成白痴，也得元气大伤修养个十年八年的。 很快，随从就打探回了准确消息。 “刚才那位虎背熊腰的青年，正是荣府大房庶子贾琮，已经出府立户，外头有个称呼“琮三少”？” “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道长你最喜欢听的‘三国故事’，还有《天下首富》以及《开封神捕》，还有最近的《极品农庄》，都是他写的！” “原来是他啊，不想竟然还有兵主之运……” 陈供奉恍然，只是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脑子里却是思绪翻涌，一时间摸不到头绪。 这荣府还真不简单！ 原本以为已经彻底衰落了，谁知道府里竟然还有这等气运雄厚，甚至有机会成就兵主的存在。 只是就连他都明白，以当今的性子，怕是容不下兵主出现！ 当然，以对方显露出的气运，就算不成兵主，起码也是一方豪杰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那位闻名遐迩，含玉而生的凤凰蛋，是不是那位气运盖顶之辈，若真是的话…… 本就是气运所钟，身边还有兵主出现，想想都感觉惊悚啊。 要真是如此，陈供奉觉得回宫后，得尽快找个理由跑路，不然很可能陷入兵荒马乱之中。 至于他为何知晓‘琮三少’？ 就算修道之人，也是有兴趣爱好的好不好？ …… 贾琮根本就不知道，只是擦身而过罢了，竟然给奉命秘密而来的陈供奉，带去了那么大的伤害。 只是觉得这厮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罢了。 与跛足道人给他的感觉差不多，只是弱了一些也纯正不少，应该是正宗的道门修士。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跟着兴儿到了元春娘娘驻脚之处。 想想也正常，估计是宫妃身边的特殊护卫力量，还是少接触为妙，他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绝对不会想到，就算他没有和对方接触的打算，却也两度伤害到了陈供奉。 等进了富丽堂皇的省亲别院某处宫室，按礼拜见之后，便立于珠帘之后回话。 汉人朝廷就这点好，不会动不动就跪来跪去，就算和所谓的皇室贵人说话，只要按足礼数垂手回话就好。 “琮哥儿，长得真真高大魁梧！” 隔着珠帘看到贾琮高大的身影，元春吃了一惊笑道：“特意找琮哥儿过来，就是想问问省亲别院的建造监督之事！” 贾琮一米八五的大高个确实显眼，起码在元春驻足的宫室，说是第一高度都不为过，身上的气息也十分利索，一看就知道是个行事干脆之辈。 当然，武道修为达到了化劲后，他已经能够逐渐控制自身的气息不外泄，不然给人的第一感觉，绝对是混迹战场的猛将材料，而不是行事利索之辈，两者差距可是不小，给人的冲击也是大不相同。 “不瞒娘娘，这次建造省亲别院，一干族学同窗都十分的认真负责，少了许多的人为耗费！” 这么好一个给小弟涨脸的机会，贾琮自然不会放过。 至于老太太和二太太，还有链二不时打过来的眼神，他根本就没怎么在意。 元春可是荣府，京城贾氏一族在宫里的旗帜，连她都要隐瞒的话，以后还怎么默契配合？ 有些事情，他这个旁观者看的更加清楚。 显然，眼下元春需要的，不是府里表面上的光鲜亮丽，而是实实在在的助力，连自己人都信不过，以后还想如何？ 至于旁边的宫人，听去就听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堂堂正正，就是往工部衙门塞人，也是走了正当程序的，就是想找麻烦都没有机会。 “说实话，我也是有意培养族学学生做实务的能力，通过关系请来了几位工部营缮司老吏教导指点，一点一点吸取教训积累经验，同时也将省亲别院建好……” 第二百二十五章 直接 与原著不同的是，这次当今很大方，让元春在省亲别院住一晚，等第二天再回宫。 荣府一行于凌晨退出省亲别院，这里被宫里来的护卫，还有宫人围得满满当当。 贾琮打算直接走人，却被链二拉住有话要说。 至于老太太和二太太等人，直接与大房一行分道扬镳，言笑晏晏精神抖擞。 “你小子干什么呢，怎么能在娘娘跟前说那些话？” 回到将军府的院子，正堂这依旧灯火通明，大老爷和大太太直接回房休息，他们可没精力熬夜。 链二拉着贾琮坐下，让王熙凤整了点下酒菜，两兄弟对桌而饮，开口便埋怨起来。 “不说这个说什么？” 贾琮淡然道：“链二哥，你觉得，娘娘想听什么？” 链二有些迟疑，不确定道：“应该是家族和睦，蒸蒸日上的兴旺吧！” “荣府算的上家族和睦么？” “这个，起码表面上的关系还算可以！” “那荣府算的上蒸蒸日上，兴旺发达么？” “也该，也沾点边吧！” 越说，链二越是心虚，这时候王熙凤和平儿端着几盘小菜过来，直接往旁边一坐，好奇道：“你们哥俩说什么呢？” 贾琮嘿嘿轻笑，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那三弟你说，娘娘想听什么？” 王熙凤一双凤眉微杨，反问道：“莫非你知道不成？” “应该猜到了一点点！” 贾琮也没客气，往嘴里塞了点小菜，吞下后悠然道：“娘娘应该想要知晓，府里实实在在的力量！” 他就是这么做的，将建造省亲别院的一些事情说了一下，重点还是一帮表现出色的小弟，按照工部的特殊渠道进入其中任职的事情。 当时虽然隔着珠帘，可贾琮依旧敏锐察觉元春的心情不错。 这才是，她想知道的实在力量！ “几个九品小官罢了，难道娘娘还看重这点不成？” 王熙凤嗤笑道：“没得叫娘娘身边的宫人不屑！” 呵呵…… 又是一个喜欢玩表面光鲜那套的存在，什么样的风光比得上宫里的耀眼？ “链二哥，你怎么看?” 贾琮不置可否，直接把问题抛给了链二。 “三弟的意思是，娘娘更希望看到，咱们贾氏一族在朝堂上的力量越来越强？” 链二反应过来，沉声道：“也就是说，娘娘需要外朝力量的支援？” 说到这里，他自己忍不住吓了一跳。 “说什么胡话呢，娘娘怎么可能要外朝的力量支援？” 王熙凤白眼一翻，嗤笑道：“有我叔父呢，外朝的力量也不差吧！” “可惜，王大人巡视九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贾琮也没客气，悠然道：“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娘娘怎么上位的想必二嫂子应该有所了解，没有一儿半女，又没有当今的重视，日子怎么可能太好过？” 王熙凤的脸色有些难看，可贾琮的话说得在理，她也不好胡搅蛮缠。 “三弟，你说的那些话，就不怕被娘娘身边的宫人听去？” 这时候，链二突然开口沉声道：“要是他们回宫后说给当今的话……” “那又如何，我做的事情光明正大，当今知晓了还会刻意针对几个工部九品小官不成？” “怕是会有不好的印象！” “无所谓了，只要咱们自身强大，又没有出格举动，就算当今不满也是无可奈何！” “你这话，有些过了啊！”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当今纳元春姐姐，还一口气捧到妃位，本就没安好心！” “可那毕竟是皇帝！” “……” 王熙凤坐在一旁睁大眼睛，满心震惊半晌说不出话。 都说她胆子大，可今天她才知晓什么是真正的胆大包天。 她都听到了什么，不管是链二还是贾琮，兄弟俩说起当今时，语气中没有丝毫敬畏。 什么，是不是她听错了，贾琮这小子竟然说元春封妃，竟然是当今不怀好意所为？ 链二还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这家伙到底隐瞒了自己什么？ 难得的，一向好强的王熙凤，并没有立即发飙，想要知道一切，而是静静聆听兄弟俩的对话。 贾琮嘿嘿笑道：“不管当今是什么想法，既然给了名义也给了机会，咱们就不能放过！” 链二好奇道：“三弟的意思，就是快速提拔你那批塞进工部，顺天府衙还有五城兵马司的小弟么？” “不错！” 贾琮直言不讳道：“若是他们能在几年之内，全部成为七品甚至六品的实权官员，这就是一股不弱力量！” 链二眼神一闪，直接问道：“那我呢？” “肯定已经是三品大员！” 贾琮斩钉截铁道：“到时候链二哥的手下，怎么能没有摇旗呐喊的小弟？” 链二笑得很开怀，满意道：“如此甚好！” 将几碟小菜一扫而空，贾琮拍拍屁股去客房休息去了，这边王熙凤却没有放过链二的意思，非要他说个明白不可。 “有什么好说的？” 链二白眼一翻，没好气道：“元春娘娘封妃也一年多了，可你看看我还有二老爷的官职，都没有丝毫动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王熙凤一滞，不满道：“宫里妃嫔的家人，混得不如意的可不少！” “他们那是从白身一跃而起算是恩赏，可我和二老爷都是京中实权官职！” 链二嗤笑道：“二老爷那个鸿胪寺卿可以不提，但我的顺天府丞位置可是实打实的重要职位，而且最近几年表现也不差，如果娘娘真的受重视的话，起码也混成了三品大员了.” “也就是说，娘娘对你的官位提升没多少作用？” 王熙凤脸色微变，提到娘娘二字时也少了几分恭敬。 “那倒不至于！” 链二摇头道：“若是有机会的话，旁人想要往我身上泼污水，也的掂量掂量后果！” “那又如何？” “等我成为三品大员，对娘娘的帮助就大了，当今就是给我面子，都会高看娘娘一眼，到时候接触多了娘娘的话语权也就大了，这就是所谓的内外联合！” “那就是说，眼下娘娘的处境不是很好？” “那也是宫妃，你还的恭敬着点，若是叫娘娘察觉到了，她成事可能不足，但坏事却是轻易得紧，你可别犯浑给我招灾惹祸！” “我是那样的人么？” “所以说，三弟看的清楚啊，这次也幸好他提醒了我，免得以后以为有了娘娘庇护，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可惜了，我还以为宫里有个娘娘，府里就能再次兴盛起来，没想到里头的门道这么多！” “打铁还需自身硬，娘娘没有一儿半女前，只能作为一种最后时刻拼命的威慑，眼下还的靠自己！” “……” 显然，这一晚府里不少人都没睡安稳，或者说兴奋得睡不着，这其中自然不包括贾琮。 起个大早的他，在将军府正堂前的空地练了一阵武，然后和大老爷以及链二一起吃了顿丰盛早膳，便拍拍屁股走人。 至于大太太和王熙凤，一早就得到荣庆堂侍候。 接下来陪伴元春娘娘的事情，自然没贾琮什么事，他也乐得清闲直接回家了。 倒是在荣府大门口，又遇到了那位护卫打扮的道门修士。 这次，他停下脚步直接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陈供奉明显有些紧张，一双因为没睡好而密布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缓声开口：“贫道姓陈！” “原来是陈道长，不知道长在哪修行啊？” 贾琮来了兴趣，干脆清陈供奉在门房说话，好奇道：“之前我遇到个跛足道人，修为可能比道长要高，但气息不如道长来得纯正！” “贫道出身茅山！” 陈供奉微微笑道：“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至于贾琮口中的跛足道人，他根本就没兴趣知晓，很有那么点子名门正派，看不上散修野道的架势。 “道长是否修炼了精神异术？” 贾琮也没客气，正好门房没有旁人，直言不讳道：“我从道长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气息！” “精神异术？” 陈供奉的脸色有些难看，没好气道：“贫道修炼的，乃是玄门正宗之法，可不是什么‘精神异术’！” 若非他对贾琮这个身具白虎之运的家伙有些兴趣，就冲这厮十分失礼的话，就足以叫他出手教训了。 玄门正宗，岂容冒犯？ “抱歉抱歉，小子不了解道门的一些忌讳，说错了话还请道长不要见怪！” 贾琮连忙开口道歉，态度十分诚恳，一点都没有以力逞强的意思。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贾琮已经诚恳道歉，陈供奉也没揪着不放的意思，没得叫人小瞧了。 只是，他也没开口，示意贾琮有什么话直说就成。 “我对道门修炼之法很有兴趣，不知道长可否传授一二？” 贾琮果真够直接，丝毫都没有难为情的意思，直接道明了心中想法。 你这，也太直接了吧！ 陈供奉一时无言，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贾公子，你是想拜入茅山门下……” 第二百二十六章 狠辣 贾琮当然不可能贸然拜入茅山…… 若眼下身处‘僵尸世界’，遇到的是九叔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可眼前的陈道长，给他的感觉：好弱啊！ 之前又不是没见识过跛足道人的手段，红楼世界的所谓法术，更类似于精神力量的奇特运用，和幻术差不多的手段，他是没什么兴趣的。 关键是，红楼世界可以修炼精神力量，而且还能部分干扰物质世界，可主世界规则不同啊。 就算在红楼世界将这里的道门功法，修炼到巅峰状态，回到主世界后除了纯粹的精神力量之外，其余的手段都废了。 在红楼世界，可能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能叫对手陷入难以自拔的精神幻境，可到了主世界却屁用没有，还以为在向对方‘暗送秋波’，多尴尬啊。 真要论起法术方面的传承，自近古以来从未断绝传承的主世界保留下来的功法，绝对比红楼世界牛比无数倍，可惜无法修炼也没法用出来。 说实话，贾琮需要的是单纯的精神力运用之法，比如直接以更强大的精神力威慑之类的，在术法修炼方面绝对算得上粗糙的玩意。 在主世界的公府藏书楼，他自然也看到过相关方面的修炼运用之法书籍，只是事关精神不敢贸然尝试，起码得有个引路人吧？ 处于末法时代的主世界，可能有这方面的能人也可能没有，反正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可能知晓。 反倒在处于绝对低武状态的红楼世界，有这方面的修士可以引导指点入门，到是可以学习学习，就算拜师也无妨，关键是能够学到真本事。 像拜入茅山这样的事情，贾琮根本不可能贸然答应，陈供奉也知晓这一点，眼下不是仔细长谈的好时候，只得约定了个时间再聚。 无意中遇到个茅山修士，还有可能学到精神力的纯粹运用法门，贾琮的心情相当不错，回家的时候还给小丫鬟带了点街面上的小零嘴。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族学重新开课，没有见到环三的身影为止。 好在，凤凰蛋难得的上学了，下课的时候他把凤凰蛋招到办公室，直接问道：“宝二哥，知道环三怎么没上学么？” 就在前天，元春省亲结束返回宫中，整个荣府包括族里都松了口气。 听说，在元春省亲的时候，凤凰蛋被一再提点要上进。 这下，就算老太太和二太太不愿凤凰蛋读书劳累，也不得不让他早早上学不得懈怠，起码过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如此。 贾琮倒也不觉得头疼，凤凰蛋经过多年‘锤炼’，也有了一套在族学自娱自乐的手段，不会影响到同窗的学习。 “这我真不清楚，我也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接过贾琮递来的茶点，凤凰蛋倒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贾琮对面的凳子上，摇头说道。 “我知道！” 就在这时，凤凰蛋身边第一狗腿铭烟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食盒，满脸不屑笑道：“娘娘刚刚离开不久，他那个姨娘就迫不及待跳出来瞎嚷嚷，结果把太太气到了……” 后面的话无需多言，环三估摸着又被王夫人牵怒，要么是在佛堂抄经，要么就是和赵姨娘一起被罚拘在院子里不得出门。 这样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回，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就是贾琮都没有再问其他。 只是，这次的情况可能更为糟糕。 之后一连数天，都没有见到环三的身影，贾琮察觉情况有些不妥。 怎么说，都是主动投靠的第一个小弟，此时也已经成为了童生，还参与了省亲别院的改造监督，不管是学识还是能力都有了相当水准。 只是年纪太小，不然贾琮都想把他安排进官府衙门，不管是工部还是顺天府衙，又或者五城兵马司，以这小子机灵的性子还有利索的嘴巴，混出头一点不难。 这日，贾琮特意到将军府找到平儿，请她帮忙看一看环三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平儿答应下来，等王熙凤忙活完了手头活计，就打算到二房那边打探打探。 “怎么，你有旁的事情？” “前不久琮三爷进府找我，清我帮忙查探环三爷的情况，说环三爷已经数天没有去学堂报道了！” “哼，还是赵姨娘作妖，偏偏在娘娘离开后在我姑妈跟前炫耀，说什么环三明年就打算参加院试，到时候就是秀才云云，简直就是作死！” “不会吧，难道她就不知道，二太太最忌讳这个？” 平儿大吃一惊，掩嘴一脸不可思议，惊呼道：“宝二爷还是个白丁呢，这不是捅二太太的肺管子么？” “哼，估计是见娘娘看重宝玉心有不满，也不想想娘娘可是宝玉的嫡亲姐姐！” 王熙凤也是无语，二房有这么个奇葩，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活到眼下的。 “那环三爷……” “估计是被我那姑妈圈着了，你去看看也好……” 可是，当平儿回来的时候脸色十分严肃，王熙凤一看就知道不妥，当即问道：“怎么了？” “奶奶，这次二太太怕是动了真怒！” 平儿担忧道：“我悄悄见了环三爷，他告诉我，二太太这次逼着他连续抄写佛经，根本就没有喘息的空挡，怕是想要废了他的右手！” “什么！” 王熙凤猛然起身，脸上神色也是相当惊讶。 若是以前，她自然不会将环三放在眼里，可现在不是情况不同了么。 链二可没少在她耳边念叨，族学里的秀才童生，都是族里还有旁亲之中难得的人才，以后都是要派上大用场的。 以前，王熙凤还不怎么理解，可是现在她那还不知道，族学里出来的秀才童生，都是贾琮这小子夹带里的货。 按照链二的说法，贾琮为了培养这些童生秀才，可是花费了不少精力和功夫，又是拉到皇庄又是参与省亲别院建造监督，而且功课还没拉下，，可以说基本已经锻炼出来了。 那些位被安排到官府衙门的家伙，一个个表现都很不错，绝大部分都已经有了官身，以后的前程绝对不会太差，而且也都将是链二在官场的得力臂助。 环三的情况又格外不同，毕竟是荣府二房的庶子。 若是能够顺利进入官场，在凤凰蛋没能崛起之前，政二老爷的大部分政治资源，都将由他支配。 就是宫里的元春娘娘，怕是也会高看一眼。 按链二的说法，环三这小子机灵擅变，一张嘴巴又甜，还能拉得下身段，绝对是混官场的料。 只要在起步阶段不被刻意针对，指不定还有进入三品以上高官大员行列的机会。 只是眼下年纪太小，身上的功名也拿不出手，若是有个秀才身份，年纪也到了二十左右，就可以好生安排了。 加上元春省亲时，一再强调对人才的看重，王熙凤自然也受到影响，对环三多了几分关注。 眼下听得王夫人动了真怒，竟然想要废掉环三的一只手，基本就断绝了他的科举之路，同时衙门也不可能要身有残疾的官吏，可以说王夫人这一手狠毒到了极点。 “赵姨娘这个蠢货，自己作死不打紧，还把儿子给搭进去了，跟个疯子差不多，想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啊！” 嘴里虽然骂得厉害，可王熙凤一点都没有与王夫人冲突的想法，尤其还是为了环三这么个二房庶子。 当然，晚上等链二下衙的时候，她还是把消息告诉了链二。 “这不胡闹么？” 链二的脸色同样十分难看，同样没有去找王夫人说情的想法，根本就不现实。 王夫人既然下了狠心，自然不会轻易被说动，而且还是链二说情，指不定会变本加厉。 找二老爷倒是个不错主意，只是治标不治本，怕是二老爷刚刚将环三放了，转头又被王夫人给拿住了。 毕竟是二房主母，真要针对一个庶子的话，环三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除非像贾琮那般，早早出府立户，成为旁支族人一员，不然想要脱离王夫人的控制不太可能。 只是，以链二对赵姨娘的了解，这位怕是不会乐意。 也不知道她一个家生子哪那么大野心，竟然想让环三继承二房的产业和资源，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这事，不说全府皆知吧，起码二房那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真以为二太太是死人啊。 只是把赵姨娘当逗乐子的存在，环三又构不成威胁，这才没有动什么手脚。 可现在，环三已经是童生，起码在外头认可的身份上，压了凤凰蛋一头，本就叫王夫人心生不喜了。 这时候，赵姨娘还主动刺激王夫人，老是拿环三童生的事情刷存在感，终于把王夫人彻底惹怒了吧。 若是环三真被废了，到时候赵姨娘还怎么活？ 当然，赵姨娘的死活没谁关心，可环三却是不能出问题。 链二顾不得时间太晚，让小厮旺二急忙去贾琮家中，将他拉来将军府商量对策…… 第二百二十七章 波澜 环三身陷危局，王夫人有意要废了他的手。 链二闻讯不敢怠慢，第一时间把贾琮请来商议对策。 只是事情来得太过仓促，一时半刻也没法可想。 此时的王夫人，肯定还在气头上，又是元春宫妃的亲母，就是老太太的话也不一定好使。 实在不行，只能先请政二老爷出手，先把环三拉出来再说。 只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意料…… 又开始了逃课的凤凰蛋，不知为何突然感冒了。 正在链二请来贾琮，告知环三处境并商议办法的晚上，烧得特别厉害甚至整个人都迷糊了。 二房那边，甚至整个荣府一阵鸡飞狗跳，立即就有管事拿着府里的帖子请太医。 若非元春宫妃的面子不够，怕是就连御医都想请来。 贾琮和链二闻讯，感觉说不出的古怪。 “宝玉这感冒，时机也发得太过恰当！” “链二哥的意思是，宝二哥的感冒，很可能是赵姨娘的手臂，不可能吧！” “我可没这么说过啊，只是太巧合了点！” “是啊，宝二哥感冒了，怕是族学都得受到牵连！” 贾琮真心无语，凤凰蛋安分老实了几天，又开启了逃课模式，族学里的先生也不敢管得太过。 结果出了变故，族学还的担部分责任。 话说，凤凰蛋也真是够可以的。 族学不是设了武课么，这是强制性的科目，所有学生甚至先生都必须上的课。 贾琮为了让学生们感受到武课的锻炼效果，特意根据人体结构，还有医学方面的知识，结合众多的武道理论，创出一门十分简单易练的武操。 只要认真完成一遍武操，动作标准没有出大的毛病，锻炼效果出奇的明显，一天就能感受到浑身热气腾腾，三天力气或者敏捷或者速度有明显提升迹象。 如此明显的锻炼效果，让学生们对武课的兴趣大增。 再加入一些比抗性的比赛，比如赛跑跳远跳高，还有足球藤球手球之类的，总之武课的氛围，和学生们的参与热情一向不错。 关键是锻炼效果极好！ 贾琮弄出的那套武操，别看简单易学，可却是能够将身体所有肌肉，在做操的时候全部锻炼到。 这才能有短时间便十分明显的提升效果，只要营养跟得上，身体素质很快就能提升上去。 虽说上限不高，类似于现代的健身房锻炼，可要是肯下苦功的话，半年时间身体素质全面超过军中精锐一点问题都没有。 加上有趣的运动游戏对抗，每到武课学生们都相当积极。 一年多时间过去，凡是在贾琮当先生后，在族学待够了半年的学生，一个个的身体素质极佳，极少有生病的情况出现。 就是秦钟这样的娘炮，也被逼着锻炼使得身体素质提升，原本娘炮的气质之中多了几分阳刚。 唯一例外的就是凤凰蛋！ 这厮不说上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武课基本不上，身体素质可以说是学堂里最差的一个。 每每到换季时候，都会病上一场，不要说府里的老太太和丫鬟们，就是同窗都习以为常。 习惯了，自然不会太过在意，族学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受到来自老太太和二太太的责备，挨锅的经验也十分丰富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次凤凰蛋的感冒病情，竟然十分严重。 就算及时请了相熟太医救治，可凤凰蛋依旧昏迷过去，甚至一连昏迷三天都没醒过来。 这可把老太太和二太太吓坏了…… 更糟糕的情况还在后面，这日负责照顾凤凰蛋的帖身大丫鬟袭人，发出一声凄厉变形的尖叫：“不好啦，宝二爷的通灵宝玉不见啦！” 这下，整个荣府都被震动！ 就是大老爷和政二老爷，都特意赶去凤凰蛋的居室看了一眼，原本挂着通灵宝玉的脖子上空空如也。 “找，一定要把通灵宝玉找到！” 老太太的脸色漆黑如墨，二太太就跟死了爹娘般精神恍惚，好像通灵宝玉消失，比凤凰蛋感冒昏迷还要严重。 整个荣府折腾得鸡飞狗跳，就连链二都被抓了壮丁，这厮苦不堪言做了一天样子后，第二天下衙就没回府了，而是跑贾琮这躲清闲。 “不就是一块不知真假的宝玉么，老太太和二太太何必这么急切，好像失了最心爱的宝贝一般？” 链二有些不满，发牢骚道：“现在整个府里一团乱遭，不到宵禁时间我绝对不回去！” “也许，在老太太和二太太眼中，通灵宝玉确实是无价之宝，代表着宝二哥作为下一代当家人的标志，还有荣府崛起的希望也说不定！” 贾琮倒是稍稍可以理解，通灵宝玉怕是已经成了老太太和二太太的精神寄托，一下子消失谁受得了。 当然，理解归理解，他心中却是相当不屑的，也不看看凤凰蛋有没有担责任的勇气啊。 “屁的下一代当家人！” 链二却是不乐意了，没好气道：“若是把家族崛起的希望放在宝玉身上，荣府还有指望么？” 就连政二老爷都知晓上进向上爬，可凤凰蛋呢？ 现在都已经十六了，依旧和以往没啥子区别，每天就是与丫鬟们厮混，哦随着年龄增大，也时常往外头跑和一帮朋友混在一起。 可他所谓的朋友，都是一帮子闲的蛋疼，没有在官府衙门，或者家族事务上说得上话的存在，都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勋贵子弟，整天吃吃喝喝玩闹戏耍能有什么作为？ 作为顺天府丞，链二的消息还是十分灵通的，对于凤凰蛋在外头的所作所为，虽然不说全然掌控，却也是知晓大概。 正是因为如此，他对老太太到现在还把振兴荣府的希望，放在凤凰蛋身上相当不爽。 合着他这个堂堂正四品官员，顺天府丞是个摆设是吧？ 对于链二的不满，贾琮没有附和的心思，他现在的想法却是放在丢失的通灵宝玉上。 之前在林黛玉的及笄礼上，他就近距离察觉到通灵宝玉的不凡，只是那时并没有抢夺的心思。 毕竟有福运宝塔这样的金手指，只要好好努力一样能够兴旺发达，没必要为了心中的一时贪念做那强梁之举。 迂腐么？ 他不觉得啊，有金手指福运宝塔，指不定以后还能穿梭其他世界，谁知道还会不会有通灵宝玉一样的好玩意？ 若是穿到了那些道德崩溃，杀人夺宝为主流的世界，是不是也要成为其中一员？ 可以选择的话，没必要如此，疯狂释放自身负面情绪，会不会最后成为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存在，最后成为被凶念控制的疯子，他不敢肯定会不会有这么一天。 还不如从开始就有所取舍！ 只是，眼下凤凰蛋的通灵宝玉消失了，那他就没什么好顾及了，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弄到手好好琢磨琢磨。 他总有种感觉，通灵宝玉就在京城，而且落入了某个熟悉之辈手里。 …… 城里一处不起眼小庙，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正相对而坐。 在他们中间的地上，通灵宝玉正散发微弱五彩光芒。 “道人，咱们真要如此施为么，你就不怕仙姑察觉，到时候咱们可没好果子吃！” “和尚，所谓富贵险中求，若是不借助那位的磅礴气运修复风月宝鉴，怕是咱们也没好果子吃啊！” “那这块通灵宝玉呢，怎么处理？” “嘿嘿，那位不是想要享受人间富贵红尘美妙么，咱们帮它一把就是！” “可如此一来，怕是那位会直接心智迷失，最后能不能醒来都两说啊！” “和尚怕什么，那可是他自己的选择，咱们只是具体执行而已，就算以后他能恢复神志，咱们也有理由解释！” “这，风险是不是太大了点？” “和尚，我就见不得你这种道岸貌然的样子，到时候通灵宝玉玩开心了，稍稍泄露那么点先天福缘，你可不要眼红！” “那好吧，道人你可不能将好处全吞了！” …… 另一边，皇宫上书房。 “你是说，通灵宝玉突然消失了？” 当今背靠在龙椅上，神色莫名淡然开口道：“知道是谁偷走的么？” “根本就没有痕迹留下，一时半会没办法查到！” 下首，站着一位面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身上气息也寻常得紧，谁也不会怀疑他就是大内密探头领。 “是不是荣府自导自演的戏码？” 当今语气平静无波，眼神透出丝丝冷酷无情，淡淡道：“想要转移外界对通灵宝玉的关注？” 开玩笑，出生含玉这样的神异之事，不管是真是假皇家都会重点关注。 想来，一些有底蕴的家族也不会放过监视。 也不知道荣府那位老太太是不是脑子犯浑，竟然把这样犯忌讳的事情大肆宣扬。 不管是不是想要保护那小儿的性命，可通灵宝玉的事情，却是成为皇室和某些家族的重点监视目标。 当初若非上皇牵制，还有那些实力强悍家族的联手捣乱，怕是那块神异的通灵宝玉，早就成了当今手里的藏品之一。 可就是如此，当今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通灵宝玉的关注…… 第二百二十八章 惊奇的发现 （毫无理由的加更） “应该不会，那位荣府二房的公子，确实因为感冒发烧足足昏迷了三天，到现在还没苏醒！” 大内密探头领谨慎回答：“只是人多眼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块通灵宝玉就不见了！” “下去后继续监视，不要放过丝毫蛛丝马迹！” 当今摆手，不满道：“另外也盯着那几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密探头领急忙恭声应是，而后悄然退走。 “戴权，去把陈供奉请来！” 当今脸色平静，沉吟片刻突然开口吩咐。 脑海，却是回想元春省亲回宫后，陈供奉的一番解说。 “荣府原本衰败得气运已有复兴之相！” “另有一股冲天气柱与其紧密相连，假以时日定然能够帮助荣府重现往日荣光！” “臣偶然遇到荣府大房庶子，已经出府立户的那位小说家，倒是气数不凡以后可能前程不小！” “至于荣府二房嫡子，也就是通灵宝玉的拥有者，身上的气数十分古怪，时高时低极不稳定，实在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嘿，好一个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当今眼中厉芒闪烁，心中念头微动，却又强行压制下去。 荣府还想重新崛起，做梦去吧！ 这是当今听了陈供奉的汇报后，心中闪过的头一个念头。 四王八公十二侯，在鼎盛时期甚至掌握了大庆超过三分之二的兵力，联合起来的力量就是大庆皇帝都顶不住。 可上皇偏偏又是勋贵集团支持上位，另有上一代荣国公贾代善这样的军中大将稳固边疆，使得勋贵集团的实力，并没有因为第一辈豪杰的去世，而迅速衰落。 也就是在之前的废太子之事上，上皇勃然大怒牵连了不少勋贵，就连荣国府和宁国府都被狠狠打压，加上后继人才跟不上，勋贵集团的声势这才迅速衰落。 当今之前还是皇子时，根本就不受勋贵集团待见，自然和勋贵集团没什么关系。 甚至可以说，当今很看不上尽出纨绔子弟的勋贵集团。 而且勋贵集团到了现在，还掌握了不少的兵力，这叫当今十分忌惮，一心想将开国传承下来的老牌勋贵集团彻底压制下去，自然不会允许当年威风赫赫的荣国府有再起机会。 不多时，陈供奉过来，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不仔细注意还真难以察觉。 “陛下，有何吩咐？” 他也是明白人，当今找他一般都是有关气数之类的事情，只要能做的又不涉及阴司勾当，他都不会拒绝。 “荣国府的那块通灵宝玉丢失了！” 当今面无表情，轻飘飘开口说道。 “啊，不会吧！” 陈供奉吃了一惊，不信道：“荣府对那块宝玉可是看的很紧，怎么可能突然丢失？” “朕也有些疑惑！” 当今也没隐瞒，将凤凰蛋生病昏迷，荣府一片鸡飞狗跳，结果通灵宝玉突然消失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也太巧合了吧！” “是啊，相当巧合！” 当今悠然道：“陈供奉可有手段，寻到通灵宝玉？” “倒是有些手段可以试试，就是不一定保证效果！” 陈供奉迟疑道：“若是遇到了同样身怀秘术的存在，那臣就彻底没办法了！” “那就试一试吧！” 当今也没抱希望，特别是在陈供奉受伤还未痊愈的情况下。 …… 凤凰蛋昏迷三天了，不止荣府就是整个京城贾氏一族，都知晓了这个消息。 就是一些老亲，也都纷纷派遣心腹下人过来探望。 作为旁支族人，贾琮自然得有所表现。 他也是随大流，跟着其他旁支族人一起，带着不怎么起眼的礼物上门，探望依旧昏迷不醒的凤凰蛋。 政二老爷接待了他们这帮旁支族人，脸上倒是看不出多少悲戚神色，只是话语不多拱手施礼后，带着一干上门探望的旁支族人，去凤凰蛋的屋子看了一眼。 二太太王夫人一脸憔悴守在屋里，根本就没理会他们这些旁支族人，甚至脸上还露出不耐神色。 尤其当她看到贾琮也混在其中的时候，脸上甚至闪过一丝不悦，还有那么点子狠辣。 这女人，不会精神错乱了吧？ 贾琮的感应何等敏锐，哪能察觉不到王夫人几乎没怎么掩饰的恨意，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 他都有些无语了，不知道王夫人脑补了些什么，竟然会生出这样的负面情绪？ 莫非，把凤凰蛋发烧的责任，在心中已经推到他身上不成？ 真要如此的话，那他也无话可说。 本来好心探望，遇到这样的事情，哪还有心情继续待下去？ 甚至，他都打算最近一两个月，都不打算主动到荣府这边了，免得被王夫人的手段恶心到。 只是无意中扫过凤凰蛋躺着的床边小柜上，一面金黄灿烂的铜镜，引起了他的注意。 尼玛，这不是风月宝鉴么？ 仔细一看，立即发现了这面带着金黄之色的铜镜，正是之前害死贾珍，还被他抢在手里琢磨近十天的邪宝风月宝鉴。 最重要的是，此时的风月宝鉴金黄微光缭绕，哪里还是当初还给跛足道人时，那副光芒暗淡的架势？ 莫非，凤凰蛋的良久昏迷，跟这面邪宝有关？ 心中泛起嘀咕，可此时人多眼杂，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依旧顺大流出了凤凰蛋的居所。 就在这时，从二房某个方向，突然传来一股带着邪意的波动，耳中似乎还听到了恶意的诅咒声音，直接涌入凤凰蛋的居所，顿时只听一声凄厉大叫传出。 原本昏迷的凤凰蛋，猛然从床上一蹦而起，满脸凶光大喊大叫，一副疯魔架势，立时叫屋子里的丫鬟们惊得面无血色不知所措。 “宝玉宝玉，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王夫人刚开始也被吓了一跳，而后犹如疯魔一样扑上去，轻松拿住了疯狂叫喊的凤凰蛋，惊慌大叫。 一下子，凤凰蛋的居所一片大乱！ 刚刚探望过凤凰蛋的旁支族人自然不会视而不见，急忙转身回去帮忙，贾琮也混迹其中顺手将风月宝鉴收走。 等他离开的时候，老太太闻讯赶过来了，整个荣府再次一片兵荒马乱。 “二嫂子小心点，怕是有人暗害宝二哥！” 出府的时候，正好遇到王熙凤和平儿，好心提醒了句，至于对方听不听那就不关他什么事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他基本猜出来了，后面动手的那道满满邪意的波动，还有耳中隐隐听闻的诅咒声音，应该是赵姨娘请来的马道婆手笔。 红楼世界真真了不得啊，连诅咒这样的手段，寻常后宅妇人都能接触，还不知道暗地里被害死了多少性命。 眼下剧情已经完全改变，他只是打算在家里等候一天时间。 若是一天内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没有上门的话，他就会亲自出马把马道婆揪出来。 有些事情没遇到也就算了，眼下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视而不见，谁知道马道婆的事情，会不会被某些有心人扣在荣府头上? 元春省亲那日，遇到的茅山陈道士叫他明白，皇宫之中的力量绝不简单。 而且府里有些地方，也有秘密人手监控，真以为他察觉不了么？ 这是正常的监控，他也不会贸然把这些秘探揪出来，少了一批还会有新的一批出现，甚至还会引起皇室方面的高度关注。 荣府本就是个大筛子，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势力的人手监视，没必要打草惊蛇引火烧身。 反正，以荣府眼下的状况，所谓的隐秘也就那么回事，对于皇室和朝堂的影响不大，就算被密探听去了也没什么。 当然，有贾琮在的时候，这些密探就别指望能够听到消息了，他这个武道高手的人设已经立下，甚至已经得到了府里以及外头的认可。 不提这些，匆匆回到家里，拿出从凤凰蛋屋里顺出的风月宝鉴，仔细打量琢磨，不由露出丝丝惊色。 尼玛呀，眼前的风月宝鉴金黄微光闪烁，一副宝光耀眼的架势，明显已经从当初气运大失的状态恢复，而且还吃饱喝足快要撑着了。 这些气运哪来的？ 不用想，就知道是从凤凰蛋身上吸取过来的，以他对凤凰蛋的了解，这厮肯定早早就成了真正的男人，都十六了好吧。 得到了风月宝鉴后，还不是如鱼得水痴迷异常？ 不用想也知道，凤凰蛋之所以发烧昏迷好几天，绝对和风月宝鉴吸纳了大量气运有关。 话说，风月宝鉴不是在跛足道人那么，他和赖头和尚不是凤凰蛋保驾护航的外挂么，怎么突然对宿主动手了？ 心里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识海中的金手指福运宝塔可没客气，通过贾琮的手，源源不断从风月宝鉴上抽取气运。 半个时辰过去，风月宝鉴原本金黄微光闪烁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重新恢复到了光芒暗淡的状态。 而贾琮识海里缓缓旋转的福运宝塔，第一层几乎完全被浅黄色的气运淹没，这一次的收获可真心不小，凤凰蛋倒霉他得益，王夫人的恨意倒是没有找错目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暴露（端午节快乐） “少爷，荣府那边出大事了！” 美美睡了一觉，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生物钟准时叫他醒转，翻身起床洗嗽，一身劲装来到练武场，摆开架势缓缓打拳。 拳势缓慢节奏优美，好像与天地中的某种景象融为一体。 心动，意动，手动，拳势或沉凝或轻快，好似潜龙勿用，又似猛虎巡林，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韵缭绕，叫人观之有立即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这是主世界的一套高级拳法，需要对身体达到细致入微的掌握程度才能修炼。 也就是说，达到武道化劲才能修炼，一旦拳势展开，全身气血筋骨皮膜，甚至脏腑都跟着微微震动，达到全面锻炼提升的效果。 一套拳法打完，足足花去大半个时辰，体内气血激荡筋骨轰鸣，头顶白气缭绕好似成仙。 只是，还不等小厮递上湿巾，已经成为二门管事的旺财急匆匆跑来，大声说道：“皇城供奉仙师察觉有人施法暗害宝二爷，直接出手破去诅咒不说，还顺藤摸瓜抓到了幕后主使！” “不要说了，我心中有数！” 贾琮神色平静，摆摆手道：“这事，你要彻底埋在心底，以后对谁都不能说出口，不然后果相当严重，怕是要被官府扣上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 说到这里，淡淡扫了依旧处于震撼情绪之中的旺财一眼，轻哼出声算是警告。 旺财如遭雷击，整个脑子懵逼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少爷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就是对家人也不说！” “明白就好，这样的事情最受皇室，还有高门大户忌讳，一个不好就是惨死的下场，我只是不想替你收尸罢了！” “少爷别说了，我这心头有些害怕，只是没想到赵姨娘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联合外人暗害宝二爷！” “她不是一心想让环三继承二房家业么，最近二太太可是想要废掉环三啊，以赵姨娘的性子要是不反击才叫奇怪！” “是啊，二太太也是做得有些过了，明明是宝二爷没能耐，结果却把火气撒到环三爷头上，这才闹出了眼下的事端！” 贾琮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既然事情都被皇室供奉知晓，那就掩盖不住了。 话说原著中，赵姨娘被抓住请马道婆施法暗害凤凰蛋，还有王熙凤的事情，结果却屁事没有，依旧活得潇洒自在。 这一点很不正常，政二老爷就是再喜欢她，出了这样的事，就算不当即处死，起码也是关进尼姑庵再无出头之日的下场。 就是放在法制健全的现代社会，赵姨娘这样的行为都不会有好下场，更别说皇权至上的封建时代了。 可能，一干大佬有‘家丑不可外扬’的顾忌，免得影响到了宫里娘娘的处境，只是没对赵姨娘有任何惩罚措施，也是古怪得紧。 不过这次，被皇室供奉直接抓住，赵姨娘估计难逃一死。 环三受到影响，基本不用指望继续科举了，估计还的受到除族惩罚。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就算环三被除族了，贾琮也会捞他一把，让他直接去皇庄当庄头，混个富家翁不难。 受到影响最大的，还是三姑娘探春。 出了这样的事情，王夫人根本就不会再顾及什么面子情，若是不早早脱身的话，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就算没有性命之忧，王夫人以后给她安排一个糟糕之极的亲事，也能叫探春生死不由人。 有赵姨娘这样的亲娘，不管探春怎么心高气傲不甘心，也是别想嫁到高门大户了，就算想象原著那般成为和亲公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她也有被除族的可能！ 倒也不是末日，就算只看在环三的份上，贾琮都会拉她一把，安置到庄子上，甚至云中的煤矿那里都成。 以探春好强的性子，只要环三愿意扶持，还是能够活得很滋润的，当然进入权贵阶层就别指望了。 “少爷，你不尽快去荣府那边看看么？” 见贾琮一副镇定自如的架势，旺财钦佩之余忍不住提醒道：“估计府里现在相当热闹！” “过去干什么?” 贾琮好笑道：“我已经是旁支族人了，老是参合荣府的事情，不是很妥当！” 开玩笑，这时候凑过去，不是当靶子给老太太和二太太发泄怒火么？ 至于府里的热闹，他才没兴趣围观，也就那么回事，这次多了个皇室供奉，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也没法隐瞒了。 正是一干大佬最尴尬，也最恼怒的时候，要是过去看热闹被逮住，想要脱身可不容易。 “那，环三爷呢，他现在怕是处境不妙！” 旺财担忧道：“以二太太的性子，怕是环三爷要受折腾！”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贾琮摇头道：“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受一点折腾也算不得什么，政二老爷也不会叫二太太做的太过！” “怎么可能？” “那你听说了宝二哥去除了诅咒后，好利索的消息么？” “这倒是没有！” “哼，宝二哥之前可是感冒昏迷三天，这些不可能也是赵姨娘的手笔吧！” “倒是没听说！” “也就是说，宝二哥此时的身体状况依旧不怎么样，政二老爷得防备万一啊，若是宝二哥有个三长两短……” “不会吧，宝二爷的身子骨确实弱了点，却还没弱到这等地步，只是一个重感冒就要了性命！” 呵呵…… 贾琮但笑不语，尼玛大庆所在的封建社会，医疗水平也就那样，就他的眼光而言糟糕得很，一场小小感冒都能要人命，更别说还是导致凤凰蛋昏迷三天的重感冒。 特别是，凤凰蛋昏迷三天，还不仅仅只是患了重感冒的缘故，自身气运被风月宝鉴抽取太多，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啊。 气运被夺，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本身气运浓厚，那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 嗯？ 就在这时，他清晰感应到剧烈的精神力波动，也就是所谓的法力波动，从南城方向传来。 “你留在家里哪都不要去，若是荣府有人来找的话，就说我出去了中午才能回来！” 交代完了，没有理会旺财欲言又止的神色，匆匆收拾了一下便直接出门，朝精神力剧烈波动所在地方迅速赶去。 以他此时的武道修为，还有强悍的精神感知能力，倒是可以比较清楚的感应到，三股不弱精神力激烈碰撞，这才叫逸散出去的精神力波动，能够从南城，一直蔓延到贾琮家里所在的西南角一带。 这是，三位修炼精神力有成的存在，在激烈斗法么？ 其中有两股他有些熟悉，一个就是跛足道人，另一个则是元春省亲那日，遇到的皇室护卫陈道长。 此时，在他越来越清晰的感应中，属于跛足道人和另一股同样强度的精神力，压着代表陈道长的弱势精神力狠揍。 啧啧，这是联合双打啊…… 不用说，和跛足道人同等级精神力的存在，应该就是他的好基友赖头和尚。 得快点赶过去，不然就只能替陈供奉收尸了。 话说，这是在京城啊，跛足道人和赖头和尚如此强势，就不怕遭遇皇宫供奉团的联手围剿么？ 他哪知道，皇宫里修炼精神力有一定成就的供奉，数量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就在陈供奉和跛足道人以及赖头和尚遇到，然后大打出手余波震荡之时，感应到情况不妙的皇宫供奉高手，第一时间保护当今和上皇的安全，至于陈供奉只能自求多福了。 当今自是相当不爽，之前陈供奉刚刚在荣府揪出一个利用诅咒害人的巫婆，就已经叫他爆发勃然大怒了。 正如贾琮对旺财说的那般，自古皇家对巫蛊之事都是深恶痛绝，发现一起处理一起绝对不会手软。 这次的事情涉及到了荣府还好说，可追查的大内密探已经传回消息，那个会诅咒巫术的巫婆，可是在京城相当有名的存在，与许多豪门大户后宅妇人关系密切，一旦揭开绝对会引发巨大轰动，整个朝堂将颜面大失。 还没想好如何处理那个巫婆，结果追查通灵宝玉的陈供奉，突然遇到了同行精神修士，一动手就处于绝对下风，消息传回可把当今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京城出现了这样的高手都没点风声，要是这两个高手意图不轨的话…… “查，一定要查清楚，那两位突然冒出的修士，究竟是什么来头，朕一定要他们好看！” 有了皇宫供奉的保护，当今慌乱的心终于安稳下来，立即吩咐下去，要求大内密探一定给出结果。 …… 此时的陈供奉险象环生，已经吐过好几次血了，精神萎靡状态差劲到了极点，一个不注意就进入了真假难辨的幻境，不管是对精神还是身体都是极大的折磨和消耗。 他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眼前景象连连变幻，前一刻还身处高山大泽，下一刻就陷入了无边汪洋的侵袭之中，还没等他想办法脱身，眨眼功夫又落入火光冲天的火山口…… 第二百三十章 气运爆棚（端午节安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贾琮正赶路准备参与争斗，或者说救援陈道长。 突然间惊雷炸响，天穹眨眼风云变幻。 乌云翻滚，狂风怒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身上的衣裳眨眼便全部湿透，目光所及白茫茫一片，几乎难以视物。 幸好贾琮武道已达化劲，这样的恶劣天气，完全无妨阻挡他全速赶路的脚步。 以他敏锐之极的感官，路上的行人车马都能早早感应提前避开，一路疯狂奔驰并没有遇到丝毫阻碍。 只是，原本越发清晰的精神力波动，等雷雨一来突然变得断断续续有些模糊。 好在，他出发及时赶路速度飞快，雷雨出现时已经快要抵达目的地，身如奔马卷起阵阵风雨。 他却不知，此时赖头和尚，跛足道人联合双打陈供奉的局面，也因为突如其来的雷暴雨出现了意外。 他们临时暂居的小庙天穹，道道闪电如伞花散开，带着强横无匹的天地伟力，直接干扰了赖头和尚以及跛足道人施展，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幻术。 也就是说，陷入各种幻术环境无法自拔，甚至受到了极大精神和身体双重伤害的陈供奉，借助突如其来的雷暴雨，恢复了清醒状态得以喘息。 看向赖头和尚以及跛足道人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忌惮，疲惫的心神以及身上的疼痛难忍，时刻刺激他必须尽快逃离此地。 只是可惜，以往专修道法，对于武艺并不是很擅长，可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却是武艺精湛，然后他被跛足道人一脚踹飞，就在昏迷前最后一刻，他下定决心以后再有这样的任务，绝对不会一个人出来晃荡。 也就在这时，贾琮携带风雨气势汹汹赶到。 吼！ 雷雨交加的小庙前，突然响起一声震慑人心的虎吼。 赖头和尚以及跛足道人身子猛然一僵，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便被贾琮势如猛虎的拳头轰飞出去，身在半空便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身上的骨头断了好几根。 摔落地面又在地上滑行好长距离，掀起片片水浪这才稳住身形。顾不得浑身上下的剧痛，不约而同一跃而起，身子连连闪烁好似缩地成寸一般迅速消失在茫茫雷雨之中。 这两家伙的逃命经验还真是丰富！ 贾琮嘴角挂着满满的不屑，他自然不会认为这两货真有缩地成寸的手段，不过就是武艺和幻术结合的声影效果罢了。 当然，若非刻意留手，这两货根本就没有逃走的可能。 贾琮好笑发现，好像这两位的出现，每每都能给他带来不少好处，比如这次…… 直接从不远处的水洼里，捡起闪烁五彩微光的通灵宝玉。 若非如此，觉得这两位的存在，可能对自己很有益处，还想跑路？ 当通灵宝玉握在手中瞬间，识海里缓缓旋转的福运宝塔猛然一震，竟然传出一股迫不及待的信息。 果然！ 强行忍住心头喜悦和尝试的冲动，随意擦了把脸上雨水，将已经心神疲惫受伤颇重昏迷过去的陈道长提溜起来，转身便朝自家方向大步流星走去。 回到家里，急忙吩咐下人丫鬟准备好热水换洗衣物，顺便将受伤昏迷的陈道长安置妥当，这才晃悠悠回到中堂书房。 并没有急着理会刚刚得到的通灵宝玉，先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裳，等满脑子的冲动冷却下来，这才吩咐旺财守在门口，没有要事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将散发微弱五彩光芒的通灵宝玉握在手心，识海中的福运宝塔立即连连震动。 这次他没有强行忍耐，而是放开了思维任由福运宝塔动作。 下一刻，识海传来一股特殊吸力，散发微弱五彩光芒的通灵宝玉中，涌出股股奇特气息顺着掌心手臂，直达识海中的福运宝塔之中。 顿时，他清晰看到福运宝塔第一层，原本有些泛黄的气运，竟然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颜色慢慢变深。 竟然是气运！ 心中一片狂喜，金手指福运宝塔，竟然能够从通灵宝玉中，直接抽取源源不断的气运！ 只是稍一琢磨，便知晓这是怎么回事！ 通灵宝玉的本体可是女娲大神补天多出来的五彩神石，就算只是真实五彩神石的边角料，可也沾染了丝丝补天功德。 可对贾琮以及金手指福运宝塔而言，那就是了不得的惊人气运，从他回返家里的上午，一直到晚上休息之时，就算吃饭都没有停歇吸收气运的动作。 可就是如此，通灵宝玉中的气运依旧源源不断，好像根本就抽取不完一般。 当然这只是错觉，可能金手指福运宝塔抽取气运的速度不快，才有眼下这等惊人现象。 大半天的气运抽取，此时识海中的福运宝塔第一层，已经全部被金黄色的气运祥云笼罩。 第二层已经开始出现了丝丝缕缕的气运，随着源源不断的气运从通灵宝玉中抽取，慢慢的第二层也开始被淡白气运笼罩，然后颜色逐渐变深。 一连三天时间，贾琮就窝在府里哪都没去，甚至就连日常的修炼都暂时中止，一心一意全力以赴抽取通灵宝玉中的气运。 直到第三日凌晨，通灵宝玉之上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弱五彩光芒猛然消失，耳中似乎传来一声不甘咆哮，手心里源源不断涌出的气运突然断绝。 通灵宝玉中的气运，被抽取干净了么？ 贾琮猛然从半梦半醒的空灵状态清醒，借着闪耀烛火，仔细打量手里的通灵宝玉。 除了那层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弱五彩光芒消散之外，与之前根本就没什么两样。 依旧温润光泽，两面的小字清晰可辨！ 这就好！ 而此时，识海内的七层福运宝塔，其中四层全都被金黄气运祥云充斥，就是第五层也布满浅浅一层丝丝缕缕的浅白气运。 可以说，他此时的气运若是全部释放，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句气如华盖！ 按照福运宝塔传递的信息可知，就是放在大千世界，如此气运足以让他有成就不朽金仙的可能。 若是存于小千世界土著身上，完全有成为小千世界之主的资格，说一句万法不侵都没问题。 这次，他简直好运到爆！ 就是放在中千世界，都不一定有这等级别的宝物，让金手指福运宝塔可以肆无忌惮抽取气运，成为贾琮这个宝塔宿主的气运资粮。 此时的他，在红楼世界就代表气运之子，不管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不论谁跟他作对就是和老天爷过不去。 “少爷，陈道长醒了，说是想见你！”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旺财突然敲门，大声汇报道。 “我这就过去！” 收起通灵宝玉，贾琮直接赶到安置陈道长的客房。 “这次，多谢贾公子的救命之恩！” 陈供奉此时的伤势已经有所恢复，起码起床正常交流不成问题，见到贾琮急忙起身道谢。 “用不着客气，遇到了自然会帮把手！” 贾琮淡然开口，自然不会说自己特意过去的，直接亮出掌心的通灵宝玉，笑吟吟道：“道长的目标，莫非就是这快通灵宝玉不成？” 陈供奉的瞳孔猛然一缩，尴尬道：“只是一时好奇罢了，既然通灵宝玉已经被公子寻到，自然要物归原主了！” 心中却是相当纳闷，那跛足道人和赖头和尚可不是好相与之辈，总不可能拱手将通灵宝玉相让吧？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贾琮笑得灿烂，悠然道：“听说荣府上下，可是苦寻通灵宝玉不得，没想到竟然被那两个邪魔外道偷了去！” 陈供奉暗暗苦笑，看来这次的任务算是失败了。 通灵宝玉重新回到荣府手里，当今再想弄到手，旁的那几家势力也不会答应啊。 “这次的救命之恩，老道自会报答，眼下老道却是得先走一步回宫复命！” 虽说心神消耗，还有身上的伤势不是一时半会能好得利索的，但自由行走却是不成问题。 “那我也就不留道长了，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目送陈道长匆匆离去的身影，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旺财愤愤不平道：“这厮，还真是……” “不要胡说八道，小心祸从口出，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宫护卫！” 没好气训了旺财一眼，贾琮随意用了点膳食后，便直接赶到一片愁云惨淡的荣府。 凤凰蛋前两天已经苏醒，可精神头却是相当萎靡，好像做多了某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把身子掏空后的状态。 只是，他的神志有些迷糊，好像失了魂一般，可把老太太和二太太急得不行。 这时候，贾琮将从僧道手里抢回的通灵宝玉原物送回，自然得到了一连声的称赞，尤其当凤凰蛋戴上通灵宝玉后，原本迷糊的神志迅速清醒，老太太和二太太自然更加开怀。 “你小子倒是舍得！” 链二闻讯匆匆赶了过来，低声笑吟吟调侃。 “我要那玩意也没用啊，可能还会招惹麻烦！” 贾琮随意回了句，此时的目光却是放在凤凰蛋身上，觉得这厮眼神明亮不是一般的清醒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神志清明（端午节安康） 从凤凰蛋清明的眼神中，贾琮好像看到了透彻。 这厮，此时给他的感觉，好像一下子由个不懂事的巨婴，经历风雨后长大了成熟了一般。 真是，奇妙的感觉！ 凤凰蛋之后的表现，还真有这么个迹象。 “多谢琮三弟的援手，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浑浑噩噩多久！” 好像在床上躺了许久不舒服，示意旁边的丫鬟将他扶起，等能够自己站立后，彬彬有礼朝贾琮行了一礼。 “宝玉你用不着……哎哟我的腰！” 见凤凰蛋竟然向贾琮行礼，王夫人顿时不乐意了，可下一刻却是脚下一滑直接蹲坐在地，疼得惨叫出声脸都变形了。 “二太太！” 旁边的丫鬟仆妇一阵骚动，手忙脚乱将王夫人扶起，凤凰蛋很是关心询问一番，吩咐丫鬟将人送到旁边的隔间安置。 早已有机灵丫鬟前去通知外门管事，拿府里的帖子请太医过来诊治。 以贾琮丰富的医学理论知识，还有化劲武者的实力，一眼看出王夫人只是扭了腰，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可他立于一旁像个外人什么都没说。 倒是凤凰蛋，在一边小意侍候十足孝子模样，叫王夫人心头慰贴就连腰间疼痛都少了些许，笑意吟吟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给贾琮的感觉格外不真实。 不久后太医来了，老太太也过来了…… “宝玉可好！” “老太太放心，孙儿已经完全清醒，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之前孙儿胡闹叫老太太担心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只要你的身体好过来，老婆子就放心了！” “老太太，这边人多声杂，有太医帮太太诊治已经足够，您还是回荣庆堂休息的好，这些天都没怎么睡好吧！” “好好好，老婆子这就回去休息！” “……” 不愧是凤凰蛋，三言两语就把老太太哄的眉开眼笑，满心阴霾消散一空，乐呵呵在鸳鸯的服侍下离开。 自始至终，凤凰蛋都表现得十分和顺，只是比起以往的腻歪，多了几分彬彬有礼，却叫人如沐春风心情更加舒畅。 不对劲，很不对劲！ 凤凰蛋依旧还是那个凤凰蛋，可给贾琮的感觉却是大有不同，多了几分成熟的贴心，少了之前巨婴时的‘童言稚语’。 像是看到了贾琮眼中的怀疑，凤凰蛋贴心和王夫人说了几句后，告辞出来招呼道：“琮三弟，咱们说说话！” 啧，你这一副大哥派头，叫我很有些不习惯啊。 “是不是突然觉得我有些变了？” 这厮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不讳道：“与以往的表现，有些不同和差异？” “是啊！” 贾琮一边在凤凰蛋居处外的碎石小路悠然漫步，一边淡然开口：“宝二哥给我的感觉，成熟了！” “哈哈，早该如此！” 凤凰蛋一脸坦然，叹了口气无奈道：“也不知道琮三弟信不信，之前我的神志受到干扰，甚至说得上压制！” “哦，这说法倒是有趣，宝二哥可以详细解释么？” 心头猛地一动，贾琮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悠然笑道：“就冲宝二哥眼下的表现，我也要仔细听一听啊！” 凤凰蛋先是一愣，而后哈哈笑着点头，一指脖子上的通灵宝玉道：“这里面好像有个东西，时常在我脑子里念叨什么‘红尘富贵’之类的，有时候甚至还能主导我的神魂……” 果然如此！ 贾琮心中恍然，丝毫都没有感觉意外。 之前在家里，金手指福运宝塔将通灵宝玉里的气运全部抽空，耳中好像听到一声愤怒咆哮，应该就是通灵宝玉之灵发出的，也就是所谓的补天神石生出的灵智。 原著就有介绍，这厮受到跛足道人和赖头和尚蛊惑，想要享受人间的荣华富贵，趁神瑛侍者下凡历劫的机会，一同来到人间的么。 凤凰蛋，自然就是神瑛侍者转世了，没想到竟然还闹出了和凤凰蛋抢夺神魂主导权的戏码。 难怪凤凰蛋的某些行为，恶劣得叫人无语。 “之后呢？” 贾琮神色平静，见凤凰蛋闭口不言，直接问道：“没有后续了么？” “难道琮三弟就不奇怪？” 这下，轮到凤凰蛋惊疑不定了，看向贾琮的目光十分疑惑，好奇道：“莫非，琮三弟了解这些事情？” “我哪有这本事？” 贾琮嘿笑道：“只是从那僧道手里抢回通灵宝玉时，听他们偶然说这通灵宝玉有灵，原来是真的啊！” 凤凰蛋恍然，倒也没有怀疑贾琮骗他，没这个必要么。 “可不知道为何，失去了这块通灵宝玉，我的神志也没能恢复清醒，好像失去了一些什么东西，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继续解释，脸上满是困惑不解。 我知道啊，你丫的本身气运，被风月宝鉴也不知道抽取了多少，影响到了神魂倒也说的过去。 “等重新佩戴了通灵宝玉后，也不知道为何里头的那个存在没了动静，我的神志自然恢复了正常！” 凤凰蛋说到这里，很有些惭愧道：“这些年一直胡闹，现在想想都感觉尴尬！” 丫的，你知道尴尬了，看来是真的清醒过来，从之前的巨婴成长起来了。 “如此，甚好！” 贾琮点头笑道：“不管是老太太还是二太太，又或者二老爷，还有府里的一干子存在，可是对宝二哥寄托了重望！” “放心就是！” 凤凰蛋立即反应过来，点头笑道：“等府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去族学读书！” 说着，若有深意道：“之前浑浑噩噩不觉得，现在反应过来才知晓，琮三弟是个有心人啊！” “不过就是尽了点贾氏子弟的本分罢了！” 贾琮飒然一笑，不在意道：“我有能力做一些事情，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族学子弟彻底沉沦，期待宝二哥的表现！” 说完，拱手告辞，这里显然已经用不着他了。 目送贾琮高大魁梧的身影消失，凤凰蛋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其实他没有完全说实话，已经觉醒了丝丝前世神瑛侍者的记忆，这事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贾琮给了他不小压力。 这厮，也肯定不简单！ 只是，眼下他的力量弱鸡得不成样子，根本就没有实力，也没有能力试探，自然不会贸然轻举妄动。 另外，贾琮的所作所为都是对贾氏一族大有好处，这也叫恢复了清明的凤凰蛋，没有急着暴露的主要原因。 说起来也是倒霉，其实通灵宝玉之灵抢夺身体神魂主导权时，本来就能够帮他恢复部分前世记忆。 只是，神瑛侍者何等存在，凤凰蛋眼下弱鸡一样的身躯，哪里能够承受得住如此强大的神魂？ 不想经历一场莫名其妙的灾祸，伴随前世部分记忆一起苏醒的转世气运，竟然无缘无故消失得七七八八。 如此一来，在失去了通灵宝玉之灵捣乱后，神志一直浑浑噩噩难以彻底清醒，直到通灵宝玉重新回到身边。 通灵宝玉之灵没有出来捣乱，而本体神魂借助通灵宝玉本身镇压气运的功效，借此彻底清醒过来。 其实，通灵宝玉本身就是气运之宝，以贾琮此时的能耐，根本就无法将其本源抽干取净。 正好便宜了凤凰蛋，有了不捣乱的通灵宝玉镇压本身所剩不多的气运，足够他的神魂时刻保持清醒的了。 不过如此一来，能够恢复前世丝丝记忆已经是邀天之幸，能不能彻底恢复根本就不清楚。 只是，这对凤凰蛋贾宝玉这个单体而言，绝对是好事一件。 毕竟恢复了丝丝前世记忆，就算气运大损也绝对是顶尖聪明人，只要努力想要在科举上有所进益，相当简单。 就算弃笔投戎，也能在二十岁左右成为顶尖高手！ 无论如何，这对他本人，对二房还是对荣府，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凤凰蛋毕竟是嫡子，能够享受的资源，不是旁支能够比拟的。 就是政二老爷这样的存在，一旦发现凤凰蛋有上进心，还有上进的能力，也会全力出手相帮，更别说老太太和二太太了。 只是得小心一些，不要遇到僧道这样不怀好意的存在，以后的生活将不在迷茫。 …… “有趣有趣啊……” 出了荣府的贾琮，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古怪笑意，眼神之中露出了然之色。 凤凰蛋显然没有说实话，或者说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道明。 这厮身上，多了那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缥缈气息，以为他感应不到么？ 只是没必要深究罢了，估计和所谓的神瑛侍者有关。 若是可以的话，他自然想要和神瑛侍者讨教讨教，那太虚幻境之上还有什么样的存在，神瑛侍者出身的赤霞宫又是什么地方，有些什么本事和手段？ 只是可惜，凤凰蛋没有主动提及，他也不好贸然询问。 红楼世界还真是古怪，人间这边武力低得可以，却是存在神秘修士，甚至就连太虚幻境这样的地方都存在，简直不可思议哈…… 第二百三十二章 逃过一劫（端午节安康） 当今郁闷得够呛…… 通灵宝玉没得到，陈供奉还受了重伤。 罪魁祸首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自然被惦记了。 请来最好的宫廷画师，将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的画像画得七八成相似，直接发下海捕文书。 “陈道长，那叫贾琮的小子，没问题吧？” 当今探望陈供奉的时候，漫不经心问道：“这小子，也到得太巧了点！” “应该没什么问题！” 陈供奉摇头苦笑道：“臣和那两个贼子斗法的地方，距离他家不远，听到动静过去查探实属正常！” “那他为何不直接将通灵宝玉送回荣府，而是留了三天？” 当今的疑心没那么好缓解，继续问道：“莫非，那小子也有意染指不成？” 说这话时眼中冷光闪烁，显然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应该不会，可能是心中好奇罢了！” 毕竟是救命恩人，陈供奉还没到视而不见的冷硬地步，笑着解释道：“就是臣，心中也对那块通灵宝玉好奇得紧！” “是啊，连朕都很好奇！” 当今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好奇道：“那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很厉害么？” 提起这个，陈供奉虽然心中有些尴尬，却还是郑重点头道：“相当厉害，皇宫里的供奉，怕是没一个有他们的实力！” 当今吃了一惊，追问道：“若是换做茅山掌教呢？” “应该，五五分吧！” 陈供奉沉吟片刻，苦笑道：“实在没想到，散修之中竟还有这等高手！” 至于茅山掌教之事，根本就没多提的意思。 开玩笑，当今的意思他哪听不出来？ 想让茅山掌教坐镇皇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仅是茅山一家，其余道门正宗门派，也不会答应。 愿意与皇室合作，派出门中精英来皇宫作为供奉，已经很给面子了好不好？ 显然，当今并不这么认为，只是不好在陈供奉跟前说出来罢了，皇帝可是天下至尊！ “话说，贾家那小子能从僧道手里，将陈供奉救出来，一身本事也是不凡了！” 当今继续转移话题，好奇道：“陈道长可能看出，贾家那小子的武艺到底有多高？” “不好说！” 陈供奉老实回答：“臣不以拳脚武艺为长，当时又是雷暴雨天气，臣和那两个散修的法术都差不多失效，具体情况真不清楚！” 当今点点头表示明白，这话其他供奉也说过，只是他心中已经起了某些心思。 不想荣府后辈之中，还是有些人才的。 若是那小子识趣的话，收拾荣府的时候可以稍稍放放水，若是不识趣的话，也没没什么以后了。 就在这时，大内密探首领前来，汇报了一件事情。 “你是说，贾琮那小子将通灵宝玉送回荣府，那位含玉而生的小子，立即就恢复了清明？” 当今面沉似水，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正是如此！” 大内密探首领低头回答，心中也感觉相当奇怪，莫非那块通灵宝玉，真是什么宝贝不成？ “继续监视吧，不要轻举妄动！” 当着陈供奉的面，当今直接摆手道：“对了，另外几家的探子，有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都没有，一切风平浪静！” “他们倒是沉得住气，朕难道还不如几个臣子？” 陈供奉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做木头人，根本就没有插话的意思，甚至就连多听一句的想法都无。 修士就得有修士的样子，参合皇室与权贵的争斗，可不是什么好事。 也就在大内密探首领退走后不久，又有心腹太监急匆匆赶来，汇报了一个不知是否美妙的消息：“老太妃快不行了！” 当今脸色一变，来不及与陈供奉告辞，便急匆匆离开。 “哎，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又是多事之秋！” 陈供奉怎么说都在皇城混了好些年，对一些门道还是相当清楚的，忍不住摇头感叹。 所谓老太妃，就是上皇最为宠爱的甄贵太妃，忠顺亲王的嫡亲老娘，同时还是江南第一豪强甄家的顶梁柱！ 一旦甄贵太妃去世，自然会有十分剧烈的动荡，不管是朝堂还是江南，都会开启新一轮的洗牌。 在这样的时候，当今自然十分注意，几乎把全部心神都放在这上头，哪还有心思理会其他？ …… 与此同时，荣府荣禧堂气氛凝重。 老太太高居上首，大老爷和大太太，政二老爷和王夫人分坐两边，链二敬陪末座。 旁边，还有几位京城贾氏一族，颇有几分颜面的代字辈老者在坐，包括一直都在族学教书的贾代儒，此时他依旧还在族学挂了名头，领着一份丰厚月例。 中间位置，环三和探春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等待族中长辈的安排，或者说对他们姐弟的审判。 凤凰蛋的病已经好了，而且似乎好得过头，整个人都成熟懂事不少，自然叫老太太和王夫人相当高兴。 就是政二老爷，在凤凰蛋表现出读书上进的架势后，也忍不住满脸喜色。 这时候，自然到了秋后算账的关口。 赵姨娘做出那么恶劣的事情，勾结外人诅咒嫡子，无论如何都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 只是这事被皇家知晓，赵姨娘以及那个会巫咒之法 的马道婆，已经被皇室内卫提走，不是荣府可以干涉得了的。 这不，由老太太提议，府里一干大佬，还有族中老者一同出场，打算处理赵姨娘的一双儿女。 王夫人尽显狠辣本色，开口就是除族，虽说没有喊打喊杀要人性命，可按照这时代的规矩其实和要人命差不多了。 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政二老爷有些犹豫，不是说他突然起了父爱，而是觉得环三颇有读书天赋，就这么除族有些可惜了，就算不能科举也能在族学带一带学生么。 一干族中老者没有开口，他们得等荣府大佬们商量出了结果，再附和点头就成。 说白了，他们只是做个见证，荣府还没有听他们意见的想法，他们也都颇有自知之明。 不想，大房这边却是有其他意见，链二直接开口表示，既然凤凰蛋没有事情，那就没必要把事情做绝，仿造琮三的例子，让环三和探春成为旁支族人即可。 大老爷也点头表态附和，说没必要对两个小辈赶尽杀绝！ 这话有些刺耳，老太太当即炸毛，喝问大老爷是什么用心，怒火熊熊之下就要强行表态让环三和探春除族。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怒攻心，又或者身体有恙，还没等她把意见说清楚，便眼前一黑突然昏倒。 顿时，荣禧堂一片混乱，所有人都被吓坏了。 喊太医的喊太医，叫人的叫人，哪还有人在意戴罪之身的环三还有探春？ 出了这样的事情，处理姐弟俩的审判自然进行不下去了，起码也的等老太太恢复过来再说其他。 等链二一头大汗回到居所，不由连声感叹：“环三这小子的运气着实不错，竟然就这么过了一关！” 王熙凤也是忙得手脚发软，没好气道：“不过就是逃过一时罢了，等老太太恢复过来，依旧逃不过除族的命运！” “太过了，太过了！” 链二道：“正如琮三弟所言那般，京城贾氏一族的人才本就不多，环三这小子读书还成，主要还是为人机灵很有些手腕，就这么除族了实在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谁叫他们的亲娘犯了二太太和老太太的忌讳呢？” 王熙凤不以为然道：“我倒是觉得探春被牵连，更加可惜一些啊！” 链二没有反驳，心中很是不以为然，探春确实不错，长得漂亮而且为人也相当利索，可那又如何？ 若没有撑得起的兄弟作为靠山，不管嫁得人是好是坏，都生死不由人啊。 “别以为除族，对环三有多大影响！” 他嘿嘿笑道：“琮三弟那边的皇庄和煤矿，缺的就是可以信任的精明人，环三指不定还有什么造化呢，可惜已经和府里没有丝毫关系了！” 王熙凤听的眼热，很想分一杯羹，只是还不等她开口，皇宫方向突然传来云板声，平儿急匆匆进门道：“二爷，二奶奶，甄贵太妃去了，皇上已经下旨大赦天下，原本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的赵姨娘已经送回府里！” “什么？”“怎么可能这样？” 链二和王熙凤大吃一惊，一时间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赵姨娘这运气，也是逆天了！” 还是链二反应更快，摇头感叹道：“不管如何，连天家都放了她一马，府里也不好做的太过！” 王熙凤点头附和道：“是啊，最多就是关进家庙了此余生，环三和探春最多就是出府立户的处罚，还真是好运道！” 他们又哪里知晓，环三和探春，甚至赵姨娘的好运，是沾了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家伙的光. 就在荣府忙着替老太妃守孝的时候，荣府家庙馒头庵多了一位赵姨娘，而环三和探春也都悄然出府，身上没有多少行礼，竟是净身被赶出府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吃惊（2900订阅加更） 荣府西角门处，就在环三和探春茫然无措，甚至心生绝望的时候，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还不上车？” 薛蟠把脑袋伸出车厢，没好气道：“还真像是被抛弃的可怜虫，环三你丫也有这一天啊！” 没理会气得脸色涨红，差点冲上车厢干架的环三，薛蟠冲神色暗淡的探春道：“表妹，也一起上车吧！” 探春默然点头，就要跟随环三上车。 可就在这时…… “小姐，等等我！” 西角门传来一声清脆叫声，探春原本暗淡的神色猛然一喜，回头大声道：“是侍书！” 侍书气喘吁吁小跑而来，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裹，跑到谈春跟前笑道：“小姐，我跟你一起走！” “那你爹娘呢？” 探春先是一阵感动，而后无奈道：“跟着我出府，估计要吃大苦头的！” 侍书坚定道：“我已经和爹娘说好了，至于吃苦我不怕……” “吃什么苦？” 薛蟠又把脑袋伸出车厢，好笑道：“环三这小子手里有些积蓄，早就在书店附近买了个二进小院，怎么也不会叫你们吃苦的，放心就是！” 说着，招手要一脸吃惊的探春和侍书上车，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车厢颇大，中间还有一个固定的茶几，正好薛蟠和环三坐一边，探春和侍书坐一边。 若是以往，探春绝对不会和薛蟠同乘一车，这厮好色的名声可是相当有名的，只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此时，环三竟然一把卡主薛蟠的脖子，明显身形高大强壮一圈的薛蟠，却是没有丝毫反抗满脸都是讨好神色。 “你这家伙行啊，几天没松松筋骨这是发痒了啊！” 环三一脸‘狰狞’，活像个调戏小姑娘的恶霸，哪还有之前的沮丧和绝望？ “别别别，看在我亲自过来接你的份上，环三你就放我一马吧！” 薛蟠连声讨饶，笑道：“老大刚一开口，我就接了这个差事，怎么样够意思吧！”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环三松手，坐回位置上扫了目瞪口呆的探春和侍书一眼，淡笑道：“怎么，觉得奇怪？” 不仅奇怪，而且还震惊好不好! “你好像对出府，并不怎么在意？” 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此时环三的心理状态，探春可不是傻子，反而还相当精明。 “出府多自在啊！” 不等环三解释，旁边的薛蟠忙不迭接话：“见过老大在外头的潇洒，我们这帮做小弟的，可都想着出来混！” 说着一指环三，笑道：“别看这厮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首毛笔字相当漂亮，有的是读书人愿意花高价，买环三抄写的四书五经！” “前头说的二进宅子……” 顾不得心头疑惑，探春直接问道：“莫非环三在外头，已经有了宅子不成？” 环三嘴角挂着淡笑，再也不是府里那副谨小慎微，甚至有些猥琐的形态，叫探春都不由看得一呆。 “这是自然，有备无患么！” 薛蟠笑嘻嘻道：“眼下，不就用到了么？” 探春没理会这厮，看向一副淡然模样的环三，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念头，吃惊道：“你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旁边的侍书闻言，忍不住惊呼出声。 薛蟠撇撇嘴觉得没意思，对面的探春和侍书也太大惊小怪了点吧。 “以姨娘的性子，出事是早晚的事！” 环三缓声开口，突然声调有些激动，无奈道：“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二太太想要废了我的手，姨娘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还不是她自找的……” 习惯了，讥讽的话从探春口中顺溜出来，只是对上环三不满的眼神，硬生生憋了回去好不难受。 “我知道姨娘做事不靠谱，甚至每每都把自己，还有你我一起连累！” 环三语气淡淡，悠然道：“可，你没资格说这些话！” 探春一滞，一时间竟被环三显露的气势镇住，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哈哈，不要搞得这么紧张！” 薛蟠急忙开口打圆场，笑道：“既然已经出府立户了，就没必要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有些事情，还是提早说开的好！” 环三却是不同意，看着探春这个姐姐沉声道：“有些事情，探春姐姐你不清楚！” “就说老大吧，别看在府里名声不显，可要是没有他暗地里帮忙的话，不管是链二哥的顺天府丞，还有老爷的鸿胪寺卿都不可能这么轻松拿到！” 接着，他和薛蟠说了说贾琮之前的丰功伟绩，绝对叫探春和侍书震撼到不敢相信。 像是链二进入刑部，然后又转入顺天府衙的经过，期间的江南之行，拍花子大案以及西山之行，哪一样没有贾琮的帮助，链二都别想轻松脱身拿到好处。 就是政二老爷的升迁，比如从工部员外郎到鸿胪寺少卿，本就是贾琮暗中提点之功，之后又晋升为鸿胪寺卿，也是贾琮指点的结果。 探春和侍书听的目瞪口呆，就跟听传奇故事没啥两样。 她们怎么也没料到，之前在府里差不多就是小透明的贾琮，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和能耐？ “就是如此，老大在大老爷跟前，也从来都没有骄狂过！” 环三扫了探春一眼，嗤笑道：“大老爷什么性子，想必姐姐在府里也听闻过，那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老大可没顶过嘴，或者说不把大老爷放在眼里的做法！” 探春一张清秀脸膛，顿时羞得通红…… “还有，姐姐也用不着把出府这事，太过放在心上！” 环三郑重道：“只要真有本事，有没有府里的资源帮助，都能混出头！” 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怎么愉快的事情，嗤笑道：“再说了，府里的资源就连链二哥都不能享用多少，更何况咱们这些庶出，别做梦了！” 没理会探春什么神情，他撇嘴笑道：“老大出府也是他本人有意为之，老太太想要将老大彻底困在府里，这不就是出来了么，姐姐听说老大过的不好的传闻么？” 探春先是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府里那些一听就不靠谱的八卦倒是不少，可探春却是一个都不相信。 没见薛蟠依旧跟在琮三哥身边当小弟么，要是日子过得艰难，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发生么？ 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慢慢停下来了。 薛蟠第一个跳出去，之后就是环三，探春本想跟着下去，却被环三阻止。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府里，探春姐姐你也用不着在大街上抛头露面，马车会直接驶入二进后院！” 探春眼圈一红，低头没有反对，心中却是有些后悔，以前对环三的冷淡，甚至还有刻意的疏远。 等马车再次停下，探春得了招呼下来，周围的环境立即映入眼中，青砖碧瓦环境清幽，起码不比她在府里所居后罩房差。 “哇，这里好大啊，以后都是小姐的地盘么？” 侍书却没有多少复杂心思，下车后立即左右探望，不由连声惊呼，满脸喜色问出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探春姐姐以后就是这内宅的主人了！” 环三不在意道：“以后也可以当做嫁妆，等我买了新的院子，这里的房契都转到姐姐名下！” “这，有些不妥吧！” 探春顾不得尴尬，急声道：“你赚银子也不容易……” “跟着老大混，赚银子还真的相当简单！” 环三道：“姐姐也不想想，我时常被二太太约束在府里出不来，结果还能赚下银子买下这处两进宅院！” 大手一挥，豪气道：“以后再没有二太太约束，很轻易就能赚上一份家当！” 说完，摆了摆手笑道：“就这样吧！” 薛蟠也跟着点头道：“不用惊讶，外头的事情比表妹想象中要轻松，还是快去看看屋子里的物件有没有少的，或者合不合心意，等会老大他们就会在书店后院设宴，替你们姐弟接风洗尘！” 到了中午，探春和侍书再次坐车，直接赶到不远处，名声极响的会友书店后院。 此时这里一片喧嚣，贾琮端坐首位没有参合小弟们的打闹，一干心腹小弟凡是没有差事的都来了。 当探春看到在府里，真就是小透明一个的贾兰都在，而且还能和薛蟠这样的家伙谈笑风生，顿时心中充满惊讶。 她可是知道，大嫂子将兰哥儿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平日里保护得相当严密，没想到兰哥儿竟然早早就混入了琮哥儿的圈子里，大嫂子肯定早就知晓，却一直隐瞒没有透露出来。 若是早知道的话，以探春的精明，早就注意到了贾琮，也不可能到了现在才意识到琮哥儿的不凡。 “好了好了，正主都来了，你们消停点！” 贾琮摆了摆手，让薛蟠带来的香菱接待探春和侍书主仆，屋子里另摆了一席。 院子里摆了两个大圆桌，坐下一干小弟绰绰有余，他笑道：“眼下可是‘国孝’期间，不要折腾太过引起巡逻兵丁的注意，也不要落人口实……” 第二百三十四章 求助 这一年，对于上皇而言并不是很友好！ 先是甄贵太妃去世，结果才刚刚葬入皇陵，金陵突然传来消息，甄家老太太也去了。 不管上皇对于甄贵太妃，还有多年不见的奶娘甄老太太有没有感情，可‘熟人’的相继离世，对于同样到了风烛残年的上皇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所以，上皇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这一下，朝堂局势风云变幻，当今借此占据绝对优势。 似乎一刻都不想多等，在上皇病重后不久的一次小朝会上，当今迫不及待想要往兵部渗沙子，意欲任命夹带里的某位文臣，成为兵部侍郎，掌控中低级武官的任命大权。 这是，在挖勋贵集团的根啊…… 不说朝堂之上的腥风血雨明枪暗箭，在当今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文官集团大有疯狂起势，一家独大的架势。 朝堂上的勋贵大臣，或多或少都挨了弹劾。 就是京城的四五六品中层官员，凡是勋贵家族出身的，没一个能逃脱得了。 链二作为顺天府丞，可以说得上权势极重，自然成了重点攻击目标，一连挨了十几道弹劾。 就是政二老爷这样的闲官，都挨了两回弹劾。 一时间，京城勋贵人人自危，荣府更是愁云惨雾好不惊惶。 这一回，就是二太太王夫人，都没再提宫里的元春娘娘，傻子都知晓元春宫妃根本就不顶事。 “当今这是疯了吗，竟然如此苛待勋贵臣子？” 心中烦闷的链二，下衙后没有回府，而是到了贾琮家，喝了几杯水酒后便忍不住连倒苦水：“我这短短时间挨了御史七八道弹劾，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搞得我威信大失都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说到这里，突然嗤笑出声：“二老爷更惨，好好的闲职做着，竟然挨了弹劾，被惊得惶惶不可终日！” 果然，看到有人比自己更倒霉，心情自然而然就舒畅了。 “当今这是，被忽悠瘸了！” 贾琮笑眯眯一针见血，悠然道：“勋贵集团真要是垮了，估计他也睡不安稳了！” “这话怎么说？” 链二顿时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催促道：“快说快说，不要吊胃口！” “估摸着，有文官刻意引导当今，让他将京城的顶尖勋贵集团当做对手，升起一种不将京城顶级勋贵彻底干翻，就无法完全掌控朝堂的观念，谁叫顶级勋贵全都站在上皇那边？” 贾琮悠然开口，一副狗头军师指点江山的架势。 “当今就这么上套了？” 链二有些傻眼，心头也有些发寒，忍不住开口道。 “谁叫当今在登基前极不显眼，不管是母家还是自身势力都相当一般，根本就没有勋贵势力愿意接触，身边除了文官还是文官，环境使然有了明显偏向罢了！” 贾琮淡然解释道：“骤然坐上帝位，又经受了勋贵集团的打压，心中有怨气很正常！” “那也用不着将顶级勋贵全部视做对手啊！” 链二不解道：“不管什么势力，一旦一家独大，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惜，此时当今正是意气风发，文官集团俯首帖耳老实本分得很，估计一时半会想不到这些！” 贾琮摇头道：“毕竟不是经历血腥厮杀拼出来的，对于某些事情的理解还不够深刻！” 比如，刀把子的重要性！ 要他说，宁可扶持皇后或者嫔妃家里的外戚，也不能将中低级武官的任免权，交由文官之手。 也就是此方世界没有大明王朝的缘故，不然皇帝就是脑子再缺根弦，也不会如此作为。 “有没有办法挽救局面？” 链二下意识开口，说完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连连摇头，显然觉得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有！” 不料贾琮的回答出乎意料，淡然道：“若是有大的战事爆发，当今就算再想把控勋贵主掌的兵部，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先放在一边，等战事结束后再说！” 到那时，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去。 当今不是信重文官么，到时候想办法让这些文官上战场，败上几场甚至死掉一两个，当今也只能无可奈何。 他怀疑，红楼原著中，驻守南疆的南安郡王，突然与接壤的茜香国大打出手，应该也有这样的考量。 只是可惜，南安郡王太过废柴，自身能力太差竟然全军覆没不说，还被邻国俘虏，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若是换个厉害点的，与茜香国战个平分秋色，然后再清朝廷派文官大佬前来督军，死上几个真的太容易操作了。 “你小子疯了吗，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 链二吓了一跳，脸色狂变没好气提醒道：“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呵呵…… 只能说，链二只是勋贵家族出身的公子哥，身上已经没有先辈的心狠手辣铁血无情。 就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波风潮竟然连自己都卷进去了。 这日，小厮旺财突然过来汇报了一个情况，有人扔了个小纸团在门房里，他看过里面的内容后不敢怠慢，立即带着小纸团过来禀告。 接过纸团，打开扫了眼，内容很简单：皇宫有意扩充龙禁尉，小友也在征召之列！ 嘴角挂上一抹冷笑，双掌并拢猛然一搓，将小纸团直接变成粉末，贾琮眼中精光闪烁，淡淡道：“你去打探一下，看看勋贵家族是否都得到了信息，小心一些不要惊动了旁人！” 旺财应下急匆匆离去…… 纸团应该是陈道长送的！ 贾琮心中亮堂，知晓这可能是当今想要把他弄去当大内侍卫，这才弄出来的把戏。 毕竟，当初救援陈道长时，可是他以一人之力，将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赶走，甚至还抢下了通灵宝玉。 就算当时陈道长已经昏迷，却也不妨碍当今脑补自己的强悍战斗力，想要收归麾下一点都不难理解。 只是他感觉有些好笑…… 尼玛，当今一边明目张胆的打压京城顶级勋贵集团，一边又想他这个出身勋贵家族的子弟，充当大内侍卫保护安全。 当今到底有没有想过，若是贾琮一个不爽暴起发难，岂不是主动把自己陷身危险境地？ 还是以为，皇帝真的是天命之子，贾琮就不敢悍然下杀手？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身怀利刃杀心自起”？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去当什么龙禁尉的，就算这样的途径升迁迅速，可贾琮没有给当今做小弟的心思。 若非还有些想法，一些东西也需要在红楼世界试验，他此时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只是没想到朝局风云变幻，荣府原本蒸蒸日上的大好局面，竟有全面崩塌的危险。 不管如何，他既然穿越成了荣府子弟，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此时贾琮的想法又有些变化，在离开这方世界之前，怎么着也得给荣府以及京城贾氏一族，留下一条后路再走，这是他最后给予荣府的馈赠了。 显然，当今这是闲得发慌了…… 转日，贾琮到了族学，却被一脸着急的环三拦下，愤愤道：“老大，你这次一定得帮我，救我姨娘出火坑！” “怎么了这是，赵姨娘出意外了？” 贾琮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 尼玛啊，若非环三来这么一下子，他真的差点忘了，赵姨娘虽然因为当今大赦天下免去一死，却被送到红楼原著里十分有名的家庙馒头庵。 别看是个尼姑庙，可那里却是藏污纳垢之地！ 赵姨娘到了那里，本身又不是个能够安静修佛的存在，那可能不受到影响？ 果然，环三把贾琮拉到一旁偏僻角落，语气又急又快把事情说到清楚，到了最后脸色已是一片铁青，咬牙怒道：“老大，这次你可一定得帮忙啊！” 原来，环三做好了出府立户，在衙门登记的事情后，想起了被圈禁在馒头庵里的赵姨娘，打算过去探望一番。 也有露露脸，叫馒头庵上下知晓赵姨娘还有儿子的用意，免得叫庵堂里的姑子给欺负了。 谁知到了馒头庵，对方竟然不让进。 这倒也罢了，尼姑庵么，总要有些避讳的。 只是没想到，不等他转身离开另想他法，庵里一个长得十分俊俏的小姑子智能，竟然悄悄跟上在一个偏僻地方凑上来，笑嘻嘻表示可以帮忙联系赵姨娘。 环三虽然感觉有些不妥，却还是付出了十两银子的代价，让小姑子智能帮忙和赵姨娘联系上，最好能找个机会见面。 智能儿还是有些办法的，没过半天贾琮和赵姨娘就在馒头庵侧边的角落见面。 谁知道赵姨娘见面后，就忍不住破口大骂馒头庵里的尼姑不是好东西。 说什么以前听说府里这个尼姑家庙就不妥，没想到到了这里后，才知晓这里真是个乌烟瘴气的鬼地方。 不说老尼姑，这里的小尼姑一个个长得眉清目秀，身上的骚气十足，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鸟云云。 转头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表示她在这实在待不下去，要环三一定把她救出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藏污纳垢 刚开始，环三自然不会答应！ 赵姨娘有多不靠谱，没谁比他更清楚了。 再说，就算想将赵姨娘从馒头庵捞出来，眼下也不是什么好时机啊。 赵姨娘才刚刚从刑部大牢出来，官府严令关押在荣府家庙修行，此时正是严密关注的时候，环三要是有什么动作，那叫做顶风作案。 再看赵姨娘此时的模样，脸色红润骂人的时候中气十足，若非一身灰色僧衣而不是鲜艳裙装，他都以为现在还在荣府二房的独门小院子里。 果然还是印象中的没心没肺性子跳脱，哪有半分刚刚从刑部大牢出来的惶恐颓丧？ 见到赵姨娘如此模样，就知道在馒头庵没受欺负，甚至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只是，赵姨娘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叫他变了脸色…… “那遭瘟的老尼姑，竟然怂恿老娘‘接客’，把老娘当成什么人了？” 赵姨娘一双柳眉倒竖，气势汹汹也不顾跟前是她儿子环三，说出一番污糟不堪的话来。 环三当即怒火中烧，再问清楚了具体缘由后，安抚赵姨娘先不要声张，他自会想办法将她救出火坑。 这不，第一时间就寻到贾琮求助…… “馒头庵的情况都清楚么？” 贾琮面沉似水，沉声道：“里面有没有打手护卫又有多少，庵堂里的小姑子是明目张胆，还是主动到外头行那苟且之事？” 不等环三回答，继续问道：“那里，真的只是荣府的家庙，与其他家族，或者权贵没有关系么？” 环三一时瞠目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样的地方，想要拿下必须一击致命，而且还的证据确凿，不然单单府里的不满就够链二哥喝一壶的！” 贾琮淡然开口：“此时赵姨娘还没有生命安全，庵堂里的老尼姑也还没动强的意思，咱们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要么不做要么就直接将他们全部打死！” 环三下意识点点头，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老大说的对，是我一时着急昏头了，确实不能胡来！”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反咬一口，说咱们这是不满官府判决，想要捞赵姨娘出来，到时候要是没有庵堂的确凿证据，咱们可就被动了！” 见环三依旧面有不甘，贾琮提醒道：“你小子要搞清楚一点，赵姨娘此时可是官府重点关注对象，要求圈禁庵堂不许出来的！” 环三心头猛地一震，立即反应过来点头表示明白。 救人自然是要救的，只是在没有摸清楚馒头庵的具体情况前，还是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再说了，按环三转述的说法，此时赵姨娘在庵堂里吃得好睡得好，老尼姑静虚现在还在以言语劝说，希望赵姨娘能够主动自觉的加入进来，而不是强迫心存怨气。 在这种情况下，赵姨娘的日子过得不差，也暂时没有生命安全，不然她哪来的中气骂娘？ “放心，我这就去安排，铁定保证赵姨娘不会有问题！” 等环三彻底冷静下来后，贾琮这才说道：“这样的事情，肯定要大动干戈一番！” 稳住了环三，贾琮干脆直接离了族学，直接到了顺天府衙门，找到了刚刚上班的链二。 “什么，你是说……” 链二的单人办公室，突然响起这厮的一声惊呼。 “有什么好惊讶的？” 贾琮嗤笑道：“这还只是咱们发觉的，不知晓的藏污纳垢之地估计还多得是！” 链二的脸色一阵青白交替，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沉声道：“三弟是什么意思？” “这次要搞个大的！” “怕是府里不会答应吧，那里毕竟是咱们贾氏一族的家庙，太丢人了！” “呵呵，这事一旦闹大，就不是咱们贾家一家的事情了！” 贾琮冷笑道：“听闻，馒头庵的静虚老尼姑，可是京城权贵府邸后宅的常客！” “你是说……” 链二一脸不敢置信，过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沉声道：“三弟说得是，这已经不是贾家一家的事情了！” “链二哥，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脱身机会么？” 见链二反应过来，贾琮这才突然压低了声音，笑吟吟道：“里头，肯定牵连不少的文官，要是猛然挤爆的话……” “你小子怎么就知道牵连到了文官？” 链二的脸色，有恐惧有兴奋，更有难以置信：“那些家伙，不是自诩正人君子的么？” “呵呵，眼下我也不敢保证什么，需要进一步调查！” 贾琮冷笑道：“像姑父那样的自然品行不差，可更多的文官却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谁知道他们私下里都是什么样子？” “怎么查？” 链二没有深入这个话题的意思，没有确凿证据就算那些文官都是伪君子，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啊。 眼下，最关键的是怎么探查？ 他手下倒是有这方面的好手，只是不能完全信任，自然排除在外。 正如贾琮所言那般，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 若是牵连到了不少文官的话，很有打脸当今的意思，到时候如何收场是个不小麻烦。 合着，当今兴致勃勃想要重用文官，结果文官群体就爆发了难以启齿的大丑闻，当今的脸往哪搁？ 都不用链二推波助澜，眼下被当今压制得相当厉害的勋贵集团就不会错过机会，肯定要兴风作浪一番。 到时候，朝堂上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作为挤爆脓包的存在，链二也别指望能够置身事外。 当然，他此时也没有置身事外的想法，巴不得能够一头冲进京城勋贵集团核心圈子，如此才能顶住来自文官集团的压力。 没错，他已经感受到了极大压力！ 虽然只是御史捎带的几封弹劾，可链二小胳膊小腿的，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他倒是想要看看，若是不少文官牵连进馒头庵的事情之中，这些御史又是什么嘴脸？ 链二此时的心态十分正常，屁股完全坐在勋贵集团这边，不然他的官位很难稳住，那些文官可是虎视眈眈不肯放过他的。 至于扫荡馒头庵，很可能将不少勋贵子弟也牵连进去，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勋贵集团的不肖子孙多了去，就算倒下一批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眼下，他没有合适的人手探查馒头庵的具体情况。 “我亲自出马吧！” 贾琮没有客气，直接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神色轻松丝毫都没有感受到所谓压力。 武道修为达到了他这等层次，除非被大军围住，又或者遇到了诡异的强大手段，不然天下哪都去得。 当今最近不是权势日盛，日子悠闲有心思搞东搞西，甚至还想招揽他成为大内侍卫么？ 那他就掀起一波席卷朝堂的大案，看看当今还能不能悠闲地起来。 他此时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既然遇到了馒头庵的事情，那就把它当做开头吧。 “有三弟出马，自然手到擒来！” 链二顿时喜不自胜，连声道：“这次咱们兄弟再次联手……” 说得兴起，正好对上贾琮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有些心虚道：“当然，出大力的还是三弟你！” “那就这么定了！” 贾琮也不客气，悠然道：“到时候顺天府衙出动人马扫荡馒头庵，之后面对铺天盖地的压力，就得靠链二哥咬牙力挺了，那时我可帮不上忙！” “瞧你说的什么话，放心就是！” 链二笑得有些勉强，只要想想清剿了馒头庵后可能遭遇的麻烦和压力，心头的喜悦顿时消散一空，变成了满满的凝重。 响鼓不用重锤！ 贾琮也不再多说，直接起身离开顺天府衙。 可以清晰感受得到，链二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说了那么一阵话，期间竟然连一个主动汇报的官差都没有，可见链二此时的处境之尴尬。 这里可是顺天府衙啊，管理偌大一个京城，足有上百万人口的大都市，天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可偏偏，链二看起来很闲！ 不用说，那几封御史的弹劾，对他的威信影响极大，衙门里的手下都不信任他了，还有什么权威可言？ 显然，馒头庵之事，绝对是链二此时的救命稻草。 不管事后结果是好是坏，起码都要好好折腾一番，也好叫顺天府衙上下知晓他的手段。 有迫切的需求就好！ 贾琮嘴角挂上一抹轻笑，那就闹个天翻地覆吧。 回到家里做好计划，然后又到了族学重新坐镇，大白天的也不好探查馒头庵啊，得等到晚上才好行动。 “放心吧，我刚才和链二哥说了一下，顺天府衙只等咱们提供确凿证据，便可以直接扫平馒头庵，让赵姨娘逃离火坑！” 中午吃饭的时候，贾琮特意把环三喊到办公室里，直接说道：“至于探查馒头庵的事情，也由我亲自出马，你小子可不要自作主张打草惊蛇，不然链二哥可饶不了你！” 闻言，环三彻底放下心中的大石，笑道：“哪能呢，我一定听老大的二话安分老实，不会给老大添麻烦的！” “你小子心中有数就好！” 第二百三十六章 秋风扫落叶（3000订加更） 探查馒头庵的过程，真没什么好说的。 以贾琮此时的实力，就是探查皇宫大内都有三四成的把握全身而退，别说馒头庵这等几乎没什么护卫力量的地方了。 倒是有几个粗壮尼姑有点身手，对付寻常大汉还是不成问题的，可也就是如此了。 作为荣府家庙，馒头庵的面积并不大，也就差不多三进院落的规模。 就贾琮看到的情况，这里还真是拜佛的好地方，主要以供奉观音菩萨为主，想必很得女施主的青睐。 事实也确实如此，馒头庵的香火其实不差。 除了荣府定期的月例银子外，其余京城权贵女眷也有不少经常来此拜观音，收到的香油钱可不少。 单从馒头庵的姑子，一个个面色红润身体康健就可知，她们的生活水平不低。 庵堂里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景象，显然老尼姑静虚也知晓做好表面文章。 总之，在馒头庵溜达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污垢不堪的场面，这也正常。 庵堂真要成了比拟青楼楚馆的所在，不管隐藏得有多深，纸终究包不住火，迟早有露出马脚泄露的一天。 而且来此拜观音的，基本都是有一定身份的女眷，一旦出事甚至名声有点差池，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虽然漆黑深夜，可贾琮也看的清楚，庵堂里确实有诚心礼佛的姑子，不过都是中年以上的老姑子了。 如此一来，馒头庵还真有那点子佛门禅院的氛围。 只是，尼玛年轻姑子一个个长相清秀体态风流，脸含（春）色就很不正常了。 尽管偷听小姑子说悄悄话有些不厚道，可贾琮真不在意这些，没问题的话他又不会说出去。 这些小姑子还是年轻识浅，不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 她们说的悄悄话，直接将庵堂的氛围破坏得干净。 什么‘哪家公子长得俊秀’，又是‘哪家公子温柔体贴’之类的，很容易就叫人想到了青楼楚馆。 啧…… 就听这些小姑子的悄悄话，便可以实锤馒头庵确实藏污纳垢，只是并没有在庵堂里行那苟且之事罢了。 足足听了半个时辰的墙角，贾琮基本摸清了老尼姑静虚的行事手段，说起来着实简单。 借着在京城权贵内宅的关系，带着手下长相美貌的小尼姑出入这些豪门内院，自然而然便有老爷和公子哥们相看。 看对眼了，自然是天雷勾地火，至于花费多少小姑子们不清楚，她们此时也不在乎。 凭借手里年轻貌美的小姑子们，老尼姑静虚在京城权贵圈子后院混得如鱼得水。 原著中，老尼姑静虚还有一桩来钱的路子，就是替人包揽诉讼解决官司问题，从中拿好处。 显然，年轻的小姑子们对此并不了解，应该是另外一套利益链条。 毕竟，老尼姑游走于京城众多权贵后宅，想要像王熙凤那样捞外快的夫人可不在少数，这不就是最好的生意伙伴么？ 看原著中，老尼姑劝说王熙凤那熟练的口气以及手段，显然早就做熟了的，也不知道害了多少性命。 来之前，贾琮已经做好了计划，若是能从小姑子那听到足够的信息就罢了，若是听不到的话，重点探查的就是老尼姑静虚的禅房了。 之后连续三天，贾琮每到深夜都会悄悄赶到馒头庵，仔细盯梢老尼姑静虚。 很显然，过惯了顺风顺水的日子，老尼姑虽然有所防备，依旧放松了警惕，露出了痕迹。 这老尼姑所居禅房不简单，贾琮先是按照建筑面积推算了一下内里的面积，再结合屋子里的实际面积，很容易推算出禅房有暗室，或者秘室。 而在三天的监视中，贾琮也弄清楚了老尼姑到底是如何接下包揽诉讼活计的，果然是另一套十分隐秘的渠道。 甚至，他还亲眼看到老尼姑进入禅房密室，也知晓了如何开启密室的方法。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就在贾琮琢磨着怎么潜入密室，查探一下里头的情况，老尼姑就带着手下小尼姑接活去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 趁着漆黑夜色直接打开禅房密室，里头的空间不大，摆满了装载金银的箱子，他在其中一个大盒子里，发现了几本账本，还有厚厚一叠记事簿。 随意翻看了下，贾琮忍不住露出古怪笑意。 看来老尼姑藏了一手啊，将这些年她带小尼姑接的活，时间地点还有银钱数目都记载得清清楚楚。甚至就连当初的交易情形都有简单描述。 果然，记载的名单之中，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数量，都是属于文官的，其中还有好几位当今的所谓心腹。 尼玛，果然是道岸贸然的一帮子龌龊玩意！ 明显看的出来，最近一段时间文官们对小姑子的需求量大增，这是志得意满之后的得意忘形么？ 心中冷笑，就凭这本记事薄，朝堂上起码得有五六位文官直接倒霉，各部衙门里的文官也的清空一片。 另一个大盒子里，放着的就是包揽诉讼之类的账目记载了，基本都是勋贵家族夫人所为，特别是家族还有些能量，可家道却明显败落的家族夫人，出手的次数以及对银钱的追求十分强烈，显然手头并不宽裕。 王熙凤的名字赫然在列，已经有了三四起案子，都是由她出面解决，得到的报酬总共不过区区两千两! 真是个败家娘们，链二和府里的人情，几百两银子就卖了，真掉钱眼去了？ 其中虽然没有长安守备，还有长安节度使之类的大员，却也涉及到了某地知府，同知还有通判一类的官员。 若是操作得当，通过这些官员的关系，做正经生意赚的钱，起码也是成千上万两之巨啊，结果区区几百两就把人情卖了。 在后面的记事薄上，他还看到了老尼姑静虚，新接下的活计，其中正好就有原著中有名的那处事关长安守备的案子。 只是秦可卿没有挂掉，贾珍的丧礼还轮不到王熙凤指手画脚，这才没有合适机会吧。 哎…… 将东西都放归原位，悄无声息离开了老尼姑的禅房， 天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环三这小子便小跑着上门，见面就问查到了确凿证据没有，还有赵姨娘的情况如何？ “已经查到了！” 贾琮回到家里，依旧按照以往的生活节奏晨练，慢悠悠道：“至于赵姨娘的日子，过的相当舒适！” 这不是开玩笑，而是事实如此。 夜探馒头庵的时候，顺带着也查看了一下赵姨娘的处境。 结果却是，好吃好喝相当自在，除了吃的全是素食，穿的是灰色僧袍之外，身边也没有小丫鬟侍候，真的跟在府里的日子差不多。 当然，他只是晚上查探的时候随意扫了一眼，至于白天什么情况就不清楚了。 起码，眼下赵姨娘真的没什么安全问题。 “如此就好！” 环三松了口气，在吃早膳的时候直接问道：“老大，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贾琮笑道：“链二哥那边也有些等不及了！” 确实如此，随着当今将手下心腹文臣，安插进兵部，成为执掌中底层武官考察，升迁之权柄的侍郎意愿越发强烈，朝堂上的气氛越发紧张。 一干御史成了文官集团的先锋军，对勋贵占据的官位发起了凶猛的弹劾风潮，链二又挨了一回弹劾。 这下，可把他的火气给激起来了，就等着贾琮给他馒头庵的确凿证据，然后叫某些家伙没脸。 就算为此得罪了当今也不打紧，先不说上皇还没挂呢，就是勋贵集团也不会看他白白被拿下。 贾链得到消息立即行动起来，他这个顺天府丞最近日子不好过，威信下降不少却还不至于调不动衙门里的官差。 当然，毕竟是家庙，他也没做的太绝。 在动手前还是和老太太打了声招呼，把王熙凤带去先将馒头庵的尼姑约束在后院，一帮子顺天府官差直扑老尼姑静虚的禅房，从密室取得足有五箱金银，另外两个储存记事本的大盒子，第一时间就被链二掌控。 顺天府衙官差来得快也去得快，毕竟庵堂这里确实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是这里的主持老尼姑静虚。 至于静虚，也在刚刚从某家权贵后宅出来时，被第一时间控制起来送入顺天府专门关押女犯的牢房。 链二这次的行动果断利索，根本就没有给相关人等反应过来的时间，随着顺天府衙签发的传召令，一封接着一封送到京城好些个文官手里，其中甚至还有两位都察院的御史，顿时整个京城都轰动了，尤其是朝堂更像是被点燃了汽油一般。 与此同时，一封封根据查出的记事薄，有针对性的弹劾奏折，从链二的办公室犹如浪花一般送入内阁！ “贾链一个小小顺天府丞，竟然一口气弹劾这么多的朝堂官员，这是想干什么？” 看到那一叠证据确凿的弹劾奏折，坐镇内阁的几位文官大佬脸色铁青恼怒不已。 “秉公办事罢了，难道诸位还有意见不成？” 兵部尚书，同为内阁成员的牛继宗冷笑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馊主意 “混账混账，都是一帮该杀的混账！” 御书房里，当今气的将手头的东西全部砸碎，可就是如此也难消心头之恨。 这次，由顺天府突然查抄馒头庵，掀起的风波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各部衙门里的中底层文官，一口气倒下一片。 就是当今看好的两位三品文官，其中一位甚至还是户部侍郎，结果也在强大压力的逼迫下要么辞职要么下狱。 这叫刚刚还志得意满，压制得勋贵集团难以喘气得当今，好似挨了一记闷棍，郁闷的差点吐血。 心中对悍然反扑的勋贵集团恨的牙痒痒，又对那些被馒头庵案件牵连的文官恼怒不已。 京城的青楼楚馆可不少，非得玩新鲜刺激的，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吧。 这时候，上皇的身体又慢慢恢复，当今就是再气也只能忍着，可不敢在这时候和上皇顶着干。 倒不是他孝顺，天家无亲情！ 而是顾忌上皇手里掌握的军权，勋贵集团全都站上皇那边，也就是大庆绝大部分军权都控制在上皇手里。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今哪敢胡乱造次，甚至就连一个不孝的名声都不敢担。 一个不好，某些野心之辈就能以此为借口，搅风搅雨甚至直接鼓动某些地方军队发动叛乱。 这次，作为顺天府丞的链二，也被当今牢牢记住。 “他不是喜欢查案吗，那就让他将京城所有的寺庙，道观还有庵堂都查一遍！” 当今冷笑，愤怒道：“凡是有任何遗漏，朕都要他好看！” …… 送走前来传达当今口谕的太监，链二一脸蛋疼。 这日子，没法过了！ 之前查抄馒头庵的事情，已经在府里闹出偌大动静，老太太对他可是相当不满的。 还好馒头庵的问题出在主持老尼姑静虚身上，那里却是没什么污糟事情，也有不少专心修佛的老姑子。 在链二的游说奔走下，只是封停了三天又重新开门接纳香客，只是庵堂里的年轻漂亮小姑子几乎都被遣散。 另外，选了个一心修佛，老实本分的老姑子当主持。 也是因此，链二才不至于太过尴尬，连府门都不敢进。 馒头庵毕竟是家庙，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对于荣府的声誉打击极大，老太太接受不了也可以理解。 虽说如此，链二却没有后悔…… 借着这次查抄馒头庵，牵连数十文官的‘功劳’，他终于顺利的进入了顶级勋贵集团的核心圈子，虽然还只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外围。 就是如此，他已经相当开心了。 此时的顶级勋贵集团首领，乃是镇国公府当家人，一等伯兵部尚书，同时还是内阁成员的牛继宗，私下里对链二许下承诺，等风波过后便会推举他进入三品高官行列。 有了这样的收获，只要短时间内不出现意外，以后的前程差不了。 府里的事情，不仅仅只有老太太的不满，还有王熙凤招揽诉讼的那些事情，也叫他十分头疼。 偏偏他拿着这些东西警告王熙凤时，这位枕边人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还洋洋得意表示，拿府里还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的人情，换来实实在在的银子，这才是正确做法。 链二气得够呛，却也没什么好说的，收回了放在王熙凤那的名帖，他懒得多管。 政二老爷也跳出来折腾，指责他不该如此行事，不仅让家门受辱，还将文官集团得罪得彻底。 链二真有些哭笑不得，很是怀念贾琮在府里，滔滔不绝大讲道理的光景，像是政二老爷也就他对付起来最轻松了。 为了避免政二老爷犯糊涂，链二不得不将事情的原委来由，还有所要达成的目的全部说道清楚，这才勉强说服政二老爷。 府里的糟心事不少，可外头的情况，特别是顺天府衙这边的情况，却是相当不错。 之前因为遭受御史弹劾，而衰落的权威，经过这次的行动又重新涨起来了。 另外，两位早早考上秀才功名，进入顺天府衙帮忙的族人，也跟着沾光有更进一步的希望。 正九品的官职虽然不大，却也算是小小的进步了。 有相同状况的，还有柳湘莲所在的五城兵马司，这次也配合了顺天府衙行动，立下了一些功劳。 可以说，形势一片光明，谁想转眼当今就来这么一手！ 这下麻烦大了…… 四王八公家族，基本都有自己家庙，要不要查？ 十二侯府，也与城外或者城中的某些寺庙庵堂关系良好，要不要查？ 佛门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京城权贵家中，不是说着玩的。 还有道观…… 头一个不答应的，估计就是在城外玄真观‘修仙’的敬大老爷，链二可不想触他的霉头。 总之，当今给了他一个烫手山芋…… “有什么好担心的，把事情和牛继宗说清楚，让他先出面请开国八公家族自查家庙！” 面对愁眉不展的链二，贾琮嗤笑道：“十二侯家族也可以这么处理，只要没了勋贵家族的麻烦，查探其他佛寺，道观还有尼姑庵，也就少了许多麻烦！” 链二眼睛一亮，很快又暗淡下来，苦笑道：“真要如此的话，可把佛门得罪得不轻，以后可能不会好过！” “那你就推掉呗，就说你干不了！” 贾琮不以为意道：“这样的事情多了去，没必要太过纠结，要是哪天当今要你永久解决黄淮那边的水患，你怎么办？” “可是不接受的话，怕是没几天就得丢官罢职！” 链二不爽道：“好不容易爬到眼下位置，勉勉强强站稳脚跟，可不想轻易丢掉！” “要做事，就不要怕得罪人！” 贾琮嗤笑道：“就你眼下这情况，这是要栽跟头啊！” “那怎么办？” 链二不爽道：“我说，到你这是想商量解决办法的，而不是听你小子冷嘲热讽的！” 话说，他也没什么亲密朋友，更没有信得过的心腹军师出谋划策，遇到了事情只能自己硬抗。 好在，贾琮这厮脑子灵光手段也厉害，上次的馒头庵之事那么顺利，全都是这厮提前探查的功劳。 既然又遇到了麻烦，那就一事不烦二主，继续找贾琮寻求帮助呗，他也不觉得丢人。 “那就把事情彻底闹大！” 淡淡扫了链二一眼，贾琮没好气道：“只要事情闹大了，到时候以你一个区区顺天府丞根本就扛不住，当今只能捏着鼻子接手了！” “怎么闹？” 链二依旧满头雾水，不解道：“当今只是派我查清寺庙，道观以及庵堂有没有藏污纳垢之事！” “有了馒头庵的先例，其余地方就是有问题，想来也会暂时避一避风头，想要查探清楚谈何容易？” 说着，眼巴巴看向贾琮，眼中全是期盼之色。 “别做梦了！” 贾琮真有些恼怒了，没好气道：“我是不会再亲自出马了，一家一家的查探过去，你以为我是神仙啊？” “那可如何是好？” 链二一脸郁闷，哀叹道：“怕是这次要糟！” “不是说了么，把事情闹大，比如寺产隐户之类的，这样的事情你一个顺天府丞有资格插手么？” 贾琮有些不耐，没好气道：“只要你能把火点燃，后面的事情跟你就没啥关系了！” “你疯了吗？” 链二吓了一跳，脸色大变怒道：“这样的事情，也是能够随便点火的么，一个不好不仅我得完蛋，整个宁荣二府还有贾氏一族都得完蛋！” 说着气愤起身，不满道：“不帮忙就算了，用不着如此敷衍吧？” “我说链二哥，你哪来这么大脾气？” 贾琮也没理会这厮惺惺作态，好笑道：“我既然说出口了，自然就有办法点火，和你关系不大！” “怎么说？” 链二神色一喜，急忙重新落座迫不及待道：“说来听听，指不定我能出点主意完善想法！” “忘了我还有另一个身份么？” 贾琮咧嘴露出两排森森白牙，笑吟吟道：“迟迟不出新书，许多读者都很不满了！” “你是说，写小说？” 链二反应过来，连连摇头道：“你小子疯了吗，要是在小说里写的太过露，骨，很可能引火烧身啊！” “嘿嘿，这个就不用链二哥担忧了！” 贾琮笑得不怀好意，悠然道：“反正绝对不会叫人看出异样，只会认为是小说的正常情节！” “那你小子打算写什么故事？” 链二撇嘴道：“不会是极品农庄那一套，写一家佛寺如何从无到有，然后发展壮大成为佛门圣地之一的吧！” “还真有这么点痕迹！” 贾琮好笑道：“看来链二哥对我的那些套路，已经很熟悉了啊！” “废话！” 链二撇嘴道：“你小子写的那些小说，我可都拜读过，自然有些心得体会，只是你这么写也有些太过明显，还是有些风险啊！” “那我不管了，反正写不写都无所谓的事情！” “别别别，别啊，哥哥我只是提醒你小心注意，对了你那小说的名字是什么？” “慈航，静斋！” 第二百三十八章 压力山大 最近的京城着实热闹…… 尤其是当顺天府官差，查抄了荣府家庙馒头庵后，接下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叫京城百姓过足了八卦的瘾。 先是一片牵涉其中的文官倒下，叫京城官民瞧足了热闹，同时文官们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嘴脸，也叫人大开眼界。 谁特么知道，那些清高自诩，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文官，竟然有青楼楚馆不去，非得偷偷摸摸玩庵里的小姑子，这口味这嗜好，啧啧…… 总之，在某些势力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文官们在京城百姓眼中的形象一落千丈，起码短时间内别指望能够恢复。 至于同样牵涉其中，数量更多的勋贵子弟反倒不引人注目，他们本就是纨绔一流，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丢人现眼，可神奇的是京城百姓竟然能够接受。 闹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顺天府丞链二，也算是出了名。 更有甚者，有那日子无聊闲的蛋疼的家伙，竟然凭借能够得到更多消息的便利，模仿‘琮三少’的写作手法，临时写出了几本相关短篇小说，发表在会友书店的半月刊上，结果还真闹出了点子小名堂。 可接下来，刚刚有点小名气的顺天府丞链二，做出的一系列举动就叫人看不明白了。 先是遍发通告，告知京城内外的所有寺庙，道观还有庵堂，顺天府衙奉了当今的圣令，打算对他们进行大规模的排查，扫清可能隐藏在其中的污垢。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主动透露此事的顺天府衙，还有负责主持的链二挨了不少骂，可暗地里当今也没少遭埋汰。 当今得报气得差点吐血，没想到链二竟然敢玩这样的手段，难道就不怕无法收场么？ 不管如何，被强行拉下水的当今，铁定不会放任链二划水的，不然皇帝的面子往哪搁？ 可接下来，叫京城上下吃惊不已的一幕发生…… 在京城郊外拥有家庙的开国八公家族，包括宁荣二府在内，全都主动对外公开自查家庙。 负责自查京城贾氏一族另一座家庙铁槛寺的，正是刚刚出府立户的环三，在贾氏宗族里引起不小波澜。 这是个肥差！ 贾氏族人可不管外头波涛汹涌，只觉得这么一个捞银子的好机会，叫环三这么个刚刚出府立户的小子得了去，实在可惜。 尤其是一个叫贾芹的小子，虽然辈分比环三矮一代，可年纪比环三大不少，已经完全成年了，自认为比环三更合适。 这厮，对荣府的事情相当了解，直接贿赂王熙凤，想要抢走环三的活计。 王熙凤也是个胆大妄为的，竟然真的想要插手，吩咐链二身边的小厮兴儿换掉环三。 “我说你有病啊，不知道外头爷的压力有多大么？” 链二闻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直接把后果道明：“爷把话说清楚了，眼下当今盯着爷的一举一动，但凡除了差错都是丢官罢职的下场，甚至还可能流放边塞苦寒之地！” 说到这里，嗤笑道：“若是不怕家破人亡的话，尽管胡乱插手，爷就跟着你一起完蛋算了！” 王熙凤自觉脸面无光，还想抬出王子腾压一压链二，结果被链二轻飘飘一句‘你那叔父在当今跟前屁都不是’给气炸了，直接翻脸走人。 只是后来，没有后来了。 王熙凤也不是傻子，链二都把后果说的那么清楚了，她要是再为了一点子虚荣将链二，甚至整个家庭置身于险地，那就是纯粹的愚蠢了。 他们一家子真要倒霉了，那个贾芹可不一定会有丝毫内疚的说。 为了以防万一，链二将贾芹也叫过来，直言不讳道：“老子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自查铁槛寺的事情被当今盯着，你要是有胆子不怕死的话可以接手，但出了事被流放甚至砍头，那就不要怪我没有能力救你性命了！” 贾芹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哪还敢炸刺？ “有些事情，干脆明说算了！” 贾琮听到链二特意过来诉苦，没好气道：“不把情况说道清楚，那些族人还以为你多风光耀眼呢！” “不是怕丢人么，再说要是说的太清楚，族里也不安稳啊！” 链二好不尴尬，说白了就是拉不下脸。 “那就先这样吧，请八公家族自查的速度放缓一些，等我这本新小说的内容到了关键时刻，再扩大查探范围！” 摆了摆手，贾琮没了多少谈话兴致，链二这也真是糊涂了，都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八公家族自查家庙，这样的事情轰动整个京城上下。 不要说普通百姓，就是朝廷大员还有宗室亲王，都忍不住连连侧目，不明白这帮子开国国公家族，都发了什么疯。 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都好意思大模大样的对外公开，就不怕惹人嗤笑么？ 当今却是心头不爽，开国八公家族如此行动一致的表现，很有亮肌肉的嫌疑啊。 只是，八公家族都表现得如此‘高风亮节’了，至于他们自查的速度缓慢一些，当今和一些看不过眼的朝堂大佬也不好多说什么。 真要把这些顶级勋贵惹急了，拉着大家一起下水自查，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只能说，链二暂时可以松口气了。 当然，他的麻烦绝对不止当今的不满，以及虎视眈眈。 之前，顺天府衙不是大张旗鼓给京城内外所有寺庙，道观还有庵堂发了公文么，说是要清查这些地方。 扣除了开国八公家族家庙，还有跟着动作的开国十二侯家族亲近的寺庙庵堂也开始自查，其余佛寺，道观和庵堂却不怎么乐意。 虽说链二早早打出当今的旗号，可主持方丈们却把针对目标放在具体执行的顺天府衙，以及府丞链二身上。 这些世外高人们的能量可不小，顺天府尹感受到了压力，当即玩起了病遁这一套把戏，将所有的压力都转嫁给了链二。 链二也没想到，这些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方丈主持们，一个个的人脉关系那么惊人，就是府里的老太太和二太太，都被说动当了中人。 这两位说的好听，找这些世外高人的麻烦，好说不好听啊，若是能够松手，那就松松手吧。 “我倒是愿意松手，可事关勋贵集团和当今的暗斗，我要是敢松手的话，不说眼下的官职不保得回府啃老本，就是宁荣二府都得被排除在勋贵集团的圈子之外！” “另外，为了避免当今气不顺继续折腾，到了那时我也只得带上家小回金陵老家混日子了，估计大老爷也得跟着一起跑路，当今的不满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当着老太太和二太太的面，链二把这里头的事情缘由说的清楚明白，最后道明了松手的后果，把决定权交给老太太和二太太。 “哦忘说了，我要是倒霉了，估计二叔也好不了，不是丢官罢职就是被当今惦记折腾，估摸着宫里的娘娘也别指望有好日子过，别奢望当今有多大气！” 原本确实想着捅一刀子的二太太顿时没了声息，要是事情真的波及到了二房，那她哭都没地儿哭去，可不想灰溜溜滚回金陵老家。 “这事你自己处理吧，老婆子就不管了！” 老太太虽然心中不高兴，莫名其妙就卷入了勋贵集团和当今的暗斗之中，尤其是她到现在才明白，只是形势比人强啊。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荣府和宁府都是有进无退的局面，否则不管是当今的不满，还是顶级勋贵集团的排斥，都不是宁荣二府能够承受得起的。 搞不好，真如链二所言，为了避祸得全家灰溜溜搬回老家金陵，那脸可就丢大了。 搞定了这两位难缠的长辈，荣府这边就没有扯后腿的。 外头有他出面顶缸，政二老爷身上的压力一松，自然不会没事找事给自己找麻烦。 至于大老爷，依旧沉迷酒色，成天与古董为伍，哪有心里理会其他？ 也就在朝堂局势风云变幻，暗地里更是争斗不休，顺天府感受到了十分庞大的压力，京城百姓乐呵呵看着热闹的时候，许久不出新书的琮三少突然开了新书。 这事，在一干书迷圈子里引起了极大轰动，一个个兴致勃勃前往会宾楼等与会友书店有合作关系的酒楼，想要第一时间听到新书的内容。 只是，叫一干书迷十分奇怪的是，这次的小说猪脚，竟然是一群女人，而且还是尼姑！ 如此新奇的角度，叫书迷们既吃惊又多了几分兴趣。 结果新书开篇就叫他们惊艳了一把，直接说到了汉武帝时期独尊儒术，百家迅速凋零愤而联盟组建魔门，与正统的儒家官府对抗。 故事中的杰出之辈，几乎都是高来高去的武功好手，一门门新奇独特的武功，还有独特的修炼之法，以及武功的神奇运用，叫书迷们大觉新奇，又忍不住热血澎湃。 其中，魔门第一代门主邪帝的惊才绝艳，还有道门宗师儒家大拿，以及受到外来教派影响，由本土杰出之辈转化而成的天僧地尼，无不引人入胜好奇心大起…… 第二百三十九章 风潮 “两汉之时，魔门和儒家还只是理念之争，而佛门却是悄无声息间积累力量……” 小说一开始，就开启了诸子百家与儒家的理念之争，对于此时的人们来说实在太过新奇也太过震撼。 在儒家统治了两千年的当下，突然听到诸子百家的理念和追求，那种震撼绝对叫人有种血脉贲张头皮发麻的巨大冲击。 当然，这方面的情节只是浅尝即止，并没有太过深入，却依旧足够吸引越来越多的路人加入书迷行列。 随着小说渐火，影响力和辐射也跟着变大，自然有腐儒跳出来指责小说‘妖言惑众’。 然后，就没然后了…… 原来上皇虽然恢复了健康，到底年老体衰不能过分活动，听书就是不错的消遣，结果也不知道谁把‘琮三少’的新小说弄了进来，上皇听了也赞了声好。 连上皇都说好，外头的腐儒哪还敢多话？ 小说情节很快就到了两晋时代，地尼所创慈航净斋慢慢从默默无名，成为了天下小有名气的白道势力。 时间很快进入整个华夏史上最为黑暗的五胡时期，北方大地的汉人哀嚎遍野，可原本不甚起眼的佛门却是趁势而起。 慈航净斋也跟着迅速崛起，经过一系列与魔门纷争，还有参与某些江湖侠义之事，成为白道有数门派。 按说，净斋弟子几乎个个出彩，而且口号无比‘政治’正确，行事也颇有白道领袖风范，应该很受书迷欢迎才对。 可特么，总给人一种别扭感觉…… 为此，书迷们在闲暇之余，也是议论纷纷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会友书店的半月刊上，出现一篇知名书友‘我家的小鲤鱼’的书评，众多书迷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纵观净斋崛起过程，伴随佛门势力兴起，正是五胡轮流肆虐华夏之时，心中总有不舒服的感觉……” “净斋行事虽属白道，可许多行为经不起推敲，似是替胡人朝廷摇旗呐喊，维护的也是胡人朝廷治下的江湖秩序……” “尤其参与围杀‘武卓天王’一战，将汉人之英雄视作祸乱天下之魔头，引来白道群侠一片附和，听到此处心中颇为郁闷，‘武卓天王’都是魔头了，那以食人为乐的胡人又是什么，禽兽么？” 凡是看到此篇书评的书迷，无不恍然大悟连声附和：正是如此！ 随着激烈讨论，影响到了越来越多的路人参与进来。 与此同时，佛门的名声却是受到了波及。 众多书友猛然反应过来：原来佛教乃是胡教转化而来，并非中原本土教派！ 有了此等心里，陪伴家人出城敬奉神灵时，有些书迷下意识便有了选择和倾向。 能够有闲有钱到京城各处酒楼听书的书迷，哪一个的身份都颇不简单，他们的想法和行为其实就是京城的主流流行趋势。 等小说的情节完全铺开后，随着各种深入解析的精彩书评纷纷出现，一度影响到了京城佛寺庵堂的香火收入。 …… 而此时，开国八公家族，以及十二侯家族，对自家家庙的自查，也快到了尾声。 毕竟当今瞪大眼睛盯的紧，开国八公家族可不敢放水，要是叫当今事后揪出什么来，那可就不仅仅只是丢人现眼那么简单了。 认真自豪的话，自然也能查出不少问题，其中类似馒头庵的情况也不少，只是没馒头庵那么夸张罢了。 只不过他们查出了问题，并没有大张旗鼓爆出来，而是悄悄就给清理抹平了。 当今自然不甘，也悄悄吩咐大内密探散播了一番真实的流言，可惜此时的小说《慈航静斋》已经起势，成为京城市井热度最高的话题，轻松将当今示意放出的真实流言淹没。 “贾家的小子厉害啊……” 当今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舆论宣传，可眼下对区区一个顺天府丞链二都束手无策的尴尬局面，让他深有感触。 顺便，也听了一耳朵‘琮三少’新小说的内容，还有相关精彩书评，倒是不失为一个放松消遣的手段。 只是，听多了心情难免也有些复杂…… 眼见京城风向不对，那些原本一力反对顺天府清查自家庙宇，道观和庵堂的主持方丈们，被突如其来的小说风潮给弄懵了，等反应过来不由大惊失色。 道观主持自是幸灾乐祸，甚至还主动配合了一把，让出风声愿意接受顺天府的检查，只是不能影响到道观的正常运转。 链二第一时间做出积极反应，甚至亲自带队上门‘服务’，不给衙门里的老油条们胡乱伸手的机会。 这一下，京城内外的寺院和庵堂坐不住了。 他们也都纷纷捏着鼻子响应顺天府的清查，另一边则想方设法的想要清除小说带来的影响。 若是换做寻常，‘琮三少’和会友书店早就出事了…… 可眼下情况有些不同，听说连上皇都在听‘琮三少’的最新小说，会友书店那边更是天天书迷络绎不绝，可不敢胡乱造次，他们也对‘琮三少’写小说的本事颇为忌惮，生怕这小子受了刺激，之后专门写坑他们的小说。 真要如此的话，别说只是京城内外的佛寺和庵堂，就是整个北地的佛门势力加起来，也承受不住啊。 有些事情，真的经不起宣扬的…… 这不，一贯慈和的荣府老太太，还有礼佛出名的二太太，又被请动了。 “我说，府里老是参合这样的事，真的好么？” 看着前来请人的链二，贾琮很有些无语，郁闷道：“跟老太太和二太太不相干吧，她们这一次二次的出面，想干什么？” “这我哪知道？” 链二最近春风得意，笑吟吟道：“怕是，你小子写的小说，把京城内外的佛寺和庵堂主持方丈们惊住了，想办法请动老太太和二太太说和吧！” “那链二哥怎么看？” “我又能如何看，不都由着你折腾么？” “呵呵……” 贾琮轻笑出声，看向链二的眼神颇为不善。 一米八五靠上的大高个，就这么低头看着一米七五左右的链二不说话，给这厮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没过多久额头都冒出冷汗了。 “你小子，有什么话就直说！” 链二有些受不了啦，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不满道：“难道哥哥我哪里做错了么？” “我看你是得意忘形了，被别人一哄就不分东南西北了！” 贾琮说话一点都没客气，摆摆手道：“行了，咱们回府去吧，顺便将大老爷大太太，还有政二老爷也一起叫上！” “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 链二闻言吃了一惊，不解道：“你这是想干什么？” “哼，给某个得意忘形，还有府里的某些人提提醒罢了，眼下的危险还没彻底消除呢！” 贾琮哂笑道：“行了行了，回府再说！” 然后，荣庆堂摆出开家族会议的架势，侍候的丫鬟一个不留，贾琮也得了把椅子坐下慢悠悠开口解说。 “我这次写的小说，绝对是在帮链二哥解围脱困！” “诸位应该知晓，当今特意点名分派给链二哥的任务，根本就没有完成的可能，就和治理黄淮水患一样的结果！” “京城内外大大小小的佛寺，道观还有庵堂数量不少，有没有问题谁也不清楚，可当今要是鸡蛋里挑骨头，总能找到合适的借口，到时候链二哥的官场之路就完了！” “至于这跟我写小说有什么关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关系大得很，小说后面的情节才叫精彩，足以形成一股舆论潮流，逼着当今做一些事情，到时候链二哥自然就可以安然脱身了！” “在这期间，府里最好不要受到外头风声的影响，不说坚定站在链二哥一边吧，也不能扯后腿，不然当今顺手就能将宁荣二府一起处理了！” “还有链二哥，你也不要得意忘形，以为京城内外的佛寺，道观和庵堂主动配合就没事了，谁知道他们暗地里做过什么勾当，到时候被当今揪住可没你好果子吃!” “……” 离开荣府的时候，只觉神清气爽好不舒畅。 这次回府，根本就没给老太太和二太太说话的机会，一通噼里啪啦的话砸下去，府里的大佬已是晕头转向心惊胆战，满心的惶恐不安，哪还有心思针对贾琮？ 呵呵…… 想想二太太王夫人那惊恐不安的神色就感觉好笑，现在知道怕了吧，被当今盯上的滋味不好受吧？ 倒是老太太还能承得住气，却也是脸色微微发白一直沉默不语，显然心情绝对不会像表面那么平静。 有时候真的感觉她们不可理喻，什么情况都不搞清楚，就毫不客气参合进来，也就是贾琮是京城贾氏一族旁支，要是换个外人试试，坑不死你们！ 顺便也提醒链二不要得意忘形，也不要忘记之前商量好的事情，这次的目的是转移当今的注意力，而不是真的按照当今的指示办事，要分清楚主次，不要被表象迷惑…… 第二百四十章 不敢想象（3100订加更） ‘琮三少’的新小说依旧按照一天一章的节奏，不紧不慢的更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路人转书迷。 实在是，包括会友书店的半月刊，模仿半月刊的其他书店发行刊物，还有酒楼茶馆到处都是相关议论，那种热火朝天的架势，甚至比起当初的‘三国热’都不遑多让。 如此一来，自然吸引了路人的围观和兴趣…… 尤其是，当他们知晓小说猪脚是一群尼姑的时候，心中的惊奇和不解，更是促使不少路人转成听众，然后被精彩的故事俘获成为忠诚书迷。 这声势，是越发浩大了…… 随着小说情节进入南北朝末尾，针对佛门的种种描述，越发叫京城内外的佛寺和庵堂不安，却又拿‘琮三少’无可奈何。 此时的佛门，融入中原已经很长时间了，身上的胡教气息越发淡薄，专以佛法度世，而不是依靠武力称雄。 再说了，程朱理学盛行的年代，也容不得佛门蓄养太多武僧，佛门弟子更希望走儒僧的路子。 只有与儒家沾边，才有可能进入真正的权贵圈子。 可以说，通过这样的转变，佛门与大庆权贵之间的关系相当密切，用一句藕断丝连形容毫不为过。 一般来说，就是实力颇强的权贵，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佛门，搞不好是要受到指责甚至围攻的。 可佛门主动融入儒家的圈子，就得遵守圈子的规则，自然而然行事方法和手段，也受到了限制和约束。 比如眼下，针对‘琮三少’大有揭佛门黑底的最新小说，京城佛门拿他就没多少办法。 在不能动武，也不敢动武的情况下，贾琮油盐不进，他们一时半刻也是无可奈何。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邀请北方有名的高僧大德赶紧过来救场，希望等小说掀起的风潮结束后，好通过法会挽回声誉。 当然，若是能够通过某些隐秘手段，给‘琮三少’一些教训，那就真是喜闻乐见了。 只是，京城内外佛寺和庵堂主持们，绝对没想到，‘琮三少’的小说最精彩，也是对佛门影响最大的情节，快要来了！ 小说里的时间到了南北朝的梁朝，以及对应的北魏时期. 说起来也真是讽刺，胡人建立的北魏因为佛门占据太多资源，导致国家经济不振而开始灭佛。 慈航静斋传人努力游走各方斡旋不成，干脆将兴起灭佛之事的北魏太武帝视作昏君，并参合了太子弑杀太武帝一役。 此番情节，引起了书迷们的轩然大波…… 有书迷‘风月莫容’在会友书店发行的半月刊上如此评论：“区区一个江湖门派，竟能参与北魏皇权争夺，还能以江湖白道之首的名义占据主导权，哪来的底气和实力？” “为此笔者翻阅史册才明了，原来北魏之时佛门势力大盛，占据大量土地成为不纳税的寺产不说，还有大量不事生产练有不错武艺的武僧！” “佛门于北魏实力何其之大，足以动摇国本左右国势，静斋作为佛门于江湖上的领袖，面对地位不保的北魏太子，竟是占据主导上风地位！” 此等书评一出，顿时引起了书迷们更大的轰动。 小说中，此时的静斋不仅只是所谓的江湖白道领袖，更是佛门推出的代表，能够动用的力量相当惊人，就是比之北方霸主北魏太子的实力都要强横！ 啧啧，一群尼姑拥有如此声势，几乎能定一国之魁首，实在叫书迷们感叹万千。 据说，只是据说啊…… 上皇和当今听到这里时，脸色相当的难看，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心里，到底是何想法？ 不仅如此，当时南方的梁武帝，崇佛却是到了疯狂的地步。 在他的支持下，佛门势力于南方大兴，静斋传人依旧不时亮相，称赞梁武帝乃是一代‘明君’。 然后，在梁武帝这个‘明君’的帮助下，单单南梁国都建康一城，便有佛寺以及庵堂五百余座！ 这也是后世诗作，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来由，可惜疯狂崇佛并没有给梁武帝带来好处。 因为国家资源大量被佛门占据，导致南梁很快就出现经济崩溃民不聊生的局面，叛乱四起梁武帝这个‘明君’的结局却是十分凄惨，竟是被活生生饿死。 而当时被其一手扶持壮大到惊人程度的南方佛门，却是没有丝毫援助之意，之前还口口声声赞扬‘明君’的静斋弟子，早就没了踪迹。 啧…… 可以说，当时南北两地君王，都因佛门而亡，静斋弟子的表现可是相当抢眼的。 不管出于何时何地，静斋弟子都是江湖正义的化身，道德制高点上的表率！ 只是，没几个书迷喜欢得起来！ 另外，叫寻常书迷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就是某位书迷‘点冰’在某本模仿会友书店半月刊的评论版刊物上所言：“以往打死我都不相信，原来‘印子钱’的源头，竟然也是佛门开启，简直不敢想象！” 总之，小说情节发展到了这一波的时候，京城内外的佛寺和庵堂主持，惊怒发现佛门的声誉大跌。 他们自然也听了这方面的情节，都是在史书记载过的内容，没办法反驳只能把郁闷吞进肚子里。 不过，暗地里的动作却是不小，链二和荣府，都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宁府因为贾珍的孝期未过，倒是逃过一劫！ “三弟你悠着点啊，现在的小说情节，已经快要触碰到佛门的底线了！” 链二作为代表被派了过来，满脸苦涩郁闷道：“哥哥我身上的压力，真的太大了？” “哪里的压力？” 贾琮白眼一翻，嗤笑道：“莫不是，牛继宗明言要赶你出京城顶级勋贵的核心圈子？” “这倒没有！” “那不就结了，你的根基在勋贵圈，管其他人说什么，你当耳旁风就是！” “可牛继宗跟我说了，适合而止！” “去他马得适合而止，他难道答应替你抗住当今的压力？” 贾琮白眼一翻，毫不客气大骂出声，冲着一脸尴尬的链二没好气道：“他真要是做出了许诺，我倒是可以收手！” 收个毛的手啊，最近的气运都有明显提升，不把小说全部发表出来决不罢休！ “这个，这个他倒是没提……” 链二有些支支吾吾，不好意思道：“我以为……” “你怎么以为？” 贾琮毫不客气打断了这厮的吞吞吐吐，没好气道：“真要出了事情，牛继宗怕是根本就不会出手！” 尼玛呀，链二你个傻逼，知道要弄你的是谁不？ 当今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皇帝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贾琮的鄙视眼神刺激到了，链二脸色一黑没好气道：“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吧？” “凉拌！” 贾琮嘿嘿笑道：“之前不是已经有了计划么，就按照计划来，等当今的注意力偏移，找个机会外放！” “可牛继宗那边不好交代啊！” “交代什么？你只要抗住了当今的压力就是胜利，姓牛的只会更加看重强者和胜利者，懂不懂？” “搞得好像你小子懂这些一样？” 链二满脸漆黑，气哼哼道：“要是出了差错，以后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呵呵，多读一点书，特别是史书还有资治通鉴，对你以后当官有好处的！” 贾琮神色平静，笑吟吟道：“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你遇到的事情在书上都有例子，只要多琢磨琢磨，估计你自己就能想通！” 说完，他摆摆手示意链二可以离开了，最后加了句：“只有强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要太把牛继宗当回事，他这个勋贵领袖做的一般般，日子也没想象中好过！” 尼玛，作为勋贵领袖，要带着一票小弟硬着头皮和当今硬钢的，一个不好就是获罪入狱家族覆灭的下场。 这时候，不赶紧想办法摆脱困境，还有心思理会旁的事情，看来当今给他的压力，还不够大啊。 是不是，同时还出本小册子，说一说勋贵的事情？ 远在兵部衙门当值的牛继宗，猛然打了个寒颤，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链二怏怏而去…… 贾琮心湖平静无波，根本就没掀起丝毫波澜。 不说他本身的实力就足够强悍，根本就不畏阴谋手段，就算有人恼羞成怒想要动武，也干不过他啊。 当然，眼下的京城估计是没可能了…… 此时，他正是当红炸子鸡的状态，就是当今和上皇都因为新小说的缘故，有部分目光投注过来。 这时候，哪个傻缺敢明目张胆的找茬，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链二和府里，此时根本就拿他无可奈何，这就是出府立户的好处了。 而且贾蓉这个小族长还是他小弟，府里就算想动用族里的权力，强行约束他不许继续发行新小说都难。 “你小子倒是悠闲，不知道有多少权贵都被请动，想要跟你谈谈，让你老实歇手，不要再发表新的故事情节了！” 楚王世子司定哈哈大笑走了进来，身边跟着满脸无奈的旺财…… 第二百四十一章 立场不同 楚王世子司定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劝阻”贾琮继续将小说发表出去。 别忘了，皇室也是有家庙的，同样是寺院和庵堂兼具。 “我只是走过过场而已！” 司定哈哈大笑道：“开玩笑，你小子的这本小说如此精彩，我才舍不得突然中止呢！” “那就好，后面的情节更精彩！” 贾琮笑道：“最近找我说请的，还真不少！” “佛门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司定不以为意道：“只是，经过你这本小说的洗礼，以后佛门那帮高僧想要轻易和权贵结交，怕是很难了！” “不会吧，只是一本小说而已！”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贾琮脸上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太过明显了点。 “呵呵，你小子的小说故事情节很毒啊！” 司定摇头道：“听说，连当今都起了疑心……”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那我就放心了！” 贾琮笑得更加畅快了，嘿嘿道：“不想，当今也有兴致看我的小说！” “有意思么！” 司定不以为然道：“当今也是人，也需要休息的嘛！” 贾琮没有说话，从抽屉里取出一叠子书稿，杨了杨示意楚王世子想不想看？ “还是别了！” 司定强行压下心头念想，连连摆手道：“提前知道后续故事就少了许多乐趣，尤其边听故事边看书友的评论，那才真叫有意思！” 贾琮也不勉强，笑道：“难怪你这次如此沉得住气！” “哈哈说笑了！” 、摆了摆手，司定笑道：“除了小说的事情，我此行也是想问问你，当今好像对你那嫡兄链二，不怎么满意啊！” “没办法，谁叫链二哥的行动，打了当今一个措手不及？” 贾琮无奈道：“可能当今的一些动作，也被强行打断了吧，这才心生怨气想要找链二哥的麻烦！” “你小子，不说实话啊！” 笑着指了指贾琮，司定悠然道：“当今可是雄心勃勃，结果却被来了这么一下子，许多计划都没办法进行下去了，要是不出气怎么可能？” “嘿嘿，实话实说了吧，你是什么想法？” 扫了楚王世子一眼，贾琮笑着问道：“对于当今强力压制勋贵集团的事情？” “能有什么想法？” 司定摇头道：“看着呗，以后我估计也会在宗人府任职，对于朝堂之事没啥兴趣！” 啧啧…… 请你丫说这话时，不要露出那么明显的失落好不好。 “当你是朋友，我就是说了吧，当今这是胡来！” 撇撇嘴，贾琮不屑道：“一旦朝堂一家势力独大，怕是当今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胆子不小啊，就不怕我告密么？” “你出了这个门，我是一概都不认的，到时候别怪我倒打一耙，就说你对当今心存怨恨故意如此……” “好啊，你小子真够毒的！” 司定虽然脸上笑嘻嘻，心中却是一片凛然。 显然，贾琮这个朋友的心狠手辣，他还是不够了解啊。 贾琮但笑不语，跟皇家人打交道，就要有厚脸皮还有‘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的痞气，不然就等着吃瘪吧。 “那你说说，当今强力打压勋贵，扶持文官集团一家独大，怎么就是胡来了？” 司定也没计较的意思，当即把话题转了回来，好奇道“相对于掌握军权的勋贵，文官集团更好对付！” 说着，忍不住笑道：“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那就和宋朝差不多了！” 贾琮满脸不屑，悠然道：“可朝廷的收入，比得上宋朝当年的三分之一么？” 这…… 一句话，就叫司定哑口无言。 说白了，想要彻底压制勋贵集团，扶持文官集团一家独大，就得有耗费大量银子的觉悟。 大庆比宋朝好的是，没有燕云十六州的糟心事，疆域广阔没有强力的外族威胁。 “再有，文官治军弊端太多了，宋朝还有几大将门勉强支撑，起码每每在关键时刻都有拿得出手的将领可用！” 贾琮笑嘻嘻道：“大庆呢？” “可大庆没有宋朝那么严重的边患啊！” 司定忍不住开口反驳：“眼下正是大庆国力蒸蒸日上，四海升平的好时候，用不着那么多的强军……” 啧啧…… 连皇家人都这么想，可想而知当今的心思。 “若是国家军力不盛，之前不起眼的小小边患，也将越积越大最后成为难以忽视的大患！” 贾琮摇头道：“失去了平衡，文官集团完全可以为所欲为，就算边塞或者整个天下都乱了也没事！” 说到这里顿了顿，悠然道：“反正不管什么人当皇帝，都需要文臣治理国家！” 司定骇然色变，看向贾琮的目光犹如锋利刀枪。 “用不着惊讶，实话实说罢了！” 贾琮摇头道：“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这屁股都坐在勋贵这边，以后自然会见分晓的！” 目送楚王世子匆匆离去的背影，贾琮嘴角含笑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这次的交流，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 可这又如何？ 立场不同，想要他彻底倒向皇室那边，怎么可能？ 也就是这个世界没有明朝，而是陈友谅建立的陈汉王朝，取代了明朝的地位。 只是陈友谅的治国能力，比起朱重八还是有点差距的。 陈汉王朝一直都不稳定，内部叛乱频繁，各地藩镇割据严重，最后陈汉王朝勉强维持了两百多年轰然倒塌。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没有出现明朝那帮子文官独霸朝堂的局面，大庆皇室不明白其中的害处。 当然，理念不同归理念不同，贾琮和司定的交情，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若是以后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以明朝为原型写一写文官集团一家独大后，到底会有多么猖狂的小说。 …… 就连楚王世子，这个与‘琮三少’关系密切的宗室子弟都劝说失败，一时间京城内外的佛寺和庵堂主持也没辙了。 而‘琮三少’的新小说，依旧不紧不慢稳定更新，掀起了更大的浪潮。 小说故事里的时间线，已经到了北周和南陈对峙阶段，静斋一如既往扮演白道领袖角色，为了维持南北两国的江湖秩序，确实付出了不少心血和努力。 只是，仔细琢磨的话，很容易察觉静斋弟子每每出手，都带有十分明确的目的性，最后的目的都是为了佛门的利益。 不少书迷纷纷在会友书店半月刊，以及类似评论刊物上发表书评，早早就道出了其中的内情。 所以，别看故事中的静斋声势越发浩大，可书迷们却都不怎么喜欢。 一个主要为胡人政权维持统治，处处以佛门利益为先的尼姑庵，实在引不起书迷们的喜欢。 更有甚者，书迷们对于静斋弟子一个个貌美如花气质出尘很有些怀疑。 某个叫做‘爱吃地瓜（的群众）’的书迷就特别嘴毒，发表在某不知名评论刊物上的书评，对此就提出过疑惑。 “一帮尼姑不削发老实修行，竟然还在江湖上混出了‘仙子’的名声，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更绝的是，她们不仅没有自我反省，反而看起来还相当陶醉和得意，每每和新出江湖的青年高手同游天下，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静斋与某个江湖世家联姻呢！” “说实话，每每看到这里的时候，都让我有一种感觉，静斋的修炼之法本就脱胎于魔门的《天魔策》，魔门有一门魅惑手段，这静斋弟子是不是也带着那么点子魅惑气息，只是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圣洁不可方物！” 这一版书评，在书迷群体中引起了极大轰动，顺着笔者的话往下想，还真有那么点子可能。 这位‘爱吃地瓜’的书友，可不仅仅只有一篇毒辣书评，另外还有：“有时候真是怀疑，静斋收了那么多美若天仙的弟子，难道她们真的全都回山潜修了么，就没有与世家豪门，甚至皇室联姻的么？” 靠着辛辣毒舌的书评，这位书迷倒是一时间成为了书迷群体中的风云人物，每次纂写的毒辣书评，都成为其余书坊争相抢夺的资源。 总之，若非小说故事确实精彩，单论静斋一干弟子的话，其实并不如何讨喜，甚至叫部分书迷感觉厌恶。 尤其，当北周武帝再次灭佛，静斋当代弟子又一次跳出来，往这位历史上难得明君头上扣屎盆子的时候，真的没多少书迷对静斋弟子有多少好感。 只要听过小说的，基本都能听得出来，那就是正值壮年的北周武帝死的不明不白，其中有佛门的影子。 至于作为佛门代表的静斋参没参与进去，根本就没必要多提，反正脱不了关系。 后面的情节，就是小说最大的一处高朝，拥有明显佛门背景的杨坚篡位，而静斋一干弟子却是在这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长袖善舞分化拉拢的手段，真真叫人叹为观止。 不仅如此，当杨坚身边突然多了数位佛门高手护卫，众多佛门势力在静斋的指挥下迅速运转，显露出了恐怖的实力时，所有书迷都被此时静斋这等拥有定皇位的气势惊住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未来规划 的故事情节发展到了这一步，可以说‘琮三少’的这本新，依靠引人入胜的情节，已经席卷整个京城，无论官民全都热议的话题。 就连顺天府衙开展的清查京城内外寺院，道观以及庵堂的行动，都没能引发京城百姓大的关注。 如此一来，倒是叫负责此事的链二，还有接受检查的寺院，道观和庵堂主持方丈暗暗松了口气。 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痕，谁也不知道这些方外之地所做的一些隐秘事情，究竟有没有外人知晓，又知晓多少？ 一旦爆出来，可不是说着玩的…… 眼下不受重视的状况，倒是颇叫方外之地的主持们轻松不少，当然真正轻松的只是道观而已。 谁叫‘琮三少’的新直指佛门的某些古老黑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是他们自己听了都感觉跟真的似的，导致京城地域佛门声誉受了极大影响。 可也没办法，此时不管是京城佛门还是‘琮三少’都处于风口浪尖，不管是佛门的反应动作过激，还是‘琮三少’出了任何意外，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事已至此，通过人脉关系施压已经完全失效，京城佛门又不敢玩什么盘外招，干脆就装起了鸵鸟，纯粹当做外头的风言风语不存在，‘琮三少’写的真是一本热门罢了。 只是，之前的故事一连提到两次‘灭佛’，结果开启‘灭佛’的皇帝都没啥好下场，瓜田李下叫人不得不心升疑惑，是否历史真的是这样发展的？ 天地良心，京城佛门一干主持方丈感觉无比冤枉，他们哪知道这些是真是假？ 就是他们自己突然听闻这样的情节，表面镇定内心也是波澜起伏，很有一种对佛门先辈的敬仰：原来在南北朝末期，佛门先辈竟是如此牛叉！ 其实，京城佛门高层，之所以判断不出真假，还是因为他们真的觉得，南北朝时期的佛门先辈能够做到这些。 不要忘了，红楼世界可以能够施展‘法术’的世界！ 道门修士能够施展道法，佛门修士自然也能释放佛法了。 但凡修炼达到一定层次，能够以精神干扰现实，就能够做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更何况，有些高僧大德的精神修为异常强悍，甚至在小范围区域，以一人之力影响百人规模的精神，也就是陷入幻境不在话下。 而在南北朝时期，佛门身上的外‘胡’气息浓郁。 也就是说，当时的佛门修士，拥有不少来自佛国天竺的修炼秘法和手段，谁知道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 所以，虽然‘琮三少’的看似夸张得很，实际上在京城佛门高层心中，还真不一定是虚言。 只是，‘琮三少’所写没有最劲爆，只有更劲爆。 不说佛门投资杨坚成功，在开皇年间获得了丰厚之极的回报，结果却在太子杨勇身上栽了跟头，被魔门暗中支持的晋王杨广翻盘成为最后赢家，顺利登基为帝。 这一情节，很叫书迷们有种扬眉吐气的爽快，不想一向成功的静斋和佛门在这时候栽了跟头。 一波表达欣喜之意的书评立马上线，尽管也有一些书迷表示，历史上真实的杨广也是崇佛之君，却根本引不起书迷们的兴趣。 按某位叫做‘许你一世承诺’的书迷在评论版所言：“俺们看的是故事又不是真实历史，没必要深究！” 故事在这里，花费了一点笔墨描述杨广这位皇帝的所作所为，平南陈，兴科举，开运河，以及三征高句丽的事情。 怎么看，这厮都是英明神武的明君，只是做事太过急躁，也对底层百姓的生存状态没多少了解，最重要的是与世家决裂，最后导致隋二世而亡。 ‘琮三少’胆子很肥的在中评价了句：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这一次，又引发了书迷群体的大讨论，甚至就连许多看不上所谓的儒家门生，都参合进来了。 毕竟是评点帝王么，借着一本叽歪叽歪，想来就是当今不爽也不会太过在意。 事实也确实如此…… 毕竟，故事里明显暗示，后来所谓的‘千古一帝’李二，除了军功和体恤民生这点之外，其余国策几乎照搬杨广当初的政策，很有讨论的价值和必要么。 正统儒生自然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堂堂千古一帝怎么能和史上有名昏君混为一谈？ 书迷们不乐意了，纷纷发表书评狂喷，一时间坊间议论纷纷好不热闹，就是寻常的贩夫走卒，也跟随潮流各抒己见。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什么话都敢放在里！” 这日，楚王世子司定又巴巴跑来，见到贾琮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肯定不知道，当今和上皇在见面时，竟然因为你小子写的争论起来！” “不会吧，当今这么闲？” 贾琮好笑道：“有什么好争论的，当做纯粹的故事逗个乐子就成！” “你小子真是口不择言！” 司定白眼一翻，没好气道：“事关身后名，当皇帝的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关心？” “是非对错，自有后人评价！” 贾琮不以为意道：“人过留痕，做了什么事情后人看的清楚，自然会有公论！” 司定闻言愣了愣，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笑道：“你小子写的目的达到了么？” “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你这是想把京城佛门得罪死啊！” “总比被当今惦记，日子要好过轻松一些！” “好了，我不跟你争论这些，有没有在科举上更进一步的想法？” “看看再说，眼下真不着急！” “我倒是看出来了，你小子最近很有点放飞自我的架势啊，是不是日子过得太顺了？” 贾琮但笑不语，尼玛知道什么叫做气运冲霄么，知道什么叫做气运之子么，老子在红楼世界已经无敌了。 新一年的童生试，手下小弟终于全部晋升为童生或者秀才了，就是薛蟠和两个史家大块头都不例外。 甚至，连不是他小弟的族学学生里，都有两三个考中了童生，贾氏族学再一次杨名勋贵圈子，成为京城勋贵圈子第一学堂，就是这么顺当。 会友书店和印刷作坊，以及造纸作坊都发展稳当，城外的皇庄又喜获丰收，就是云中的煤矿都源源不断提供稳定的银钱。 新按说十分犯忌讳，不管是将祸水引向佛门，还是描写王朝更替，在其中加入自己的私货，放在封建王朝时代，都是很容易引起皇帝不满的事情。 那些大臣们，或者读书人记录个当代史，都是偷偷摸摸生怕露馅，更别说像贾琮这般光明正大以模式硬上的了。 结果呢，在京城大火特火，京城佛门对此无可奈何，当今和上皇都有变成书迷的迹象…… 这日子顺遂得，想不心生骄狂都不太可能啊。 也就是贾琮没忘本，知晓自己的根在主世界，不然真要是单纯的穿越红楼世界，怕不是能够顺风顺水直接坐上皇帝宝座！ 气运冲霄就是这么牛比，没一点道理可讲！ 眼下，他之所继续留在红楼世界，是想学习红楼世界特有的精神修炼手段，还有看看有没有可能成就武道丹劲，顺便到处走走看看领略不同风光增长见闻。 若是能够学到放在主世界，也能够顺利发挥作用的精神威慑手段，自然能够在主世界更好的生存。 要知道，主世界的国公老爹，可是名副其实的罡劲宗师！ 他没奢望短时间内达到这等高度，起码也不能差得太远。 总觉得，主世界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丹劲武者，不论怎么说都是武道大师了，乃是军中的绝世猛将，江湖上足以横行一州的强者！ 至于增长见闻开拓眼界也很正常，毕竟主世界他作为公府庶子，被牢牢约束在公府不得外出，对于外头世界几乎没多少亲身体会。 可等加冠后就会被一脚踢出公府，到时候对外头的事情要是一无所知的话，想要有什么作为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 红楼世界大庆王朝的具体情况，自然与主世界大有不同，可万变不离其宗，一个国家一个王朝就是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合体，只要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在哪个世界都无所谓。 关键是，得有这样的见识和眼力才成！ 他都琢磨着，等这次的事情一了，干脆带上两个小弟出外游历，哪还有心思理会科举，以及荣府的那些破事。 至于当今，他眼下根本就够不着，也没有作死的打算，还是不要把自己抬得太高为妙。 这些想法转瞬而过，自然不会和楚王世子说出来。 朋友归朋友，可大家终究不是一路人啊，再说了贾琮就是明说，对方也不一定能够理解。 放着好好的京城不待满天下乱逛，闲得慌么？ 贾琮对自己的未来有大致规划，对外头的事情也不怎么上心，却不知道新最劲爆的情节，在京城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完美’收官 净念禅院的铜殿！ 那可是以亿斤以上的铜料锻造而成！ 太尼玛有钱了！ 以前，可能书迷对于佛门拥有资源的庞大没有具体概念，可看到静念禅院的铜殿描述时，不由深深受到震撼。 一个全部由精铜打造的铜殿，能够造多少铜钱？ 单单就此，说净念禅院富可敌国，都一点不为过！ 更别说，禅院广场还有八百度金罗汉！ 只是听说书先生描述，那一股子壕气便扑面而来。 有书迷火麒麟，在会友书店的半月刊上发表书评感叹：“佛门之富触目惊心，还只是净念禅院一家，佛门八宗祖庭，以及白马寺等等知名寺院众多，拥有田产财富无数，掌控佃户数十万甚至超过百万，武僧数量起码也有上万，难怪在隋末乱世之中可以大言不惭‘代天择主’！” 静斋传人‘代天择主’，绝对是小说最大高朝。 好大的口气！ 此时，隋帝杨广虽然已经失去锐气混吃等死，却还没死呢！ 也就是说，静斋的行为等同于叛逆！ 这与静斋一向自诩白道魁首，江湖甚至天下秩序维护者的人设，完全不符！ 可偏偏，一干有实力争夺天下的豪杰，就吃这一套。 不是因为静斋的所谓白道魁首身份，也不是静斋突然拿出来的传国玉玺，而是静斋代表的佛门势力，让天下群雄不敢小觑，眼巴巴跑来参合静斋传人特意为李二杨名举办的，所谓的‘代天择主’大会！ 静斋选择李二，也是满满的算计！ 按说，李二的大哥，同样是李氏这代的嫡子，才干不输李二，结果却入不了静斋传人的法眼！ 不就是李大在李氏一族大势已成，投资的话只是锦上添花，算不得雪中送炭，无法获得最大好处么？ 还有传国玉玺，一亮相就暴露了静斋的不臣之心！ 这样的东西，是区区一个江湖门派，所谓的白道魁首能够掌握的吗？ 口口声声‘代天择主’，为了造势还将传国玉玺都拿出来了，简直狼子野心朝堂不容。 总之，此等故事情节一出，书迷一片哗然…… 京城佛门高层瑟瑟发抖，怎么也没想到‘琮三少’如此凶狠，竟然连这样的情节都写出来了，当今要是没点表示，根本就不算是正常皇帝！ 一干权贵家主，内阁大佬听闻了这样的故事情节后，同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根据小说情节琢磨了一番佛门的财富和资源，不由自主的有些心凉。 当然，他们也对敢如此写作的‘琮三少’，又是敬佩又是忌惮，把‘琮三少’列入不可轻易得罪的名单之列。 这小子的笔杆子太狠了，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还不能将其一棍子打死，谁知道这小子发起疯来，会写出何等惊世骇俗的小说，把屎盆子扣在自家脑门上？ 这次，京城佛门，甚至北地佛门都有得折腾！ 凡是对当今性子有所了解的，都知晓‘琮三少’的小说，点了一把凶猛大火，能烧到什么程度就是内阁首辅都不敢轻易判断，实在是‘琮三少’的小说太狠啦。 果然，等小说写到大唐开国时结束，链二也顺利交差，当今并没有苛求他能够将京城内外的佛寺，道观以及庵堂查的清楚明白。 此时正是小说余波火热的时候，当今要是苛求了，指不定会引起什么样的议论和指责。 没见就连南北朝的两任皇帝，都因为针对佛门而死得不明不白么？ 就算现实中的佛门势力没这么夸张，也不是区区一个顺天府丞能够轻易查探清楚的。 当今若真是以这样的理由苛责，怕不是故意所为吧？ 人，都是要脸的！ 更别说已经快要掌控朝堂的皇帝了，自然也开始爱惜羽毛了，对于‘民间舆论’还是很在乎的。 再说了，此时当今的心思，因为贾琮的新小说，确实偏转了目标，不再紧盯着链二区区一个四品小官。 眼下，当今琢磨的是，佛门各大寺院和庵堂手里，到底控制了多少的田地和佃户，还有多少产业？ 受小说情节影响，当今下意识的起了防备心理。 要知道，佛门的田产和寺产，都是不用交税的！ 若是再蓄养一点点武僧，有钱有粮还有武力，啧啧…… 相比佛门的广开方便之门，道门的求仙问道，对于门派还有产业的扩张没多大野心，就顺眼多了。 放眼整个大庆道门，除了受到皇家供奉，特批了部分田产作为供奉之资的道家宗门之外，其余散布天下各处的道观，最多也就是几亩十几亩薄田供应自身口粮，比起佛门动辄成千上万亩良田，佃户数以千计要叫当今放心多了。 而通过大内密探调查的结果，也是叫当今相当不爽。 就京城郊外的寺院和庵堂，手中掌握的田地产业，数量可是不少，依附为生的佃户数量更是达到数千之众。 至于武僧，大的寺院十几数十，小的庵堂也有一两个！ 统合起来，起码也有一两百！ 不要小看这个数字，一两百完全脱产专修武艺的武僧，论起单兵作战能力，怕是隶属于禁卫军的龙禁尉，没几个能够达到那些武僧的水准。 用现代的眼光来看，京城郊外的佛寺庵堂，手里掌握了一批准军事化好手，稍稍训练都是古代军队中精锐的夜不收，等同于现代军队里的特种部队。 看过仓促却依旧叫当今不爽的调查报告，当今的心思自然而然偏转到了佛门身上，哪还有精力和心思理会链二？ 当然，有鉴于链二太过‘能干’，当今也给他安排了新的工作和任务，勋贵集团还是要打压的。 既然不能直接将人拿下，那就送去最危险的地方，去做最危险的工作吧。 …… “少爷少爷，书店那边又传来消息，不少书迷聚集要求少爷将小说继续写下去，不要仓促完结！” 旺财一脸崩溃，匆匆走到贾琮跟前汇报道：“书店掌柜希望少爷能够亲自前往安抚，你看……” “看个屁！” 贾琮撇嘴，悠然道：“那老货也没安什么好心，反正小说已经完结，我是不会再继续写下去了！” 旺财脸上露出遗憾之色，小心问道：“少爷，后面的情节，怎么样了？” 没好气白了这厮一眼，悠然道：“去去去，去读史书去，你小子自然就能明白！” 还能怎么样？ 静斋被千古一帝狠狠刷了一把，然后不甘心推出了则天皇帝么，反正就是佛门和道门，还有皇家的争斗，今天你赢了明天我赢了，后天他又赢了…… 反正写小说的目的已经达成，没什么好说的，果断结束。 只是显然，书迷们不乐意了，觉得小说还有许多可写的剧情，比如整个唐朝，还有之后的五代十国，以及两宋元陈汉等等朝代，都可以写一写么。 看到这方面催更的书评，贾琮绝倒，坚决不答应。 只是不想，书迷们的热情实在过于高涨…… 整天成群结队堵在会友书店，都开始影响到了书店的正常运营了。 幸好手下小弟基本已经成才，用不着聚集在书店所在书社继续刻苦用功，不然非的抓狂不可。 “我说你小子可不能这样啊，把我们这些书迷的胃口吊得老高，结果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结束了，这不坑人么？” 就连楚王世子，都‘代表’书迷们过来找贾琮的麻烦了。 之前，就有不少‘神通广大’的勋贵公子哥，通过不同的渠道上门，或者传话，总之一个意思：继续写下去！ “好吧，算我服了你们！” 贾琮最近都在做出门远行的准备，结果被一帮热心‘书迷’整得根本没办法安心筹备，见楚王世子这个朋友都跳出来了，他终于‘认输’了…… 很快，会友书店的半月刊头版，发布了一则‘琮三少’的公告：允许书迷按照小说的情节脉络，按照自己心中想法写下去，写得好的会被书店纳入直接出版刊印！ 不仅能顺着情节脉络写，就是之前的小说情节，也准许书迷们按照自我想法改编，同样写的出色的可以在会友书店的半月刊高价发行！ 两则公告一出，顿时整个京城的书迷都沸腾了。 其中那些有钱有闲又有想法的书迷，更是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干上一场。 “你小子还真是大方啊，放开了这样的口子，怕是以后你这个小说家的名头就不那么响亮了！” 这次楚王世子又过来了，笑着调侃一番后，神神秘秘道：“我也不瞒你，我也打算按照心中想法，写上一些东西……” “希望质量不会太糟糕！” 贾琮笑嘻嘻调侃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么，希望你成功，写出的东西也能得到其他书迷的认可！” “借你吉言哈！” 司定原本脸上漆黑的神色顿时一扫而空，变成了喜笑颜开乐哈哈道：“对了，你小子有没有新的小说计划，也好叫我先知晓一些情况，如果还是这样与历史结合的虚构小说，我得提前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 “多了解一下相关历史啊……” 第二百四十四章 各人情况 （毫无理由的加更） 链二升官了！ 顺利踏入高级官员行列，成为正三品大员。 他的下一任是金陵知府，一个有些不合规矩的任命！ 封建王朝为了避免藩镇，或者尾大不掉的土皇帝出现，基本都是采取的流官制度，本地主要官员不会是本地出身，甚至本地籍贯都不成！ 很明显，虽然京城贾氏一族早早将户籍迁移到京城，可金陵依旧是贾氏一族的祖籍，贾氏一族在那的实力和影响力都相当惊人。 金陵一带流传甚广的护官符，贾家就是头一号存在！ 贾琮接到了链二亲自送来的请帖，邀请他上门参加升迁庆祝宴。 看他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贾琮也没泼冷水遭人恨的想法。 到了时间，他带着旺财施施然上门，只打算吃吃喝喝，不想参合那些有的没的。 最近因为一心写书的缘故，对于荣府的关注少了一些。 进府后，先去给大老爷和大太太请安问好，然后去了一趟荣庆堂，给老太太请安。 没什么好说的，老太太态度冷淡，把他当做寻常的旁支族人，他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同样是以旁支族人的心态请安。 老太太旁边，凤凰蛋和史湘云倒是十分热情。 话说，凤凰蛋自从气运大失‘开窍’后，真的变得成熟懂事了，今年的科举也一口气考上了秀才，据说整个荣府‘喜大普奔’热闹了好一阵子。 看情况，这位走科举路线应该不会有什么坎坷，就算气运大失也不是寻常读书人比得上的。 倒是史湘云，都成大姑娘了还和凤凰蛋亲亲密密，就是不知道史家和老太太以及二太太有没有说定亲事？ 在荣庆堂露个脸，不咸不淡说了几句后，便起身辞别，回转将军府的路上，遇到了晒黑不少的环三，还有依旧光鲜亮丽的探春姐弟。 咳咳…… 当初答应将赵姨娘捞出来的承诺并没有兑现，搞得贾琮很有些不好意思。 倒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主要是馒头庵的情况并不严重，首犯和一干漂亮小姑子被送走后，新的主持很快上台，馒头庵也重新开门接待香客。 正因为馒头庵迅速恢复正常，赵姨娘这个‘有罪之人’就不好捞出来了，起码三年内不用指望。 真是，没话可说！ 好在环三也算满意，和贾琮喝酒时说过实话，若非担心赵姨娘的安全问题，他其实不怎么乐意搭理的，更别说继续住在一起了。 以赵姨娘不靠谱的性子，眼下又是‘有罪之身’，搞不好就会闹出乱子。 还是眼下的情况好，就让她继续窝在馒头庵吧。 反正眼下的馒头庵干净得很，那些有心修佛的老姑子，也对赵姨娘没什么兴趣，日子可能枯燥点却不会有麻烦。 至于赵姨娘愿不愿意修佛，其实没几个人在意的。 就是王夫人，没了赵姨娘在跟前碍眼，似乎早早就把她给忘了，自然不会巴巴跑去馒头庵找麻烦。 因为赵姨娘的缘故，环三不能再科举了，他倒是没怎么在意，接受了贾琮的安排前往皇庄当老大。 日子过得滋润，又有相熟同伴帮衬配合，皇庄里的小管事和佃户也不敢炸刺，随着今年庄子上喜获丰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升不少。 差不多有好几个月没见，这小子不仅晒黑了，而且长高了身子骨也更壮实了。 半路遇上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相约在大房的酒席上一起喝酒，便分头散去。 至于探春，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看她此时的神态以及穿着就知晓了。 环三真没苛待她这个姐姐，虽说穿着的衣裳料子比不得府里的贡品绸缎，放在外头也算是中高端层次了。 听说，探春不仅将环三在书店附近的三进小院子管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将环三送给她的一家小铺面，同样经营的相当不错，当做嫁妆铺子一点不差。 探春的精气神也都提高一截，比起府里时的满身锐气，更多了几分自信干练。 这，算是因祸得福么？ 就是不知道，老太太见到后，会不会感到可惜？ …… 到了将军府男客所在区域，老远就听到薛蟠那厮张扬的大笑，还有刻意加大的嗓门。 这厮，自从今年以最后一名的名次，终于考上童生后，整个人都膨胀了。 在贾琮身边，还有一干同伴身边还算正常，可听说在外头得意得不行，动不动就在一干酒肉朋友面前炫耀显摆。 不仅是他，就是薛姨娘都跟着飘了…… 虽说薛蟠眼下表面上只是薛姨妈的‘义子’，可谁不知道内里的情况啊。 也就是凤凰蛋同样在科举上有所收获，不然薛姨妈怕是要跟王夫人闹翻。 说起来也是好笑，薛蟠之前虽然不是无人问津，可主动上门说亲的媒婆可没几个，都是看上了薛家的厚礼。 其中，就有原著中薛蟠的妻子，同为皇商家族的桂花夏家姑娘夏金桂，只是眼下的薛蟠看不上对方了。 虽说他现在连皇商都不是，可架不住见多识广，接触的人身份不一般啊。 与楚王世子打过交道，和西山晋阳的官员有过接触，甚至就连平安州的兵将都喝过酒。 平日里玩在一起的，不是都有功名的族学同伴，就是京城勋贵圈里的一干纨绔。 最主要的，跟在贾琮身边性格有所收敛，再也不是原著中那种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的花花公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眼下又考上了童生，自然瞧不上桂花夏家的姑娘了。 关键是，桂花夏家早就没有男人支撑门户，可他们家的皇商资格依旧稳稳当当，不用说相依为命的娘俩到底有多厉害。 薛蟠是个不折不扣的孝子，他可不希望自家媳妇整天跟老娘斗气，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没想到，考上了童生后，这厮突然变得热门起来，上门说亲的冰人数量陡增，其中也多了一些小官之女可供选择。 听说薛姨妈乐坏了，经过之前的现实打击，已经没了某些不切实际的妄想，眼下对于儿子薛蟠能够娶到小官家的女儿也不觉得丢分，还十分热心的帮忙说和。 倒是薛蟠经历的事情多了后，对这些有的没的不太在意。 正好通房香菱怀上了，他正乐滋滋在朋友圈炫耀呢，一时间倒也不着急娶妻。 薛姨妈见他如此，加上有可能提前报上孙子，倒也没怎么催促，日子依旧过的逍遥自在。 薛蟠的嗓门洪亮，史家两位小侯爷跟着一起起哄，那一桌子坐的不是族学同窗就是相熟的公子哥，闹腾的好不欢快。 说起来，史家两位小侯爷其实有些读书天赋的，只是史家一心走将门路线，耽搁了而已。 今年堂兄弟俩一同考上童生，史家双侯自是乐不可支，甚至亲自跑来贾琮家中道谢，留下了丰厚的谢礼。 若非那时候正是贾琮写正忙，京城权贵冷眼旁观，不适合大操大办的话，怕是两位侯爷都要摆三天流水席。 倒不是看重了两个区区童生，而是证明史家后继有人！ 这一点，在眼下京城勋贵圈子整体青黄不接，后继乏力的时候相当重要。 加上又有当今的压力，可以说京城勋贵圈子的压力极大。 在这等时候，只要不掉队，怕是以后的前景都不可同日而语，怎么开心都不为过。 原著中，也不知为何史家突然就衰落得不成样子。 不然，电视剧的最后情节，史湘云也不会沦落到成为船娘无处求救的地步。 眼下，贾琮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像是史家这样的勋贵家族，但凡在京城立稳脚跟，就算再难也会咬牙坚持，实在是京城的机会更多。 可原著中保龄侯好像自请外调，显然不是在勋贵圈子和军中彻底失势，就是不愿蹚浑水‘自甘堕落’。 一旦外调地方武官，除非遇到紧急战事，不然再想调回京城，在没有强力大佬的支持下可就千难万难了。 显然，原著中的史家应该是彻底败落了。 之前，贾琮倒也听两位小侯爷跟班偶尔提过，他们的父辈倒是有过考虑外放地方，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 眼下，他俩展现出了不错的能力，怕是两位侯爷会好好琢磨琢磨，起码也的再坚持一段时间。 史家的家务事，贾琮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叫两位小侯爷跟班多读读史书，总会有所进益的。 其实，他觉得眼下的京城勋贵集团，好像走进了误区。 自身的优势不知道发挥到最大，而是和当今以及文官集团斗智斗勇，这是勋贵集团擅长的领域么？ 闲话不提，说起来也是好笑，明明是链二的升官庆祝宴席，可贾琮一耳朵听下去，几乎大半议论的都是他之前完结的。 倒是可以理解，实在是那本的内容过于劲爆！ 里头写了不少血腥残酷的皇权争斗，放在封建皇权时代，绝对是引人入胜的劲爆内容，谁都想知道皇权斗争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谁叫皇室一直遮遮掩掩秘不告人呢…… 顶点 。 第二百四十五章 提醒 志得意满！ 意气飞扬！ 这就是链二此时的心态，出现在宾客跟前的时候，满脸红光好不得意。 他，也有这样得意的资格。 眼下，才刚刚三十出头，就成为了正三品的大员，指不定以后还有进入内阁的可能。 就是熬资历，也能熬成正二品高官！ 当然，前提是他不会在中途倒下。 只是，到了三品这个高级官员的层级，抵抗风险能力大增。 当今就是想要针对，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虽说眼下链二比之老牌三品大员差远了，起码手下没有得用的心腹，进入官场时间太短，还来不及建立一方山头，抵抗风险的能力并不是那么强悍。 可三品大员就是三品大员，除非犯下大错，不然当今想要拿下，也得考虑其余大员的感受。 很显然，链二已经察觉到了自身不足。 就贾琮所知，跟着他混得最先那两位族学秀才，此时都已经混成了正八品的官身。 这次前往金陵任职，这两位虽然没有跟着一起去，却都被下放到了顺天府下面的州县，一个提了半级成为通州从七品的判官，一个则在良乡担任县丞。 正好，贾琮的田庄也在良乡，环三和一干亲近同伴，能够时常支援。 只是时间太短，手下得用的官员没几个，只能慢慢培养了。 虽然觉得当今不会那么好心，可贾琮也没有出口败兴的想法，和手下小弟一起吆喝着祝贺链二升迁。 参加酒宴的就是一些同辈，或者小辈，大老爷那一代的亲戚都没有出面，使得酒席场面更加热闹。 薛蟠和史家两个小侯爷撒了欢，到处和人拼酒，不时传来吆喝呐喊的助兴声浪。 链二也没摆什么架子，一桌桌敬酒好不豪爽。 到了贾琮这一桌，先敬了酒这才笑吟吟说道“三弟，等会别急着走啊，我还有事情跟你说呢！” “急不急？” 贾琮问道“若是不急的话，改天也成啊！” “别别别，还是今天说的好！” 链二急忙摆手，笑道“放心，是好事！” 可特么，我不觉得会是什么好事啊！ 这场地庆祝酒席，一直从中午吃到晚上才结束。 今天还只是链二的朋友，明天还得邀请长辈和族中老者，后天还有…… 总之，但凡有什么好事，府里一旦摆宴起码都是三天起步。 贾琮也不知道这是好习惯还是坏习惯，他此时已经被请到链二所居院子的正堂。 难得的，平儿带着大姐儿在一旁玩耍作陪。 大姐儿也有六七岁了，长得小巧精致是个美人胚子。 “大姐儿，叫三叔……” 贾琮笑眯眯蹲下，凑到玩耍的大姐儿跟前，不停跟小姑娘逗趣，看的平儿都傻了眼。 很显然，大姐儿对他这个不经常露面的三叔，有些畏惧和害怕，根本就不理会贾琮的逗趣，一个劲往平儿身后钻。 然后伸出小脑袋，一双漂亮大眼睛眨啊眨的，定定看着贾琮也不说话。 已经年过十五的贾琮，身高已经快要逼近一米九。 幸好不是鲁智深那般膀大腰圆型，而是浪里白条张顺的精瘦形态，不然往那一站还真有点土匪强盗的架势，吓哭小朋友不在话下。 说起大姐儿也是命苦，明明父母双全却是不受重视，不管是链二还是王熙凤，都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幸好奶娘还算细心，长大一些有平儿照顾，不然真就跟个孤儿差不多了。 贾琮不抖威风的时候，还是很有亲和力的。 他又没这时代大家族子弟的矫情，又能拉得下脸哄小孩，很快就和大姐儿玩到一块。 “哟，三弟既然这么喜欢跟孩子玩，还不早点找个门当户对的小姐成亲生一个！” 就在一大一小玩的开心之时，王熙凤忙完了庆祝酒席的收尾，带着几个手脚利索的丫鬟进门，忍不住娇笑道。 “我年纪还小，不急！” 贾琮起身，将大姐儿抱在怀里，笑道“反正你们夫妇也没功夫照顾孩子，还不如叫大姐儿到我那住一段时间！” 大姐儿有些畏惧王熙凤，明明一脸渴望却不敢支声。 “怕是不成！” 王熙凤到也没觉得不妥，笑道“你链二哥不久就要出京上任，我和大姐儿都得跟着一起去！” 贾琮只是轻笑也不说话，他最近也打算离京的说。 眼见大姐儿有些困乏，他将小人儿递给平儿安置，这才悠然笑道“还真说不准！” 扫了贾琮一眼，王熙凤突然笑道“三弟最近闹出好大动静，把个佛门得罪得不轻，这是想要出城避风头了么？” “没那么夸张！” 摆了摆手，贾琮嘿嘿笑道“二嫂子莫要胡说，当今都没说什么，佛门哪敢有什么意见？” “你啊，这次行事过于鲁莽了！” 眼珠子转了转，王熙凤提醒道“我可是听一些太太说，京城的佛门高层对三弟可是相当不满！”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贾琮收敛笑意，悠然道“我还真不怕他们找麻烦，就担心他们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说着，若有所指扫了王熙凤一眼。 心头猛然一凛，王熙凤被贾琮毫不掩饰的扫视弄得有些心虚，尴尬笑道“怎么可能呢？” “那些和尚尼姑们的消息灵通得很，与京城权贵关系密切，甚至可能插手了放印子钱，以及包揽诉讼的许多灰色产业！” 贾琮直接道“二嫂子可能在外头有些生意，估计很难瞒得过他们的眼睛！” “三弟怎么知道？” 王熙凤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没好气道“三弟这是在提醒嫂子，还是在威胁嫂子？” “当然在提醒你！” 这时候，链二满身酒气大步流星进门，嘿嘿冷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馒头庵的密室就是三弟亲自出马查出来的，你那点破事怎么可能瞒的了三弟？” 啧，有你这么说话的么，这不是在激化矛盾吗？ 果然…… 王熙凤一双丹凤眼顿时怒气翻涌，猛然看向贾琮就要爆发。 “别别别，事情都没搞清楚，不要急着发火！” 白了尴尬的链二一眼，贾琮只得将事情原委道出，最后一摊手笑眯眯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如此，赵姨娘那边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不可能视而不见！” 王熙凤哑然，她还真不好怪责贾琮。 虽说看不上赵姨娘，却也不代表就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身陷火坑，事情一旦暴露倒霉的可是荣府一干女子。 再说了，这事也有帮着链二打破尴尬局面的因素，真心不能说做错了。 只是…… “放印子钱，包揽诉讼怎么了，暗地里做这事的夫人们可不在少数！” 她也只能嘴硬两句，给自己一条台阶下。 见链二脸上怒色一闪有发飙迹象，贾琮抢先开口道“二嫂子说的是，放印子钱以及包揽诉讼对于咱们这样的家庭确实算不得什么，只是二嫂子也不能赤膊上阵啊，就不能私下里参股由街面上的狠人出面么？” 不等王熙凤解释，他又继续道“还有啊，就算放印子钱，也的是有一定家产的平民以及小商人吧，那些家徒四壁有上顿没下顿的穷人，以及那些靠天吃饭的村民，又能榨几个油水?”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干脆也把心中想法说清楚，真的觉得王熙凤对捞银子有误解。 “还有包揽诉讼，可以的话不要涉及到官宦人家，最好选择有钱的商人，就算得罪了以后也不用担心报复!” “三弟也太小心了吧，以金陵四大家族的声势，还怕哪个报复？” 王熙凤个性好强，虽然觉得贾琮所言有理，却是很不服气反驳道“我也不怕什么阴司报应！” “倒不是什么阴司报应，没遇到之前谁也是半信半疑！” 贾琮淡然道“我的意思是，二嫂子能保证以后永远都不出问题高高在上？” 摆了摆手，没有让王熙凤解释，嘿嘿笑道“这次链二哥就差点翻船，被当今盯上而且还满是不善，若非我快速推出那本小说转移视线的话，估计这时候二嫂子已经成了平民了！” 王熙凤顿时惊呆了，满脸不可思议看向链二，又看了看神态自然的贾琮，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哼，三弟说的都是真的！” 链二此时已经恢复平静，没好气道“前段时间爷的压力有多大，可能你不清楚，顶着当今的压力做事，岂是那么简单的？” 至于放印子钱和包揽诉讼，官位品级到了他这等程度，正如贾琮所言那般没必要太过在意。 只要不是闹得天怒人怨真心没什么，三品大员若是倒台，真实理由绝对不会是这些，更别说皇室可是天下放印子钱，赚的最多也最肥的存在。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链二哥想和我说什么好事？” 见气氛有些尴尬，贾琮急忙转移话题。 “我打算带三弟参加最近的顶级勋贵聚会，是不是好事？” 说起这个，链二顿时意气飞扬好不得意，看向贾琮的目光都是歪斜的，很有那么点子得志小人气焰…… 。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大言不惭 对于参加所谓的顶级勋贵聚会，说实话贾琮真心不感兴趣。 只是链二‘盛情难却’，他只好跟着一起去见见‘世面’。 却不想，链二最早到来，这处京城五进大宅的正堂，除了侍候的丫鬟没一个所谓的顶级勋贵在场。 更叫贾琮不屑的是，链二这小子自动自觉往门口边的椅子上一坐，还满脸笑容招呼他一起坐下等候。 “我说链二哥，你这地位也太差了点吧？” 贾琮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随便拉了把椅子往旁边一坐，笑着调侃道：“之前看你意气风发的样子，还以为你在这的地位多高呢，怎么说都是堂堂三品大员了，混得也太惨了吧？” “你小子知道什么？” 链二白眼一翻，有些尴尬道：“其余成员都是继承了爵位的勋贵家主，就我一个……” “啧啧，看来链二哥是对家里的爵位有想法啊！” 贾琮嘿嘿笑道：“要不，我替你向老爷问问？” 虽然被打断了话头，可链二却并不在意，闻言颇有些心动，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老爷也不容易……” “谁不容易啊！”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洪亮声音，贾琮望去乃是身材雄壮，不比他矮的一等伯，兵部尚书兼内阁成员的牛继宗。 链二急忙示意贾琮跟着起身，笑道：“牛伯伯来的很早啊，只是我和三弟的闲聊……” 说着，一指身边的贾琮，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三弟！” “闻名京城的小说家‘琮三少’，之前还真没见过面！” 牛继宗哈哈大笑，龙行虎步走来，好似一只黑熊靠近一般满是压迫力，蒲扇大手猛然拍在贾琮肩头，嘿嘿道：“你小子可以啊，之前写的那本小说，可是出尽了风头！” 贾琮身形纹丝不动，淡然道：“大司马谬赞了，只是有点子写小说的天赋罢了，上不得大雅之堂！” 大司马就是兵部尚书的别称，话说红楼原著贾雨村这家伙好像混成了兵部尚书，看来红楼后期勋贵集团败得很干脆啊。 至于刚才牛继宗试探的一巴掌，有那么点子武道明劲的意味，至于这厮究竟达没达到明劲层次，那就不好说了。 “好好好，你小子很不错！” 感受到掌心传回的震痛，牛继宗眼中精光闪烁连声道好，扭头冲链二道：“你这弟弟确实不错！” 可惜，荣府在军中的人脉，基本上都叫王子腾那厮继承了。 不然，以贾琮不足十六就如此高大强健的身子骨，绝对是混军队的好料子啊。 而王子腾那厮，不属于顶级勋贵成员，本身还野心勃勃想要成为勋贵领袖，一直都不被牛继宗等人所喜。 链二喜不自胜，连连点头附和，好像牛继宗一句夸赞，比得上当今的金口玉言一般。 贾琮自然神色平静如常，顺势往椅子上一坐，并没有太过在意，以后能不能有机会见面都难说，那么激动干什么？ 再说，从后来红楼剧情来看，牛继宗这个勋贵领袖显然不是很合格，自然更不用太过在意。 他的反应，全被牛继宗悄然看在眼里，一对粗眉微皱，感觉贾琮这小子的态度太过平淡，真真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他并没有太过在意，不过就是荣府的一个庶子罢了。 有机会参与京城顶级勋贵聚会，对这厮来说绝对是难得的机会，一干继承了爵位的勋贵家主们可不会太过在意。 说白了，正如贾琮谦虚的那样，小说家根本就上不得大雅之堂! 随着牛继宗到来，其余顶级勋贵纷纷出现。 记有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缮国公之孙世袭三等将军石光珠。 啧啧…… 看看这帮家伙身上的爵位，除了牛继宗还能算得上高爵之外，其余的除了柳芳和侯孝康这两个子爵，甚至还不如大老爷的爵位高。 这些家伙们的爵位，都已经快到头了，也不知道怎么有脸代表京城顶级勋贵？ 当然，开国八公的基业留存下来，尽管孙子辈的爵位低得令人发指，可手头掌握的资源和力量，还是相当惊人的。 起码，开国八公府邸门口的公爵牌匾没有摘下，那他们依旧可以炫舞扬威的对外宣称国公门第。 每进来一位，链二都主动起身相迎，然后热情介绍贾琮给他们认识。 开国八公都是老交情，就算孙子辈的关系寻常，表面上还是要给足面子的。 链二此时的身份地位也不一般，谁知道以后有没有进入内阁的可能？ 这些身上挂着大小不等爵位的勋贵家主，倒是一个个满脸微笑客客气气，连声称赞贾琮长得高大很有乃祖之风。 可，也就是如此了！ 贾琮可以明显感受到这些家伙表面客气下的冷淡，显然对他这个庶子，还有所谓的小说家不怎么看得上眼。 啧…… 也就是看在链二的面子上，不然他早就告辞离开了。 一帮子败家玩意而已，有什么可傲气的？ 既然这帮家伙态度如此傲气，贾琮自然更没有参合的意思，他可没有拿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 “接下来可是要商量大事，三弟可得听仔细了！” 链二显然没有察觉这些，脸上的红光从牛继宗进门后，一直都没有消退，显然不是兴奋就是激动的。 尼玛，也不知道这厮究竟脑补了些什么？ 结果，却是叫贾琮大失所望…… 什么狗屁的商量大事，不过就是先闲聊一阵，说一说各家的八卦，其中重点突出各家子弟的‘出色’。 半个时辰后，才开始说起正事：如何应对当今的打压？ 话说，就算贾琮的小说有些惊世骇俗，吸引了当今将部分注意力放在佛门的田产和寺产上，可依旧不忘给勋贵集团找麻烦，这是当今掌握朝堂的既定策略。 听听眼前所谓的顶级勋贵怎么说的，不过就是老生常谈要小心谨慎不给当今抓住把柄云云，至于其他的就没了。 如此消极被动的应对策略，难怪红楼原著后期等上皇挂了后，勋贵集团一败涂地连最后的堡垒兵部都丢了。 不要扯什么五军都督府，那是军队的具体执行和指挥机构，五军都督虽然品级极高，还掌握了最为实在的兵权，却没有资格进入内阁。 也就是说，失去了兵部尚书这个天然的内阁成员后，勋贵集团代表的武官集团，在朝堂上已经失去了话语权。 没了话语权，参考真实历史上的北宋和明朝中后期，就知道勋贵集团混得有多凄惨了。 在当今脑子犯浑的时候，勋贵集团最应该做的，就是主动反击而不是被动苦苦支撑。 要玩朝堂权斗，别看所谓的顶级勋贵资源丰富，还真不一定能干的过文官集团的那帮子老狐狸。 可惜啊…… 作为小辈，不要说贾琮这个区区的秀才，就是已经成为正三品大员的链二，都只有乖乖聆听的份。 只是，尼玛也说的有建设性一些啊，别总说一些含糊其辞，空叫人浮想联翩的套话成不？ 链二听的仔细甚至有那么点子津津有味的意思，贾琮表面上也是正襟危坐，可实际上却是早就神游天外去了。 话说开国八公家族还是有些底子的，这么明目张胆的聚会，竟然能够保证周围十丈范围，没有皇宫密卫潜伏进来偷听。 而且房间角落，屋顶还有外面的茂盛大树上，都潜伏有呼吸绵长的好手监控四方。 至于说贾琮为何肯定这些好手，都是开国八公家族的？ 以贾琮的敏锐感知，哪能察觉不到，这些家伙中的大半，都是随着所谓顶级勋贵进门后，这才潜伏在侧的？ 有监控四方的职责，自然也有保护自家老大安全的责任！ 老生常谈的说辞，显然叫主持会议的牛继宗相当无奈也是不满，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些话，没点新鲜建议那聚会还有什么意义，凑一起聊天打屁么？ 难得的，他扫了眼坐在距离门口最近的链二和贾琮哥俩，等谈论停歇的时候突然开口：“链二，还有琮哥儿，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来听听么！” 其余家主先是一愣，而后也纷纷开口附和，只是眼神中的不以为然，不要显露得太过清楚吧。 链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干巴巴道：“小侄觉得诸位叔伯的建议都不错，没什么想法！” 说完，指了指贾琮笑道：“不过我这三弟从小就爱读书，可能会有其他想法也不一定！” 说着催促道：“三弟，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言！” 这样的举动自然是好意，很有那么点子让贾琮在一干顶级勋贵大佬跟前露脸的意思。 “我觉得吧，诸位都是在废话！”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顿时把在场顶级勋贵，还有旁边的链二惊呆了，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不知所谓，黄口小儿大言不惭！” 猛然间，修国公侯明之孙，世袭一等子的侯孝康咆哮出声，指着贾琮满脸不善……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古怪 “这小子实在太狂妄了，他有在这说话的资格么？” “哗众取宠而已，真以为写得几本小说就了不得啦，这小辈没什么脑子啊！” “牛老大也太给荣府留脸了，按我说就不该把这样的小子放进来，简直不知所谓！” “下次，绝对不能让链二这小子随便带人过来了，看看都是什么货色？” 伴随侯孝康愤怒咆哮，其余勋贵大佬脸色难看纷纷指责，显然也是对贾琮的‘出言不逊’十分不满。 链二急得满头大汗脸色发白，本想起身替贾琮道歉则个，却被贾琮伸出的大手按在椅子上动惮不得。 贾琮神色平静，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好像那几位顶级勋贵的指责，犹如微风拂面不着痕迹。 他表现出来的这份气度，倒是叫侯孝康等勋贵大佬一滞，指责的声浪慢慢减小到了最后完全消失。 眼下的景象，搞得他们好像不懂事的毛头小子，而真正的毛头小子则是沉稳干练的大佬一般。 牛继宗没有参合进去，内阁的纷争和朝堂上的唇枪舌剑，可比这辛辣狠毒多了，倒是觉得贾琮此子颇有大将之风啊。 “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有什么好激动的？” 平淡之极的话，可听在一干顶级勋贵大佬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别扭，脸色十分的难堪。 还是侯孝康，冷笑道：“小辈好胆，我倒是要听一听，你有什么高见？” 其余勋贵大佬的目光也十分不善，显然对贾琮的‘不敬’也是相当不满的。 尼玛的有病啊，老子第一次跟你见面，用不着如此针对吧？ 若非不想激化矛盾，叫链二以后不好做人，他真想对侯孝康怒吼一声：你丫的除了投胎技术更强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比老子强的？ 轻笑出声，缓缓开口： “咱们勋贵靠什么起家的，军功啊！” “也就是说，只要有战事，勋贵子弟就能上战场建功立业，不管是当今还是朝堂都少不得勋贵存在！” 说到这，直视所谓的勋贵大佬，悠然道：“我的意见就是，想办法多打仗多立功，到时候当今的压制自然一扫而空！” 嘶…… 包括牛继宗在内的一干勋贵大佬，此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贾琮的眼神都变了。 尼玛呀，这小子可真够狠的…… 操纵战事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么，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把自己搭进去啊。 当然，真要说起来的话，这主意虽然冒险了点，可比起他们之前的被动应对，确实要积极主动得多，只是…… “说你小子大言不惭还不服！” 又是侯孝康跳了出来，冷笑道：“战事是那么好开启的么，要是当今力挺那帮文官，甚至想要抢夺战事指挥权的话，又如何应对？” “那，就让他们上吧！” 贾琮笑得风轻云淡，说出的话却是冷酷无情：“多死上几个，相信文官们就老实了！” 狠，够狠！ 这下，连牛继宗都变了颜色，只觉得心头一片冰凉，看向贾琮的眼神都带着忌惮。 这样的手段，放在开国那会真不稀奇，可眼下都承平百年了，在场的勋贵大佬可真没这样的勇气和胆子。 …… “一帮子无胆鼠辈罢了，以后链二哥少和他们过往密切！” 回去的路上，贾琮悠然开口：“他们知不知道，是在和当今对着干，一个不小心就是全军溃败的下场？” “没那么夸张吧！” 链二有不同意见，反驳道：“毕竟是开国勋贵……” “那又如何？” 贾琮嗤笑道：“不能及时调整策略，等上皇……，还想眼下这么被动防御，怎么可能顶得住？” 这次的顶级勋贵大佬聚会，被贾琮突如其来的放炮，给弄得气氛尴尬不欢而散。 除了牛继宗依旧给了好脸色外，其余所谓顶级勋贵大佬一个个鼻孔朝天，连正眼都不愿多施舍一个。 那没什么好说的…… 他们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 贾琮当即变成了闷葫芦，那帮子所谓顶级勋贵大佬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想法，他也没有继续放炮的心思。 出门后，链二这厮终于长松了口气，好像生怕那帮顶级勋贵大佬恼羞成怒，下令随身护卫拿人一般。 贾琮好笑，心道那帮家伙要真是敢如此行事，他真不介意打出他们的屎来。 “几位叔伯应该早有计较！” 链二有些迟疑，还是硬着头皮道：“不然，若是勋贵集团真的垮了，他们首当其冲！” “算了不说这些了！” 摆了摆手，贾琮直接转移话题，淡然道：“链二哥，跟你说个事，我也打算最近离开京城，到外头晃荡几圈！” “什么，你也打算出京？” 链二先是一惊，而后喜道：“要不跟着哥哥一起去金陵？” 真是个好消息！ 就连之前心中的阴霾都消散一空，若是有贾琮的帮助，他相信自己在金陵能够迅速立稳脚跟！ 至于金陵族人，贾琮可没打算特别倚重。 和京城贾氏一族差不多，金陵族人也是不缺资源和人脉，可偏偏这么多年连个秀才都没能培养出来。 参照京城族人以往的鸟样，就知道金陵族人的能耐了。 这样的力量，他一点都不想借用，以后的麻烦肯定不少！ 若是有贾琮帮衬的话，指不定还能强压金陵宗族不敢轻举妄动，他对贾琮可是很有信心的。 另外，就是贾琮的身手，叫他极有安全保障…… “算了吧！” 贾琮摆了摆手，笑道：“我打算先到云中那头走一走，看看那个大型煤矿的情况，我有些想法想在那里试验试验！” “那真是太可惜了！” 链二遗憾道：“若是三弟想去江南玩一玩，一定要去金陵寻我，指不定哥哥还需要你帮忙呢！” 呵…… 合着你丫把我当保姆了！ 贾琮倒也不生气，反正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怎么选择也轮不到链二指手画脚，没必要在嘴巴上占便宜。 点了点头笑道：“真要去江南溜达的话，肯定不会忘记链二哥的！” 说话间到了分别的时候，两兄弟互相拱手告别，直接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只是没想到，就当贾琮已经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离京的时候，林府老管家突然上门，说是林如海请他过府一叙！ 林如海相召，贾琮自然不会拿乔怠慢，直接就跟着林老管家离开家里，直奔林府而去。 “老管家，可知道姑父寻我过去，可有什么事情？” 路上，贾琮也没客气直接开口问道：“不妨透露一二，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显然来之前已经得到吩咐，林老管家也没客气，直接道：“老爷近期可能会外放，所以请表少爷过去说道说道！” 贾琮点头表示明白，倒也没感觉意外。 林如海的身子骨早已经养好，还练了他传授的一套气血搬运拳法，加上合理的膳食以及作息，身子骨慢慢变得强健。 这些，都是在当今跟前慢慢变化的，只要有眼睛都看的出来，知晓林如海在扬州吃了大苦头。 不仅身子骨养好了，就是在礼部的工作，也是处理得相当不错，担任了两届京城举人试考官，名望也逐渐积累起来了。 按说，若是顺当的话，下一届的科举，林如海就有资格争取会试主考和副考职位，到时候真就是顶级文官大佬了。 这时候突然外放，也不知道当今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不想叫我占便宜呗！” 林家前院书房，面容俊雅犹如三十来岁的林如海，叹了口气，悠然道：“礼部尚书的身子骨不怎么好，看样子是撑不了几年了！” 贾琮秒懂，礼部尚书一旦告老或者直接在任内去世，林如海也有机会竞争，而且机会还不小。 只要林如海积累完会试主考或者副考的任职经历，就有光明正大的资格竞争礼部尚书一职。 另一位侍郎在顶级读书人圈子里的声望，比起林如海差远了，礼部尚书这个官职比较特殊，若是在顶级读书人圈子里没太大名声，根本就压不住下面的官员。 就是当今强行力挺，也是站不住脚，甚至可能搞得身败名裂，凡是达到了一定级别的文官，都不敢胡乱折腾自家名声。 可当今显然不想叫林如海上位，礼部尚书基本上也算是内阁成员，一旦林如海坐稳位置，影响力和声势可不是一般的大。 倒不是林如海本人遭到当今不喜，而是他和金陵四大家族，也就是勋贵集团一个大山头的关系太密切，当今恨屋及乌了，自然不会叫林如海轻松上位。 这时候，趁林如海还没有彻底完善自身任职经历，直接外放送走，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姑父就没想法争一争？” 想明白其中门道，贾琮笑吟吟问道：“若是姑父有想法的话，还是可以运作一番的！” “算了，既然当今不喜，那就别硬顶着了！” 林如海摆摆手，不在意道：“与其整日里活得战战兢兢，还不如到外头主政一方！” “哦，姑父这次要任职哪里，确定了么？” 贾琮也不再说劝，好奇问道：“若是西北边塞之地的省份，当今也太欺负人了！” “不是！” 说起这个，林如海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微笑，悠然道：“是江南淮扬……” 第二百四十八章 终身大事（3200订加更） 这情况，确实古怪！ 要知道，林如海籍贯可是苏州，而淮扬省省府所在，正好就是苏州！ 当然，以他和姑苏老家族人的冷淡关系，估计也不会壮大家族什么，不过这样的做法确实破坏了规矩。 就和链二的任命一样，带着满满的古怪意味。 “当今，这是想要做什么？” 身边就林如海一人，周围五丈范围除了守在书房门口的老管家，再没有其他人存在，更不会有大内密探偷听，所以他也就干脆放开了询问。 “应该是，对江南的某些势力有想法，派我和链二过去当先头兵冲锋陷阵！” 林如海也没客气，直接说出了心中猜测。 “甄家！” 贾琮立即反应过来，点头道：“也只有甄家，才够资格叫当今如此郑重对待！” 呵呵…… 林如海但笑不语，可看他的神色，显然早就猜到了。 “真是好手段啊！” 贾琮迅速反应过来，冷笑道：“当今这是，打算叫姑父还有金陵四大家族，与甄家斗个你死我活啊！” 瞬间明了当今的险恶用心，贾琮眼中精光闪烁，一时之间哪想得到反制之法。 有时候他真想不明白，一个当皇帝的，而且看起来权柄也不少的皇帝，尼玛老是盯着一个群体针对，有意思么？ 是，勋贵集团子弟大多数不成器，却是占据了大量资源，当今合理抢占部分，大家也都能接受。 可尼玛表明了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就叫人难以接受了。 勋贵集团既然存在，而且还能占据大量的朝堂资源，那就有存在的必要。 当今一个劲疯狂打压，手段甚至有些卑劣，不说被打压的勋贵集团不会轻易放弃反抗，就是被力挺的文官集团，心中要是没点子忌惮或者反感，贾琮以后把名字倒过来写。 林如海的能力，已经经过证实，甚至得到了朝堂公认！ 不给他机会顺顺当当成为礼部尚书，进入内阁也就罢了，可还满怀恶意将他派到淮杨，和江南第一豪强甄家死斗，这就有些过了啊。 旁的不说，消息传扬出去，等其他官员反应过来，当今绝对少不了一个‘刻薄寡恩’的评价。 不管外头对江南甄家的评价多不堪，可甄家确实在上皇当政期间，还有当今坐龙椅不稳当的几十年里，成就了江南第一豪强家族。 可以说，甄家势力遍布整个江南，谁也不清楚甄家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不仅如此，甄家几乎已经渗透了整个江南官场，一旦甄家完蛋，肯定会引起整个江南官场大地震。 到时候，影响到了江南的财税，以及作为大庆根本的粮食生产，算谁的？ 铁定，作为冲锋陷阵的先头兵，淮杨巡抚和金陵知府都别想落到好。 可以说，这次林如海外放淮扬，链二成为金陵知府，算的上必死之局！ 除非他们敢和当今对着干…… 链二铁定没这份勇气，林如海有士大夫的风骨，大不了辞官不干！ 可如此一来，若是荣府出了意外，林家也别指望能够置身事外，也得跟着一起败落。 林如海眼下身子骨相当不错，甚至都有朝堂大佬帮着说亲续弦，只要不出现意外起码活到八十不成问题。 他传授的气血搬运拳法虽然相当初级，可在养生方面的效果就是这么霸道。 林如海此时不到五十，还有三十多年的寿命！ 在这期间，他自然不希望林家出现意外，甚至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官，可以不做！ 当家族存续，绝对不能出意外！ 贾琮脑中各种想法飞起，其实也不是没法子破解危局，不过眼下不是仔细琢磨的时候，只能轻轻叹口气悠然道：“看来，这次我是必须跟着前往江南了！” “怎么，你也有出京的打算？” 林如海眼中精光一闪，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好奇道：“不在京城待得好好的么？” “多走走，多见识见识不同风景！” 贾琮嘿嘿笑道：“当然，真实原因是我这一身武艺已经遇到了瓶颈，想要和大庆各地的高手交流切磋，顺便学一学感兴趣的知识！” “你小子的武艺，达到什么水准了？” 林如海十分好奇，直接问道：“还用得着继续提升？” 当初在扬州，跟那帮子盐商对上，随时都可能遭遇危险，那时候贾琮已经显现了相当惊人的武艺，现在不知道强到了什么地步。 “这么说吧！” 对林如海，贾琮没隐瞒什么，笑道：“若是皇宫中的那帮修士供奉不使出压箱底手段的话，我就算强闯皇宫，也有三到四成把握全身而退！” 这下，轮到林如海满脸惊讶，倒吸凉气了。 过了半晌，林如海这才笑着指了指贾琮，摇头道：“你小子啊，真是个怪物！” “没办法，当今如此的针对，搞不好以后荣府没什么好下场，我得有自保之力不是！” 贾琮神色平静，语气淡淡道：“就算以后真出了意外，除非数百精锐围攻，否则想留下我就是做梦！” 说到这里，身上一股霸道之极的气势怦然而起，偌大的书房猛然起风，冷然道：“只要我不死，那些想要落井下石的家伙，就是当今自己也的掂量掂量，要不要把荣府一竿子打死！” 啪啦！ 门口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林黛玉的惊呼，以及老管家的连声询问。 贾琮收敛身上狂暴气势，让林如海从惊涛骇浪般的气氛中回神，深深看了不动如山的贾琮一眼，急忙道：“玉儿，你怎么了?” 说着，起身大步流星出门，转眼就带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林黛玉进门。 “林姐姐没事吧？” 贾琮起身关心道：“要不要看大夫？” 其实他早就感应到了林黛玉的气息，只是有些事情，觉得还是叫这位早点知晓为好。 林家和她老子林如海，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安宁。 作为林家唯一后代和嫡女，起码要担起一定责任，玩文艺青年那套不是不成，却不成陷进去出不来。 “刚才怎么了，好像有一股强悍气息突然从书房传出，好像猛虎下山一般恐怖，把我吓了一跳！” 林黛玉脸色有些发白，转而疑问道：“爹爹，表弟说的是真的么，爹爹的处境已经那般危险了！” “玉儿不用担……” 林如海下意识就要宽慰，不过贾琮及时插话，打断了他的虚言：“姑父没必要如此，让林姐姐知晓也没什么，官场奋战能进不能退，更别说当今还虎视眈眈！” 一番话，说的林黛玉脸色更白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总不能叫老父退缩吧。 之前她在门口也是听的清楚，老父一旦退缩，林家便是生死不由人的结果，要是当今起了不好的心思，林家就有彻底覆灭的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确实如同贾琮所言那般，只能进不能退！ “哎……” 林如海叹了口气，倒也没有继续安慰，只是道：“事情还没恶劣到最危险的地步，玉儿暂时不用担心！” “林姐姐你这身子骨还是差了些啊，看来之前我送来的锻体拳法，林姐姐没有修炼啊！” 贾琮眉头微皱，扫了眼亭亭玉立身段修长，可身子骨却明显单薄，感应得出气血不旺的林黛玉，语气有些不满：“姑父在外头已经足够辛苦，不要让他继续忧心林姐姐的身体！” “要你管！” 林黛玉眼圈发红，没好气道：“要是长成你这样的大高个，以后还怎么见人？” “只是一门搬运气血的养生拳法罢了，没那么大的威能！” 贾琮好笑道：“再说了，就算练了还会长个子，最多也就是再长不到两寸（六厘米），用不着担心！” 林如海笑眯眯站在一边不说话，左右望了望很有些欣慰。 见林黛玉有些下不来台，他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玉儿还是不要跟你表弟吵了，为父和你表弟还有事情商量！” 哼！ 林黛玉娇哼出声，朝林如海施礼后转身就走。 “小子，你表姐怎么样？” 等林黛玉离开后，林如海笑眯眯问道：“长得也算是花容月貌吧，之前提过的事情，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是林姐姐不反对的话，我这边没什么问题！” 贾琮神色平静，好像说的不是他的终生大事一般，悠然道：“只是林姐姐的身子骨还是太弱了！” 说着，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体量，摇头道：“不好好锻炼把身子骨练出来，我是不敢答应的！” 话说，林如海早就有过暗示，希望能够招贾琮做个上门女婿，知根知底也放心。 这也是眼下林黛玉都十六了，还没有相看人家的主要原因。 林黛玉此时作为林家唯一血脉，不可能外嫁的，这也堵了绝大部分上门求亲的路子。 只是，这时代对于上门女婿可是相当看低的，一般的好儿郎哪会情愿？ 就算当时答应得好好的，林如海活着的时候也能压制得住，可等他去了呢，会不会将心中怨气爆发，出现不忍言之事…… 第二百四十九章 都想多了 为了林黛玉的亲事，还有林家血脉的延续，林如海最近也是操碎了心。 除了招上门女婿之外，其实还可以选择和荣府二房联姻。 眼下的林黛玉可不是孤女，林如海的身份地位，很符合政二老爷选亲家的标准。 可惜，林如海亲自与老太太商议，结果老太太坚决不答应凤凰蛋可能的众多子女中，有改姓林的存在。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林如海铁定不会叫林家在他手里绝嗣，不管是招上门女婿还是与荣府联姻，都必须有一个血脉后代改姓林，继承林家的产业和血脉传承。 不提什么封建时代土著脑子不够灵活之类的屁话，当代土著对血脉和姓氏看重，也没什么错。 毕竟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相当落后，孩子的夭折率太高，多几个孩子也是一种家族传承的保险。 然后，林如海把目光放在一干‘有出息’的贾氏子弟身上。 其中贾琮，自然就是他最看好的女婿人选。 单看那身子骨，就是个强的。 之前，林如海也和大老爷提起过。 大老爷倒是洒脱，并没有提出什么条件，只是让林如海自己去问贾琮的意见。 林如海倒也没觉得脸上不好看，找个机会就和当时还只有十四的贾琮说了说。 贾琮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表示要等到年过十五再提。 那时凤凰蛋还没‘清明’过来，老是念叨林妹妹的，他听着也膈应啊。 林如海倒也没急着定下，同时也查看了不少贾氏族学出来的‘人才’。 不过最后，他还是更看好贾琮这厮。 主要是，大老爷对于自家庶子成为上门女婿没什么太大反应，贾琮本身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可以说，贾琮的态度是一干半大青年人才中，最符合林如何心意的一个，没那么多讲究。 今天正好趁机问出口，不想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尽管贾琮的平静态度叫他有些不爽，可这小子既然答应了，那就好办多了。 “这次我去淮扬上任，你小子就必须得跟着一起去了！” 往椅子上一坐，林如海笑吟吟道：“到时候，就由你小子亲自监督玉儿锻炼，可成？” “只要林姐姐不抱怨辛苦就成，我没什么的！” 贾琮也没反对，他对娶林黛玉没多少激动情绪，反正到了年纪都会娶亲，没必要太过重视。 不过如此一来的话，他在红楼世界待的时间，就得稍稍长那么一点了。 “那好，我明天就去和你老爷商量，直接把事情定下来！” 林如海有些迫不及待，越看贾琮越是欢喜。 心中，对荣府主动放弃贾琮这么个人才，还是相当不屑的。 以后，这小子就是林家的上门女婿了，总算可以松口气，集中精神应对来自当今，还有淮扬地方的挑战。 贾琮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起身拱手告辞。 出了林府神色平静，根本就不像即将定亲，对象还是林黛玉这位有名存在的样子。 林如海的动作很快，好像生怕夜长梦多一般，第二天带着重礼上门，和大老爷商量好了定亲之事。 将军府这边也是筛子，很快消息就传扬出去，没多久整个荣府都知晓了。 老太太闻讯有些生气：老大真是不像话，这么轻易就把儿子给卖了？ 至于林黛玉的亲事，她倒也没说什么不好之类的，只是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显然，还是有些遗憾宝玉和黛玉没能修成正果。 “一个病秧子罢了，若非看在林如海的面子上，谁愿意娶谁就去娶好了，我才不稀罕！” 二太太王夫人听到消息，撇嘴不屑道：“亏得大老爷还有脸，把儿子这么轻易就给卖了！” 周瑞家的在旁赔笑，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 “对了，周瑞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王夫人很快转移话题，去年甄贵太妃没了，当今为表‘孝心’大赦天下，还在苦寒之地服苦役的周瑞，自然也得以解脱。 只是这厮在边塞苦寒之地伤了身体根本，就算得到了赦免也一直都在修养，眼下大半年过去了估摸着修养得差不多了，也该回来了。 “还有半个月路程！” 说起这个，周瑞家的顿时喜上眉梢，笑道：“到时候还的太太提拔给个吃饭的活计！” “放心，这次他回来我会重用！” 这真不是客气，最近几年王夫人的私房收入损失惨重。 一干田庄以及铺面管事，欺她不擅经营各种捞油水，使得王夫人的私房收入出现了大滑坡。 尽管心中气得要死，可她还不能使出强硬手段。 手下，实在没有得用的人手，周瑞回来了就好，起码能帮她统筹管理外头的事情，不至于连年亏损，都快要亏成京城夫人圈里的笑柄了。 哎…… 凤凰蛋闻讯后，并没有如同身边丫鬟担心的那样大吵大闹发疯，只是神色暗淡叹了口气。 寡居的李纨有些莫不着头脑，叫来已经考上童生的贾兰询问究竟，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开玩笑，从儿子贾兰的变化上，李纨可是知晓贾琮这厮的厉害，起码在培养科举人才方面，绝对是个能手。 按照贾兰的说法，贾琮学识渊博思路广阔，就算直接去考举人，也不是没有中举的可能。 这样的人才，想想府里竟然不重视，直接就给出府立户了，李纨也是觉得万分可惜。 眼下突然听闻贾琮和林黛玉定亲，而且还是以上门女婿的身份，叫她如何都不敢相信。 “母亲放心，琮三叔对于外头的评价，从来都没放在心上过，这次的亲事他肯定亲口答应了！” 贾兰笑道：“到了定亲之日，母亲只需送上一份贺礼就成，琮三叔真没事情！” 李纨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是琢磨着送什么好。 “哎哟，这琮三弟也真是的，与林表妹定亲的事情，到现在才透露出来！” 王熙凤也有些诧异，在下衙回来的链二跟前笑道：“只是老爷也太那啥了点吧，竟让琮三弟当了上门女婿！” “我看这事，三弟应该首肯了！” 链二摇头苦笑，不解道：“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管他怎么想呢，二爷现在可以彻底放心了吧，看来琮三弟对于官场不感兴趣！” 王熙凤笑的格外开怀，眉眼间尽是意气飞扬。 作为枕边人，她怎么可能不清楚链二这厮一直隐藏得很深的担忧，就是害怕贾琮迅速进入官场。 以这小子的能力和见识，升迁速度铁定快得超乎寻常，到时候链二就尴尬了。 眼下的贾氏族学已经培养出了不少人才，几乎全都送入官场，经过几年锻炼都会纷纷冒头。 只要出现几个七品甚至六品官员，就能以他为核心建立一个小山头。 若是贾琮也进入官场，而且升迁迅速的话，那帮子有些才干的族人，可能就会以贾琮为核心了。 链二可是知晓，贾氏族学里好不容易出现的人才，几乎清一色都是贾琮的心腹小弟，到时候听谁的就不好说了。 眼下，贾琮成了上门女婿，基本已经断绝了官场仕途。 如此一来，链二自然就可以放下心中最隐秘的担忧了。 “不管如何，等定亲那天咱们得送上一份厚礼！” 荣府传得沸沸扬扬，很快比较亲近的几家都知晓了。 隔壁的宁府并没有喧闹，贾蓉和秦可卿夫妇也没发表什么意见，他们做小辈的也不敢胡言乱语啊。 只是觉得有些古怪罢了…… 倒是史家双侯，为此还特意凑在一起议论了番。 通过两个嫡子平时无意间透露的信息，他们自然知晓贾琮这小子不是易于之辈。 甚至可以说，以后金陵四大家族能不能继续风光下去，主要看的就是这小子的手段了。 不想，竟然突然传来这小子成了林家的上门女婿，怎么也想不明白。 喊来两个嫡子仔细询问一番，最后两位史侯还是摸不着头脑，干脆懒得琢磨，见机行事就是。 倒是楚王世子，第二天风急火燎上门，开门见山问道：“你小子当了上门女婿？” “是啊，纯然兄有什么不理解的么？” 贾琮神色平静，好笑道：“这没什么吧？” “还说没什么？” 楚王世子不满道：“你小子以后的前程呢，难道也能随便放弃不要了么？” “纯然兄口中的前程，指的是官场上的前程？” “当然，以你小子的能力和才干，就算成为内阁首辅也不是没可能啊，可现在……” “现在也不错啊，而且谁说我以后会进入官场的，我追求的是影响力和知名度，对于官场里的那些不感兴趣！” “不是吧，你小子认真的？” “当然了，眼下当今可是对荣府还有林家都不怀好意，这时候说什么官场前程有些可笑了！” “哎呀，那你小子以后得小心了，好自为之吧！” 楚王世子郁闷离开，心中说不出的惋惜，却又没什么好办法帮忙，对上当今他可没丝毫底气。 “这些家伙，还真是想多了啊！” 贾琮嘿嘿自语道：“怎么就认定官场是光明大道呢……” 第二百五十章 一个打百个 或许是怕伤到了贾琮的颜面，定亲宴办得相当冷清，区区两桌就解决了。 大太太过来走了个过场，府里其他长辈没有过来。 幸好贾琮手下一干小弟都到了，链二和王熙凤也带着大姐儿来了，不然就连林如海都挂不住脸面。 话说，林如海那边的朋友，竟然只请了一位礼部郎中。 贾琮倒是无所谓，神色泰然没有丝毫异样，这叫一干小弟还有链二夫妇都松了口气。 既然正主都没有感觉失了颜面，他们自然只有祝福的心思。 林家后宅，林黛玉的闺房里相当热闹。 王熙凤带着大姐儿，迎春挺着大肚子，探春和惜春围绕两遍，不时调笑两句气氛十分欢快。 抛开以前可能有的小纠结小矛盾，王熙凤一行还是很替林黛玉感到高兴的。 之前，她们确实担心林黛玉的亲事艰难，毕竟招上门女婿，在这时代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可唯一能叫林黛玉嫁过去的凤凰蛋宝玉，老太太和二太太坚决不松口，眼下能招了贾琮这小子的上门女婿，还是相当不错的结果。 “爹爹更看重那家伙！” 林黛玉脸颊羞红，愤愤道：“也不知道哪里好了！” “哟哟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王熙凤调笑道：“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开心！” 迎春掩嘴娇笑，颇有仪态万端美颜不可方物的风华，眉眼间满满都是幸福生活带来的满足，笑吟吟道：“琮哥儿可是个厉害角色，想来姑父也是看重了这点！” 不知想到了什么，林黛玉脸上笑容消散，只是默然点头。 “怎么了？” 探春敏锐察觉气氛不对，好奇道：“莫非林姐姐有心事？” “没，只是有些担心爹爹，不久后就要调到江南！” 自家姐妹跟前，林黛玉也没隐瞒，苦笑道：“听爹爹和那家伙说道，此次江南之行颇为凶险！” “怎么可能凶险？” 王熙凤一双秀眉微杨，得意道：“金陵那可是四大家族的地盘，咦，你说林姑父也调到江南了？” 林黛玉点头，将父亲即将担任淮扬巡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顿时引起姐妹们一阵惊呼。 巡抚啊，那可是堂堂二品大员，绝对算的上封疆大吏了。 “哈哈，不如咱们两家一起行动如何！” 王熙凤却是乐不可支，连声道：“如此也好有个照应！” “爹爹也有这样的想法！” 林黛玉微笑点头，而后郑重其事道：“二嫂子，这次前往江南确实凶险，想必链二哥很快就会知晓，最好提前准备一些得用人手，不仅得忠心还得能打才成！” “妹妹这话，有些担忧过头了吧？” 王熙凤秀眉轻杨，不以为然道：“还是那句话，金陵可是四大家族的地盘！” “二嫂子还是有所准备的好，到时候就知晓了！” 林黛玉也不好透露太过，免得引起三春姐妹担忧，很快收起心中不安，和姐妹们谈笑起来，伶牙俐齿战斗力惊人。 定亲宴很快散去，一干宾客包括贾琮都告辞离开，林家一下子又变得冷清安静。 贾琮是上门女婿不假，可有自己的宅院还有产业，能力和手段都不差，林如海又不是古板夫子，自然不会真的拿上门女婿的标准要求他直接住到林家。 就是以后成亲了，估摸着贾琮也会在外头有宅院，林如海倒也不会太过计较，只要林黛玉时常坐镇林家，血脉后代有一个姓林就成。 只剩父女俩时，林黛玉便将之前和王熙凤的交流，告知了林如海，最后苦笑道：“二嫂子实在太自信了！” “估计是顺遂日子过久了，等到了金陵有她头疼的时候！” 林如海不以为意笑了笑，转移话题道：“玉儿，从明天早上开始，琮哥儿便会过来指导你锻炼强身，可不要耍什么小性子，琮哥儿的脾气可是不小！” “爹爹，你这么快就嫌弃女儿了么？” 林黛玉好不郁闷，娇哼道：“女儿可不觉得，那家伙有多了不得！” “嘿，你在荣府待着的时候，有宝玉呢！” 林如海直接点明其中关要，悠然道：“琮哥儿就算为了自保，也不会太过跳腾，这点你要清楚！” 林黛玉一愣，有些不服道：“老太太……” “老太太才是琮哥儿最担心的对象！” 林如海脸上笑容逐渐消散，沉声道：“她有多看重宝玉，你又不是不清楚，怎么可能容许下面的庶子，超过宝玉？” 林黛玉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林如海却没有等她的回复，悠然道：“所以，你在荣府的时候，琮哥儿名声不显才正常，就是链二不也是如此么？” 说着说着来了兴致，他笑吟吟将当初贾琮在扬州的表现，告诉了林黛玉，最后才悠然叹道：“这小子真是有勇有谋，可以说是荣府崛起的最大希望，可惜啊白白便宜了林家！” …… 王熙凤和链二返回将军府自家小院，越想越是不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在将大姐儿妥当安置后，将林黛玉所说的话道了出来。 “二爷，林表妹的话好像意有所指！” 链二一愣，神色猛然变得郑重，严肃道：“看来，这次爷突然调到金陵当知府，怕是不那么简单啊！” 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紧张甚至有些忐忑。 “怕什么，金陵可是四大家族的老巢！” 王熙凤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傲然道：“在金陵地界，谁还敢不给二爷面子不成？” “还真有一家，有这样的实力和傲气！” 链二却是没这么乐观，脑子飞速运转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惊的满头冷汗颤声道：“金陵甄家！” 王熙凤先是一愣，而后脸色也变得严肃甚至难看起来…… 她小时候可是在金陵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自然知晓金陵真正的霸主正是甄家，而不是她时常挂嘴边的四大家族。 甄家执掌巡盐御史多年，同时到现在还掌握织造衙门，可以说富得流油，财力一点都不比扬州大盐商差，影响力更是强到没边了。 更重要的是，甄家老太太可是上皇的奶娘，听闻在兵荒马乱的那段年月，还救过年幼上皇的性命。 就凭这点，只要甄家老太太不死，就是上皇提前去了，当今也不会对甄家如何，不然一顶‘忘恩负义’的帽子扣下来，整个皇室的名声都毁了。 当然，眼下甄老太太已经故去，这份隐形威慑力便已经消失，可甄家江南第一豪强的名头，坐得稳稳当当。 盖因去年去了的甄贵太妃，乃是上皇最宠爱的妃子，还有一个亲生皇子忠顺亲王。 眼下的甄家，连失两大靠山甄老太太和甄贵太妃，可依旧有忠顺亲王做靠，除非当今亲自下手…… 想到关键处，就是一向胆大包天的王熙凤，都不由变了脸色颤声道：“二爷，莫非当今有意针对……”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意思已经表露的十分清楚。 链二虽然不愿意相信，可结合林黛玉的提醒，不得不相信这个可能，满脸沉重点头：“事情，怕是不妙啊！” 确实不妙，心中的最后那丝侥幸，在即将离京进宫辞别当今的时候，被打个粉碎。 当今单独接见了他，并且直言不讳提点，在关键时刻针对江南甄家的时候，要求链二一定要冲锋在前，不要辜负了他的期望云云。 天塌了，地陷了，链二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了…… 勉强打起精神应付了当今，也不知道怎么出的皇宫，心中满是惶恐不安甚至绝望。 尼玛，这下完蛋了！ 原本以为是肥差，结果发现却是死亡陷阱，落差太大有些接受不能啊。 上了马车正准备回府，突然想起什么猛然拍了几下车厢，急声道：“去，快去琮三弟府上！” 尼玛，以后指不定就要跟江南第一豪强干上，不抱紧了贾琮的大腿更待何时？ 转念，他又想到了姑父林如海的任命，不由苦笑连连，心道当今还真是够狠的，竟然将荣府崛起的希望一锅端了。 …… 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贾琮便起身洗嗽干净，在院子里打了一趟高级拳法热身后，这才慢悠悠跑步前往林府。 林老管家看到他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琮少爷，怎么来得这么早？” “指点林姐姐锻炼身体，不早了！” 贾琮眉眼轻挑，好笑道：“老管家不知道，练武要趁早么，我都在家里练过一阵了！” “琮少爷还真够勤奋的！” 林老管家一边带路，一边砸舌道：“可比当年老爷读书还要辛苦哇！” “都是耗费精力，需要持之以恒才能见到效果的事情！” 贾琮不以为意道：“汉唐之时，可是十分兴盛‘上马能杀敌掌军’，“下马能治民理政”的，眼下的读书人!” 当着林老管家的面，摇了摇头轻笑道：“身子骨实在太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兴起的风气，实在叫人看不过眼，我一个能轻松打一百个不带喘气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都想走 林如海站在花园角落，脸色漆黑满心郁闷。 贾琮那小子的话，他可是全部听进耳中的。 一个打百个…… 就算事实如此，也用不着大大咧咧说出来啊，难道我这个老丈人就不要面子的么？ 原本还想主动打声招呼，现在就免了…… 跟在林老管家身后的贾琮，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抹轻笑，林如海就在附近他哪感应不到？ 故意逗个乐子罢了…… 到了林黛玉所居院子，正好看到身边的丫鬟紫鹃还有雪雁，他也没客气直接招呼道：“去把你们小姐唤醒起床！” 紫鹃眉间闪过一丝不快，回道：“小姐还在休息呢！” 啧啧…… 没见雪雁那丫鬟一溜烟跑了么，话说荣府那边的风气对这些丫鬟的影响真大，都跟着林黛玉过来一年多了，还没改掉那里的习气。 还把贾琮当做荣府那边的小透明，又或者说，瞧不上他这个上门女婿？ 贾琮也不废话，抬脚轻轻往青石地板上一蹬。 轰隆！ 石板碎裂犹如雷霆炸响，尘土飞扬衬托得贾琮犹如战神临凡，之后的事情自然顺遂。 紫鹃被吓得魂不守舍，自然不敢拿乔，直接进屋帮助醒过来的黛玉穿上练武专用劲装。 “好大的威风！” 黛玉睡眼惺忪满脸不岔，没好气道：“你刚才是在耀武扬威么？” “林姐姐可以这么理解！” 贾琮淡笑，直接转入正题：“还是锻炼身体吧，这些暂时先放到一边，林姐姐练一趟拳看看先……” 话说之后一个时辰，林黛玉向他展示了什么叫做天才！ 一学就会一点就透，脑瓜子绝对灵光！ 只是身子骨气血两衰，跟不上脑子转动速度，显得有些笨拙，看起来也不怎么美观。 很显然，十六岁的林黛玉很爱美！ 好在有贾琮监督，加上传授的武艺类似于绵掌和八卦掌，动静结合身法灵动飘逸，一旦打顺了打出了感觉，姿态也是相当美妙的。 之前林黛玉只是按照他送的拳谱修炼，没有明师指点相当别扭，不管是呼吸，还是手脚动作都不能协调一致，锻炼效果一般自然也就放下了。 眼下有贾琮这样的武道化劲高手指点，很容易便练上正途，自然而然沉浸其中，同时还能明显感受锻炼效果。 一个时辰的锻炼，贾琮花了半个时辰指点，林黛玉也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过脸色红润精神抖擞，显然已经感受到了练武的乐趣。 不过就是一套养身拳法罢了，稍稍调整多一些优美姿势，很符合林黛玉这个年龄段小姑娘的喜好。 用早膳的时候有点晚，不过当林如海看到自家闺女突然食量大增，顿时开怀不已。 饭桌上的食物，都是贾琮根据林黛玉的身体状况，临时弄出的膳食方子。 怎么说，都是饱读医书的存在，就算实践经验几乎为零，可架不住他的武道修为精深，对身体各部位的了解十分透彻，弄一份有针对性的营养膳食不成问题。 用过早膳后，贾琮告辞离开。 “做好准备，半个月后咱们一起离开！” 林如海脸色凝重，低声提醒了句：“到时候，玉儿的安全就都靠你了！” 贾琮斜瞥了这厮一眼，笑道：“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还没回到自家，老远就看到链二的心腹小厮兴儿在门口溜达，不时左右打量脸上全是急切。 “哎哟，琮三爷您可终于回来了，二爷都等您好久了！” 见到贾琮慢悠悠过来，这厮狗腿的跑到跟前，语调有些急切道：“二爷从皇宫出来就有些不太对劲，琮三爷可得仔细看着点！” “放心吧，天还塌不下来！” 贾琮眉头一皱，嘿嘿笑道：“看来你家二爷，也知晓了金陵任职的具体目的，怕是满心焦躁啊！” 链二此时确实满心焦躁，全都被惶恐不安淹没…… 见到贾琮施施进门，就跟见到了大救星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一把拉住贾琮的胳膊急道：“三弟，哥哥我这次遇到大，麻烦了，你可的帮我!” 接着，见附近没人，直接把当今的要求复述一遍，苦闷道：“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 “怎么，怕了？” 贾琮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笑吟吟问道：“你不是金陵知府么，怕个屁啊！” “可甄家是江南霸主啊！” 链二的脸都有些发白，哆嗦道：“一个不好，不仅我完蛋，就是你二嫂子还有大姐儿都没好下场！” “太悲观了吧？” 贾琮嗤笑道：“金陵不是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老巢么，只要动员得力还是有一拼之力的！” “哥哥我信不过金陵的族人！” 链二相当直接，无奈道：“上次江南之行，哥哥我就看出了问题，眼下哪还敢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他们，不是自寻死路么？” “就没想过其他办法么？” “没办法，当今这次是要我当冲锋陷阵的先头兵！” “不仅是你，还有林姑父啊，他新任淮杨巡抚，也有这样的任务！” “这次，当今打算把我和姑父一网打尽么？” 链二哭丧着脸道：“这可如何是好！” “车到山前必有路！” 贾琮神色平静，没有受到链二的沮丧心情影响，悠然道：“等到了金陵见机行事不迟！” “也只能如此了！” 链二心中被满满的惶恐填塞，也不知道怎么出去的，等上了马车被晃悠醒悟过来时，已经快到将军府了。 “二爷，你是不是没发现琮三爷的异样啊！” 跟在马车旁边的兴儿，见链二下车后依旧魂不守舍，不由提醒道：“他好像没有多少心理负担的样子！” “对啊，那小子一向足智多谋，不可能没点想法啊！” 链二猛然反应过来，就要上车回返贾琮家，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不然睡觉都睡不安稳。 “二爷还是算了吧，琮三爷现在可是林家的准女婿，到时候肯定会一同下江南！” 所谓旁观者清，兴儿虽然不知道链二遇到了什么麻烦，却也知晓贾琮的厉害，只要有这位三爷在，江南之行的安全就有保障，这一点他倒是十分确定。 链二一想也是这个理，强压心中不安回府歇息去了。 接下来半个月，贾琮都处于忙碌状态。 每天清晨跑到林家督促林黛玉锻炼，然后在林家吃一顿丰盛早膳，上午就和手下小弟商量出行事宜。 这次，他打算带上武艺不俗的旺财，以及嚷嚷着非要跟来的薛蟠一同下江南。 京城这里的产业，还有族学里的监督事务，都交给了环三处理，新一批族学小弟则是跟着环三学习提升。 知晓到了江南后，很可能与甄家发生正面冲突，他本人倒是不害怕，就是旺财也有足够的自保之力，这厮不声不响就成了明劲高手，放在大庆也算是不错了。 倒是薛蟠，若是没有足够精良护卫保护的话，安全可没什么保障。 为此，薛家护卫队迅速扩充，由原来的三五十人，达到了上百之数。 按薛蟠那厮的说法，精锐不够数量来凑！ 对此，贾琮倒也没有反驳，薛家的情况其实比另外几家要简单得多，只要实力足够完全掌控也是相当轻松的。 相信有了淮扬巡抚，以及金陵知府的双重压力，金陵薛氏族人会做出正确选择。 本来，把薛蝌这个新任族长喊去最为合适，可惜此时薛蝌正在守父孝期间，真不好劳动这厮出马。 在此期间，林如海的正式任命也下来了，听闻还在朝堂上引起不小风波。 还是那句话，林如海此番任职，破坏了官场长久以来形成的异地任官的规矩。 就是内阁大佬，也不敢轻易打破这样的规矩，不然以后很可能出现难以收拾的局面。 可这次当今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反正不管朝堂上有多少反对意见他一概不听，就要林如海当淮扬巡抚。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如海转投当今了呢…… 倒是史家双侯，特意请贾琮去吃了顿酒，直接询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当今好像颇为不善？ 不等贾琮开口，保龄侯史鼐就道明了请他过来的目的，原来两位史姓侯爷不想参合勋贵集团和当今的争斗有意外放。 另一位忠靖侯说话更加直接：“眼下京城风高浪急，咱们四大家族的顶梁柱却是全部不在，继续留在京城也是独木难支，还不能主动外放寻一个好差事！” 既然两位史侯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贾琮也没矫情，直接把当今派林如海和链二到江南当差的真实目的告之。 “当今真是，当今真是，远不如上皇心胸开阔啊！” 两位史侯瞠目结舌，没想到当今竟然还有这等操作，一时间心情复杂难明，更加坚定了外放的心思。 尼玛，被皇帝盯着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他们兄弟在军中也没多大势力，可不想遭了无妄之灾。 “两位世叔若是信得过我，那就想办法争取长江水师统领的职位，用不着几年就会有大用处！” 第二百五十二章 离京 当贾琮启程下江南的时候，声势可是不小…… 足足五条中型官船一字排开，在运河水面上拉出一条小小长龙，任谁见了都的高看一眼。 其中三艘属于新任淮扬巡抚林如海，一船专门用于住人，一船专门用于装载家具日常用品等等，一船则用于搭载薛家上百位护卫好手。 另外两艘属于新任金陵知府链二所雇，一船用于载人，一船用于载货。 此时，林如海和链二，以及王熙凤和林黛玉，还有贾琮都在中间的官船上，至于薛蟠则在最后的船上‘孤苦伶仃’。 哦，他也算不得太孤单，身边除了大票护卫之外，还有史家两位小侯爷。 自从决定离京外放后，史家两位侯爷便多了几分心思，特别是贾琮跟他们密谈过后，干脆将两个嫡子放在贾琮身边，先一步前往江南踩点。 若是操作没有问题的话，史家双侯中的一位，也会前往江南担任地方军职。 至于另一位，只能老实窝在京中。 金陵四大家族的核心成员，不可能真的全部离京。 不说做什么事吧，起码京城若是传出有对他们不利的传闻或者决策，也能第一时间知晓做出应对不是。 至于政二老爷，基本不用指望，能够继续坐稳眼下的位置，就谢天谢地了。 …… 通州码头，目送五条官船‘气势汹汹’离开，楚王世子摇了摇头往回走。 贾琮这小子离开了，起码两三年时间难以相见，感觉还有些空落落的。 眼下的京城坊间，《慈航—静斋》这本小说的余波尚热，各种或有趣或狗屁不通的同人文层出不穷，可惜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已经离京了。 以后，无聊的日子靠什么打发？ 本还指望贾琮那小子，继续写那些新奇刺激的小说呢。 作为顶级宗室子弟，他对当今的某些想法感觉可笑。 总觉得，贾琮这小子被牵连进去，怕是事情绝对会叫当今大吃一惊，最后偏转得不像话。 咦，那不是忠顺亲王的车架么？ 本打算直接乘车回府，不想眼角余光扫到了一队车架，看马车标识正是忠顺王府所有。 既然看到了，楚王世子没道理视而不见，带着护卫匆匆走了过去，问了这队车架外围才知乃是忠顺亲王亲至。 “忠顺王叔，怎么有空到通州码头晃悠？” 来到忠顺亲王乘坐奢华马车旁，楚王世子笑吟吟开口。 “嘿，还不是看你小子那朋友，走没走？” 忠顺亲王轻笑出声，打开车门让楚王世子上车，语气带着那么点子调侃，玩味道：“你小子不也来了么？” 楚王世子有些发愣，仔细打量了忠顺亲王几眼，脸色红润精神头不错，一点都不像是被打击到出现精神问题的样子，好奇反问：“我和琮哥儿是朋友，王叔你呢？” “不打不相识！” 忠顺亲王嘿嘿笑道：“那小子不简单啊，离开之前还给我写了封信，要不要看一看？” “王叔若是不介意的话，我自然想看一眼的！” 楚王世子再愣，很快反应过来笑道：“那小子每每出手都出人意料，想来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你小子，对这家伙的套路倒是熟悉！” 忠顺亲王真的取出一封没有封口的信件，随手扔给楚王世子，嘿嘿笑道：“这小子也是狂妄，本王还需要他一个小辈指点迷津么？” 话虽然如此说，可看忠顺亲王紧紧盯着那封信纸的模样，显然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啊。 楚王世子越发好奇，捡起没封口的信件，抽出里头的信纸打量两眼，不由露出莫名微笑。 信纸上写的内容不多，不过却是很‘贾琮’。 口气也确实有些大，直言需要忠顺亲王在关键时刻配合，到时候他会想办法给忠顺亲王一个机会，一个脱离牢笼被‘圈养’的机会！ 笑过之后，心有感触叹了口气…… 信纸上写的牢笼，未尝不是他，还有整个宗室的牢笼！ “你小子日子过得好好的，叹什么气？” 忠顺亲王一把将信纸夺走，没好气道：“有你父王保护，以后前程无忧……” “可是，我也很难离开京城啊！” 楚王世子苦笑出声，无奈道：“若是可以的话，我想到大庆其他地方走走看看！” “做梦把你！” 忠顺亲王嘿嘿冷笑，道：“当今这位可不是什么大方存在，哪会给这样的机会？” 楚王世子不接话，扫了忠顺亲王一眼，突然笑道：“看忠顺王叔的意思，是信了贾琮那小子的‘鬼话’？” 心头却有些震动，要知道忠顺亲王可被贾琮坑得不轻。 “没什么信不信的，我都这样了！” 忠顺亲王没好气道：“不过就是等个两三年罢了，若是真有可能的话……”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意思已经十分明白了。 …… 另一边，得知新任淮扬巡抚林如海，以及金陵知府链二离京之后，立即便有飞鸽和快马传信，送到江南的某些地方。 漕帮的某些精锐好手，在某些势力的联合操纵下，已然汇合在一起准备趁机偷袭。 贾琮可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江南有些人和势力，对他恨的咬牙切齿，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等他入网了。 此时的他，不是和林如海以及链二商讨江南形势，以及到了地方后该如何开展工作，就是监督林黛玉坚持锻炼。 旁的不说，经过半个多月坚持不懈的锻炼，林黛玉此时的气色，还有精神状态要比以往好太多了。 虽然依旧还是那副弱柳扶风的婀娜身段，可给人的感觉却是健康，而不是以往的娇弱。 林黛玉自己也有十分清晰的感觉，在问明白继续锻炼不会长疙瘩肉，甚至不会影响到她苗条的身材后，对于养身拳法的锻炼更加积极主动。 林如海看在眼里自是惊喜交加，没想到嫡女天生身子骨弱的毛病，竟然在短暂时间就得到了极大改善。 “没什么大不了的，虽说林姐姐身子骨先天有些不足，却又不是那些顽疾，只要好好调养很快就能恢复如常！” 贾琮不屑道：“不过就是那些大夫油滑惯了，就算有把握也说的模棱两可，为的就是出了意外不担责任！” “那人参养荣丸效果不错！” 林如海有些尴尬，还是替之前的大夫说了句好话。 “一味的药补，不是正道！” 贾琮嗤笑出声，不屑道：“起码也得动静结合，那大夫既然能弄出人参养荣丸这样的好东西，怎么就没传授林姐姐五禽戏，或者养身气功之类的手段？” 林如海脸色发黑，那都是人家大夫的压箱底绝活，怎么可能轻易传授出去？ 当然，在贾琮跟前他没好意思说这样的‘常理’。 不管是传授给女儿的养身拳法，还是传授给他本人的养身功夫，显然都不是简单的玩意。 尽管贾琮一口一个简单粗糙，可林如海又不是傻子，五代列侯的底蕴不是说着玩的，就是林家都没有这样的好东西，贾琮却是随手就拿了出来。 可能这真是贾琮随手造出来的，可有这等本事的武道大家，放眼历史也是不多见的，有好东西流传下来，要么就变成了祖传，要么就被皇室和真正的世家大族掌握。 不然，以林家五代列侯的底蕴，不可能没有收藏。 只能说，武艺强到了某一个程度，也是了不得的底牌。 “那玉儿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够彻底恢复？” 将脑海里那些有的没的甩开，林如海转移话题好奇问道：“我可是急着抱外孙呢！” “起码也的大半年！” 贾琮也没隐瞒，悠然道：“现在开始锻炼，还是有些晚了，不然只需要一两个月功夫，就能恢复正常！” “那也很快了！” 林如海倒是没什么遗憾，笑吟吟道：“等玉儿的身子骨恢复健康后，你小子可不能再找借口推辞了！” “只是恢复正常还不够，起码还得让体内气血，还有筋骨比常人要强一些才成！” 贾琮毫不客气道：“我现在还在长身体，估摸着最后能长到七尺(两米一)左右，林姐姐的身子骨必须更强一些，长得更高一些才成！” 林如海有些瞠目结舌，只是想想都感觉脑子疼，最后还是摆手道：“算了算了，一切由你，只是不能叫玉儿吃亏就成！” 呵呵…… 看着林如海离开的背影，贾琮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老家伙想抱外孙想疯了，竟然异想天开让他和林黛玉早点完婚圆房，也不看看林黛玉的身子骨有多娇弱。 就贾琮的手段，还有林黛玉的聪明，想要达到心目中能够圆房的标准，起码也是十七岁靠后了，这还是他的手段了得。 当然还有林黛玉确实聪明，可能也是仙草轮回带来的好处，身子骨再得到了正确的养护方法后，也好得十分利索，不然按照贾琮之前估计，起码都得等这位潇湘仙子十八以后，才好真正的成亲同房，有些事情真的急不得，除非想出人命……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天打雷劈 船行运河，速度并不快。 这是贾琮第二次下江南了，对于运河这边的情况还算了解。 只要不遇到漕帮那帮家伙找事，基本上不用太过担心安全。 可惜…… 一行五艘官船进入鲁地运河段的时候，贾琮敏锐察觉不妥。 “咱们，被盯上了！” 这日清晨，例行和林如海以及链二一起享用早膳，吃完后他突然开口道。 “什么？” 链二脸色一变，惊慌道：“还没到金陵啊！” 他还以为是金陵甄家听到风声，提前下手呢。 “应该不是金陵甄家人手！” 林如海断言：“这里可是鲁地，距离京城并不远，很容易引起京城的关注！” “应该是常年在运河上跑生活的家伙！” 贾琮点头赞同，解释道：“若非他们看过来的眼神颇为不善，我也不一定能够察觉！” 武道修为达到了化劲，可以说身体素质开始全方位提升。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自主创造的呼吸吐纳搬运气血之法，不仅只是锻炼筋骨气血而已，还有强壮神魂的功效。 也就是说，他此时的神魂力量比一般人，强太多了。 方圆十五丈区域，凡是对他有敌意的眼神，基本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也就是他不懂具体的运用之法，不然玩得比赖头和尚以及跛足道人都要顺溜。 “莫非是漕帮的人？” 链二脸色铁青，怒道：“上次的事情，还没找他们的麻烦呢，现在竟然还敢找死！” 见林如海面露疑惑，贾琮简单将上次跟随调查团下江南，半路遭遇漕帮拦截的事情说了一下。 “真真胆大妄为！” 林如海的脸色也微微一变，没想到漕帮如此胆大，竟然连调查团的官船都敢半路拦截！ 呵呵…… 贾琮轻笑，林如海和链二都是根正苗红的大家公子哥出身，自然对江湖人士的想法不理解。 要说杀官，拦截官船这样的事情，确实可以用胆大妄为，疯狂之极来形容。 可漕帮的情况不一样啊，可以说有恃无恐甚至连朝廷都要顾忌三分，加上和朝堂大佬的关系密切，半路截杀林如海和链二的这五艘官船，只要后续手尾处理干净点，最多就是个‘意外’变故而已。 每年，因翻船落水，莫名其妙死在运河上的官员，总有一些甚至品级还有不低的存在。 他们的死，不能说都和漕帮有关系，可绝大部分都是漕帮所为就是了。 当然，这些他心中明白就好，没必要说给眼前两位知晓，免得担心受怕睡不着觉。 “那咱们该如何应对？” 链二急声道：“要不要紧急靠岸，向当地官府求助？” “怎么求助？” 林如海摇头道：“一没证据二没借口，运河沿岸官府与漕帮牵涉多深还不清楚，贸贸然上前很可能打草惊蛇！” 果然不愧是连任五届巡盐御史，最后还能全身而退的家伙，经验比链二这个小白强多了。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着呗！” 贾琮白眼一翻，没好气道：“有我在，链二哥你怕什么？” 链二猛然一拍大腿，喜道：“对对对，有三弟在，确实用不着害怕这些宵小之辈！” “眼下敌暗我明，关键是要让船上的所有人都保持警惕，不要轻易中了暗算！” 贾琮沉声道：“这事，就交给姑父亲自出马监督了，链二哥跟着一起学着点！” 林如海点头应下，这确实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链二有些尴尬，好奇道：“那三弟你呢？” “我？” 贾琮笑嘻嘻道：“我就坐镇中军，静候某些不知死活之辈上门啊！” 链二绝倒，却又无话可说，谁叫他没贾琮那一身强悍武艺呢，只能当跑腿的了。 林如海也不废话，用过茶点后，直接带着链二，还有护卫来回在五艘官船上跑了几趟。 有他这样的二品大员亲自监督提醒，不管五艘官船上的水手如何不信，却也暗暗多了几分防备。 薛蟠和两位史家小侯爷都领了命令，一个个兴奋得紧，带着随船护卫坐小船四下来回巡视，摆出一副纨绔子弟横行运河的架势。 官船上的女眷，还有丫鬟之类的，都被吩咐没事不要轻易出船舱，外头可能有些麻烦要处理。 “怎么了三弟，出了什么麻烦？” 林黛玉自然乖乖待在船舱，王熙凤可没这么老实。 她将有些晕船的大姐儿交由平儿照顾，便风急火燎来到甲板上，见到贾琮直接开口问道，一副跃跃欲试想要表现的样子。 “可能遇上水匪了！” 贾琮刻意压低了声音，笑吟吟道：“二嫂子若是不怕刀枪无眼的话，倒是可以帮忙出把力！” “什么？” 王熙凤吓得花容失色，不由急道：“怎么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还是在这繁忙运河之上，怎么可能会有水匪？” “是不是真的水匪不好说，总要小心防备一二不是！” 贾琮笑嘻嘻道：“二嫂子有什么好建议么？” “要不找个运河码头停靠，向当地官府求助？”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熙凤的主意和链二如出一辙，被贾琮轻笑着摇头拒绝了。 “好吧，你们几个处理就好！” 王熙凤有些畏惧，说了几句场面话，转身立即返回船舱，再也不敢大大咧咧上甲板了。 白天一切风平浪静！ 暗中监视的家伙，显然没有察觉已经暴露，一同跟着五艘官船，来到了附近的一处小码头停靠修整。 至于五艘官船四下巡视的护卫小船，并没有引起监视者的关注，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而已。 半夜时分，原本晴朗可见璀璨星空的天色突然乌云密布。 不知何时猛然刮起大风，发出呜呜怪啸引得官船上下心头浮现不安情绪。 不过片刻，轰隆雷鸣以及耀眼闪电相继出现，猛然间滂沱大雨呼啸而下。 一里开外的码头民居，数十一身黑衣劲装汉子悄然出发，手持利刃直奔五艘官船停靠之处。 此时，贾琮并没有休息。 他所乘官船主舱灯火通明，身前摆着一桌酒席，慢悠悠吃喝丝毫都没有受到外头恶劣天气影响。 林如海的身子骨才刚刚养好没多久，自然不能熬夜早早就回舱休息去了，旁边只有焦躁不安的链二相陪。 “来了！” 等那帮黑衣人接近官船十五丈区域时，贾琮猛然起身，带上斗笠直接出舱。 链二先是一愣，而后脸色煞白跟在后面，腿脚都有些发软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 天上雷霆连绵炸响，震得耳朵以及心头一阵阵发虚，也不知道这么大声响，琮三是如何知晓外头动静的？ 来不及思考这些，跟在贾琮身后，顶着漫天风雨来到船沿边上，目光仔细一巡立即发现那几十位手持利刃的黑衣汉子。 尽管外头没有火把照明，可天空不时闪烁的电蛇，足够叫链二看清十丈开外的景象。 不仅陆地上有黑衣汉子奔袭而至，就是运河水面上，也有数条渔船顶着瓢泼大雨飞速靠近。 “三弟，怎么办？” 链二满心慌乱，扯着嗓子大声询问。 贾琮高大身躯挺立船舷，摆了摆手笑道：“不用着急，等人在靠近一些我再出手……” 话音刚落，天上一道电蛇呼啸而下，正好击在一位持刀黑衣汉子身上，这厮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地不起。 不等其余黑衣汉子反应过来，天上的银亮电蛇像是找到了目标一般，一道接着一道疯狂下劈，不过眨眼功夫，数十道电蛇呼啸而下，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黑衣劲装汉子全部倒地不起，身上散发清晰可闻的焦糊气味，早就没了声息。 不仅陆上的持刀黑衣汉子全部被雷电击中完蛋，就是那几艘迅速靠近的渔船也没落下。 几道带着枝杈的闪电落下，原本奋力划桨的黑衣汉子，眨眼功夫就掉落浑浊运河之中消失不见。 等链二将目光扫视过去，三艘渔船上已经没有人了。 “这这这……” 目瞪口呆，链二此时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彻底惊呆了，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心中疯狂怒吼：这就是传说中，做坏事被天打雷劈了么？ 这一刻，他对老天爷有了深深的敬畏…… 贾琮却没有这么复杂的内心戏，虽然没料到老天爷会来这么一手，可他对这样的结果却是没有丝毫惊讶。 尼玛，跟气运之子过不去，就是这么个下场！ 他此时的目光，却是看向黑衣人奔来方向，虽然夜色深沉大雨滂沱看不清楚，可那几道连续轰下的巨大银蛇闪电，还有偶尔传来的声声惨叫哀嚎，显然说明了一切。 “危险已经解除！” 过了许久，察觉身边链二的身体似乎有些受不了，他这才回头轻笑道：“反正来敌都被老天爷收拾了，可不能因着看热闹，就把自己给弄感冒了！” 说着，转身往船舱走去，悠然的声音清晰传入链二耳中：“早点回舱休息，明天一早还得继续行船赶路呢！” 这小子！ 链二回神，周围一片漆黑顿时打了个冷战，急忙小跑着跟上…… 第二百五十四章 写小说报复 第二天，当五艘官船上的所有乘员，知晓昨晚发生了什么后，全都惊的目瞪口呆。 特别是，当他们看到那数十具被闪电劈中，焦黑一片的黑衣人尸体的时候，就算心中有再多不解，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帮想要杀上船来的家伙，遭天打雷劈了。 一干女眷更是神神叨叨也不知道向哪里神佛献出信仰和崇拜，就是走久了运河水路的官船水手，脸色也变得十分古怪虔诚，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链二此时已经恢复平静，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手，证明这厮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真正平静的，只有贾琮和林如海两人。 贾琮自然不用多说，虽然也是头一回见到闪电劈死这么多人，却还不至于生出什么老天爷牛比之类的荒谬念头。 倒是林如海，那几十具被闪电劈死，又经过滂沱大雨折腾半夜，已经惨不忍睹的尸体，虽觉恶心却还不至于太过震惊，他想到了当初在扬州时的经历。 那时他接受了贾琮这小子的大胆建议，直接巡查各处盐场打算给予扬州盐商一个深刻教训。 回返的路上，好像开启了‘洪福齐天’模式一般，隐藏在暗处的三波杀手，不是遭遇泥石流就是身陷泥水路中难以自拔，要么就是隐藏居所被闪电击中燃起熊熊大火。 本来，起码也的死亡大半的回城路程，结果却是一路抓俘虏轻松回去的。 也就是从那开始，林如海心中坚定了离开扬州的想法，就算为此被贾琮这小子打伤，足足修养了四年多都在所不惜。 官船停靠的码头上，一口气死了这么多人。 就算都是遭受天打雷劈而亡，官船方面也不好贸然离开，得等此地官府派人过来查看后，做好笔录才好继续前行。 不然，谁知道当地官府怎么描述这些死人的，要是有意无意将屎盆子往官船一行头上扣的话，那才叫恶心。 只是，都等到日上中天，也没见官府派人过来查看。 就连小码头也冷清得很，见不到半个鬼影。 呵呵…… 这服务，真特么周到！ 只要脑子没问题，基本都猜到了怎么回事. 王熙凤气得咬牙切齿，在林黛玉的船舱里怒道：“这里的官府实在太过分了！” 心底，却是阵阵发寒…… 她这才明白，比起地方上的黑来，她的那点狠辣手段，真的不算什么。 堂堂一位二品淮扬巡抚，还有一位三品金陵知府的死活，小码头所在官府说不在意就不在意，偏偏他们还拿对方无可奈何，心中又是恼怒又是恐惧。 林黛玉小脸煞白，周围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大姐儿似乎感受到了气氛压抑，下意识往平儿怀里缩了缩，睁着一双大眼不明所以。 船舱甲板上，气氛也相当凝重。 林如海神色平静眼中厉芒闪烁，链二额头青筋暴起怒火冲天，薛蟠和两位史家小侯爷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薛蟠，你带着护卫去地方衙门那里告知一声！” 贾琮神色平静，语气同样平静，悠然道：“这天气，若是叫这些尸体继续暴晒下去，怕是要生瘟疫！” ‘瘟疫’两个字一出，顿时叫周围一干人等身子一颤。 “是是是，我这就带人前去！” 薛蟠额头，瞬间透出一层冷汗，连声点头下了官船，带着十几位气息强悍的护卫，气势汹汹上岸直奔当地官府衙门而去。 看这架势，显然有大闹一通的想法！ 要的就是这么个莽劲，不然还真被小小一个运河旁边的小县衙给欺负了，找谁说理去。 一个半时辰后，天上骄阳慢慢西斜，气温却是更加炽热。 小码头附近倒下的那数十具尸体周围，苍蝇嗡嗡飞舞股股腐烂恶臭慢慢传出，叫船舱边等待的一干人等，不由皱眉后撤。 这时，薛蟠那大嗓门老远传来：“快点快点，莫要叫巡抚大人和知府大人等急了，你们吃罪不起！” 不久后，一行人等忙忙跑了过来，为首的是一身县令官袍，此时头上官帽已经歪斜的中年男子。 “姑父，还有链二哥，接下来就轮到你们发威了！” 贾琮笑吟吟开口，而后施施然回了船舱，真心没兴趣见识什么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场面。 又过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五艘官船缓缓离岸，进入运河河道中央继续朝南方前进。 与此同时，那一批漕帮精锐好手，遭遇天打雷劈全部完蛋的消息，也第一时间向江南传递而去。 当然，距离更近的京城，得到消息自然更早。 怎么回事？ 当今得到大内密探的汇报后满心疑惑，竟然有漕帮精锐好手半路埋伏，还有那天打雷劈之事，也叫他相当不安。 “来人，请陈供奉过来！” 不久，伤势差不多好利索的陈供奉很快过来，见礼过后直奔主题，知晓发生在运河小码头上的事情后，不由陷入沉思，良久才道：“陛下，五雷正法乃是天师府的绝活，臣对招引天雷之类的手段并不熟悉！” 当今也知道问错人了，可惜天师府派来的供奉太过傲气，若非必要他也不想过多接触。 “那你认为，有可能是人为么？” 当今最关心的是这个，若是荣府还有这等强手的话，以后针对起来就的小心谨慎一些了。 “应该不是!” 陈供奉的回答，叫当今暗暗松了口气。 等陈供奉离开后，当今坐在御书房久久不语，口中喃喃念叨“漕帮，漕帮……” 排除荣府可能的修士威胁后，当今的目光就集中在漕帮身上，敢于偷袭堂堂二品和三品大员组成的船队，好大的狗胆！ 连地方官府都跟着默契配合，这叫当今心生警惕。 有些事情可以容忍，但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容忍，这次漕帮的行为就犯了忌讳，而且还是大忌讳！ 只是，想要对付漕帮，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几乎整个运河都被漕帮影响，号称帮众百万精锐数万！ 不说那些为了生计加入的寻常百姓以及码头苦力，关键是漕运衙门的不少兵丁也都加入进去，这就叫当今相当忌惮了。 就算再垃圾的兵丁那也是兵丁，一旦组织起来可是一股不弱力量，绝对能够冲州陷府。 最关键的是，漕运事关北方安定，甚至可以说影响整个大庆的安稳，根本就没办法轻举妄动，一个不好漕运出现动荡，当今头一个就受不了。 …… 也不知道是否受了天威惊吓，还是来不及布置另一波人手，贾琮所在五艘官船之后的行程，并没有遭遇什么意外。 当然，暗地里的监视不少，只是没那么大的敌意和杀意，贾琮也懒得多做理会。 此时他正在自己的船舱里奋笔疾书，小厮旺财在一旁侍候，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琮哥儿，最近在忙什么呢？” 林如海温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几步就走到贾琮跟前，拿起旁边的一叠书稿随意扫了眼，顿时脸色微变。 “哈哈，人家都打上门来了，我怎么也得报复回去不是，这次就看漕帮的骨头有多硬了！” 贾琮停笔，并不在意林如海突然变幻的脸色，嘿嘿笑道：“我也没什么能够威胁到漕帮高层的地方，只有写小说才比较擅长一点！” “何止是擅长，你这小说要是发表出去，估计当今睡觉都睡不安稳！” 一目十行快速将手中书稿看完，林如海轻笑着摇头道：“只要你这小说中的情况有万一可能，当今都不会答应！” “连淮扬巡抚还有金陵知府都敢半路截杀，其实已经和造反差不多了！” 贾琮不以为意，往椅背上一靠，悠然道：“事实上，漕运发展到现在，弊端比益处大多了，要是不及时调整或者改良的话，迟早都会出事，而且还是大事！” 参考明朝后期的漕运总督有多牛比，就知晓了。 崇祯皇帝杀起不合心意的大臣们一点都不手软，可偏偏知晓漕运总督该杀，却是一直都不敢真正下手。 大庆朝的漕运总督衙门虽然还没那么夸张，却已经有那么点子苗头了。 本来漕运如何跟他关系不大，可漕帮千不该万不该，这时候还敢冒出来找茬，那就别怪他心狠手毒了。 “你这本小说一出，怕是又要得罪不少权贵了！” 林如海摇头苦笑，作为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他可是十分清楚运河一线的事情，比起盐政要麻烦十倍百倍不止。 “嘿嘿，若是当今感受到了威胁，什么样的权贵都是渣渣，要么从运河上及时抽手，要么被当今当做打击目标解决！” 贾琮笑得格外畅快，悠然道：“到时候，忙着自保都来不及，谁还有心思跟我过不去？” “算了算了，既然你小子已经胸有成竹，我也懒得多说！” 林如海连连摇头，将手里的书稿放下，郑重道：“不过有一点，你小子绝对不能自陷险地啊，我还等着抱外孙呢！” 贾琮脸一黑，没好气摆了摆手…… 第二百五十五章 就问你怕不怕？ 运河行船本就缓慢，加上又有女眷小孩，速度更加迟缓。 原本一个半月左右的行程，生生拖到了两个半月，这才抵达金陵码头。 而此时，由贾琮亲自写出的小说《隋末枭雄》一百多万字已经全部完稿，除了自己保留原稿之外，由旺财和两个史小侯爷抄录的书稿，已经以快船送抵京城会友书店。 “‘琮三少’又有新小说即将面世！” 消息如风一样迅速传到京城书迷耳中，顿时引发一阵小小轰动。 ‘琮三少’上一本小说余波依旧火热，众多同人小说叫书迷们看的十分畅快。 写得好的就赞，写得差就骂！ 那种掌控了一本小说前途命运的滋味，别提多美妙了。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更愿意每天都能听到‘琮三少’的小说，实在太精彩了。 同人文中虽然也有写的不错的，可总感觉比起‘琮三少’的小说，少了一些激情澎湃和大局观。 而且，同文人中的情节，写着写着就容易偏向风花雪月情情爱爱，一本两本倒也没什么，多了却是感觉腻歪。 其中，又有八成以上，都是想方设法跟着李二混，没胆子写出一点新意，那种‘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架势跃然纸张，都是奔着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位置去的。 也不想想，李二虽然号称千古一帝，可他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又有哪个皇帝喜欢这位的所作所为？ 另外不足两成的同人小说，只是单纯的借《慈航—静斋》故事里的世界，描写想象中的江湖罢了。 总之，刚开始还有点子新奇，后面就叫书迷们感觉索然无味了，犹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主要是，这些模仿‘琮三少’写作风格，以及架构世界观的同人小说还能看一眼，而那些传统小说真是没法看了。 《牡丹亭》，《西厢记》之类的更尴尬！ 估计不是没有书迷想写其他的东西，怕是没胆子…… 这下可好，‘琮三少’的新小说出来了，书迷们自然是欢欣鼓舞，就等着各大酒楼开说呢。 楚王世子司定第一时间赶到会友书店，顾不得提前翻阅新小说，很可能影响到以后的听读体验。 日子过得实在无聊又无趣，没有‘琮三少’小说可听读的日子，心里更是无聊得发慌啊。 只是…… “怎么回事，贾琮这小子也开始啃老本了么？” 只是翻看了几章，楚王世子司定便忍不住皱起眉头自言自语：“竟然还是那个高武世界，只是猪脚不再是静斋那帮尼姑，而是一个出身扬州的小混混，不就和他放开限制鼓励的同人小说差不多么？” “世子爷，不一样的！” 书店掌柜的就站在一旁，闻言急忙摇头道：“按照少爷的意思，这本小说算是争霸文！” “争霸文？” 司定吃了一惊，这个名称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这样的小说写出来，就不怕犯忌讳么？ “世子爷看过就知晓了！” 书店掌柜的脸上露出古怪神色，摇头道：“少爷确实胆大，可认真细读的话又觉得不是虚言，最后的结局也是出乎意料！” “哦，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想继续看下去了！” 司定将书稿放下，笑吟吟道：“不然以后听读起来，岂不是少了太多乐趣？” 没了那些沙雕书迷的评论一起享受，听读‘琮三少’的最新小说，也不那么香甜了。 “肯定不会叫世子爷失望的!” 书店掌柜的信心十足，接着拿出一封蜡封完好的书信，笑道：“世子爷，这是我家少爷给你的信！” 司定接过，仔细打量了眼封口没有问题后，这才开启信封阅读信件，看着看着忍不住笑骂出声：“这小子，还真是会支使人，竟然又要本世子替他跑腿遮挡风雨！” 见书店掌柜的眼巴巴望来，他摆了摆手没好气道：“放心就是，遇到了什么争议大的时候，本世子自然会替书店出头的，怎么说整个京城就你们这么一家有点意思的书店，可不能被整关门了！” 当然，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这次贾琮针对的目标有些敏感，怕是到时候的压力会很大。 …… 很快，经过会友书店附属印刷作坊全力开工，‘琮三少’的新小说《隋末枭雄》的第一章，很快就送到了各大酒楼重金聘请的招牌说书先生手里。 “咦，难不成‘琮三少’江郎才尽，也开始写同人小说了么？” 见到第一章的内容，一干出了名的说书先生吃了一惊，可把酒楼掌柜的吓了一跳。 “小说有问题么？” “没啊！” “没有问题的话那就直接开始吧，就算是同人文，‘琮三少’的小说质量也绝对有保证！” “这倒是真的！” 就在同一天晚上，京城诸多有说书节目的酒楼，统一时间由聘请的知名说书先生，开讲‘琮三少’的最新小说。 开篇就是一个扬州小混混，还没彻底泯灭良心的那种，乃是扬州最大帮派的底层扒手，机缘巧合混进了最大武馆当了一段时间杂役。 这厮的武道启蒙，就是在武馆开启的，为以后修炼高深武功，成为高手做好了基础铺垫。 然后，又是机缘巧合喜从天降，猪脚在街面游荡的时候，无意中得到了被追杀武馆主人遗漏的绝世武功秘籍，然后顺利入门成为了真正的江湖人。 这一章，满满都是屌丝逆袭的气息，叫书迷们听的十分畅快，有相当强烈的代入感。 所以，叫说书先生们担忧的情况并未出现，书迷们听得津津有味大声叫好，可没哪个有闲工夫质疑‘琮三少’江郎才尽。 “这新小说真心不错，没想到一个小混混运气来了，简直叫人羡慕得流口水，绝世武功秘籍啊，就那么轻易到手！” “也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类似的厉害玩意，要是有的话我一定想办法得到！” “然后就便宜了某个运气爆炸的小乞丐？” “胡说什么呢，我像是大反派的样子么，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才最有可能成为反派！” “……” 总之，‘琮三少’的新小说开讲第一天，获得了满堂彩。 等到第二天的故事开讲，已经成为江湖人士的小混混偶然遇到一幕大戏，那就是高句丽的刺客刺杀隋帝杨广，本来都快要成功却无意中被小混混破坏。 高句丽美女刺客当场被杀，猪脚得到了隋帝杨广的赞赏，并邀请加入了江都皇城禁卫军。 在禁卫军中，猪脚得到了系统的武道理论培训，疯狂的学习每一点有用信息，不仅只有武道知识，还有行军打仗的基础，以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也不知道有用没用的信息。 因为他偶然间救过驾，短短时间内就混出了名堂，随着武艺和军队指挥能力的提升，快速爬升到了校尉这样的中层军官行列，掌管上千禁军小弟。 又是满满的屌丝奋斗情节，从底层依靠运气和努力，爬到了校尉这等禁军中层位置，依旧满满的代入感，充满了热血澎湃的励志情节。 猪脚若是能够顺风顺水发展下去，指不定又是一个麦铁杖之类的隋军大将冉冉升起。 虽然只是开讲了区区两章，可会友书店以及其他有半月刊的书店，手里已经接到了一些比较有质量的相关评论。 到了第三章的时候，猪脚的好运气似乎到头了，他在禁军之中的日子也开始难过起来。 隋帝杨广身边的十来万禁军，全部掌握在独孤家和宇文家之手，根本就不容许区区一个平民将领有任何染指机会。 猪脚的强势崛起，已经引起了禁军中宇文氏和独孤氏将领的注意，拉拢不成的情况下自然就是各种排挤打压甚至是抹黑陷害，简直疯狂之极。 由混混崛起的猪脚不是没有坚持过，只是可惜他的坚持在两大门阀将领的压制下是那么苍白无力，最后不得不黯然退出禁军，甚至一怒之下离开扬州。 这一章比较压抑，特别是其中门阀派系将领对猪脚的打压手段，简直活灵活现就和真的一样，叫人听了就忍不住升起和猪脚一样的憋闷难受感觉，代入感同样不差。 “这小子真够大胆的啊，这些军中的门道，怕是眼下的大庆军中也一样存在吧，也不怕得罪军中将领！” 会宾楼三楼雅间，楚王世子司定连连摇头感叹，不由自主朝身边的忠顺亲王问道：“王叔以为呢？” 自从那日在码头上偶然相遇，借着气氛说了一些心里话，竟然觉得两人格外投契，时不时就约到会宾楼听一听说书，顺便交流一些情况，倒也悠闲自在。 “哼，那小子要是没胆量的话，敢写小说坑我么？” 忠顺亲王冷哼出声，不屑道：“这小子只是在小说里写一写，又没有指名道姓，若是有军中将领跳出来对号入座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不就是不打自招么？” 楚王世子连连点头，也是对好友贾琮的胆大妄为心惊不已啊。 小说的细节实在太过详实，详实到跟真的差不多。 若是有心人，完全可以将小说里的一些描述，直接套用到大庆军中，不管是低级军官的培养模式，还是军中的许多门道细节，都是满满的真实，就问你怕不怕？ 第二百五十六章 倒霉蛋 （莫名其妙的加更） 贾琮的新小说，随着故事情节深入逐渐变得精彩，在京城逐渐火热…… 等猪脚离开扬州，开始混迹江湖，实力突飞猛进，各种升级打怪的爽快，简直叫书迷如痴如醉好不欢快。 从离开扬州时的二流水准，只用了不到一年转战千里，晋升一流，然后在与某个江湖大豪拼杀三天三夜后，终于顺利晋升超一流高手行列。 这一波情节，就是打打打，几乎横扫南方武林。 就算遇到了实力强悍的对手，最后都能临机突破反败为胜，总之就是怎么爽快怎么来。 当然了，期间也加入了不少对当时大隋动荡局势的描写。 国家动荡朝局不稳，烽烟遍地民不聊生，各路豪强纷纷揭竿，所谓十八路反王不过都是绿林豪强而已。 因为猪脚当过禁军校尉，虽然不时受到各路反王势力邀请，可他都没有加入的意思，全部都拒绝了，甚至为此还和几路反王刀兵相见成了仇家。 这种带着‘忠义’的性格，在大庆还是很符合主流价值观的，自然受到书迷一致认可。 当然，期间猪脚也不是没想过拉杆子，也和之前在帮派混迹时，认识的朋友一同走私盐做一些灰色生意。 可惜，走私私盐的利润大头，全都被世家门阀把持，猪脚和手下弟兄无论如何努力，最后都只是赚个辛苦钱，有时候还是血本无归的下场。 这时候，小说情节描述了一番世家门阀，是如何垄断各种暴利行业的，满满都是货真价实的实料。 许多手段，套在眼下的大庆都适用，倒是引起了不小波澜。 为此，会友书店提前承受了不小压力，好在楚王世子及时赶来坐镇，这才稳定住了书店的局面和人心。 “果然，贾琮那小子就是会折腾，每次都搞得鸡飞狗跳叫人不得安生，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平安活下来的？” 在书店掌柜跟前，楚王世子司定，毫不客气吐槽道：“有些情节，用不着写的那么详细么？” “可不写的详细点，书迷又怎么可能有种大开眼界，触目惊心的感觉？” 环三这时候进门，大步流星走了过来随口解释道：“这是老大之前说过的，小说就是要有这种震撼的描写！” “倒也说得不错！” 楚王世子嘿嘿笑道：“就是本世子，初次听闻时也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没想到外头的家伙手段那么黑！” “按老大的说，只有更黑没有最黑！” 环三坐在旁边，笑道：“为了追求暴利，杀人放火都在所不惜，更别说那些霸道之极的垄断手段了！” “是啊，若非小说里有了详细描述，本世子对这些还一无所知，长见识了！” 司定摇头感叹：“就是不知道，当今听过小说情节后，会是什么想法？” “当今也听老大的小说？” 环三不由大吃一惊，好奇道：“不应该啊，不是说当今日理万机，根本就没时间消遣么？” “怎么可能？” 司定好笑道：“当今也是人，也有疲惫和劳累的时候，自然也需要好好放松休息的，听一听小说是个不错消遣！” 此时的当今，心情当然算不得愉快。 他自然也是听了贾琮的最新小说，之前也听的津津有味，只是到了后面揭露一个接着一个的黑料，许多套在大庆也一样有用的时候，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 在他看来，贾琮之所以能够写的这么详细，肯定是因为知晓外头的不少事情，不然很难解释得通。 听过小说后，他也对外头的家伙到底有多黑，有了更加清晰深刻的理解，只有更黑没有最黑！ 更叫当今气愤的是，明明这些疯狂捞钱的都是地方豪强还有所谓世家，可最后的骂名都的官府和当今来背！ 心头火起忍不住动了杀气，当今也不二话，直接叫来大内密探首领，要他按照小说情节描述，有针对性的调查一番，看看下面的家伙到底有没有这么猖狂？ 大内密探首领相当郁闷，其实他心中早有答案，却是不敢在当今跟前暴露，不然就说不清楚了。 心中，对挑事的贾琮相当不满，却又拿这小子无可奈何。 人家都跑江南那虎狼巢穴去了，他就算想施展手段都没办法，总不能针对荣府吧，没什么效果的。 …… 与此同时，跟随林如海一起到了姑苏的贾琮，日子却过得相当的潇洒自在。 林如海对江南，尤其是淮扬一带的情况十分了解。 姑苏林家毕竟是当地大族，虽然早就与林如海所在一脉出了五服，可联络一下倒是没什么，对于林如海掌控姑苏以及附近情况更有把握。 短时间内，林如海就基本控制了巡抚衙门，并对外建立了基本的权威。 在这样的情况下，贾琮这个准上门女婿，完全可以充当半子的存在，自然而然就晋升为淮扬第一公子哥了。 加上有薛蟠，还有史家一双小侯爷帮衬，很快身边也凑了一堆的公子哥，都是地方官员的子弟。 不说巴结讨好吧，起码消息算是十分灵通的。 林如海坐稳了巡抚位置后，便开始慢慢调理淮扬民生经济，努力做好这个二品父母官。 至于当今安排的任务，眼下全都交由贾琮处置。 不是他不负责任，而是眼下根本就不是针对甄家的好时候，就是当今都不敢轻举妄动。 上皇还没死呢，就这么迫不及待解决上皇时期崛起的老臣家族，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贾琮接过先期开拓的活计，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只要不出格随他怎么折腾都成。 然后，贾琮在一帮地方公子哥的带领下，见识到了淮扬的繁华盛景，最重要的是认识了几家大海商。 大庆并不禁海，只是海上的风险极大，不仅只是天气因素，还有诸多的红夷洋人出现，以及更多的海盗，使得出海成了一项风险极大的危险生意。 当然，这是在淮扬民间流传甚广的说法，贾琮是绝对不会轻信的。 开玩笑，别以为他不知晓大庆的海洋贸易，基本上被沿海一些海商家族把持，就是朝廷都没办法过多伸手，只能设立几个市舶司收税。 当然，贾琮并没有刻意探寻其中秘密，只是顺着地方上的公子哥介绍，认识了几个大海商家的公子哥罢了。 另一边，他也和新任金陵知府链二，保持十分密切的联系，几乎一天一封书信往来。 金陵那边的情况，比姑苏这边复杂多了。 四大家族，还有甄家，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看似不起眼，可能量一点都不小的势力，单单理顺其中关系就够链二忙活好一阵子了。 期间，甄家的表现相当正常，好像并没有意识到链二成为金陵知府的真实目的，与链二的关系处理得相当不错。 咳咳，刚刚上任就收到了三万两银子的好处费，怎么可能混得太差？ 只是，金陵贾氏宗族的那帮老骨头，倚老卖老的举动叫链二十分不喜，王熙凤差点和那边闹出激烈矛盾。 这也是贾琮不乐意留在金陵的原因，面对一干子宗族长辈，总不能老是表现得强硬无比吧，还要不要名声了？ 总之，不管是林如海还是链二，初上任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各方势力显然也都还处于试探阶段。 还在船上飘着的时候，贾琮就提出了建议，那就是等摸清楚了地方上的情况后，先一步与甄家主事人联系争取主动。 当今有自己的盘算不假，可他们也没必要跟着当今的指挥棒走，可以适当的灵活变通一下么、 比如，提前知会甄家，让甄家的明白人早点放手，不要牢牢把持江南权柄以及钱财不放，该舍得时候一定要及时放手。 不出意外，甄家内部肯定会出现巨大分歧，到时候理智派和保守派会主动干起来，只要甄家内部一乱，以后不管是暗中帮一把，还是使出雷霆手段，阻力和风险都小多了。 总比和齐心顽抗的甄家拼个你死我活，然后被当今推出去当了平息江南各方势力怒火的倒霉蛋要强。 眼下还有一些时间，也用不着太过急切。 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比如，突然就有人摔死在家里，又或者莫名其妙落水而亡，以及各种各样奇葩得死法。 关键，这些死去的家伙都距离巡抚衙门不远，而且都是最近搬迁而来的青壮，单从体型来看都不是寻常青壮汉子。 姑苏当地衙门郁闷得紧，贾琮听闻消息却是心中有数，尼玛都是来者不善的玩意。 结果撞上他这个气运之子，然后遭受气运反噬，连面都没见就彻底完蛋，真是一帮子倒霉蛋。 直到他听闻，扬州那边某个在之前的风波中，侥幸存活的大盐商，突然间醉死在自家的宴席上，这样莫名其妙死在周围数里范围的突发事件，才慢慢消失不见。 也就在这时，随着他寄回京城的小说开始进入高朝阶段，某一个势力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搅风搅雨 京城，再次因着一本小说而震荡…… 没别的原因，小说《隋末枭雄》里的内容，实在太过惊人。 猪脚成就了超一流强者后，自然而然进入了静斋弟子视线，而后通过某种‘偶然’相遇，并且成为了朋友。 小说写到这个剧情的时候，各大书店的半月刊书评可是热闹非凡。 我家的小鲤鱼：“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以静斋的行事风格，怎么可能放过猪脚？” 点冰：“是啊，猪脚眼下年纪还小，指不定有进军大宗师之境的可能，此时不交好更待何时？” 风月莫容：“若是猪脚不接受的话，是不是还要来一波围剿，非得叫猪脚欠她们人情才可？” 总之，在这段剧情出现的时候，引起了书迷群体的极大轰动，纷纷表示对于静斋的不屑以及对猪脚的担忧。 好在猪脚不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的货色，很快就因为理念不合，与‘偶遇’的静斋传人分道扬镳。 看到这里，又是一波强势书评发表，总之就是喜大普奔，庆祝猪脚逃离静斋弟子‘魔爪’。 只是，猪脚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和身边一干兄弟，做过不少的营生，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只能勉强混个温饱。 不是他们不努力，也不是没有生意头脑，而是能赚钱的生意，暴利的被世家门阀垄断，利润一般的则是被大大小小的豪强以及帮派垄断，寻常人等想要插足进去，除非将之前的垄断源头摧毁，不然只能赚个没有丝毫保障的辛苦钱。 可以说，猪脚所在隋末，所有的资源都被垄断，寻常人想要出头几乎就是做梦，除非加入造反团体。 可猪脚毕竟在禁军混过，还没堕落到那等地步，还是有底线不愿意蹚浑水的。 尽管，以他超一流强者的身手，就是开宗立派纵横数郡甚至一州之地都不在话下，可他依旧没有下水的打算。 直到某一天，猪脚偶然解决了一波拦路劫掠的水匪，得知了他们的身份后，突然就起了一个大胆念头。 眼下整个隋境，几乎所有资源都被门阀世家，还有地方豪强以及帮派垄断，唯一没有垄断的，就是隋帝杨广花费大力气，修建而成的运河。 运河上的商业利益，自然也被瓜分干净。 可处于运河两岸的底层百姓，却是没有受到多少好处，反而被盘剥得更狠，日子越发难过。 猪脚干脆就以运河底层百姓为根基，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运河帮！ 因为运河帮的主要来源，就是运河沿途的贫苦百姓和码头苦力，一开始并没有受到关注。 可等猪脚依靠强横武力，一统南方运河段的时候，那些高高在上的门阀世家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刚开始出现这段剧情的时候，书迷们十分不屑，认为‘琮三少’这段写得太水，甚至有不少书迷还在半月刊上抨击。 什么“运河上的事情，大家都多少了解一些，用不着再写出来了吧？” 什么“‘琮三少’这一段写的也太水了云云。” 总之，怪话一大堆，直到后面的情节陆续展开…… 猪脚可不是简单创建帮派，运河帮就立刻发展壮大起来的，而是通过一点点调整积累，才迅速膨胀成为一大帮派势力的。 比如，如何管理底层百姓和码头苦力，如何建立完善的规章制度，尽可能的减少参与运河货运之中的人工和精力损耗。 还有，如何组织码头苦力，更好的参与码头工作。 加入运河帮的百姓，又是如何被组织起来，借助运河码头便利增加收入的。 总之，这样详细的管理描述，以及可能出现的结果和意外全部描述得清清楚楚，叫书迷们有种事情就是如此的真实感觉。 这与眼下的漕帮运营模式，完全是两回事！ 听到这里，一些消息比较广泛，同时也有一定能量的书迷，不由自主将书中的运河帮，套入到眼下的漕帮身上。 惊讶发现，漕帮的组织套路，还有行事效率都相当一般。 比起书中号令统一，分段管理互相监督的运河帮差远了。 这些，自然不是引起轰动的主要原因…… 怕就是漕帮高层看到了，也不会太过在意，根本就不会有丝毫改革甚至改良的想法。 就在运河帮，迅速发展成为了南方有数帮派，势力一天比一天强横时，隋帝杨广被宇文化及杀了。 天下正式进入了无帝时代！ 本就混乱的局势，可以用一团乱遭形容。 随着运河帮实力膨胀，本身的地位上升，猪脚顿时升起好大野心，想要成就一番霸业。 小说情节到了这里，引起了巨大的争议。 这还是首次有人敢在小说中，描写意欲争霸天下的桥段！ 一些早就看‘琮三少’还有他所写小说不顺眼的家伙，立即鼓噪起来‘琮三少’脑生反骨，朝廷和官府一定要将其擒拿。 书迷们自然不乐意，在一干书坊推出的半月刊上犀利反驳，不过就是一本小说罢了，竟然还当真了，也不知道这些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最后事情竟然闹腾到了朝堂上，真的有御史上本弹劾。 后来，据某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消息人士所言，当今对此相当不满，指责那帮御史差点破口大骂，有那闲工夫盯着一本小说，不如多抓几个贪官污吏出来。 有了当今的表态，原本闹腾起来的风波顿时消散…… 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当今之所有出面，主要还是听出了小说中的某些意味。 最重要的一点，他很想知晓小说猪脚，如何以运河帮为基础争霸天下？ 尽管这样的争霸文十分犯忌讳，可架不住小说情节引起了当今的某些共鸣，所以这次算是轻松过关了。 有了这次的事端，以后贾琮再写争霸文的话，只要不是指名道姓牵连本朝，又或者严重篡改历史，估计都不会引来朝堂和官方的特别关注。 这事，按照楚王世子写给贾琮的信中所言，当时他可是捏了一把冷汗，甚至都差点动员他父王帮忙说话。 所幸没有走到那一步，直言贾琮的运气不错云云。 风波止息，小说情节继续，猪脚动员运河帮精干成员，轻松召集了五万经过简单训练的人马，直接横扫周围大小势力。 那种轻松拉起五万人马的手段和能力，期间的细节也都写得十分详细，战兵，辅兵，还有后勤兵种一应俱全。 可以说，若是此时的漕帮按照小说中的套路操作的话，因为组织结构，还有动员能力的差异，以及高层的能力问题，可能达不到猪脚做到的程度。 可以曹帮的强悍底蕴，想要在同样时间做到猪脚三分之一的程度，还是勉强能够行得通的。 也就是说，若是曹帮高层铁了心起兵造反，短时间内就能集结超过五万以上的青壮人马，主要是漕帮的帮众基数更大。 传闻，小说那一段情节出来的时候，当今紧急召开了小朝会，至于究竟谈论了些什么外人不知，不过有些消息灵通的权贵打听到，当今欲对漕运总督衙门加强管理。 联想到最近火热京城的小说情节，立即反应过来，当今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而小说情节则在迅速推进，猪脚统帅五万运河帮青壮，凭借灵活的战术战略，还有源源不绝的后勤物资帮助，竟是生生灭杀了当时南方的一干诸侯势力。 比如沈法兴，还有魔门扶持的几股军阀势力，竟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全部被灭。 此时的猪脚，在联合了汉人门阀岭南宋家后，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南方霸主。 故事发展到了这里，所有书迷心中都清楚，猪脚最后肯定会与李二争霸天下，就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 按照上本小说的情节，唐朝建立，李二最后依旧成为了千古一帝，显然猪脚战败了。 书迷们揪心的继续听书，猪脚一统南方后稍作休整，便立即发动北伐，直接灭掉挡路的杜伏威，与同样统一了北方的李唐大军对决与黄河岸边。 猪脚的军事才华相当厉害，起码在先期与李二的连番大战中并没有落于下风。 可此等局面延续下去，搞不好又是南北朝局面。 这时候，静斋传人又出现了，先是以朋友身份劝说猪脚放下武器投靠李唐，纵观历史还从未出现过以南统北的朝代。 猪脚断然拒绝，静斋传人顿时翻脸，以为天下安宁的大义名头，联合一干超一流强者，围攻猪脚以及猪脚手下强者。 打到最后，甚至就连中原唯一大宗师都出手了。 与此同时，李唐大军趁猪脚精力被严重牵扯的空挡疯狂进攻，终于将猪脚所部击溃百里。 可猪脚却在危急时刻彻底突破，同样达到武道大宗师实力，除非他自己想死，不然就是被千军万马围困都能逃出生天。 局势到了这时，又陷入了诡异的平衡，李二也不敢对一位大宗师强者逼迫过甚，最后的结局绝对跌碎了书迷们的眼镜…… 第二百五十八章 阳谋 京城某茶楼…… 差不多坐满了的茶楼，议论之声嗡嗡作响，仔细聆听的话，大部分话题都是围绕最近火热异常的新小说《隋末枭雄》的情节讨论。 实在是，小说走到了结尾，猪脚的结局着实叫书迷揪心。 怎么看，猪脚统帅的南方军都顶不住李唐大军的如潮攻势。 若非猪脚临机突破，成就武道大宗师已不惧围攻，怕是想走都难如登天。 静斋召集的一干超一流高手，还有堂堂中原大宗师，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而书迷们在猪脚不断奋斗努力的过程中，已经基本将自己代入猪脚的身份中，心中自是急切又忐忑。 今天，就是小说的最后章节，书迷们早早来到这处可以及时听最新评书的茶楼等候…… “兄弟觉得，《隋末枭雄》猪脚，最后会是个什么结局？” “不太好说，只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猪脚铁定不会死！” “可那么大家业，还有那么多弟兄，要是落入李唐之手，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啊！” “哎呀，谁说不是呢，好好的局面让静斋那帮尼姑搅的乱七八糟，她们的手段也真是够厉害的！” “难怪太宗皇帝以后要刻意针对静斋，这能量和手笔，也太夸张了点！” “……” 议论声，随着高台上的惊堂木一拍，顿时安静如鸡一片肃静，所有茶客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说书先生身上。 说书先生以悲怆的语气开始了今天的节目…… 所谓贫贱夫妻百事衰，这话放在一个军事集团身上也同样适用，还没等情况达到最恶劣的状况，南方军内部就出现了相当大的问题。 有几位统兵大将私下串联蠢蠢欲动，幸好猪脚运气不错及时察觉，这才避免了一场可能导致南方军彻底完蛋的内乱。 更叫猪脚气愤的是，经过仔细调查，这些准备反叛的统兵大将，都和佛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就是佛门的暗子…… 世家门阀几头下注的手段，佛门自然也是不缺的。 猪脚没有杀这些跟着自己南征北战的老弟兄，同时也被这次的事情搞得心灰意冷。 然后，与手下绝对心腹商议一番后，与李唐大军开启了最后的谈判。 不是投降，猪脚也不会投降！ 堂堂武道大宗师，站在世界顶尖的存在，说要投降也的李唐大军主帅李二愿意信啊。 手下愿意投降的他不阻拦，不过其余将士都将跟他远走海外，百年之内不会再临中原。 说书先生说出这段的时候，整个茶楼都震动了。 一干书迷面面相觑，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顾不得会打扰说书先生的节奏，实在压抑不住心头震动议论纷纷…… “没想到，猪脚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也算不错了，有手下心腹弟兄跟随，在海外建国称制轻而易举！” “可惜，海外全是蛮夷之地，一代枭雄就这么落幕了！” “扯吧你，你怎么就知道海外都是蛮夷之地？” “以猪脚的雄才伟略，就算只是蛮夷之地，也能在短时间内发展起来！” “若是留在中原，他本人确实没事，可手下心腹弟兄一个都别想有好下场！” “……” 说书先生并没有生气，反而暂时停歇让茶楼里的客人把心头想法倾诉出来，待茶楼的舆论声浪消减下去，这才继续开说。 李唐大军主帅李二考虑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猪脚的条件，并且给出了一年半的时间期限。 倒也不担心猪脚反悔，武道大宗师的承诺可以用一诺千金来形容，轻易不会拿武道前途开玩笑。 另外，整个南方军的控制范围极大，绝大部分底层民众都是南方军的坚定簇拥。 若是一路横扫的话，不说最后会死亡多少将士和平民百姓，单单时间问题就不是李唐高层愿意忍受的。 最后，则是少了猪脚这么个敌对方的武道大宗师，李唐高层自然会顺水推舟。 至于猪脚带着愿意离开的将士和百姓，跑到海外哪个蛮荒之地，那就不是李二该关心的了。 “好了诸位，‘琮三少’的新书《隋末枭雄》就此结束！” 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有些遗憾说道。 “哎，这就结束了啊，心里空落落的好不难受！” “是啊，其实我还想听猪脚在海外建国发展的故事，结果就这么结束了！” “算了算了，等以后‘琮三少’写新的小说吧！” “谁知道会是什么时候，要知道那厮现在可是在江南胡混呢，就怕这家伙被江南美女勾得魂不守舍没啥心情写书了！” “……” 这样的议论，在这天的京城各处酒楼茶馆到处都是。 又是一本新奇精彩的小说结束，越发壮大的书迷群体，实在是喜欢得不行。 和之前的小说相比，这次的小说可是大胆多了。 争霸文！ 放眼整个大庆的小说市场，根本就找不到第二本好吧。 尽管猪脚最后的争霸努力失败，还是抵不过底蕴深厚的门阀世家，以及佛门等江湖势力的联合打压，可猪脚一路奋斗的过程，依旧久久难以从脑海祛除。 实在太励志，太热血也太过爽快…… 当今却没有回味的心情，此时他的脸色黑如锅底。 之前听了贾琮的新小说《隋末枭雄》，知晓了漕帮的动员能力，一时间心头不安，派遣大内密探前去调查。 就是明面上的绣衣卫，都担心与漕帮私下勾结，不想打草惊蛇。 经过一个来月的仔细调查，大内密探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 并不是很详细，却已经足以叫当今感觉触目惊心了…… “漕运总督吃屎的么，手下八成以上漕丁都成了漕帮帮众，他这个总督都成空架子了！” 虽然知道漕运总督衙门的情况不会太好，却也没想到竟然恶劣到了这等地步。 更叫他气愤的是，漕运总督衙门明明知晓这样的情况相当糟糕，可却因为大量的银钱利益视而不见，或者说与漕帮勾结在一起。 每年数百万两银子入账，可递送给朝廷的只有十分之一左右，赤落落的欺君罔上。 幸好此时的大庆不是中后期的明朝，当今手里的力量还是相当强悍的，拿下漕运总督也不用担心什么反噬之类的。 只是，漕帮是个大，麻烦，若是不能有效分化瓦解漕帮的话，换再多的漕运总督都没用。 或者说，只要大庆严重依赖运河这条运输大动脉的话，想要彻底解决漕帮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这时候，当今竟然有些期待贾琮写一本相关方面的小说。 以这小子胆大妄为的行事作风来看，还真说不一定会有什么大胆想法，能够解决严重依赖大运河的麻烦。 当今自然明白，贾琮这小子写小说没安好心。 这次，分明就是针对漕帮的，而他这个皇帝就是被利用的对象。 尽管心中很不舒服，可不得不说贾琮那小子的手段厉害，当今听了小说后，想不心中生疑都难。 只要心中对号称帮众百万的漕帮起了忌惮之念，后面的事情自然顺理成章。 嘿嘿，还真是个厉害小子！ …… 远在姑苏的贾琮，自然不知晓当今对他的念叨。 就算知晓也不会在意，写不写有关方面的小说，得看他的心情如何。 眼见林如海在淮扬巡抚的位置上越坐越稳，林黛玉的身子骨也比之前更加康健，基本用不着他亲自监督了。 心中琢磨着，是该到了和甄家主事人见一见的时候了。 就是不知道，甄家主事人到底清醒不清醒？ 把想法和林如海一说，最后笑道：“楚王世子给我的来信中，隐晦提点上皇的身子骨越发不好了，咱们的下一步动作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会不会太过犯险了？” 林如海担忧道：“金陵那里，链二怕是没多少控场能力！” “有薛家支援的五十好手已经足够！” 贾琮不以为意道：“至于我的安全更不用担心，除非被数百精锐围住，不然想留下我就是做梦！” 说着，撇嘴不屑道：“江南这地方，还能凑得起数百精锐军中将士？” “不可大意了！” 林如海依旧眉头紧皱，不明白贾琮这小子哪来的信心，还数百精锐，怕是十来个好手都够呛。 贾琮懒得多做解释，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拿小命开玩笑的!” 说完这些，当天就带着薛蟠，还有五十位薛家心腹好手乘船前往金陵，打算在这个江南的腹心之地好好闯一闯。 “这家伙实在太可恶了，离开也不说一声！” 林黛玉傍晚时分才得到消息，顿时气得够呛却又无可奈何，心中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失落。 “小姐不要生气，可能是琮三爷有急事吧！” 一旁的雪雁小声安慰，说着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旁边的紫鹃撇撇嘴，很想说一句琮三爷比起宝二爷，在这方面差远了，只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知为何，她有些畏惧琮三爷，一看那身高体型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吓唬 这日，体仁院总裁，金陵甄家主事人甄应嘉，突然接到金陵知府链二的赴宴请帖。 不是前几天才吃过酒么？ 甄应嘉心中疑惑，却还是爽快派人回复，到时候一定准时赴宴。 怎么说两家都是老亲，链二年纪轻轻就混成了正三品大员，以后前程不可限量，值得交好。 只是，等到了时间他赶到约定好的酒楼，突然发现整个三层安静得过分，楼梯口甚至还有气息凌厉的好手守护！ 心中猛然咯噔一下，递上名帖倒也不担心安全问题。 只是，原本轻松的心情，不知为何颇有那么点子不安。 整个三楼空荡荡的，原本的屏风全部搬走，正中央位置孤零零摆着一桌酒席。 见到他来了，链二急忙起身过来招呼。 客气几句，甄应嘉随着链二走向孤零零的酒桌，目光集中在端坐的高大青年身上。 确实高大，只是端坐就不比寻常百姓矮多少。 “甄世叔，这位是我三弟，你唤他琮哥儿就成！” 链二乐呵呵介绍道：“我这三弟颇有些名气，世叔应该听过小说家‘琮三少’吧，就是这小子！” “我知道，那本《慈航—静斋》最近在南方十分火热！” 甄世嘉眼睛微微一眯，轻笑道：“听过之后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 “哈哈，甄世叔客气了，不介意小子如此称呼吧！” 贾琮起身笑道：“只是随便写写，随便写写罢了！” “无妨无妨，咱们两家本就是世交！” 甄应嘉连连摆手，吃惊于贾琮的高大，难怪这小子托大没有及时起身。 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头，若是刻意显示亲近的话，怕是给甄应嘉带来不小心里压力。 “哈哈，世叔说的是！” 链二连声笑道：“坐坐坐，世叔不必客气！” 等三人都坐下后，甄应嘉率先开口，朝贾琮笑道：“我可不认为那是随便写写就能写出的东西，不知为何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哈哈，所谓的江南世家，不就是小说里静斋那样的存在么，世叔觉得熟悉也是应该的！” 贾琮轻笑出声，三言两语便道明其中缘由。 “原来如此！” 甄应嘉猛一拍巴掌，摇头轻笑道：“亏我还是江南人士，竟然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世叔这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贾琮轻笑道：“只需稍稍琢磨，就能反应过来！” “琮哥儿说的是！” 甄应嘉连连点头，话锋一转轻笑道：“不过，看小说描述哦，还有琮哥儿的态度，似乎对江南世家不以为然啊！” “不错！” 贾琮坦然点头，悠然道：“若是北方朝廷顾及脸面的话，江南世家自然能够混的如鱼得水，可若是不顾及脸面，刀把子在手也不在乎江南乱不乱的话……”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甄应嘉脸上笑容微微一僵，摇头道：“琮哥儿所言有些过了，朝廷再怎么样也不会如此作为的，总的有读书人出面治理天下吧！” 呵呵…… “读书人其实很好培养的，只要钱粮足够就成！” 贾琮笑眯眯道：“不过就是天下舆论控制在读书人手里，而读书人的主流在江南士林罢了，当今也就是第三代皇帝而已，前面两任的太祖和太宗，谁又真正把所谓的士人看在眼里？” 话说道这里，酒桌气氛微微有些尴尬，链二察言观色急忙笑道：“不要说这些沉重话题了，吃酒吃酒……” 有这厮活跃气氛，酒桌上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甄应嘉一边附和着吃喝，可心中总有些不太对劲，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直接问道：“链哥儿，不知此次你突然邀我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链二愣了下，没想到甄应嘉如此沉不住气，有些吃惊的同时下意识看向贾琮。 这一幕并没有瞒过甄应嘉的眼睛，顿时暗暗吃惊：莫非这次请酒的主导者，是贾琮这小子不成？ “世叔可知，链二哥还有我林姑父，违背官场常例调任江南是何缘故？” 没理会甄应嘉复杂疑惑的神色，贾琮慢悠悠开口问道：“世叔肯定猜不到！” “为何？” 甄应嘉下意识开口，好奇问道：“别说，链哥儿和林抚台的任命，确实有些古怪，还引起江南官场一阵猜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他心中却是有些莫名的忐忑。 “上皇的身体越发不好了！” 贾琮先是说了句不相干的话，这才慢悠悠笑道：“甄家这个江南王，也该退出舞台了，这么些年可是捞够了好处！” “你说什么？” 甄应嘉骇然色变，手中酒杯子猛然往桌上一顿，看向贾琮的目光冷厉凶狠，沉声道：“休得胡言乱语！” 可心情，却是慢慢沉入谷底…… 链二吓了一跳，急忙开口缓和气氛：“世叔莫急……” 可对上甄应嘉一双冷厉幽深的眼神，猛然心头一颤说不下去了。 “江南这么大块肥肉叫甄家吞下去，留给朝廷的不过汤汤水水，世叔觉得当今会甘心么？” 贾琮却是神色如常，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悠然道：“当今明显想有一番作为，可国库的银子老是不够用……” 响鼓不用重锤，相信甄应嘉会明白他的意思。 经过调查，金陵甄家主事人甄应嘉算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甄家能够在短短数十年迅速崛起，甚至成为江南第一豪强，甄应嘉的功劳甚大。 同样有贵妃在宫中，而且还是受宠程度不一，可甄家就知道收敛锋芒，将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推到前台，自己则隐居幕后享受最大红利。 只是可惜，与勋贵豪强家族差不多，甄家也只能算是豪强一流，底蕴或者说家风一般般，后辈子弟没一个成才的。 就是甄应嘉同辈兄弟，不服他这个家族主事的也大有人在，暗地里可没少了龌龊。 眼下甄家风光无限自然无所谓，可一旦遇到灭顶之灾，很快就会风吹雨打去。 红楼原著中，堂堂江南第一豪强轰然倒塌，竟然没有引起朝局剧烈动荡，就可见甄家的底蕴确实不足。 甄应嘉此时额头惊出一层冷汗，被贾琮毫不客气揭去遮羞布，立刻就知晓情况确实不妙。 “甄家乃是忠顺亲王母家……” 不过，甄应嘉也不是吓大的，还想要在嘴上坚持一下。 “世叔就别自欺欺人了！” 贾琮神色淡淡，语气悠然道：“几年前，忠顺亲王被我一本《开封神捕》坑得不轻，到现在都没恢复元气，哪有能力支援甄家，还是当今特别关注的事情？” “你你你……” 甄应嘉气得额头青筋根根爆气，怒视贾琮良久才勉强恢复平静，沉声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用意？” 说着，还狠狠瞪了旁边的链二一眼，心道这小子也真是滑头，把得罪人的事情交给贾琮这个愣头青来做，自己则稳坐钓鱼台。 链二若是知晓他的想法，肯定会大喊冤枉。 他真要有这等本事的话，也不会落到眼下尴尬局面，听贾琮和甄应嘉在那唇枪舌剑，心头忐忑生怕直接闹翻。 幸好甄应嘉并没有拂袖而去，不然他只能硬着头皮玩强硬了，可那样一来后患实在太大。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世叔，甄家眼下的状况不能持久！” 贾琮轻笑出声，悠然开口：“若是想要度过危机，或者说让当今放过一马，得付出重大代价才成！” “比如呢？” 甄应嘉面沉似水，冷声问道：“说具体点！” “织造衙门，还有江南王的地位，以及还清欠款！” 贾琮笑得风轻云淡，好像根本就没看到甄应嘉几欲喷火的眼神，淡然道：“甄家由此以后，将从江南王的位置落下，成为金陵城的顶级豪强！” “还有，上皇让甄家执掌巡盐御史衙门十几年，还有到现在都没收回的织造衙门，是为了叫甄家还清四次接驾的亏空，而不是将这些好处据为己有！” “够了！” 甄应嘉脸上肌肉扭曲，怒吼出声冷笑道：“想要甄家付出这么大代价，就凭你在这信口雌黄？” 呵…… “世叔其实心中清楚！” 贾琮不为所动，悠然道：“随着甄家老太太和甄贵太妃先后离世，还有上皇的身体不断恶化，江南王的地位根本就维持不了多久，便会自行轰然倒塌！” 没理会甄应嘉难看之极的脸色，笑呵呵道：“毕竟，甄家能够给的利益着实有限，银钱的话只会越来越少，官位根本就不可能随意插手，时间一长谁还会跟着甄家一条道走到黑？” 说到这里，突然一顿嘿嘿笑道：“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甄家的牌面依旧能够勉强维持，估计就是那些传承上百数百年的世家大族，推着甄家站在前头与当今硬抗了！” 此言一出，甄应嘉的脸色变得惨白若纸，贾琮所言虽然有些危言耸听，可以他对江南世家大族的了解，还真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目的么很简单，不让当今轻易把手伸向江南…… 可真要出了这样的状况，甄家必死无疑，而且还是家破人亡没有翻身之地的下场…… 第二百六十章 拿捏掌控 “哎呀，险些叫那小子给吓唬住了！” 浑浑噩噩，好像受了极大刺激的甄应嘉从应约酒楼出来，被外头的冷风一吹顿时惊醒，猛然一拍巴掌惊呼出声。 转身就要返回酒楼，脚步一抬突然停下，想了想还是没有回去寻那小子的麻烦。 之前在酒楼三层，被贾琮那小子一连串事关身家性命的说辞镇住，之后的谈话主导权一直掌握在那小子手里。 言辞犀利！ 这就是甄应嘉，对贾琮的评价。 三两句，就将甄家眼前的困难说的明明白白，就是甄应嘉这样的老鸟都中了招。 只是…… 尼玛的小兔崽子，甄家就是再困难，又关你们贾家屁事？ 之所以如此热心积极，还不是这两小子甚至林如海已经卷入其中脱不了身么？ 甄应嘉又不傻，很快反应过来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同时也难免凛然。 当今对甄家‘好生看重’，不仅派来了链二做金陵知府，还有一个林如海做淮扬巡抚，这是赶尽杀绝的节奏啊。 很显然，贾家这两兄弟，估计林如海在内，都没有和甄家死磕的打算，这才提前透露消息，让甄家有所准备. 看来，贾家的两个小子，倒是可以暗地里合作一番。 至于彻底拉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能拿捏链二那家伙的大把柄。 明知道当今对甄家不怀好意，就算是傻子这时候都不会和甄家上同一条船，嫌自己活得太自在么？ …… 另一边，依旧还待在酒楼三层的链二，顺着通透的栏杆看到急匆匆离去的甄应嘉，心潮起伏忍不住道：“咱们，这就成功了？” “想什么好事呢？” 贾琮白眼一翻，没好气道：“以甄应嘉的精明，肯定明白了咱们的用意，到时候少不得还有些牵扯！” “已经很不错了！” 链二松口气道：“起码比明刀明枪对着干要强！” “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贾琮悠然道：“链二哥不是调查过么，甄应嘉在甄家也无法做到一家独大！”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链二眼神一冷，沉声道：“当今既然对甄家不满，甄家想全身而退怎么可能，自然要有人被当做替罪羊挨一刀的！” “链二哥小心一点！” 贾琮提醒道：“要是甄家那些顽固派，知晓你是当今派来的人，怕不是会出手暗杀！” 链二吃了一惊，苦笑道：“到时候，还得三弟出手相帮！” 怕的不就是这个么，他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暗杀中，还没活够享受够呢。 “好吧，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会待在金陵这边！” 贾琮点头，话锋一转问道：“对了链二哥，金陵族里这边到底怎么回事，我在姑苏那头都听到传言了！” “别提了，真特么晦气！” 链二一脸不爽，挥舞手臂怒道：“那帮宗族里的老家伙，一个个倚老卖老，要求这个要求那个！” 说到这里，忍不住连连冷笑，不屑道：“要我帮忙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将家中后辈安排进入知府衙门，还都的是清闲又有权的职位！” “说来听应，这些金陵宗族长老，都有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需要你来帮忙收尾？” 贾琮来了兴趣，好奇道：“虽然知道金陵族人混得不错，却还不清楚她们到底混成什么样了？” “还不是侵占田地，打伤百姓，巧取豪夺那些手段？” 链二嗤笑道：“真是够可以的，不来金陵就不知道这边族人到底有多猖狂！” “哎呀，这不都是实在的把柄么？” 贾琮一拍巴掌，笑道：“有了这些把柄在手，链二哥作为金陵知府，随时都能叫宗族族人好看，金陵宗族还不是彻底落入链二哥的掌握？” 链二先是一愣，而后狐疑道：“我没听错吧，三弟你叫我拿这些作为把柄，掌握金陵宗族？” 说这话时，脸上说不出的古怪和诧异。 “这是自然！” 贾琮毫不在意道：“送上门的把柄，有什么好担心的，直接接过然后让宗族替你办事！” “这样不好吧，毕竟是同族！” 链二有些迟疑，不过语气却有些松动。 “链二哥把他们当同族，他们把链二哥也当同族么？” 贾琮嗤笑道：“怕是想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吧？” “可他们要是把状告到京城……” “理它作甚，链二哥现在可是金陵知府，起码两三年不会回京，就是老太太的亲笔信，你也可以当做不存在！” “这话说的，我还真有些心动，在金陵这边待了一阵子，发觉没有金陵宗族的帮忙，还真做不成什么事情！”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拿捏住了金陵宗族的命门，再杀鸡儆猴恩威并施，想来压制住金陵宗族不成问题！” “倒是可以试一试！” 贾琮闲着也是闲着，跟随链二返回金陵知府衙门客房暂居，顺便给链二出些馊主意，坑一把金陵宗族族人。 当然也不是真的坑，而是让这些已经被舒适生活养废了的家伙，做一些比较有意义的事情。 总之，之后的几天时间，金陵贾氏一族闹翻了天。 链二也是下了狠心，拿住金陵宗族主动送上的把柄威胁，不听话闹得最凶的，直接送去知府衙门大牢闭门思过，单独关押的那种。 一口气抓了五六个不成器的宗族子弟，根本就不给闹腾的长辈面子，直接将人送进大牢，如此狠厉果决的手段，一下子将金陵宗族族人给吓住了。 “老实听话，替我办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指不定还能将人捞出去，不然就等着收几个残废吧！” 链二一脸凶狠，怒道：“不要试探我的底线，说实话金陵宗族和京城宗族早就拆开，我就是不认你们又能如何？” 尼玛，京城宗族那边都不敢活得这么潇洒惬意。 一顿软硬兼施，终于还是将色内荏苒的金陵宗族拿下。 没了那帮倚老卖老的所谓长辈瞎折腾，下面的青年族人可没几个有胆子顶撞链二的。 真有胆子的，眼下都关在知府大牢里啃窝窝头呢。 有了金陵宗族的帮助，链二对甄家的情况，了解得更加清楚透彻。 与此同时，对于甄家在江南的势力，也有一个大致了解。 庞然大物！ 这就是了解过后，链二对甄家的评价。 他还特意说给贾琮听，希望贾琮以后在针对甄家的事情上，不要那么霸道狠辣。 “链二哥也不看看，甄家的势力庞大不假，可有几个江南官员，是他们家真正的心腹？” 贾琮不屑道：“连甄应嘉本人，都只是一个虚衔般的体仁院总裁，其余甄氏族人没一个身在官场，这样的实力如何威慑江南群官？” 这个…… 链二一时瞠目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可心中对甄家的畏惧，却是瞬间消散大半。 正如贾琮所言那把，甄家看似繁花似锦，可实际上连个靠谱点的官场顶梁柱都没有。 别看此时声势煊赫，那是之前甄家老太太和甄贵太妃遗留下来的资产，时间一长若是甄家没拿出新的旗帜性人物，以其为核心的江南势力很容易就土崩瓦解。 金陵贾氏族人闹腾得厉害，自然引起四大家族中，其余三家的关注。 等他们弄清楚怎么回事，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 当然，也没谁指责链二翻脸无情，竟然对宗族下手不当人子，这纯属贾氏一族的内部事务。 薛蟠虽然不再是薛家族长，甚至连皇商资格都让给了堂弟薛蝌，可金陵薛家族人还真没几个不听话的。 谁叫这厮手里有钱，而且现在还傍上了大佬，无论是金陵知府链二，还是淮扬巡抚林如海，都不是薛家一干纯粹商人敢于得罪的，不要命了么？ 金陵史家的情况更好，史家两位小侯爷往那一站，就什么话都不敢胡乱出口了。 至于王家，不是还有王熙凤么？ 她可是在金陵王家老宅这边长大，等十岁后才去的京城，对于金陵老宅这边的情况十分了解，压制这边的族人轻而易举。 没有三家老亲叽叽歪歪，本就没多少底气反抗的金陵贾氏族人自然更不敢胡来了。 当然，暗地里偷偷给京城老太太写告状信，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就算金陵族人老实服帖不写，留守荣府老宅的金彩夫妇也会写上一写，然后送到京城去的。 链二根本就不在乎…… 或者说，这厮此时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执掌金陵宗族权柄的滋味太过美妙，此时就是老太太来信，强令他老实交出金陵宗族执掌权，都是不会答应的。 “这就对了么，顾忌那么多干什么？” 私下吃酒的时候，贾琮没好气道：“只有实实在在掌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不然什么都长辈赏赐，什么时候想收回也只是说句话的功夫，链二哥甘心乖乖交出去么？” 怎么可能？ 链二志得意满，也不接话，笑吟吟道：“最近几天，通过某些渠道了解到，甄家内部可是吵翻天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会是个坑吧？ 金陵甄家，爆发了内讧…… 很显然，甄应嘉这个明白人，感受到了来自当今的森森恶意，根本就不想正面冲突。 贾琮的提醒，他还是听进去了。 虽然割肉，而且还是割自身大块肥肉相当痛苦，可总比甄家彻底覆灭要强。 所以，他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收缩家族势力。 先将外围不怎么靠谱的势力，也就是巴结上门的官员和富商放弃，直接交给当今在江南的代理人。 这是一种姿态，低头认输的姿态！ 有一就有二，接下来甄应嘉会逐渐将外围势力，不那么重要的内围势力，慢慢转交给当今的心腹。 如此，慢慢平息当今对甄家的森森恶意。 等到时机合适，联合京城的忠顺亲王，将甄家的内围势力，全部交上去都没问题。 只要当今松口，明确表态不继续寻甄家的麻烦，就是作为核心势力的织造衙门也可以顺利转交。 至于依托江南官场和地方世家豪族，编织而成的利益大网，除了能够信任的聊聊几位重要官员外，其余都可以放弃。 可以说，甄应嘉感受到了极大威胁，准备付出的代价也绝对惨痛。 真要是按照这些步骤慢慢削弱自身势力，到了最后甄家真的只是金陵顶尖豪强，不管是影响力还是势力范围，都无法蔓延太多南方地域。 不过如此一来，甄家的力量更加集中，抗风险能力也是更加强大，起码想要找到甄家的巨大漏洞不太容易。 至于织造衙门，正如贾琮在会面时所言那般，不是甄家的终究不是甄家的私产，迟早都要让出去的。 眼下主动积极一点，指不定当今还记甄家一个好。 若是等当今亲自动手强拿的话，甄家的下场如何就不好说了，不仅织造衙门保不住，就是甄家本身都得倒大霉。 想法是好的，而且还有相当的可行性…… 可惜善财难舍，甄家嫡脉其他几房，根本就没有放弃的打算，甚至还想要继续扩张甄家的影响力。 甄老太太和甄贵太妃相继离世，甄家嫡脉几房确实感受到了危机，可其余几房的办法是疯狂扩张势力和影响力，一定要将甄家‘江南王’的地位保住。 理所当然的，当甄应嘉提出收缩势力，主动向当今低头服软的时候，遭遇了极为强烈的反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嚣张霸道的舒适生活过久了，又或者对当今的心性和能力有误解，总之甄家嫡脉其余几房，对于甄应嘉所言的‘当今威胁论’根本就没当回事。 或者当回事了，却舍不得庞大的产业和人脉。 人嘛，尤其是甄家这等江南顶级豪强，对自身实力过度解读，又或者觉得当今不会做的那么绝，可能还有觉得甄家乃是“江南王”，一举一动都影响到江南地区的局势稳定，当今总要考虑影响和后果，总之就是不答应。 甄应嘉急了…… 而甄家嫡脉几房，也怒了！ 不得不说，甄家的能量当真惊人，这几房很快就查到，甄应嘉之所以突然有了‘收缩势力，向当今低头’的想法，正是参加了金陵知府链二的酒席才有的。 金陵知府，链二！ 甄家嫡脉几房族人恨的咬牙切齿，可一时半会却拿链二这个金陵知府没什么办法。 此时，就看出了当初当今力排众议，提拔链二担任金陵知府的好处来了。 链二可不是甄家能够随便拿捏的金陵知府，他背后可是声势相当雄壮的金陵四大家族。 金陵城里流传的‘护官符’，还有四大家族的赫赫声威，以及众多族人还有不弱势力支撑，尽管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空架子，却也不是甄家能够随便折腾的。 话说，经过贾琮提醒，链二暗地里仔细调查，确信所谓金陵四大家族背后，确实有甄家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 眼下，甄家却是尝到了苦果…… 他们花费不少精力和代价推在前台的力量，想要对付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再说了，金陵四大家族贾史王薛，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杂鱼。 链二又是早有防备，除了宴请金陵城的世家豪强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窝在知府衙门哪都不去。 知府衙门后院，被链二从京城带来的心腹下人守得水泄不通，起码短时间内安全无虞，外人很难钻空子。 王熙凤也是个厉害的，自从知晓金陵这边可能有危险后，也是将后院整理得密不透风，轻易也不会出门交际。 甄家嫡脉几房一见链二不好下手，那就先拿同样在金陵，四下晃荡招摇过市的贾琮开刀，先释放一下心头怨气。 然后，被派出去找茬的甄家几位嫡脉公子哥，可就倒了大霉…… 某日，贾琮带着薛蟠和一干护卫，在金陵城某条繁华商业街晃荡，结果撞上早有准备气势汹汹杀奔而来的甄家嫡脉某房公子哥，这厮身后带着数十气息强悍的打手，满脸阴险从另一个街头迅速走来。 然后，原本碧空如洗的清朗天穹，突然间飘来一朵乌云，伴随狂风呼啸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最古怪的是，贾琮所在的街道这头依旧阳光明媚温度宜人，竟然是一场相当罕见的太阳雨。 而对面街头的甄家嫡脉某房公子哥，还有身后的打手们被浇成落汤鸡不说，还被呼啸狂风吹的晕头转向好不狼狈。 咳咳…… 如此丢人现眼，原本气势汹汹的甄家公子哥，顾不得落汤鸡一般的狼狈，慌不择路带着手下小弟跑路。 尼玛，突然遭遇这样诡异的事情，他们也心虚啊。 又是某日，贾琮和薛蟠正在金陵某知名酒楼用餐，享用当地特色美味佳肴。 这时，另一位甄家嫡脉公子哥，带着十几位护卫，大摇大摆上楼准备会一会贾琮，至于薛蟠跟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可能是一次性站在楼梯上的人太多，酒楼的木质楼梯竟然承受不住压力直接崩塌了。 正好走在楼梯中间的甄家公子哥，瞬间从半空摔落砸断腿脚，身边的护卫也大多骨断筋折好不凄惨。 最郁闷的是，这家酒楼乃是甄家嫡脉另一房所有，就算想找茬都不好做的太过，心中那个郁闷就别提了。 邪门，这小子真有些邪门！ 这下，甄家嫡脉除了甄应嘉一房的甄宝玉，其余几房有空有兴趣找茬的两位年轻公子哥全部倒霉，一下子把他们，还有他们背后的家人唬住了。 就是一直默默观察，没有主动提醒链二和贾琮的甄应嘉，也是一阵错愕哭笑不得。 谁能想到，贾琮这小子的运气，竟然好的如此出奇！ “老大，甄家主事人甄应嘉来了！” 这日，贾琮和薛蟠在秦淮河边晃悠，倒是没有温香软玉的想法，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刚刚雇了条画舫准备在河里飘荡一会，不想还没启动就听到甄应嘉来了。 “世叔这是……” 见到甄应嘉，贾琮也不由吃了一惊，这家伙短短数日不见，好像整个人都老了十岁一般，两鬓都出现了斑白。 “没什么，心中担忧家族未来所故！” 甄应嘉摆了摆手，苦笑道：“我倒是想退，可家人都不答应啊！” “先把自己摘出来再说！” 贾琮不以为然道：“只有自己和最亲近的家人安全了，再搭理不识趣的族人不迟！” 甄应嘉脸色一阵变化，苦笑道：“这也，太绝情了吧？” “绝情吗？” 贾琮嗤笑道：“若是到时被当今收拾了，全家都被压解上京处置，妻女甚至免不了受到欺压凌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才是世叔觉得一家子凑在一起的最好结果么？” “你……” 甄应嘉气得脸膛通红，真想冲着贾琮那张笑眯眯的脸孔狠狠来一句：尼玛的就不会说好话么？ 只是他也知晓，若是甄家一点改变都没有，除非起兵造反，不然这就是最后的结局。 “那按贤侄的意思……” “不要理会旁的族人，你自己主动表现，能够让当今感受到就成！” “也成，我手里还真有些资源，也许当今会用得着！” “这不就结了？” 贾琮悠然道：“另外，和忠顺亲王联系一下，也好叫他在京城帮忙做个呼应！” “我只怕给出的筹码，远远不够啊！” 甄应嘉先是点头，而后摇头无奈道：“许多甄家掌握的核心资源，没有其他几房点头的话，根本就送不出去！” “这个也简单！” 贾琮悠然笑道：“雇上十艘千料左右的大海船，装满粮食顺着沿海送到京城最近的沿海城市，只要一切顺利大肆宣扬的话，包准当今龙颜大悦！” “就这么简单？” 甄应嘉一脸狐疑，满心都是不敢置信。 “千真万确！” 贾琮笑眯眯开口，活像一只小狐狸。 “当然，如果世叔真的如此行事，很可能会得罪一些人和势力！” “想必能够缓解当今心中不满，得罪一些人和势力有算的了什么？” 只是，说归这么说，甄应嘉心头却是忍不住犯了嘀咕：不会是个坑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 心头火热 怎么可能只是坑？ 那，分明就是个大坑！ 一旦甄应嘉付诸行动，根本就没办法停下来，当今也不会轻易叫他这个标杆停下来啊。 “漕运？” 甄应嘉脑子真的不糊涂，很快反应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其实，以海运取代漕运，在这时代并非没有人想到，只是不愿意做罢了。 想想拥有海船的是什么人，江南的膏腴田地又掌握在什么人手里，就知晓为何从南至北海运兴不起来了。 这些存在可以通过控制漕运，来影响朝局甚至限制朝廷对南方的掌控力度。 若是开启海运，不说便捷性和方便性不是漕运可比，江南方面想要搞海船垄断就不可能。 一旦海运兴起，从北到南的时间压缩一大半，也就意味着朝廷对南方的掌控力度不断加强，这是南方实力派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所以，漕运不能断，海运也不能兴！ 作为名义上的‘江南王’，甄应嘉对此心中有数，所以意识到了贾琮的话中陷阱后，脸色不由变得十分难看。 只是…… 搞漕粮海运的话得罪江南实力派和漕帮，以及依靠漕运吸血的众多势力。 不搞的话，手里的筹码又不一定得到当今认可，两相为难简直郁闷死人。 “当今此时正为漕运的事情头疼呢！” 贾琮不以为意，笑吟吟道：“若是世叔这时候表现一番，叫当今看到解决漕运弊端的方法，指不定就对你这一房网开一面了！” “当真？” “等到了京城后，你就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了！” 贾琮根本就不可能拍胸膛保证，就算他愿意拍胸膛，甄应嘉也不一定信啊，何必浪费精力在这上头。 该说的都说了，直接摆出端茶送客的姿态，根本就没有邀请对方同游秦淮河的意思。 特么的，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甄应嘉郁闷，却又拿贾琮无可奈何。 之后，他确实小心翼翼试探了一番，将外围不重要的一些势力，悄然转交给当今在江南的代理人。 与此同时，他也在暗暗联系几家海商，打算从他们手里购买总共十艘千料海船。 “江南王”就是‘江南王’，那些势力强横的海商很给面子，几乎就在很短时间就将海船卖给了甄应嘉。 也就在这时，当今接到江南的代理人密报，忍不住冷笑出声：想要靠这么点筹码脱身，哪那么容易？ 虽然诧异于甄应嘉的灵敏嗅觉，可当今却不是很在乎。 随着上皇的身子骨越发不好，他对朝堂的控制越来越强。 想要针对甄家，实在太容易了。 他很快就给江南代理人传信：转告甄应嘉，筹码远远不够！ 甄应嘉接到当今传来口信，顿时心凉了半截。 若是之前他还心存侥幸的话，此时却是再无怀疑：当今确实对甄家起了某些不好的心思！ 不然，随便对那位臣子，都不会如此赤落落表示筹码不够！ 心中惶恐之下，自然下意识的按照贾琮的说法去办。 不是他没主见，而是摸不着当今的心思，要是马屁不拍到屁股上的话，费再多精力和资源都没用。 也就在这时，他派去京城打探消息的心腹回返，终于知晓贾琮为何说当今头疼漕运之事了。 手里捧着完全版的《隋末枭雄》，看着书页上作者一栏，明晃晃的‘琮三少’三个字，不得不感叹这小子的胆大妄为。 花费了一天时间，几乎连吃饭都顾不上，将这本新奇热血的小说看完，给他的感觉就是：漕帮麻烦大了！ 不管是哪位掌权者看过，或者听过这本小说里的故事，都会下意识对漕帮心生忌惮。 可漕运却是大庆命脉，在没有取代或者削弱其重大作用前，根本就无法轻举妄动。 难怪贾琮那小子信誓旦旦保证，此时当今正头疼漕运之事，原来根由在这里。 既然知晓拍当今马屁的正确方试，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甄应嘉的实际操作能力，比贾琮想象中要强得多。 他首先，联系上了忠顺亲王…… 与此同时，通过当今在江南的代理人，将他即将派遣十艘千料海船，运送满满十船粮食的事情告知。 “这个甄应嘉，还是有些能耐的！” 当今收到消息时，不由心头震动。 最叫他吃惊的，还是甄应嘉传来的信息中，描述的海船从南至北的便利和快速，以及运输量的浩大之上。 若真是如此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将部分漕粮的运输业务，交由这厮组织的海船队负责。 不知不觉，心中对甄应嘉少了那点子恶意，多了几分欣赏。 当然，一切都得等传来的信息中，于某日北上的那十艘海船的表现了，当今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事情的发展十分顺利，恰好就在预定时间，甄家临时组织的船队准时抵达津门外海，叫当今派来的探子看个正着。 这些探子也是胆大，直接乘小船靠上去，上船后仔细查探船舱里满满的粮食，这才悄无声息离去。 当今闻讯自是高兴不已，可惜有一桩事叫他相当不爽。 甄家组织的十艘运粮海船，被津门的漕运总督衙门堵住，不许他们靠岸。 这是什么意思？ 当今绝对不会允许，漕运总督衙门破坏了海运的好事。 然后，朝堂上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就在当今准备收拾漕运总督的时候，一直窝在王府不出的忠顺亲王，这日突然接到了一封厚厚来信。 用火漆封口的厚实信封里，只有一本明显是手抄的新鲜小说。取出来一看，《海外建国》四个大字的书名格外晃眼。 而作者栏那，‘琮三少’三个字同样显眼。 “这混账玩意，想干什么？” 下意识的，忠顺亲王翻开厚厚的小说慢慢观阅，不一会便彻底沉浸其中。 一直到了夜半三更，王妃多次派人前来催促，这才勉强压抑心头火热，匆匆洗嗽休息。 可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翻来覆去就是小说里的情节，还有那一片片巨岛的描述，心头越发火热。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睡不着么？” 王妃也被折腾得难以入眠，最后实在没能忍住好奇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叫王爷如此兴奋？” 也就是察觉忠顺亲王的心情相当不错，甚至可以用振奋来形容，她才会问得如此直白。 “哈哈，本王脱离苦海的机会来了！” 忠顺亲王压抑着心头兴奋，刻意压低声音缓声开口：“忠顺王府，嘿……” 至于什么机会他根本就没说，此时只是稍稍有个大概想法罢了，还有许多细节需要和心腹商讨。 最关键的是，他还得弄清楚贾琮那小子的具体目的。 “王爷，前几天江南甄家不是送了信过来么？” 王妃倒也没有刨根问底，笑着转移话题，道：“舅舅派遣了一支海船船队，运送了整整十艘粮食抵达津门，只是被堵在外海无法靠岸！” “这是干什么？” 忠顺亲王先是一愣，而后脑子猛然闪过一道灵光，惊道：“这事可大可小，怎么之前没听闻过？” 心中却有些沸腾，若是和贾琮所送小说联系起来，许多疑惑之处顿时豁然开朗。 只是，王妃许久都没有开口解释，这叫忠顺亲王有些不满。 “王爷前几天，不是一心去捧那个什么官的场去了么，都不在王府怎么可能知晓？” 王妃幽幽的声音，在漆黑的夜晚格外渗人，把忠顺王爷说得一愣，好久都没好意思开口。 只是，这次脱离王府牢笼的机会难得，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的，也就用不着继续装下去了。 免得时间一长，就连自己都信了，心性跟着偏移。 不管是当今，还是忠顺亲王，又或者甄应嘉，都算的上绝对的大佬，都按照贾琮的指挥棒在走，一时间雄心壮志或者摆脱危机的渴望，忙得不可开交。 反映到江南这边，无论是作为金陵知府的链二，还是淮扬巡抚的林如海，最近的日子都轻松不少。 可以明显感受到，来自当今的压力减轻许多。 “三弟，这是怎么回事？” 链二心中好奇，等忙完了手头工作后，找了个时间和贾琮就在知府衙门后院摆了一桌酒菜，一边吃喝一边好奇询问。 “不过就是想办法叫当今忙碌起来罢了！” 贾琮不以为然道：“只要忙起来了，自然就没有闲情逸致紧盯着二哥和姑父不放了！” “你小子的口气越来越大了！” 链二撇嘴，不满道：“能不能跟哥哥我说实话，我看甄应嘉最近也是不见人影，甄家那头也消停了，真是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 贾琮嗤笑出声，没好气道：“不过就是甄应嘉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了，估计此时应该和当今眉来眼去呢！” “不会吧，搞海运可是相当得罪人的活计！” 链二吃惊道：“甄应嘉真的去做了，那江南这边，还不得要闹翻天啊？” “相比一家子的身家性命，江南这边闹翻天又能如何？” 贾琮不以为然，嘿嘿笑道：“以后的热闹少不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漕运总督被撤，以及新任漕运总督的人选难以抉择的消息，终于以最快速度传到了江南。 与之同时传到江南的，还有甄家的十艘运粮海船，顺利在津门靠岸，作为漕粮补充的劲爆消息。 甄应嘉这个‘江南王’，竟然当了叛徒！ 一时间，江南地界一片哗然！ 听说，只是听说啊…… 甄应嘉一房，在甄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被其余几房毫不客气的联手围攻。 甚至，那位闻名遐迩的甄宝玉同志，差点掉落府里的池塘活活淹死。 什么叫做豪门内斗，这就是最生动的例子！ 就是甄应嘉这个家族主事人，做了有违家族利益的事情，亲生儿子都差点完蛋，可见豪门内斗的凶险残酷。 不仅如此，甄家其余几房联手，对外宣布废去甄应嘉主事人职位，由其中一房家主担任。 一时间，江南各界再次哗然！ 谁也没想到，当了江南王多年的甄应嘉，就这么落幕了。 当然，傻子也知晓，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甄应嘉执掌甄家多年，实力不是说着玩的，就是其余几房联合起来，都不一定斗得过他。 只是，叫外头惊疑不定，摸不着头脑的是，以为甄家会有一番龙争虎斗，一些势力想要趁火打劫浑水摸鱼。 结果却是叫人大吃一惊，甄应嘉竟然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家人搬离甄家祖宅，直接分家了。 这厮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愿意跟随或者看好他的不在少数，所以江南王甄家的势力很快分裂。 搞笑的是，甄应嘉这厮身边聚拢的势力，竟然比甄家嫡脉那几房联合起来都要大。 甄应嘉主动分家后，依旧我行我素，甚至接下了部分漕粮的运输任务，一副决然倒向当今的架势。 江南豪强自然不乐意啊，纷纷派出使者上门询问，又或者放言威胁，总之坚决反对甄应嘉的举措。 因为此事，原本聚拢在甄应嘉身边的不少外围势力，又纷纷脱离观望风向。 搞得外头不明所以的存在，还以为甄应嘉已经彻底失势，一时间流言四起谣言满天飞。 甄应嘉不管不顾，甚至带着家人跑到海州的庄园住下，一门心思完成当今分派下来的任务。 “姑父，到了你出马的时候了！” 淮扬巡抚衙门后堂，贾琮笑嘻嘻提醒道：“不要叫甄应嘉承受所有压力，估计他也承受不起！” 自从甄家闹出内讧，甄应嘉被剥夺了家族主事人的位置，主动带着家眷退出甄家祖宅后，贾琮就明白了这厮的心思。 继续留在金陵搅风搅雨已没必要，等知晓甄应嘉带着家小，跑到海州定居后，第一时间回到姑苏。 此时的林如海，已经基本掌控了整个淮扬地界的政务。 单论行政管理能力，林如海绝对是大庆数一数二的存在。 不用分心他顾，又没有其它事情牵扯的时候，林如海的行政管理能力充分展现，不到一年时间已经能够将巡抚衙门的命令，贯彻到底层的县一级衙门。 这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江南多世家，更多豪强！ 地方的行政权柄，其实早就落入大大小小的世家和地方豪强手里，淮扬巡抚衙门的命令，也就只是命令本身罢了。 林如海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理清头绪，借力打力让地方县一级衙门听从巡抚衙门的命令行事，已经相当了不得啦。 有贾琮这个准上门女婿帮忙，林如海完全可以将当今分派的任务交由贾琮处理，他则一心一意处理巡抚衙门的日常事务，治理民生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准。 他当然不会真的彻底放手，闲暇之余也是关注金陵那边的动静，有需要的时候也不会吝啬亲自出面。 只是没想到，贾琮这个准上门女婿的手腕那么厉害。 都没动用淮扬巡抚衙门的力量，就搞定了江南王甄家主事人甄应嘉，甚至还引爆了甄家内斗。 到了此时，他知道事情成了大半，就算甄应嘉自救不及，到时候收拾一个内斗的甄家也要轻松许多，身上的压力顿时一轻，可以更加放松的处理巡抚衙门的事务。 后面的事情，就是林如海都看不太懂…… 甄应嘉莫名其妙派遣十艘海船北上，还得到了当今的嘉许。甚至分派到了部分漕粮运输任务。 另一边，甄家内斗加剧，甄应嘉被剥夺家族主事人职位，甚至就连他这一房都被赶出甄家祖宅。 强大到不可一世的金陵甄家，就这么分裂了…… 不想，贾琮这小子兴匆匆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要他亲自出面，替甄应嘉站台抗住部分压力。 为何如此？ 贾琮也没隐瞒，将他在金陵的所作所为，还有甄应嘉的选择和动作全部述说一遍，最后笑道：“到了这一步，已经由不得甄应嘉退缩了，不然当今的怒火足以叫他粉身碎骨！” 林如海点头微笑，道：“如此，那我便去海州走一趟！” 说完，看向贾琮笑道：“不想你小子竟有如此口才，把堂堂江南王的主事人说动，也不怕甄应嘉当场翻脸！” “大不了提前翻脸而已，这点子信心我还是有的！” 贾琮笑道：“甄应嘉是个明白人，想要保全家族的话，向当今低头是唯一出路！” 说着，嘿嘿笑了笑，悠然道：“只是当今这手段……” 摇了摇头一脸不屑，嘿声道：“我就不信，当今不知道海运一事，结果还的我怂恿甄应嘉提醒，也真够迟钝的！” “小心祸从口出！” 林如海脸色微变，有些不满的瞪了贾琮一眼。 他毕竟是传统士大夫，就算心中对当今再不满意，依旧对皇权抱有极大尊重，已经刻入骨子里难以改变了。 “嘿嘿，也就是在姑父跟前我才如此放肆！” 贾琮不在意道：“有甄应嘉开头，这时候当今的目光都放在海运上，只要能够成功，顺利的将分派的漕粮运输任务完成，姑父身上的担子就轻松不少！” “是啊！” 林如海点头笑了，不过转眼又变成了严肃脸，沉声道：“怕是某些家伙会不甘心捣乱！” 甄应嘉的行为，毕竟触犯了江南实力派的整体利益。 还有漕帮的利益，以及依靠大运河吸血的一干势力的利益。 这些家伙，干出什么事情都可以想象。 眼下，由贾琮亲自策划，并亲自鼓捣出来的‘祸水东引’之计，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出了问题。 不然，心生绝望的甄应嘉，还真有可能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到时候就该林如海和链二倒霉了。 很显然，林如海这个新任淮扬巡抚的威慑力，还远远不够。 就连甄应嘉这个江南王，都不一定镇得住那些世家豪强，林如海显然差了不止一点火候。 旁的不说，扬州的那帮子盐商，就不怎么对林如海服气。 就在这时，跟着来到姑苏的两个史家小侯爷之一的史泽，兴匆匆进来喜道：“林世叔，还有老大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爹已经成为了新任的长江水师统领，不日就要离京赴任！” 林如海和贾琮闻言互视一眼，不由露出会心微笑。 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他们，或者说甄家船队需要的水上护卫力量，这不就出现了么？ 至于水师官兵干海运的活，会不会有什么不适应？ 不适那是肯定的，可贾琮和林如海需要的就是他们的水上作战能力，有一定的威慑力就成。 起码，要能唬住寻常的海盗势力，让他们不敢轻易触犯。 等甄应嘉将海运彻底稳固，成为漕粮的有力补充之后，朝廷自然会考虑运输安全方面的因素。 眼下，他们只要帮助甄应嘉的船队，度过先期的难关就成，这时候有长江水师官兵护卫，某些人和势力想要动手，就的好好掂量掂量了。 史泽被两人的笑容弄得莫名其妙，有这么开心么？ “你父亲已经离京了么？” 贾琮也不客气，直接问道：“什么时候能够上任？” 不等对方回答，紧接着又道：“眼下有一桩事，需要用到长江水师的虎皮，就是不知道你父亲会不会帮忙？” 接着，将甄应嘉的海船船队的事情述说一遍，笑道：“可能有些麻烦，若是有长江水师的名头震慑的话，能够省去许多的不必要纠纷！” “我当是什么事呢，放心吧老大，我爹那边绝对没问题！” 史泽此时已经代入了长江水师统领家衙内的角色，拍着胸膛大包大揽道：“别说只是借个虎皮，就是抽调水师官兵帮忙，估计都不成问题！” 这小子，明显飘了啊…… 贾琮好笑道：“还是算了吧，这次甄应嘉的船队出海运输漕粮，我打算亲自前往坐镇，你小子有没有胆量跟上？” 林如海闻言脸色微变，之前商量的计划可不是如此。 史泽倒是一脸跃跃欲试，连忙点头道：“我自然是乐意的，正好见识见识外海的风光，若是能遇到不开眼的家伙，那就更好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杀鸡骇猴 碧海蓝天，微波起伏…… 贾琮站在最前头的海船甲板上，看着数里开外迅速沉没在漩涡中的船只，漠然无语。 “公，公子，咱们，咱们要不要前去救人？” 船老大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开口询问，眼神闪烁一副受惊过度的架势。 “他们，不是海盗么？” 贾琮神色平静，好像根本就没看到数里外，挣扎在海水里的落水者一样。 “可是……” 也不知道为何，船老大还想争取一下。 淡淡扫了这厮一眼，若非知晓这厮一直都是跑东洋一带，真的很叫人怀疑这厮的用心啊。 “等漩涡平复后，再派小船过去吧！” 看着连连点头离开的船老大，贾琮目光平静心中波澜不兴。 这次他跟随甄家海船船队一同北上，果然来对了。 这才出了淮扬近海没多久，就遭遇了海盗…… 尽管这帮海盗倒霉到了极点，突然遭遇了大规模的漩涡群，三艘规模在五百料和一千料之间的海盗船，直接被卷入漩涡沉没，却也掩盖不了某些势力的疯狂。 半个时辰后，一连十艘装满了漕粮的千料海船，缓缓驶过突然起了漩涡的海面，继续向北方行驶。 不久后，放下去的数条小船追上来，总共救下不足三十的幸存海盗。 “刘指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贾琮目光平静，看向特意请来的长江水师刘姓指挥，悠然道：“问清楚他们的底细，不老实的直接打断手脚扔海里去！” 刘指挥心头一凛，急忙点头应道：“放心就是，不会叫三少爷失望的！” 心中却是暗暗惊讶于贾琮的狠辣，三十来条人命，好像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一般。 他又哪里知晓，贾琮根本就没把海盗，和正常的百姓混作一谈，那是对百姓的不公平。 这时代的海盗，呵呵…… 真有血性和本事的话，不管是在东洋还是在南洋，有的是大显身手的机会，抢那些西夷的财货以及海船，再狠再疯狂贾琮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可只会窝里横，在大庆沿海欺负本朝商人和渔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遇到一次那就叫他们倒霉一次。 很快，海船另一头的甲板，传来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哀嚎。 就是已经把自己彻底带入长江水师统领家衙内的史泽，都忍不住一脸苍白哆嗦道：“老，老大，是不是太狠了点？” “狠吗？” 贾琮笑得风轻云淡，招呼来神色平常的船老大，一指史泽道：“给他解说一下，沿海的这些海盗，到底是些什么货色！” 说完，慢悠悠返回船舱，可以预计这次的行程绝对不会出意外，他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回京看看？ 之前环三写信透露了一个消息：探春定亲了！ 对象，则是族学某位考上童生的附学学生，家里是个小地主，提亲的时候相当有诚意。 因为不是家里老大的缘故，对方的父母在提亲的时候说的很明白，一旦成年或者考上秀才就分家，不会住在一起。 至于对方分家时，能够分到的家产不多，环三根本就不在意，关键是这小子颇有上进心，本身的读书天赋也还可以。 当然，环三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主要还是他能够压制得住这厮，想要通过族学一干同窗进入官场，甚至获得有品级的官位，没有环三点头根本就没可能。 眼下，贾氏族学进入官场的学生，清一色贾琮的小弟。 环三因为赵姨娘的缘故，已经失去了科举的可能，不过他的身份摆在那，成了这一系官员最好的中间联络人。 对方提亲，肯定考虑了这方面的因素，而且肯定还是最重要的方面，不过环三不在乎。 这次的定亲，环三在信中表示，主动询问了探春的意见，得到了她的同意才答应下来的。 话说，探春的年级也不小了，贾琮眼下都已过十六，只比他小几个月的探春，也到了十六。 显然，探春还是有些不甘心…… 受到亲母赵姨娘的牵连，她是没办法嫁入高门大户，那就只能选择一个有上进心，读书天赋不错的成亲对象。 好在贾氏族学也算是打出了名气，愿意努力上进的学生越来越多，就连已经清醒过来的凤凰蛋都不例外。 如此一来，借着环三的便利，探春能够选择的成亲对象，还是有一些的。 综合考量之后，选择了眼下这位。 环三在信中可没少念叨，希望他能回京参加探春的定亲宴。 好像时间，就在他抵达津门后不久吧？ 另一方面，宁府的贾蓉和秦可卿夫妇，也完成了守孝。 怎么说呢…… 也不知道是枕头风吹得好，还是真的这么认为，贾蓉算是抱定了贾琮的大腿。 这厮几乎每隔一个半月，就会给贾琮写一封信。 信中的内容，除了拍马屁之外，就是询问贾琮对各种事情的意见和看法。 贾琮看的出来，眼下的贾蓉虽说已经成为了京城贾氏一族族长，可威望以及能力并没有得到族人认可。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若京城贾氏一族的核心，只有宁府一家的话，以秦可卿的精明能干，以及灵活手腕慢慢也能收拢宗族权柄。 毕竟宁府是名副其实的族长一脉，拥有最为重要的大义名分，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可关键是，荣府的老太太，对于京城贾氏一族的族权，很有想法的说。 怎么说呢，老太太养尊处优众星拱月惯了，自然而然希望京城贾氏一族和府里一样，围绕着她为核心打转转。 她的辈分高威望大，想要拿捏贾蓉这个青年族长实在太过容易，不时喊到荣庆堂教训指点一通，时间一长加上流言帮衬，族人们自然对贾蓉这么个没主见的族长，没啥敬畏之心。 贾蓉为此，在信中倒了不少苦水…… 就是他死去的老子，一向以纨绔著称的珍大老爷，在老太太跟前都得老实赔笑听侯吩咐，他一个曾孙更是不敢炸刺。 不然一个不敬老人的帽子扣下来，他也吃不消啊。 幸好秦可卿的县主尊位还是有些效果的，加上她行事八面玲珑手腕高超，老太太也不敢做的太过。 可就是如此，贾蓉在信中也是叫苦不迭。 甚至，都有想法回金陵暂居一段时间，躲开老太太的压制，以及京城的纷纷扰扰。 漕运总督被突然拿下，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之后的漕运总督之位的争夺相当激烈，已经影响到了京城有一定实力的权贵家族。 不管是勋贵集团还是文官集团，好似都对漕运总督一职势在必得。 作为京城勋贵集团的核心成员之一，宁府自然得做出应有的表现。 可贾蓉，哪经历过这等事情，若非秦可卿能力不俗，又有宫里来的嬷嬷和女官指点，还能时不时参加会友书社的讨论会，请教一干书社成员，甚至向楚王世子求指点，怕是早就扛不住压力倒下了。 话说，会友书社就是贾琮手下小弟，还有一系官员的聚会之所。每隔一段时间定期聚会，交流感情的同时也是商讨某些情况的应对之法。 已经混成了五城兵马司六品指挥的柳湘莲，逐渐脱颖而出，成为了会友书社的临时主持人。 只能说，幸好林如海和链二都被当今派去江南，眼下倒是躲过了参与激烈朝争的麻烦。 宁府那边感受到了不小压力，可荣府却是风平浪静，好像外头的纷纷扰扰，与他们没有丝毫关系一样。 政二老爷这个从四品的鸿胪寺卿，被他生生做成了闲职，勋贵集团可没把他当做战力，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郁闷。 总之，京城那边的情况还算可以，宁荣二府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当然糟心事也是不少。 好在他此时已经离京，不管宁荣二府闹什么事端，他不想参合的话，谁也拿他没辙。 “三少爷，已经拷问出来了！” 就在贾琮琢磨的时候，随船的长江水师刘指挥，满脸恭敬走了进来。 “什么情况？” 示意对方落座，贾琮也没客气直接问道：“都拷问出了什么消息？” 刘指挥恭敬回答：“那帮海盗，都是胶澳那边的一股海盗势力，这次算是全军覆没了！” 贾琮轻轻点头，悠然道：“还有么？” “三少爷，救下来的这些海盗都是小喽啰，海盗群里的几个首领，都死在之前的‘海难’里！” 刘指挥有些尴尬，说到‘海难’的时候脸色不由微微发白，看向贾琮的眼神古怪到敬畏，连忙解释道：“其他的，真的没办法问出来！” “那就，麻烦刘指挥等到了胶澳一带，搭乘小船直接赶赴这帮海盗的老巢，将之全部灭杀！” 贾琮也没为难对方，直接吩咐道：“这次救下来的三十来位海盗，在彻底覆灭了海盗老巢后，当着当地渔民的面直接砍了，声势弄大一点！” 这叫做杀鸡儆猴！ 刘指挥先是一愣，立即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连忙点头应下，心中甚至松了口气，若是可以的话，他真不愿意和眼前青年搭乘同一条海船，太不自在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胆大包天 运送漕粮的海船船队，经过胶澳外海的时候，放下了长江水师刘指挥和其麾下将士，他们将乘坐小船直奔被抓的海盗老巢而去，与海运船队彻底分开。 “老大，是不是太过托大了？” 看着长江水师将士乘坐小船离开，史泽脸有忧色道：“若是再遇到海盗的话……” “哪那么多海盗？” 贾琮嗤笑道：“北方海运不兴，就是海盗的日子也不好过，能一次性凑齐三艘海船的海盗势力已经相当强大了，你以为海船是小舢板呢？” 史泽脸一红，尴尬道：“这不是担心么？” “没什么好担心的！” 摆了摆手，贾琮悠然道：“扬帆起航，咱们一口气赶到津门，完成任务后都可以上岸好好休整三天，每人都有三两银子的花销份额！” 在周围水手的欢呼声中，贾琮不紧不慢返回船舱，很快船身一震加快了航行速度。 数天后，一行十艘海船抵达津门外海，早就等候多时的漕运总督衙门官差，立即乘坐小船迎了上来。 老大被撤，对漕运总督衙门上下官吏的震动不小，这时候哪还敢炸刺？ 只是…… “老大，这帮漕运衙门的官吏，未免太热情了点吧？” 就是自诩长江水师第一衙内的史泽，都看出了一些不对劲，急忙凑到贾琮的船舱汇报道。 “不管他们有什么心思，咱们按照规矩办事就成！” 嘴角露出一抹轻笑，贾琮悠然道：“先到码头靠岸，然后请码头工人帮忙御下漕粮，你小子和船上水手都睁大眼睛盯着，一旦察觉不妥立即制止！” 顿了顿，继续道：“一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搬运，若是码头上的百姓数量少了，可以到城里吆喝一嗓子，就算花钱也要喊来足够数量的围观群众！” “老大你是说，这些官吏可能在御货的时候动手脚?” 史泽吃了一惊，不信道：“不会吧，都到这份上了，动手脚也迟了吧？” “小心一些总没错！” 贾琮淡然开口：“总不能在最后一步出了差池，就算这次运来的漕粮损失部分，也不好交差！” 史泽这小子还是经历得太少，或者说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 在信息大爆炸的网络时代，什么鬼魅计俩都能看到，有些人或者势力，为了自身利益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在现代信息社会，一些存在都敢肆无忌惮，更别说朝廷控制力不算很强的封建时代了。 就算当着面，把海船上的漕粮倒进海里，你又能怎么样？ 津门，可是漕运总督衙门的大本营，在这里的影响力有多大，根本就用不着细叙。 果然…… 见甄家船队没被烟雾弹迷惑，这些热情迎接的漕运衙门官吏，脸上神色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差。 然后，只在各处装载漕粮的船舱扫了一眼，在身边有水手严密监视的情况下，根本就不敢有任何举动。 下船的时候，一个个心不在焉脸色不好看，可他们忘了这是在外海啊。 结果直接翻船，十几位漕运衙门官吏全都成了落汤鸡。 这帮家伙没安好心啊，这是受到了贾琮身上的气运反噬了。 跟气运之子作对，就不要指望有好下场了。 等甄家海船船队靠岸，果然码头上没几个闲杂人等。 这可不成！ 史泽这个新晋长江水师第一衙内还算合格，很快就带着大批津门百姓，冲破了漕运衙门设置的简单封锁线，跑到码头这里瞧热闹来了。 以贾琮的实力和五感敏锐度，就算没有下船相隔数百米，都能清晰听到这些看热闹百姓的议论声。 “听那位公子说，以后漕运大半要走海上，这可真稀奇！” “是啊，听说海上风高浪急行船相当危险，就不知道运送漕粮保不保险？” “那些搞漕粮海运的大人物都不担心，你一个小民担心什么。那位公子不是说了，当年的大元早就有了完善的漕粮海运模式，只是后来被陈汉废止了！” “陈汉为什么要废止啊？” “那是异族朝廷弄出来的玩意，咱们汉人王朝自然不屑模仿。好在那位公子说了，漕粮海运古已有之，并非异族朝廷独有，咱们汉人朝廷用一用也不打紧！” “是这个理，就是不知道漕粮海运，比起河运如何？” “自然更加方便，而且运载量也大，没见码头上的海船么，一艘海船怕是能顶数十上百艘的河船！” “你们傻啊，乘船从津门走海路到江南，听说连十天都不用，若是漕粮海运也有这样的速度，那可真真了不得！” “不管了不了得。我只知道若是如此的话，漕粮运到津门的费用极低，不就是说粮价能够压下去不少么？” “是这个理，看来漕粮海运对咱们屁民来说，还是很有作用的，起码以后粮食价格能下降不少！” “那还啰嗦什么，没见船上已经开始搬运漕粮了么，咱们还不过去看个究竟？” “……”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托在人群中起哄，海船这边御下漕粮的时候，这帮突然跑来围观的百姓，一窝蜂凑到跟前看个究竟。 不想，史泽这小子，还有宣传鼓动的本事。 贾琮微微一笑，让小弟们都出去盯着，不要叫漕运总督衙门的家伙有机可趁。 这边，码头上堆积的漕粮越来越多，古怪的是没有多少运输用的车辆，就那么直愣愣堆在码头空地上。 “薛蟠，派人去问问怎么回事？” 到了这时，他也算是开眼界了。尼玛玩得这么粗糙，真以为大家都眼瞎啊。 很快，薛蟠一脸气愤跑了过来，怒道：“老大，漕运衙门那帮家伙着实可恶，竟然说我们来的太过突然还没准备好！” 屁的没准备！ 甄家船队出发前好几天，已经通过运河提前向漕运衙门做了通知，说明了船队出发的具体时间，以及到达的可能时间，误差绝对不会超过两天！ 有贾琮亲自随船，除非严重偏离航向，不然就算想遭遇暴风雨等恶劣天气都难，肯定能够准时抵达津门。 结果，漕运衙门竟然说不确定接待时间，还没准备好？ 准备你个锤子！ “那就先把这些漕粮，运到码头上薛家的仓库吧！” 贾琮神色平静，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悠然道：“不管如何，都得保证这批漕粮的安全！” “老大，码头上不是有很多力夫么？” 薛蟠有些不明所以，困惑道：“薛家在津门的码头仓库究竟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心中有些忐忑，要是下面的管事糊弄他，那就要丢人现眼了，在船上的时候可没少吹牛。 “你小子糊涂了，码头上的力夫，估计基本上都是漕帮的人手吧！” 贾琮淡然开口：“你敢保证，他们不会暗地里动手脚？” 这…… 薛蟠哑口无言，他哪敢胡乱保证，要是出了意外可就丢大人了，还不好向老大交代。 “还愣着干什么？” 贾琮没好气道：“干活去，要是出了纰漏我唯你是问！” 挥手将碍眼的薛蟠赶走，看着码头上忙忙碌碌的人群，还有越堆越高的漕粮，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笑容。 就是不知道，当今知晓了津门这边的情况后，会不会有种要杀人的冲动。 还真被他猜着了，此时的当今杀心大起。 津门距离京城也就百十来里，快马加鞭的话一天就能跑个来回，津门码头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就叫当今知晓了。 漕运总督衙门官吏的胆大妄为，叫他吃惊之余杀心大起。 尼玛，这是明摆着对他的决定不满，想要暗地里搞小动作啊，连漕运衙门的仓库都不让进，这是想让那十船刚刚运抵得漕粮，出意外的节奏啊。 当今心中火气旺盛，立即派出心腹太监，带着一票龙禁尉火速赶往津门，一定要护住那一批漕粮，同时也在心中酝酿着，对漕运衙门更大的打击。 既然这么不听话，这个掌握了太多钱粮，以及近十万兵丁的衙门，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这次的海运漕粮尝试，显然已经彻底成功了。 以后的漕运，可以逐渐向海运转移，至于运河沿线受到的影响，不是还有数量众多的商船么？ 贾琮那小子写的《隋末枭雄》里，可是写得相当清楚。 大运河想要真正发展，漕运绝对不能成为主流，而是应该让往来大运河两端的商船成为主力。 如此一来，朝廷可以彻底从漕运这个大泥潭抽身，把运河维护的工作交给地方。 做得好的话自然一切好说，有足够数量的商船往来，大运河沿岸城镇的发展就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可若是当地官府不作为，或者胡乱作为的话，运河出事对朝廷的影响也就那样，而运河沿线城镇的经济将遭遇毁灭性打击，可这都是当地官民自找的。 只要想想，每年投入运河治理上的银钱，当今就忍不住阵阵心痛，根本就不想继续维持下去便宜了那帮蛀虫，真以为他不清楚漕运中间的门道么…… 第二百六十六章 目的 津门一干宵小的算计，终究没有成功！ 有贾琮坐镇，别说下雨了，就是乌云盖顶的天气都不会出现，更别说海运过来的漕粮已经全部转移到薛家的仓库里。 京城方面来人速度很快，就在甄家船队抵达津门后第三天清晨，便风尘仆仆抵达津门接手海运漕粮的后续处理活计。 “贾公子，我家王爷请您到京城一会！” 眼见漕粮之事已经交接妥当，一直窝在船舱没有出来的贾琮这，却是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家王爷是……” “忠顺亲王！” 啧！ 这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贾琮只是稍做琢磨，便点头应下：“那好吧，我就跟你去一趟京城郊外！” 嗯？ 来人一头雾水，抬头看向贾琮，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跟你家王爷说道清楚，我没兴趣参合京城里的事情！” 贾琮没有丝毫异常，悠然道：“他该知晓是怎么回事！” 来人不敢怠慢，急忙派出快马传递信息，一天后得到了忠顺亲王的准确回信：就在贾琮的皇庄上见面！ 这家伙，很明白么…… 贾琮也没啰嗦，带着薛蟠和两位史家小侯爷，还有五十号薛家护卫，速度飞快赶到了城外的皇庄。 “老大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当环三闻讯，急匆匆赶来迎接的时候，没好气笑道：“莫不是，想要来个突击检查？” “突击你个脑袋！” 就算有这样的心思，也用不着直接说出来啊。 贾琮没好气道：“我这是，和人约好在这里见面，当然顺便也要看一看皇庄的情况！” 趁忠顺亲王还没到来这会，贾琮带着小弟在面积足有千亩的皇庄里溜达了几圈。 此时的皇庄，与他初次接手时已经完全变了样。 完善的水利灌溉设施，还有宽敞硬实的道路交通，以及沿着河边建成的水利磨坊等等设施，已经基本形成了比较完善的初级产业链条。 “老大当初规划的时候，我们还不了解，弄这么多水利器具干什么？” 环三作陪，眉飞色舞笑道：“现在整个庄子都受益良多，单单那两处水利磨坊，便为咱们省去了多少麻烦，还能得到一些收益！” “怎么还会有收益？” 薛蟠好奇道：“不就是老大说的配套工坊么，专门为皇庄自己用的！” “还不是周围的庄子见到便宜，巴巴过来想要用一用水利磨坊，自然得给钱了！” 环三嘿嘿笑道：“要知道，单纯的麦子，与已经磨好的面粉，价格那是两回事！” 不等薛蟠继续询问，他呵呵笑道：“还有榨油之类的，有了水利磨坊都相仿方便！” 贾琮乐呵呵听着小弟叽咕，心头却是说不出的畅快。 眼下，他没什么办法搞出高产粮食种子，却可以通过寻常的机关术，提高生产效率啊。 也就是皇庄围绕着田地出产打转转，他只是利用了几条贯穿而过的河流，利用水流弄出一些水利器械，便帮助皇庄里的农田出产增加了不少的附加值。 正如环三所言那般，只是初步晒干的麦子，能比得上已经磨好的面粉价格么？ 只是简单的粮食初级加工罢了，可能够获取的利益和好处却不可同日而语。 当初建这些水利器具的时候，不过多花费了一点心思和银钱罢了，可现在却能源源不断的创造财富。 不仅只是庄子受益，就是庄子里的佃户也得利不少。 随着农田水利设施的完善，皇庄基本已经解决了靠天吃饭的问题，还有水渠里的水产，也足够庄子上的佃户，每隔几天都能享用一点荤腥油水。 他当然能够做的更好，只是眼下没这个必要而已。 接下来，他还会建设皇庄私塾，按照自己的想法，一点点培养心腹人才。 这里，以后就是他的人才培育基地，当然也是最后的后手。 毕竟是在宗人府登记好的皇庄，不管什么人眼红都没办法强抢，有了这样的基地在京城就能够彻底立稳脚跟。 在庄子里晃悠几圈，没理会小弟们的惊讶和洋洋得意，他主要关注的还是皇庄管理处的规章制度执行情况。 只要这些经过实践检验的规章制度能够执行到位，除非遇到难以抗拒的天灾人祸，不然庄子就能一直顺利运转下去。 吃饭的时候，听闻消息的柳湘莲急匆匆打马而来。 见面后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前文说过，柳湘莲因功已经升迁至五城兵马司的六品指挥。 正如当初贾琮所言那般，以这厮的武艺和江湖经验，想要在五城兵马司这样的对口衙门出头，只要能够保证功劳不给抢夺，很容易就能混出名堂。 果不其然，这才不到三年时间，柳湘莲已经混成了五城兵马司的大佬之一。 按照他的说法，那些城里的小毛贼和不法之徒，很难瞒过他的法眼，他所负责的片区治安状况，是整个京城最好的。 当然，混出了名堂后，也不是没有麻烦事儿上身。 首先就是理国公柳家的人，很是趾高气昂找到他，表示可以接纳他进入家族外围，不过得听主家的招呼。 头一件事，就是安排足足五位柳家支脉子弟，进入柳湘莲所部指挥司，而且都得是有品级有权柄的那种。 说到这里，柳湘莲英武不凡的脸膛，露出满满不屑，冷笑道：“我当时就给回了，算是和理国公主脉彻底闹翻！” 说这话，除了表明立场之外，自然也有表功的意思…… 贾琮当初安排柳湘莲进入五城兵马司，可是花费了一些人情的，为的就是等柳湘莲发达了，往五城兵马司塞人。 谁都不是傻子，理国公府看到了机会，贾琮早就做好了盘算，借助五城兵马司的平台，让一干看好的小弟顺利晋身官场，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当然，若是柳湘莲表现良好的话，帮他更进一步也不是什么难事，此时的荣府还是有一些牌面的。 “哈哈，姐夫就该如此硬气！” 贾琮举杯笑道：“按照眼下的发展势头，姐夫以后还有更好的前程，没有必要因为关系不睦的主家，就毁了眼下的大好前程！” 柳湘莲这人还是不错的，身上有股子江湖侠气，起码眼下还没有在官场消磨干净。 不仅如此，迎春前些日子，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柳湘莲后继有人喜不自胜，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因为关系一向不睦的主家，就和贾琮一行闹僵。 说句不客气的，也就是贾琮这一边严重缺乏得用人手，只要有些能耐又表现得比较可靠，花费一点精力和代价，将之送入官场一点都不客气。 理国公府呢…… 从柳湘莲以往混得落魄的样子就可知晓，根本就没将这个武艺高强的旁支族人放在眼里。 若是柳湘莲脑子犯糊涂，以后就不用指望贾琮这边会动用资源相帮，理国公府也不会太重视，估计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显然，柳湘莲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知晓谁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比起所谓的书香世家，勋贵家族的宗族观念也就那样。 听了柳湘莲讲述京城的状况，贾琮也简单讲述了一下江南那边的情况，最后笑道：“咱们眼下的情况都不错，得抓紧机会好好表现争取能够更进一步！” 柳湘莲有些疑惑，贾琮这个妹夫明显话里有话啊，可这厮没有明说的意思，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 好好吃了一顿，将身上还有公务的柳湘莲送走，贾琮对环三笑道：“不想迎春姐姐的运气不错，这才成亲几年就混了个六品诰命！” “是啊，我姐姐也羡慕得紧！” 环三哈哈一笑，悠然道：“她可是对定亲的那位着眼得紧，恨不得那小子能够早早考上进士！” 贾琮但笑不语，若是他还在京城坐镇的话，与探春结亲那小子，还有可能在五年内考中进士。 现在么，只能看他的自觉程度，还有读书天赋了…… 没多久，他便接到庄丁来报，有客来访！ 呵呵，忠顺亲王终于来了…… 并没有亲自到庄子门口迎接，只是让环三走一趟，不要闹出太大动静，省得给忠顺亲王惹麻烦。 私下里与外官，还有勋贵背景的小子联络，传扬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忠顺亲王真的就要被圈禁了。 显然，忠顺亲王并没有在乎礼仪上的那点子破事，见面之后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问道：“你小子那么积极，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想通过王爷的关系，去皇宫秘藏书库看一看，最好能找到几本修炼法术的功法书籍！” 贾琮也没有绕圈子，嘿嘿笑道：“王爷能做到么？” 这…… 忠顺亲王一时迟疑，倒不是做不到，而是觉得贾琮的要求太过简单。 在他眼中，贾琮给出的建议和筹码可是相当惊人的，比起皇宫秘藏得那些旧纸堆，便宜占到叫他有些疑神疑鬼的地步。 啧啧…… 见忠顺亲王如此，贾琮不由暗暗撇嘴……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书卷风云 知识就是力量！ 这话，在贾琮眼里就是大实话。 很明显，忠顺亲王看不上皇宫里的秘藏，觉得价值一般得紧，比起贾琮的盘算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真没什么好说的…… “要不这样吧，等我那本小说开始刊印发行，在京城营造出一定的声势后，王爷再兑现承诺不迟！” 贾琮开门见山道：“如此，王爷可还放心！” “那就这样吧！” 忠顺亲王还真不放心，商量好后起身就走。 出了贾琮的皇庄，上了马车后他突然开口问道：先生觉得，贾琮这小子提出这么个交换，到底是何居心？” 他依旧不信，贾琮那小子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观阅皇宫秘藏？ “王爷，可能贾公子有修炼天赋吧！” 一直跟在忠顺亲王身边的幕僚，瞬间就猜到了原因，沉吟道：“或许，贾公子想要走修士的路子！” 呵…… 忠顺亲王闻言一愣，不屑道：“这小子，脑子有病吧！” 他当然知晓这世上有修士，可也就那么回事。 比起实实在在的权柄，修士什么的真的太不值一提了。 皇宫的供奉，还有王府的供奉，全都是修士，一心追求所谓大道，对于红尘富贵没多少迷恋，在他看来就是脑子有坑。 不过…… 既然贾琮那小子可能向往修士的生活，那就成全他好了。 “就是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营造出浩大声势，还得在上皇没有离世前操作才有成功可能！” 说起这个，忠顺亲王脸上露出担忧神色：“不然的话……”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身边的幕僚却是十分清楚。 “事在人为！” 幕僚也只能如此宽慰，沉吟道：“纵观贾公子的那几本小说，都在京城形成了极大声势，这次的新小说也不会例外！” “咱们要不要推波助澜一把？” “王爷千万不要插手，不然叫当今提前知晓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就太低了。” “哎，不想我堂堂亲王的命运，竟然会和一本小说紧密联系，跟谁说理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幕僚连声感叹，若非知晓有这样的机会，他都打算趁上皇还在的时候直接离开王府另寻出路。 “哼，若是事情顺利的话，以后谁也别想掌握本王的命运！” 忠顺亲王满脸阴霾，冷哼道：“被囚禁一般的日子，本王过够了！” …… 和忠顺亲王见过面后，贾琮并没有在皇庄多留，第二天就返回津门上了海船。 这次发行的新小说，一旦和忠顺亲王联系上，性质就大不相同了。 虽然不害怕麻烦上身，可能少一些麻烦，还是少一些的好。 五天后，十艘甄家海船，装满北地特产慢悠悠起航离开的时候，京城那边却是热闹非凡。 “好消息好消息啊，‘琮三少’的新小说快要出来了！” 某酒楼大堂，一个衣着干净的年轻书生正大声吆喝：“听说三天后就统一在整个京城有名的酒楼茶楼一同开讲！” 旁边的客人顿时来了兴趣…… “这位兄台所言当真？” “哈哈哈，又能听到新奇有趣的小说了，这些天可把我憋闷坏了，就是去青楼楚馆都感觉索然无味！” “去去去，用不着把‘琮三少’的小说，和那些地方联系在一起吧，当然‘琮三少’的小说确实好看！” “不管如何，三天后我一定要捧场！” “我也是！” 消息如风一样传遍整个京城市井，顿时引得有兴趣的书迷一阵骚动。 至于最近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当今准备整顿漕运总督衙门一事，除了利益相关官员和权贵，其余人等的目光，都被‘琮三少’的新小说吸引。 “琮三少”已经成了一块金字招牌，他写的小说就是新奇好看，就是一些权贵大佬，甚至上皇和当今都听过。 而且这厮写的小说大胆之极，竟然连争霸故事都敢写。 这叫一干读者书迷激动不已，就是不知道新小说具体讲述的什么内容。 看到市井反馈回来的信息，忠顺亲王暗暗松了口气，对身边的幕僚笑道：“贾琮那小子，还真是了不得啊！” “确实！” 幕僚感叹道：“以区区小说引动京城风云，这等手段确实不凡，难怪那帮子文官大佬，一直都想要收购会友书店！” “哼，那帮家伙一向热衷于掌握言论，突然冒出个对市井言论有极大影响力的会友书店，自然想要将之收归麾下！” 忠顺亲王冷笑道：“可笑一帮子顶级勋贵家族主事人，竟然看不出这一点，任由文官对会友书店悄然打击，真是一帮子废物点心！” “呵呵，显然贾公子对此看的相当明白！” 幕僚悄然转移话题，笑道：“只要他不松口，谁也别想抢走会友书店！” “怕是以后就不会是这样了！” 忠顺亲王摇头道：“若是本王的脱身计划顺利实施，到时候怕是当今都不会再叫那小子胡乱刊印发行新的小说！” 幕僚轻笑点头，他很期待这一日早点到来…… 当今也听到了身边的心腹太监汇报，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实话实说，贾琮那小子写的小说，还是很有意思的，当做消遣读物，对当今松缓精神压力都有不小作用。 当然，更主要的是那小子的小说言之有物，说的虽然只是虚构故事，可里头的一些内容叫当今不免深思，与大庆的状况结合起来，还真有些收益。 眼下，当今的目光放在整顿漕运衙门上。 尼玛，连皇帝看重的漕粮海运都敢动手脚，显然是以前的逍遥日子过得太滋润了，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有了这次甄家船队，通过海路运送漕粮的成功经验，之后加强海运在漕粮运输中的比例，自然顺理成章。 朝堂和民间的反对声音自然不小，可以说此起彼伏大有发生剧烈动荡的迹象。 可下面的存在越是闹腾得厉害，当今还越是要把漕粮海运的事情做成！ 之前有上皇牵制，他这个皇帝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形势比人强忍了。 可眼下上皇身子骨每况日下，眼见是活不长了，当今好不容易权柄在握，这时谁要给他添堵，他就要谁一辈子都活的不开心。 很显然，漕运利益集团触了当今的霉头，想要轻松脱身可没那么容易。 …… 荣府，荣庆堂。 “听说琮哥儿又写了新小说，即将发表？” 这日，用过午膳后，老太太没有急着休息，而是突然开口说道：“是这样么？” 一旁的鸳鸯有些莫不着头脑，还是点头道：“是啊，听说最近市井传得沸沸扬扬，一帮子书迷很是兴奋呢！” “那个猴儿，还是有些本事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淡然开口：“以后宝玉科举入仕，说不定还能帮得上忙！” 鸳鸯恍然…… 她却不知，身在金陵看守祖宅的父母，最近写给老太太不少密信，大部分都是有关金陵宗族的，其中不乏对链二和贾琮的描述。 怎么说呢，金彩夫妇虽然只是看守荣府祖宅，可人在千里之外大权独揽，又和金陵宗族上层关系不错，能够获取的信息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金陵最近可不平静，甄家闹出了分家的大事，其中就有链二和贾琮的身影，而且都起了关键作用。 这些信息，通过信件传到老太太手里，叫她多了几分心思和重视。 正好身边的孙子和孙女们都大了，嫁人的嫁人，离开的离开，荣庆堂逐渐变得冷清。 当然不是说老太太的权柄丢失，而是没有那么多的小辈围着她转了。 人老了，加上又是荣府老封君，空闲时间一多难免就想的多一点。 这时候接到金彩夫妇从金陵送来的密信，自然对贾琮这厮多了几分关注。 她这一关注不打紧，之前贾琮刻意低调隐藏的一些事情，很快都被老太太知晓。 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大房庶子，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没有依靠府里的力量，就建立了不弱的人脉关系网。 单单一个楚王世子，加上一个成为京营四品将领的裘良，便是一股不容忽视的人脉力量。 更别说，围绕在这小子身边，贾氏族学有出息的学生，基本都是他的心腹小弟，就连兰哥儿都不例外。 当她察觉的时候，这些族学出来的人才，绝大部分竟然都顺利进入官场，而且都是有品级有部分实权的那种。 这可真真了不得！ 尤其是迎春的夫婿柳湘莲，这才多长时间就混成了六品的五城兵马司指挥？ 老太太敏锐察觉，这是一股相当有潜力的官场力量！ 更叫她没有想到的是，贾琮这个创始人离开后，维持这个团体的竟然是环三这小子！ 老太太心中相当不喜，这么好的资源，竟然不早点向她汇报，怎么能由一帮不懂事的小子胡乱折腾？ 只是可惜，不管是贾琮还是环三，此时都已出府立户，她就是想要拿长辈的款约束都不容易，出了这样的情况自然不会再忽视两个庶子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波澜渐起 老太太的眼光，还是有些局限！ 出身勋贵，又常年生活在勋贵家族，对于把控言论的力量，估计严重不足。 或者说，她没有亲身体会贾琮所写小说，引起的轰动场面，不明白这才是贾琮手里最强大的资源力量。 在她看来，一本上不得台面的小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随便问一口，也只是显示一下关注罢了。 幸好贾琮不在京城，环三也已经出府立户，不然又是一桩麻烦。谁叫老太太是荣府的核心呢，她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全府关注，被过度解读。 话说，会友书店生意火爆，还引起了荣府几位管家的关注。 特别是赖大，竟然派人跑去书店那，想要直接拿下书店的管理权和控制权。 态度嚣张之极，然后被正好路过的楚王世子撞上，直接带去顺天府衙好好修理一通，听说赖大管家差点没被吓尿。 这样的小事，也是很久以后才传到贾琮耳朵的。 只能说赖大幸运，不然贾琮亲自出手的话，就不是这么轻松简单就能蒙混过关。 作为荣府数十年的大管家，这厮在外头可没少作恶，随便寻个由头都能叫他感受到什么叫做生死无常。 眼下的荣府，只要不是傻子都看的出来，真正的崛起的是大房，就算二房出了个娘娘也就那样。 没见政二老爷依旧还是从四品么，已经和链二这个侄子彻底拉开差距了。 闲话不提，这日正是‘琮三少’的新书出世的日子。 会宾楼早早坐满熟客，一个个兴致勃勃议论纷纷，猜测‘琮三少’的新书，究竟是什么类型。 “估计，还是围绕《隋末枭雄》来写，应该是以其他角度写江湖故事吧！” “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不是有什么‘邪王’‘阴后’的么，佛门四大圣僧还有道门散人强者，我很好奇他们的手段和真实战斗力！” “谁不好奇，可惜‘琮三少’都没有详细写过，每每都是一笔带过，勾得人心头痒痒好不郁闷！” “写什么武侠啊，应该继续写《隋末枭雄》的后续故事，猪脚是怎么海外让建国发展的！” “就是，猪脚身边的文臣武将，除了佛门的暗子之外，一个个的实力都不比所谓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差，在海外估计依旧无往不利！” “可惜了，猪脚一个小乞丐出身，比之陈汉太祖都要差，距离中原霸主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要说，还是静斋那帮尼姑可恶，动不动就玩群殴，幸好猪脚临时突破成为武道大宗师，不然连和李二谈判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就被围殴至死了！” “话说，这世上真的有武道大宗师这样的强者么，书上不是说了吗，武道达到极致可以破碎虚空！” “只能是夸张的描述，不过这样的设定很带感啊，莫非新小说就是描述猪脚破碎虚空之后的故事？” “有这样的可能，就是不知道后续如何描写了！” “……” 书迷议论纷纷，聊得热火朝天好不兴奋，连说书先生站在说书台上都没察觉。 不过，惊堂木一拍，原本嘈杂的酒楼大堂很快安静下来。 可不止是一楼，就是二楼和三楼也都没有声音传出。 “诸位，‘琮三少’的新小说名唤《海外建国》，正好延续上一本小说《隋末枭雄》，话说……” 随着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语气，一个新奇宏大的故事缓缓展开，很快就叫一干书迷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话说，书中猪脚战败后与李二主动谈判，打算利用一年半的时间，带着愿意跟随的军民远走海外。 书中世界的造船业格外发达，像是两千料甚至以上大海船都不算稀奇。 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里，猪脚所在势力集中资源，打造了差不多两百艘两千料大船，其余中小型海船数以千计。 然后，就是浩浩荡荡，犹如史诗般波澜壮阔的下南洋…… 一面沿着中南半岛不断前进，一面则是走琉球顺着岛屿一路向南，建立临时基地给予后续人员船只足够的便利。 写这些情节的时候，贾琮可不是胡编乱造，而是根据脑海中现代的地图记忆，还有询问了不少南方沿海的水手，得到的准确信息编纂而成。 可能有些情况，或者危险可能考虑不周，但若是有大胆有能力之辈，按照书中描述的情节，乘船南下的话，只要中途不偏转航向，一定能够找到书中所述岛屿。 这些，眼下自然不会叫书迷们知晓，可等以后消息传开，引起的轰动就不是开玩笑的。 小说中，猪脚率领的浩荡船队也不是一帆风顺，同样遭遇了种种麻烦，遭遇过狂风暴雨，也遇到过龙卷风暴，甚至还一度遭遇了海啸侵袭。 狂风暴雨没办法隔绝，可龙卷风暴和海啸，猪脚和手下的几位超一流强者，却是奋然出手以天人之威，将其直接轰散。 那种人和自然奋力搏斗的场面，描写得热血沸腾叫人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生生打动了所有书迷听众。 第一天的评书，就给了书迷们不少的惊喜。 海上的风光，辽阔的异域风景…… 旁的不说，单单中南半岛的情景，就叫书迷们好不侧目。 此里，那是正是茜香国一家独大，不想也是疆域广阔土地肥沃。 一年三熟的稻米，还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瓜果蔬菜，除了人口不足开发不力，那里明明就是唐之江南景象啊。 甚至，书迷中一些权贵子弟都开始浮想联翩，若是能够占据茜香国的土地，家族便有了百年之基。 就算在朝堂上一败涂地，起码也能在茜香国的土地上继续作威作福，经营得当的话家族延续百年甚至千年都不成问题。 再说了，茜香国那里古来就是大汉疆域，不过就是在陈汉期间脱离中原掌控，眼下他们若是能够想办法占据的话，也不算是欺负友邻。 关键问题是，茜香国那里究竟是不是书中所述模样？ 不仅是书迷这么想，就是第一时间听了评书的当今，也是这么想的。 若茜香国真如小说描述的那般，那潜力可就极为惊人了。 与大庆陆路相接之地，正好是地势极为险要的崇山峻岭，可那之后都是平原沃野河流纵横，岂不是真的又是一个江南鱼米之乡？ 按照小说所述，若是行船的话路途不远时间更短，还真是叫人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这样的地形，就像刻意防备了中原朝廷一般。 不仅如此，与大庆南方边境交界处，茜香国那竟然足有一整个省份那么大的煤矿区，而且还都是优质的无烟煤？ 若真是如此的话，当今都心动了。 随着蜂窝煤盛行京城，犹如风暴一样席卷整个北地，对煤炭的需求越发旺盛。 这其中的利润，想想就知晓到底有多丰厚。 内务府把控了京城地界差不多八成左右的煤矿，每年能够产生的利润数以百万计。 钱还不是最关键的，随着京城百姓习惯了使用蜂窝煤，可以说谁掌控了煤炭资源，谁就控制了京城的命脉。 若是哪天京城的煤炭资源供应出现问题，怕是会直接引起骚乱，这才是内务府掌控京城地区绝大部分煤炭的主要原因。 当然，开采煤矿能够产生源源不断的利润，也是煤矿眼下大行其道的主要原因之一。 眼下既然知晓，茜香国与大庆南方边境某地，竟然拥有整整一省之地的露天煤矿，当今说不动心那是在骗人。 可惜，与茜香国接壤之地的驻守将领，正是南安郡王。 想要绕过南安郡王对茜香国用兵，按照小说描述的路途出发也不是不成，关键得有一支强力海军，还有足够的海上运力才成。 这一刻，当今对于发展海上运输，以及造船业有了极为迫切的渴望。 说起来，堂堂皇帝被一本小说引动心中贪念有些不该，可谁叫贾琮这小子写的小说，看起来太像那么回事呢？ 这里头的某些情节，其实只要花费一些心思，根本就不难验证。 旁的不说，鸿胪寺那里常年都有各藩属国使者居住，京城也有来自茜香国的商人，只需要不动声色询问一番，许多事情就能对上号。 这不，当今很快叫来大内密探首领，这般这般吩咐一番，然后叫这厮尽快去办。 大内密探首领的心情是崩溃的，正好他也听了一耳朵‘琮三少’的新小说开头，自然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也没想到，当今竟然因为一本小说，竟然叫他去寻根问底，这不是胡乱折腾么？ 大内密探也不是这么使用的啊…… 他也不想想，‘琮三少’的小说里，透露出的某些信息若是真的，将会掀起多么巨大的惊涛骇浪？ 指不定，会掀起一场主动性的灭国大战! 更叫大内密探首领没有料到的是，通过手下密探悄无声息的套话，还真套出了一些有用信息，再和刚刚听过不久的新奇小说内容对照，惊讶发现竟然差距不大! 这可真是，日了狗啦…… 第二百六十九章 指明道路 “你是说，暗中查探到的结果，与贾琮那小子所写小说的部分内情，基本相同？” 当今心头震动，看向大内密探首领的眼神，带着审视以及毫不掩饰的惊讶。 “正是如此！” 大内密探首领低头汇报：“茜香国地势，与小说描述无异，境内植被茂盛水果蔬菜四季不绝，所种水稻大都能够一年三熟，至于煤矿之事就不是太清楚了！” 有这些，已经足够了！ 当今挥手叫大内密探首领离去，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真不知道，贾琮那小子，对茜香国那地方，怎么能够这么熟悉，小说里的描述竟然是真的！ 比照唐时的江南，同样开发不足，可人口却是逐渐繁茂！ 就当今所知，茜香国的人口也不少，起码比得上江南数省之地，已经相当不错了。 至于茜香国那里的气候环境，应该和大理差不多，也不存在太多的水土不服情况。 要说南方可能存在的瘴厉之气，显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眼下，唯一要考虑的，就是驻守南疆的南安郡王！ 可恶啊，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南安郡王如此讨厌呢？ 当今都能想到的事情，一些脑子灵光的权贵自然也能够想到，可惜他们手里没有精通茜香夷语的人才。 于是，一直坐闲板凳的政二老爷，最近几天突然变得忙碌起来，不是参加这个的酒席就是那个的宴请。 刚开始有些迷糊，可等一个个权贵大佬，开口向他讨要鸿胪寺里，精通茜香夷语的通译时，这才恍然对方的用意。 只是，政二老爷依旧摸不着头脑…… “老太太，最近也是有些古怪……” 这日，政二老爷在荣庆堂向老太太请安后坐下闲聊，随口说起了这事，摇头道：“也不知道这些权贵什么心思，竟然突然对茜香国的事情起了兴趣！” “老二，你有没有听琮哥儿的最新小说？” 老太太的反应不慢，立即出声问道：“里头的内容，你听说过了么？” “没有，我对小说故事不感兴趣！” 政二老爷摇头，而后不满道：“琮哥儿也真是的，明明读书颇有天赋，却把心思放在上不得大雅之堂的小说故事上！” “这事先不提！” 老太太打断了政二老爷的埋怨，缓声道：“老婆子却是听了一耳朵，里头的情节还是很有些意思的，老二你最好也看一看或者听一听，估计就知晓那些家伙的心思了！” 说完，摆了摆手示意政二老爷可以离开了。 等政二老爷离开，老太太却忍不住开口道：“鸳鸯，你说那些找老二的权贵，是不是听了琮哥儿的小说后，这才做出的决定？” 鸳鸯有些迟疑，却还是点头道：“很有这种可能！” 呵呵…… 老太太轻笑出声，可眼神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凌厉，缓声道：“看来，老婆子对琮哥儿的了解，还是远远不够啊！” 鸳鸯没有开口，心中也是泛起了嘀咕。 “写一封信到江南，就说老婆子有事要琮哥儿回来一趟！” 显然，老太太也没有听鸳鸯接话的意思，直接吩咐道。 鸳鸯不敢怠慢，急忙按照老太太的意思写好信，交由老太太过目后，这才通过府里的特殊渠道传递出去。 另一边，政二老爷并没有听老太太的招呼，他确实对贾琮所写小说故事不感兴趣。 只是，很快鸿胪寺衙门就有流言传出：茜香国的情况，竟然与‘琮三少’的小说十分相符。 政二老爷高高在上，加上他那清高的性子，自然听不到衙门里的这些传言。 只是，他身边不是有清客长随么。 这些家伙，可是想方设法的通过政二老爷的关系捞好处，他们对鸿胪寺衙门的所有一切都十分关注。 尽管鸿胪寺衙门只是个不甚重要的清水衙门，可他们依旧能占不少的便宜。 自然不希望政二老爷突然倒下，不然他们连这么点好处都占不到。 “老爷，好事儿啊！” 这日，正在班房里看书的政二老爷，突然被身边满脸喜色的长随打断。 “怎么了？” 语气有些不快，看向长随的目光也相当不满。 只是这次，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的长随，却是没有理会政二老爷的不快，满脸激动笑道：“老爷不知道，刚刚小的打探到，原来之前那些请老爷喝酒，要求衙门里的通译帮忙的大人，真的是受到了琮三爷的小说影响！” “琮哥儿究竟写了什么小说，竟能闹出如此动静？” “好像叫什么《海外建国》！” “《海外建国》，真是荒谬不知所谓！” 长随：……，老爷咱们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显然，政二老爷一点听下去的意思都没有，只觉得满心荒谬，自家侄子竟然连这样不靠谱的小说都写出来了。 这也就是他的想法而已，那些通过鸿胪寺通译，知晓了茜香国大体情况的权贵们，则是一个个动起了心思。 不说一定要想办法抢占茜香国的土地吧，可距离大庆边境不远的那处特大型露天煤矿，铁定要插一手啊。 想要捞好处占便宜的，此时可不分什么文官勋贵，面对茜香国可能存在的巨大利益，早就起了心思想要分一杯羹。 在这样的情况下，‘琮三少’的新小说越发火爆…… 会友书店出的单行本，每一期都卖出数万本！ 要知道，一本小说单行本出售价格数百铜板，对于小说杂书来说一点都不便宜。 而每天晚上有最新小说章节发布的酒楼茶馆，更是人气鼎盛热闹非凡，生意好的不得了。 小说之后的情节，对于某些有心人来说，算得上相当好的信息了。 猪脚统帅庞大的移民船队，走琉球那一路的就不说了。 关键是顺着中南半岛前进的那一路，经过了不少的土著国家，期间风土人情还有主要以及特色物产，都在交流接触的过程中有了比较详细的描述。 期间基本上没爆发什么大的冲突，毕竟猪脚统帅的船队浩大之极，船上的军民都是经历过战火的存在，不是中南半岛上的土著军队和势力能比得上的。 更别说还有实力超凡脱俗的高手，土著王国和部落更是不堪。哪里比得上猪脚手下那一干精锐？ 如此一路横扫，几乎观光旅游般的情节描述，若是放在网络小说里绝对扑街，可放在这里叫做新奇有趣。 当然，猪脚部下军民在和半岛沿海土著交流的过程中，也不是没爆发过战争。 小说情节里也有描写象兵，藤甲兵还有丛林猎手一类的存在，叫书迷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是在提醒某些有心思的存在。 “茜香国那边，真的有象兵么？” 这日，小说情节正好讲到猪脚部下，与半岛一沿海土著王国发生冲突，当地贵族调集象兵冲锋的描述。 某知名酒楼三层雅间，几位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正认真聆听说书先生讲述小说情节，其中一位男子突然开口问道：“不会是胡乱编写的吧？” “不是！” 另一位摇头，凝声道：“前些年我参加过南安郡王的宴席，听他在私下里闲聊过，茜香国那边确实有象兵存在！” “那可不好对付啊！” 正说着，下面的说书先生，突然开口：“象兵虽然厉害，可但凡驯养畜生，基本都怕火怕烟……” 听完这段极其精彩的战斗描述，雅间里的几位中年男子顿时放松了心情，悠然道：“‘琮三少’这厮不简单啊，好像知晓咱们想知道什么一般！” “那又如何，他不过就是荣府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罢了，若是没有强大的资源调动能力，就算天纵奇才也只是给咱们做了嫁衣裳罢了！” “说的不错，那小子确实有些本事，可惜荣府那位老太太根本就容不下，这不都送林家当上门女婿了！” “那么说来，林家岂不是赚大了？” “咱们和林如海还是能够搭上关系的，就是不知能不能让贾琮那小子给咱们办事！” “一个写小说的小子罢了，难不成还真是天纵奇才不成？” “起码人家有这样的脑瓜子啊，若非听了这小子的小说，你们之前谁想过南疆那边的几个蛮夷小国，竟都是唐之江南般的存在？” “说的不错，起码这小子在规划上还是有些能耐的，小说情节还只是在航行上打转转，也不知道之后如何描写猪脚立国建制的？” “怎么，难不成你们还以为这小子会有什么新奇可行的想法不成？” “怎么就不能期待一下，那小子既然对南疆之外的蛮夷小国花费了那么多精力了解，还有胆子写这样的小说，自然会有一套独特的想法，你们不会以为他会模仿咱们中原王朝的建制吧，环境都不相同怎么模仿？” “说的不错，咱们几家想要在南疆蛮夷小国那占便宜，也不是说动作就能动作得起来的，还是得有个比较稳妥的想法才好，正好和小说情节相互映照么……” 第二百七十章 豁出去的忠顺亲王 皇宫里，可不止当今关注贾琮的小说…… 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身子骨不太好，一直都处于修养状态的上皇，竟然也听到了这本小说，被新奇有趣的情节吸引。 “这小说还是有些意思的，若非朕身子骨不利索了，还真想去茜香国看看！” 听完了一日的评书，当今冲身边侍候的老太监笑道。 上皇身子骨虽然不利索，却并没有什么病痛折磨。只是正常的衰老身体机能下降，精力匮乏没办法长时间保持状态罢了，脑子可还没糊涂。 听过这次的新奇故事第一时间，想的与当今出奇的一致：都有那么点子抢地盘的冲动！ 以大庆此时蒸蒸日上的国力，开疆扩土并不是什么难事。 难的，是如何守住开拓的疆土，以后由此耗费的巨额钱财。 不要说南疆区区蛮夷小国，就是北方大庆的心腹之患草原蛮族，也是有很大把握将之击败，并拿下他们土地的。 只是，新占之地想要维持相当困难！ 可若是占领地域本身就是膏腴肥美之地，那维持起来就简单多了，甚至能够轻松消化吸收。 贾琮的小说情节，给上皇打开了这么一扇大门…… 原来看不上眼的南疆之南，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南夷小国，竟是唐之江南一类的存在。 若是年轻二十岁，指不定上皇会兴致勃勃南征茜香国，开疆扩土的同时抢夺巨利。 只是现在么…… 人老了，身体也快不成了，自然没了那雄心壮志。 “陛下精神抖擞，肯定有机会的！” 老太监满脸笑容恭维道：“怕是用不着多久就会听到大军出征的消息！” “哦，看来这小说情节，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啊！” “陛下所言不差，已经有不少大人从茜香国商人那打听到了不少情况，那里的环境和小说描述十分相似！” “怕是当今也动了心思吧！” “应该如此，不然荣府那庶子的小说，也不可能顺顺利利发行，还闹得沸沸扬扬好不轰动！” “嘿，只是可惜啊，南疆驻守的是南安那小子！” “陛下，当今本就对勋贵一系不满!” “呵呵，他这个皇帝还是差了点，不明白平衡的重要性，一味打压勋贵集团可不是什么好事！” 老太监默不作声，这话就不是他可以随便接的了。 “你这老货说吧，到底是哪个小子让你给我说《海外建国》这部小说的？” 上皇摆了摆手，眼神锐利开口道：“别想糊弄我，怕是哪个家伙起了心思吧？” 老太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道：“陛下猜得不错，这是忠顺亲王的手笔！” “忠顺啊，难道他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上皇感叹出声，悠然道：“那就让这小子进宫，和我说说话吧！” 老太太默默点头，很快就将消息传递出去…… 忠顺亲王得信，顿时心脏疯狂跳动，这次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能不能脱离牢笼就看这一回了。 只是稍作准备，带了一些贵重药材等简单礼物进宫，直接前往上皇所居宫殿拜见。 当今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在他看来，忠顺已经彻底废了，根本就掀不起多少浪花。 以后若还想保持一定影响力的话，就得老实低头给他做事，不然就只能当个混吃等死的窝囊王爷了。 等他收拾了甄家那帮子不听话的家伙，忠顺亲王真就成了没牙的老虎，根本就用不着忌惮。 甄应嘉表态及时，表现得也相当不错，不惜得罪整个江南世家，还有漕运相关利益方，帮着将漕粮海运的先头事情处理妥当，当今打算放他一马。 可其余不识趣的甄家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抄家是最好的手段。 当今哪里知道，忠顺亲王见到上皇后，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直接道：“儿臣愿意出海封藩建制，从此无诏不得踏上大庆领土，还请父皇出手帮忙！” 上皇神色平静无波，可身边侍候的老太监却是忍不住变了颜色，没想到忠顺亲王上来就搞这么一出。 挥了挥手，示意身边侍候的老太监先退出去，上皇神色淡淡怅然道：“你可想好了，这条路可不好走！” 忠顺亲王跪在地上，身体挺得笔直，苦笑道：“父皇，眼下儿臣的状况形同圈禁！” 说到这儿，顿了顿苦涩道：“与其看当今的脸色生存，还不如在海外拼搏一把，就算真出了意外没能成功，也只能怪自己没这福分！” 见上皇没有什么反应，他继续道：“父皇，当今已经打算向甄家下手了，若是在这时候还没有反应的话，以后可就彻底没指望了，只能乖乖的听吩咐做事！” “怎么，替当今做事，还委屈了你不成？” 上皇语气淡淡，根本就听不出是喜是怒。 “若是正常差事也就罢了，儿臣怕的就是得罪人的活计，全都由儿臣出面处理！” 说到这里，忠顺亲王的脸色，真的苦得能流出水来，郁闷道：“还不如放儿臣出海拼搏一把！” “看你这样子，和写小说的贾家小子早就联合好了吧！” 上皇洞若观火，轻笑道：“那小子也真是有本事，一本小说引动京城风潮！” “嘿嘿，其实这事是那小子主动联系儿臣的！” 忠顺亲王不好意思笑道：“之前儿臣跟那小子的关系相当恶劣，拍花子大案那次可被那小子坑得不轻！” “那小子有什么目的？” 上皇眼神变得十分锐利，沉声道：“闹出这么大的声势，要说那小子没有什么想法，傻子都不相信！” “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自保！” 忠顺亲王轻松道：“当今想要对付江南甄家，就派了荣府的链二，还有林如海过去当先锋官！” 上皇撇了撇嘴，显然对当今这种粗糙的手段看不上眼。 忠顺亲王继续解释道：“若是这两位出了问题，荣府基本上也就完蛋了，这小子也别想讨到好去！” “就这些？” 上皇不信，淡然道：“以这小子写小说表现出来的胆色，就是没有荣府替他撑腰，也能混得相当不错！” 这话，忠顺亲王自然相信，没见贾琮和楚王世子的关系么，那可是相当的不错。 “这小子还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儿臣帮他进入大内秘库，翻阅里头的典藏！” 忠顺亲王说这话时，无论语气还是神态都相当平平，没有丝毫的异样。 可上皇却是眼中精光爆闪，冷然道：“问过原因没有？” 他可比忠顺亲王明白多了，皇宫秘库的典藏十分珍贵，在外头都能当做传家宝一样的存在。 而且其中一些典藏，可都是佛道修炼功法，当今比忠顺亲王重视多了。 “那小子说，他对于修道相当感兴趣！” 忠顺亲王撇嘴道：“儿臣身边的供奉仔细观察后，说那小子一身武艺已达到相当程度，若是转修道法的话可能还真有所成就，所以也就答应了！” 上皇深深看了忠顺亲王一眼，见他的神态不似作伪，这才松了口气道：“你可以保证，那小子就没其他心思？” 忠顺亲王不以为然道：“父皇，儿臣也仔细考虑过，皇家秘藏典籍虽然珍贵，却并不涉及某些隐秘之事，就算叫贾琮那小子全看了去也算不得什么！” 上皇皱眉，思索片刻也点了点头，他虽然十分重视宫里的供奉，还有些眼热他们的手段，却也知晓想要修炼却是千难万难，并不是有了修炼功法就能顺利入门，对于资质的要求十分苛刻，不然皇室早就高手满天飞了。 “那好吧，等那小子进宫后，带来叫我见见！” 忠顺亲王闻言，顿时惊喜万分，猛然抬头道：“父皇，您答应了？” “不答应成么？” 上皇没好气道：“看你都做到这份上了，若是叫当今察觉，估计少不了一个终身圈禁的下场，还不如趁我这把老骨头说话还管用的当口，放你小子到外海闯荡闯荡！” 真说起来，他也被忠顺亲王突如其来的请求惊的不轻。 只是他的表情管理能力达到满级，根本就没有露出丝毫惊容，忠顺亲王和老太监根本无法察觉罢了。 以上皇的丰富经验，结合《海外建国》这本小说的情节，立刻察觉了忠顺亲王的真实意图。 吃惊之余，其实还是相当感兴趣的…… 若是外海真如小说上所言，大大小小岛屿无数，其中大的岛屿足有大庆数省之巨，上头物产丰饶土地肥沃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叫忠顺亲王做个探路石。 上皇膝下的成年皇子，可不仅只有忠顺亲王一个，就是没成年的皇子都有好几个。 可现在做皇帝的毕竟是当今，成年皇子早早开府建牙还好，可后来出生还没成年的皇子们就尴尬了。 眼下上皇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谁知道万一他哪天去了，当今会如何安排这些兄弟的？ 搞不好，直接送去看守皇陵一辈子都有可能，当今的性子颇有那么点子刻薄寡恩的说…… 第二百七十一章 炽手可热 就算身在姑苏，贾琮也很有一种炽手可热的赶脚…… 看着书案上放着的一叠书信，他不由露出古怪笑容。 为首一封就是忠顺亲王的，自从新小说在京城发行以来，这已经是忠顺亲王写来的第三封信了。 前两封主要述说兴奋之情，忠顺亲王对新小说《海外建国》的表现十分满意，那种喜悦情绪跃然纸上。 眼下这一封情况不同，很隐晦的表明了他的某些坚决态度，这厮是要出手了啊。 对此，贾琮一点都不感觉意外。 上皇还没挂呢，不趁这时候想办法达成目的，要是上皇挂了后，那就彻底没指望了。 小说里，已经给忠顺亲王指明了方向，只要按照小说情节选择一处落脚点，就能达成最终目的。 甄家的海船船队，除了向当今投诚之外，也有锻炼的用意在里头，以后能够发挥极大作用。 信里，忠顺亲王要求贾琮尽快赶赴京城，他好兑现承诺。 对此，贾琮倒是不甚着急，他有楚王世子这么个明晃晃的探子，也不担心忠顺亲王暗地里搞鬼。 京城他会回去，却是得等上皇或者当今，对忠顺亲王的请求有明确态度之后，不然就没必要巴巴回去，免得叫人还以为他有多热切一般。 第二封，则是京城勋贵集团首脑，镇国公府一等伯牛继宗寄来，内容之中多有拉拢之意，同样要他尽快回京一趟。 对此，贾琮更不着急！ 不用说，肯定还是新小说的缘故…… 毕竟，新小说里描述的南疆之南，实在太有诱惑了。 更妙的是，驻守南疆的正好是勋贵集团真正的支柱南安郡王，这给了勋贵集团太多的操作空间。 很明显，牛继宗这么迫不及待要他回京，肯定是想确定新小说的情节是否属实，还有就是如何染指南疆之南区域的事情。 说实话，贾琮很乐意帮忙出谋划策，若是京城权贵愿意出大力，一口气将整个中南半岛都吞下了最好。 就算有野心勃勃之辈，想在中南半岛立国建藩都成！ 只要是汉人王朝，谁当皇帝或者国王都一样！ 不过他也并没有急着回复，勋贵集团内部也是派系林立纠纷不断，想要短时间内达成一致意见根本就不可能。 太早回去，难免陷入勋贵集团内部的纷争之中，他可没兴趣浪费口舌。 若是按照他的想法，有兴趣愿意加入的，等做好了计划后便立即执行，出钱出力出人以最快速度渗透南疆之南。 反正有南安郡王作为后盾，只要不做的太过，引起两国边境大规模交兵就成。 若是内部迟迟不能达成意见，最后反而可能会出问题。 真以为文官集团是瞎子，当今不会有什么想法啊。 可惜，以他对牛继宗的了解，怕是不能做到这一点，也不知道会不会错过机会。 红楼原著中，南安郡王可是主动发兵攻打过茜香国，结果兵败被俘丢了大人。 没有说原因也没有提经过，反正之后勋贵集团就彻底败落了，就是不知道眼下还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三封信，就是府里老太太的信件。 信里也没说什么，只是要他尽快回京城一趟，老太太有事询问。 看到信里的内容，他第一反应还以为这是有人仿冒的。 开玩笑，看信里透露的信息，老太太竟然听过他的最新小说，这就很稀奇了。 更稀奇的是，老太太还当真了，不然也不会要他尽快回京商量某些事情。 话说，他和老太太，能有什么事商量？ 若是涉及京城的产业，以老太太一贯唯我独尊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和他商量什么，直接要求大老爷交出管理权就是。 没贾琮和链二在后头鼓劲，大老爷不一定扛得住！ 也只有最近发生的事情，而且老太太还没有把握能够说一不二，才会如此‘和善’的给他写信。 能叫老太太如此表现的事情，估计也只有新小说发酵后，引起的波动才会如此。 他却是不知，事情是由政二老爷引起的，老太太起了心思这才给他写信。 要说真的有什么想法也不太可能，起码在京城勋贵集团彻底动作起来前不太可能。 不要看老太太在府里一言九鼎，可对于外头的事情还是颇为谨慎的，没有府里一干人等的骄狂自大。 毕竟年纪摆在那里，而且也经历过不少的风风雨雨，自然不会那么肤浅。 至于其他的信件，除了小弟们的之外，都是一些不着四六的关系寄来的，根本就用不着在意。 慢悠悠度步来到巡抚衙门的办公场所，如往常一般在林如海的办公室找了个地方坐下。 “看你小子的神色，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见到他进来，林如海放下手里公文，一边端茶轻抿一边笑吟吟道：“说来听听，也叫我高兴高兴！” “还不是新小说在京城引发轰动，一些存在起了某些心思罢了，眼下还不用着急！” 贾琮也在处理部分不重要的公文，一边轻松处理一边好笑道：“一个个都叫我尽快回京，这时候回去干什么，被当靶子蹚浑水么？” 话说，这时代的公文真特么叫人无语，前面大多都是废话，只有最后几句才稍稍那么实际一点。 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被喷成筛子的虚假报告，可放在眼下时代却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所谓的官场老鸟，就是拥有能够轻易在这些看是不靠谱的公文字眼中，寻到真正核心要素的手段。 最特么搞笑的是，本来文言文的意思就丰富之极，所谓‘微言大义’，就是在最少的字眼里，表达最多的含义。 许多公文都深韵其中奥妙，写的含糊其辞都不知道该怎么解读，幸好他的文化功底还不错，不然连看懂公文都难。 这样的玩意，他连半个字都不信。 好在林如海要他帮忙处理那些简单的公文，目的也只是锻炼他理解公文的能力，并没有要求贾琮擅长处理公务，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空闲的话，他还会亲自指点公文中的一些套路，好像从这些含糊其辞的公文中，真能看出花一样。 贾琮都懒得吐槽了…… 现代的一省行政公务繁如烟海，最重要的还是详实的数据，还是对地方情况的及时了解。 在他看来，在大庆这样封建时代，基本没有统计数据可言的情况下，想要处理好一省政务，最好的办法还是多走走多看看，而不是依靠含糊其辞的公文，猜测其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简直荒谬之极。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亲自到姑苏城里，以及城外乡村四下溜达，了解实际情况对于公文里某些含糊其辞的地方，自然心知肚明知晓该如何处理。 既然林如海敢让他插手巡抚衙门的简单政务，贾琮自然没有客气的道理。 批语中各种言辞讥讽，顺便将实际情况贴在公文里，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都能看的清楚看的明白。 时间一长，巡抚衙门一干官吏也都知晓了，林如海这个新任巡抚不是好糊弄的，只是言辞太过犀利刻薄了点。 等林如海反应过来，影响已经形成，他干脆任由贾琮施为。 虽然公文上的批语往往十分刻薄，可每每都能说到点子上，还能给出十分可行的指示，也就下面的官吏面子难堪了一点，其他方面竟然还相当不错。 话说，有些刻薄话，他一个传统文官真说不出口，还的有贾琮这样武人气息浓郁的家伙来干。 贾琮并不介意冲锋陷阵被当枪使，比如姑苏的治安，之前只能说是一般，可经过贾琮亲自整理，搞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联防机制，很容易就将以往难以根除的某些毒瘤，限制在某个很小区域，想要解决很是轻松简单。 像是贾琮最深恶痛绝的拍花子，姑苏城作为江南繁华城镇，从薛蟠通房香菱的身世就可见一斑，经过一番轰轰烈的大扫除，可是挖出了不少这方面的毒瘤。 只是可惜，封建时代的官府，能够做到的事情其实有限得很，并不能对姑苏城的方方面面进行有效管理，能够暂时解决拍花子一类社会毒瘤，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贾琮倒也没什么不满的情绪，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起码他还做了一些对姑苏百姓百利无一害的好事。 闲话不提，林如海闻言好奇道：“你小子的新小说可是不得了，要是引起了某些权贵大佬的注意，以后怕是少不了回京城解释吧？” “用不着那么费劲！” 贾琮悠然道：“想要找我咨询，得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才行，我可不是那等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小喽啰！” 林如海微微一笑，准备打趣几句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脚步声，而后一个高级武官打扮的胖子，气喘吁吁冲了进来慌急道：“林抚台不好了，刚刚接到南疆那边来报，南安郡王突然亲率五万将士，杀入了茜香国境内……” 第二百七十二章 突发变故 南安郡王，真特么牛比！ 贾琮敢打包票，这厮并不知晓他写的新书《海外建国》，不然也不会如此莽撞。 京中大佬就算对南疆之南的土地有兴趣，也不会贸然叫驻守南疆的南安郡王知晓。 肯定得是达成共识后，以后整个势力或者集团的名义，与南安郡王协商或者施压。 毕竟，南安郡王乃是大庆有数拥有兵权的异姓王，为人傲气不怎么好打交道。 就是京城勋贵集团，也不会贸然和南安郡王联盟，到时候利益如何划分？ 总之，贾琮的新小说在京城高层掀起波澜不假，可因着时间太短的缘故，不太可能迅速形成一致决议。 留守京城南安郡王府的，不过就是南安郡王的老娘和几个妻妾，南安王府的男丁基本都在南疆边军厮混，怎么可能对京城突然涌起的风潮作出及时反映？ 也就是说，南安郡王这次出兵征讨茜香国，乃是擅自行动。 这次，他算是捅了大篓子…… 在京城权贵对南疆之南的土地生起兴趣的时候，贸然挥兵杀入藩属国境内，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若是顺利建功也就罢了，可要是战败…… 估计南安郡王将付出惨痛到无法呼吸的代价，才有可能勉强过关，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被剥夺军权，成为北静郡王这样的闲散王爷，甚至还大有不如。 在问清楚了南安郡王出征所带兵马数量，以及粮草数目，还有兵马所行路线后…… “姑父，南安郡王这次实在太过冒犯！” 挥退了前来报信的都指挥使衙门高级将领后，贾琮没好气道：“搞不好，是要栽大跟头的！” “不会吧，南安郡王再怎么莽撞，也是边军宿将！” 林如海迟疑道：“其驻守南疆十来年，不是一直都没出过问题么？” “屁的宿将！” 贾琮一点都不客气，嗤笑道：“纵观南安郡王驻守南疆的经历，指挥打仗的次数屈指可数，是不是真的是他亲自指挥的，谁也不清楚啊！” “那……” 林如海神色更加犹豫，他对行军打仗也不理解啊。 “姑父应该知晓，南疆南边的地形，几乎全是崇山峻岭，对于后勤补给的压力太大！” 贾琮沉声分析道：“南安郡王都没做好准备，一口气就亲率五万大军杀入茜香国境内，单单跨越南疆边境的崇山峻岭就是个十分辛苦的活计，要是这时候后勤粮草被断……” “不会吧！” 林如海惊出一身冷汗，要真如此的话可就出大事了。 “军队都已经出发了，咱们也管不了那么许多！” 贾琮嗤笑道：“眼下咱们要做的，首先是向京城汇报，同时准备好足够的粮草军械，准备运往南疆！” 虽然没有当今和朝堂的命令，可早做准备总比没有准备的好，要是万一出现了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至于叫局势彻底糜烂。 林如海是个行动派，听从了贾琮的建议后立即行动起来…… 首先自然是以八百里加急向朝廷汇报，同时找来布政使和按察使，以及都指挥使，把心中的担心一说，只道提前做好支援准备，其余几位大佬虽有迟疑还是答应共同署名签发命令。 储备在各地粮仓里的陈粮，迅速运转全部抽调到距离南疆最近的水路要冲之地，同时征召民壮随时做好出发准备。 做这些的时候，暴露了不少的问题…… 比如官仓里的粮食数量对不上号，比如官仓里的粮食被以次充好等等，林如海没有睁只眼闭只眼，而是听从了贾琮的建议，责令管理官仓的官吏限期将偷卖的粮食补足，顺便缴纳一笔巨额罚款，然后直接调离成了彻底的闲人。 还别说，如此惩罚却叫这些暴露出来的官吏个个感恩戴德，要是换个严厉点的那就是杀头抄家的结局了。 “不将官仓管理制度完善，并且坚持不懈的给予官仓官吏极大压力，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无法杜绝，杀了一批还有下一批，根本就杀不过来！” 贾琮嗤笑道：“官仓的作用就是为了稳定粮食物价，在灾难或者紧急事情爆发之时，能够及时增援需要的地方，只要能够保证调运的粮食充足，其他的管那么多多干什么？” 另外就是，淮扬都指挥使麾下的兵丁，彻底烂糟了。 尼玛，就贾琮亲眼所见，这帮混蛋东西连个队列都站不齐，更别说组织征调来的民夫进行临时军训了，简直笑料百出。 贾琮还好，心中早有准备…… 林如海和布政使以及按察使的脸色，那才叫一个精彩。 咳，江南的兵丁彻底烂掉了，就是不知道号称南疆精锐的边军，战斗力究竟有多少？ 总之，这次淮扬地方紧急动员，闹出了不少笑话。 “姑父用不着着急上火，只需要给予都指挥使衙门足够的压力就成！” 见林如海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贾琮不以为然宽慰道：“地方官兵久疏训练不要紧，只要上面抓严一点，都指挥使衙门自然会把军队的训练强度搞上去！” “可若是南安郡王这次出了意外，叫茜香国杀奔过来，发现江南官兵都是这副模样的话……” 林如海愁眉不展，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十分明白，怕是会叫这帮蛮夷起了某些心思啊。 呵呵…… 贾琮不以为然，倒也没再开口劝说。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林如海就算再担心又如何？ 南疆距离淮扬可不近，就算出了事朝廷也不会抽调林如海过去的，这不是明摆着坑人么？ …… 京城皇宫，御书房。 “混账东西，南安郡王这是想干什么？” 当今怒气冲天厉声咆哮，看向殿内一干内阁大臣，尤其是兵部尚书牛继宗的眼神十分不善。 唯祭与戎，不得假手于人！ 远在夏商时代，当时的天子都有这样的观念，更别说眼下了，当今绝对容不下这样的事情。 “不经朝廷允许，竟敢亲率五万边军杀入藩属国境内！” 当今眼神冰冷，冷笑道：“真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气派啊，牛大司马就没什么说的么？” 牛继宗额头冷汗淋漓，心中早就把南安郡王骂了个狗血淋头，此时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陛下，可能情势紧急，南安郡王来不及汇报！” 好一个来不及汇报！ 其余几位内阁大佬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忍不住连连讥笑。 “那南安郡王的汇报呢？” 当今满眼喷火，脸色难看冷笑道：“就连淮扬那边都送过来军报了，南疆方面的消息还是什么都没有，这就是情况紧急的表现么？” 这…… 牛继宗低头不语，能顶着当今的不满和怒火，给南安郡王解释一两句也就算了，他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陛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弄清楚南疆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啊，南安郡王一向‘安分守己’，怎么突然间就如此冒失冲动，怕是其中有什么缘故吧！” “不管如何，既然大军已经出动，朝廷这边必须立即做出反应，稳定南疆安宁以及维护出征将士的后勤补给，这些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确实如此，至于南安郡王的问题，等此战结束后再做计较不迟！” 一干内阁大臣纷纷开口，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事已至此，先稳定南疆局势，以及维护住南安郡王所部边军的后勤，至于秋后算账的事情眼下不急。 当今脸色铁青听了一干内阁大臣的意见后，强压怒火亲自点名牛继宗作为钦差立即出发，前往南疆坐镇稳定后方。 若是需要调拨粮草军械，就从附近省份临时抽调。 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可能会失败的情况…… 倒也不是在场君臣狂妄自大，只是觉得区区一个蛮夷小国，根本就顶不住五万精锐边军的摧残。 指不定，君臣心中还暗暗高兴，有南安郡王这傻缺打头阵，只要能够拿下部分茜香国土地，他们就立即扑上去分一杯羹，而且还是最肥美的那一块。 所以，消息虽然传回京城，并且在权贵圈子迅速传开，却并没有引起多大震动。 相反，贾琮所写的新小说，尤其是描述茜香国那一片的单行本，短短数日时间又卖出去了数万本！ 一干有心思，有想法还有能力的权贵，甚至已经偷偷派出了得力人手，提前一步赶赴南疆地界，为后续进入茜香国抢地盘做好准备。 甚至，京城权贵都怀疑，南安郡王也是看过‘琮三少’的小说，这才突然发动对茜香国的战事，目的也是为了占便宜捞好处，不管是抢夺膏腴田地还是那处露天煤矿，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是这么个道理，谁叫南安郡王的地盘就在南疆呢，有便宜的话自然得先占好了。 忠顺亲王有些急了，没想到局势发展得如此突燃，他必须尽快说服上皇帮忙，不然要是当今和权贵们尝到了甜头，以后还有没有他的机会就难说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冰火两重天 只是谁也没料到，噩耗会来得那么迅速…… 一个月后，就在京城权贵，甚至当今的心思都浮躁起来的时候，从南疆突然八百里加急传来一则惊天噩耗。 南安郡王败了，而且还败得干净彻底，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不说，就连南安郡王本人也被俘虏！ 惊天霹雳，真真就是惊天霹雳！ 原本还想着跟着捡便宜的当今和一干权贵，全都懵了。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五万南疆边军，怎么可能败得如此迅速，如此的干净利落，甚至就连南安郡王都搭进去了？ 原本的窃喜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憋闷和怒火。 大庆这次，可是丢大人了…… 若是南安郡王战死还好，起码还能帮着吹一句‘为国捐躯’，就算当今和朝堂对南安郡王府秋后算账，看在死人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分。 可现在倒好，南安郡王还活着……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南安郡王府得为此付出代价！ 既然南安郡王没死，那救援这厮的花费，朝廷一分钱都不会出，全由南安郡王府筹措。 一时间，南安太妃忙碌于处理郡王府庞大的产业，同时与一些关系交好的老太太联系，希望她们所在家族，能帮忙说说好话，尽快把南安郡王救回来。 “南安郡王府，完了！” 待脚步踉跄的南安老太妃离开，老太太对鸳鸯感叹道：“这次，南安郡王府想要过关，起码得掏出大半家底！” 鸳鸯没有开口，老太太显然也没有让她接话的意思，心中着实有些震动，世袭罔替的南安郡王府，就这么完蛋了？ “南安郡王估计得贬为庶人，南安世子最多也就顶一个一等将军的虚衔，再过两代就彻底没爵位可继承了！” 老太太经历过太多风雨，对这里头的门道清楚得很。 “南安郡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对邻国动兵，眼下却是下不了台啊！” 摇头叹了口气，老太太主动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之前不是给琮哥儿送了信么，他有回复么，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回信了，琮三爷眼下暂时还无法回京！” “怎么回事？” 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却依旧平静如常。 “老太太，南安郡王突然发兵攻打茜香国，淮扬巡抚衙门得给南疆那里准备好后勤物资和军械！” 鸳鸯听出了老太太话中的不满，笑着解释道：“琮三爷要帮着处理一些事情，根本就抽不开身！” “他一个小猴子，又能帮得上什么？” 老太太的凌厉眼神缓和下来，没好气道：“莫不成，林如海还需要他帮忙指点不成？” “听那边传回的消息，指点倒是用不着，帮忙却必不可少，林姑老爷真心离不开！” “哦，说来听听，究竟是怎么个离不开法？” “淮扬那边传来消息说，那里的官仓出了问题，必须有琮三爷这样信得过的人监督！” “早就听闻地方上的官员胆大包天，没想到还真是！” “不仅只是官仓，还有地方官军也都烂得差不多了，听闻就连组织民夫训练的能力都没有了，琮三爷也得盯着点！” “呵，林如海身边真就没人了么，怎么什么事都要那小猴儿参合进去？” 老太太有些不满意，好像真的替贾琮抱不平一般。 鸳鸯抿嘴轻笑，解释道：“还真是如此，能叫林姑老爷彻底信任的，除了表小姐就是琮三爷了！” 老太太默然，片刻后点头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催促了，看来以前老婆子还是低估了这猴儿啊!” “老太太放心，等您过八十大寿的时候，琮三爷和林姑老爷一定会回京庆贺的！” 老太太脸上笑容淡淡不置可否，心中却有些不悦，有一种对小辈失去掌握的赶脚。 …… 南安郡王战败被俘的消息被严格封锁，所以京城百姓大多对此一无所知。 眼下，京城的舆论全都被‘琮三少’的新小说吸引，正沉浸于小说情节里，和猪脚一起种田发展呢，为此甚至讨论得热火朝天，哪有心思理会其他？ 此时，小说情节已经到了猪脚寻到一个距离中原数千里之遥的巨大海岛，在此落脚定居下来。 接下来，就是各种各样的建设以及种田情节，遇到麻烦解决麻烦，都是在新环境可能遭遇的实际情况。 先是沿着海边良港建立定居点，而后以此为据点向外探索，迅速扩大控制区域。 期间用到了天文地理，农田水利还有土木建工之类的技术，迅速将居民点建设成城市，而后以城市为核心辐射周围区域，开荒种地摘采水果，打渔打猎驱逐猛兽毒虫。 一步一个脚印，闷头大搞发展建设，短短数年时间便建成了数座中原标准的小城，开荒数十万亩，不仅彻底解决了生存问题，而且还以肉眼可见速度发展富裕起来。 这些内容，都是贾琮结合现代所知常识，还有这时代的南方海商那打探到的信息，推演出来还是比较靠谱的。 可能预计的困难不足，但足以当做某些野心家的基础海岛攻略了，起码忠顺亲王就是相当郑重对待。 种田发展，看着一块蛮荒之地，在自己手里变成了人烟繁盛的繁华所在，那种依靠人力改天换地的壮阔，听起来相当的爽快。 小说情节发展到这里，并没有因为一味的发展建设变得枯燥，反而有了别样的吸引力。 毕竟是小说，贾琮在这里肆意发挥，写出了不少于中原发展，大相径庭的路数。 比如教育，猪脚特别重视教育，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疯狂的程度，甚至以法令形式，要求所有跟随而来的军民子弟，只要年岁到了不分男女都得入学读书，不然就是违法。 海岛城市建设过程中，最先建设最好的建筑都是学堂，而不是官府衙门。 这样的行为，自然引起书迷的巨大争议。 有说好的，自然也有说不好的。 书迷们分成两派各抒己见，在各大书店推出的半月刊上吵的不可开交。 主要是普及教育这事，在封建时代十分敏感。 圣人之道，自然是教化天下！ 可因为生产力和其他一些因素，知识成为统治阶级区分官民的工具，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普及教育。 就是小说中，猪脚手下一干文武小弟，也是不理解他如此作为的。 不过猪脚的解释，也叫他们无话可是，不管心中是什么想法，最后只得老实执行。 “若是跟随我到海外拼斗的军民子弟从小接受完整教育，长大以后便有了成为强者的可能！” “咱们眼下的力量看起来强横，那是因为咱们拥有更加先进的知识体系，无论在哪方面都比海岛上的土著要强得多！” “那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从此就可以刀兵入库马放南山了吗？” “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有问题，可时间一长呢？” “既然咱们可以乘船抵达这里，那其余拥有发达海船制造技术的势力和国家呢？” “要是强敌从海上而来，咱们又缺乏足够的人口，按照中原那一套门阀世家的手段运作，强者数量肯定少得可怜，拿什么和强敌拼？” “若是跟随我前来这处海岛的百万军民，后辈子弟都能有接受教育，成为强者的机会，那咱们的基业就用不着担心会被外敌抢走！” 这一番话，说不上振聋发聩吧，起码暂时平息了猪脚手下高层的不满，一心一意将猪脚的普及教育政策推行下去。 而猪脚推广的普及教育，可不是中原之地已经成为主流的儒家教育，而是百家齐放的模式。 这一点，又一次引发了书迷群体的大讨论。 毕竟是儒家作为主流的时代，小说中的情节确实有些‘大逆不道’的意思。 可猪脚依旧有话说…… “愿意跟随我前来外海拼搏的军民虽有百万，可放在偌大一个海岛上还是太少了，甚至只比岛上的土著多一点罢了！” “咱们需要发展，土木建城，农田水利，医卜星相还有机关数术之类的人才都需要，单纯的依靠儒家学堂能够培养得出来么？” “眼下咱们已经远离中土，除非将海岛上的土著当做自己人，不然在人力之上，还有人才数量上的缺口将会越来越大。” “到时候，总不能指望专修四书五经的读书人，去田地里干活，在工坊里做事，或者在荒郊野岭开挖水利工程，还有在医馆里治病救人吧，那不扯谈么？” “咱们的学堂，自然不能只是教授四书五经，百家杂学都的成为学习科目，努力培养出足够数量的合格人才！” 这一番话，说服了手下的一干小弟，也同时让某些有心人深深记在心上。 他们有心在海外建国，以后遭遇的事态和麻烦，可能和小说情节上描述的差不多。 只要脑子没有问题，肯定清楚缺乏人口和缺乏人才，铁定将成为常态，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味模仿中原模式，那纯粹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第二百七十四章 纠缠 说起来也是好笑…… 南安郡王捅了大篓子，甚至本人都被茜香国俘虏，这是对大庆来说绝对是丢脸之极的事情。 不说南安郡王自己作死，按说朝廷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派出精锐人马杀奔南疆找回场子。 恰好兵部尚书牛继宗早早赶到南疆督战，此时南疆依旧有边军五万驻守，只要军心士气不彻底崩溃，挡住杀出山林的茜香国军队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时，只要朝廷调派的力，指不定还能反败为胜，趁茜香国军队最为狂妄的时候，给予他们狠厉打击。 可惜，朝堂上却在此时，爆发了当今继位以来最为浩大的争斗。 文官集团逮着机会，对勋贵集团发动了极为突然的攻势。 南安郡王这个勋贵集团的支柱倒了大霉，要不趁机狠狠踩勋贵集团几脚，都对不起他们的脑子。 然后，南安郡王府在朝堂上的代理人，还有亲密小弟全部倒霉，被文官集团整得根本无法继续在官场立足。 这些官员，可都是勋贵集团的基本盘！ 南安郡王的突然垮台，对于勋贵集团的影响极大，一时间士气低迷好不憋闷。 而作为勋贵集团领袖的牛继宗，此时却是身在南疆，短时间内无法回京主持大局。 这导致勋贵集团无法联合作战，只能各自为战和文官集团大打出手，自然没心思理会南疆的事情。 导致的结果相当严重…… 政二老爷受到波及，突然间得到外放机会，直接给了个四品粮道的职位，要他限期离京赴任。 这可真是，天降灾祸啊…… 连沉迷酒色的大老爷都被惊动，因为政二老爷此时的路数，与贾琮当初所言一般无二。 再想想政二老爷的性子，一旦上任妥妥当冤大头的节奏。 没理会喜气洋洋的二房上下，大老爷难得主动拜见老太太，将事情这么一说…… “老大，你这是担心过度了！” 老太太根本就没有听进去，笑道：“老二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你就这么看不得他好？” 大老爷闻言直翻白眼，自然不会继续劝说，就让政二老爷好好吃一吃苦头好。 老太太虽然嘴上说的硬气，可心头却也难免担忧，于是将自认为可信任的某位管事，塞进政二老爷的随从名单里，却也不想差点把政二老爷坑死。 短短一个来月时间，像政二老爷这般被下放的京官不在少数，仔细琢磨的话不是勋贵子弟，就是与勋贵家族走的极近，被划入勋贵集团的官员。 只是这么点时间，朝堂上的勋贵集团官员数量，已经不足三分之一了。 文官集团依旧咄咄逼人，大有将勋贵集团一网打尽的架势。 当今默不作声，谁都知晓他真实的态度。 也就在这时，上皇突然出面中止了这样无休止的争斗。 他把当今喊去狠狠训斥一通，而后直接表示忠顺亲王求到他头上，希望能够前往南疆督军！ 当今见此，虽然有些遗憾，却也不得不暗示文官集团松手。 与此同时，他也觉得应该给茜香国一个教训，免得一个小小的蛮夷之国，以为大庆这个天朝上国好欺负。 他也确实考虑过派遣宗室前去督战，既然忠顺亲王主动请缨，当今也没怀疑什么直接答应了。 忠顺亲王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闻讯后急忙收拾行李赶紧出发，他是一刻都不想继续待在京城。 当忠顺亲王一行的钦差行辕抵达姑苏的时候，林如海亲自到码头迎接，可以说给足了颜面。 按照官场习惯摆了接风宴，忠顺亲王心不在焉露个面就以旅途劳顿为由离开。 然后，贾琮就出现在了忠顺亲王临时驻地书房。 “你小子终于肯露面了，这次本王的前程基本就豁出去了，希望你小子的判断没有问题，不然本王可就惨了！” “忠顺王爷用不着如此悲观么，要是这次不趁机出京，以后怕是更没有机会了！” “你小子知道什么，只要能够说动上皇，让我到外海封藩建制，又不是没可能！” “得了吧，王爷也用不着在我跟前装模作样，上皇的权威能够保持多久都很难说，要是王爷愿意把希望都交托于上皇身上，王爷就不会出京了！” “那你小子说说，这次本王的南疆之行是否顺利？” “有牛尚书呢，茜香国根本就没能力，也没实力杀奔南疆地域，这时候王爷出面正好可以稳定人心！” “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话都说这份上了，尽管忠顺亲王心中依旧忐忑，却只能勉强压制，希望贾琮这小子没有诓他。 不然，怕是没什么以后了。 原来，因着南安郡王兵败被俘，南疆局势陡然紧张的时候，忠顺亲王一点想法都没有，更没有蹚浑水的心思。 虽说心腹幕僚有过劝说，可他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贾琮的书信抵达，里头说的很清楚，这次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要是能够把握住，在海外封藩建国轻而易举。 忠顺亲王犹豫一阵，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贾琮的判断，硬着头皮找到上皇帮忙说和，他想去南疆督军。 为了这事，忠顺亲王可是付出了不小代价和心血，总算说动了上皇，然后十分顺利的成为了南疆监军。 只是，心中始终忐忑，生怕这次南疆之行会出什么意外，那可真就是倒霉到家，以后也别指望能有翻身机会。 这才是他和贾琮见面后，毫不客气的主要原因。 贾琮则认为忠顺亲王矫情，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拼一把，那就要坚定决心，而不是因为一点子事情，就患得患失满心忐忑，这样是成不了大业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等南安郡王出发的时候，贾琮也被抽调到了运送粮草军械的后勤部队中，成为了隐隐的太上皇。 据说，又是据说，这是忠顺亲王的注意，可能是觉得把贾琮带在身边更加稳妥保险，起码这小子在出谋划策的时候，不会讲自己摘除在外……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定南疆 这一年的南疆，可以说风起云涌！ 先是南安郡王没有知会朝廷，独自领兵五万杀入茜香国境。 然后不到一个月时间，出征的五万边军全军覆没，就连主帅南安郡王都被俘虏。 茜香国军队士气高涨杀入南疆地域，结果却被兵部尚书牛继宗组织的边军打得满头包。 此时，忠顺亲王作为督军抵达南疆，顿时南疆边军士气大振，就连南疆百姓都被动员起来，放出赏格以茜香国入境将士的人头直接换钱。 期间南疆边军各种手段齐出，将涌入南疆地域的三万多茜香国将士牢牢牵扯住，又在南疆百姓的踊跃帮助下，花费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将杀入南疆地域的三万茜香国大军全部消灭。 就是领军的王夫，都被一举成擒！ 一时间，作为督军的忠顺亲王，还有领军作战的兵部尚书牛继宗声威大震。 他们在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青年怂恿下，带足了军械粮草还有精锐将士，在南疆和茜香国边境的崇山峻岭中，硬生生开辟出好几条陆地通道。 并在沿途险要处建立多个军寨，大批粮草军械运抵，摆出一副直接进入茜香国精华腹地的架势。 茜香国立马怂了，求和使者第一时间搭乘海船抵达大庆境内，向大庆朝廷表达了求和意愿。 朝廷的反应非常迅速，第一时间就下令南疆边军停止攻击。 …… “可惜了，这次拿下茜香国的把握很大！” 南疆边军帅府中堂，贾琮摇头叹道：“这一停，下一次有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哼，不就是怕我们立下灭国之功么？” 忠顺亲王端坐主位，脸色漆黑很不痛快，恼怒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出的主意，竟然叫咱们立即停下行动！” “怕是等茜香国彻底服软，边军还的从哪些军寨退回来吧！” 贾琮怪笑道：“这事一定不能答应，王爷可得顶住啊！” 忠顺亲王脸色更加难看，没好气道：“别指望我，我之后也有其他计划，顾不得南疆这边了！” “王爷你那计划，若是能有大量茜香国的俘虏，那可得省事多了，毕竟茜香国的土著熟悉这边的环境！” 贾琮可没住嘴的意思，嘿嘿笑道：“还有啊，王爷想要前往更南方的岛屿，若是没有岭南邬家帮助的话，怕是困难不小啊，王爷觉得呢？” “用不着你小子提醒，本王自然知晓！” 忠顺亲王面沉似水，眼中厉芒闪烁显然动了真怒。 这次的茜香国之战，缺的就是岭南水师的支援。不然南疆边军牵制住了茜香国大量军队和注意力，岭南水师若是从海上突袭的话，指不定能够在短时间内覆灭茜香国。 只是可惜，忠顺亲王写了好几封调令给岭南水师统领邬家家主，对方都是以没有得到朝廷命令为由拒绝。 牛继宗坐在一边，看着贾琮和忠顺亲王看似火气十足的对话，心中说不出的羡慕嫉妒。 谁能想到，荣府大房的一个庶子，竟然如此得忠顺亲王看重，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就是牛继宗这等见惯世面的存在，也是连连咋舌。 忠顺亲王刚刚以督军身份抵达南疆时，他还有些不痛快，当然也是担心忠顺亲王胡来。 京城那边的事情，牛继宗还是知晓的，用一句心急如焚形容他的心情，一点都不为过。 可以说，这次南安郡王战败被俘，对勋贵集团的打击太大。 文官集团也是好手段，趁机大肆攻击，又有当今默许的情况下，勋贵集团损失惨重。 就是他的兵部尚书职位，都摇摇欲坠很可能突然丢失。 若是他不能很好的维持南疆秩序，叫茜香国军队杀进南疆地域，怕是立马就要丢官罢职。 这时候，他可没心思理会其他，努力维持南疆边军的稳定，不叫茜香国的军队占的便宜。 忠顺亲王突然抵达，对他的主帅地位影响不小。 果然，牛继宗担心的事情发生，忠顺亲王抵达南疆后，立即表现出了极为强烈的掌军欲望。 牛继宗不想与忠顺亲王撕破脸，干脆分出一万五千人马交由这位宗室王爷统领，就算真的出了意外也能避免出现大溃败。 只是没想到，忠顺亲王突然‘战神附体’，统帅一万五千南疆边军连战连捷，几乎将涌入南疆地域的茜香国军队打出了心理阴影。 之后，更是神来之笔一般的动员南疆百姓，以赏格的方式将来犯之敌全部拿下，没有放走一个！ 如此惊人战绩，对比之前南安郡王的垃圾表现，夸一句‘南疆战神’都不为过。 之后的反攻行动，自然由忠顺亲王一手操持，牛继宗老实当了回下手小弟，他很想亲眼见识一番忠顺亲王的能耐。 然后，他在忠顺亲王的帅帐，见到了有过几面之缘的荣府大房庶子，更加没料到的是，忠顺亲王所部大军的所有计划，都是出自贾琮这个庶子之手。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也发现了贾琮这小子的能力，并没有夸张到诸葛孔明那般程度。 只是善于聆听军中将领的意见，对情报信息的格外重视，还有权责分明的军令罢了，然后给出一个大体的计划，就由下面的将领自由发挥。 不想，南疆边军中的一干将领，却是表现得相当不错。 当然，他也发现了问题，忠顺亲王麾下一万五千人马，大部分将官都换了新面孔。 至于原来的老将，几乎全部被忠顺亲王留在身边当参谋，美名其曰‘参谋军事’，不过就是被闲置被软禁了而已。 他当时吓了一跳，悄然询问这样做，不会引起军营‘哗变’么，真当那些老牌将官都是泥巴捏的啊？ “军队可容不得半分疏忽，能者上庸者下乃是最简单的基础，不然哪来的战斗力？” 不料忠顺亲王嗤笑道：“再说了，接替他们的都是那些老牌将官手下能力出众，能够服众的存在，根本就乱不起来！” 话虽如此，可牛继宗依旧满心不安…… 后来，当他知晓这些手段，都是贾琮这小子通过忠顺亲王做出来的，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就要找这家伙的麻烦。 结果这家伙被忠顺亲王保护得太好，根本就没给他发飙的机会，甚至单独见面的机会也没几个。 等他好不容逮着机会，单独见面质问的时候，贾琮这小子却是不以为意，轻笑着反问道：“眼下的局面，不是最好的答案么？” 牛继宗顿时哑口无言…… 后来，他干脆懒得多管，专心当起了督粮官，忠顺亲王也逐渐和他把关系处理妥当，这才惊讶发觉，忠顺亲王对贾琮那小子的看重，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可还是那句话，不管忠顺亲王脑子糊没糊涂，起码眼下的结果却是相当不错的，茜香国可以说岌岌可危，若是岭南的粤海将军愿意主动配合的话，说不定覆灭茜香国轻而易举。 牛继宗在南疆也不是白待的，这些天也知晓了茜香国的具体情况，和贾琮那小子所写小说描述的中南半岛情况差不多，与南疆接壤处乃是群山峻岭，可过了这片茫茫群山，却是土地肥沃河流纵横的平原丘陵地带。 茜香国的整体人口也就几百万，而且中央朝廷的力度不够，下面的地方实力派各自为政，若是由茜香国朝廷控制的军队被全部消灭，或者被牢牢牵制在南疆边境，怕是其国内自己都乱起来了。 贾琮这小子的主意更歹毒，希望通过南疆边军牵制茜香国的主力，而后由粤海军突袭茜香国精华地带，甚至一举拿下茜香国国都都有极大把握。 可惜，粤海军邬大统领根本就不听招呼，白白错失了这么一个灭国的巨大功劳。 耳朵听着忠顺亲王和贾琮唇枪舌剑，心中也不是没有幻想。 若是有了灭国之功，怕是兵部尚书的地位稳如泰山不说，自身都可能恢复到祖上最光耀的公爵爵位。 心中，对粤海军邬大统领，难免也生出不少怨气。 断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这次粤海军的邬大统领不仅得罪了忠顺亲王，顺便也将牛继宗这个勋贵集团首领给得罪了，以后的日子怕是艰难了。 “这边的事情完结，我也该走了！” 和忠顺亲王唇枪舌剑一番，贾琮突然开口道：“王爷想要达成心中的愿意，最好趁势提出来，加上有上皇帮衬，指不定这次就能成功！” “急什么？” 忠顺亲王脸色变得严肃，沉声道：“可我都没找到落脚的地方！” “就按照我那本新近完结小说的路子走吧，让甄家的海船先过去探个路，没问题的话就建立固定航线！” 贾琮不以为然道：“王爷，你不会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吧，这样的事情你按照小说描述的路线慢慢完善就成，我可没功夫和精力参合这些！” “你小子不就是闲人一个么。有什么好忙的？” “成亲啊……”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丹劲宗师 咳咳，眼下贾琮已经十七岁，林黛玉正好十八，已经到了成亲的时候了。 从南疆回到姑苏，林如海喜不自胜立即安排贾琮和林黛玉的成亲事宜。 花费了差不多数月时间，终于完成了这桩拖延了近三年的亲事。 贾琮没啥感觉，只是觉得林黛玉的身子骨确实健康不少，起码能经受得起他这个一米九以上大汉的折腾。 就算成亲了，该做的事情依旧不能少，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叫林黛玉的秘书。 “夫君，你这是好大手笔！” 初闻贾琮的盘算，林黛玉都忍不住吃了一惊，虽然还不至于花容失色，却也被震得不轻。 鼓动宗室亲王海外建国，一个不好可能就得罪当今了。 “一般般吧，不过就是游戏而已，用不着太过担心！” 贾琮嘿嘿一笑，捏了把林黛玉的青葱小手，悠然道：“眼下看来，我那小说还是很有些可取之处的！” “瞧夫君说的！” 林黛玉眼嘴娇笑，轻声道：“爹爹常说夫君有读书天赋，可惜却无意科举入仕，一心沉迷写小说大为可惜！” “可惜么。我不觉得啊！” 贾琮轻笑道：“上古春秋战国时期便有小说家一脉，虽算不得显脉却也能登堂入室，再说我写的小说，对于百姓甚至朝廷，都是有些裨益的！” “就比如《天下首富》，坑的扬州盐商不轻！” 林黛玉狡黠一笑，悠然道：“《慈航—静斋》还有《隋末枭雄》，把佛门得罪死了！” 不等贾琮开口，笑嘻嘻继续揭短道：“还有刚刚完结的《海外建国》，怂恿宗室亲王到外海折腾？” “夫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言辞犀利啊！” 贾琮嘿嘿一乐，笑道：“《天下首富》里头可是有不少经营流通之道的描述，只要仔细琢磨从中学到一些东西的话，成为一个合格行商不成问题，就是老百姓也能知晓盐商的许多手段，明白一旦盐价上涨的原因是什么，可以提前规避风险！” “《静斋》和《隋末枭雄》这两本书，可是揭露了佛门以及世家豪强，是如何盘剥百姓的，起码也能给天下百姓提个醒，若是出现了某些事情的苗头，就算拼着进深山老林当隐户，也得避免被某些贪婪之辈剥削至死的下场！” 见林黛玉撇着小嘴，他不由轻笑道：“还有《开封神捕》，可是提醒了百姓对自家孩子多加防范，省得被拍花子占了便宜，还有若是孩子丢失如何第一时间寻找的方法！” 说到这里，轻轻将林黛玉拉入怀里，嘿嘿笑道：“更有《极品农庄》，里头可是有不少农田增产的手段，还有农庄的立体循环发展之道，只要老实按照小说里的情节操作，没有遇到天灾人祸的话，不说收入立即翻倍，起码也能增加三到五成左右！” 林黛玉也没挣扎，安静躺在贾琮怀里，看着他侃侃而谈，眼中露出欣赏迷醉之色。 轻笑出声，贾琮继续道：“至于《海外建国》，里头可是有不少实打实的好料，那一个个无人大岛或者土著实力孱弱之地，不正好是中原之地百姓移民的好去处么？” 见林黛玉开口欲言，他轻笑着继续道：“另外，里头的那些开荒建城之法，还有城市和乡村建设，以及教育，医疗以及种种方面的制度，都是一种有益尝试么！” 说着，将林黛玉拉起，嘿嘿笑道：“夫人可以不认可不赞同，却不能否认小说里有不少实用知识，就是放在大庆某些地方，也是能够用得上的！” “只是如此一来，夫君就不担心遭了当今的忌么？” 林黛玉白了贾琮一眼，好奇道：“若是惹恼了当今，怕是夫君没好果子吃！” 这也是爹爹最担心的地方，毕竟大庆乃是皇权社会，不可能真的放任贾琮如此‘胡作非为’，肆无忌惮散播自身思想的。 “这个，为夫还真不怕！” 贾琮笑吟吟开口，拿起书桌上的镇纸轻轻一抖。 林黛玉突然惊呼出声，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看着贾琮手里的镇纸，突然化作粉尘慢慢消散。 “夫君，你这是……” “用不着太过惊讶，武艺达到了一定高度，想要做到这点并不困难！” 神色平静说着装比之极的话，贾琮却是欺负林黛玉对外头武者的不了解。 整个大庆疆域，有没有第二个能如他这般，轻松将一块坚硬镇纸轻松震成粉末的存在，还真难说得很。 说起来也是有些玄幻…… 不知道是不是阴阳融合的缘故，又或者林黛玉身上隐藏的仙草气息作用，和林黛玉成亲结合后，贾琮的实力自然而然进入了武道丹劲层次。 何谓丹劲？ 周身气息浑圆如一，瞬间能够爆发身体所有力量，甚至能够将气血短暂凝于一点的恐怖境界。 到了这个境界，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握，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程度。 就是放在主世界，也是一方豪雄般的存在！ 要知道，就是他那号称北地之雄的公爵老爹，也就是比他更强一筹的罡劲宗师罢了。 实力达到了这一步，他此时在普通人眼中，几乎和陆地神仙没啥两样了。 就是更进一步的罡劲，他都有完善而且细致的修炼之法。 还是那句话，只要不遭遇所谓修士的联手围攻，在精神方面受到巨大伤害，起码大庆已经没任何势力能够轻易灭杀他了。 有如此实力，贾琮自然无惧当今的威胁。 林黛玉愣神许久才反应过来，微笑转移话题：“那夫君还有什么计划？” “先等忠顺亲王那边的计划，暂时不用着急写新的小说！” 贾琮嘿嘿一乐，悠然道：“再说了，忠顺亲王答应我的条件，还没完成呢！” 此时的忠顺亲王，可以用意气风发形容。 尽管没能灭掉茜香国有些可惜了，可依旧掩盖不住他作为督军，在南疆大胜茜香国大军的事实。 接到当今命令，他带着有功将士的名录，意气风发回到了京城，接到了当今和朝廷重臣的热情接待。 当然，作为权势动物，他还是很敏锐察觉到，当今和某些内阁大佬的不自在。 这就对了么…… 皇家哪有什么亲情，不过就是面子上的感情罢了。 估摸着，此时当今已经后悔派他前往南疆督军了，可惜此时后悔已经太迟。 忠顺亲王心中冷笑连连，有本事就派心腹文臣过去督军啊，看牛继宗会不会叫他‘战死’沙场？ 好好享受了一把从来都没有过的风光之后，忠顺亲王趁自身声势最为雄壮之时，频繁进宫拜见上皇。 先是表孝心，等上皇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这才直接表露自身的大胆计划。 “你小子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啊！” 上皇眯缝着老眼，看着眼前好似有些陌生的忠顺亲王，嗤笑道：“这样的事情，都敢仓促上马？” “父皇，反正当今以后也只会防备儿臣，甚至……” 忠顺亲王顿了顿，后面歹毒的话没有出口，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无奈道：“与其暗地里被磋磨，还不如叫儿臣自己到外海拼搏一回！” 上皇眼神莫名，凝视忠顺亲王许久，缓声道：“你，可是想好了？” 心中，其实欣慰大于恼怒。 “父皇，儿臣早就想好了！” 忠顺亲王直接道：“与其叫当今莫名其妙给收拾了，儿臣还不如带着当今必定要收拾的一帮手下，直接出海远洋，倒是省去了当今的麻烦，还有一番恶名！” “可是想去外海，没有足够的海船，可是不成的！” 上皇也听了完整的《海外建国》这本小说，自然知晓想要在海外建立基业，没有足够的海船是不行的。 想到这里，心头猛然一动，冷笑道：“好啊，你小子怕是早就和荣府那庶子商量好了吧？” 不然，为何忠顺亲王以往就甘愿当一个糊涂王爷，眼下突然就奋起勃发了呢，而且选定的目标还是小说猪脚封藩建制所在，这也太巧合了吧。 心中，对贾琮生起了莫名恼怒。 怎么说，上皇已经到了风烛残年，自然和正常老人差不多，希望儿孙环绕和和气气，起码表面上如此。 只是没料到，忠顺亲王会来这么一手！ 想都不用多想，只要忠顺亲王开了个‘好头’，以后其余亲王郡王之类的，凡是有些雄心壮志，都不会只当一个闲云野鹤般的闲散王爷。 就是宗室当中，怕是也会有一番动荡。 若是有机会在海外封国建制，就算吃点苦头也是值得的。 当然，可能更多的宗室，却是没胆子或者不愿意吃这等苦头，老老实实窝在京城享受繁华富贵。 只是，这等存在谁都看不上，上皇自然也不会看在眼里。 忠顺亲王默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上皇不打算全力支持，他也会让甄应嘉先行动起来，等情况探明之后，直接和当今‘摊牌’，当然这只是最后的选择…… 正如贾琮那小子所言那般，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第二百七十七章 好消息 忠顺亲王正在努力游说上皇的时候，甄应嘉此时却是喜不自胜，他奉命派出去的海船回来了。 “老爷，喜讯，大喜讯啊！” 满身疲惫的船老大见到东家，忍不住连声报喜：“我们按照‘琮三少’的小说描述，真的找到那处巨岛了！” “真的么，那太好了！” 甄应嘉狂喜连声道好，先让船老大和水手们休息，这才认真聆听了这些人的认真汇报。 原来，忠顺亲王奉命督军南疆的时候，在姑苏顺便私下见了甄应嘉一面，给他那排了这么一个离奇的任务。 说实话，刚开始甄应嘉有些懵…… 后来，还是跟随忠顺亲王一同与他见面的贾琮看出不对，直接把前因后果道明：“此乃王爷和甄家主最好的退路，不管如何得查探一番！” 甄应嘉应下，而后派出手下最得力的水手，还有最好的海船，按照贾琮所写小说描述，顺着中南半岛一路探寻过去。 虽说心中很有些念想，却也不认为会一次就能成功。 另外，他也对贾琮这小子写的小说十分怀疑，一本小说故事能够当真么？ 只是为了以后的保险，还是硬着头皮做了。 没想到时隔小半年，派出去的海船竟然顺利回返，还带回来一个天大好消息。 因为一路都是沿着中南半岛的沿海线行驶，虽然速度慢了点却相当保险，而且也不会记错了方向迷路。 有了这一次成功经验，下次就可以派遣更多海船前往那处巨岛，按照贾琮所写小说建立先期据点。 在之前的时间里，他可是来回反复看了好几遍那本小说，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那没什么好说的，按照小说的描述慢慢筹建基业吧。 话说，随着甄应嘉坚定不移的站在当今一边，成为漕粮北运的主力，他手下海船船队的规模一扩再扩。 毕竟不爽他的只是江南的大地主演变而成的所谓书香世家，并不包括海商在内。 那些海商，对于卖给甄应嘉海船毫无心理负担。 毕竟，甄应嘉此时深受当今看重，想要巴结讨好的海商可是不少，因此短短时间甄家海船船队的规模扩张了一倍有余。 有了二十几条海船，虽然规模远远比不得小说中猪脚那般千帆竞渡，却也可以小批量悄然向那处巨岛输送人口物资。 与此同时，甄应嘉第一时间搭乘新一批运输漕粮的海船，亲自赶赴京城向忠顺亲王汇报这个好消息。 若是忠顺亲王能够顺利在那里封藩建国，甄应嘉也打算举家搬迁过去，总比战战兢兢活在大庆要强。 之前的事情，已经把甄应嘉吓破胆了。 没想到当今真的有针对甄家的心思，就算他及时抽身抱上了当今的大腿，心里也总不安生。 若是没了家族呼应，单单他这一房，想要在江南立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谁知道当今是真的放过他了，还是需要他继续努力当做漕粮的运输工具，等以后其余运输漕粮的海船船队多起来了，会不会卸磨杀驴？ 这些都不确定，心中自然就不会彻底安定。 还不如跟着忠顺亲王一起奋斗，成为海外藩国开国元老，成为忠顺亲王手下必须倚重的力量。 可能刚开始生活艰苦了点，小说中的情节不也是如此。 但只要按照小说建设不走弯路，用不着十年就能有些模样，起码也不会比江南的小城市差多少。 若是时间更久，指不定就能发展到小说中的某一个时期，到时候他也有机会成为郡守甚至巡抚老爷。 消息传到忠顺亲王耳中，自然叫他大为惊喜。 真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劝说上皇的工作并不顺利，尽管上皇当初答应得好好的，可在没有确实可行的行动计划，还有确定的目标之前，别指望上皇会轻易松口。 现在可好，甄应嘉带来的消息当真及时得很！ 另一边，他也是相当惊讶贾琮这小子的能耐，小说里的巨岛竟然真的存在！ 那么就是说，他可以按照小说里猪脚的建设模式，打造属于自己的藩属国了。 只是想想，心头就忍不住一阵火热…… 他没有急着前往皇宫，向上皇汇报这一‘喜讯’，而是先和甄应嘉仔细商讨了一番，在确定无误后这才施施然进宫。 “什么，你是说按照小说描述，你已经派人寻到了那处巨岛，真的有巨岛存在？” 上皇坐不住了，满脸震惊开口道：“你不会蒙我的吧！” “怎么可能？” 忠顺亲王眉开眼笑道：“儿臣派的是甄家的海船，甄应嘉就在儿臣府上，父皇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 “用不着！” 上皇断然道：“看来你是迫不及待了！” 忠顺亲王脸一苦，郁闷道：“最近，当今已颇有打压之意了，儿臣实在不想折腾，还请上皇成全！” 距离忠顺亲王荣耀回京，已经差不多过去一个来月。 等南疆大捷的热度散去，当今自然想要压制忠顺亲王一番。 可时移世易，忠顺亲王之前还能当个糊涂王爷，可现在经历过南疆战事，不说他心中乐不乐意继续当糊涂王爷，也得当今信啊。 既然如此，忠顺亲王干脆一条道走到黑，早早离开大庆这个是非之地，老实在外海种田发展吧。 忠顺亲王感受到了当今的恶意，此时后路已经探明，自然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心思。 “好吧，既然你心已经不在这里了，强留也没什么意思！” 上皇有些意兴阑珊，摆了摆手道：“这事，我会跟当今说道说道，你自己做好准备就好！” “多谢父皇成全！” 忠顺亲王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表示激动，而后退了出去。 呵呵…… 上皇眼神沉凝，轻轻摇了摇头，招来身边的老太监，悠然道：“去，将当今请来，就说我有大事相商！” 当今很快见到了老太监，听闻上皇要见他，甚至还有什么‘大事相商’，他不敢怠慢急忙放下手头公务，跟着老太监到了上皇这边。 “父皇有何吩咐？” “忠顺想要离开大庆，出海封藩建国，你怎么看？” “怎么可能？” 当今脸色大变，眼中全是不可思议之色。 之前忠顺亲王连连到上皇这请安，他又不是不知晓，只是没放在心上罢了。 随着上皇身子骨越发不利索，当今已经慢慢掌控了朝堂，就是军权也大半都控制在手里。 这时候，他自然不会把空筒子王爷忠顺放在眼里，就是上皇都可以不怎么在意了。 当然，心中还是有些不爽的，觉得忠顺这厮没有眼色，一味抱住上皇的大腿，还能翻身不成？ 只是不想，上皇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忠顺原来不想继续在大庆玩了，而是想去海外封藩建国！ 真是好大的野心，也没问过我这个皇帝同不同意！ “父皇，这事怕是不太妥当吧！” 尽管心中已是怒极，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悠然道：“朝廷在外海，可没多少力量，更没有封国建制的土地！” “忠顺自己找到了足够的土地，也用不着大庆出动兵马！” 上皇慢悠悠道：“皇帝只需给他这个名义就成，反正你也看他不顺眼，免得以后出了意外被圈禁终生！” “怎么可能，父皇可不要误会！” 当今脸色有些不好看，沉声道：“再说了，封藩建国这样的事情，之前也没有先例！” “皇帝这是，不打算放过忠顺了？” 上皇猛然睁大眼睛，看向当今的眼神相当古怪，悠然道：“你可要想好了，忠顺若是奋力一搏，皇帝也别想讨到好去！” 当今怒了，沉声道：“朕不清楚忠顺有什么能耐？” 上皇笑了，笑得相当畅快，可眼神却是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越发森冷，悠然道：“南疆必反，还有另外两位异性王，指不定还会勾结蛮族直接杀奔京城，你这个皇帝不给他们活路啊，他们还不奋力一搏？” “朕什么时候，不给他们活路了？” 当今脸色铁青，毫不客气道：“还请上皇指教！” “呵呵，你连忠顺都容不下，更何况手握军权的异姓王？” 对于当今的不恭敬，上皇没有动气，眯缝着眼悠然道：“皇帝，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不等当今开口反驳，上皇继续道：“还有，皇帝你那么厌恶勋贵集团，真以为那些勋贵都是废物，不会趁机闹事不成？” 当今闻言，顿时默然不语…… 上皇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他也真的不敢保证，若是不顺了忠顺的意，最后会不会发展到了最后那步。 只是…… “朕可没有针对忠顺的意思，只要他老实窝在王府就成！” 当今冷笑道：“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竟然想要在外海封藩建国，就算朕给了他名义，难道他就能做到不成？” “做不做得到那是他的事情，给不给名义就是皇帝的心意了！” 上皇直接道：“这事，就看皇帝的想法了，我是希望皇帝能够答应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风光回京 当今允准，忠顺亲王在海外封藩建国！ 这个消息猛然传出，顿时轰动整个京城，并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这是这么了…… 大庆哪来的海外领土？ 莫不是，当今疯了吧？ 当今自然没疯，忠顺亲王第一时间跳了出来，表示这事是他求肯上皇，而后才达成的目的。 不管在公开还是在私下场合，忠顺亲王都表现得十分诚恳，对上皇的孝顺，还有对当今的忠诚绝对没有二话。 这，就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更叫人疑惑的是，忠顺亲王不是封藩建国了么，怎么还不主动离京去当国王？ 还有，当今除了给忠顺亲王一个名义之外，其他任何表示都没有，很有点子开玩笑的意思。 肯定不是开玩笑！ 不管是当今面对内阁大臣的询问，还是忠顺亲王面对相熟权贵的打探，都异口同声如此表示。 真真活见鬼了…… 京城权贵都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当然，时间一长，等此事的热度过去，忠顺亲王依旧赖在京城没走，当今也没了后续下文，所有人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至于当今和忠顺亲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皇室内部事务，外臣不好打探也不乐意寻根问底。 …… 宽敞的运河水面上，三艘官船摆出一字长蛇阵，正缓慢朝北方驶去。 随着漕粮运输的减少，原本繁忙之极的大运河，似乎比以往有所冷清。 可大运河上依旧船影连绵，往来商船货船数量陡增，运河两岸城镇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反而还有更加繁荣的迹象。 如此状况，让原本叫嚣着运河将彻底败落，两岸无数百姓都将遭殃的某些朝臣无话可说。 只是，随着当今明确表态，以后的运河维护银子将由地方官府自筹，朝廷将不再出钱后，运河沿岸官府却是笼罩了一层浓浓阴霾。 一旦运河哪里出现问题，受到影响的将是整个运河沿岸官府，谁都不想自己的钱袋子没了，甚至还得为此付出丢官罢职的惨痛代价。 原本风光之极的漕运总督衙门，也在短短时间内迅速败落。 之前漕运总督衙门掌控的近十万漕丁，大部分都转移成为了地方守备部队，还有随着海运发展，逐渐繁荣起来的海边城市守护力量。 少了这股准军事力量的漕运总督衙门，顿时就成了没牙的老虎，任由当今搓圆捏扁。 从原来的指挥调度，协调以及拥有武装力量的强力部门，一下子变成了协调部门。 至于漕粮的调度指挥权，已经上调到了户部还有各省巡抚衙门，与漕运衙门没有关系了，最多就是个协助罢了。 听说，依靠漕运衙门吸血的某些权贵，为此痛不欲生，把甄应嘉这个带头搞海运的家伙，恨到了骨子里。 至于始作俑者当今，他们是没胆子对抗的，只能找个软柿子发泄发泄…… 估摸着，这也是甄应嘉自觉安全没有保障，想要跑路的主要原因，他根本就不敢确信当今会不会推他出来，当做安抚某些权贵的替罪羊？ 闲话不提，此时官船甲板上，林如海和贾琮这对翁婿站在一起，一边欣赏沿途风景一边小声说话。 “你小子这次进京，可得当心当今对你下狠手！” 林如海担忧道：“毕竟，忠顺亲王本不该有的野心，是被你小子的小说引诱出来的，谁知道当今会不会拿你开刀！” “不会的，忠顺亲王第一个不会答应！” 贾琮神色平静，悠然道：“他也担心当今反悔啊，绝对不会允许出现这等状况的，不是激起皇室内部的矛盾么？” 此次上京，林如海是述职。 三年多的淮扬巡抚当下来，整个淮扬地界不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吧，起码也是有了不小的提升。 林如海本身人品端方正派，而且又有手腕，对官场那一套相当熟悉，能够轻松掌控淮扬官场。 其实像淮扬这样的地方，可以用人文荟萃经济发达形容，只要官府少插手少折腾，自然而然就能够发展得很好。 又有贾琮帮着出谋划策，花费了不小力气修路铺桥，压制淮扬境内的不良风气，努力提升生产力和生产效率，不管是遍布各处的工坊，还是大量田地都有了一些可喜变化。 还是贾琮，弄出了一些比较精巧，却又十分简单的机关器具，都是按照现代社会的某些科学理论，还有主世界的机关术弄出来的。 比如水力纺车，水力织机，水力磨坊等等依靠水力为动力的机关器具，已经形成了规模化和标准化制造。 还有农田水利，以及立体生态发展模式，贾琮都在林如海的帮助下有意尝试，都获得了不错的成效。 不得不说，贾琮之前写的小说《极品农庄》起了不小作用。 里头，有各种各样浅显易懂的机关术知识，还有一些简单机关器具的制造方法，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基本都能打造其中的一些机关器具。 另外，农田水利工程的修建模式，还有农田增产，以及立体生态圈的维护和产出模式，都有详细而又生动的描述。 只要仔细阅读这本小说，基本就能成为这时代的农业专家。 也是因此，贾琮的名声在淮扬乡下绝对不小，于工商业和农业群体中更是大名鼎鼎。 而淮扬地方的工商业水平，还有农业出产都有了显著提升。 做这些，只是提升了淮扬经济实力，说实话只是让地主商人们得利，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没什么明显好处，除非是自耕农。 可在土地兼并严重的淮扬地区，哪有多少自耕农？ 于是，他怂恿林如海，做了一件相当得罪底层吏员的事情——设立粮站！ 到了收税时节，在贾琮的怂恿下，林如海都会以实践为名，征调官学里的学生，还有一些主动配合的书院学生，分散到淮扬各处县城下面的乡镇，直接设立接收税粮的粮站。 与此同时，大量的走村窜乡的货郎，被官府组织起来集中培训，第一时间散布整个淮扬乡村，宣扬主动到粮站纳粮的好处，鼓动村民主动前往粮站避免损失。 一时间，整个淮扬乡村都震动了…… 别小看只是设置粮站这么个小小举措，却是能叫乡民避免受到税吏还有村里村长一类的双重盘剥。 大部分乡农想明白了利弊之后，都主动老实前往粮站缴纳税粮，省去了官府底层吏员乡村土豪的继续盘剥，家里迅速有了余粮，手里也有了余钱。 至于那些想占便宜，不愿意主动到粮站纳粮的村民，那就由眼睛都急红了的税吏主动上门催缴。 由于身边有官学学生监督，这些税吏不敢找其余主动去粮站纳税的村民麻烦，那就只有寻不老实的家伙狠宰了。 而且这些不愿主动纳税的家伙，基本都是村里土豪级别存在，以往他们的税粮可都是由整个村子，或者整个宗族摊派的。 可这一次官府玩了粮站这套手段，基本杜绝了这些乡村土豪糊弄村民或者族人替他们纳粮的借口。 于是，原本这帮子和官府底层税吏关系极好，早就勾结在一起的乡村土豪倒了大霉。 没办法从广大的村农那占油水，那就只能对不住以往这些朋友了，结果闹出了不少乱子，甚至都出了几条人命。 有些乡村级别土豪确实吝啬，宁愿舍弃性命也不想掏出一粒粮食。 那没什么好说的，被整了只能怪自己活该，就算出了人命官府也不会理睬。 也是因此，经过了头一年的动荡，到了后两年，整个淮扬甚至出现了一副‘大治’景象。 没办法，就是最贫困的村民手里都有了余粮和余财，加上贾琮暗中支使鼓捣的蒙学教育扩张计划，使得整个淮扬最底层的农村子弟，都有了那么点子盼头。 日子好过了，还能读书认字，甚至学上一门手艺，只要不是真的懒惰到家，基本混个温饱不成问题，整个社会的面貌不出现巨大改善才见鬼了。 可以说，除了上任第一年还有些磕磕绊绊之外，后两年多时间，整个淮扬就是一副盛世繁华景象。 不管是上层权贵还是底层平民，都得到了不少好处，自然对林如海这个巡抚交口称赞。 在这样的情况下，用寻常的官场考评来评价林如海，甚至都有些不合适了。 要是再让他坐上一任淮扬巡抚，以林如海的成绩，指不定就能形成浩荡大势，直接推动其进入内阁，并且还能占据相当显耀的位置。 不管是当今还是内阁一干大佬，显然都没有让林如海迅速崛起，并且成为大庆王朝顶尖大佬的想法。 没办法之下，那就只能将林如海调离淮扬，至于后续的安排还没风声传出，显然不管是当今还是内阁大佬都头疼不已。 像是林如海这等政绩显著之辈，若是不能妥善安置的话，朝廷的威信将受到极大影响，这是当今和内阁大佬们绝对难以接受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 喜事和祸事 不管如何，林如海下一步，一个正二品的实职官位少不了，不然就是苛待功臣，那是要记入史书的污点，当今可不会主动背这等黑锅。 林如海若是不能成为六部尚书的话，基本上也会成为某一大省巡抚，用平调的借口勉强也说得过去。 老丈人上京述职，贾琮这个上门女婿自然得跟着啊，还有已经怀孕的林黛玉，一家子都要在一起的说。 咳咳，身体素质提升起来的林黛玉，确实不一样了。 有了血脉后代，贾琮也感觉与此方世界，多了一分紧密联系，起码不再那么迫切的想要回主世界了。 起码，也的等孩子长大成人后，或者有其他机缘，能够让贾琮继续留存此方世界，却又不妨碍他回到主世界，方才可以放心离开。 有些绕口，说白了就是神魂力量达到一定层次，又有了分魂之法的话，倒是可以不用顾忌随时都能返回主世界，而红楼世界的贾琮依旧还能正常生活直到老死。 当然，说这个还为时过早，得寻到真正的分魂之法才成。 这次，他除了护送老丈人林如海上京之外，也是得到了忠顺亲王的准信，要他尽快上京前往皇宫观阅皇室秘藏。 贾琮自然没有二话直接回信应下，他倒是没有怀疑忠顺亲王会捣鬼，根本就没这个必要么。 至于哪个不答应想折腾，问问气运之子的气运反噬，能不能接得住？ 唯一嫡女林黛玉怀孕，林如海自是喜不自胜，甚至一度都动了暂缓回京的想法，却被贾琮劝住了。 “夫人的身子骨相当不错，一路又是坐官船安稳得很，没必要太过担心，倒是岳丈不能给当今和内阁借口，要趁热打铁霸住位置，总不能在淮扬的努力都白费了吧！” “瞧你小子说的，好像我是贪恋权势一般！” “反正就我看来，与其叫那些私心太重的官员霸着重要位置，还不如叫岳丈霸住，起码能做一些对天下有益的事情！” “你说得不错，可惜官场凶险，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翻船！” “岳丈持身甚正，就算被动卷入朝争，最后也能全身而退，至于我和夫人的安全，岳丈根本就用不着担心！” “我知道你小子武艺强悍，可世界之大强中更有强中手，可不能太过傲气失了分寸！” “这我当然知晓，皇宫里可是有不少会法术的修士呢，岳丈用不着担心这个，就是不知道当今和内阁怎么安排！” “不管在什么位置，只要持身正派，就不会闹出幺蛾子！” 见林如海一脸坚定，贾琮嘿嘿一笑也不说话。 你一个人持身甚正有什么用？ 得亲戚都跟着持身甚正才成啊，荣府上下可没这个觉悟，只会依仗权势作威作福，林如海最好还是外派的好，不然在京城有头疼的时候。 …… 与此同时，京城荣府一派安宁祥和。 荣府最近的日子都过得不错，宫里有元春宫妃，外头有金陵知府链二，还有林如海这么一位姑爷遥相呼应，起码已经稳住了顶级勋贵的位置。 就是之前，一度以为在官场上没什么指望得政二老爷，也得到了正四品的粮道职位，可以说蒸蒸日上大有重振门楣之意。 今年荣府有两大喜事，一件是凤凰蛋贾宝玉终于成亲了。 成亲的对象绝对叫人意外，乃是王子腾亲女王熙鸾。 这桩婚事怎么说呢，算的上门当户对，却又透着那么点子古怪。 算是四大家族内部进一步加强联系，可也就如此了。 成亲当天倒是相当热闹，京城勋贵集团趁机凑了个热闹，只是可惜荣府真正的实力派都没有到场。 链二在金陵脱不开身，林如海更不可能因为凤凰蛋成亲，就特意请假回京。 据说，老太太和二太太对此很不满意，可又能如何呢？ 不提宅废的大老爷，凤凰蛋的亲事，真正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留守京城的忠靖侯史鼎。 就是政二老爷，都因为‘公务繁忙’没法子抽身回来，一直被限制在外的王子腾就更别提了。 所以，凤凰蛋成亲那日热闹归热闹，荣府总归少了一份厚度和底气。 作为荣府里的兄弟子侄，只有一个可怜的贾兰跟着忙碌，看起来也确实不像话。 幸好还有宁府贾蓉贾蔷哥俩帮忙，不然面子上更难看。 其实过去祝贺的宾客，心中十分好奇，京城贾氏一族不是没有人才，不少都进入了官府还有官身，这些族人若是主动亮相的话，声势还是颇为可观的。 可惜，明显看的出来荣府并没有特意安排，这些颇有出息的族人，只是作为宾客吃了顿酒席也就散了，根本就没有主动撑场子的意思。 就是在京城勋贵圈子，最近颇有名气的环三，都只是作为旁支族人做客荣府，并没有受到太过隆重的对待。 这样的一幕，却是叫参加酒宴的宾客心中生出疑惑，尼玛的荣府这是搞什么鬼，怎么拿得出手的族人甚至兄弟都不重视，这不是叫他们看笑话么？ 若非在成亲当日，有元春宫妃的贺礼从宫中送至，怕是情况只会更加尴尬。 前来帮忙的贾蓉和贾蔷兄弟俩看出了端倪，可惜因为辈分小也不好多说什么。 至于老太太和二太太，都沉浸于热闹的成亲过程中，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些。 话说，贾琮这个大房出身的林家上门女婿，甚至连得到正式邀请的资格都没有。 事后，还是接到了贾蓉和贾兰这两个小弟的书信，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是心中无语得紧。 要不要这么明明白白的势利啊，简直在京城勋贵圈子出了大洋相，看样子老太太和二太太还没有察觉端倪。 只能说，他幸好没在京城，不然当个旁支族人上门吃喜酒，看到这些多尴尬啊。 好在，凤凰蛋恢复了清明，倒是没有闹出什么乱子。 成亲后，也和王熙鸾关系相当不错。以凤凰蛋撩，妹的本事，只要第一印象不是太坏的话，基本上这个时代的小姑娘，很少有不喜欢的。 荣府的第二件喜事，自然就是中秋左右的老太太八十大寿。 贾琮和林如海这次回京，也有参加老太太八十寿诞的因素。 原著中老太太的八十大寿，荣府已经显出明显的日薄西山之像，依旧将大寿办得热热闹闹风光无比。 眼下荣府的气象不同往日，这次的大寿只会更加热闹。 到时候，林如海这样的正二品大员，链二这样的正三品大员，还有政二老爷这样的正四品大员一字排开，就足以叫整个京城权贵圈子不敢有丝毫怠慢了。 那才是真正的风光富贵，而不是凤凰蛋成亲时虚头巴脑的样子，怕是当今和上皇都得给面子赐贺礼。 很显然，荣府上下也都心中有数，所以随着时间慢慢靠近中秋，荣府的喜庆氛围就越发浓郁。 老太太自然高兴得很，能在这般年纪，看到家族重振雄风，实在太有面子了。 只是可惜，就当林如海和贾琮翁婿，还有林黛玉搭乘官船，从南方北上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打破了荣府喜气洋洋的大好氛围。 这日清晨，老太太刚刚起身，便有管事着急忙慌过来汇报，政二老爷身边长随来了，想要求见老太太，看样子情况十分紧急，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老太太也不含糊，直接叫人进来说话。 等政二老爷身边长随慌里慌张进来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老太太，老爷被监察院派去的御史拿住，不许老爷离开粮道衙门！” 晴天霹雳，真真就是晴天霹雳！ “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老太太脸色顿时变的铁青，厉声呵斥：“若是有半句隐瞒，老婆子要你和家人付出惨痛代价！” 就在这时，鸳鸯进门急匆匆汇报：“老太太，隔府的蓉哥儿来了，说是由重要事情和老太太商议！” “哦，让他进来吧！” 老太太心情烦闷，本不想见贾蓉，只是见到慌慌张张的长随，心中一动改了主意。 “老太太，重侄孙得到消息，有御史弹劾二叔爷……” 贾蓉一脸着急进门，见到老太太直接开口，说到一半这才看到旁边的政二老爷身边长随，顿时话音一止没有继续。 “蓉哥儿继续，到底什么情况！” 老太太脸色不好看，沉声道：“这位正是你二叔爷身边长随，正好可以把情况说道清楚！” 贾蓉闻言，好奇打量了那厮一眼，这才把自己刚刚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原来，宁府在宫里颇有些门路，政二老爷突遭弹劾的事情，还是宫里的关系透露，叫他提醒荣府尽快处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贾蓉丝毫都不敢怠慢，第一时间过来汇报，顺便打算商量一下如何解决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 另一边，政二老爷身边长随，也老实汇报了眼下政二老爷被限制了行动的尴尬处境，同样也希望荣府这边尽快想办法帮其脱困…… 第二百八十章 环三出马 和原著一样，政二老爷是被身边长随和清客，以及手下的官吏给坑的。 只是与原著不一样的是，因为荣府蒸蒸日上的架势，早就进入了文官集团针对的打击目标之中。 林如海和链二都是谨慎之辈，而且能力手腕都不差，想要找到机会针对十分困难，结果不擅实务的政二老爷就倒了霉。 原著中，他可没被御史盯着并弹劾，这次却是被抓了典型。 当然，事情还有回旋余地，文官集团也没想做的太绝，不然真把荣府惹急了，反扑起来也是相当厉害的。 经过急匆匆赶回来的长随一通汇报，老太太气得差点昏死过去，实在没想到自家二儿子竟然被一帮子下人，还有手下官吏坑得这么惨。 事到临头，那位赶回来的长随可不敢隐瞒，他一家老小可都是荣府家生子，再说了政二老爷就算倒霉了，荣府想要收拾他们一家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老太太气急后也是无法，只好先召集府里的一干人等过来商议，如何帮助政二老爷脱困。 “没什么好说的，老太太我当初是怎么提醒的，现在出了事情那就叫老二自己解决！” 大老爷很不以为然道：“听说，老太太安排给老二的所谓心腹，仗着老太太的势贪得最厉害？” “老大你想说什么？” 老太太眼神冰冷，气道：“当初我也是为了老二好！” “老二什么性子，老太太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么？” 大老爷不屑道：“他那性子最合适做闲官，之前我就提醒过了，眼下我也没什么办法！” 说着，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只把老太太差点气晕过去。 “逆子逆子，想把我气死不成！” 老太太怒不可歇，可一直服侍的鸳鸯，却是听出了老太太语气中的尴尬和不自在。 这次确实是她的过错，只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二太太王夫人慌了神，直言要不要请宫里的元春娘娘帮忙，直接被老太太否决。 开什么玩笑，一旦元春宫妃插手此事，搞不好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王夫人当然不是关心政二老爷，而是担心她的一双儿女。 若是元春宫妃，还有宝玉的父亲是个丢官罢职的罪官，那他们姐弟俩的前程就算完了。 凤凰蛋和新婚的王熙鸾不知所措，尤其是王熙鸾，没想到新婚燕尔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老太太和婆婆频频看过来的眼神她又不是看不到，只能硬着头皮表示会给父亲写信，请父亲帮忙。 也就只能如此了，说什么保证的话却是不敢的。 难得的，李纨和贾兰母子，也有幸参与了这样的会议，只是坐在角落不敢哼声。 李纨面沉似水，根本就没在意老太太他们的讨论，倒是贾兰心中很有些想法欲言又止。 可惜，没人察觉！ 等离开了荣庆堂，李纨这才问道：“兰哥儿，之前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难不成还有什么主意？” 不料，贾兰郑重点头，沉声道：“母亲，我觉得老太太应该请环三叔出面！” “环三？” 李纨一脸疑惑，不解道：“他不是管理皇庄么，哪有这样的能耐？” “母亲不知！” 贾兰解释道：“环三叔作为琮三叔的代理人，负责联络琮三叔的一票小弟，能力相当强悍！” “也就是说，环三能够调动你们那个小团体的力量？” 李纨有些吃惊，不信道：“不会吧，这可是一股不小力量，环三能够驾驭得住？” “母亲别小看了环三叔的能力！” 贾兰纠正道：“除了没有跟随琮三叔出门的经历，环三叔是跟随琮三叔最久的，学到了不少东西能力很强！” “真的么？” 李纨有些怀疑，摇头道：“可二老爷的事情，不是咱们母子能够随意插手的，再说了二太太对环三一向看不上眼，就算你提出了意见也没用！” 贾兰郁闷点头，他也是想到了这点，这才强忍着没有开口。 跟着贾琮组织的小团队混迹久了，他一改以往万事不参合的性子，性格也跟着开朗许多。 李纨开始还有些担忧，不过后来贾兰转述了贾琮的评价，你既然不愿意参合，旁人自然也不会把你当做自己人。 仔细一琢磨，李纨也觉得这话在理，以后就没怎么约束贾兰了，她可不想命根子变成了孤家寡人，以后想要在官场混没有朋友怎么行？ …… 老太太急得不行，为了帮政二老爷脱困，除了不能劳烦宫殿里的元春娘娘之外，其余的办法她都想过试过了。 一干勋贵当家人被求到门上，直接表示眼下文官集团盯得紧，他们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忙活了一圈，发现最后只能靠林如海这厮了。 老太太心中很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这时候留守京城的忠靖侯史鼎出了个主意：不若让环哥儿去试试吧！ “环哥儿？” 老太太眉头紧锁，疑惑道：“他一个旁支族人，难不成还能参合这样的事情不成？” “能不能，问过才知道！” 史鼎暗暗摇头，悠然道：“毕竟，出事的是他老爷！” 尽管老太太觉得很不靠谱，却还是第一时间将环三请了过来，直接在荣庆堂说话。 “……，事情就是如此，你忠靖侯舅舅推荐了你，有没有办法帮助你老爷脱困？” “我可以试试！” 环三神色平静，并没有因为老太太的特别招待，还有这里是荣庆堂就有什么复杂心绪，不存在的。 单单他这份气度，就叫老太太暗暗点头，听了他的话后眉头微皱，好奇道：“你打算怎么做？” “事情其实并不麻烦！” 环三平静道：“那帮御史不敢把老爷往死里整，还留有不小余地，只要能及时将损失补充回来，应该就没多大问题了！” 老太太眼睛一亮，喜道：“那就请人帮忙……” “最好还是不要动用官面上的力量！” 环三打断了老太太的话头，沉声道：“因为这样做动静太大，容易授人以柄！” “那你的意思是……” 老太太并没有生气，反而还露出满意微笑，问道：“有谁出面合适？” “若是老大哦不，琮三哥在的话最合适！” 环三解释道：“琮三哥武艺高强，对付那些油滑的底层官吏很有手段，起码能在短时间内，将大部分的遗失钱粮找回！” “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最合适？” 老太太不耐烦问道：“直说就是！” “我！” 环三也没客气，直接自荐道：“眼下，整个京城贾氏宗族，也只有我这个白丁最合适了！” “要不要增加一些人手，府里的管事还是能帮一些忙的！” 老太太有些不放心，直接道：“若是遇到了官面上的麻烦，也能用府里的名头威慑！” “还是算了吧！” 环三直接道：“真要是如此的话，最后是我听他们的，还是他们听我的？” “你这是什么话，自然是他们听你的！” “可对上赖大管家，我都得喊一声赖爷爷，其余几位管家也都差不多，老太太以为他们真的会听我的？” 老太太一时愕然，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府里管家，尤其是她手下心腹丫鬟，以及管家的地位，，都是由她一手硬生生撑起来的。 所谓老太太房里的阿猫阿狗，就是少爷小姐都的敬着，这是一种巩固权威的手段。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被环三提出来刷了一把。 老太太目光变得凌厉，看向环三颇为不善，冷然道：“你这是，认为老婆子做的不对？” “不敢！” 环三淡淡开口，平静道：“只是陈述事实罢了，老太太若是想派我去救援老爷的话，就不要派管家跟着了，我实在支使不动！” 老太太一时哑然，过了一会这才点头道“好好好，那救援你老爷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说完挥挥手，示意环三可以滚蛋了。 环三默默退走，等王夫人闻讯赶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荣府，带着一干朋友直奔政二老爷做官的鲁地。 不提二太太王夫人的不爽，在某次进宫拜见元春宫妃的时候，悄悄把消息泄露，这边环三很快赶到地方。 通过一些手段潜入粮道衙门，见到了苍老不少的政二老爷。 从政二老爷嘴里，根本就问不出什么详细情况，只是一个劲念叨自己冤枉，受了陷害云云。 环三暗暗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明明没有金刚钻，偏偏还要揽瓷器活儿，这不磕到门牙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接手这样的实务职位。 随意安抚了政二老爷几句，环三立即忙活起来，很快就找到了那些位粮道衙门底层官吏的家里，直接亮明身份要他们交出吞下的钱粮，不然后果自负。 另外，通过某些渠道，和政二老爷一起被关在粮道衙门的长随和清客，也同样得到了环三的严厉警告，要求他们将贪下的钱粮全部交出来。 总之，后面就是一场不为外人所知的暗战，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以环三的全面胜利，政二老爷被顺利放出来告终…… 第二百八十一章 差距 当政二老爷出现在荣府时，整个荣府上下都轰动了。 老太太自然喜不自胜，当开心过后询问怎么脱困的时候，政二老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后来，揪住政二老爷身边长随盘问，才知晓是环三一手所为，三下五除二轻松帮助政二老爷脱离困境。 环三呢？ 长随汇报，在京郊便主动分开，他还要管理偌大一个皇庄，不可能脱身太久。 老太太愣怔许久…… 这时候，二太太期期艾艾表示，她之前已经把政二老爷出事的情况，告知了宫里的元春娘娘。 老太太气得够呛，差点没给王夫人几个大耳刮子，急忙招来宁府贾蓉和秦可卿，请他们通过宫里的关系给元春娘娘传信，政二老爷已经安然脱身。 可惜，下午就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元春娘娘因为某事触怒当今，直接被降为嫔，甚至还被强令禁足凤藻宫一个月！ 消息传来，荣府上下犹如被雷霆轰击一般，先是惶恐不安，而后又是互相指责好不热闹…… 政二老爷见此很有些心灰意冷，特意招来环三询问：他以后该如何是好？ 当然，在环三这个庶子跟前，他自然不会说的如此直白，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想办法弄个闲职挂着，既然有人不想老爷待在官场，咱们偏偏得立住，这时候可不能退缩！” 政二老爷心中也极为不甘，当然他也明白自身短处，再也没肖想过什么实职差事。 眼下的荣府，在外头看来依旧蒸蒸日上，因为荣府真正的顶梁柱，林如海以及链二并没有出事，而且官声以及政绩都相当不错，前程依旧叫人看好。 所以，政二老爷活动起来还是相当顺利的，不久后就混成了通政司衙门的正四品右通政，一个闲的不能再闲的职位。 关键是，这个闲职消息还相当灵通…… 只是，王夫人这次却是倒了霉，因为元春宫嫔被降等一事，原本嚣张的气焰被生生压制下去，甚至还被老太太约束着在佛堂念了几天经文。 …… 当林如海和贾琮翁婿乘坐的官船靠岸的时候，林家老管家早早带着一批仆役等候多时。 “老爷安，姑爷安，小姐安……” 老管家身子骨依旧硬朗，笑呵呵打完招呼，立即吩咐跟来的仆役搬运行李，他则带着数辆宽大马车请林如海一行上车。 等回到林府，林如海第一时间吩咐下人前往荣府递上拜帖，等空闲下来自会带着女儿和女婿上门拜访。 简单梳洗过后，林黛玉自回后院休息，中堂大厅林如海和贾琮精神抖擞，询问这几年京城的变化。 林老管家一一述说，其实也就是老生常谈之事…… 朝堂纷争不断，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暗斗不休，搅得朝堂有些混乱，却并没有波及到寻常百姓的生活。 倒是提了一嘴忠顺亲王的事情，这位亲王眼下都快成了京城权贵阶层的笑柄。 被当今莫名其妙允许海外封藩建国，结果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实在古怪又是可笑。 一点都不可笑！ 贾琮和林如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玩味。 忠顺亲王，这一次可藏得够深的。 就贾琮所知，甄应嘉手下不断增长规模的海船船队，其中起码有十艘海船都在替忠顺亲王做事。 一船船可靠壮丁，还有物资运送到外海某巨岛，估摸眼下运送过去的人手，起码已经逼近两千了。 两千青壮若是组织得力的话，已经能够做很多事情了。 很显然，忠顺亲王打的注意，便是通过大庆这边的物资和人手，来建设他的海外王国。 眼下，估计就连当今都蒙在鼓里，等哪天突然爆出的时候，怕是绝对会惊得目瞪口呆。 只是，这话却不好在老管家跟前透露出来，谁知道这老家伙嘴碎的时候，会不会叫外人听了去？ 林老管家显然没有察觉微妙的气氛，继续讲述这三年，京城发生的一些大事，同时与林家有关的一些情况也说得十分清楚。 说完了大面上的事儿，接下来就是最近倒霉的荣府之事了。 以荣府那筛子一样的保密意识，政二老爷出事以及后续的情况，很容易打探清楚。 政二老爷被坑，然后荣府方寸大乱，紧接着环三出手帮忙，同时宫里的元春替父求情引起当今勃然大怒降妃为嫔。 真是一出大剧！ 贾琮很有些无语，也不知道元春在宫里，听到消息后是什么反应，估计肯定会生出王夫人坑女的念头。 “弄清楚没有，这是那帮子御史无意所为，还是刻意针对的行动？” 事关荣府，林如海不好过多插话，贾琮却没这样的顾忌，直接问道：“还有，这些家伙的具体目的？” “是几位新晋御史想要杨名，结果却盯上了荣府二老爷！” 林老管家摇头道：“只是这些御史好像有高人指点，一直都留有分寸……” 嘿！ 贾琮心中不屑冷笑，既然敢于出手，那就得等着荣府的报复吧，还想着相安无事么，太天真了。 而当他知晓，这帮御史和翰林院的一帮子翰林关系密切，自行组成了一个小小团体，其中还有一个十分熟悉的梅翰林之后，顿时笑得十分古怪。 “你小子笑得那么古怪干什么，难不成又起了什么整人的坏心思？” 林如海有些头疼，他怕的就是贾琮的手段，杀伤力实在太大了啊。 “正好知晓梅翰林，和我手下小弟薛蟠颇有渊源！” 贾琮也不隐瞒，随意将薛宝琴和梅翰林家公子结亲的事情说了下，而后笑道：“我看那梅翰林很有变卦的心思，先叫薛蟠那小子上门试探一番，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怎么样？” 林如海心中升起浓浓的不安，没好气道：“可不能乱来啊！” “区区一个翰林，还不值当我亲自出马，一本小说就能解决的事情，顺便给那帮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御史，一个深刻到骨子里的教训！” 林如海顿时无奈摇头，却也不好出言反对…… 贾琮虽然是林家的上门女婿，可这家伙性子强势，林如海也不好太过压制，只要不是胡作非为，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 另一边，接到林如海送来的帖子，荣府上下很快知晓，林姑老爷回京，不日就要主动上门拜见老太太。 老太太自然满心欢喜，立即吩咐鸳鸯到林家走一趟，先把林黛玉这个嫡亲外孙女接来府上住一段时间。 至于林家上门女婿贾琮，根本就没有在意的想法。 鸳鸯不敢怠慢，急忙招呼两个小丫鬟和婆子，带着老太太给林黛玉的赐礼，第一时间赶到了林家府邸。 只是还没进门，就被震了一下。 原来，知道贾琮这个老大今日回京，环三带着一票小弟在中午时分赶了过来。 眼下，这帮家伙可都不是寻常角色…… 就环三一个白丁，贾兰的年纪还小算不得真，其余清一色拥有官身的存在。 官职最高的，依旧还是五城兵马司六品指挥柳湘莲，其余不是在顺天府衙当差，就是在工部衙门，以及刑部衙门做事，都是有品级的官员。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出身贾氏族学，不是贾氏族人就是附学亲戚家的小子，与荣府的关系可是相当密切。 鸳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票官职品级不高，却是极有潜力的存在。 而贾琮，则是这帮官员众星拱月的中心，只一眼就知不是凡人。 还有好几位身在京郊任职，或者有公务在身无法脱身的存在，不然林家只会更加热闹。 不管是谁，只要脑子没糊涂，就知道这一波存在，在官场上也是一股小山头，就是林如海也不敢肯定，其中会不会出现三品以上实职大员，甚至六部尚书级别的大佬。 鸳鸯自然想不到这么远，可被十几位官员盯着，就是以她的玲珑心思，也不由心中惴惴。 贾琮倒也没有为难人的意思，招呼了一声便直奔正题，知晓了鸳鸯的来意后笑道：“鸳鸯姐姐还真是不巧，夫人已身怀有孕暂时不好离府，等她从行远路的疲乏中恢复，再前往荣府拜见老太太不迟！” 鸳鸯带着遗憾，还有那么点子震撼离开…… 回到府里后，第一时间向老太太传达了喜讯，并且告知林黛玉不能前来的原因。 果然，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倒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一个劲招呼鸳鸯打开库房，将一件件难得好东西送去林府。 鸳鸯没有将在林家的见闻告诉老太太，免得引起老太太不快，可心中却是相当不好受的。 被老太太疼在心里的凤凰蛋，虽然最近几年‘发愤图强’，可依旧免不了常年窝在府里风花雪月，再看看贾琮和环三那一帮人，此时已经在外头混出了名头，两者之间的差距怕是会越来越大…… 凤凰蛋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不希望这位二房嫡公子，被大房和二房的庶子甩的太远…… 第二百八十二章 底蕴大增 “你小子终于舍得回京了！” 当忠顺亲王看到贾琮时，忍不住笑道：“最近几天有没有空闲，你小子赶紧去皇宫秘库看上几天，我也算是完成当初的约定了！” “随时都有空闲！” 贾琮笑道：“我只是一个闲人罢了!” 屁的闲人！ 忠顺亲王没有二话，他和贾琮只是合作关系而已，真要说起私下里的关系，还是有仇的那种。 稍稍做了些准备，他便带着贾琮入宫，直奔恍若冷宫一般的皇室秘库。 这是一处连绵数间的巨大石屋，地势高建得也是高大敞亮。 贾琮敏锐察觉，这里真的是‘人烟稀少’，足足有三间石殿，可守护的太监却只有区区八个！ 见到忠顺亲王带人过来，只有两个暮气沉沉，身怀武艺的老太监主动上前接待，其余太监一个个神情愣怔，就好像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呆久了，整个人都有些傻愣一般。 总之，虽然通风良好气温干燥，可这里弥漫着一股难言的陈腐死气，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若是意志不坚，根本就待不住，忠顺亲王就是这么个样子，和两个死气沉沉的老太监交代两句，回头又和贾琮对了个眼神，二话没说直接走人。 贾琮则被看守典籍库的太监引着进入石殿，一股特殊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石殿摆放了十来个大木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打眼一看都是外头难得一见的孤本…… 这里的典籍，与儒家相关的没几本，倒是和诸子百家有关的典籍不少，直接寻到道家典籍和修炼功法存放处迅速翻阅。 贾琮此时的神魂力量不是一般的强悍，自然能够做到过目不忘，只是记忆的话相当容易，若是想要理解的话却是需要不少时间仔细琢磨。 忠顺亲王只是给了他三天时间，三天后他就得离开，所以贾琮的打算是先把秘库的典籍全部记忆下来，至于修炼功法等出了秘库再说。 不得不说，皇宫秘藏就是非同一般……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忠顺亲王准时出现，什么都没说直接示意贾琮跟他离开。 贾琮也没留恋什么的，三天时间已经足以让他将这处皇宫秘库的典籍全部印入脑海。 他想要的精神修炼之法，甚至以为很难得的分魂之法都有，另有各种各样的诡秘精神异术，只需要好好挑选，就是放在主世界也同样适用。 心满意足离开皇宫，期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状况…… 事实上，知晓他进宫的上皇和当今，其实都想见一见他的，只是可惜当今和上皇最近都有些不舒服，也就没心情理会他一个区区秀才了。 贾琮自然不知这些，对于这次的皇宫秘库之行十分满意。 离开皇宫后，与忠顺亲王分别的时候，直接表示：若是某事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找他商量，帮着出谋划策还是不成问题的。 忠顺亲王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表示一定叨扰…… 等重新出现在林家府邸，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离开之前就说过，他要在京郊的产业那里转转，估计需要几天时间，不管是林如海还是林黛玉都没怀疑。 林如海忙着述职还有和相熟官员交流感情，林黛玉则是奔波于荣府，还有柳湘莲家里，也没什么功夫理会其他。 谁都不知道，短短三天时间，贾琮此时的积累已经今非昔比，若是能够完全消化的话，怕是实力能够达到一个惊人层次。 距离老太太的八十大寿举办之日，还有一些时间。 见林如海，还有林黛玉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贾琮也懒得在林家窝着，直接回了自己买的三进宅院。 红楼世界，果然还是有些底蕴的！ 经过仔细筛选，贾琮选出了两门对他最有帮助的神魂修炼之法。 一门名唤《九字真言咒》，一门则是《身外化身》！ 《九字真言咒》乃是道门神魂攻击之术，直接引用精神力攻击的手段，类似于音波功之于真气一样。 也就是说，只要他的精神力足够强大，不管在什么世界都能用到。 至于《身外化身》就很简单了，顾名思义的一门道家分魂之法，相当适合贾琮本人。 还有一些神魂专用的手段，像什么‘黄粱一梦’还有‘搜魂索魄’之类的，他暂时没有修炼的心思。 有了这两门精神修炼之法，就算回到主世界，也是能够起到极大作用的。 皇室秘藏还有不少的好东西，像是兵家战策，医家医典，还有阴阳家的阴阳五行之类的知识，足够贾琮慢慢消化数十年的，都是十分重要的实用知识。 若是想精研，成为某一方面的宗师，怕是没有百年时光别想达到。 在主世界，但凡实力达到一定程度，进入武道丹劲或者内气大圆满状态，活个一百五十年不成问题，他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吸收消化这些高深知识的。 确实是高深知识，比起他在主世界公爵府藏书楼看到的基础知识更进一步，让贾琮能够隐约看到更高层次的世界。 单单就是这次观阅记下的皇室秘藏，对于贾琮来说就是无价之宝，放在主世界也足以支撑一个中等家族制霸数郡之地。 只是可惜，有些厉害手段，必须符合红楼世界的世界规则，估计到了主世界就不顶用了，不然贾琮只会更加开怀。 若是能够消化其中的部分知识，成为某方面的大师绝对不成问题，让他能在主世界活的更加潇洒自在。 很显然，忠顺亲王不知道这些，就是对贾琮稍稍有那么点子重视的上皇和当今，也肯定不知道。 不然的话，就是拼着大内侍卫损失惨重的风险，他们也不会叫贾琮轻易将皇室秘传看了去。 之后一段时间，贾琮基本都窝在自家不出门，除了偶尔到林家那边给林如海请安，顺便问一问林黛玉的身体状况，基本上就没什么事情叨扰。 至于小弟们，一个个都有公务在身，而且有些小弟的心态变了，对他也没那么尊重了。 对此，贾琮不是很在意，却也没有给自己找不自在的意思。 除了琢磨那两门必修的修炼之法外，他花费最多精力的事情，就是将部分皇室秘藏默写出来，同时写上一本新小说。 既然跟林如海说过，要整某些不知死活的翰林，贾琮自然不会食言而肥。 期间，贾琮跟着林如海去荣府拜见老太太，过程无需多言，贾琮从始至终都被忽视。 他倒也不在意，只是主动到大房拜见了一下大老爷和大太太，在老太太那就把自己当透明人。 不想告辞离开的时候，老太太竟然招他到身边，说了一通看重的话，希望他以后能够多回府里，与凤凰蛋那多多亲近云云，什么府里就是你的后盾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贾琮心中呵呵…… 尼玛，老太太要是不用那一副居高临下，施舍的神态说这话的话，怕是更有说服力啊。 至于荣府到底是不是他的坚强后盾，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出了荣府的时候，倒也没怎么在意林如海饱含深意的神色，先跟着去了林家，而后才返回自己家里。 要他在外头支援荣府可以，他却是一点主动亲近府里的心思都没有。 老太太八十寿诞不足半月的时候，链二也从金陵赶回京城，同时也有述职的意思在里头。 因为年纪缘故，短时间内他不太可能更进一步，不过换个地方却是应有之义。 原本当今派他去金陵，是要他直接和金陵甄家冲突的，只是眼下局势变化太快，甄家自己内部分裂，已经构不成太大威胁，所以链二也就用不着犯险了。 这厮在金陵知府的位置上，还干得不错！ 他就盯着姑苏淮扬巡抚衙门，不管巡抚衙门颁布什么政令，金陵知府衙门都会第一时间跟进。 虽说最后落实到位不足三成，却也足够让金陵城更显繁华。 后来贾琮看不过眼，给这厮出了一些主意，帮助他更好的控制金陵，顺便也是发展了民生经济，起码在不折腾上面做的相当不错。 加上又有金陵四大家族作为后盾，一点都不担心地头蛇找麻烦，日子过得相当顺遂。 这不，听链二的意思，因为他在金陵的政绩突出，朝廷有意调他回京担任重职，估计不是刑部侍郎就是户部侍郎。 后来，被链二拉着一起参加牛继宗家的勋贵聚会才知，链二的回京担任重职，勋贵集团出了不少力气。 之前因为南安郡王的事情，勋贵集团被折腾得不轻，尽管后来南疆反败为胜，可丢失的官职和阵地想要收复回来，可不那么容易。 尤其是六部衙门的重要职位，没有实打实的功劳，根本就不用指望，论耍嘴皮子的功夫，勋贵集团比起文官集团差远了。 链二这时候就凸显出来了，尽管没有参与南疆之战分润功劳，可他治理金陵确实政绩显著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 闹剧和野心 最近的京城热闹非凡…… 市井坊间，流传得最热烈的事情，就是最近刚刚发生的，金陵薛家来人大闹梅翰林家的闹剧。 听说啊，只是听说…… 梅翰林年轻时候落魄，生活十分困窘，就连填饱肚子都相当艰难，更别说有心思考科举了， 还是金陵薛家某位老爷帮了他一把，赠送了一些银钱供其专心科举，这才有了眼下梅翰林的风光。 梅翰林也是个狠人，当初落魄接受资助的时候，硬是与那位薛家善人约定了儿女亲家，这才能够得到源源不断的银钱支持，可以说就是靠卖儿子起势的。 结果这厮真的很有科举天赋，竟然一次性就中举并得中进士，还进入翰林院成为了清贵翰林。 成了官员后，梅翰林顿时翻脸不认人…… 借口薛家女儿年纪尚幼，一直拖延早就说好的亲事。 结果，梅翰林成功拖到了薛姓善人得病去世，然后直接就不承认还有结亲一事。 眼下，梅翰林为结过亲的儿子，与同僚再次结亲，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就在前几天，金陵薛家的某位青年，带着一票随从直接跑到梅翰林家，想要商量之前的结亲之事。 结果，梅翰林断然否决有结亲之事，并严厉呵斥薛家来人不礼貌，要求对方迅速离开梅家。 这一下，却是把那位薛家少爷给惹恼了…… 他倒也没在梅家多闹，而是让手下随从弄来数桶粪便，直接倾倒在梅翰林家门口，顿时整个翰林街一片臭气熏天。 这事一出，顿时轰动整个京城！ 京城百姓争先恐后赶赴翰林街，果然闻到了不一般的气味，顿时嘻嘻哈哈乐不可支。 他们什么时候见识过，翰林街的翰林老爷们，受过这等欺辱，简直就是被人踩着脖子拉屎拉尿。 可惜，金陵薛家的那位公子哥混不吝，根本就不在乎外人的指指点点，只是一个劲述说薛家的委屈，以及梅翰林的‘狼心狗肺’。 事情闹大，梅翰林气得脸红脖子粗，甚至请来顺天府官差处理此事。 顺天府官差不敢怠慢，急忙赶来一看，得，原来闹事的竟然是薛大爷！ 再一听其中缘故，顿时熄了插手的念头，随便找个借口直接溜了。 尼玛，梅翰林这书呆子不清楚薛大爷的厉害，他们这些顺天府官差可是清楚得很，得罪不起啊。 再说了，梅翰林做的事情，真真可以用‘狼心狗肺’，还有‘忘恩负义’来形容，比起包公案里的陈世美都不差多少了，实在是叫人喜欢不起来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事短短几天内便传遍整个京城，一下子成为了最为热门的话题。 这下子，就是翰林院一干同僚，都不敢和梅翰林有多过接触，免得引来一身骚。 听说，还是听说啊…… 梅翰林气得差点吐血，之前与他家儿子结亲的同僚，直接退亲不说还成了仇家。 另外，梅翰林的名声遭受毁灭性打击，基本上已经在翰林院，甚至京城都待不下去了。 也就在这时，金陵薛家的公子哥，给他带来了最为猛烈的一击。 在无数京城官民的围观下，薛家公子哥大摇大摆走到梅翰林家门前，也不敲门直接掏出悔婚书，表明薛家女直接与梅家儿断绝婚姻关系，从此两家是路人。 大声宣告一番后，直接将这纸悔婚书贴在梅家大门上，这才四下拱手大摇大摆离去。 整个京城再次轰动…… 金陵薛家的名声一时间风光无两，梅翰林被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难以脱身，等待他的结局绝对不会太过美妙。 在外头轰轰烈烈大闹一阵后，薛蟠回到家里，面对整天以泪洗面的堂妹头疼不已。 “我说堂妹，用不着如此，你应该开心才对！” 他可不会哄女孩子，苦口婆心道：“你知道这次我上门去的时候，梅翰林那老家伙有什么打算么？” 见哭的梨花带雨的堂妹抬头望了过来，薛蟠顿时来了兴趣，横眉冷对怒道：“这老混蛋竟然想先将你娶进门，然后再想办法叫你突然病逝，这样一来梅家就可以摆脱咱们薛家这个拖后腿的包袱了！” 这话一出，不仅当事人薛宝琴吓得小脸煞白，就是在一旁安抚的薛宝钗都听呆了。 “兄长，不会如此吧？” 此时的薛宝钗已经嫁为人妇，嫁娶的对象同样也是贾氏族学出色学生，目前夫君已是正八品官员，前程还是相当不错的。 “怎么不会？” 薛蟠冷笑道：“难道妹妹就没听说过，最毒不过读书人？” 说完，冲着惊呆了的薛宝琴道：“堂妹，所以说这次你的运气不错，我正好闹上门去打探到了这些情况，不然真是生死不由人啊！” “兄长，可不要吓唬堂妹！” 薛宝钗没好气白了自家兄长一眼：会不会说话啊？ “多谢堂哥帮忙！” 薛宝琴显然知晓好歹，就算心中万分难过，也得强打精神道谢。 尽管这次，她成了京城官民口中的笑料，可不管怎么说性命总是没有问题的，若是嫁入梅家…… 想想，都感觉不寒而栗。 “大家都是亲戚，用不着客气！” 薛蟠大手一挥，大大咧咧道：“梅翰林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他家那小子以后也别指望有什么前程了！” 说到这里，冷然道：“若非老大不让我下狠手，我真恨不得他们一家子全部完蛋才好！” “兄长可不能乱来！” 薛宝钗真是郁闷得紧，急忙劝说：“那梅翰林最是看中名声，此时名声彻底毁了，就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薛蟠点头表示认可，笑嘻嘻道：“妹妹用不着担心，哥哥我心中有数，不会因为梅翰林这么一个龌龊小人，就把自己给打进去，实在不值得！” 怎么说，都是跟着贾琮走南闯北，见识开阔的存在了。 不说在西山的所作所为，也不提在江南的水生火热，单说在南疆的兵戈铁马，就叫薛蟠成熟稳重不少。 否则，这次大闹梅翰林家的事情，也轮不到薛蟠，薛蝌这个当事人的亲哥哥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只不过，薛蟠这厮‘诨名’在外，由他出面更有威慑力，起码一些明面上的力量不会轻易出手。 “兄长，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薛宝钗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突然开口劝说道：“就算兄长要替琮哥儿办事，也的办正事啊！” “知道了知道了，还要你来教我！” 薛蟠乐呵呵道：“老大行事，自然有他的规矩，咱们就用不着在这议论了！” 心中却是有些怪怪的，感觉妹妹嫁了人后，心思就有些变了，他懒得多做理会，却不会轻易被说动。 薛宝钗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她的野心不小，想要帮扶自家夫君成为高级官员，起码也要踏入三品大员行列。 显然，在贾琮这个小圈子厮混，做不到领头人，无法集中所有资源推动自身上进，想要达成目的可不容易。 不管是薛宝钗还是嫁的夫君，都敏锐意识到了这一点，很想脱离这个小圈子的束缚，或者说不想继续听从贾琮的吩咐了。 薛宝钗和她那夫君都很现实，贾琮就算能力再强，不是官员那就天生低人一等，凭什么可以成为他们这一伙官员的领头人，就是换成柳湘莲他们夫妇也更加服气。 总之，就是心中野心难以伸张，所以想要脱离小圈子。 只是…… 官场实在太过凶险，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若是没有坚实力量作为后盾的话，很容易就彻底泯然众人了。 薛宝钗很想叫兄长薛蟠，彻底成为夫君的臂膀，而不是将薛家的大量资源，尤其是银钱资源耗费在贾琮身上。 这些，薛蟠或许知晓或许不知晓，很显然他并没有脱离贾琮的意思，有些事情他还是看的比较准的。 随着年龄增大，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原本的心思都跟着变了，是好是坏不好说，不过眼下却是叫薛蟠相当不喜。 只有真正跟贾琮接触久了，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 贾琮虽然不是官员，可能够动用的资源，一般的知府都比不上，能够轻而易举推动一位知府级别官员的升迁调任。 还有，贾琮和楚王世子的关系相当不错，以及隐隐约约的勋贵集团高层的赏识，有些事情就是薛蟠这个心腹都看不明白。 可他就知晓一点，抱牢了贾琮老大的大腿，绝对没有错！ 事实证明，薛蟠的选择没有错误，自从跟随贾琮混迹以来，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头。 最凶险的一次，不过是在西山的平安州被一帮子假山贼扣押，可还不是迅速就被老大贾琮就出来了么？ 要是没有贾琮这个老大，就凭薛家的那点底子，怎么可能和楚王世子混个脸熟，又能在林如海这样的封疆大吏跟前晃荡？ 心中闪过各种念头，薛蟠也没多做理会，迅速转移了话题，表示他们这次要好好庆祝荣府老太太的八十寿诞…… 第二百八十四章 风潮已起 老太太的八十大寿，办得相当隆重浩大…… 但凡有头有脸，还有点子声势的勋贵家族，全都上门祝寿。 就是当今和上皇，都派遣心腹太监上门道贺…… 可以说，那一日的老太太荣耀显贵之极！ 林如海有资格作为迎宾，贾琮却是只能和一干旁支族人混在一起，老太太看重的话还犹言在耳，呵呵…… 一连七天的流水席，整个宁荣街在那七天热闹非凡，轰动了整个京城。 只是可惜，另一桩大事突然爆发，抢夺了老太太八十大寿的无限风光。 甄家海船船队，已经寻到中的那处巨岛，并且已经开始往巨岛上移民的消息，终于泄露了。 一开始只是在淮扬沿海传播，而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像一阵狂风般，直接席卷北地和京城。 特别是京城，上至当今和上皇，下至普通百姓全都惊呆了，随即整个京城的舆论都炸啦。 市井坊间：“不想‘琮三少’里的描述竟然是真的，外海真的有那么一处土地肥沃的无人巨岛！” “那不就是说，只要按照情节发展下去，用不着十年，那处巨岛就不会比南方一省之地差！” “不太可能吧，就是，许多现实中可能出现的问题，根本就没有描述，再说了忠顺亲王的手下，怎么可能比得上猪脚的那百万军民？” “可大庆的人口，还有江南的繁华，完全不是猪脚所在时代可以相比，能够给予忠顺亲王的支援力度也完全不同，只要迁移的百姓数量足够，十年后建成堪比江南一省的繁华之地，还是有些希望的！” “忠顺亲王的号召力不够吧，不会有多少军民愿意跟他一起出海的，那里的发展肯定不会太过顺利！” “不是有帮着宣传么，大庆境内的无地百姓数量那么多，愿意跟着忠顺亲王一同出海的，应该不在少数！” “啧啧，真说起来的话，‘琮三少’的那本简直就是神书啊，回去后我得好好读上几遍，指不定还能寻到一些没有发现的好处！” “我也是如此想法，不仅只是《海外建国》，还有《极品农庄》听说也是相当有料的，像是这样的建设类型，都有不少的可取之处！” 权贵阶层：“忠顺亲王这次真的是走了大运，没想到真的寻到了中的巨岛，完全可以封藩建国！” “要不要派族中旁支子弟参合进去，指不定以后就能在忠顺亲王的封国立起一脉！” “倒是可以试试，若是忠顺亲王的封国，真的犹如里描述的那么巨大，怕是能建立数省十几个郡的统治，需要的官员数量可不少！” “就是不知道忠顺亲王究竟打的什么盘算，也不知道他需要一些什么样的人才，家里派出去的族人一定得能够发挥作用，不然就白白错过了这次大好机会！” “话说，忠顺亲王不会学里的那一套，开百家之学摒弃儒门一家独大的状况吧，真要如此的话，那乐子可就大发了，怕是一些大儒都不会答应！” “他们答不答应有什么用，没见里都写的很明白么，在外海玩愚民那套是自取灭亡，若是那一天有其他势力的海船杀奔而来，就靠几个儒生几本儒家典籍，能够抗衡得了么？” “别听那些儒生整日里说什么天朝上邦之类的，大庆外海的最强势力，可都是那帮子来自万里之遥的红夷，谁知道他们的水师实力究竟有多强？” “听闻那帮子红夷船坚炮利火枪犀利，一旦形成规模战斗力可不弱，忠顺亲王若是还按照大庆这一套搞，指不定就会替人作了嫁衣裳！” “怕是当今不会轻易叫忠顺亲王占便宜吧？” “怎么叫占便宜，忠顺亲王是在用自己的资源，难不成当今和皇室出过力不成？” “当今不会这么想啊，怕是此事还会有一番波折！” 当今闻讯，第一反应却是勃然大怒…… 忠顺亲王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坑骗于皇帝! 在外海发现了无主巨岛，为何不第一时间上报，反而还偷偷向那里迁移百姓，同时还通过上皇获得封藩建国的名义和资格，这不是坑骗是什么？ 当今可不会客气，第一时间将忠顺亲王喊来问话。 “陛下先不要着急，还是请上皇，还有宗人府几位老王爷，一同旁听吧！” 忠顺亲王老神在在，没有理会当今杀人的眼神提议道。 “忠顺，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今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沉声问道：“莫不是，你以为朕不敢整治你不成？” “陛下，都到这份上了，没必要出言威胁！” 忠顺亲王还真不怕，淡淡道：“若是我突然出了意外，信不信上皇拼着和你同归于尽，也要把陛下一起拉下地府！” 说到这里，嗤笑道：“陛下连我这么个失去威胁的所谓兄弟都不放过，那其余兄弟呢，岂不是都得死？” “你胡说什么呢？” 当今眼神喷火，看向忠顺的目光十分不善，却又好像被说中心底的秘密，神色颇为心虚恼怒。 他确实觉得兄弟多了点，却还没升起将兄弟全部干掉的想法，可被忠顺亲王这么一说…… 旁边的大太监戴权已是冷汗淋漓，悄无声息间便离开了御书房这个是非之地，不然哪天叫当今想起来了，他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尼玛，就连他这个当今的绝对心腹都没察觉，当今竟然对那十几个兄弟心存歹念！ 只要一想想就感觉不寒而栗，果然天家无亲情！ 呵呵…… 忠顺亲王轻笑出声，悠然道：“陛下，你要知道咱们有十几个兄弟，包括成年和还没成年的，上皇绝对不会允许对兄弟心存歹念的皇帝存在！” “这次，我获得封藩建国的名义不是应该的么。不然南疆大功陛下该如何赏赐，总不能感觉我可能威胁到了陛下的皇位，直接赏赐一杯毒酒吧，上皇还活着呢!” “贾琮那小子的写出来已经那么久了，为何陛下没有按照的描述，随便派一艘海船探寻一番，应该花费不了多少精力和资源吧？” “我没事让甄应嘉探查到了巨岛，陛下却心生不满，呵呵……” 反正御书房只有当今和忠顺亲王，这厮也就放开了顾忌，轻笑道：“这本就是我应得的，莫非陛下以为能够控制远隔数千里海域的巨岛不成？” 当今只是冷哼出声，此时他已经冷静过来，淡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忠顺亲王不屑道：“有实力占下，并且还能稳定统治那才是王土，就大庆水师那些海船么？” 他这次也是豁出去了，坚决打消当今插手封国领地的事情，不然以后后患无穷。 在他的坚持下，当今真的不敢胡乱用强，只得同意召开一次皇室内部会议，商讨忠顺亲王封藩建国之事。 一干宗室大佬究竟说了什么没人知晓，只是自此之后当今对忠顺亲王之事不管不问。 有大臣建言说什么必须由朝廷掌控云云，当今直接把这厮推给了忠顺亲王，然后没过半个月这位大臣直接告老还乡。 出头鸟被狠狠教训一通，其余蠢蠢欲动之辈自然不敢继续轻举妄动，只能安静观望风向。 只是，叫外臣好奇的事，忠顺亲王也没办法调用皇室资源，加大往封国巨岛输送人员和物资。 很显然，忠顺亲王和当今应该达成了某种默契。 当今不阻拦忠顺亲王通过自身力量和资源，向封国巨岛输送人口和资源，却也不会主动帮忙。 一些消息灵通人士，还打探到了整个皇室蠢蠢欲动，显然都有海外封藩建国之意。 外臣这才恍然，尼玛忠顺亲王的行为，可是在给皇室宗亲开启另一条道路，可以说整个宗室的人心都聚拢在他这边，不要说区区一个外臣，就是当今也不敢胡作非为啊。 这日，贾琮突然接到忠顺亲王邀请，在会宾楼三楼雅间聚一聚，同时说一说那处海外巨岛的建设事宜。 “不要胡乱参合了，有你那本打底，忠顺亲王用不着硬着头皮胡闯，起码有个目标！” 林如海恰好休沐，闻讯告诫道：“估摸着，皇室内部达成了什么想法，你要是胡乱参合进去，以后想要脱身都难！” “岳丈放心，我心中有数！” 贾琮点头表示明白，这才带着小厮旺财，施施然前往会宾楼赴约。 华灯初上，会宾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很显然他来得早了些，被小二引到定好的雅间，忠顺亲王还没来。 他倒也不觉得被轻视，饶有兴致聆听台子上说书先生的表演，竟然是已经结束许久的《海外建国》！ 听着宾客们不时爆发出来的叫好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升腾，好像人人都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贾琮微微一笑，心道风潮已起人心浮动，不是谁想拦阻就能拦阻得了的…… 第二百八十五章 闲谈和新职位 不久，忠顺亲王满面春风赶来…… “怎么样，听到自己写的小说如此受欢迎，里头的内容甚至在现实都能出现，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人逢喜事精神爽，忠顺亲王此时就是这样的状态，见到贾琮直接开口调侃，以往他绝对不会如此‘轻浮’。 也怪不得他如此…… 自从发现巨岛的事情曝光后，又和当今达成了默契，由暗转明带来的好处可是相当巨大的。 以前，迁移愿意出外海拼搏的百姓，只能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就是采购物资也都是如此。 这样的小打小闹，按照贾琮所写小说的说法，那就是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没见，甄应嘉偷偷摸摸鼓捣了差不多一年，才只运输过去不到两千青壮，物资也少得可怜。 不是忠顺亲王和甄应嘉没钱没物资，而是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免得引起旁人关注升起不该有的心思。 眼下情况不同了…… 既然行动已经曝光，还和当今达成协议，自然就用不着偷偷摸摸小打小闹了。 最关键的是，先前一年多的努力，迁移过去的近两千青壮，保证了忠顺亲王对该巨岛的拥有权。 要知道，这两千青壮，可都是忠顺亲王手下皇庄的佃户子弟，忠诚有保证不说还接受过一定军事训练，有不弱的战力。 哪个要是觉得能够取而代之的话，那就试试看吧。 由暗转明，忠顺亲王便是可大张旗鼓迁移手下能够信任的佃户和仆役，大规模的向巨岛转移。 之前，甄应嘉只敢拿出十艘海船运输人员和物资，现在则是三十艘海船一齐出动，每次能够运输的人员和物资都不可同日而语。 短短时间内，巨岛那边的青壮数量就出现了爆发式增长，一口气超过三千，加上他们的妻儿老小，数量差不多快要达到五千。 五千人口，就是放在大庆人口最密集的江南，也能组成一个规模不小的城镇了。 随着时间流逝，以忠顺亲王掌握的资源和财富，完全可以提供两万青壮，以及他们的家人前往巨岛，成为藩属国的基石。 显然，两万青壮，还有最多加上一万的老弱妇孺还是太少了，比起小说猪脚手下的百万军民差距甚远。 更别说，他们之间的能力和实力差距了。 或许，小说猪脚只需要发展十年的成果，放到他这里起码得五十年起步！ 五十年后，估计他的坟头草都长得有数尺高了，哪里还能见得到？ 所以，他邀请贾琮的目的在此，希望得到这厮的帮助出谋划策，起码也不能真的混得如此之差吧。 “王爷说笑了，书迷们喜欢才是真的，其余一切对我来说不过只是浮云！” 贾琮笑道：“倒是王爷最近风光无限，什么时候前往巨岛那封藩建国？” “本王和当今约定了三年时间，三年之后便会前往海外巨岛，到时候指不定还会邀请你小子过去做个见证！” “没必要，王爷还得让世子还有几位小王爷不时过去坐镇一段时间，免得叫人鸠占鹊巢可就不美了！” “这个本王自有安排，眼下却是有些麻烦事，想要请教一番，希望你小子不要敷衍才好！” “我有办法解决的自然不会吝啬，若是没法子解决的，王爷也不要认为我在敷衍搪塞！” 忠顺亲王微微点头，而后就将他心中的烦恼道出…… 说来说去，还是实力不足造成的。 像是忠顺亲王眼下做的人口迁移，本来应该是由朝廷组织和出钱出力，就是如此也是相当吃力的。 眼下，却是由忠顺亲王这么个闲散王爷一力承担，最多也就能坚持三到五年就了不得啦，这还得是有甄应嘉这样的大财主支持，不然最多一年就得破产。 “一年时间，只要能够迁移一万人口，其实就已经差不多可以放开限制了！” 贾琮笑道：“江南那么多大海商，要是能够将这些海商的部分力量动员起来，之后的事情都不需要耗费太多银钱，关键是王爷得在巨岛那建立完善的码头和城镇，还有当地特产也能够源源不断的出产才成！” 这时代的权贵，还是喜欢自给自足的那套办法，根本就不怎么乐意，或者理解资本运作的巨大好处。 “让江南的那些海商参与进来，这样不好吧？” 果然，忠顺亲王眉头微皱，摇头道：“他们的力量可是相当强大的，若是来个鸠占鹊巢怎么办？” “这就得看王爷怎么经营了！” 贾琮淡笑道：“只要手头拥有足够的武力，还能提供源源不断的当地特产，那些海商的基业可都在江南，吃饱了撑的会跟王爷过不去？” 说到这里顿了顿，悠然道：“就算有野心之辈，南海的岛屿那么多，比之王爷所占大岛差不多甚至更大的都有，还不够他们折腾的啊？” 很显然，贾琮的说法叫忠顺亲王无法认同…… 已经尝到了甜头后，估摸着这厮，或者说其背后的皇室，已经将南海诸多岛屿看做了自家的盘中餐，怎么可能允许江南那边的海商染指。 对于这样的想法，贾琮自然不会多做评论，至于是好是坏也得靠事实分辨，眼下他能提供的主意也就这么多。 看得出来，在忠顺亲王还没有到达弹尽粮绝的时候，他是不会考虑让其余势力也分一杯羹的。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慢慢等着吧…… 忠顺亲王倒也不失望，虽说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可贾琮的态度叫他十分开心，吃吃喝喝很是畅快。 闲聊中，贾琮得知，皇室一干大佬，对于忠顺亲王的际遇很是羡慕，大有效仿的想法和心思，只是目前还处于观望状态。 估摸着，他们若是想要出手的话，起码也得等忠顺亲王的封地，规模和建设程度达到一定水准。 贾琮呵呵笑道：“若是当初当今不中途拦阻，让南疆边军一鼓作气冲入茜香国境内，再有粤海水师配合的话，指不定已经彻底拿下整个茜香国，甚至周围的一些小国也都拿下了，那里的土地起码能封几个藩属国吧！” 说起这个，忠顺亲王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却也不是针对贾琮，而是对当今的做法相当不爽。 若是有灭国之功在手，还能占得一块与大庆接壤的肥沃土地，能够减轻他眼下多少筹备物资的麻烦啊？ 这一次的会面，虽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结果，可不管是贾琮还是忠顺亲王都感觉十分满意。 离开后先到了林家，老丈人林如海正好在家，招手叫他过去也没问和忠顺亲王谈的怎么样，而是直接告诉了他一个消息:林如海当上了西山巡抚，顺便监管地方军队！ 算得上不是总督的总督！ 只是西山这地方…… 边疆啊，时刻都的防备草原蛮族攻击，驻扎了十来万精锐边军，乃是大庆最精锐的一支人马。 就是地方驻军，也有相当实力的战斗力！ 只是，林如海一个纯粹的文官，想要在西山立足，并且还能彻底掌控地方军队，可不容易。 “西山巡抚，可不好做啊！” 贾琮叹道：“岳丈，弄清楚是哪个的主意了么，怎么也不能叫这厮好过啊！” “翰林院掌院学士提议的！” 林如海神色平静，悠然道：“还是算了吧，我还是有些把握的，西山那边的情况比江南简单多了！” “简单归简单，可要跟那帮边军将领打交道，没点子武力保障可不成！” 贾琮无奈道：“看来，我得跟着岳丈一起上任了！” 林如海眼中露出一抹笑意，直接道：“就这定了，最好叫玉儿也一同过去，一家人就要在一起！” “朝廷给了岳丈多长时间准备？” 贾琮也懒得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问道：“有没有其它支援，比如说调派三百龙禁尉帮忙镇场子！” “没有，陛下倒是派了五十龙禁尉随行！” 林如海淡然道：“至于其他的支援，不提也罢！” 嘿嘿…… 文官集团内部的纷争，比起想象中还要激烈啊。 贾琮倒也不在意，有他的帮衬，帮助林如海坐稳西山巡抚不难，只要不倒霉的遭遇草原蛮族大举来犯，顺顺利利度过三年任期，到时候一个六部尚书位置跑不了。 一些手段只能在私下里耍耍，根本就没办法光明正大拿出来说事，不然朝廷的威严，还有皇帝的权威都将遭遇严重损害。 至于主动冒头给林如海添堵的翰林院掌院学士，贾琮也有办法针对，到时候定要叫其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就没必要和林如海多说了，并没有在林家府邸多待，反正林黛玉此时也不在这里，还是让林如海安静的想一想，如何在西山当好巡抚吧。 别看林如海嘴上说得轻松，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谁知道？ 毕竟西山那地方，乃是边军的地盘，一个纯粹的文官想要当好巡抚，只要想想就知道有多困难。 眼下的大庆可不是中后期的大明，武将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一本《东林党》 “混账，混账啊……” 这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最近不知第几次的愤怒咆哮。 自从不久前，京城的酒楼茶馆，突然出现一本由知名小说家‘琮三少’所写的《东林党》，整个翰林院都处于一种古怪的舆论漩涡中。 按说，只是一本小说故事而已，对现实中的翰林院，怎么可能会产生影响？ 问题是，小说中描述的一些情节似是而非，若是真论起来就是翰林院的不是，而且还是大大的不是。 这就是很叫翰林院掌院学士不爽了，却又不好直接针对这本小说，不然不就是主动对号入座么？ 憋屈，相当的憋屈！ 堂堂翰林院掌院学士，名副其实的内阁储相，竟然对市井流行的一本小说无可奈何。 若是叫外头的人知晓，铁定会惊掉一地眼镜。 只是，若是有心思敏锐的官场中人听过《东林党》的故事，就会知晓堂堂翰林院掌院学士，为何会如此的愤怒！ 这本小说的猪脚姓梅，乃是一位江南出身的贫寒士子。 如此猪脚其实乃是才子佳人小说的通用人物，不管是桃花扇还是牡丹亭，不都是这样的猪脚么？ 关键是，小说里的梅姓猪脚不是一般的龌龊卑鄙。 为人迂腐差点连饭都吃不起，一大家子跟着受穷，好不容易得到当地富豪支住这才有了科举入仕的机会。 期间，为了抱上富豪的大腿，或者说拿到长期饭票，不惜将年纪幼小的小儿卖了，与富豪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定下娃娃亲，从而心安理得获得当地富豪的银钱支助。 是不是看起来很眼熟？ 没错，小说主人公就是参照的梅翰林，这个倒霉蛋前不久已经被调到西北边地当县令去了，若是没有大佬帮扶的话，怕是以后就陷在那了。 关键是，小说故事中的梅姓猪脚，心理活动以及各种见不得光的思量，描述得太多了一点。 比如为了得到当地富豪的长期饭票，这厮和娘子的一番对话，那种赤落落的算计便叫人大觉恶心。 梅姓迂腐读书人的娘子，倒是颇有那么点‘安贫乐道’的架势，虽然日子过得辛苦却也没有太过计较的意思。 反而对丈夫一心巴着支助的富豪大为不解，尤其是拿小儿的亲事换取长期饭票的行为，甚至颇为生气。 这时候，梅姓猪脚的嘴脸已经完全暴露，说什么“此乃权宜之计也，不然哪来供应他科举的银钱？” “若是顺利科举入仕，以后再也不用跟那支助富豪联系，至于所谓的‘娃娃亲’，咱们以后不认就成！” “量其一个商贾，也不敢把事情闹腾太大，咱们得了实惠和好处，先就这么着吧！” 如此嘴脸的读书人猪脚，可以说开创了先河，叫读书人群体的名声遭到了极为严重的损害。 这还不是关键！ 反正小说故事的时代，乃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大明朝，根本就用不着太过计较。 只是，梅姓猪脚之后的一系列举动，还有所见所闻，才是真的叫翰林院掌院学士‘骇然色变’的主要原因。 小说中，还没中举的梅姓读书人得到某位同伴指点，将他介绍进入江南之地赫赫有名的‘东林书院’。 按照介绍他进入书院的同伴所言，想要加大中举概率的话，加入书院乃是最好途径！ 至于其中的缘由，同时也是科举考试中某个秘而不宣的规则，就这么慢慢被梅姓猪脚慢慢解开丑陋面纱。 原来，‘东林书院’之所以大名鼎鼎，除了书院确实培养出了不少人才，而且许多人才还在朝堂身居高位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垄断了江南数省的部分科举资源。 怎么个垄断法？ 梅姓猪脚很快就解开了其中的奥妙：原来从童生试开始，东林书院出身的考官便开始动手脚。 倒不是真的考试作弊，而是根据某些隐秘记号，知晓某些考生乃是书院学生，在同等条件下自然优先让书院学生考上。 童生试如此，扩大到一省学政主持的举人试也是如此…… 就是如此手段，通过一点点积累，慢慢让‘东林书院’的学生通过科举入仕，形成更大的政治集团。 这样的手段，在现实当中有没有？ 肯定有！ 但凡知名书院，除了教学质量确实极高之外，书院学生身份带来的隐形好处，也就在其中了。 关键是，这些知名书院的行为，有没有小说里的‘东林书院’这么夸张而已。 可以说。‘琮三少’这一下，可把各地书院得罪得不轻，以后少不了他的好果子吃。 只是眼下，随着小说的火热传播，京城官民惊奇之余，也不是没有落榜士子，怀疑他们之前参与的科举考试，出现类似事情。 有些书院做的隐蔽，根本就不怕查！ 可有些书院做的就有些明目张胆了，根本就经不起查！ 而翰林院，则是这些成名书院的学生把控，就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也基本都是这些成名书院的学生出身。 这就叫此时的翰林院掌院学士，感受到了森森恶意，以及可能出现的不好状况，从而产生极大担忧。 各地知名书院的这种隐蔽手段一旦公开，后果可大可小。 其实以这些成名书院的底蕴和教学质量，就算不玩这样的手段，书院学生的成才率，依旧比那些出身普通书院学生，还有私塾学生强得多。 可还是那句话，一个成型利益集团的贪婪永无止尽…… 既然如此，何不如让占据绝对优势的成名书院，占据更多的举人名额？ 若是当今严厉整顿的话，以后派遣主持一省举人试的学政还有监考，与当地各大书院没有丝毫牵连和瓜葛的话，指不定就要损失多少新晋举人名额。 要是当今更加苛刻一些严查的话，指不定还会出现叫人心惊胆战，或者某些大问题。 科举舞弊一事，自从科举出世以来就从来都没断绝过。 小说梅姓猪脚便以自身亲历的所见所闻，向所有读者和书迷，直接解开了某些科举中的作弊手段，简直叫人叹为观止，严重动摇了寻常百姓对读书人的崇敬基础。 这才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最为担心，也最为愤怒的地方！ “琮三少”的新小说《东林党》，可以说就是一本赤落落的讽刺小说，将许多科举的不堪内幕，还有读书人最为丑恶的嘴脸，完完全全公之于众。 这是要毁了读书士人的名声根基啊…… 只是气愤归气愤，看出了问题不等于能够解决问题！ 关键是，瓜田李下的若是主动跳出来，很可能会被引动情绪的读者对号入座，然后直接倒霉完蛋。 更叫翰林院掌院学士担心的是，小说梅姓猪脚才只是参加了举人试，就暴露出了这么多的隐秘内幕，要是参加进士科的话，还不知道会抖露多少惊人内情。 别以为进士科干净，能够做手脚的地方多了去！ 关键是，也不知道那‘琮三少’到底知晓多少内情！ 翰林院掌院学士，还有一干感受到了威胁的文官大佬，心情颇为沉重和忐忑。 有些事情一旦曝光，对文官集团，还有他们本身的打击可就太大了。 可恨的是，‘琮三少’这厮的真实身份，乃是不折不扣的勋贵子弟，可不会在乎读书人群体会不会受到小说情节的影响。 更叫他们郁闷的是，这小子还有个顶级文人做为老丈人，可能从其口中知晓不少的科举内幕，还有读书人做过的龌龊事儿，一旦曝光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他们还不敢通过林如海传话，之前才狠狠坑了林如海一把，把这厮弄到西山当巡抚去了，真以为人家没半点脾气啊？ 可任谁也没料到，小说真正劲爆的内容还在后头…… 顺利中举后的梅姓猪脚，因为出身‘东林书院’的缘故，很顺利就进入了在朝堂上，以及南方地域十分出名的东林党。 然后，参与了一系列叫人心惊胆战，又大觉过瘾的事情！ 比如，肆无忌惮抨击朝政，对内阁大佬没有丝毫敬畏，按照自身心意，或者说东林党的心意疯狂抨击，根本就不管对方是好是坏，能力是出众还是真的平庸。 还有，充当抗税先锋，组织所谓的‘热心’百姓，与朝廷下派的税官各种争斗，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出来了，甚至还敢于组织读书人冲击官府衙门，美名其曰‘读书种子’对抗乱政。 可私下里，猪脚跟随东林党一干大佬放浪形骸醉生梦死，没少嘲讽朝廷甚至皇帝的无能，对他们所作所为根本就没办法，甚至还被牵着鼻子走。 那肆意的嚣张嘴脸，还有被越养越大胆，到了最后甚至不将朝廷和皇帝放在眼里的狂妄，以及将南方利益视作自己禁脔，甚至不许朝廷和皇帝染指的霸道情节，都森森震撼到了所有的书迷和读者，以及一直关注小说情节发展的翰林院掌院学士。 这位名副其实的内阁储相，被小说描述的某些情节，吓住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突然的感悟 什么叫猖狂？ 定义各有不同，可最近京城火热出炉的小说《东林党》，却是告诉了所有书迷和读者，真正的猖狂到底有多疯狂！ 辱王侯，慢公卿，视皇帝如无物…… 尼玛，真是牛比大发了，也不知道这么一帮子还没有一位内阁大佬支撑的‘东林党’，哪来的底气和傲气？ 小说后面的内容，更叫读书和书迷心头发寒。 书中的大明朝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境地，可‘东林党’依靠南方强大的钱粮支持成为朝廷最强派系。 没上位时对朝廷的政策各种口诛笔伐，等他们自己上位掌控朝堂立即变了嘴脸，各种排斥异己稳固权柄，甚至还弄出了《奸邪录》这样的玩意打击政敌。 虽说没有对这些情况的详细描写，可只是稍稍提及，就叫人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尤其是朝堂上的一干文官大佬，对此分外敏感：还能这么玩？ 小说情节，主要描写东林党，是如何一步步占据朝堂主流的，又是通过什么手段成为了大明朝一家独大的势力。 不说先期的书院，还有后续的科举手段，后面最重要的就是控制翰林院，将这个储相机构彻底变成自家地盘。 如此一来，不管内阁阁老如何变化，总是不出‘东林党’一系范畴。 期间又有各种阴险手段，压制不同派系的官员，就是皇帝都被轻松糊弄。 总之，《东林党》一书，将不存在的大明朝后期，某一个政治势力的嘴脸完全暴露，简直就是在打文官集团的脸。 尤其被重点照顾的翰林院，更是肆无忌惮触目惊心。 当下的翰林院掌院学士被惊得不轻，私下里没少破口大骂‘琮三少’这厮混蛋，把这么大一屎盆子往翰林院头上扣。 要是换做寻常，早就上本弹劾‘琮三少’的小说妖言惑众混淆视听，请当今下令直接擒拿了。 只是什么动静都无…… 直接偃旗息鼓，算是吃了一个哑巴亏。 没办法，《东林党》这本小说里的内容，在现实中也是部分存在的，一旦闹腾起来可就不好遮掩了。 再说了，这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琮三少’这小子之所以写出这样的玩意，正是在给老丈人林如海出气呢。 就算小说内情叫文官集团大佬都忍不住心惊胆战，却也不好真的拿‘琮三少’如何，真以为林如海是软柿子么？ 只是，小说的影响已经出现，对于文官集团的声誉损伤可是不小，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和精力慢慢弥补。 可惜，这么一个给文官集添堵的好机会，勋贵集团竟然没有抓住，也不知道牛继宗等勋贵大佬什么想法。 …… 此时，贾琮和林黛玉夫妇，已经跟随林如海抵达西山。 身边，还跟着薛蟠和薛家的大票护卫，西山毕竟乃是边疆省份，没有强大的武力支撑，是绝对做不好事情的。 到了晋阳，以林如海的能力和手腕，掌控巡抚衙门十分轻松，就是有跳腾的，也根本闹腾不起丝毫水花。 贾琮第一时间拜访了几年前交流切磋过的晋阳武林豪杰，并且直接表露了新巡抚上门女婿的身份。 如此一来，虽说免不了遭遇私下里的讥讽嘲笑，可晋阳的一些强人都知晓新任巡抚不好招惹。 这时，林如海入主巡抚衙门，感受到权柄受到威胁的某些存在，想要利用晋阳当地强人闹腾，给自己和一系势力争取机会的想法，彻底落空。 边疆之地的许多规则，与繁华富贵的江南之地大有不同，这里的豪强更看重的是拳头。 “早就听闻西山等边疆之地民风彪悍，眼下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林如海其实也感受到了压力，巡抚衙门里的官员，竟然有好几个表露出明显的不满和敌意。 这要是放在淮扬巡抚衙门，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他也没客气，有些能够直接拿下的，干脆利落的将人弄到清水衙门坐冷板凳。 至于以巡抚之尊都无法处理的，那就当做没看到，一切按照规矩办事就成。 他如此干净利落的手段，倒是震慑了一干桀骜不驯的官员。 起码，平日里的公务往来，不会明目张胆的敷衍搪塞。 可就是如此，林如海依旧感觉很不满意，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岳丈，没什么好说的，不听话就靠边站！” 贾琮嘿嘿一笑，悠然道：“我倒是觉得如此直接更顺心意，没必要玩那些弯弯绕！” “说的轻巧，多年的习惯是能轻易改变的么？” 林如海摆了摆手，没好气道：“可不要尽出馊主意，被你小子带沟里去了！” 其实真说起来，倒也不能怪西山巡抚衙门一干官员不给面子，而是习惯了这边的做事风格。 话说，作为边疆省份的官员，其实前程相当有限。 因为时刻受到塞外草原蛮族的威胁，西山这里的生产生活都无法正常运转，也就没什么发展可言。 可以说，整个西山其实都是围绕那些大大小小的军州打转转，从输送给军州的庞大钱粮物资中，捞一点油水日子过得相当苦巴。 没有大规模战事的时候没政绩，可一旦爆发的大规模的边塞战事，巡抚衙门这边必须负责十分沉重又不讨好的后勤运输任务。 战事顺利功劳是边军将士的，战事不顺就要跟着背黑锅。 可以说，凡是在西山这边当官的，基本上算是被发配了，没啥子前途可言的。 常年得不到调动，自然而然与地方豪强联系紧密，同时也受到西山边疆风气的影响，一个个性子蛮霸。 “那接下来，岳丈还要不要去巡视各地的驻军营地？” 贾琮轻轻一笑，不跟老丈人顶嘴，直接问道：“既然岳丈有了掌控地方驻军的权力，在西山这地方还是早早控制在手里的好！” “怎么，你小子不是说武艺强横，足以保护我的安全么？” 林如海调侃道：“现在感受到压力了？” “我自然有把握保护岳丈还有夫人的安全！” 贾琮淡然道：“前提是，岳丈以后长居巡抚衙门，最多也就在晋阳主城区溜达，做一个令不出晋阳城的空筒子巡抚！” “好小子，竟然敢如此编排老夫！” 林如海笑骂出声，脸色逐渐变得严肃，沉声道：“既然我已经成为了西山巡抚，定然要有所作为！” “想要有所作为，手头没有强大的武力可不成！” 贾琮笑吟吟道：“好在朝廷还给了地方驻军的指挥权，我就和岳丈走上一趟，会一会地方驻军里的豪强！” 林如海默默点头，悠然道：“也只能如此了！” …… 虽说已经做了决定，要将西山各地地方驻军牢牢控制在手里，却没必要太过急切，好像迫不及待一般。 毕竟巡抚最重要的工作，还是抚境安民！ 林如海新官上任，眼下也还没到放火的时候。 贾琮此时也没心思出门，林黛玉临盆在即，不管是他还是林如海都窝在巡抚衙门后院，不敢随意出门。 等到林黛玉怀胎十月正满，这日突然发动，一下子叫整个巡抚衙门后院都紧张起来。 哇…… 一声响亮婴孩啼哭声响起，漆黑的天空也出现丝丝光亮。 立于产房外的贾琮，这一刻心脏猛然剧烈跳动，感应到了产房里一股神秘的血脉联系陡然出现，迅速变得清晰。 突然间，心中涌起一股生的感悟…… 原本就磅礴的精神力，好似受到某种刺激，竟然猛然朝外迅速扩张，瞬间扩张了十倍有余！ 心中，得至皇宫秘库的《身外化身》之法自然流转，陡然强大十倍的神魂猛然分出小半，仔细感应竟然拥有了某种特殊灵性。 脑海中传来一阵剧痛，贾琮猛然从莫名感悟惊醒，额头瞬间渗出一层冷汗，只觉整个天地都不同了。 “恭喜老爷，恭喜姑爷，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这时候，产房冲出林黛玉身边的贴身丫鬟，满脸喜色道喜：“小姐生产十分顺利，要老爷和姑爷不要担心！” 呵呵…… 贾琮一把扶住身子颤抖，摇摇欲坠的林如海，笑道：“赏赏赏，大家都有重赏！” 说着，就给身后的林管家使了个眼色，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他处理了。 扶着林如海到了产房门口，此时产房大门已经打开，一个产婆满脸喜色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恭喜道：“恭喜老爷恭喜姑爷，这就是刚刚出生的小公子……” 贾琮这个亲爹没机会第一时间抱一抱自己的血脉后代，就被林如海赶走安排报喜事宜，这样的好消息自然得第一时间告知所有亲朋好友。 虽然有些担心林如海那疯癫的狂喜样子，不过贾琮并没有继续留下来，先进产房看了看神志清醒，脸色有些苍白的林黛玉，这才施施然离开巡抚衙门后院。 他也需要好好的琢磨琢磨，尤其是孩子刚出生那时，莫名其妙的感悟和体会，还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这可是极大的福运…… 第二百八十八章 迟来的反馈 识海的福运宝塔中，一个拇指大小的小人，正徜徉于金色的气运汪洋中，不断吸纳气运壮大自身。 仔细观瞧的话，与主世界的宿主一模一样。 心中涌起一丝明悟：若是这个分化出的神魂化身壮大到一定程度，便可以替代本体控制身躯，成为一个真正的‘化身’。 目前，分化出来的神魂，通过吸纳福运宝塔内的气运壮大，估摸着需要三到五年时间，才能壮大到真正控制贾琮的身躯，而没有丝毫问题的地步！ 呵呵…… 不想血脉后代的出世，竟然还能有这等好处！ 感受到比之前磅礴十倍左右的神魂力量，他真有那么点子懵逼情绪。 甚至在这一刻，模糊感受到了武道罡劲的丝丝奥妙！ 实力更加强大，甚至感受到了此方世界，对他的隐隐排斥？ 这是，神魂力量强大到了，已经引起世界关注，甚至不满的地步？ 或者，他此时拥有的力量，已经快要触碰到了红楼世界，能够允许的极限了？ 不管如何，贾琮都决定，等神魂分身壮大到可以掌控身体，不出现丝毫异常的时候，就主动离开红楼世界！ ……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就是一个多月过去。 他和黛玉的孩子，大名林晨的小子，已经过了一个比较冷清的满月。 除了跟在身边的薛蟠，还有巡抚衙门一干官员家眷，一个亲戚都没有露面。 倒不是京城那里的亲戚不愿意过来，而是时间不够。 不管是林如海还是贾琮，都没有大操大办的意思。 当然，林晨这小子的满月酒摆过后，来自京城亲戚朋友送的贺礼这才陆续送抵。 老太太倒是来信，先快好恭喜一番，而后提出让林黛玉带着孩子回京，如此也好照应云云。 都不需要贾琮开口反对，林如海和林黛玉父女俩，就主动无视了老太太的‘好意’。 他们可都没忘记，之前贾琮在离开的时候，可是狠狠放了一把火的。 一本《东林党》的小说，听闻把文官集团，尤其是小说中着重描写的某些类似存在，可是被吓得不轻。 听说，翰林院掌院学士都吓病了，甚至都向当今提出了辞呈。尽管大家都知道这厮不过就是做个样子，可《东林党》这本小说的影响太过恶劣，他不得不如此作为。 可就是如此，翰林院的声誉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官场朋友，写给林如海的信中不无暗示，他和贾琮最好短时间内不要回京，某些文官大佬心中可是憋了一肚子邪火。 尽管贾琮的《东林党》留有余地，没有写的太过深入，将东林党在大明朝灭亡时的表现，还有所作所为全都描写出来，却依旧波及到了一些文官势力。 眼下，当今因为忠顺亲王封藩建国的事情，没心情也没空闲搭理小说《东林党》中暴露的问题，可不代表当今永远都将此事忽略。 林如海担心贾琮年轻气盛，顶不住某些别有用心之辈的蛊惑，在这等敏感时刻返回京城当了靶子。 不仅将这些朋友的书信叫贾琮看过，还不忘提点道：“还是老老实实在西山窝几年的好，你那小说《东林党》对文官集团的影响不小，小心他们报复！” 贾琮虽然对此不以为然，却也没有主动回京招惹是非的心思，知晓《东林党》这本小说起了作用就成。 有些更加劲爆的内容，他根本就没写出来。 比如，大名末期木匠皇帝的死因之谜！ 他敢肯定，若是把木匠皇帝莫名其妙落水，最后得了重感冒发烧而死的事情，与东林党意隐秘牵连的话…… 不是吹牛也不是恐吓，当今就算心胸再宽阔，也要对文官势力升起浓浓猜忌了。 贾琮只是觉得没必要彻底得罪文官集团，不然的话绝对能叫文官集团吃不了兜着走。 还是那句话：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东林党》这本小说，只是浅尝即止。 心中早就打定主意，若是有哪位文官大佬揪着不放的话，说不定就要把这厮彻底拉下水了。 好在，事情还没糟糕到那种程度…… 不仅林如海收到了朋友的来信，贾琮也收到了楚王世子，以及忠顺亲王的书信。 这两位写信过来，到没有劝说贾琮放手的意思…… 不同于一心倚重文官集团的当今，这两位对文官集团可没多少好感。 主要还是分享心中的喜悦，能够看到文官集团一时失声，被一本小说弄得灰头土脸的模样，实在好笑得很。 甚至，信中还不乏怂恿贾琮再接再厉，继续深挖小说深层次的故事情节。 楚王世子的信还没什么，倒是忠顺亲王在信中直言不讳表示，少了这些文官集团的家伙捣乱，他的日子好过多了。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他能信任的皇庄佃户已经抽调得差不多了，询问贾琮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相助。 贾琮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西山邻近草原部落的青壮。 …… 京城的纷纷扰扰暂时放到一边，等孩子的满月酒办了后，林如海便开启了巡视各地，还有地方驻军营地的旅途。 因为担心可能会引起的反噬，林如海临时将计划改动不少，头一个就是不徐贾琮跟着一起去，而是得坐镇巡抚衙门后院，免得某些家伙铤而走险。 贾琮自无不可，将身边小厮旺财推了出去，直接对林如海盗：“这小子武艺不错，岳丈就带在身边吧，起码也能帮着弹压场面！” 林如海笑纳了他的好意，点头道：“真到了地方军营，估摸着确实可能得出手！”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子，在军营里不要闹腾得太过！” 贾琮直截了当道：“若是有不长眼的，你小子也用不着客气，只要没将人直接打死，就不用担心会有后患了！” 于是，贾琮就留在巡抚衙门后院陪伴林黛玉和林晨母子，林如海则带着旺财直奔晋阳城郊的地方驻军营地，打算好好观看观看，不料却出了意外…… 第二百八十九章 亲兵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年过去。 林如海成为西山巡抚已经足有一年，已经彻底控制住了西山的行政权柄。 有贾琮帮忙，直接派出身边长随旺财，跟随林如海视察地方的脚步，一个地方军营接这一个地方军营挑过去。 结果自然是惊人的…… 以旺财暗劲巅峰的修为，还有一流猛将一般的战力，直接来了次打遍西山地方军营无敌手的风光之旅。 不服气就打！ 对于地方军队的掌控其实很简单，只要拥有足够的武力就成，将那些军中刺头全部打趴下，自然而然就顺服了。 不要忘了，旺财背后站着的，可是拥有西山地方守备控制权的西山巡抚！ 想要玩官面上的手段，一帮子没读过书的地方守备将领，哪里是林如海的对手？ 都没用什么雷霆手段，直接来了个各地守备将领大轮换，基本上就解决了坐地虎的麻烦。 到了这时，林如海终于松了口气…… “真不容易啊！” 巡抚衙门后院花厅，林如海身边的心腹幕僚，还有贾琮以及薛蟠全都在座，林如海端坐首位摇头感叹。 “是啊，谁也没料到西山地方守备竟然如此难搞！” “这也正常，毕竟是边塞之地，就是地方守备军队都有不弱的战斗力，那帮子守备将领有兵在手自然骄横！” “幸好有三少爷帮忙，派出手下好手将那些守备军营的猛人全部打败，不然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 “……” 几位幕僚议论纷纷，气氛融洽很有那么点子闲适之感。 也不怪他们如此，西山毕竟情况特殊，这里乃是边疆重地，驻扎了太多的边军，整个西山都是围绕那一处处军州运转。 就是地方守备军队，也是拥有不小的战斗力和影响力。 若是林如海这个西山巡抚不能掌控部分军权的话，说话都没人听的。 不然，他们一帮子举人或者进士，为何会极力帮助林如海掌控地方守备力量？ 林如海笑着看向贾琮，问道：“眼下才是第一步，接下来你觉得该做什么？” “整顿！” 贾琮没好气道：“不管是巡抚衙门统辖的地方衙门，还是地方守备军队都得整顿一番！” “怎么个整顿法？” 林如海笑吟吟继续问道：“你可有什么想法？” “岳丈眼下就做得很好啊！” 贾琮悠然道：“互调守备军中的将领，然后就是加强中低层军官的控制，以及拉拢底层将士军心！” “不好弄吧！” “关键就是钱粮，还有就是公允二字，并没有那么困难！” 身在边疆之地，想要彻底掌控一支兵马，除了朝廷给予的名义之外，还得有充足的钱粮。 “你们以为呢？” 林如海不置可否，看向身边的一干心腹幕僚。 “三少爷说的有理，只是插手守备军钱粮的话，会不会引起军中将领的强力反弹？” “是啊，毕竟那些将领还有下面的军官，基本都是靠喝兵血才能弄到充足银钱安享富贵的！” “咱们的人手也严重不足，根本就没办法常驻军中！” “……” 一干幕僚七嘴八舌，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不是很看好贾琮的建议，生怕引起守备军将领的强力反弹。 毕竟是文人，习惯使用文人思维…… 不是说文人思维有问题，而是放在西山这样的边疆重地，不太适应罢了。 显然，林如海也有这样的担忧…… “岳丈，不如让我当巡抚衙门亲兵营统领吧！” 贾琮也没有反驳，直接向林如海要了个重要职位：“保证不出半年，岳丈就能看到效果！” 他还就不信了，将巡抚亲兵营弄成中底层军官培训处，等培养出了足够数量中底层军官，西山的地方守备部队还能翻天。 “那就这样吧！” 林如海丝毫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应下。 暂时将西山地方守备部队的事情解决，接下来就是如此处理西山地方行政问题。 西山因为是边疆重地，地方的情况与大庆腹地完全不同。 除了城市依旧掌握在官府手里之外，城外全部都控制在地方豪强手里。 西山的地方豪强可不简单，他们都是建有坚固堡垒，手下有大量青壮佃户的准军事化存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了应对塞外草原蛮族时不时的袭扰，只能充分动员地方上的豪强和民力，才能保障整个西山的秩序，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可如此一来，地方豪强的实力就过于强大了。 这就和两晋南北朝时期，形成的特殊庄园经济差不多，完全就是内部循环，很少和外界产生太大交集。 还有，西山资源丰富，各处大大小小的矿山，也是一个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这些矿山背后，都有强力权贵支撑，根本就不怎么理会地方官府的命令。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势力参杂其间，总之西山地方情况相当复杂。 最主要的是，经济很不发达，流通更是阻力重重。 那些地方豪强有钱有粮更有准军事化武装，一个个桀骜不驯蛮横得很，直接在官道上设卡收费的事情屡见不鲜。 本来边塞重地商品流通就相当不足，经济活力更是低得很，再有无处不在的关卡，根本就没啥民生经济可言。 说白了，最叫巡抚衙门，还有各地衙门头疼的，是地方太穷，百姓穷困引出的一系列麻烦。 可真要说西山都是穷鬼，那就大错特错了…… 比邻塞外草原，草原上的牛羊马匹等等资源不要太丰富，不少晋商就靠这等边贸大发其财。 还有晋商票号，也如正常历史某个时期那样，眼下在北地已声势极壮，一个个票号老板富得流油。 只是，这样的好处只是少数人，以及少数家族可以享受，底层百姓依旧穷困潦倒。 林如海既然当了西山巡抚，自然想要有所作为。 起码，也的叫西山百姓的日子，稍稍好过那么一点点。 只是，能赚钱的行当早就被地方实力派垄断，就算林如海这样的西山老板，也根本插手不进去。 西山的资源垄断，可不仅仅只是商业，包括文化也被垄断得差不多了。 比如，西山凡是有天赋的读书人，不管本身就是地方豪强家族出身，还是所谓的寒门学子，都被西山利益集团全部包揽。 所以，但凡西山出身的官员，特别是大员，基本上都是西山地方实力派的自己人。 就算以林如海的实力，都不敢轻易得罪的庞然大物。 商量来商量去，根本就没什么好办法…… 除非主动触动地方实力派的利益，不然想要寻到能让百姓日子好过一些的出路，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起码，林如海和手下心腹幕僚想不出办法…… 贾琮没兴趣参合这样的讨论，早早就和薛蟠退了出来。 “老大，你怎么就不参合进去？” 薛蟠眼下算是锻炼出来了，虽然脑子依旧不怎么灵光，却也不再是以往懵懵懂懂的大愣子了。 跟着贾琮混了那么久，哪能不知晓老大的能耐？ 可能林如海和心腹幕僚没办法，可老大贾琮一定有办法。 “眼下咱们的主要任务，还是好好操弄巡抚亲兵营的事情！” 贾琮淡然道：“其他的事情，等咱们的根基更加稳固一些，在操持不晚！” 要他搞赚钱的项目，实在太简单了…… 可没什么意义，西山的那帮地方实力派，肯定会像疯狗一样扑将过来，将其作为垄断资源的一部分。 贾琮倒是不怕这些西山地方实力派，可若是叫西山寻常百姓，有一定实力的小地主小商人跟他们拼，简直就是做梦。 说白了，林如海这个西山巡抚的实力，还没有得到西山地方实力派的认可，或者不足以威慑这帮掉钱眼里的家伙。 毕竟是外人，就算林如海身为堂堂巡抚，对于西山的具体内情，又能知晓多少？ 若是如同正常历史上那般，西山的地方豪强们，能够动员的力量，还有所行之恶劣，绝对超乎想象。 在边疆重地，还是手里有兵最为重要！ 以贾琮的能力，有林如海支持的情况下，想要掌控巡抚亲兵营实在太过简单，没用三天时间，五百数量的巡抚亲兵营，已经彻底落入掌控。 接下来，就是马不停蹄的短期培训和中期培训了…… 短期培训一个月，培养底层军官；中期培训三个月，培养中层军官。 时间太短，暂时不强求能够认识三千字以上，但日常三百字却是必须认识书写。 然后还有单人武艺，小规模行军打仗的技巧，还有一系列与之相关知识，都要求巡抚亲兵营的官兵在期限内学好学全。 贾琮明确告知，只要他们能够学到足够的有用知识，都能够下放地方守备军队作为中底层军官，机会难得可不要错失！ 为了教导方便，他甚至连黑板还有粉笔都弄出来了，至于书本更是不在话下，每天都在不停的训练和学习中度过。 他的要求是，在训练中学习，在学习中提升，保证能够在限定时间内，学到足够的知识同时还能得到充分的锻炼…… 第二百九十章 他们配么？ 世间之事，祸福难料…… 贾琮当了三个月的西山巡抚亲卫营统领，培养出了三波底层军官还有一波中层军官，才刚刚将晋阳城守备部队，以及周围两城的守备部队中底层军官轮换了一遍，基本将三城守备部队牢牢掌控在手之后，这样的行动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 塞外草原十万蛮族入侵！ 边地军州狼烟四起，一封战报传到巡抚衙门，顿时叫整个西山都震动了。 “都说说，十万草原蛮族骑兵突然入寇，西山这边应该如何应对？” 林如海面沉似水，目光炯炯看向手下的按察和布政两使，还有满脸不安的都指挥使。 谁也没有料到，一直安分了五年之久的塞外蛮族，这时候突然强势入寇，打了在场西山大佬一个措手不及。 “没什么好说的，边军自有应对之策，咱们只要做好后勤输送，不叫军州断了粮草军械就成！” 布政使在西山待了差不多十几年，绝对经验丰富手腕老辣，缓声开口不疾不徐。 “正是如此！” 按察使也跟着道：“还有地方守备军队也都要行动起来，维护境内道路安宁，同时还得震慑宵小！” 林如海微微点头，目光深沉看向都指挥使，沉声道：“守备军队的调动还有驻守事宜，就劳烦赵大人了！” “不敢！” 赵姓都指挥使额头冷汗淋漓，强笑道：“我，我最近身体有些不太好，怕是没办法出远门……” 草！ 一直站在林如海背后充当背景板的贾琮，有些诧异的扫视了这厮一眼：尼玛要不要这么胆小？ 还没见着草原蛮族的面呢，吓得连城都不敢出了？ 显然，与其相熟的布政使和按察使也都相当诧异，林如海则是满脸不爽，冷哼出声也没多说什么。 人家把身子有恙的借口都拿出来了，他再催逼岂不是有叫人送死之嫌？ 好在眼下的西山守备军队，基本上已经落入掌控，不然还是这么个胆小之辈领导的话，谁敢放心？ 巡抚衙门一道道命令传到西山各县，要求各地县城加强警戒防备可能突入西山境内的小股草原蛮族。 与此同时，衙门下发公告通传整个西山，命令整个西山地界都处于战备状态，不要放松了戒备叫草原蛮族有可趁之机。 其实就是招呼西山地方豪强悠着点，莫要叫突入西山境内的草原蛮族突袭杀入城外的堡垒。 同时，一封六百里加急军情通报，通过官驿系统，第一时间向京城送去。 “岳丈，让旺财和薛家的一干护卫好手，与地方守备军队配合，趁机扫清城外的土匪山贼，顺便沿着官道巡视保障边军后勤物资的安全！” 贾琮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妥，想不明白干脆就给林如海提了个建议：“顺便也威慑地方豪强！” “如此甚好！” 林如海点头答应：“那就让旺财和薛家的护卫豪强忙起来吧，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立刻上报！” 话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西山百姓已经习惯了草原蛮族寇边的事儿，还是对边军各大军州有信心，消息只是刚刚传出去的时候混乱了一阵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秩序。 旁的地方情况如何不知晓，起码晋阳城就是如此。 贾琮特意带着亲卫营的将士在街道巡视一番，结果发现不管商人还是百姓神色平静，好像丝毫影响都没有受到一般。 尼玛，要不要这么平静？ 带着亲卫营将士路过晋阳的红灯区时，青楼楚馆外的豪华马车和等候的小厮一样都没少。 嘿…… 贾琮也是服了，回到巡抚衙门与林如海一说，刚刚上任一年多的巡抚大人，原本凝重的神色缓和下来。 “只是希望，驻守边州的边军，能将草原蛮族全部拦下来，避免西山腹地受到侵袭！” 希望如此吧…… 只是没料到，派出去和守备部队巡视的好手，很快就遇到了麻烦。 这日，贾琮正准备拉着亲卫营部分将士出城拉练，结果薛蟠一脸气急败坏打马冲了过来。 “老大，我手下的小弟被打啦！” 冲至近前，这厮也不下马眼珠子都红了，怒道：“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一定要那帮家伙付出惨痛代价！” “怎么回事，先说清楚再去报复不迟！” 贾琮手腕一抖，手上的马鞭犹如灵蛇，瞬间飞出缠上薛蟠坐下骏马的缰绳，轻轻一提就止住了马匹转身的动作。 就这么点子时间，已经有十来位薛家护卫聚集过来，显然薛蟠这厮确实没有说谎。 “刚刚得到消息，我手下一个小弟在距离边塞最近的城池，拦截一支往来于塞外的大商队，好心提醒他们不要继续出行，外头有蛮族骑兵肆虐，结果对方不听还直接出手伤人！” 薛蟠一脸气愤把事情说到清楚，怒道：“幸好跟他一同过去的几个弟兄机灵，立即招呼当地守备军队将对方围住，我打算过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骄狂！” 确实骄狂！ 贾琮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薛家护卫在出发散去西山各城之前，都挂上了亲卫营的军职。 尽管都是低级军官，却也不是区区商队护卫能够轻辱的。 “那你就去吧，把留在身边的护卫都带过去！” 瞬间理清头绪，贾琮也没阻拦，直接道：“好好教训对方一通，若是出现意外状况，那就招呼当地的守备部队一起行动，你们的背后是巡抚衙门！” 薛蟠二话不说，带着手下护卫急忙策马出了晋阳。 贾琮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带着部分巡抚亲卫营将士到了城外拉练，顺便看一看城外的秩序。 等回到巡抚衙门的时候，很意外看到了那位赵姓都指挥使，虽然心中有些诧异，却还是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哎呀贤侄，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赵都指挥使见到他，喜道：“刚刚才得到消息，晋阳林氏的一支大商队和地方守备军队起了冲突，我这是过来说和的！” “赵大人来晚了！” 贾琮‘无奈’道：“那林家大商队的护卫太过嚣张跋扈，竟然打了我手下兄弟的小弟，我那兄弟性子急已经带人杀过去了，已经离开足有大半天了！” “什么？” 赵姓都指挥使顿时呆立当场，等回神后立刻顿足大叫：“贤侄速速派人前去把人叫回来，不然是要出大事的！” “能出什么大事？” 贾琮直接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冷然道：“他林家的脸是脸，巡抚大人的脸就是泥巴捏的不成！” 旁边的林如海脸膛一阵抽搐，说话要不要这么阴阳怪气？ 这…… 赵都指挥使一时无言，压低了声音苦笑道：“晋阳林家可是西山八大家族之一，在朝堂上有相当的影响力！” “怎么，他林家一支大商队都碰不得？” 贾琮嗤笑道：“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说到这儿，狐疑道：“话说，眼下还是敏感时期，塞外蛮族入侵，林家的大商队还在边塞晃荡，想做什么?” “贤侄不可胡言！” 赵都指挥苦笑道：“整个西山谁不知道，晋阳林家手下控制的商队，专门做边贸发了大财？” 啧…… 信息量有些大，也有些多啊。 还有，赵都指挥使这番‘交浅言深’，怕是也没安什么好心吧？ 扫了眼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的林如海，他悠然笑道：“赵大人，事情还没闹到敌对的地步，先看看情况再说不迟！” 心中，却是对所谓的晋阳林家提高了警惕。 正常历史上，西山这地儿可是出过所谓的八大商，不正是依靠做边贸发达的么？ 等赵姓都指挥使怏怏然离开，林如海这才开口悠然道：“你怎么看？” “岳丈问的是，赵都指挥使还是晋阳林家？” “都说说看！” “这姓赵的就是个纯粹的官僚，遇到事儿了指望不上！” 贾琮嘿嘿笑道：“至于晋阳林家么，怕不是什么善茬，竟然在这等时候还大大咧咧与塞外蛮族做生意，底气十足啊！” 确实底气十足，竟然敢派打上对在边塞附近晃悠，而且一言不合就敢商人，不是一般的有底气。林如海沉吟道：“眼下局势还算可以，不要太过刺激了地方豪强！” “怕什么？” 贾琮不以为然道：“再是蛮横，眼下大庆国力还处于蒸蒸日上之时，反了天不成？” “你小子可不要胡说八道，也不能胡乱折腾！” 林如海不放心道：“小打小闹的矛盾可以有，但绝对不能起大的冲突！” 贾琮点头表示明白，心中却很是不以为然。 军权在手，又是处于战争状态，西山巡抚就该一言九鼎。 谁不听话，谁不老实就揍谁！ 扣帽子谁不会啊，何况西山一干豪强，要是没有和草原蛮族没有关系的，根本就不存在，想要给他们扣大帽子太简单了。 也就是林如海习惯了江南那边的处事手段，依旧还拿老习惯做事，贾琮也没什么好说的，该出手时就出手，可不会惯着所谓的地方豪强，他们配么？ 第二百九十一章 胆大包天 谁也没料到，薛蟠这个呆霸王突然发飙，或者说这么不给西山当地豪强面子…… 气势汹汹杀奔手下小弟被打的城市，猛然发现当地守备军队，竟然要放那支大商队离开。 顿时气炸…… 二话没说，直接扣住了守备军队将官，同时亲自带队直接冲入那支大商队的营地！ 叫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支大商队竟然隐藏了数十草原蛮族骑士，给薛蟠手下护卫造成了一定伤亡。 可也就是如此了…… 薛蟠手下护卫可能五年前也就那样，和世家豪强家族眷养的家丁护卫差不多。 可薛家的护卫，在这五年时间里，一直跟着贾琮混。 不管贾琮在那，他们都和老大薛蟠一同跟随。 时间一长，自然受到了贾琮的指点…… 不管是化劲大师还是丹劲宗师的指点，对于薛蟠手下护卫的实力提升，有着极为明显的帮助。 他们自然比不得旺财这等经过系统武道传承的狠人，可其中的佼佼者都拥有明劲实力，寻常护卫的武艺也都相当厉害。 这一次冲突，突然遭遇数十草原蛮族骑兵，刚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数位实力一般的护卫当场被杀。 可其余薛家护卫反应过来，当即便将这一群草原蛮族骑兵轻松解决，根本就没有耗费多少精力。 若是大规模骑兵冲锋战斗，他们绝对不是对手！ 可在小规模冲突中，薛家一干护卫一个能打三五个蛮族骑兵，就这么吊！ 原本薛蟠还没有针对这支大商队的意思，可眼下么…… 竟然敢窝藏蛮族骑兵，还敢杀伤薛家护卫，那就没办法忍了，直接拿下这支晋阳林家所属商队。 然后，薛蟠惊讶发现，商队携带的货物中，竟然有不少的粮食还有军械…… 就算薛蟠脑子再不灵光，也知晓情况不妥了，立即将这支商队所有成员强行扣留，敢于对抗的格杀无论！ 一口气斩杀十来位不服的伙计和掌柜，在血琳琳的刀锋面前，什么狗屁的晋阳林氏，根本就没有任何威慑力。 薛蟠手下的护卫中，还是有些人才的，或者说江湖手段不缺，第一时间开始审讯商队高层情况。 与此同时，薛蟠也没忘记第一时间派人回去报信。 眼下，可是十万草原蛮族骑兵进犯的时候，晋阳林家的大型商队，竟然还敢携带大量粮食还有军械物资，摆出一副出关和蛮族交易的架势，这就是资敌！ …… 资敌！ 巡抚衙门后院花厅，林如海面沉似水，眼中精光闪烁语气相当严厉：“在这等关键时刻，晋阳林家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贾琮嗤笑道：“借机大发战争财么！” 薛蟠传来的消息相当迅速，他第一时间就告知了林如海。 古怪的是，林如海并没有爆发雷霆之怒，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而后召集一干幕僚议事。 至于布政使和按察使，又或者都指挥使，眼下统统都信不过啊。 一干幕僚传阅了薛蟠紧急送来的情报，一个个神色凝重说不出话。 尽管知晓西山这边的地方实力派猖狂，可实在没想到竟然猖狂到了这等程度！ 边塞军州还在和十万气势汹汹的草原蛮族骑兵大打出手，这边的所谓晋阳豪强，就敢光明正大和草原蛮族做生意，还敢提供宝贵的粮食和更加重要的军械物资！ 真要认真计较的话，晋阳林家这叫通敌叛国，绝对属于抄家灭族的大罪。 可…… 看林家商队那大大咧咧，光明正大的架势，显然在西山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 这就很叫人无奈了，要是专门针对林家的话，怕不是要引起整个西山地方豪强的强力反弹？ 此时，边塞之外可是有十万草原蛮族骑兵虎视眈眈！ 要是西山内部乱了，可不就白白便宜了那帮子蛮夷么？ “你们怎么看？” 林如海脸色不是很好，倒也没有责怪贾琮说话阴阳怪气，这小子就是如此脾气，对看不惯的情况说话十分难听。 “东翁，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 “不过也不能轻易放过，晋阳林家必须敲打一番，警告他们不能继续和塞外蛮族做生意了！” “还有派出人手暗中查探一番，看看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商队，他们和蛮族的联系到了那种程度？” “关键是不能影响到军州后勤，眼下确实不是翻脸的好时候，等十万草原蛮族骑兵被打退后，再慢慢收拾不迟！” 一干幕僚纷纷开口，说出来的话都是比较靠谱的建议…… 只是，显然这些幕僚，都习惯了大庆内陆那一套行事作风，所以大多建议推迟收拾地方实力派。 可惜，这里是边疆啊…… 巡抚衙门打算秋后算账，难道晋阳林家就会乖乖就范？ 别做梦了，怕是会猛然发动凌厉反击，指不定还会出现极为凄惨的流血冲突。 只不过，贾琮没有贸然出口，总要给这些幕僚一些面子么。 等这些幕僚离开后，他这才摇头道：“岳丈，我估摸着怕是难以善了，还是做好最坏打算的好！” 林如海有些吃惊，不信道：“都到了这一步了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贾琮平静道：“晋阳林家都敢明目张胆向草原输送粮草和军械，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林如海脸色几度变化，最后才叹了口气，问道：“总不能先下手为强吧，师出无名啊！” “那就等对方首先出招吧！” 贾琮淡然道：“我倒是想要见识一番，这帮西山豪强，胆子到底有多大？” “有把握收拾么？” 林如海心神一凛，沉声道：“别太大意，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没问题！” 贾琮咧嘴轻笑，根本就没将所谓的西山豪强放在眼里。 此时他的精神力感应范围极大，整个巡抚衙门，包括附近一两条街道，都在精神力的查探范围。 恰好，晋阳林家宅院就在巡抚衙门不远处，只隔着一条街，正好在他的精神力感应范围内。 没办法听清说话的声音和内容，却是能够知晓他们的举动。 有这样的防备手段，已经足够…… ……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晋阳林家府邸正院书房，林家当家人怒气勃发，他已经收到了边塞城市那发生的事情。 一时气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老爷，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立刻调派足够人手，把那一帮敢于冒犯林家的存在，全部灭杀干净！” “可那些人打着巡抚衙门的旗号……” “那又如何，区区一个西山巡抚罢了，用不着担心！” “老爷，何不联络那帮子潜入西山境内的蛮族骑兵？” “他们居无定所，你能联系得到？” “试一试么，咱们最好还是不要亲自动手的好，正好可以借刀杀人，没必要和巡抚正面对抗！” “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一定要将那帮敢于冒犯林家的家伙赶尽杀绝！” “老爷放心，绝对不会叫这帮家伙活着回到晋阳！” 管家打扮的男子出门，而后迅速派出精干人手出城，却不知晓身后已经有个暗劲高手悄然随行。 还真是胆大包天…… 当天晚上，贾琮就得到了准确汇报，晋阳附近正好隐藏着一股蛮族骑兵，数量大概在两三百左右，隐藏在某处地方豪强拥有的私人山谷中。 啧，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明显与蛮族关系密切的西山地方豪强，可不是一家两家啊…… 那也没什么好客气的，贾琮让赶回来的旺财坐镇巡抚衙门，他则亲自带着部分巡抚亲兵营将士，会和一部晋阳守备将士，悄然出城埋伏在某处两山相夹的山林之中。 薛蟠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气得眼珠子通红心中杀意乱窜，自然答应配合老大的行动。 然后，薛蟠带着‘俘虏’大摇大摆进入那处狭长山谷时，近三百蛮族骑兵呼啸而至，从山谷另一头气势汹汹杀来。 轰隆！ 天穹一声惊雷炸响，乌云翻滚片刻不到已是一片漆黑。 而后狂风夹杂滂沱大雨倾盆而下，瞬间将冲出来的三百蛮族骑兵浇成落汤鸡，几乎难以视物。 所有人，包括贾琮都被这等突如其来的天象变化，给弄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咔嚓！ 也就在这时，一道银白闪电呼啸而下，瞬间轰倒一棵大树，直挺挺横倒在地，将三百蛮族骑兵的退路给堵住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叫三百彻底懵逼的蛮族骑兵不知所措…… 狭长的山谷很快变得泥泞不堪，随着水位迅速增长，三百蛮族骑兵彻底乱了套。 可没过半盏茶功夫，倾盆大雨突然停歇，天上又露出了火红太阳，只是此时的三百蛮族骑兵已经彻底失去战斗力。 薛蟠一见大喜，急忙招呼手下小弟咆哮道：“都跟老子上去抓俘虏啊……” 贾琮自然也没有客气，猛然起身大手一挥，跟随在侧的官兵如潮水一般冲下山坡，很快就那帮失魂落魄的蛮族骑兵俘虏…… 第二百九十二章 动怒 当三百蛮族俘虏出现在晋阳城门口时，消息如风一样传遍整个晋阳…… 随即，整个晋阳都轰动了。 紧接着，晋阳城外某个地方豪强家族，以通敌之罪被全部拿下，原本以为可能的激斗并没有发生。 不是没有遇到反抗，而是这家豪强手下能打的几位，在眨眼功夫就被巡抚亲兵营好手旺财解决。 加上之前俘虏三百蛮族骑兵的威势，城外豪强家族的打手护卫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念。 与此同时，贾琮亲率百位亲卫营将士，主动拜访晋阳林家。 气势全开犹如洪荒猛兽肆虐…… 这一刻，整个晋阳林家都似陷入了深渊，就连空气流动都变得艰难无比。 贾琮往那一站，晋阳林家没一个敢于靠近两丈区域的。 目光横扫，犹如雷霆闪电，咧嘴轻笑好似神灵蔑视蝼蚁。 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晋阳林家的正堂小广场上站了一刻钟，林家起码有数十丫鬟被恐怖的威势吓晕过去，就是所谓的林家家主也是冷汗淋漓几近虚脱。 “好自为之！” 贾琮只是淡淡说了四个字，收敛狂暴气势带人转身就走。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吓住晋阳林家人，不过他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若是对方依旧不知死活的话，那也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什么狗屁的西山八大家族，只要愿意的话，贾琮完全可以叫他们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喊打的国贼之流。 只是，刚刚稳住了晋阳的情况，边境军州那边却是出了大问题…… “报，十万草原蛮族骑兵已经突破了数道军州的拦截，杀入了西山境内！” 转天，数位军州派出的信使风尘仆仆而至，告知了巡抚衙门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 什么？ 就是以林如海的镇定，都忍不住大惊失色不知所措。 “蛮族是怎么突破军州封锁线的？” 贾琮倒是没什么太过惊讶的反应，虽说他也有些吃惊边军防线的突然被破，可战争时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好像是通过了边塞的秘密商道，绕过军州的正面防御，从侧后偷袭军州，这才突破了防线！” 其中一位信使显然知道一些东西，急忙解释道：“我部所在的平安州此时已经成为孤城……” 这是委婉的说法，眼下过去了好几天时间，就是不知道平安州有没有陷落？ 再看其余几位信使的神色，基本都是这般模样， 等信使全部下去后，贾琮直接道：“岳丈，直接下令动员吧，召集所有的地方守备军队做好坚持战斗的准备！” “也只能如此了！” 林如海脸色沉重，点点头道：“巡抚衙门会迅速行动起来，地方守备军队该如何布置？” “全部撤回城中驻守！” 贾琮毫不客气道：“每城抽调五分之一的兵马聚集在晋阳，其余兵马配合城中青壮死守城池！” “同时通知地方豪强，收拢方圆百里村民，坚壁清野！” 林如海大惊，犹豫道：“这样的举措，会不会太过了？” “有备无患么！” 贾琮不以为然道：“谁知道十万蛮族骑兵，究竟是如何进来的，最好不要给他们丝毫可趁之机！” “那聚集在晋阳的兵马……” “作为机动，由我亲自统帅，岳丈完全可以放心！” “你会领兵打仗？” “嘿嘿，还算有些心得！” “那就这样吧！” 巡抚衙门的命令，顿时在西山大地掀起惊涛骇浪。 不仅百姓反对，那帮子掌握了西山绝大部分资源的地方豪强，也大肆反对。 因此，巡抚衙门颁布的‘坚壁清野’命令，并没有得到认真执行，以前如何眼下依旧如何。 只有各地城池做得比较彻底，将地方守备军队撤入城内，同时安排五分之一左右的人马前往晋阳听用。 至于城外，随着十万蛮族骑兵犹如风卷残云之势席卷，几乎已经失去控制。 没错，短短一个月时间，大半个西山地界，遭遇了蛮族骑兵的肆虐，被残杀百姓成千上万，也有不少地方豪强的坚固堡垒被破，所有财产物资被抢，人也被杀得干净。 可以说，短短时间内，整个西山的秩序一片崩坏。 各地的求援信件，犹如雪片一般飞到晋阳城…… 鉴于地方沦陷带来的巨大压力，林如海不得不在巨大的压力下，派出部分机动兵力出动支援各地。 “那帮地头蛇现在知道担忧了，以前干什么去了？” 晋阳城外军营帅帐，贾琮高坐帅位冷笑连连，对于巡抚衙门下发的命令不以为然。 “三少爷……” 前来下发命令的林如海心腹幕僚苦笑不已，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放心吧，我亲自带队去杀一杀那帮子蛮族的嚣张气焰！” 贾琮摆了摆手，悠然道：“我这次只带千骑，晋阳这里绝对不能出事！” 说完，没理会目瞪口呆的幕僚，直接召集手下千骑人马，直接呼啸而去。 幸好之前巡抚衙门下令及时，西山各地的城市守护严密，没几座陷落的，千骑行动不至于连消息还有补给都成问题。 然后，就是连战连捷的过程…… 好似，就连老天爷都站在贾琮所部轻骑这边。 两千人以下的蛮族骑兵，一旦和贾琮所部千骑对上，不是遭遇大雨侵袭就是地面塌陷，要么就是泥石流攻击，总之用倒霉透顶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短短一个半月的奔袭，被杀被俘的蛮族骑兵足有一万六千之巨，而贾琮所部本身伤亡不足百。 到了后面，蛮族骑兵没有三千以上，听到贾琮所部人马杀到，就忍不住心惊胆战立即跑路。 贾琮也不为己甚，凭借不断轮换的千骑人马，竟是硬生生牵制住了方圆数百里区域的数万蛮族骑兵。 就是在战斗时期，他都没有忘记培训手下小弟成为合格的中底层军官，将已经合格的中底层军官按照一定的顺序，替换西山各地城池守军军官。 单单凭借他这一手，便将入侵西山大地的蛮族骑兵，全部压制在半省之内，其余半省却是没有遭受兵灾侵袭。 原本崩坏的局势慢慢稳定下来，千骑席卷所向披靡，贾琮所遇蛮族没有一个能够顶得住他的一招。 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只要经过战场锻炼的人马数量达到一定水准，大庆各路源源不断增援的兵马及时赶来，甚至能够配合依旧还在坚持的边地军州，将入侵西山大地的十万蛮族骑兵全部消灭。 可惜，每每到了这等时候，拖后腿的总是不会少。 贾琮很快收到晋阳传来的紧急信息：西山巡抚林如海遭遇弹劾，某位内阁大佬竟是将西山兵祸的责任，全部栽到林如海头上！ 真尼玛扯谈！ 从传信的信使脸上，看出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贾琮也没有继续在外游荡，直接带着手下不知轮换了多少次的轻骑回返晋阳。 “什么情况？” 第一时间到了巡抚衙门，见到林如海直接问道：“以岳丈的资历还有最近我的表现，总不至于真的叫人扣了屎盆子吧？” 林如海苦笑道：“若只是内阁大臣弹劾的话，还不至于情况危急，可当今却好似有意成全……” 去尼玛的吧！ 当今真不是玩意，贾琮也不多说，直接道：“岳丈还犹豫什么，直接动员能够动员的力量！” 咧嘴露出残酷冷笑，嘿嘿笑道：“用不着跟当今硬顶，先保住巡抚位置不失，谁想折腾那就推谁过来解决入侵的蛮族骑兵，我倒想看看那些耍嘴皮子的玩意，到底有多少能耐！” 林如海只是略一思量便点头应下，尼玛都被欺负到脑袋上了，要是还没点作为，岂不是叫人欺负死？ 虽然不知道贾琮到底是什么心思，可他还是迅速行动起来。 很快，京城方面热闹起来…… 金陵四大家族的贾家和史家，还有林如海关系不错的一些大臣，纷纷出手替林如海说话。 与此同时，贾琮也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不少信件…… 其中，以楚王世子和忠顺亲王所寄来信说得最为直白，这次弹劾林如海的内阁大佬，就是西山地方实力派推出的代表。 嘿嘿…… 既然你们做得了初一，那老子就做得了十五！ 随即铺开白纸，从书架上取出一份小说大纲，上面两个‘国贼’大字触目惊心。 之前还以为用不到，没想到还真用到了。 只希望所谓的西山地方实力派，到时候不要哭鼻子才好。这一次不死伤大半，就算他输。 既然想把屎盆子扣到林如海头上，难道他就不会反戈一击，将屎盆子扣到西山的地方实力派头上么？ 再说，这次蛮族入侵本就透着古怪，边地军州全都没有被拿下的时候，大股的蛮族骑兵是如何进入西山地界的？ 被他俘虏的蛮族骑兵将领，可也透露了某些值得深思的信息，到时候定要叫某些不知死活的玩意，付出惨痛到无法承受的巨大代价！ 既然这么想玩，那老子就彻底把你们玩死！ 第二百九十三章 搅风搅雨 西山战事，引起了整个大庆朝堂震动！ 那位主动弹劾林如海的内阁大佬，在多方联动推荐下，真的混成了援军总指挥。 至于被弹劾的林如海，此时因为还是战争时期，暂时没有受到牵连，不过据说当今有秋后算账的想法。 与此同时，“琮三少”一本新《国贼》，再次轰动整个京城市井，还有官员权贵。 延续了之前的《东林党》情节，主要描述西山八大商的所作所为，一出顿时引起巨大轰动。 若说东林党只是搞内部党争的话，《国贼》里的西山八大商，那就是赤落落的通敌叛国。 ；垄断与塞外草原的边贸还不算什么，可暗地里走私粮食和军械到塞外，并且为了利益不断提供边塞情报，就叫人难以接受了。 不仅如此，通过海量的银钱攻势，侵蚀边关重镇，收买驻守边关的高级以及中级将领，联合一致通过边贸，还有向朝廷不断索要钱粮大发其财。 中，所谓的西山八大商刚开始还小心翼翼，不敢做的太过明显。 可等东林党将大明朝折腾得五劳七伤，加上西山八大商的实力越发壮大，胆子也跟着越来越大。 到了后来，甚至主动养贼自重…… 主动支助某个草原部落成为草原强者，而后边关重镇同流合污的将领故意放水，让其杀入大明朝腹地大肆劫掠。 等草原部落骑兵离开的时候，所谓的西山八大商便能以极低价格，从草原骑兵手里获取海量劫掠物资。 若有与八大商不对付的商业家族或者势力，也借助草原骑兵的兵锋直接解决。 到了后来，甚至干脆将西山不肯老实服软的地方实力派，通过外力部斩杀，甚至就连朝廷派到边关的重将，但凡不肯同流合污的，也都通过所谓八大商在朝堂的代言人，还有培养的塞外草原部落联合绞杀。 可以说，里将一群国贼的面目和手段，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最后，经过西山八大商之手，竟然培养出了一个足以对大明北方江山，产生巨大威胁的塞外异族势力。 内容情节如此惊世骇俗的，叫一干书迷听的目瞪口呆好不心惊胆战。 就是朝堂一干大佬，还有当今听了看了，也不由得心头凛然，升起某种兔死狐悲之感。 再联系到眼下的西山战事，不得不叫人心生怀疑啊。 尤其，得到了贾琮写信提醒的楚王世子，在和楚王私下闲聊的时候爆出一个猛料。 “父王可能不知，之前贾琮那小子和我通信，告诉了我一个很古怪的情况，这次蛮族骑兵能够突然杀入西山腹地很古怪，那时候边地军州可没有一处陷落！” “你想要说什么？” “父王，会不会和那本《国贼》里说的那样，西山某些势力和塞外蛮族勾结……” 楚王虽然当时没有什么反应，可没多久去皇宫见当今时，‘无意’中露了一嘴。 当今什么反应不好说，起码必要的防备还有探查，是绝对少不了的。 贾琮接到了楚王世子送来的书信，里头也写了这么一嘴，不由露出满意微笑。 也就在这时，某位内阁大佬统帅的援军，和蛮族大军在西山腹地大战，结果却是叫整个朝野惊掉下巴，从各地支援而来的大军军溃败。 十万大军，能够逃脱到安地域的，竟然不足三万！ 至于作为统帅的内阁大佬倒是跑的飞快，第一时间就溜回了晋阳城，甚至还大摇大摆想要控制晋阳守备军权。 林如海没有鸟这厮，只要不是傻子都知晓，这厮的官途到此为止，能不能顺利脱身都难说。 很快，暴怒的当今派出绣衣卫，直接将失魂落魄的内阁大佬带走，并且当众宣读圣旨免职。 因为十万大军败得实在太快，大批军械粮草都被蛮族得到，一时间蛮族气焰嚣张声势大震。 相反，西山这边的大庆军队却是士气大跌，甚至好几处军州就此被蛮族拿下。 如此一来，更多的蛮族骑兵通过已经被拿下的军州防区，如潮水一般向西山腹地涌来。 朝廷那边一时间根本就抽调不出能战之兵紧急支援。 雪上加霜的是，大庆腹地淮扬一带出现大水灾，北方地区又出现了严重的旱灾，一时间流民遍野好不凄惨，朝廷的大半精力都得放在内部的稳定上，哪里顾得上西山？ 当今焦头烂额之余，只得将防备蛮族骑兵的任务，交给西山巡抚林如海，给他加了个兵部尚书衔，有资格统帅西山境内所有的官兵。 这时候，又是贾琮大放光芒的时候了…… 本来朝野上下都以为，西山这次算是彻底完蛋了，可谁也没料到贾琮出马，身后的轻骑由之前的一千，变成眼下的三千。 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刚刚还志得意满的蛮族骑兵，但凡少于五千之数的人马，根本就经不得贾琮和部下的一轮轮冲锋。 一路横扫八方纵横无敌，身后的三千轻骑也是不停轮换，不过两个来月转战四方，硬生生将原本奔坏的局面稳住。 只是可惜，手头能够调动的机动骑兵有限，只能暂时稳定住半个西山不受蛮族骑兵侵扰。 可就是如此，已经足够了…… 之前做到这些的时候。西山地界不少地方实力派还怪话连篇，现在谁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贾琮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在和蛮族骑兵交锋时，但凡有地方豪强不配合，或者暗地里拖后腿，这厮可不会有丝毫顾及，直接扣了个通敌的罪名将其彻底覆灭。 随着西山地方实力派推出的内阁大佬倒霉，西山实力派已经没办法在朝堂给林如海制造麻烦了。 林如海稳如泰山，贾琮自然更是不会有问题。 不服就杀！ 只是没料到，这时候竟然有人敢于刺杀林如海！ 幸好旺财一直都跟着林如海，作为贴身护卫帮助林如海解了围，可就是如此也惊得不轻。 贾琮闻讯立即返回晋阳，亲自审讯被抓住的刺客，很快就知晓了对方的来头。 西山八大家族！ 他们已经联合起来，想要赶走或者杀死林如海！ 至于什么原因？ 反正林如海还有贾琮不清楚，可也没必要知晓。 之后，贾琮对所谓的西山八大家族，展开残酷血腥的绞杀，直接将蛮族入侵的罪名扣在他们头上，引起了整个西山震动。 可有军权在手，贾琮根本就不在意外头什么动静。 这时候，他突然接到了准备前往海外藩属国的忠顺亲王的来信，依旧还是向他询问如何增加封国人口的事情。 贾琮好笑，直接回了一封书信，内容很简单，眼下大庆腹地又是旱灾又是水灾的，流民遍野不都是合格的人口来源么？ 可不久后，忠顺亲王又来信了，信里的内容叫他有些吃惊，忠顺亲王自然想到了这个主意，可惜当今不答应。 心中一动，贾琮立即有了一个主意…… 于是，半个月后还没动身的忠顺亲王，接到了一封厚厚信件，先是一愣有莫名的熟悉感，等他看到信封里的东西时，忍不住露出古怪笑意。 很快，由会友书店发行，‘琮三少’的新《流贼》，再次于京城火爆上市。 新的内容情节，延续了之前两本《东林党》和《国贼》，具体描述就是大明王朝是如何在流贼，还有各方势力的联手之下轰然倒塌的。 其中，流贼势力对大明王朝的伤害最大，因为流贼的肆虐，导致中原腹地的生产和生活秩序完崩溃，朝廷已经没办法稳定地方，更没有办法从地方收取足够的钱粮用于平贼。 中，由于朝廷的几次失误，使得流贼的势力越来越大，最后席卷北方甚至彻底覆灭了延续差不多三百年的大明王朝。 其间，描述了不少流贼的破坏还有百姓所受到的折腾，以及官府对地方彻底失控的无奈，总之就是一个意思：流贼的破坏力太过恐怖，最好能扼杀在摇篮中。 情节，在京城市井引起巨大轰动。 忠顺亲王联络宗室一干可能于海外封国的实力派，同时向当今施压，他们愿意吸纳眼下大庆腹地的流民，希望当今和朝廷不要阻拦。 当今也是看过《流贼》这本的，同样被描述的情节惊了一跳，对于流民成贼的危害有了清晰的认识。 虽然不爽一干宗室的逼迫，最后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不仅忠顺亲王，之后几位很有封国希望的亲王和郡王，也都纷纷动手吸纳流民，以最快速度将北地流民消化干净，生怕当今和朝廷反悔一般。 当贾琮接到消息的时候微微一笑，并没有怎么在意，只不过那滚滚而来的气运，叫他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不仅如此，随着一位位亲王郡王海外封国，一丝丝不同于寻常气运的镇国龙气，竟然也被吸纳进入了识海中的福运宝塔之中，每每看到那条头发丝大小的金色气运神龙在气运海洋中徜徉，就忍不住满心安足。 第二百九十四章 回归主世界（本卷完）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半年过去！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却足以发生许多事情，改变许多事情。 西山巡抚衙门后院的某处偏僻书房，体型越发高壮的贾琮端坐在书桌前，神色莫名眼中平静吴波。 就要离开了…… 在红楼世界待了差不多十二三年，要说没点感情怎么可能？ 可惜…… 感受到无形空间传来的强大排斥力，他是不可能继续待下去的。真要引起红楼世界的强力反弹，就算他是气运之子也扛不住，更没必要硬抗。 幸好，《身外化身》凝练的分魂已经足够控制身躯，代替他继续在红楼世界生活，不会引起红楼世界排斥。 识海中，福运宝塔依旧宝光缭绕炫目多彩，一二三层被金色气运填满，一个与主世界宿主面目一般无二的婴孩载沉载浮。 没有吸纳金色气运，分魂在之前时间，已经吸纳了足够的气运，此时已经成长到完全可以代替主魂的地步。 为此，贾琮付出的代价是，原本填塞宝塔第四层半满的气运一丝不剩，全都被分魂吸纳干净。 可以说，分魂也算是气运盖顶！ 比不得眼下气运之子，可放在红楼世界，也足以混得滋润无比福运无双了。 不仅如此，一条发丝大小的气运金龙，围绕这分魂不断游走，龙口喷吐间丝丝独特气运涌入分魂体内。 同时，分魂眉心位置，一个宝塔印记若隐若现。 那是福运宝塔的投影，耗费了最近几年，除了供养分魂壮大之外的所有额外气运。 只有一个作用，就是转化虚无缥缈的气运，继续帮助分魂壮大提升。 这是福运宝塔的特殊福利，幸好贾琮在研究宝塔功能的时候察觉，不然分魂以后就只能和红楼土著一般无二了。 眼下情况不同，分魂可以通过福运宝塔投影转化的气运，不断的壮大自身，等到贾琮的身体自然老死，分魂可以在福运宝塔投影的帮助下，返回主世界成为主魂壮大的养料。 总之，随着《身外化身》这门法术的修炼成功，贾琮已经可以放心返回主世界，还能得到源源不断的好处。 …… 回想在红楼世界的经历，不由露出满满微笑。 不说在荣府的小透明生涯，也不提其他，单单在西山的三年时间，也算是没有白过。 头一年，帮着老丈人林如海掌控西山地方军队，为此不惜开大，指挥手下最能打的常随旺财，打遍西山地方军营无敌手。 通过强悍的武力，还有软硬兼施的灵活手腕，勉强将西山地方军队控制住。 结果，第二年就遭遇了塞外草原蛮族的大举进犯！ 边军的战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可惜这次塞外蛮族准备多时，而且还有内应带路，一度杀入西山腹地。 好在，作为巡抚的老丈人林如海已经控制了地方军队，在贾琮的帮助下迅速稳定了防线，局势才没有彻底靡乱。 可就在这时，朝堂大佬突然发难，将西山遭遇草原蛮族入侵，并且大半地域陷落的责任，全部扣在林如海这个西山巡抚头上，而且还要拿人问罪赶尽杀绝。 不仅如此，就是部分丢城失地的边军将领，也忍不住参合进来，同样将西山边防失守的责任，推到巡抚林如海身上。 幸好，宗人府大宗正楚王，还有忠顺亲王，以及勋贵集团力保，给了措不及防的林如海，或者说贾琮反击机会。 接下来，差不多一年时间，就是展现气运之子恐怖威能的时候了…… 一本《国贼》，，直接将西山地方实力派彻底钉死，根本就没有翻身余地。 至于入侵西山的蛮族骑兵，在贾琮亲率大军的连番打击下损失惨重，最近半年更是连遭大败，最后惊慌逃出塞外的蛮族骑兵不足三万。 在这期间，凡是不配合，或者与蛮族有染的西山地方实力派，没一个能够逃过贾琮的绞杀。 经过这一次大战，西山地方实力派损失惨重，所谓的西山八大家族更是全军覆没，被牵连的中小家族也不在少数。 在贾琮的怂恿下，林如海直接在几大军州附近，还有塞外通往西山的商道上设立了多处贸易站。 由这些贸易站点形成的贸易城市，取代以往由西山地方实力派控制的边贸，以后西山也不会再出现所谓八大家族这样的存在。 他还有许多的想法，比如在矿产增加大量机关器具，甚至弄出铁轨和轨道车之类的玩意，可惜只能让分魂来做了。 另外，忠顺亲王那边需求大量人手的事情，也在他新写的小说《流贼》帮助下，也顺利达成目的。 因为大庆腹地连番水灾和旱灾，引起的流民遍地之事，都被忠顺亲王，还有几个有希望海外封国的宗室解决。 也不知道这几位宗室怎么操作的，竟然在之后的半年时间里，都得到了当今于海外封国的正式命令。 听说，包括北方各处港口，还有南方的港口最近半年都十分热闹，到处都是输送物资和人口的海船。 贾琮对此也相当满意，不仅扩展了大庆的生存领域，还给大庆百姓多了一条出路。 不说因此而增长的滚滚气运，单单就是这些大庆宗室源源不断在海外封国，也是贾琮乐意看到的结果。 南海那么多的膏腴土地，总不能全便宜了一帮子红毛鬼吧？ 既然大庆的历史，和正常历史差不多，同时也算是十分正统的汉人王朝，贾琮自然会帮忙扩张生存领域。 之后的事情，同样只能拜托给分魂处理了。 此时他已经十分明显的感受到，自身随时都能突破到罡劲层次，可不知为何总是无法走完最后一步。 其实心中明白，这是世界规则限制的缘故，倒不是身体素质不允许，而是随着突破提升的精神力不允许啊。 想了许多，觉得也没什么遗憾的事情，贾琮也没矫情直接给福运宝塔传达了一个指令：“回归吧！” 顿时，整整一层的金色气运猛然燃烧起来，整个福运宝塔散发七彩光芒…… 第二百九十五章 依旧还是小透明 “三少爷，起床啦！”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贾琮哦不，应该是陈英睁眼，迅速从床上起来，穿戴利索打开房门。 一股冷气扑面，轻轻哈了口白气，笑道：“这天，可够冷的啊！” “三少爷快快回屋，别着凉了！” 中年富态李妈急道：“花红花红快端来热水，三少爷就在屋里洗嗽！” 说着，就要牵着陈英的手，却被十分巧妙的避过，根本就没有察觉其中奥妙。 “别忙活了，还是在外头洗嗽的好！” 陈英笑着出门，对于外头凛冽的冷风根本就没有在意，笑嘻嘻道：“我可是练武有成的好手，这么点子冷风算什么？” 说着，还做了个猛虎拳的起手式。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像是化作一头斑斓猛虎，神形具备霸气凛凛，体内发出低沉轰鸣。 身边的中年富态李妈，还有端着热水过来的小丫鬟花红，都忍不住心头发憷，有瞬间的惶恐心悸。 陈英适时收了起手式，之前还震荡心神的虎吼之音消失。 “哎呀三少爷，刚才好可怕啊，就不要吓唬我们了！” 花红小脸苍白，端着热水过来帮陈英洗嗽，小嘴不忘埋怨道：“最近每当三少爷摆出起手式，都似乎变成了真的老虎，太吓人了！” 陈英嘿嘿一笑，得意道：“现在，你们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猛虎拳算是被我练到了极为深奥的地步！” 中年富态李妈笑眯眯道：“也不枉了三少爷这些年的辛苦锻炼，总算有些成就！” 陈英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若是有化劲以上大师看到他刚才的猛虎拳起手式，肯定会惊得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一门基础猛虎拳，到了他手里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准，就是一般的化劲甚至丹劲宗师，都难以做到像他刚才那样形神具备震慑人心。 李妈虽然在镇北公府待了多年，也算是眼界开阔知晓不少东西，甚至本身还是暗劲好手，却也看不出其中精妙。 “三少爷，咱们该出发了！” 等陈英洗嗽完毕，另一个小丫鬟柳绿拿了件锦袄给他披上，李妈这才催促道：“不然夫人会不高兴的！” “那就走吧！” 陈英没有磨蹭，戴了顶兔皮帽，顶着凛冽寒风和时不时飘荡的雪花，朝镇北公爵府主院走去。 依旧按照老习惯，踏步呼吸韵律一致，体内气血缓缓流转耳中似乎听到大河奔涌之音。 与一个月前不同的是，五脏六腑也跟着有规律微微抖动，悄无声息却又潜移默化中缓慢提升。 眯缝着眼看向主院的层层院落，眼底闪烁莫名光芒。 回到主世界已经一个月了，凭借强悍精神力对自身精气神的细微掌控，并没有泄露丝毫异样。 花费最短时间，很快适应了主世界的小透明状态。 要说主世界就是主世界，规则显然比红楼世界要严谨多了，原本可以扩散超过两百米的神魂感知力，在主世界不过勉强达到十米出头。 不是他的神魂力量压缩了，而是主世界的规则不同。 回来后，他也并没有第一时间，恢复丹劲巅峰修为，而是根据自身境界，慢慢调理壮大体内气血和脏腑。 镇北公府的管理，可比红楼世界的荣府严格多了，根本就没有多少钻空子的机会。 府里的高手可不在少数，就是丹劲以及更高一层的罡劲宗师都有几位，陈英想要瞒过这些武道强者可不容易。 更别说，还有他也不熟悉的内气修炼强者，谁知道他们都有些什么手段？ 贾琮的神魂力量强大不假，甚至能够帮助自身顺利进入罡劲大宗师层次，却也难以彻底隐藏自身气息。 一旦暴露，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公府的武道强者联手，就是他都没把握能够安然脱身。 还是老实当自己的小透明吧，再说了眼下他的年纪不大，对外头的具体情况也是两眼一抹黑，显然待在公府比自己成为通缉犯，在外头自我打拼要强得多。 有过一次成就丹劲巅峰强者的经验，之前许多遗漏或者没有注意的地方，都可以在提升的过程中得到弥补改善，让自己的身体状态更加圆满强大。 虽说此时他的实力连明劲都不到，可境界摆在那里。通过简单的手段能够提前锤炼五脏六腑，同时能让体内气血更加精纯磅礴，等到了更高境界的时候，不管是身体状况还是实力都将更加强悍。 镇北公府的资源，帮助他顺顺利利长大成人，成为身体圆满状态的罡劲大宗师，不要太简单。 不仅如此，自从回归主世界后，以陈英强悍的神魂力量，清晰察觉到了某些非同一般的异样。 主世界的天地中，似乎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物质？ 经过一个多月的琢磨和研究，很有点天地灵气的意思。 通过呼吸吐纳进入体内，大部分都顺着毛孔散失，可留下的小部分，却是融入了气血筋骨皮膜之中。 以陈英堪比现代扫描仪的强悍神魂力量，哪能察觉不到，这些奇特物质融入身体之后，对于身体各部位的强度提升，有着很强的辅助作用。 有了这样的发现，他更不会贸然出头…… 很显然，主世界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没有魂穿红楼世界前，他还一直以为主世界乃是标准的末法世界，不想眼下竟然叫他感应到了‘天地灵气’的存在。 有‘天地灵气’，那么真气，又或者更高级别的真元呢？ 尼玛，只要想想主世界可能存在中武甚至高武强者，或者仙侠世界一样修士，陈英就忍不住阵阵头皮发麻。 刚刚回归时心中的那么点子傲气，此时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在没弄清楚具体情况前，还是老实在镇北公府当小透明吧。 思绪翻滚间，很快抵达了主院，按照习惯拜见了主母，陈英自觉往角落里坐下，争取不成为所谓的焦点。 不久，三位姨娘也到了，又是一番日常斗嘴，这和陈英没有丝毫关系。 就算最喜欢出风头的赵姨娘，也不会紧盯他这个平平无奇的小透明。 吃过早膳后，陈英便和赵姨娘膝下的小胖子陈雄，一起到了二门边的书房学习。 两个学渣的表现一如既往的糟糕，也亏得上课的儒门先生好涵养，并没有因此而勃然大怒心生烦闷。 反而主动放缓了教学速度，好叫陈英和陈雄这两个学渣弟子能够跟得上进度，也算是‘因材施教’了。 陈英也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了，他此时的学识早就超越了先生，可他不敢表现出来啊。 一个半时辰的文课一晃而过，等先生离开后，陈雄这小胖子根本就没理睬陈英的意思，直接小跑着不知到哪疯去。 陈英可不会跟一个被娇惯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计较，收拾好书本以及笔墨纸砚后，施施然回到所居小院，用过午膳后便主动来到二门处的小练武场。 跟早已等候多时的洪护院打了声招呼，他也没有废话直接摆出猛虎拳的起手式，一板一眼演练起来。 下一刻，他就化做一头小老虎，举手投足间虎虎生威，神形具备叫人心头凛然一片。 只是…… 与往常不同的是，一直只是刻板教导武艺招式的洪护院，在陈英打了一趟猛虎拳热身后，并没有开口指点什么，而是赞叹道：“三少爷这一套猛虎拳，已经练到了极高深的境界！” 说这话时，眼中不由自主露出一抹无奈，少爷就是少爷，就算暗地里受到打压，可练武天赋依旧比他这等寻常护院要强不知道多少。 将心头那一丝无奈抛开，他笑道：“不如我就以猛虎拳，和三少爷搭下手如何？” 好！ 陈英早就察觉到了洪护院的神色有异，听了他的话后直接点头应下。 然后，一高一矮两道矫健身影，便在寒风呼啸飘飞的雪花中，以同样的猛虎拳交手切磋。 你来我往呼喝有声，形若猛虎上下腾飞，拳影连绵气劲呼啸，你一招猛虎扑食，我一式虎尾横扫，跃高窜低或拳或爪或腿，招式凶猛霸道凌厉，尽显猛虎之凶威！ 初一搭手，洪护院便满心惊讶…… 同样的基础猛虎拳，他除了仗着身强体壮，力量极大之外，竟然在招式变化，还有攻击效果上，不能占据丝毫上风？ 越打，心头越是惊讶！ 此时的陈英，好似真的化作一头小老虎，纵跃呼啸间虎虎生威，拳爪腿脚变化随心，攻击之时威势雄壮，打着打着洪护院竟然有和真老虎战斗的错觉。 一连搭手三十来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负平分秋色。 这叫自诩有些练武天赋的洪护院相当尴尬，心头升起莫名火气，手上力量逐渐加大，下意识的使出更高级别的拳脚武艺。 不料，陈英一记黑虎掏心，与他的铁拳对撞一记，借助凶猛力道连续数个后空翻御掉劲力，拉开距离笑吟吟道：“洪护院，我这猛虎拳练得怎么样？” 心中，却是对洪护院相当不屑，交流切磋连情绪都控制不住……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容易 镇北公府主院花厅…… 公爵夫人刚刚处理了府内杂务，身边的心腹管事媳妇，便告诉她一个算不得意外的消息。 “你是说，洪护院认为老三的基础猛虎拳，已经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以修炼更进一步的虎啸劲了？” 语气平平没有丝毫起伏，显然对这样的事情没有多少感觉。 “是的！” 管家媳妇小心试探道：“夫人，怎么回复洪护院？” “你认为呢？” 公爵夫人的语气依旧平淡，可管事媳妇却不敢怠慢，沉吟片刻道：“我觉得，没必要拦着！” “哦，你是怎么想的？” “夫人，天地异变已经出现了数十年，二少爷修炼的内气，已经全部转换成了威力更强，更为玄妙的真气！” 管事媳妇斟字酌句，小心道：“以二少爷的天赋，此时的战力怕是比之丹劲宗师都要强横数分，没必要继续压制三少爷在外功方面的进步！” 刻意在‘外功’两个字上加重语气，心道也算是给多年的姐妹李妈一个面子。 “嗯，说得也是！” 公爵夫人点头道：“那就和洪护院说说吧，可以传授老三《虎啸劲》！” 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平静悠然道：“不过老三的修炼进度，一定要及时汇报，不然……”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威胁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夫人放心，洪护院没胆子隐瞒！” 管事媳妇笑道：“若是三少爷练武有成，以后也能帮助二少爷一些忙！” 呵！ 公爵夫人轻笑出声，脸上满是不以为然之色，悠然道：“想要在军中混出名堂，没有暗劲修为根本就不可能，看老三的造化吧！” 语气平平漫不经心：“若是成年时能够达到暗劲修为，倒是可以放他进入军中锻炼，不然的话也就没必要浪费精力了！” “夫人所言甚是！” 管事媳妇不动声色转移话题，笑吟吟道：“听闻二少爷在和蛮族的战斗中屡立战功，很得公爷看重，眼下已经成为了偏将，用不着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不够，还远远不够！” 公爵夫人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容，开心道：“二郎的修为还是不够，若是能够打通奇经八脉，贯通天地之桥成为先天武者，才能说得上真正的军中强者！” “夫人的要求也太苛刻了吧！” 管事媳妇吃惊道：“二少爷眼下可是未及弱冠，能够打通十二正经，绝对算是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了！” “更别说，眼下天地异变，之前只能修炼内气，现在可是能够将内气直接转化成真气修炼，不管是招式威力还是对身体的强化程度，都不可同日而语！” “若只在北疆，二郎绝对属于武学方面的天纵奇才！” 公爵夫人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沉声道：“可放在整个大齐帝国，二郎的优势就不大了……” 管事媳妇闻言有些心惊，却不敢询问其中缘由，这可都是相当隐秘的事情，各大家族和皇室严格保守的秘密。 若非她是公爵夫人的心腹，也不可能知晓这样的秘密。 整个镇北公爵府，知晓这个秘密的存在，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绝对不能轻易泄露。 至于涉及到大齐帝国层面的隐秘，她虽然心中好奇却不敢主动打探，否则后果实在难料。 …… 次日中午，陈英按照习惯，带着小丫鬟花红，施施然赶到二门外的小练武场时，洪护院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三少爷，你现在已经可以修炼猛虎拳的晋阶武功《虎啸劲》了！” “真的么？” 陈英露出毫不掩饰的开心笑容，高兴道：“洪护院咱们就不要啰嗦了，现在就开始学吧！” 心中却是暗暗感叹，尼玛终于可以学习更高深的进阶拳法了，不容易啊。 话说，以他的知识储备，还有脑海中记忆的秘籍和功法数量，其实早就对《虎啸劲》了然于心。 这玩意，就放在镇北公爵府最大的公用藏书阁，算是护院修炼的中层拳法武艺，并没有太过保密，陈英想看的话也不会引起多少关注。 之前，他已经将这门拳法秘籍牢记于心，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守护公用藏书阁的护卫，肯定不会相信他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将这门护院专修的中等武功秘籍牢牢记住。 当然，只是记住武功秘籍没什么用处，还需要洪护院这个武艺师傅指点，不然很容易就会练出问题。 这是在神魂穿越红楼世界之前，眼下自然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丹劲巅峰的境界可不是开玩笑的。 闲话不提，陈英眼下迫不及待的反应十分正常。 洪护院微微一笑也不废话，开始认真教导陈英修炼《虎啸劲》，尽管他自己在这上头的修炼也是刚刚入门不久。 一个教得仔细，一个学得认真，心神高度集中根本就没有理会外头的恶劣天气，时间也过得很快。 有猛虎拳打底，修炼进阶版的《虎啸劲》相当顺利。 陈英稍稍显露了那么点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练武天赋，一个下午基本就将《虎啸劲》的套路学了个十成十。 这是一门直指暗劲的修炼之法，所谓的‘虎啸劲’，其实就是模拟老虎的行走坐卧，以及呼吸震荡内脏，从而领悟暗劲手段的修炼方法。 就和现代国术中所谓的‘虎豹雷音’差不多，不过更加直白浅显，只要稍稍有点练武天赋，又肯下苦功勤修苦练的话，就算寻常武者都能达到。 话说，镇北公爵府护卫最低实力要求，就是武道暗劲层次，洪护院正是暗劲初期的武者。 陈英可没表现得多夸张，算是比正常强一些罢了，虽然叫洪护院有些羡慕，却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三少爷，该用晚膳了！” 直到冻得小脸通红的小丫鬟花红提醒，陈英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开始昏暗。 “今天就到这里吧！” 洪护院神色有些复杂，苦笑道：“估计过不了多久，我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这厮，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之前按照主院那边的意思，一直压制了三少爷陈英五年之久，没想到竟是叫三少爷将一门基础猛虎拳，修炼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眼下三少爷初次接触《虎啸劲》，根本就没有不适之感。 果然，府里最平平无奇的三少爷，比起他这样的寻常武者，练武天赋都要强上许多啊。 “一起进步么！” 陈英哈哈一笑，倒是不认为洪护院很快就会离开，估摸着主母起码得让这厮，在自己身边再待一两年吧。 虽然不是很明白，原来一直暗中压制自己的主母，怎么突然大发慈悲让自己修炼《虎啸劲》？ 但他可以肯定，主母绝对不会在短时间内，派遣实力更高的护院指点自己。 无所谓了…… 想要将《虎啸劲》修炼到高深境界，又不是没有捷径可走，到时候定然会叫主母大开眼界，却又无可奈何的。 匆匆回了所居小院，简单梳洗一番便赶到主院请安，顺便跟着主母还有三位姨娘，以及陈雄这个四弟，和五妹六妹一同享用晚膳。 原本以为又是平平淡淡的过程，结果等用过晚膳，享用饭后茶点的时候，赵姨娘突然娇笑开口：“夫人，我可是听说有京城来的大儒，准备在北地城开设书院！” 公爵夫人神色平淡，语气也是平淡道：“是有这么回事，老爷也十分重视！” “不如，让老三和雄儿一同前往进学，可好？” 赵姨娘眼珠子一转，娇笑道：“府里请的那位夫子，看样子水平也不怎么样，听说老三和雄儿的功课都不怎么样！” 尼玛啊，你想把陈雄那小胖子送出府求学，就不要把小爷也带上吧，这不是坑人么？ 陈英坐在角落，心中忍不住破口大骂。 对于所谓的大儒和书院，他根本就没什么兴趣好不好。 在有‘天地灵气’的世界，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啊。 除非儒门能有特殊的儒道修炼法门，还有相当彪悍的浩然正气修炼之法，不然就只是个培养文官的地方罢了。 对于赵姨娘的提议，公爵夫人根本就不可能答应。 起码在两个嫡亲儿子没有成年，彻底继承公爵府绝大部分资源前，她是绝对不会放任陈英和陈雄这两个庶子，脱离眼线和掌控的。 尤其是陈雄这小胖子，别看性格顽劣一副纨绔模样，可实际相当有练武天赋，只是平时一味玩闹不显罢了。 估计，这里头也有赵姨娘保护孩子的用意…… 可若是叫陈雄这小胖子出了公爵府，谁知道又是个什么状况？ 赵姨娘背后的赵家，在北地的势力还是相当雄厚的。 公爵夫人，绝对不允许两个庶子脱离她的掌控，或者说偏移了她给两个庶子制定的成长方向！ “老三，对于出府求学，你怎么看？” 只不过，她并没有和赵姨娘针锋相对，而是把陈英拉了进来，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感受…… 第二百九十七章 被殃及 “赵姨娘太过分了，每次都拿三少爷做筏子！” 中年富态李妈和陈英回到所居小院，忍不住埋怨道：“想让四少爷出府求学直说就是，难不成夫人还会拦着不成？” “还真说不定！” 一直当小透明，神色木然的陈英悠然开口：“主母不会允许老四有异常发展的可能！” “在府里，老四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以后的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可到了外头就不好说了！” 李妈闻言一滞，怏怏然道：“就算如此，也用不着拿三少爷当筏子吧，夫人岂不是要对三少爷‘另眼相看’？” “李妈放心！” 陈英接过小丫鬟花红递来的热茶，往椅子上一坐，神色轻松悠然道：“我不是说了么，一切全凭主母吩咐！” 除了这个答案，他又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他也十分向往外面的世界，想要和老四陈雄一起出府求学吧？ 老四陈雄小胖子有赵姨娘悉心安排，他又能指望谁，公爵府主母么？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话虽这么说……” 李妈总有些不安心，恨恨道：“赵姨娘不也没达成目的么，夫人可不会叫她顺心如意！” 这话可说不准！ 陈英却是不以为然…… 他和陈雄小胖子虽然只是庶子，可真正的教导权在公爵老爹手里。 以赵姨娘的本事，想要说服公爵老爹还是没问题的。 果然，没过几天，就有准确消息传来。 公爵老爹答应让陈英和陈雄哥俩，就在帝都来的大儒所开书院求学，一应事务由主母处置。 显然，被枕头风吹动的公爵老爹，还没彻底昏头，知晓主母这个公爵夫人的权威要维护。 当天晚上在主院请安用过晚膳后，让陈英看了好一出大戏。 公爵主母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让志得意满，满脸得意的赵姨娘变了颜色。 “老三和老四出府求学可以，但晨昏定省的请安不能少，这是规矩！” “除了上学期间，其余时间都得老实在府里待着。老三和老四年纪都小，谁知道外头有多少不怀好意之辈，想毁了他们哥俩的前途？” “还有，府里安排的护卫必须一步不离跟着老三和老四，我不放心他们和外人接触，学了什么玩了什么甚至吃了什么，都要向我报备！” “若是姨娘觉得自己能照顾好老四，那府里的资源老四也就不要想着分润了。若是出了任何意外，我都不会负责，这一点必须首先和公爷说道清楚！” 一二三四的要求说下来，赵姨娘瞬间脆败，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出门的时候甚至身形都跟着摇晃起来。 “活该！” 回到所居小院，李妈忍不住幸灾乐祸道：“现在知道夫人的厉害了吧，还想逃过夫人的掌控，哪那么容易？” “李妈别说了！” 陈英坐下，苦笑道：“这以后，我每天得起得更早……” 李妈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心中幸灾乐祸，一时倒是忘了，三少爷也要出府求学，每天还得晨昏定省给夫人请安。 不说旁的，三少爷可没有一个姨娘帮着打点，到时候都得依靠双腿走路，得遭多大罪啊。 “不行，我得跟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灵雀说道说道，起码也得给三少爷准备一辆马车，不然岂不是太过劳累？” 说着，李妈就要起身朝主院赶去。 “算了吧李妈！” 陈英摆手阻拦，开口解释道：“眼下主母怕是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引火烧身的好！” 李妈闻言，只得无奈停步，郁闷道：“这次，三少爷可真被赵姨娘害惨了！” “倒也算不得多惨！” 陈英淡然道：“能早点出府见识外头的风景，倒也相当不错，我总要出府的！” …… 显然，镇北公府在北地城的能量，真不是说着玩的。 头一天说好，第三天就可以直接进入城外的书院求学。 好在，公爵主母没有做的太过，等陈英早上过去请安后，就给他安排了两个护卫和一辆马车，也就仅此而已。 比起陈雄小胖子身边五六个护卫，还有精致奢华马车，甚至还有一个丫鬟随侍差远了。 幸好陈英心智成熟，若真只是个孩子的话，怕是心中早就羡慕嫉妒恨了，时间一长指不定心灵就会扭曲。 到了这时，公府主母尽显冷酷本色，只是让身边心腹安排了护卫，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管不问。 倒是赵姨娘，拉着陈雄小胖子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若非不能跟着出府，看那架势显然是想要陪读了。 “好了时辰不早，老三和老四一起赶去书院吧，别第一天就迟早，叫先生有不好的印象！” 公爵主母一声招呼，两辆马车迅速启动，在护卫们的护送下出府，顺着北地城主街迅速出城，转入城郊不远处的一处山丘，北地书院就建在这里。 透过窗帘，看到了北地城主街的风貌，说不上多么繁华喧闹，一股子北地特有的粗矿气息扑面。 反倒出了城，眼里多了几分绿色，特别是靠近北地书院这一块，更是绿树成荫满目苍翠，鸟雀欢叫不时有食草小兽出没，叫他的心情不由自主变得轻松欢畅。 陈雄小胖子早就撒欢大叫，出了车厢在后面有栏杆的露天平台折腾，若非跟来的丫鬟劝阻都要跳车玩耍一番了。 这小子受了赵姨娘的影响，显然没怎么将陈英这个三哥放在眼里。不管是玩耍还是享用赵姨娘特意备好的美食，都没有招呼他一声。 陈英自然不会跟一个熊孩子计较，只是淡淡扫了眼就没有在意，隔着车窗和护卫在侧的洪护院聊一些《虎啸劲》的事儿。 按照他这个年纪的性子，学到了更高深的武艺，自然得迫不及待沉迷进去。 陈英就是这么表现的…… 最近几天上文课的时候，老是心不在焉神游天外，已经被告知‘失业’的先生也不在意。 等到练武之时，劲头十足好不振奋，一个下午时间都在不断熟悉新学会的《虎啸劲》上，这样的表现才算正常。 不管是洪护院还是背后一直默默关注的公爵主母，都没有丝毫意外情绪。 只是，陈英练武的进度稍稍快了那么一点点…… 好在有猛虎拳的底子摆在那，洪护院虽然对陈英的练武天赋十分羡慕，却还没有觉得太过难以理解和接受的地步。 公爵主母也是这个态度，陈英练武的进度快一点不打紧，若是超越了常识的迅猛，那就值得特别关注和警惕了。 这些，自然都是陈英按照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表现…… 小透明就得有小透明的觉悟，别动不动就弄出一个叫人震惊的事情出来，活着不香么？ 到了北地书院，自有书院管事接待，至于那位从帝都过来的大儒，根本就没有露面的意思。 当陈英和陈雄哥俩，在书院再次见到前几天才‘失业’的先生时，顿时苦了脸色。 “先生好！” 陈英笑道：“不想在书院，依旧还是先生教导我们……” 尼玛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赵姨娘又何必折腾？ 想想也是，能被公爵府聘请当家庭教师的儒家门徒，水平怎么可能差得了？ 能在北地书院寻到一个教师职位，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先生只是笑笑也不多话，将哥俩带到了一个小教室，里头已经坐了十来个年纪和陈英差不多的小少年。 显然，在书院哥俩可享受不到家庭教师的单独教导。 “你们两个先自我介绍一下，而后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等会就开始上课了！” 先生让出了讲台，做了个伸手的动作。 “我叫陈英，出身镇北公府，以后大家都是同窗，可以互相关照！” “我叫陈雄，是镇北公府的四少爷！” 和‘平平无奇’的陈英比起来，陈雄这小胖子就要嚣张跋扈得多，直接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亮了身份，摆明了想当老大的架势。 看教室里那帮小少年又是震惊，又是激动的模样，就知晓小胖子的嚣张发言很有效果。 站在一旁的先生倒没露出丝毫异样神色，显然对这样的事情并不觉得奇怪。 本来么，能够进北地书院上学的学生，家庭背景没一个简单的，学习只是他们的目的之一，结交同年早早就形成人脉，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项。 果然，只是一个上午时间，陈雄小胖子就成了教室里的小霸王，除了个别性格内向的同窗，其余几乎全部围在小胖子身边，很有那么点子书院风云人物的架势。 相比嚣张跋扈，最爱出风头的小胖子，陈英就太过‘平平无奇’了，若不是特别注意的话，很容易就将他忽略。 一帮十岁左右的小少年而已，哪来的深沉心机，心中什么想法脸上都显露出来。很显然陈英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家伙，同窗虽然不敢随意招惹，却也没怎么在意。 陈英要的就是这么个环境，自得其乐两不相干，他可没想着迅速冒头…… 第二百九十八章 ‘内力高手’赵然若 “三哥你在书院也太安分了吧！” “不是我说，就以咱们的出身，就该成为书院的焦点，整个书院都该围着咱们转！” “陆家那小子不是很狂么，可一听到我的名字不就吓尿了，在我跟前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可惜啊，咱们所在的教室同窗数量太少，要是能够和那些大年龄的家伙一起上课就好了！” “三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隔着马车，陈雄小胖子大声嚷嚷，胖脸上满是不爽和郁闷。 很显然，对陈英这个三哥‘平平无奇’的反应，还有在书院‘平平无奇’的表现很是不满。 “听着呢！” 挑起窗帘，陈英的笑脸从车窗露了出来，好笑道：“我知道你在书院风光无限，乃是一等一的风云人物！” 熊孩子还挺爱面子，小小年纪虚荣心就那么膨胀，以后看你怎么吃苦头！ “那是，听我娘说，我舅舅最近也会过来！” 陈雄小胖子脸上全是飞扬跋扈，得意道：“听说，我舅舅可是了不得的高手！” “是么？” 陈英心头猛然一动，立即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赵姨娘安排小胖子出府求学的主要目的了。 “那是当然！” 小胖子脸上满满都是傲气，小眼瞥了陈英一眼，傲然道：“三哥，要不要等我舅舅来了，让他指点指点你的武艺？” “若是可以的话，那还真不错！” 陈英满脸轻笑，丝毫都没有被鄙视的郁闷，心中想的却是，趁机将《虎啸劲》修炼到小成，黑锅就让小胖子的舅舅背了。 回到镇北公爵府，陈英的马车在二门外停下，早就等候多时的李妈迎了上来。 比起旁边，一个老妈子带着四个丫鬟迎接的小胖子，牌面可以说寒酸之极。 “四弟，主院再见！” 陈英神色如常，一如既往的木讷，向小胖子挥了挥手，便和李妈一同返回所居小院。 到了地头，李妈一边帮陈英换衣洗嗽，一边小声提醒道：“三少爷，和四少爷不要太过亲近！” “没事，老四看不上我这个三哥！” 陈英不以为然道：“有赵姨娘在，主母的目光就不会放在我身上！” 说到这儿，顿了顿笑道：“刚才老四还透露了一个消息，他舅舅不久就要过来了，到时候更引人关注！” …… 与此同时，主院花厅也有一番关于陈雄小胖子的对话。 “夫人，四少爷在书院飞扬跋扈，闹出了不少的乱子，听说帝都来的那位大儒相当不满！” 汇报的，正是之前的管事媳妇，同时也负责外头的部分信息收集，显然极得公爵夫人信任。 “老四性子顽劣，以后会有他好果子吃的！” 公爵夫人神色平静，悠然道：“还有什么消息？” 管事媳妇有些迟疑，还是硬着头皮小声道：“就在回府的路上，四少爷透露了一个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消息？” “赵姨娘所在的赵家，最近会派嫡脉高手过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哼！ 公爵夫人冷哼一声，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厉芒，语气变得冷然不悦道：“赵家是想传授老四什么呢，难道不知道公府自有培养子弟的步骤和手段？” “夫人，您是说……” 管事媳妇猛然反应过来，脸上全是难以掩饰的惊讶，小声惊呼道：“真气修炼之法？” 哼！ 公爵夫人再次冷哼，脸色越发难看。 管事媳妇不敢哼声，心中却是暗暗打鼓。 这样的事，不是她一个管事下人能够参合得起的。 公爵夫人在府里一家独大不假，可赵姨娘的枕头风威力也不是盖的，一不小心就可能成为了炮灰。 之后的主院晚膳，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任何争执。 不管是心中隐藏火气的公爵夫人，还是心怀鬼胎的赵姨娘，全都一副正常神态言笑晏晏，一个个都是演技派。 陈英缩在角落，眼观鼻鼻观心，丝毫都没有参合的意思。 心中忍不住暗暗感叹，这才是豪门内宅的正常状态，像是红楼世界老太太那等作威作福的姿态，才叫不正常啊。 他可没心思理会其他，依旧平平淡淡过着自己的小透明生活，书院和公爵府两头跑也没抱怨过疲累。 在书院，依旧摆出一副厌学，或者说对四书五经没兴趣的姿态，成绩马马虎虎不算好也算不得太差。 于公爵府，他也没表现出叫人惊诧的本事，按部就班慢慢成长，一切都在公爵夫人的眼皮子底下，以及掌控中。 最感兴趣的，还是练武…… 一门护院专修的《虎啸劲》很快入门，并且进步速度还相当不慢，这也是他唯一的亮点了。 这样平淡如水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来月，这天终于被打破…… 此日，陈雄小胖子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中年男子。 面目俊朗，仔细打量和赵姨娘有两三分相似，身上的气息相当强悍，太阳穴高高鼓起两眼精芒闪烁。 高手！ 这是陈英的第一反应，心中下意识升起点点危险预感。 了不得啊…… 能叫他心生危险预感的，实力起码都有化劲巅峰，甚至可能已经是丹劲强者！ 只是很明显，眼前俊朗中年走的不是内家拳的路数。 不然，陈英怎么可能从其身上，感应不到熟悉的气息？ 内气修炼之道！ 瞬间反应过来，显然眼前俊朗中年，走的应该是内气修炼的路数，就是不知道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三哥，这是我小舅舅赵然若！” 小胖子一脸开怀，笑道：“我小舅舅可是打算教我厉害武功，以后我要成为父亲一样的强者！” “好志气！” 陈英哈哈一笑，看向俊朗中年赵然若，招呼道：“赵叔好！” 赵然若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显然，他对镇北公府的情况不陌生，自然对陈英这么个小透明一般的家伙没什么兴趣。 “三哥我告诉你，我小舅舅可是大高手！” 小胖子得意洋洋道：“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三哥尽管可以向我小舅舅请教！” 说着，昂首看向俊朗中年，笑嘻嘻道：“小舅舅，我和三哥关系不错，你就指点他一下吧！” 好！ 俊朗中年点头道好，只是下一刻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陈英，其中的意味很有些复杂。 陈英才不会在意，他怎么可能算计小胖子这个熊孩子？ 充分表现出一副对练武有兴趣的样子，逮着机会直接演练了刚刚入门的《虎啸劲》，很诚恳的请赵然若指点。 “这是，《虎啸劲》？” 赵然若的眼力不错，很快就看出了陈英演练武功的门道，有些吃惊开口。 倒不是吃惊陈英小小年纪就学会《虎啸劲》入门，只能算是一般的练武天赋罢了。 他真正吃惊的是，《虎啸劲》可是镇北公爵府护卫专修武功，没想到陈英这么一个排行第三的庶子，竟然练的是这玩意？ 瞬间，他就对小妹请他亲自出马，传授陈雄这个外甥家传真气修炼之法，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他的武道修为确实不弱，一眼看出了陈英拳脚中的漏洞，一一指出也不多话，任由陈英满脸欣喜沉浸于修炼之中。 相信用不了半个月，他的《虎啸劲》就能达到小成之境！ …… 赵然若的出现，很快就传入了公爵夫人耳中。 “哼，赵姨娘好大的胆子，这是瞧不上镇北公府的武功传承么？” 只是生气归生气，还没到彻底翻脸的地步。 当然，私下里的打压是绝对免不了的。 赵然若自然不会傻到自投罗网，甚至连口实都不想给公爵夫人留下，除了在书院指点陈雄这个外甥武功之外，从来都没有踏入北地城半步。 可就是如此，在回府的路上，陈英也听了不少八卦。 北地城的一些武道高手，最近可是没少主动寻赵然若切磋比试，就连陈雄小胖子都亲眼目睹几回。 在小胖子口中，小舅舅赵然若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以赵家家传武功奔雷刀将所有上门切磋的武者全部击败。 说到开心处，小胖子手舞足蹈开心道：“三哥不知，我小舅舅说了，只要我认真修炼他传授的《奔雷心法》，以后也能成为他这样的高手！” 《奔雷心法》？ 啧啧…… 一听名字，就知道乃是内气修炼之法中的高档货。 赵家也是北地豪雄，包括家主在内的几位赵家嫡脉，全都在北地军中担任大将职位，乃是实打实的地方豪强，本身底蕴也是不差。 作为赵家嫡脉出身的赵然若修炼的《奔雷心法》，怎么可能差得了？ 可惜啊…… 陈英很有些遗憾，他给自己设定的人设，就是平平无奇的小透明，不然经常和小胖子搅合在一起，估计能看上几场赵然若和北地城武者的比斗。 长到现在，他还没见识过内气高手的出手模样呢，若是有机会的话，很想见识见识，比起内家拳的修炼路数，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可怜的家伙，虽然已经感应到了空气中的奇特物质，却并不知晓真气时代已经真正来临…… 第二百九十九章 ‘突飞猛进’！ 时间流逝转眼就是半个月，陈英在《虎啸劲》上的修为，顺利进入小成境界。 他是光明正大的突破，没有瞒着洪护院这个武艺师傅。 可以清晰看得出来，洪护院当时的表情十分复杂，修炼《虎啸劲》小成的陈英，已经正式超越了他。 心中再是羡慕也没办法，而且他知道陈英能有这么快的进度也是机缘巧合，在书院得到了赵家嫡脉高手赵然若的指点，不然修炼进度起码得缓上半年。 “老三的《虎啸劲》已经小成了！” 公爵夫人闻讯，神色平静无波，好像对此没有丝毫在意。 确实也用不着在意，就算陈英的《虎啸劲》小成，也不过只是在明劲边缘打转罢了。 再说了，内家拳修炼路数，根本就入不了公爵夫人的法眼。 真正高端的修炼路途，还是以前的内力，眼下的真气修炼之道，有些隐秘只有公爵夫人才知晓，就是身边的心腹管事媳妇也不了解。 “看来赵家来的赵然若，还是有些本事的！” 公爵夫人很快转移了目标，沉声道：“弄清楚没有，赵然若的修为达到了什么层次？” “夫人，根据北地城一干武道好手估计，赵然若的修为起码也是快要打通十二正经的真气高手！” 心腹管事媳妇立刻回答：“至于究竟到了什么层次，北地城明面上的武道好手，基本都是走的内家拳路子，猜测不准也是难以避免！”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弄清楚这厮的修为！” 公爵夫人断然道：“若是这厮的十二正经全部打通，甚至已经开始修炼奇经八脉的话，就不能让他继续待在书院教导老四了！” 管事媳妇心头一凛，犹豫道：“夫人，是否要请府里的护卫高手出面……” 可一旦公爵府的护卫高手出面，事情就难以隐藏，赵姨娘可不是善茬。 “不急！” 公爵夫人脸上神色缓和下来，微笑道：“武儿再有一个来月就会回府一趟，到时候叫他出面和赵然若切磋一回！” 很显然，她对二儿子陈武的真气修为相当自信，再说了镇北公府的家传神功，可比赵家的《奔雷心法》强多了。 “二少爷要回来了啊！” 管事媳妇惊喜道：“有二少爷出马，肯定能够手到擒来，赵然若肯定不是对手！” 公爵夫人满脸微笑，虽然没有点头认可，可自信满满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 “三哥，我小舅舅说，三哥的《虎啸劲》已然小成，之后就是依靠时间打磨慢慢提升了，他也没多少可指点的了！” 这日从书院回府的路上，陈雄小胖子有些难为情，但还是隔着马车车厢大声说道。 “我知道了！” 陈英的脑袋从车厢露了出来，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恼怒。 不就是，以后不打算指点了么？ 今天赵然若这俊朗中年指点时态度就有些敷衍，他心中自然有数。 恰好，《虎啸劲》的后续修炼，他早就有了想法，根本就不会妨碍他继续‘前进’的脚步。 “三哥你就不生气么？” 小胖子还是有些良心的，忍了一阵终究没能憋住，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生气什么？” 陈英好笑道：“那本就是你舅舅，能够指点我一段时间，让我的《虎啸劲》小成已经很给面子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说道：“另外，你也可以告诉你小舅舅，我已经有了修炼《虎啸劲》的好办法！” “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 回到公爵府，在自家小院换衣洗嗽的时候，陈英直接问道：“李妈，听说府里的园子里养了好几头老虎？” “是啊，那还是驻守边塞的将领送来的，听说一头头凶猛得很，放在园子里威风八面！” 李妈笑着说道：“三少爷不是经常能够听到隐约传来的虎啸么，听说公爵夫人嫌吵一度要杀了，不过都被公爷拦下！” “李妈，我以后能不能放学回府后，去园子里观看那几头老虎啊？” 陈英神色平静，直接说道：“这对我很重要！” “那得向夫人报备，得夫人允许才成！” 李妈没有多想，也没问陈英究竟有什么重要事情，说道：“我可以帮着问问，应该问题不大！” 怎么说，她都是公爵府里的老人了，在主院那边还是有些手帕交的。大事做不成，可帮着敲些边鼓还是不成问题的。 事情果然很顺利，李妈找到公爵夫人身边的心腹管事媳妇，只是稍稍提了提，很快就过了公爵夫人的明路。 这天晚上的主院晚膳，当公爵夫人无意中透露，府中排行第二的嫡子陈武很快就要回来，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虽然三个姨娘全都满脸‘喜色’，连声向公爵夫人道喜，可她们心中究竟是什么想法谁也猜不出来。 陈英坐在角落，看着眼前一幕幕，忍不住心中好笑…… 陈武这个嫡次兄他自然见过，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当时他还没穿越红楼世界，武道修为只能说是渣渣，根本就看不出陈武的实力底细。 有时候回想，倒也琢磨出了一点点端倪，就是不知道几年不见，陈武的修为达到的何种程度？ 这和他的关系不大…… 陈武可是镇北公在军队天然的继承人，而且还是十分优秀的继承人，还没成年就混到了副将的层次。 虽说少不了镇北公嫡次子的因素，可本身的能力也肯定不会太差。 镇北公掌控的三十北地军，最主要的任务就是防备塞外的蛮族，可以说北地军就是纯粹的边军，想在边军出头，除了出身自身的能力也一定要强。 不然，连手下的骄兵悍将都弹压不住，能有什么出息？ ……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天陈英和陈雄哥俩抵达书院后，小胖子顺理成章的逃课了。 当然也说不上真正的逃课，赵然若这厮替小胖子一口气请了一个月假，也不知道想要鼓捣什么？ 陈英猜测，很可能是嫡次兄陈武即将回府的消息，给了赵姨娘和赵然若不小的压力吧。 这个与他关系不大，他就算想要参合也插手不了啊…… 另一边，小胖子陈雄在舅舅赵然若的指点下，努力感悟所谓的‘气感’，想要在最短时间完成真气修炼的入门基础。 当然，赵然若也没逼迫太甚，他还是知晓宽紧结合的道理，休息的时候不忘讲一些传奇故事，加深小胖子修炼真气的决心和兴趣。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窝在教室的陈英半句。 倒是小胖子在休息的时候提了一嘴…… “哦，既然他已经寻到了快速进步的办法，那小舅舅就拭目以待了！” 赵然若很是不以为然，陈英这个镇北公府三少爷，也就是徒有虚名罢了。 倒不是说他没什么天赋，而是没有亲母帮着操持，只能生活在公爵主母的手底下，看看他修炼的武功就知道了。 堂堂公爵府三少爷，修炼的武功竟然是府中护卫修炼的中层武功，说出去简直要笑掉知晓内情之辈的大牙。 陈英自然不知，他被赵然若这厮鄙视了…… 当然就是知晓也不会在意，旁人的想法他难道还能操控不成？ 他的处境就是那般尴尬，若是没点子奇缘的话，一辈子也就那样了，想要冒头难之又难。 可惜，这世上谁也不知道，陈英平平无奇的表象下，是个不折不扣的挂逼！ 到了放学时间，他又和小胖子一同乘车回府，和守候在二门外的李妈接头后，趁着天色还没彻底昏暗下去，第一时间跑去靠墙的园子里。 所谓的园子，是一处面积巨大的天坑，怕不是有数平方公里方圆。 这里花草树木茂密，同时还有假山流水，就和一个小型的生态园区差不多。 园子里放了不少的飞禽走兽，有食草动物自然也少不了食肉动物，那几头斑斓猛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也不知道公爵老爹是什么想法，竟然在公爵府弄出了这么一处所在，就跟小型的山野自然区域一般，不时演绎赤落落的残酷丛林法则。 陈英到了这里目的也很单纯，就是为了观察园子里那几头猛虎的行走坐卧，还有呼吸以及肌肉运动的规律。 《虎啸劲》么，在他看来就是模仿猛虎的呼吸以及筋骨脏腑震动模式，以达到锻炼强身，同时修炼出暗劲的方式。 当然，以陈英的境界，自然用不着如此麻烦。 可他不是不想引人关注么，就得寻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让接下来突飞猛进的修为，有个合理的解释。 接下来一个月，每次他回府都是先跑来园子里观察猛虎的行走坐卧一举一动，而本身的《虎啸劲》修为也是开始加速，到了最近两天可以用一日千里形容。 如此迅猛的进步速度，自然引起了武艺师傅洪护院的关注，然后公爵夫人也就知道了。 可此时公爵夫人正沉浸于嫡次子陈武明天回府的喜悦中，没心情理会这些，再说了就算突飞猛进又能强到什么地步…… 第三百章 起微澜 因为要去书院上学，所以陈英和陈雄哥俩，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风光回府的嫡次兄陈武。 如此也好…… 陈英眼下的人设是平平无奇的小透明，却没有叫人比到泥地里的想法。 若是身在公府的话，公爵主母铁定要他当陪衬，别以为堂堂公爵夫人，就不会有这样的恶趣味。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中午的接风宴不够，或者少了点什么。 到了晚膳的时候，公爵夫人又以家宴的形式，摆了好几桌，菜肴也是丰富珍贵之极。 陈英可没有因为陈武回来，就打乱自己的‘前进’计划，依旧跑去园子里观察了半个时辰的老虎，这才匆匆回到居所，换衣洗嗽，第一时间赶到主院请安。 见到嫡次兄陈武的瞬间，心中升起比较清晰的危险预感。 可也就是如此了…… 心中顿时了然，这厮的实力估摸着，刚刚达到丹劲不久。 比陈雄小胖子的小舅舅赵然若，相差不大！ 就是不知道在内力修炼体系，都是什么样的层次？ 因为主世界特殊的环境，内力修炼体系被当做高大上的玩意，所以镇北公府对这方面的修炼秘籍，保密程度做得还算不错，起码陈英到现在都弄不清楚，内力修炼是按照什么标准分出层次高下的？ 府里的公用藏书阁，根本就没这方面的收藏。 至于另外两座比较私密的藏书阁，以现在他的实力，以及在府里的地位，还没有资格在里头借阅书籍。 这才是最正宗的豪门做派…… 嫡庶有别可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体现在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让人清晰感受得到却又没什么办法。 比如藏书阁的资源，陈英就只能在规模最大，估计也是最寻常的公用藏书阁晃荡，可府里另外的两处比较重要的藏书阁，跟他就没什么关系了。 这就是庶子的待遇！ 陈英倒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妥，如此层次分明的做法，倒也不是没有好处。 起码，对于他频繁进出公用藏书阁，不会引起多大关注。 当然，以他现在的实力，能够进入的也只是最寻常的两层楼罢了，真正关键的公用藏书阁第三层，有护卫高手严密防护，他根本就没光明正大进入探究的机会。 听闻，里头放置了好几十门高级内家拳秘籍，全都是直达武道丹劲甚至罡劲的强大秘籍。 眼下，陈英还没办法进去，起码也得等《虎啸劲》修炼大成后，还得公爵主母点头才能获得进入资格。 就是不知道，公用藏书阁的第三楼，有没有内力修炼之法秘籍，他很想探知其中奥秘。 闲话不提，这一次的晚膳气氛还是很不错的。 不管三位姨娘心中什么想法，脸上全都是一副赞叹模样，不时夸赞几句嫡次子陈武一番。 陈武在家里，特别是几位姨娘跟前也不敢造次，态度相当谦虚，丝毫都看不出盛气凌人的架势。 就连一向骄横惯了的陈雄小胖子，好像也知晓眼下不是他耍威风的时候，老实安分得紧。 当然，要他一个把什么心思都显露在胖脸上的九岁小子，恭维奉承陈武这个嫡次兄也是不可能的。 陈英坐在角落，依旧是个小透明，引不起在座诸位的丝毫兴趣，陈武自然也是直接将他无视。 一场热热闹闹的家宴到了尾声，期间并没有出现什么幺蛾子…… 公爵主母笑眯眯一脸温和，三位姨娘满脸堆笑气氛融洽，陈英和陈雄都跟消失一般默不作声，两位庶妹同样缩在各自母亲身边不敢冒头。 可作为家宴焦点的陈武，这时候突然开口问道：“听说，四弟由他小舅舅亲自教导？” 赵姨娘心头一凛，点头笑道：“是啊，正好我那兄长闲着没事，就被我请过来教导雄儿了！” “我可听说，赵然若可是北地十分出名的高手啊！” 陈武笑吟吟道：“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和他切磋交流一番，不知道可不可以？” 摆家宴的屋子一下子变得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脸色陡变的赵姨娘。 “你才刚刚回来，用不着如此刻苦吧？” 赵姨娘的脸色青红交替，很快就恢复正常笑道：“还是等你将状态调整到最好，再和我那兄弟交流切磋不迟！” 陈武微微一笑，并没有一定就要和赵然若切磋的意思，不过就是小小敲打一下罢了，只是…… “我小舅舅厉害得很，二兄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熊孩子就是熊孩子，关键时刻猛然跳出来蹦出一句，顿时叫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古怪。 赵姨娘狠狠瞪了自家不省心的儿子一眼，公爵主母脸上的温和笑容逐渐凝固，其余两位姨娘低头不语…… 陈武脸上笑容一僵，点头道：“既然四弟这么有信心，那哥哥我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去北地书院寻你小舅舅切磋交流一番，如何？” “好啊好啊……” 熊孩子可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听嫡次兄陈武如此说话，顿时拍着巴掌连声叫好，看他小胖脸上满满兴奋的样子，显然不清楚其中的门道。 得！ 原本还想挽回一下的赵姨娘，顿时脸色僵硬说不出话。 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定下来了。 陈英看在眼里笑在心中，没想到小胖子这么给力。 明天的切磋，他说什么都要围观，这是见识内力好手交流切磋的大好机会。 夜色朦胧，寒风呼啸…… 不时有零星雪花飘落，按说此时已经是初春时节，可在北地依旧一副寒冬腊月的架势。 中年富态李妈提溜着一个气死风灯，照亮方圆不足半丈区域，慢悠悠朝所居小院走去。 一路无话，已经看到了熟悉小院轮廓的时候，李妈突然开口小声道：“今天晚上，四少爷可是惹了祸！” 神魂力量感知方圆十米区域，并没有外人存在，陈英笑道：“我倒是觉得，这还算好事？” “把二少爷得罪了，还能是好事？” 李妈一脸疑惑，忍不住扭头看向陈英，目光中满满都是疑惑和不解。 摆了摆手，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等进了小院，接过小丫鬟柳绿递来的热水，往软塌上一靠笑吟吟道：“摆明了车马也好！” 见李妈依旧疑惑，他这才笑着解释道：“二兄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叫赵然若知难而退，不要继续教导四弟了！” 李妈点头，这不明摆着的事儿么？ 陈英这才悠然道:“若二兄不肯出手，摆明了就是想要以势压人，赵然若根本就顶不住！” 这是肯定的！ 赵家虽然是北地豪强，可比起镇北公府却是差远了，甚至可以说赵家就是镇北公的家臣都不为过。 若是陈武这个镇北公府嫡次子摆明车马以势压人，赵然若还真没胆子硬抗。 “现在四弟把话挑明，二兄却是不得不和赵然若比试切磋一回！” 说到这里，陈英笑吟吟道：“若是二兄不能速胜，或者以极为明显优势得胜，他还好意思要赵然若走人么？” 你瞧，堂堂镇北公府寄予厚望，继承镇北公军中势力的嫡次子，竟然无法在武功上全面压制赵家嫡脉武者。 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陈武的面子上不好看，镇北公府都得跟着蒙羞。 所以说，熊孩子这一回瞎嚷嚷，可是把陈武这个嫡次兄给坑得不轻。 当然，若是他能够在切磋时轻松获胜，那又是另一番光景。 想清楚其中关节，李妈不由惊了，惊呼道：“这，难道是赵姨娘的意思么，她难道就不怕得罪了夫人？” “哪里可能是赵姨娘的意思？” 陈英翻白眼道：“估计就是四弟自己的想法，根本就没过脑子好不好！” 说着，好笑道：“事已至此，就算主母生气又如何？” 赵姨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在没有犯下明显大错的情况下，公爵主母也不能拿她怎么样的。 最多，也就是日子难过一些罢了…… 可若是小胖子的小舅舅赵然若能够继续留下，估计赵姨娘就算受点委屈，也得咬牙挺住。 李妈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心中却是暗自叹息不已。 四少爷还有赵姨娘这个亲娘帮着操持，可自家少爷…… 晚上的家宴，她和陈英一起缩在角落，哪能看不出二少爷的目的，就是在针对四少爷啊。 四少爷还能反驳，可自家三少爷却是个小透明，没哪个重视甚至连多给一个眼神都不肯。 陈英自然不知李妈心中想法，要是知道的话怕是能郁闷死。 很明显，他的人设立得相当牢固，就是身边最亲近的李妈，都对此深信不疑。 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说他此时已经十一岁了，可距离能够正常出府行走的十五岁，还有四年差距。 在府里厮混，就得守公爵主母的规矩，不然日子可不好过。 他可没有大肆折腾，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想法，何必把自己陷身于险地，斗天斗地斗空气呢，还是平平无奇稳步成长的好…… 第三百零一章 真气轰鸣心思歹毒 第二天到了书院，陈英向先生请了假…… 然后，就跑到陈雄小胖子寻常所待的书院小练武场，正好赶上陈武和赵然若对峙。 “三哥你来啦！” 见到陈英过来，小胖子明显十分开心。 “我说老四，赵姨娘晚上没修理你么？” 陈英笑哈哈道：“你这次，可是惹了不小的祸！” “怕什么？” 小胖子不以为意道：“我说的可是事实！” “那就拭目以待吧！” 陈英把目光看向对峙的两位，两道强悍气息，就是隔得老远都能清晰感受得到。 公爵府的护卫散得远远的，根本就不敢如同陈英和陈雄哥俩那般，靠得那么近。 毕竟涉及到了陈武这个公爵府的嫡次子，还有赵然若这位赵家嫡脉，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瞧的。 也不见两人说什么废话，突然间身化残影猛然对冲。 赵然若化掌为刀，人在半空一道凛冽刀气呼啸而出，直奔迎面电射而至的陈武。 陈武也丝毫不让，身如蛟龙腾飞而起，凌空一拳霸道之极拳劲呼啸，一道肉眼清晰可见的拳影犹如炮弹出膛，与空气摩擦发出凄厉尖啸，瞬间轰散袭来刀气，余势不衰继续朝赵然若呼啸而去。 赵然若身子猛然凌空扭转，身形飞转好似陀螺，双腿连环飞舞瞬间扫出一片劲爆腿影。 陈武双拳连连轰出，与狂风席卷而至的强劲腿影迅速对撞，身形一矮稳稳落在地上，整个人犹如立定生跟的高山大岳，挥拳动作猛然一缓。 可下一刻，周遭空气犹如塌陷，发出道道尖啸轰鸣，瞬间朝陈武双拳所在聚拢，像是蓄势已足猛然轰出。 轰！ 凌空一声气爆巨响，拳势所向小片天空似乎都震动了下，赵然若的身影猛然高高抛起，半空一道血箭触目惊心。 “二公子小心了，看我奔雷刀！” 身在半空的赵然若中气十足，显然刚才那一击并没有受伤太重，猛然调整身形犹如大雁横空，双臂化作偏偏刀影呼啸而下，卷起道道凌厉刀劲。 “来的好，看我一拳镇地！” 陈武大喝出声，身形沉稳如山，一双铁拳却是犹如爆发火山，猛然凌空轰出。 砰砰砰…… 剧烈的气爆轰隆震耳欲聋，激烈交锋的两道身影矫健如龙，周遭大地片片崩裂，飞沙走石尘土滚滚，不时有刀形和拳状气劲上下飞舞，声势好不惊人。 陈英和陈雄哥俩，早就看的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小胖子自然是被如此惊人战斗景象吓住，看那不断哆嗦的身子就知晓了。只是舍不得移开目光下意识朝陈英身边靠，显然是想靠近陈英给点心理安慰。 陈英自然不会被轻易吓住，他是被场中两人，爆发的手段给惊到的。 心中疯狂怒吼：尼玛尼玛，这绝对不是内力手段能够做到的，绝对不会！ 就他看过的不少前辈笔记，其中对内力攻击模式有过简单描述，根本就不可能造成如此声势，甚至还能弄出刀气拳影之类的玩意。 内力攻击，根本就不可能脱体而出！ 就和雪山飞狐和鹿鼎记的世界差不多，内力高手只能通过内力增强身体素质，加大攻击防御能力，不可能凌空发出狂暴劲气攻击。 除非手持神兵利器，借助神兵利器特有功效，大为加强攻击威力。才有可能挥出剑气之类的攻击手段，却也不能离体太远，不然很快就会消散。 眼前激烈又声势浩荡的切磋，让他想到了某一种情况…… “三哥，我小舅舅厉害吧，他的真气攻击手段，不比二哥差多少！” 就在这时，小胖子扯着嗓子大吼，直接揭开了谜底。 真气手段！ 真气！ 尼玛啊，他早就该想到这一点的…… 看着练武场上跃空纵低，拳劲飞舞刀气纵横的切磋场面，不就和他所知晓的真气战斗手段差不多么？ 每一击的力量，全都达到了化劲巅峰，甚至是丹劲初期！ 而且还能在半丈范围离体攻击，威势不凡战力恐怖，起码都不会比射雕世界的超一流高手差！ 看着那一招招一式式霸道异常，威力绝伦的武艺，陈英心思翻腾双眼放光，体内气血翻滚战意汹涌。 丹劲巅峰的境界，让他看清陈武和赵然若的一招一式，心头火热很想直接参与进去。 这是，一个武者的本能……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强行压抑了心头熊熊战意，此时他的境界虽然乃是场中最高，可真实战斗力也就暗劲水准，胡乱参合两位真气高手的比斗，后果怕是不会太好！ “三哥，小舅舅传授我的《奔雷心法》已经入门，以后我也会成为小舅舅一样的高手！” 小胖子满脸激动说出的话，将陈英惊醒。 下意识扫了小胖子一眼，没想到这小子的天赋倒是不错，竟然已经有了气感。 心中倒也没有什么羡慕嫉妒的想法，只是觉得小胖子的练武天赋真心不错。 府里的公用藏书阁中，有前辈笔记记载了这方面的信息和知识。 真气修炼入门，想要培养气感，一般都讲究‘百日筑基！’ 用通俗点的说法就是，通过百日的锻炼感应到气感，就算是筑基成功！ 小胖子的小舅舅赵然若出现，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月出头，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叫小胖子有了气感，本身的教导能力不差，小胖子的天赋也是不弱的。 显然，公爵主母的盘算落空了…… 小胖子既然已经有了气感，显然真气修炼已经入门，以后就算没有赵然若悉心指点，按部就班修炼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最多，也就是延缓了小胖子修为提升的速度罢了…… 更不要说，眼下二兄陈武和赵然若的切磋，已经超过了十几招，到现在还不能将赵然若彻底击败，陈武已经算是失败了。 显然，陈武心中也是如此作想…… 脸色铁青，一双铁拳威势沉凝如山，每一击都有开碑裂石之能，拳势轰鸣劲气狂暴，方圆半丈区域的空气都似乎沸腾一般连连抖动。 可赵然若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身奔雷真气虽然质量不如陈武的撼山真气，却也不是那么好击败的。 主要是，赵然若的修为不在他之下，一手奔雷刀也不是吃素的，赵武就算能够将其击败，起码也需要三十招以上。 可这次切磋，陈武十招之内没能拿下就是失败。 眼下都已经十几招了，就是击败了赵然若也没什么意思。 陈武心中一动，突然想出了一条毒计…… 两位真气高手翻翻滚滚飞沙走石，竟然迅速朝陈英和陈雄小胖子所在逼近。 狂暴的劲气凌空飞舞，地面一片片龟裂炸开，烟尘滚滚土石飞溅，有的甚至已经快要打到陈英和陈雄哥俩了。 与陈武激烈拼斗的赵然若瞬间反应过来，又气又急却是没办法轻易抽身，甚至就连开口提醒都做不到。 虽说他的修为境界也不差，可奔雷心法比之撼山心法还是差了一个层次，在拼斗的过程中早已落入下风。 若非他战斗经验丰富，而且奔雷刀威能不弱，怕是早已重伤落败。 可就是如此，眼下坚持得也非常吃力，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遭遇重创。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被动不由自主被扯向观战的外甥所在区域，心中又急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不好，二兄他们打过来了！” 陈英的感知何等敏锐，赵然若都察觉到了陈武的阴险用心，陈英第一时间就察觉不妙，一把拉住小胖子的手向后飞退。 “三哥你这是……” 小胖子显然还有莫名其妙，一边跟着飞速后退一边大声询问：“咱们不继续看了么？” “没见二哥都快打过来了么?” 陈英大声喊道：“若是二哥的战斗余力扫到，起码也得在病床上躺几个月啊！” 尼玛啊，你不仁我就不义，看最后谁最丢人？ 果然，这一嗓子不仅把小胖子唬住，就是远处的护卫都听到了，一时间满是诧异望了过来。 “三弟休得胡言！” 正与赵然若激烈纠缠的陈武又急又怒，没想到平时表现平平无奇的老三，反应竟然如此迅速，甚至还在‘无意’中道明了真实情况。 可手上动作丝毫不慢，拉扯着切磋对手赵然若，以更快更加凶猛的声势朝狂退而走的陈英和陈雄哥俩扑了过去。 “快快快，四弟快快上我背，三哥背你走！” 陈英没想到陈武这厮如此疯狂，被道破心迹竟然丝毫没有留手之意，反而像是要坐实一般。 他大吼出声，一把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胖子背在身上，身子微微弯曲双脚连连蹬地，好似猛虎奔行速度飞快，背着一个数十斤的小胖子，竟然晃出了道道残影。 “给我死来！” 陈武急了，没想到平平无奇的老三，危急关头爆发起来跑路速度如此惊人，要是没点手段真就要叫他给跑了。 心头一狠，装作和赵然若拼斗，猛然一记凝实拳劲轰出，好像失手一般，那一道凝实之极的真气拳劲，直接朝陈英背上的陈雄呼啸而去…… 第三百零二章 机缘天降 眼见真气凝形的拳劲就要轰到小胖子身上…… 尼玛，陈武算你狠！ “四弟小心，我要甩你出去啦！” 话音刚落，小胖子腾空而起摔落在丈许开外的泥地上，连连翻滚了数米这才停下。 甩脱了小胖子这个包袱，陈英立马回身背脊弯曲瞬间化作一头老虎，双脚蹬地纵跃而起犹如猛虎扑食，一套熟极而流的猛虎拳连环轰出。 砰砰砰…… 道道拳劲呼啸，拳面所过空气一阵剧烈震荡，直接与呼啸而来，威力已经减弱不少的真气拳影猛然撞在一处。 轰轰轰…… 劲气四溢狂风呼啸，真气凝成拳影势如破竹，瞬间冲破连绵拳劲组成的封锁，余劲直奔陈英胸膛。 吼！ 陈英这一刻陷入‘绝境’，双腿落地弯曲，身形犹如猛虎扑食前的深蹲，周身骨节一阵噼里啪啦炸响，肌肉犹如波纹抖动，体内脏腑震动张嘴发出一声惊人虎吼！ 一套猛虎拳瞬间连轰十八记，凛冽明劲之中蕴含暗劲，甚至都有那么点子明劲暗劲变化随心的迹象。 在绝大的压力面前，他顺利‘突破’，甚至都触摸到了化劲门槛…… 砰砰砰…… 半空又是一阵气劲轰鸣，早就威势大衰的真气拳劲，这一次终究没能继续大发神威，被十八道明劲暗劲连绵组成的拳劲大网磨灭。 呼…… 此时的陈英已是满头大汗身体虚脱，摇摇晃晃差点直接摔倒在地。 “三弟你没事吧？” 这时候，‘自觉’做错了事的陈武，一记沉凝如山的撼山拳将赵然若轰飞，这才满脸关心奔至陈英跟前，关心道：“没想到切磋余波竟然差点伤到了三弟和四弟！” 眼底深处，却是闪烁道道惊疑不定还有熊熊怒火…… 借着搀扶的机会，伸手搭在陈英手腕，一缕极为细微的真气送出，在陈英体内迅速游走一圈。 确实是用力过猛虚脱的状态，并非装腔作势！ “没关系！” 陈英勉强笑道：“说起来还是运气，刚才我竟然领悟了暗劲门道，甚至就是化劲的门槛都触摸到了，也算是没有白白经历刚才的凶险！” “如此甚好！” 陈武笑容有些勉强，说了两句关心的话后转身就走。 这次他可算亏大发了，不仅赵然若没能轻松赶走，反倒叫陈英这个平时表现得平平无奇的三弟得了机缘，借助危险时的强大压力，一举突破了暗劲。 陈英此时的身子骨却是有些虚脱，看向陈武离开背影的眼底，却是露出满满的笑意…… 之后的收尾，用不着他来操心。 显然，小胖子被刚才惊险的一幕惊得不轻，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吓得哇哇大哭。 赵然若顾不得身上的轻伤，急忙上前安抚，等好不容易将小胖子哄好，回头却发现陈英已经离开。 “雄儿，你那三哥真心不错！” 说这话时，脑海中不由浮现刚才陈英面对危险时，猛然爆发的模样。 特别是那一手出神入化形神具备的猛虎拳，还有已经破具火候的虎啸劲，不想竟然在危险关头突破了，还真是因祸得福。 这次，小胖子能够逃过一劫，算是承了大人情了，以后得好好偿还才是！ 很显然，小胖子此时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根本就不清楚小舅舅的话中含义。 …… 为了坐实陈武这厮的功劳，陈英带着几乎虚脱的身体，干脆利索直接乘车返回公爵府修养。 李妈心急火燎一番吆喝，府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二少爷和赵家小舅比斗的时候，散发的真气余波差点伤到围观的三少爷和四少爷，关键时刻三少爷挺身而出逼出潜力，临时突破终于化解危机。 听闻消息，赵姨娘立即送来了大量补品，同时派出了手下心腹急急赶赴北地书院查看小胖子的情况。 面对府里突然汹涌的传言，公爵主母倒没有出手弹压，免得旁人以为她心虚了。 只不过…… 公爵夫人在二门花厅和嫡次子陈武见面，听完陈武的解说后，不由沉吟道：“不想赵然若的实力那么强悍！” 陈武点头道：“是啊，起码都是打通了一条奇经八脉的真气修炼高手！” “可惜，这次老三碍事，没能吓住老四，给他心中留下阴影，实在可惜！” 公爵主母冷然道：“这次叫他度过，以后你就不要轻易出手了，免得叫你父亲心生怀疑！” 不管在哪个世界，残害兄弟都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一旦坐实可不是开玩笑的。 “只是没想到，竟然叫三弟趁机突破了暗劲，甚至都触摸到了化劲门槛！” 陈武苦笑道：“母亲，三弟的练武天赋怎么样？” “也就一般！” 公爵主母道：“而且修炼的还是《猛虎拳》和《虎啸劲》，只是不想运气这么好！” 显然，陈英之前平平无奇的表现还是很成功的，起码公爵主母并没有怀疑什么，特别是有陈武这个亲生儿子作证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往旁的方面多想。 陈武想了想，突然道：“母亲，找个机会把《白虎罡》给三弟吧，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白虎罡》？” 公爵主母眉头一跳，缓声道：“你可要想好了！” 《白虎罡》乃是《虎啸劲》的进阶功法，同时也是这一门类武功的终极存在。 看名字就知道了，修炼到大成可以达到罡劲层次，乃是镇北公府掌握的高级内家拳修炼之法。 如果不是陈武提起，公爵主母根本就没打算给陈英修炼《白虎罡》的机会，除非镇北公亲自开口。 可以她对镇北公的了解，怎么可能看得上区区一位庶子？ “没关系，不过就是一本内家拳修炼之法罢了！” 陈武不以为意，傲然道：“以儿子的修炼进度，用不着几年就能将奇经八脉全部打通，进入先天宗师层次也不会超过十年，母亲以为三弟十年内能够将《白虎罡》修炼到大成圆满之境么？” “不可能！” 公爵主母摇头，冷笑道：“就凭老三的天赋，怕是这辈子能不能进阶罡劲都难说！” “那母亲担心什么？” 陈武笑道：“其实儿子巴不得三弟的内家拳修为能够迅速提升上去，以后也能在北地军中成为一员大将！” 见公爵主母有些不太情愿，他苦笑道：“母亲，整个北地军中就我和父亲两个姓陈的，实在有些势单力孤，甚至就连那赵家都不如，人家一口气出了足足五员大将！” “这么多？” 公爵主母不悦道：“难道你父亲没有出手压制么？” “怎么压制？” 陈武苦笑道：“北方蛮族的压力极大，偌大的北地方圆数万里，就只有三十万边军弹压，眼下帝都那边的情况也是不怎么好，笼络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弹压？” 说到这顿了顿，无奈道：“说白了，还是北地这里乃是父亲新打下来的，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人才数量都太少了！” 公爵主母虽然有些不情愿，最后还是点头应下：“便宜老三那小子了，只希望以后不要是一头白眼狼才好！” “呵呵，难道对儿子的实力还不放心么？” 陈武自信道：“就算老三有野心也不打紧，只要儿子的实力足够强大，量他也翻不起浪花！” …… 三日后，当洪护院满脸艳羡告诉了陈英，公爵主母允许他可以进入公用藏书阁三层，观阅《白虎罡》时，陈英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公爵主母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机会难得! 不管公爵主母是什么想法，陈英都迫不及待第一时间赶赴公用藏书楼，第一次踏上第三层的地板。 只可惜，守护第三层的精锐护卫，并没有让他随意晃荡翻阅此层书籍的意思，直接把他带到一个封闭小隔间，送上《白虎罡》的秘籍让他抄写熟记。 啧…… 虽然心中很有些不爽，却也没有发作的意思。 还是那句话，机会难得！ 《白虎罡》这门高级内家拳修炼之法，并没有多少字数，他只花费了大半个时辰便全部书写完毕，同时也牢牢记在脑海之中。 果然，如他之前猜想的一般无二，想要练出罡劲，必须深入锻炼脏腑，甚至就连骨髓也要锻炼到。 《白虎罡》的秘籍之中，自然有比较完善的锻炼之法。 按照秘籍所述，只需要按部就班锻炼，达到一定程度罡劲自现，绝对属于需要特别保密的内家拳高级锻炼之法。 只不过，在陈英看来，《白虎罡》秘籍中所述的锻炼之法，很有些粗糙简陋。 关键的是，并没有说清楚为什么要如此锻炼，如此锻炼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作用，都只是含糊其辞一笔带过。 有着现代记忆，又是理论方面的医学大家，在红楼世界他就有过仔细猜想，基本上已经明白了其中原理。 不能说《白虎罡》中所述脏腑和骨髓锻炼之法没用，但陈英并有过多采纳的意思，他想用自己琢磨出的办法修炼，相信修炼进度不是一般的快…… 第三百零三章 小冲突 得到了《白虎罡》秘籍，又花费了半个月时间稳固刚刚突破的暗劲修为，可以说最近陈英真是顺风顺水。 他把突破化劲的时间放在一年后，如此也避免了刺激公爵主母，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日子，又回到了之前的平平淡淡…… 倒是陈雄小胖子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一下子变得勤奋起来，身上的气息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得强大。 啧啧…… 虽然真气修炼之法泄露的气息，不像内家拳那么外露，可在陈英眼前依旧难以隐藏。 也不知道是赵然若教导得好，还是小胖子的天赋真的强悍，又或者赵家的《奔雷心法》果然高档，总之小胖子的真气修炼层次提升迅猛。 转眼三个月过去，北地书院突然多了几个新生，引起了书院小范围波澜起伏。 主要是这几个新生的身份很不简单…… “你们听说了么，最近进入书院的那几位，可都是从帝都过来的高门子弟！” “什么，帝都过来的高门子弟，难怪行事那般高调！” “帝都的高门子弟，有的是书院接收，怎么跑到北地这边来了，吃饱了撑的么？” “……” 听着同窗的八卦议论，陈英没有丝毫参合的兴趣。 帝都来的高门子弟又如何？ 在北地这里，是龙就得盘着，是虎就得卧着，可容不得他们嚣张放肆。 只是没想到…… 傍晚放学和小胖子会和的时候，这厮一脸的不痛快。 旁边的赵然若很是无奈，却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等马车进了北地城，赵然若离开后，陈英这才靠在车窗上好奇问道：“我说老四，你板着脸干什么呢？” 不料这一下子，就把小胖子的话匣子打开…… “三哥你是不知道，那几个从帝都来的家伙有多嚣张，竟然想要抢夺我书院小霸王的地位！” “要不是小舅舅拦着，我真想亲自出手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叫他们知晓谁才是书院老大！” “瞧他们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不就是帝都来的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胖子瞬间变身话唠，絮絮叨叨说了一路，直到进了公爵府这才消停下来。 “你舅舅为何拦着你出手？” 小胖子此时的实力，应该快要相当于明劲了，对付几个公子哥就算干不过，跑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帝都来的那几个新生，明显都是纯正的儒家门徒，陈英远远见过，书卷气满满身上没丝毫练武人的气息。 他可不相信对方身怀能够彻底隐匿气息的神功绝学，真要如此也不会万里遥遥送到北地，就不怕出事么？ 既然如此，以小胖子的实力，干翻那几个书生还是很轻松的，陈英也不明白赵然若拦着干什么？ 在北地，镇北公就是土皇帝，小胖子虽然没办法做到横行无忌，可教训几个来自帝都的书生，还是没什么后患的。 “我哪知道啊，小舅舅只是说他们的来头不简单！” 小胖子一脸郁闷，没好气道：“我当时就说了，再不简单在北地城都得老老实实，难不成他们的来头还大得过咱们公府不成？” 嗯，很有纨绔子弟做派！ 陈英只当这是个小插曲，根本就没有在意。 就他眼下的状况，就算想在意也没办法啊。 只是没想到，他想平平无奇的混日子，有人偏偏不乐意。 这日下课放松之时，陈英离了教舍在书院里私下晃荡。 北地书院占据了一整个平缓山头，就是附近几个丘陵也覆盖在内，面积可是不小。 单从书院面积来看，就知晓那位帝都来的大儒，野心可是不小的。 书院开张时间还短，做不到亭台楼阁花园水榭一应俱全，却也颇有北地豪迈风气。 迎面走来几位书生，打眼一看正是帝都来的几位新生。 陈英丝毫接触的心思都没有，身边跟着洪护院就要擦身而过，连眼角余光都懒得多给一丝。 “等等，你是镇北公府的老三？” 不料，为首书生突然开口，说出的话一点都不客气。 尼玛，好大的口气啊…… 镇北公府的老三？ 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态带着一丝丝傲然。 砰！ 隔着不过半丈距离，陈英丝毫都没客气，凌空一拳挥出。 口出狂言那厮措不及防，直接被凌空袭来的拳劲打在脸上，顿时惨叫出声翻身就倒。 陈英施施然走了过去，没理会一片混乱，满脸恐惧和不满的其余书生，走到被打翻的那厮跟前，居高临下悠然道：“镇北公府的老三，是你能胡乱叫的么？” “你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躺地上那厮又惊又怒又是恐惧，色厉荏苒大叫：“我爹可是……” “别别别，千万别把你爹的名字和官职喊出来！” 陈英笑嘻嘻一脚踩在这厮大腿上，顿时把这厮踩得惨叫出声脸孔都变形了，这才悠然道：“不然丢人现眼的就是你老子了，在北地还想翻天骑在公爵府头上不成？” 这样的大帽子一扣，果然躺地上的书生，还有其余的帝都书生不敢再言。 他们就是再狂妄，再瞧不起北地人土鳖是乡巴佬，也不敢妄言敢于骑在镇北公爵府头上。 “以后说话注意点！” 陈英没有跟几个文弱书生折腾的心思，转身慢悠悠离开，远远还飘来他的警告：“老实安分点，这里不是你们能够撒野的地方！” 直到陈英离开老远，一干书生才七手八脚将躺地上那厮搀扶起来，一个个满心怒火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粗鲁武夫，以后我定要叫他好看！” 被陈英教训的那厮，明显身份地位不一般，满脸阴沉怒吼出声：“真以为北地还是镇北公一家独大不成？” “不是说这小子平平无奇，整个人就和小透明一样么。怎么有这么大的脾性？” 旁边的书生可没胆子接话，下意识转移话题没好气道：“整一个炮筒子似的一点就着？” “哎呀，看来是咱们估计失误，那小子怎么说都是镇北公府的三少爷，就算在公府再不受重视，平日里表现得老实安分，却也不代表这厮没脾气！” “还有，这家伙的武艺好像也很不错，刚才那一下是暗劲手段么？” “应该就是，没想到这厮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实力！” “不过就是一粗鲁武夫罢了，根本就上不得大雅之堂，治理国家还得咱们这些儒家门徒！” “只是咱们的计划……” “算了算了，咱们还是不要瞎参合了，不管是刚才那厮，还是陈雄那小胖子都不是好招惹的，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只是如此一来，咱们想在书院彻底断绝武夫的门路，可就算是失败了！” “失败就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书院这里也没几个练武的，等以后咱们父辈的声势起来了，书院这里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 几位帝都来的书生议论纷纷慢慢远去，却没察觉就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陈英和洪护院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呵呵，看来北地也不安宁了啊！” 陈英轻笑出声，没有多说什么慢悠悠返回教舍。 当天返回公爵府，在晚膳前向公爵主母请安后，他随口将遇到的，还有听到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哼，一帮子只愿坐享其成的废物罢了！” 公爵夫人脸色一沉，挥手叫陈英坐下，这才冷笑道：“想把在帝都倾轧那一套移植到北地，他们打错了算盘！” “公爷就没什么表示么？” 赵姨娘也很不痛快，不爽道：“那几个进入书院的帝都书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雄儿一直都嚷嚷着要叫他们好看！” 呵呵…… 小胖子什么性子，难道你个做娘的不清楚么？ 坐回角落的陈英只觉好笑，看赵姨娘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小胖子是个多么守规矩的一样。 这事，不过只是不起眼的小插曲罢了…… 不管是府里一家独大的公爵主母，还是三位姨娘，都没有放在心上。 陈英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估摸着这帮帝都书生背后的老爹，是帝都方面派到北地渗沙子的。 不过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权利斗争，陈英插不上手也没资格插手，还是老实当他的小透明好了。 之后书院也是风平浪静，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就是在书院遇到了那帮帝都来的新生，大家也只当对方是空气，根本就没有搭理的意思。 陈英的日子过得平淡如水，他一门心思都耗费在修炼‘提升’上，等到了过年的时候已经暗劲大成，基本已经触摸到了化劲门槛。 这些情况，他并没有隐瞒跟在身边的洪护院，自然第一时间告知了公府主母。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府主母对他的实力迅猛提升，好像早有心理准备一般，丝毫都没有感觉诧异，也没有使出什么限制手段。 陈英自然乐得轻松，能不和公府主母发生正面冲突，自然最好不过。 估计，化劲修为并不会引起公府主母的注意，可若是进入丹劲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第三百零四章 暗流 随着时间流逝，北地城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内地人’…… 所谓的‘内地人’，乃是对大齐帝国腹地百姓的称呼。 刚开始只是商队往来北地，随行护卫和伙计有不少就在北地安家落户。 北地地广人稀，给予愿意搬来‘内地人’移居的条件相当不错，有面积不小的宅基地还有一块属于自己的不小田地。 随着商贸往来越发频繁，慢慢的多了不少内地百姓主动迁移过来，填塞北地严重不足的人口缺陷。 特别是北地城，随着人口增加越发繁茂…… 陈英每次从书院回返，都会掀开马车车帘看看北地城的独特风貌。 他自然能够察觉，北地城的人口慢慢增加，同时也是慢慢繁盛起来，比起初次出门所见冷清强多了。 只是…… 隔着老远，他都能听到远处茶楼酒肆的说话声。 什么‘太守大人能力卓绝，这才叫冷清的北地城热闹起来’云云。 什么“帝都派遣太守大人过来是正确做法”之类的，各种颂扬北地太守的话不要太多。 而所谓的北地太守，正是帝都派来分化镇北公权柄的重要棋子之一，不过就是表现得最好的一位罢了。 这厮，倒是会自我宣传！ 让陈英，有种回到红楼世界京城的错觉！ 这样的手段，红楼世界大庆王朝的那帮子文官，可是相当的得心应手，一点都不稀奇好不好。 当然，用在北地城，看样子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起码一路走来可是听了不少颂扬太守的话。 就是不知道，名声不错的新任北地太守，明不明白北地的情况和帝都，甚至和大齐帝国腹地都大有不同。 手里没军权，说话都不响啊…… 就陈英的观感，对于这位帝都派来分权的北地太守的能力，并不怎么认可。 街角缩着的乞丐，以前在北地城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马车路过某条街道，缭绕鼻间的香粉味，还有女子的调笑声，以前也绝对不会如此明目张胆，而且还是整整一条街的青楼楚馆，大半都是新任太守带来的不好风气。 另外，他也听同窗偶有所言，北地城里的赌坊如何如何，这也都是新任太守到任后的‘政绩’。 呵呵…… 回到公府，敏锐察觉气氛有些不对。 “三少爷，公爷回府了，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李妈如同往日一般在二门外等候，等陈英下了马车后小声提醒：“听府里传言，好像是因为帝都来的那帮子文官！” “我知道了！” 陈英神色瞬间变得木讷，根本就没有谈论这个话题的心思，按照习惯直接朝园子走去，又到了观摩老虎一举一动的时候了。 做戏做全套，虽说他此时的内家拳修为已经达到暗劲大成，却也没有贸然放弃观摩老虎习性的必要。 指不定，突破化劲的借口，就得落到园子里那几头老虎身上，能不引起麻烦最好还是不要引人关注的好。 而且陈英也敏锐发现，园子里的那几头老虎，最近一段时间有些不太对劲，好像身躯都长大了一圈似的。 尼玛，这很不科学啊…… 园子里的老虎本就已经长大了，体型身躯竟然还能继续生长。而且那几头老虎身上的威势一日胜过一日，发出的虎吼叫他都有汗毛倒竖之感，很有些不可思议啊。 另外，以他强大的神魂力量，也察觉到空气中，疑似‘天地灵气’的神秘物质在增多。 虽然增加的数量十分微弱，可他依旧清晰感应到了。 莫非是，天地灵气浓度增加，引起的老虎再生长？ 他最近也敏锐察觉，修炼内家拳的时候，身体素质提升的速度有些快了。 这些，都只是心中的怀疑，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谁？” 就在陈英快要接近园子时，突然从周围的阴影角落，跳出两位气息强悍的劲装中年，目光炯炯犹如锋寒利剑扫视。 两位劲装汉子筋骨强健，一看就是修炼内家拳有成的模样。 “是我，陈英！” 陈英没有轻举妄动，直接道：“我是过来看老虎的！” “你来看老虎干什么？” 这时，一道浑厚嗓音传来，镇北公陈龙城高大魁梧的身影，慢悠悠走了过来。 “见过父亲！” 陈英急忙见礼，解释道：“孩儿修炼《虎啸劲》已经颇有火候，最近半年都来园子这边观察老虎的举动，借此印证自身所学，提升速度很快！” “哦，你能想到观摩老虎的动作提升修为，不错！” 镇北公陈龙城点头赞许道：“看你眼下模样，已经达到暗劲了吧？” “是的！” 陈英摆出一副下属模样，根本就没有攀亲的心思。 镇北公虽然是他父亲，可那又如何？ 在两位嫡兄表现出色的情况下，下面的庶子根本就入不了镇北公的法眼，陈英对此心中有数。 果然，他的这番姿态，叫陈龙城没有露出反感神色，沉声道：“那你就去看吧！” 说着摆了摆手，并没有和陈英说话的意思。 陈英自然不会自作多情，拱手行礼后主动走向园子另一边根本就没有和陈龙城待一块的意思。 “等等……” 突然，陈龙城开口叫住了他，直接问道：“听说，你和老四都在北地书院上学？” “是的！” “那你学到了什么没有？” “孩儿资质鲁钝，对于四书五经不感兴趣！” “哦，那你对帝都来的太守，有什么观感？” “文官那一套玩得溜，本身能力也就寻常！” “哦，整个北地城不都是夸赞他的声音么，你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陈龙城来了兴趣，直接问道：“说说你的想法！” “孩儿对四书五经没什么兴趣，可喜欢把史书当故事来读，很多事情在史书上都有记载，眼下北地太守的一些手段也不例外，不过就是文官最喜欢的操控舆论那套把戏罢了！” 陈英也没客气，缓声道：“在孩儿看来，北地城能够飞速发展，北地太守有部分功劳，他的到来加速了这个过程，可真实原因却是北地常年局势安稳的缘故，自然会吸引帝国腹地那些贫苦百姓迁移过来求生存！” 见陈龙城听得认真，他才继续道：“至于北地城，嘿，以往可没有随处可见的乞丐，也没有整整一条街的青楼楚馆，更没有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赌坊，这些可都是伴随北地太守到任，出现的情况！” 说到这里，陈英直言不讳道：“说实话，孩儿更喜欢之前稍显冷清，却民风淳朴的北地城！” “好好好，说得好！” 陈龙城欢悦大笑，显然陈英的话，说到他心坎上了。 “不敢，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好一个有感而发，就是不知道那位自鸣得意的北地太守，听到后还能得意得起来么？” 陈龙城摆了摆手，声音都和缓不少：“去吧去吧，趁着天色还亮，仔细观摩园子里老虎的一举一动吧！” 陈英再次拱了拱手，转身默然而去。 与便宜父亲，镇北公陈龙城突然遇到，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小小插曲而已。 可有些人却不如此认为…… 公府主母很快听到消息，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当然，她并没有怀疑这是陈英刻意所为…… 他每天放学回府，都要去园子里观摩老虎的举止，已经坚持了大半年时间，总不能因为今日遇到了镇北公，就认为他是刻意所为吧。 真要因此苛责，怕是府里下人都得说嘴了…… 只是生气陈英的表现，竟然能够得到镇北公的大声夸赞，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就是两个嫡出儿子都没有这等际遇。 仔细听了心腹管事媳妇，转述的陈英所言，过了良久才叹息道：“不想公爷和北地太守的关系，已经恶劣至此！” 当然，陈英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是她一个常年窝在公府里的妇人，都觉得陈英所说有理，北地城的发展那位太守只占了半数功劳，可北地城的风气却被他带来的那帮人给败坏了。 但外头是什么言论，公府主母心中也十分清楚。 到处都是颂扬新任太守的言论，好像北地城最近的发展，就是新任太守一手所为。 更叫她心惊的是，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的城中百姓只知有太守，而慢慢忘记了镇北公府！ 公府夫人心中明白，其实这是帝国文官争斗的娴熟手段，可用在北地这里绝对是不成的。 莫不是，新任太守还想要骑在镇北公府头上不成，他有那个胆子和实力么？ 公府夫人所在屋子气氛沉闷，站在旁边的管事媳妇心惊胆战，根本就不敢开口说话。 “过几天文儿和武儿都要回来了！” 过了片刻，公府夫人回神，沉吟道：“你可以提前和他们院里的丫鬟说道清楚，让她们提醒一下，免得在公爷跟前失了分数！” 心腹管事媳妇急忙点头应是，公爷心中对北地太守不满，两位嫡出少爷自然不能跟公爷唱反调，公爷的脾气可不怎么样…… 第三百零五章 屁股歪了 眨眼就到了过年期间…… 随着远在帝都任职的陈文回府，还有身在军营的陈武同时回府，整个镇北公府都似乎热闹不少。 过年那几天，几乎天天家宴不断…… 陈英作为镇北公府三少爷，自然也有资格参与。 见到嫡长兄陈文，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一股精致文人范，这样的气息他在红楼世界见多了。 说白了，就是所谓的精英文人，看不起武人的那种…… 从家宴上就可以看得出来，陈文和陈武本就是亲兄弟，结果说不到两句就要吵嘴。 更叫陈英感觉好笑的是，陈文这厮竟然没有修炼任何武艺，这就很不正常了。 眼下可是真气时代，真气强者堪比射雕五绝，天龙四绝一般的强悍存在，一人可抵千人规模的精锐将士，总不能入不了他的法眼吧？ 还真说不准…… 在帝都那地方，氛围和北地肯定完全不同。 说起来，大齐帝国的情况，和红楼世界的大庆很有些相似。 都是国家进入稳定发展期，皇帝都有收拢军权，打压武将和勋贵体系的想法，文官势力迅速抬头的时候。 只是，主世界这里，可比红楼世界的大庆王朝要复杂得多。 因为前古传承没有断绝的缘故，就算之前的末法时代，武道一直都很兴盛，甚至作为大部分豪门世家的核心传承。 镇北公所在陈氏也是一样…… 不然，当代镇北公，和上一代的征北将军，也不会趁着大齐帝国初创迅速崛起，成为北方第一豪强。 就陈英所知，镇北公府对于子弟的武道传承，还是看得很重的。 别看陈英修炼的只是护卫专修的《猛虎拳》和《虎啸劲》，可放在外头却是相当高端的基础和中等修炼之法。 更不用说，此时他已经得到了高档内家拳修炼之法《白虎罡》，修炼到大成之境的话，真真可以达到以一敌千的恐怖程度，说一句万人敌都不为过。 在这样的情况下，陈文这个镇北公府嫡长子竟然什么武功都没修炼，真有些说不过去。 特别是在镇北公和帝都来的北地太守，还有一干文官关系不睦的时候，横挑鼻子竖挑眼也就不奇怪了。 陈英只是在旁边看热闹，根本就不愿意参合府里的事情。 过年期间，北地书院放了个寒假，一直到正月十五后才会继续开课。 他则利用这段时间，整天泡在园子那里，不是观摩老虎的一举一动，就是和小胖子比武切磋。 话说，经过大半年修炼，小胖子的真气修为已经颇具火候，按这厮得意洋洋的说法就是，打通了两条正经！ 一手奔雷刀法也颇有气势，反正过节放假期间，他也没办法出府，整天就缠着陈英比划。 说起来也是好笑…… 之前在府里接受家庭教师教导的时候，陈英和小胖子的关系一般，下课就分道扬镳各忙各的。 可一同前往北地书院上学后，同进同出关系反倒变好了。 当然，这其中有陈武这个嫡次兄的功劳，那次和赵然若的比试，可是帮了陈英大忙。 同时也让赵然若对他印象大改，估计没少在小胖子耳边念叨，小胖子自然而然受到影响。 当然，小胖子一如既往对陈英这个三哥，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在书院平平无奇的表现看不上眼，却也没了以往的傲慢和不屑，只是时常念叨罢了。 放假后，没法子出府玩闹，自然会找陈英这个关系最好的兄长折腾，比武切磋乃是日常活动。 一双胖手化作刀锋，招式凌厉气势凶猛，小胖子的奔雷刀有模有样，说一句登堂入室也不算夸张。 陈英自然还是熟悉的猛虎拳，这一套拳法已经被他修炼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双拳连环犹如猛虎挥爪，可刚可柔，刚柔相济已经彻底进入化劲层次！ 在主世界，内家拳化劲修为，足以称得上一声外功大师！ 小胖子的凌厉攻势，自然被猛虎拳全部挡下，没能给陈英制造丝毫威胁。 “不打了不打了，三哥你现在都已经成为化劲大师，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小胖子一脸泄气，郁闷道：“三哥你的修炼进度，也太快了吧！” “不快不快，若不是有老四你帮忙，我也不可能这么快进入化劲层次！” 陈英笑眯眯将功劳全部推给小胖子，丝毫都没有自傲得意的神色。 果然，小胖子顿时笑开了花，昂首挺胸道：“三哥说得没错，若不是有我每天和你陪练，你的内家拳修为进度也不会这么迅速！” “再说了，内家拳终究只是外门功夫，比不得真气修炼的神妙啊！” 陈英故作叹息道：“可惜……”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小胖子立时秒懂，却也不好说什么。 他有母亲帮忙操持，还请来亲舅舅过来教导，传授的还是赵家高档真气修炼之法《奔雷心法》，这些陈英可都没有。 想到这里，心中的郁闷顿时消散，傲然道：“以后，我一定会超越三哥的！” “我拭目以待！” 陈英哈哈一笑，自然不会在意。 小胖子想要超越他，除非拥有特别机缘，不然是别指望了。 他此时的神魂境界，已经可以确定比便宜父亲镇北公陈龙城要强不少。 过年这些日子，他和陈龙城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不少，很容易就能探清陈龙城的实力底细。 罡劲层次，还不到巅峰境界！ 至于神魂力量，比陈英差远了。 听闻，便宜父亲陈龙城还修炼了家传神功，至于罡劲境界的外功修为，也是因为军中需要才刻苦达成的。 虽然没有交手，可通过近距离观察，陈英也彻底摸清楚了罡劲层次的具体状况，可以说他想进入这一层次十分简单，只要身体达到了某种状态就成。 就连神魂力量，也在缓慢增长中。 好像随着身体素质的提升，神魂力量也在跟着壮大一般。 别看他此时只有化劲修为，可配合强大的神魂力量，战斗力一点不会比此时的陈武要差。 只是，没必要表现出来罢了。 另外，他还有学自红楼世界的杀手锏，若是生死搏杀的话，就是便宜父亲陈龙城这样的老牌罡劲高手，都不一定扛得住。 陈英很敏锐察觉，随着空气中好似‘天地灵气’一样的奇特物质增加，对于武者的实力提升效果会越来越明显。 可以说，在眼下堪比天龙世界的真气时代，自身的实力才是根本，其他一些都是点缀。 这一点，显然久居帝都，受到那里的环境影响严重的嫡长兄陈文，很明显并不明白啊。 这厮，在过年期间竟然和北地太守，以及一干帝都派来的文官打成一片好不亲热，可把陈英惊得目瞪口呆。 尼玛，看这样子，陈文这厮的屁股做歪了啊…… 便宜父亲镇北公显然相当生气，虽然没有开口训斥，却元宵都没过就早早离开北地城前往北地军帅帐所在赶去。 陈武倒是留下来了，只是和大兄陈文闹得也不是很愉快。 公府主母的心思都放在两个嫡子身上，最多也就是将部分目光放在跳腾的小胖子身上，哪里会在意突破化劲的小透明陈英，直接就给无视了。 小胖子也是头铁，或者说想在便宜老爹镇北公陈龙城跟前露个脸，大大咧咧显露了此时的真气修为。 这一下，确实引起了陈龙城的关注，甚至还破天荒在家宴的时候夸赞了两句，要他好好努力争取尽快打通十二正经，把个小胖子乐得见眉不见眼。 可如此一来，公府主母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自然多了几分戒备和不爽…… 好在小胖子有亲母赵姨娘保护，又有北地豪强赵家作为依靠，公府主母也不好做的太过。 等元宵一过，陈英和陈雄小胖子又开始前往书院上学。 其实吧，在陈英看来，上不上学真心没多少区别。 开办北地书院的帝都大儒可能在儒学方面确实厉害，但北地需要的不只是儒家门徒，还需要数量众多的强力武者。 毕竟北地并非真的安宁所在，与实力强大的蛮族接壤，三十万北地军大部分精力都用来防备蛮族。 北地更需要的，则是军事方面还有武力方面的精英人才！ 书院最好能够培养文武双全的人才，而不是一味走科举路线的单纯文人，在北地真的不吃香。 可明显，北地书院则是将学生，努力往纯粹的文人，或者文官方面培养，根本就不符合陈英和陈雄哥俩的需求，不过就是在书院混日子罢了。 陈英借此修炼提升神魂力量，陈雄则是跟着亲舅舅修炼真气武功，至于四书五经根本就没有耗费精力。 显然，不知处于何种原因，开创北地书院的帝都大儒，也并没有把哥俩放在心上，或者说不愿意在哥俩身上投资。 倒是着力培养一干北地次等豪强家族子弟，还有一干于科举很有天赋的弟子身上，最近更是和北地太守以及一干帝都派来的文官相互呼应，很值得怀疑啊…… 第三百零六章 嚣张行径 陈英敏锐察觉，自从重新开学后，北地书院的‘内地学子’数量慢慢多了起来。 都不需要他打探，同窗的私下议论，就把这些‘内地学子’的底细给曝了。 有的是商队管事后代，这算是比较正常的。 有的是移居过来的内地百姓子弟，这就不太正常了。北地书院可不是所谓的平民学堂，束脩相当不菲的说。 更有甚者，竟然还有万里遥遥从内地跑来求学的学子，总感觉十分荒谬。 另外，很明显这帮内地学子有意抱团取暖，一个个聚集在帝都来的几位公子哥身边，慢慢的竟然开始压制北地本地学子。 书院的学生群体也不平静了…… “三哥你不知道，上午我可是带人狠狠教训了几个不长眼的家伙！” “以为靠上了帝都来的公子哥就了不得啦，竟然还敢在我跟前耀武扬威，打他们没商量！” “还有啊，那几个京城来的公子哥越发过分了，竟然敢在书院拉帮结派组织小团伙，有没有把我这个小霸王放在眼里？” “三哥，我打算找个机会狠狠教训他们一顿，到时候你一定要过来助拳啊！” “三哥三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小胖子把脑袋伸出车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等进了北地城终于没忍住，大声嚷嚷起来。 “听着呢！” 陈英的脑袋也靠在车窗边，好笑道：“我不是在聆听你的‘丰功伟绩’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嘿嘿，算不得什么‘丰功伟绩’，就是看不惯那帮家伙的作为罢了！” 小胖子顿时来了精神，得意道：“书院只能有我一个小霸王，绝对不允许那帮帝都来的公子哥冒头！” “你就不怕他们身边隐藏了好手？” 陈英好笑提醒道：“你小舅舅应该跟你说过吧！” 人家毕竟是帝都来的，资源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去，最近遇到的时候，那几位公子哥身边，可都多了气息不弱的好手。 “怕什么？” 小胖子不以为然道：“就算他们请的好手再厉害，难道还能厉害过我小舅舅？” “你小舅舅可不会贸然出手！” 陈英直接揭了小胖子的老底，没好气道：“到时候，我在边上瞧个热闹，先让你小子受点教训再说！” “别啊三哥……” 小胖子顿时嗷嗷叫唤：“三哥到时候你一定要到场，若是有什么不妥的话，还得三哥出手帮忙！” “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 陈英好笑道：“想让我帮你压阵可以，得有所表示吧？” “三哥要什么表示？” “起码一颗三十年份的人参！” “没问题，我娘那里多的很，就是五十年份，一百年份的都有，三哥要不要？” “别别别，三十年份的就成，我一点都不贪心，不然赵姨娘就要找我麻烦了！” “三哥性子就是谨慎，怕个什么劲？” 小胖子说得起劲，陈英直翻白眼，尼玛赵姨娘是你亲娘，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可她若是怀疑我算计你小子的话，肯轻易善罢甘休么？ 说说笑笑，眼角余光看到几位衙役打扮的官差，正一脸凶神恶煞推搡几位老农模样的汉子，气氛很有些紧张。 这样的景象，最近回城偶尔就能遇上。 “洪师傅，那帮衙役抓住的汉子，都是些什么人啊？” 感觉里头很有些古怪，陈英朝旁边洪护院问道:“最近几天，我都看到过好几回了！” 话说，洪护院眼下成了他的专职护卫。 没办法，此时陈英的修为已经达到化劲，就算身子骨还没长成，可对付洪护院这样的暗劲初期武者也跟玩一样。 公府主母干脆顺水推舟，让洪护院成为他的专职护卫，算是在陈英跟前光明正大放了个耳目。 陈英倒也不在意，若是公府主母没有安排的话，他才会怀疑身边哪一个，才是每天打小报告的奸细。 洪护院什么心情用不着理会，反正相处了好几年关系还算不错，没必要招个不熟悉的放在身边。 “估摸着，跟城外的田地有关！” 只是扫了眼，洪护院便撇嘴悄声道：“三少爷不知，听说太守和帝都来的一干文官，很有在北地置产的打算！” 陈英心中恍然，不屑道：“然后就打上那些小地主，还有有田产农夫的主意？” 洪护院默然点头，看向那帮嚣张衙役的眼神相当不善…… 啧! 什么叫做狗改不了吃屎，这就是了！ 这才到北地城做了多久的官，就这么迫不及待强取豪夺？ 话说北地地广人稀，想要耕种或者放牧的土地多的是，不过就是需要花费一些精力开荒罢了。 显然，北地太守和京城来的文官并不想耗费这等精力，而是把目光放在城外已经养熟的有主田地之上。 想清楚这些，陈英眼神突然变得冷冽…… 在红楼世界就见惯了文官的无耻，可不想在主世界也再见识一遍，而且北地太守一行也打错算盘了。 北地城外的自耕农和小地主，可都是北地边军的家属！ 显然，之前的日子太过顺风顺水，叫这些从帝都过来的家伙，还以为帝都和内地那些手段，在北地依旧有用。 “那些衙役，都是北地人么？” 扫了眼那帮子凶神恶煞的衙役，陈英好奇问道：“这是想干什么，杀人夺财么？” “都是太守从内地移民那，召集的人手！” 洪护院眼中冷光闪烁，不屑道：“仗着太守的势，在北地城嚣张霸道，威风得紧！” 陈英无声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收回目光心中冷然一片。 回府后，发现正门那停了不少的马车，看样式都是北地城中的边军将领以及勋贵家族所有。 他并没有在意，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前往园子里看老虎。 直到在主院用晚膳的时候，从公府主母和三位姨娘的对话中，才知晓之前看到的马车主人所为何事。 北地太守！ 还有和他一趟来自帝都的文官！ 他们的行为，有些过分了，已经引起了北地边军将领和勋贵的不满。 这次，一帮子将领家眷齐齐跑来公府，希望镇北公府出面约束一下北地太守一行。 尤其那帮衙役，竟然连这些边军将军府里的下人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还敢出手欺压敲诈，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能容忍。 公府主母也正头疼呢，她自然知晓北地太守一行的真实目的，就算只是做给大齐皇帝看，也不能贸然动作。 可北地太守一行最近的行为，确实越来越过分了，不敲打一下也不行。 三位姨娘可不管这么多，她们背后的家族，都算的上北地豪强，绝对难以忍受帝都来的过江龙太过肆无忌惮。 所以，说起这事时一个个语气不善，赵姨娘更是讥讽道：“也不知道北地太守哪来的自信，竟然派人跑我娘家那里，明言低价购买两处已经养熟了的田庄和牧场，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胆子不小啊！” 其余两位姨娘，也纷纷说了各自娘家遭遇敲诈一事，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公府主母更头疼了…… 陈英坐在角落，继续充当平平无奇的小透明。 心中波澜不兴，只是按照往常习惯用过晚膳后，默默朝公府主母和三位姨娘施礼后，就准备回返所居小院。 “等等老三，北地书院的情况如何？” 公府主母突然喊住陈英，直接问道：“听说书院里的内地学生，数量增加很快？” “是的主母！” 陈英恭敬回答：“这些学生喜欢抱团，眼下全都聚集在帝都来的几位书生跟前，隐隐压制住了北地学生的势头！” “哦，就连书院都是这等情况么？” 公府主母眼神精芒闪烁，沉声道：“这些学生，有没有刻意针对北地学生？” “周将军家的三子前几天被围殴了，吴将军家的大公子也挨了打，郑都尉的外甥听说也被欺负了……” 陈英声音清朗，慢悠悠道：“孩儿和四弟情况倒是还好，不过总能感受到那帮学生的恶意！” “就是就是，若不是小舅舅约束，我早就和那帮家伙打起来了！” 小胖子一蹦而起，胖脸上满是凶狠，嚷嚷道：“整天阴阳怪气的，看着就讨厌！” 公府主母面沉似水，挥手示意陈英和三位姨娘可以离开了，至于她心中什么想法谁都不清楚。 陈英按照往日节奏，慢悠悠往所居小院走去。 “三少爷，书院那边真如此混乱？” 李妈手提气死风灯，满脸担忧道：“若是那帮帝都来的学生欺负到头上来了……” 之前在主母院子里，她也是听得清楚明白的，感觉眼下的北地局势有些古怪，忍不住心生担忧。 “无妨，打回去就是！” 陈英笑吟吟道：“就算这帮家伙再嚣张狂妄，也不敢不给公府面子，不然还想继续在北地厮混？” “怕就怕有些人脑子不灵光，真的以为公府可以招惹一下，那就不好了！” 李妈也是见多识广，忍不住道出心中担忧，以前又不是没听说过，帝都来的某些人连公爵都不给面子，尽管后来都吃了大亏…… 第三百零七章 突然的冲突 陈英也没想到，镇北公府和北地太守的矛盾，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迅猛…… 据说，只是据说啊，公府主母派遣手下心腹管事前往太守府，希望太守不要做得太过。 北地太守表面上答应下来，可实际上该如何依旧如何…… 这，就很伤人颜面了！ 起码，有好几天陈英都清晰感知，公府主母的心情不是很好，听说她对北地太守相当不满。 北地书院里，好像以为人多势众的帝都来的书生，很是嚣张的在陈英跟前得意表示：北地是大齐帝国的北地！ 白痴！ 陈英看都懒得多看这厮一眼，有本事直接动手啊。 小胖子的脾气可没他那么好，几乎天天都和这些内地来的学生大打出手，很是伤了一些人。 为此，教导他们这个教舍的先生，不得不找到陈英和陈雄哥俩，希望他们不要继续闹腾。 “先生，有些事情你就不要参合进去了！” 陈英直言不讳道：“有些人真是不知死活啊，还以为这里是大齐腹地，想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命折腾？”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先生有些生气，眼底深处却是多了几分担忧。 “字面意思！” 陈英嗤笑道：“不过就是一个北地太守罢了，北地上层将门不好轻举妄动，可下面的边军将士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你你你，你是说……” “太守肆无忌惮侵吞北地城外自耕农和小地主的田地，他们的家人可都是边军将士！” 陈英冷然道：“一旦闹出人命，先生在北地待了这么久，不会不知晓后果吧？” 书院先生顿时冷汗淋漓，再也说不出苛责的话。 离开的时候，陈英回头冲先生笑了笑，只希望这位能把刚才的警告，传到书院山长那。 尼玛，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北地书院和北地太守那帮人，就是一伙的。 之前的警告可不是说着玩的，一旦北地太守强取豪夺太过火的话，有本事以后就窝在太守府不出来，不然就等着遭遇狂风暴雨般的刺杀吧。 就陈英所知，北地军中的外功高手，特别是达到明劲及以上层次的高手，可不在少数！ 有些事情一旦失控，就是便宜老爹镇北公陈龙城都弹压不住，他最关心的还是三十万北地军将士的军心士气。 只是，就连他都没料到，矛盾爆发来的如此突然…… 这日，如以往一般和小胖子乘车回城，谁知道在城门口就遇到了一帮官差衙役的严厉盘查。 进城的队伍拉得老长，旁边倒是还有两个城门没有人马出入，可那是军情通道，战时专门用于边军出入城池用的，平时则是接待军中信使，陈英和小胖子可不会主动犯错。 “怎么回事？” 陈英把脑袋伸出车窗，招呼道：“洪师傅去问问！” 另一边的小胖子也想派人过去查看，被他出声喝止，城门口此时人多眼杂，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歹人隐藏其中？ “三哥你也太小心了吧！” 小胖子嘲笑道：“在这北地城，难道还有敢于招惹镇北公府的存在……” 结果话还没说完，城门口就传来一阵激烈争吵，一方正是刚刚被派去打探情况的洪护院。 打脸来得太过迅猛，小胖子的胖脸一时僵住…… “什么镇北公府，我等奉了太守大人命令，严密盘查进城人马，识相的就老实等候盘查，不然定要叫你好看！” 那官差头领嚣张的大叫，隔得老远都清晰传来。 得！ 陈英二话没说，直接喝道：“府里的护卫听令，都给我上前好好教训教训这帮不长眼的玩意！” 说着，一指护在小胖子马车四周的府里护院，其中意思不言自明。 那四位护院也是气得够呛，得了陈英的吩咐后，立即拍马上前大打出手。 丫的，好嚣张狂妄的口气，连镇北公府都瞧不上眼，丫的咋不上天呢？ 搭乘陈英和小胖子的两辆马车边，就剩下一名护卫以及赵然若护持，看起来孤零零的失了防备。 “不好啦，镇北公府护卫打人了！” 也不知是哪个吼了一嗓子，顿时前面排队的人马一片混乱，大部分向两侧奔逃，也有好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不管不顾朝马车这边冲了过来。 啧！ 也不知道是否有意安排，这帮汉子不是暗劲就是明劲好手。 虽只有四五人，可冲将起来的声势还是相当可观的。 “赵叔，不要跟他们缠斗，直接用刀气！” 陈英神色平静，冲一旁正打算出手的赵然若道：“不要留活口！” 赵然若先是一愣，而后猛然反应过来，看向陈英眼中满是赞赏。 二话不说，拔刀凌空劈斩！ 瞬间数道凝实刀气呼啸而出，根本就不给冲来汉子反应机会，便被砍在胸膛位置倒地不起。 看他们一个个胸膛凹陷的模样，显然不用想着活命了。 赵然若收刀入鞘，神色平静好像刚才出刀的不是他一般。 “陈英，你就不怕我杀错了人么？” 看向陈英所在马车，笑问道：“一口气斩杀四五位暗劲和明劲好手，可不是说着玩的！” “在北地，还有不认识镇北公府标识的么？” 陈英语气淡淡，悠然道：“既然他们不认识，或者认识还敢冲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至于不留活口，不过就是为了避免麻烦罢了。 总之，这次的事情和北地太守府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自然有府里出面和太守府交涉，其中要是夹杂了这么几位好手的话，若是他们有什么特殊身份，北地太守要求放人呢？ 这时候，之前堵在城门口的太守府官差，已经全部被打翻在地直哼哼。 洪护院和其余四位护卫急忙返回马车这边，看到半路被霸道刀气直接轰杀的汉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三少爷，城外田庄那逼死人了，有农户奋起将太守府的管事和小厮全部杀光，并扬言要进城干掉太守！” 说这话时，语气又是不爽又是幸灾乐祸。 “见到地上的尸体没有，直接挖个坑埋了！” 陈英神色平静，心中却是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等处理好了城门口手尾后，和悍然出刀杀人的赵然若告别，陈英和陈雄小胖子的马车这才顺利进城，就是如此也耽搁了差不多盏茶功夫。 小胖子显然被刚才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一时没有回神老实安分得紧。 等马车进了镇北公府，这厮终于恢复过来，顿时小胖脸上全是兴奋，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显然兴奋得有些过头。 陈英懒得搭理，见到等候多时的李妈后，第一时间表示想要见公府主母，有重要事情汇报。 李妈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带着陈英，以及兴奋过头的小胖子直接来到主院。 公府主母倒也没摆架子，晾两个庶子一段时间，听闻哥俩主动拜见，第一时间让他们进门。 “……，事情就是如此，孩儿担心太守会找麻烦！” 行过礼后，陈英将在城门口发生的事情述说一遍，最后道：“这才第一时间向主母汇报！” “你做的很好！” 公府主母的脸色相当难看，点头道：“下去洗嗽一番，等晚膳的时候过来用膳！” 挥退了两个庶子，她冲着身边心腹管事媳妇冷笑道：“不想太守府的官差那么骄横，竟然连镇北公府都不放在眼里，是不是平时受了某些人的影响？” 这…… 管事媳妇可不敢胡乱接话，一个不好很可能引发镇北公府和太守府直接冲突。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爽道：“太守府的官差确实过于骄狂，教训一下也好！” 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北地太守竟然如此狂妄！ 就在陈英和陈雄哥俩，还有两位庶妹，以及三位姨娘在主母院里享用晚膳的时候，北地太守带着一票心腹气势汹汹上门，要镇北公府给个说法。 什么说法？ 他们抬来了五具尸体，胸口位置的刀气伤痕触目惊心。 北地太守表示，这五位汉子全是帝都秘谍司成员！ 突然间在城门口就叫镇北公府的高手杀害，镇北公府必须给一个说法，不然休得怪他参公府一本！ 如此行径，简直就是赤落落的打脸！ 公府主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漆黑如墨，根本就没有和北地太守说话的想法，直接吩咐管家将人赶走。 “看来，这位北地太守很有自信么！” 等前院的嘈杂声浪慢慢小下去后，公府主母笑吟吟道：“竟敢抬着五具尸体上门，还真以为北地城由他执掌啊？” 陈英坐在角落暗暗点头，这才是公府主母气派！ 当然，以后镇北公府和太守府的关系，将降至冰点以下。 看来，为了公府安宁的日子不受到影响，他也得稍稍出点力，直接让北地太守滚蛋，或者丧命于北地好了。 很简单的事情，都用不着他亲自出马，甚至连煽风点火都不需要，想要北地太守性命的存在实在太多了，可不仅只有北地军中被冒犯的将军之流…… 第三百零八章 意外 镇北公府和北地太守闹矛盾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北地高层…… 所有北地高层都惊了，不明白北地太守哪来的底气，和镇北公府公开闹矛盾？ 要知道，整个北地数十万里疆域，几乎都是老征北将军和现在的镇北公父子联手打下来的。 之前，这里还都是北方蛮族的地盘！ 不管是老征北将军，还是现在的镇北公，都对大齐皇帝表达了极大的忠诚。 要知道，以往的北地城，先是叫征北城，后来又叫做镇北城，直到最近几年才改成了北地城，就是主动淡化镇北公府对北地的影响力。 还有，之前北地可没什么北地太守一说，而是北地城守，以及各大城镇的镇守，全部都是由镇北公直接指定人选担任。 眼下，大齐皇帝想要加强对北地的掌控，派来的包括北地太守在内的一干文官，全部剥夺了镇北公手里的行政权，镇北公不也捏着鼻子认了么？ 结果没想到…… 区区一个北地太守就敢蹬鼻子上脸，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大齐皇帝么？ 真要把镇北公惹恼了，直接举旗自立，大齐皇帝又能如何？ 不说旁的，三十万北地军绝对会跟随镇北公一起反叛，大齐帝国对北地的影响力，实在太弱了。 一干北地豪强，几乎都是出身北地边军，他们都不是很喜欢北地太守等一干帝都来人的做派。 特别是，北地太守强取豪夺的嘴脸，叫人实在看不过眼。 这次北地太守家的管事和下人全部被愤怒的村民杀害，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北地将门拍手称快。 尼玛的，你想要土地北地多的是没有开荒的肥沃荒野，不想着花费精力慢慢开垦，却想直接抢夺已经养熟的好地，这等手段着实叫人不齿。 他们自然乐得看北地太守的笑话，希望北地太守在镇北公府撞个头破血流。 结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对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北地书院，与北地太守一样嚣张狂妄的帝都书生，其中包括了北地太守唯一的嫡子，在外出野炊打猎的时候，遭遇失地暴民突袭，十几位帝都来的公子哥死绝，而且还死得很惨。 围绕着这些帝都公子哥最近的内地学生们，也是挂掉了几十个，消息传出顿时轰动整个北地。 北地书院山长，就是帝都来的那位大儒，第一时间前往北地太守府，要求太守府捉住那批暴民，给书院一个交代。 交代个屁！ 北地太守的唯一嫡子死了，这厮几乎处于癫狂状态，当即带着手下的官差衙役，就要疯狂清查那批暴民的动向。 谁知道，刚刚出城三十里，北地太守和手下数百官差，其中还有六位暗劲，一位化劲大师的组合，竟然被一位山民打扮青年，凭借一把柴刀杀得血流成河鬼哭狼嚎。 北地太守和身边幕僚全部被杀，七位实力最弱都达到暗劲初期的护卫，更是死得相当凄惨，至于数百官差一半被杀，另一半被吓破了胆。 等北地城守军闻讯，急匆匆赶去支援的时候已经彻底晚了。 那位以一己之力，依靠一把柴刀杀死数百人的青年，早就跑到百里之外的延绵大雪山消失不见。 留给北地城驻军的，只是一地狼藉的尸体，还有上百失魂落魄，已经彻底吓破胆几乎疯掉的幸存官差。 整个北地再次大震…… 不管外头如何震动，和此时的陈英关系不大。 他依旧还是过着每天清早赶赴书院，傍晚返回镇北公府的寻常生活。 唯一不寻常的，就只有之前碍眼的帝都学生全部死光了，还有那些跳腾得厉害的内地学生，也没剩几个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次的变故吓到了，之后数月时间有差不多半数内地学生主动退学离开书院。 留下来的内地学生，都是本身就性格本分的存在，自然没那么碍眼。 当然，以小胖子这个书院小霸王的性格，也不会主动欺负这些老实学生就是，他可没那闲工夫和恶趣味。 北地书院，经过这么一阵折腾，竟然神奇恢复了该有的宁静，起码在陈英看来确实有那么点子读书进学的氛围。 咳咳，说一个小秘密…… 那帮子死得狠惨的帝都学生，他们的行踪就是由他通过某些手段，经由赵然若派人悄然泄露出去的。 可以说，这些家伙的死亡，陈英也是凶手之一，可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既然敢在北地嚣张，就得有付出惨痛代价的觉悟！ 整个北地书院，估计除了同样来自帝都的大儒山长，没哪个会在乎这些家伙的死活。 眼下，书院除了学习，最热门的话题，自然是那位以一人之力，灭杀起码数百太守府官差，包括太守在内的那位青年，究竟是何许人也？ 就是陈英初次听闻，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尼玛啊，真要仔细估算的话，这位突然冒出的柴刀青年，实力起码也达到了丹劲后期，甚至拥有罡劲修为都说不准！ 什么时候，北地又出了这等强者？ 陈英倒是能够平静对待，以他现在的修为，再过一年就能达到化劲巅峰，找个机会突破丹劲，并非难以理解的事情。 一步步慢慢来，用不着太过急切！ 有镇北公府这棵大树遮挡风雨，给了他充足的成长空间和时间，日子过得平淡些也没什么的。 真要是遇到了紧急状况，突然爆个气抬一下境界，也不算什么为难的事情。 他敏锐察觉，随着空气中神秘的物质慢慢增加，修炼的效果也跟着增强。 此时他的身体素质，就是比红楼世界丹劲巅峰之时，也只差少许了。 估摸着，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身体强度和素质都会慢慢提升，若是修炼内家拳这样的外门功夫的话，入门要比以往轻松简单得多。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环境对于真气修炼的提升效果有多大？ 陈英能够淡然处之，可身边最熟悉的小胖子不能啊…… 这小子听闻消息后，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修炼劲头更足，实力提升自然也更加迅速。 几乎是以一个月贯穿一条正经的速度提升，本身实力也是一月一个模样。 这小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希望遇到那位柴刀青年，看看双方到底有多大差距，他也好有个追赶目标。 得，这厮成了柴刀青年的粉丝了…… “三哥，再过不久我就要超越你啦！” “三哥，你也要努力修炼啊，不然被我甩得太远，可就太没面子了！” “三哥，怎么你的出手老是这般慢悠悠有气无力的，要像我一样迅若雷霆奔若疾马！” “三哥，你怎么老是这样，慢吞吞的一点都不利索，你是怎么办到每次都在三十招内打败我的？” “三哥，你说那柴刀青年究竟有多厉害，比我小舅舅厉害多少？” “……” 小胖子真真活力无限，每天回府和前往书院的路上，总能听到这厮叽叽喳喳的嚷嚷声。 在这样既平淡，又不乏热闹的氛围过去半年…… 此时的陈英已经十三，而小胖子陈雄已经十二，各自的实力都有不小提升。 只是，当再一次见到跟随便宜老爹陈龙城，返回北地城的嫡次兄陈武时，被这厮迅猛提升的实力小惊了下。 不是陈英看出来的，而是陈武回来后，第一时间寻到依旧跟着小胖子，并指点小胖子的赵然若切磋一回。 这次是真的切磋，并没有夹杂什么阴谋诡计…… 可，据说打通了三条奇经八脉的赵然若，却没能接下陈武的十招。 切磋过后，陈武直接承认自己的《撼山心法》，已经修炼贯通了六条奇经八脉，眼下只等着积累足够真气，然后一举冲击最后的任督二脉。 一旦顺利突破，他的修为将达到后天巅峰！ 至于后天巅峰究竟有多厉害，陈英摸不着头脑，只有等见识过才能说得清楚。 这一次切磋，可把赵然若打击得不轻。 本以为自己的修炼速度已经不慢，不想陈武这厮的修炼速度更加惊人。 “我也不知为何，最近一段时间的修炼速度突然提升！” 陈武坦然笑道：“和我有相同情况的，北地军中可是出了不少，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 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多了去，若是都能解开谜团，怕是此时他的修为都达到先天层次了。 陈英不以为然，笑道：“二兄这次随同父亲回来，是为了处理北地太守之事么？” 说起这个，陈武收敛笑容沉声道：“正是如此，听闻帝都那边派了一个调查团过来，父亲有些不放心，这才亲自赶回来坐镇，免得叫人钻了空子！” “莫非，还有人敢将上任北地太守被杀一事，栽到镇北公府头上不成？” 陈英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轻笑道：“到时候，父亲应该叫帝都来的调查团，好好见识见识那位北地太守的手段，到底引起多大的民愤和杀身之祸！” 陈武有些诧异看了陈英一眼，笑道：“父亲也是这个想法……” 第三百零九章 武侠大剧 帝都的调查团来得很快…… 不过一个多月，就跨越数万里路程，风尘仆仆抵达了北地城，受到镇北公陈龙城的热情招待。 听说，调查团团长熊刚乃是帝都禁卫军大将，实力深不可测，十几年前还和镇北公陈龙城并肩作战过。 很显然，这次帝都方面认真了许多…… 陈英自然没什么机会和熊刚见面，就是调查团一干成员，也不是他想见就能见到的。 不过他很敏锐察觉，随着调查团的到来，北地城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很好理解，谁也不敢保证，帝都来的调查团的真实目的。 这些，和陈英关系不大，他就是想参合眼下也使不上力啊。 他眼下，还是老老实实在书院上学，等十五岁一到，便可以出府行走了。 随着年岁渐长，显露出来的实力也是一天强过一天。 显然，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公府主母的心思都在旁的地方，对于陈英目前已经快要化劲大成的修为，虽然有些诧异，却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可能，也是和嫡次子陈武的真气修为，贯通了六条奇经八脉有关。 陈英自是乐得轻松，在公府乃是绝对的小透明，从来都不炸刺的存在，坚决不招公府主母的眼。 另外，身边还有一个招摇的小胖子，这厮可是张扬得多了，特别是一身真气修为，一月贯通一条正经的速度，也是相当快速迅猛的。 这厮还不知道收敛，在书院飞扬跋扈，动不动就找书院同窗‘切磋’，实力明明白白显露在外，比起陈英可要惹眼得多了，同时也替陈英遮挡了不少的关注目光。 等帝都来的调查团抵达北地城，整个北地高层的目光，全都被吸引过去，公府主母也不例外。 陈英的表现实在太过平淡…… 除了小胖子和赵然若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把他忽略。 至于小胖子和赵然若，还是因为陈雄小胖子每次贯通一条正经后，都会兴匆匆找陈英切磋一回。 可每次的结果，都是在三十招内败得十分彻底！ 就算眼下小胖子的修为，已经贯通了十条十二正经，可依旧在陈英手里走不过三十招。 这时，就算傻子都知晓，陈英的修为远超小胖子。 就是赵然若这厮，也对陈英多了几分郑重，很想找个机会切磋交流一番。 上次他在陈武手里没走十个回合，心中也是落下了阴影的。 最近一段时间，除了指点小胖子之外，本身修炼也是相当刻苦的，短短时间又打通了一条奇经八脉。 可惜，他的修炼进度比起突飞猛进的陈武，还是差得有些远了，就是不知道心中究竟是何感想？ 陈英自然不会和赵然若轻易动手，都不会给他开口邀战的机会…… 眼下，整个北地最热门的话题，自然是帝都来的调查团。 调查团成员的能力还是颇为强悍的，很快就寻到了那位灭杀前北地太守府管事和下人的农夫。 只是可惜，抓到了这位，只是再次证明前北地太守不是玩意，逼得被抓农夫铤而走险，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调查团的缘故，不仅镇北公陈龙城一直都在北地城坐镇，就是陈武这个公府嫡二少爷都没有前往边军军营。 陈英每天按时前往主母所居院落请安，倒也能够听到一些十分隐秘的信息，关于调查团的。 眼下调查团能够收集到的信息，大部分都和前北地太守贪赃枉法有关，很明显这不是调查团想要知晓的内容。 听嫡次兄陈武无意透露，调查团眼下最想找的，便是那位依靠一把柴刀，直接将前北地太守和数百官差砍死的柴刀青年。 只是可惜，柴刀青年潜入延绵数千上万里的大雪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叫调查团上下好不郁闷。 其实到了现在，调查团的目的已经完全变了…… 想要找镇北公的茬可不容易，更可能存在相当严重的后果。 还不如将前北地太守之事迅速了结，省得大齐皇帝和镇北公陈龙城产生明显隔阂。 只是，怎么说大齐皇帝和朝廷的颜面都得保留，那就不得不寻个替罪羊了结之前的矛盾。 很显然，悍然击杀前北地太守的柴刀青年，是最好的选择。 不仅调查团如此想法，就是镇北公陈龙城也是这样的想法。 就陈英所知，便宜老爹根本就没有和大齐帝国彻底翻脸的心思，只不过眼下主动权在握，得看调查团和大齐皇帝以及朝堂的表示了。 至于那位实力强横，还敢诛杀前北地太守的柴刀青年，北地高层也并不是十分待见。 对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直接灭杀了前北地太守，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可以说根本就视王法于无物。 这就犯了权贵阶层的大忌，今天柴刀青年可以因为某些原因，悍然击杀前北地太守。 若是哪一天，又因为其他原因，觉得北地某位权贵该杀的话，是不是也会悍然出手击杀？ 对于此等‘不守规矩’之辈，可以说北地高层也是相当看不顺眼的。 基于种种因素，对于调查团刻意针对柴刀青年，北地高层没有做出丝毫反应，好像不知道一般，算是默许了。 有红楼世界的经历，加上又时常听到一些消息传闻，陈英很容易就能看清楚其中的真实状况。 只是，他怎么有种调查团和北地权贵全部都是大反派，那位隐藏在大雪山中的柴刀青年，则是男猪脚的荒谬感觉？ 很快，他就知晓自己的感觉，到底有多厉害……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发生在大雪山中的追捕和袭杀，就是一出标准的武侠大剧。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当调查团准备放弃之时，一次偶然机会竟然得到了柴刀青年的行踪。 调查团大喜过望，也没跟镇北公府打招呼，团长熊刚便派遣团员中的强手，深入大雪山腹地追捕柴刀青年。 陈英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北地书院这，能够知晓的信息实在有限，之所以听到这些都是赵然若吐露的。 别忘了，这厮可是北地豪强赵家嫡脉，能够知晓许多不为人知的信息…… 或许，他只是单纯拿这样的事情，开阔小胖子的眼界，让小胖子熟悉权贵们的行事作风。 说起来也真是可怜，小胖子虽然有赵姨娘照顾，在镇北公府的日子比陈英强多了，却也改不了其庶子的身份。 在镇北公府，庶子能够得到的资源实在太少了…… 因为有陈文和陈武这两位出色嫡子，镇北公陈龙城对庶子庶女根本就不在意，只要公府主母不要做得太过就成。 这也是陈英只是能够修炼护卫专修内家拳，小胖子也没办法修炼镇北公府核心真传的主要原因。 接触不到公府的核心传承，自然不用指望能够在武功，以及其他方面的眼界上有多开阔。 陈英看的出来，赵然若不过也只是二把刀而已，可却在传授武艺的同时，没有忘记帮助小胖子开阔眼界，果然不愧是亲舅舅，不是亲人谁会替你这般打算？ 因为比武切磋，知晓陈英的实力非同小可，小胖子最近可是跟他的关系处得不错。 但凡有些空闲时间都会将陈英拉过来一起练武进步，自然也叫陈英听到了赵然若提供的及时信息。 赵然若对此倒没怎么在意，按他的说法，那位柴刀青年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结果打脸来得很快，没过几日他就有些尴尬道出，深入大雪山腹地的调查团高手全军覆没的消息。 不过他还是信誓旦旦表示，柴刀青年的实力现在已经彻底暴露，调查团的高手绝对不会再让他有翻身机会。 陈英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正如赵然若所言那般，调查团团长熊刚闻讯勃然大怒，再次派出以一位副团长为首的强者，再次杀入大雪山腹地，想要将柴刀青年一举灭杀。 柴刀青年既然敢于反抗，甚至还敢将之前派去的调查团好受全部杀死，自然已经触犯了大齐帝国的律法，再次遇到自然是格杀勿论的下场。 以那柴刀青年的实力，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出现结果…… 陈英对这些都没兴趣，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合情合理达到内家拳丹劲修为。 此时的他已经年满十四，明面上的修为也达到了化劲巅峰，就是放在整个北地，明面上也是一号强手了。 当然，随着真气高手不断涌现，展露出惊人的实力还有玄妙的神奇手段，说实话内家拳的档次掉落得相当厉害。 原本公府主母可能高看一眼的化劲巅峰修为，此时却是没能引起丝毫波澜，好像根本就不知晓一般。 为此，身边最亲近的李妈愤愤不平，表示三少爷的实力已经相当可以了，若非某些难以言说的因素，三少爷不能修炼以往的内力，现在的真气修炼之法，怕是眼下也是不弱于陈武这位嫡二公子多少的天才强者了…… 第三百一十章 更进一步 “李妈用不着生气，我能顺利长到现在，无病无灾还能有一身不弱武艺，已经相当不错了！” “眼下，就等我到十五岁，可以随意出府的时候，慢慢脱离主母的掌控才是正理！” “真要是受到主母的特别关照，并非什么好事啊！” 陈英笑吟吟道：“李妈你说呢？” 李妈一时哑口无言，仔细琢磨还真是这么个理…… 只是，心中始终有一团郁气不得化解。 “三少爷你这么说没错，可要是能够得到公爷看重呢，处境也不会如此尴尬吧？” 陈英好笑，摇头道：“说句不客气的，就算得到公爷父亲的重视又如何，难道还能跃得过两位嫡兄去？” 见李妈还想说什么，他摆了摆手笑道：“再说了，我若是真的如此出挑，主母还能容得下去我？” 说完这些，他也懒得再解释，转身悠然前往城中驻地校场，那里可有一场备受关注的切磋即将开启。 切磋的双方，一位正是嫡次兄陈武，另一位则是调查团的一位副团长，传闻打通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的后天大成强者。 至于李妈念念不忘的怨念，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说白了，李妈的目光只是局限在镇北公府后宅，在她眼里最好的出路，就是得到镇北公陈龙城看重。 至于为此可能引起的麻烦和严重后果，根本就没怎么考虑。 好像只要得到了镇北公的青睐，以后在府里就能横行无忌一般，怎么可能？ 说实话，对于李妈隐藏得极深的某些野望，陈英嗤之以鼻。 除非重大变故，不然想要越过两位嫡兄，执掌镇北公府根本就不可能。 怕是外人还巴不得镇北公府内乱，他们好趁火打劫…… 要知道，公府主母可是大齐皇室公主出身，就算两位嫡兄真的出了意外，也轮不到陈英摘桃子啊。 抛开心中杂念，在公府大门口和小胖子会和，一同赶赴城内驻军校场。 等到了地方，校场这里早已来了不少人…… 一个个衣着华丽气度不凡，身上的气息都相当强悍！ 就是混杂其中的公子哥，也都是气息不弱的存在！ 陈英和陈雄哥俩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这些人的多少关注，只是扫了眼就没有再理会。 哥俩也有自知之明，进了校场就往角落坐下，安静等候接下来的切磋比试。 等该来的人都到齐后，切磋双方陈武和调查团副团长直接上手，顿时拳劲轰鸣剑气呼啸，夯实的校场土地寸寸龟裂，狂暴的气劲带起呼啸大风，声势好不骇人。 就算隔着足有数十丈距离，陈英依旧清晰感受到切磋两位的凌厉气劲，真气攻势连环造成了巨大的轰鸣，以及相当惊人的攻击余波。 场中两位真气高手打得热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陈英同样如此，不过他身上的气息却是在缓慢提升，好像达到了某一个临界点，在陈武坚持五十招即将落败时，好像受到了某种刺激突然达到了更高层次。 内家拳丹境修为！ 附近一些实力还算可以，或者对气息相当敏感的存在，愕然看了过来，没想到有人竟然在观看这场龙争虎斗的切磋过程中，一举突破了？ 内家拳丹劲修为，已经绝对不是弱者了…… 若是放在以往，绝对是相当轰动的事情。 尤其陈英年纪尚小，绝对堪称武学奇才！ 可惜，随着真气武者的强势，内家拳大有迅速没落之势。 很显然，在场的北地权贵还有调查团高手，更看重的乃是真气修为，所以只是诧异扫了眼并没有太过惊奇的反应。 就是便宜老子镇北公陈龙城，同样只是稍稍扫了眼，就转头和旁边的调查团团长熊刚说说笑笑。 “三哥你突破啦？” 倒是小胖子的反应比较激动，胖脸上全是惊讶和不可思议：“三哥现在，岂不是已经成为了丹劲宗师？” 下巴都差点惊掉，他可是知晓三哥的战力有多强悍！ 起码，以他贯通十条正经的真气修为，在三哥手下甚至没法撑过三十招！ 眼下，三哥的实力更进一步，哥俩之间的实力差距进一步拉大，怎么可能不叫他吃惊。 “哈哈，运气运气而已！” 陈英笑道：“刚才见到那位副团长气息浑圆的模样，心中偶然有感就突破了！” 后天巅峰修为，身上的气息确实圆融如一，他这话也不是说假，只是突破丹劲修为并非依靠偶有所得罢了。 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也叫周围的好手听得真切。 他们不由暗暗点头…… 很显然，陈英的实力突破，得到了他们的认可，起码也是部分认可，等传到公府主母那也不会太过突兀。 …… “什么，你是说老三在观看武儿的切磋比试时，突然偶有所感突破到了丹劲层次？” 公府主母很快得到消息，心中顿时相当不爽，说话语气都尖锐不少。 “夫人，当时在场的都是北地高层，就是公爷和调查团团长熊刚也在，他们觉得三少爷的突破并没有问题！” 负责传递信息的管事心腹额头直冒冷汗，小心翼翼回答：“二少爷也很快知晓，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公府主母猛然反应过来，是她有些糊涂了…… 眼下，所有人关注的都是真气修为，谁还在乎内家拳的修为境界？ 丹劲又如何？ 能够瞬间凝练体内所有力量和劲道，却也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外门功夫罢了，比起真气手段差远了。 想到这里，公府主母的脸色和缓不少，轻笑道：“不想老三的修炼进度如此之快，还没满十五呢就已经是丹劲武者了！” “比起二少爷的真气修为，不管是手段还是前程都差远了！” 管事媳妇撇撇嘴，不屑道：“就算三少爷天赋再好又如何，最高也就能修炼到罡劲罢了，可二少爷却是可以修炼到先天，甚至更高层次！” 听到这话，公府主母的心情更好了…… 只是，眼下陈英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丹劲层次，却是不可能继续无视下去了。 “老三还是不错的！” 公府主母悠然道：“本来以他的实力，已经可以进入北地军中锻炼，不过他此时年纪还小，还得问问公爷和武儿是什么想法，再做安排不迟！” “夫人说的是！” 管事媳妇恭维道：“府里又多了一位能拿得出手的好手，对于此时的公府来说，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说的不错！” 公府主母眼神一闪，悠然道：“听说调查团邀请武儿临时加入追捕柴刀青年的行列，我觉得有些不妥！” 大雪山那边的消息虽说隐秘，可对于她来说还是相当透明的，追杀柴刀青年的行动并不顺利。 也不知道柴刀青年究竟是何方神圣，依靠一把柴刀以及一套极为简单的边军厮杀之术，竟是连连击败调查团的高手。 就算心中对那柴刀青年依旧不以为然，可公府主母却是泛起嘀咕。 尤其听到熊刚那厮，竟然邀请武儿加入追杀柴刀青年的行列，心中不知为何相当不安，也十分反对。 不说这是调查团闹出的事端，本就该由调查团解决！ 就是那有些神奇的柴刀青年，也叫公府主母心中存了忌惮。 本来，还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正当理由，拒绝熊刚那厮对武儿的邀请，现在也不用头疼了。 陈英不是突破了内家拳丹劲修为么，就让他上！ “夫人的意思是？” 管事媳妇闻弦歌而知雅意，试探道：“让三少爷顶上去？” 公府夫人淡笑不语，可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 陈英自是不知，自己已经被安排了一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任务，此时他和小胖子正站在便宜老爹镇北公陈龙城跟前。 陈龙城虽然一开始表现得很不在意，可等一干观看比试的权贵，还有高手离开后，就将陈英和陈雄哥俩叫过来说话。 旁边，坐着的正是调查团团长熊刚，还有刚刚在比试中落败的陈武。 “你已经突破了丹劲？” 陈龙城眼中精光闪烁，看向陈英的目光依旧冷漠，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变化，就有丝毫改变。 显然，突破了内家拳丹劲修为的陈英，依旧没有入得了他的法眼，不管是神态还是语气都不是很在意。 “是的，孩儿观战略有所得，自然而然就突破了！” 陈英心神一凛，好在他并不是很在乎陈龙城这个便宜父亲，回答得规规矩矩没有丝毫错漏之处。 “好好好，看来我北地军将又多出一员猛将！” 陈龙城哈哈一笑，回头冲熊刚道：“熊兄咱们走吧，不过区区一个内家拳丹劲小子罢了，用不着太过看重！” 这话说的，真是相当的不客气！ “也不能这么说，贵公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等修为，怕是用不着多久就能触摸到罡劲层次！” 面目刚毅很有气派的熊刚虽然说得漂亮，可看他顺势起身的架势还有神态，显然也没怎么在意。 “三弟，好好努力！” 陈武也没在意，哈哈一笑便起身跟着离开……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余波 真特么搞笑！ 尼玛，堂堂内家拳丹劲宗师，此时竟然成了不起眼的小角色般，一个个都不当回事。 看着头也不回离开的众人，陈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父亲怎么能这样？” 旁边的小胖子不满了，嚷嚷道：“三哥现在的实力，可是强横得紧，就是二哥……” “算了算了，大家看不上眼也好！” 陈英笑着阻止了小胖子的胡言乱语，悠然道：“我也正好轻松，免得叫人惦记！” 小胖子自然满心不爽，一干人等连陈英的丹劲修为都瞧不上，更别说远不如三哥的他了。 这是，起了兔死狐悲的心思啊…… 等回到镇北公府后，一切照旧根本就没有什么改变，好像不知晓陈英此时已经是内家拳丹劲宗师一般。 镇北公陈龙城和公府夫人不在意，也没人主动瞎嚷嚷，下面的管事和仆役还真不知晓，起码陈英院子里的李妈和两个小丫鬟花红柳绿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陈英自然不会主动炫耀，依旧犹如以往搬老实安分前往主院请安用膳，好像也没把所谓的丹劲看得多重。 这样的表现，自然叫公府主母十分满意…… 等用过晚膳后，不等人都散去，她叫住了陈英，笑道：“前不久调查团团长熊刚有个提议，希望镇北公府派人作为两方之间的联络人员，老三有没有兴趣？” 他能说没兴趣么？ 面对主母炯炯的眼神，还有三位姨娘或诧异或了然的神色，陈英拱手道：“全凭主母吩咐！” “那好吧，过几天你就去调查团那报道！” 公府主母满意点头，悠然道：“到了那边小心谨慎一些，不要得罪了调查团的几位团长！” 说到这儿顿了顿，环顾四周笑道：“若是和调查团高层打好关系，指不定以后对你就有好处！” 陈英面露‘惊喜’神色，老实施礼告辞…… 屁的好处！ 真要有好处的事情，还轮得到他一个庶子？ 估摸着，不会是什么好事！ 出了主院大门瞬间，陈英心中便有了计较。 他真没有太过在意，以他此时的实力，就算对上后天大圆满的真气强者，都有把将之一击必杀！ 相信以这样的实力，自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再说了，他一个镇北公府的庶子，估计也引不起调查团高层的兴趣，要说对方会刻意针对不太可能，当然小心一点无大错就是了。 赵姨娘的神色不是很好，带着小胖子回了住处，挥退左右没好气道：“你小子不是说老三不受重视么？” 公府主母言说有好处的时候，她心中已经起了波澜。 凭什么有好处的事情叫老三占了去，自家儿子也是个不错选择么，一年时间贯通了十条正经的真气修炼天才，比老三那个修炼内家拳的有牌面多了。 “娘，你知道什么？” 陈雄小胖子白眼一翻，没好气道：“这要是有好处的事情，哪还轮得上三哥？” “你的意思是？” 赵姨娘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狐疑之色，心中也有了某些不是很好的猜测。 “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小胖子一改在书院的嚣张霸道，正色道：“娘不要忘了，三哥不久前才突破了内家拳丹劲修为！” “你是说，主院那位是刻意针对老三？” “刻意针对可能性不大，很可能是顺手而为！” 此时的小胖子完全就是一副智者模样，若是叫熟悉他的书院同窗见到，怕不是要惊掉下巴。 另一边，等镇北公回主院歇息的时候，主母笑吟吟道：“今天老三很有些不同啊，我说了调查团那边需要帮手的事情，老三第一时间便主动请缨了……” 镇北公陈龙城不在意道：“既然他想去，那就去吧！” 至于是不是主母所言那般，陈龙城根本就不在意。 内家拳高手，此时真的不值钱了…… 陈英慢悠悠回到所居小院，李妈在一旁有些兴奋道：“三少爷，这次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怕不是那么简单啊！” 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异色，陈英笑吟吟道：“真有好处的事情，主母怎么可能叫我占了便宜？” “不管如何，能和帝都来的调查团打交道，也是个不错机会！” 李妈依旧振奋道：“这对三少爷以后出府谋职很有帮助！” “时间还早呢，想这么远有用么？” 陈英好笑道：“谁知道等我成年出府的时候，调查团的那些人还在不在北地？” 按照大齐帝国的习俗，像是陈英这等庶出子女，等成年后要么出嫁要么出府另谋出路，府里是不会分润资源的。 当然，以镇北公府人丁稀薄的状况，陈英就算出府了，也能在北地军中谋职，不过就只能成为嫡兄的附庸了。 说这些确实为时过早，等陈英十八成年，还有差不多四年时间，期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三少爷不知！” 尽管是在熟悉小院，李妈依旧左右望了望，压低了声音透露道：“我可是听主母身边的管事媳妇透露，调查团的某几位高层，事后很可能就留在北地任职了！” “哦，那又怎么样？” 陈英哂笑道：“难不成，还能叫我投靠他们不成，还想不想在北地活下去了？” 李妈先是一愣，而后急忙‘呸呸呸’了几声，没好气道：“三少爷，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和调查团高层打好关系，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 “好好好，我听李妈的，等到了调查团那边，就和他们打好关系，就怕他们看不上我啊！” 陈英连连摆手，苦笑道：“我可是听说，调查团高层可都是帝都高门嫡脉，能不能看上我这个庶出，很难说！” 李妈一时也是无话可说…… 第二天，陈英和陈雄小胖子依旧同时乘车前往书院，并没有因为得到任务就中断‘学业’。 “三哥，你现在就有了任务，只要做得好，以后怕是要得到主母的看重啊！” 路上，小胖子把脑袋伸出车窗，满脸艳羡道：“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记小弟啊！” “你小子要是乐意，我把这个活计让给你如何？” 陈英靠在车窗边，好笑道：“就怕到时候赵姨娘要找我的麻烦！” “怎么可能？” 小胖子讪讪一笑，不在讨论这个话题，心中自然明白陈英也看出了某些端倪，那就不能继续试探刺激了。 到了书院，哥俩分道扬镳，陈英继续当自己的咸鱼，小胖子则颠颠爬跑去熟悉的小练武场。 “什么，你三哥已经是丹劲好手了？” 突闻这个消息，赵然若也不由吓了一跳，吃惊道：“这进步速度，也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很快又忍不住摇头道：“可惜啊，内家拳终究只是锻炼拳脚气血的外门功夫，比起真气修炼还是有些不如！” “能有什么不如的？” 小胖子却是叫嚷道：“怕是小舅舅，此时也不是三哥的对手了！” 说什么大实话，不知道很叫人尴尬么？ 赵然若翻白眼道：“好了好了，开始今天的修炼吧，争取早日将十二正经全部贯通！” 心中，却是起了和陈英切磋的强烈念头…… 当陈英中午下课休息，来到小练武场的时候，赵然若突然并指成刀，身形纵跃如飞瞬息而至，凌空一刀斩出，凛冽刀气直奔陈英脑袋而去，看其气势显然下了狠手。 “赵叔用不着这样吧！” 陈英身形一闪，飞起一脚犹如猛虎甩鞭，啪的一声和凌空斩来的刀气撞在一起。 刀气瞬间消散，鞭腿却是余势不衰，直奔从天而落的赵然若，劲气呼啸声势骇人。 “不如此，怎么可能逼得你小子出手动真功夫？” 赵然若眼神凌厉，右手化刀狠狠和击来鞭腿相碰。 下一刻脸色一变，只觉一股大力从手掌传来，同时还有明劲暗劲各种变化不休的劲道连绵而至。 体内真气疯狂运转，依旧难以在瞬间将涌入身体的劲道消弭，身子不受力在半空凌空旋转着横飞出去。 “既然赵叔这么想试探我的实力，那就叫赵叔好好看看！” 陈英哈哈一笑，双脚脚掌微曲，身形跟着弯曲猛然纵跃而起，犹如猛虎扑食气势汹汹朝身在半空的赵然若扑去，双手化作虎爪瞬间挥出片片气劲凝视的爪影。 这一刻，陈英就是一头丛林之王，神形具备虎威霸道震慑心灵，起码赵然若有瞬间的失神。 身上猛然一阵剧痛，只那一瞬间便已连中数爪。 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怎么说都是贯通了四条奇经八脉的后天高手，体内真气勃发将侵入体内的霸道劲气消弭，同时护住受到攻击的部位，同时双手化刀连环挥舞。 一时间刀气纵横，嗤嗤风声不绝，也不管能不能伤到陈英，打算先将人逼退再说。 陈英眼中露出一抹笑意，身子凌空翻滚，头上脚下疯狂旋转，一道道劲道十足的腿影呼啸连绵，瞬间将处于下方的赵然若淹没。 一瞬间，赵然若也不知道挨了多少脚，只觉体内五脏俱焚一口逆血直冲喉咙……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一拍即合 “见过熊大使！” 北地城官驿，陈英正拜见调查团团长熊刚。 时间过去几天，听从公府主母的吩咐，他这日直接前来官驿报道。 调查团还算给面子，让他第一时间见到了熊刚。 只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调查团上下看过来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熊刚见到他的时候，明显也有些错愕……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做事！” 怎么说都是帝都来的大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直接道：“先熟悉一下，过几天你就可能要出发了！” “不知大使可否告知，过几天要去哪?” 陈英心中升起不好预感，虽然不是很礼貌却还是主动询问。 “你来时，镇北公没有交代么？” 熊刚笑得很有些意味深长，悠然道：“自然是大雪山，追杀那位柴刀青年！” 说起柴刀青年的时候，眼中闪烁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 卧草！ 陈英瞬间反应过来，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调查团这次前往大雪山追杀那位柴刀青年不顺，这是想要联合镇北公府一起出手啊。 等等，便宜老爹镇北公陈龙城不可能出马，那就只有最耀眼的嫡次兄陈武了。 难怪公府主母这么迫不及待把‘好事’给他安排上，原来是不想陈武这厮冒险啊。 调查团出动那么多高手，都没能解决隐藏在大雪山里的柴刀青年，显然这厮的实力非同一般，公府主母不让陈武主动冒险可以理解。 只是，这活计落到自己头上…… 陈英虽然不会觉得会有多大危险，可怎么都感觉别扭呢？ 等他和调查团一干成员认识，并且得到了调查团的内部信息后，这种别扭感觉更加深刻了。 第一批派去大雪山的调查团成员全部被杀可以理解，毕竟其中实力最强的不过化劲巅峰。 隐藏在大雪山中的柴刀青年，可是强杀了前北地太守，以及数百太守府官兵的狠人，实力怎么可能简单得了？ 显然，调查团也是托大了，结果直接给柴刀青年送去了三颗人头。 紧接着，团长熊刚直接派出一位副团长为首的五位高手，再次进入大雪山围杀柴刀青年。 这次的战事拖得比较久，眼下已经过去数月。 根据派遣出去的那五位高手断断续续传回的信息，显然围杀的效果也不是很好。 那柴刀青年像是大雪山之子一般，对山上的环境十分熟悉，而且每每都能绝处逢生进行爆发式的反杀。 现在，那五位调查团高手只剩下两位，丹劲中期修为的副团长，以及一位化劲巅峰的成员。 根据最近传回的消息，他们快要承受不住了，请求调查团方面的支援。 尼玛呀…… 之前只是有感觉，现在看到最准确的情报后，心中那种柴刀青年是猪脚的感觉更加清晰。 不然，怎么可能在调查团高手的连番围杀中屡屡绝处逢生，实力越发强悍，弄到最后就是作为反派的调查团高手受不了啦。 看的出来，调查团的成员对陈英并不是很满意，或者说看不上眼。 可以理解，毕竟陈英只是镇北公府庶子，而且修炼的还是内家拳…… 只是，尼玛就冲这帮家伙的傲慢，陈英也没打算出力，打酱油谁不会似的。 回到公府的时候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不就是被小小算计了一下么，以后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楚。 “夫人，三少爷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反应！” 等用过晚膳人都散去后，管事媳妇在公府主母身边笑道：“估计，三少爷可能觉得这是个机会！” “那就好！” 公府主母轻笑，悠然道：“只要他这次能够平安回返，自然少不了一番好处！” 怎么说都是配合调查团行动，不管是调查团还是镇北公府都会有一些表示。 “夫人，那柴刀青年真的很危险么？” 过了片刻，管事媳妇实在没忍住心头好奇，悄然问道：“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柴刀青年本身的实力，估计也就丹劲出头，比武儿稍稍强那么一点点，真要打起来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公府主母心情不错，笑着解释道：“只是这厮的运道着实不错，在调查团高手的连番围杀下都能安然无恙，我担心的就是这厮的运道啊！” 纵观历史，每个时代总有那么几位天选之子，可能出身不怎么样，但运道却是逆天之极，不管是什么样的存在和他们作对，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柴刀青年虽然还没这么夸张，却也有这么点子意思。 公府主母出身皇室，可是知晓不少的密辛，不管是真是假总之小心无大错。 这些，她自然不会和心腹管事媳妇说，总之就算这次是个捞好处的机会，她也不打算要了。 …… 时间一晃数天过去，陈英直接向书院请了个长假。 之后来到调查团所居官驿，和早就准备妥当的五位高手会和，然后直接骑马上路。 这五位调查团高手，显然都是修炼真气的后天强者，虽然气息外露不多，可陈英依旧察觉到了某些信息。 实力最差的，怕是和小胖子的舅舅赵然若差不多啊，贯通了四条奇经八脉的存在…… 很显然，五位调查团强者，对陈英并不是很待见。 尽管几天前就互通了姓名，可几天时间都没什么交流，他们的态度已经相当明显了。 陈英也不甚在意，既然这五位不愿意和自己打交道，那就不打交道好了，他又不会少块肉。 六人所骑都是真正的千里驹，放开了跑一天可奔行三千里的那种，从北地城到大雪山最边缘的分支，不过百里出头。 不过花费了个把时辰，他们一行已经下马进山…… 整个北地都是地广人稀的环境，官府十分鼓励百姓在平原开垦荒地，甚至还有十年之久的免税期。 可就是如此，北地的开发也是严重不足，更别说延绵上万里的大雪山了，这里更是人迹罕至乃是山野禽兽的领地。 也不知道调查团成员内部是如何联络的，总之陈英跟在五位调查团高手身后，迅速深入大雪山腹地。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山林，只有远处那几座白雪皑皑的巨大山峰依旧威严耸立。 他也不管五位调查团高手是否迷路，只是不紧不慢跟着，他们不主动开口，他就没有主动说话的兴致。 一连走了数天，以几人的脚程怕是已经深入大雪山腹地千里有余，周围树木越发高大茂盛，林子里的凶猛野兽数量越来越多，时不时就会跳出来几头。 让陈英惊讶的是，这些跳出来的山林猛兽，一个个体型壮硕力量强大，实力都相当不错的说。 按照内家拳的实力档次分析，起码都有暗劲修为，有个别厉害的都有化劲层次了。 特别是，这里还是他们的主场，行走如风攻击迅猛，一个不妨就有可能栽在它们手里。 尤其是遭遇一头直立起来，足有三米的巨大黑熊时，那五位调查团高手终于有人受伤，还是被熊掌直接拍中的重伤。 其余四位怒不可歇将狂暴黑熊杀死，拿出手里珍贵的疗伤宝药，只是稳定住了那倒霉蛋的伤势，稍有缓解罢了。 想要彻底好利索，没有十天半个月别指望。 可他们已经彻底深入大雪山，想要将伤员送回山下很不方便，最后还是陈英站了出来：“我来照顾这位吧！” “那就劳烦了！” 第一次，五位同行调查团高手，对他露出一抹和善微笑。 陈英不甚在意，反正只是帮忙照顾一二，随手做了个背在背上的藤椅，让被黑熊拍了一掌的倒霉蛋坐上去，行走之时由他背着前行。 话说，倒霉蛋的名字叫做白胜，不是啥好名字！ 其余四位调查团高手见他如此心灵手巧，也想着帮忙承担一下背伤员的任务，不过被陈英阻止。 “你们负责战斗，我来看顾伤员好了！” 陈英丝毫都没客气，直接给自己，还有另外四位调查团好手做好定义。 如此甚好！ 四位完好的调查团高手点头附和，他们确实不怎么信任陈英的实力，认为他这个家伙只是充数的。 与其真到了战斗时碍手碍脚，还不如早早明确分工。 这也是陈英希望的结果，那几个家伙看不上他的战斗力，他其实也瞧不上对方的实力。 在和那三米高，实力堪比丹劲初期强者的黑熊大战时，同行的五位调查团高手全都露了底。 两个堪比丹劲初期的真气强者，其余三位都是化劲后期到巅峰之境的好手。 倒霉蛋白胜就是实力最差，只有化劲后期修为的存在，所以受伤了。 陈英当时想帮忙来着，可惜五位调查团高手没让，直言让他待在一旁掠阵即可，其实就是不要上前碍手碍脚。 他们可能知晓陈英的实力，却是没怎么在意，真气手段可比纯粹的内家拳手段要神奇厉害得多，也不怪对方瞧不上。 陈英自然乐得轻松，眼下更是摆出一副管理后勤伤员的架势，更是一拍即合…… 第三百一十三章 有些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 陈英和五位调查团高手，自从进入大雪山后，便频繁遭遇了山林野兽甚至还有猛禽的袭扰。 山林野兽还好说，最强的不过一头斑斓巨虎，身长足有两米三，身高也有一米五的巨虎，一声虎吼足以叫人心惊胆战手脚麻痹。 受到这头巨虎偷袭，是在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夜晚。 先是一声震动山野的虎吼，直接叫那几位真气强者身形一颤手脚麻痹，而后裹挟一股腥风呼啸而至，一爪子扑倒一位化劲大成高手，大嘴一张就将人咬住转身就跑。 等其余几位反应过来，想要追赶的时候，望着漆黑山林不敢轻举妄动。 自始至终，陈英和身边的倒霉蛋白胜，都没有‘反应’过来，其余几位调查团高手也没有在意。 “起码也有丹劲中期，甚至以上修为！” 剩余的三位调查团高手脸色很是难看，他们被吓到了，没想到大雪山深处竟然还有此等实力的巨虎。 至于被巨虎叼走的那厮，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 之后的行程更加小心，努力不招惹山林中的厉害野兽。 可惜，从天空过来的威胁，怎么都无法避免…… 那是一头足有两米高的金雕，翅膀张开足有数丈，也不知道陈英一行怎么就惹到了这厮。 一行正在享用打到的小猎物，突然之间一声尖锐鹰啼响彻天地，紧接着狂风呼啸一双坚硬之极的利爪从天而降。 剩下三位完好无损的调查团高手还是反应很快的，第一时间抽出家伙和从天而降的金雕大打出手。 叫人吃惊的是，金雕那一双利爪当真犀利，竟然与灌注了真气的锋利兵器对撞，只是撞出一片火星，本身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金雕带着呼啸狂风对三位调查团高手疯狂扑击，每一爪的力量几乎都不差化劲巅峰好手全力一击分毫。 陈英第一时间带着伤号白胜远离战圈，立于附近一处小山头，看着激斗中的金雕和三位调查团高手，一时默然无语。 “我看还是退回去算了！” 眼神平静心中波澜不兴，看向远处大打出手的金雕和调查团高手，无奈道：“这还没遇到那柴刀青年呢……” 后面的话无需多言，旁边的伤号白胜已然明白。 “不行，付出了这么大代价，要是这么灰溜溜回去，怎么向熊将军交代？” 白胜脸色一阵阴晴变化，最后还是咬牙否决了这个好意的提醒。 陈英也不啰嗦，既然调查团的高手想要坚持，那就继续下去吧，反正他对自己的安危很是放心。 只不过…… 自从进了大雪山，尤其是深入大雪山腹地后，他总感觉大雪山并不欢迎他这个不速之客。 这是来自气运层面的感应！ 好像，大雪山的气运，与他本身的气运有冲突般。 这感觉，就很古怪了…… 他也不是没有猜测过，可能和这次进山，参与围杀柴刀青年有关吧。 之所以一路上，遭遇的猛兽凶禽不主动袭击，可能和他心中没有杀意有关。 没错，虽然领了围杀柴刀青年的命令，可陈英心中却没有丝毫杀意。 柴刀青年和他又没有仇怨，哪来那么大杀心？ 尤其，当他察觉柴刀青年，很有那么点子运道的时候，心中更多的还是好奇，根本就没所谓的杀意。 可能也是因此，沿途遭遇的野兽猛禽，从来都没有主动找过他的麻烦。 或者，这些实力强大到有些夸张的野兽猛禽，在陈英身上感受到了威险气息，这才没有主动招惹的意思？ 可不管如何，自从进入大雪山后十来天，从来没有遭遇野兽猛禽袭击，也是不争的事实。 白胜这倒霉蛋显然跟着受利，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身上的伤势还恢复得不错，此时已经恢复了五层左右的实力。 只是，这次又遭遇真实战力，起码都有丹劲中期的金雕袭击，心中却是不可能没点担忧。 “话说，咱们距离之前进入大雪山的调查团成员，到底还有多远？” 陈英好奇道：“若是继续深入下去，要是遭遇了罡劲层次的猛兽猛禽，咱们一个都没希望逃脱！” 白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嘴唇蠕动了下最后还是透露了信息：“也就在附近，一天左右的路程！” 陈英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 那头无缘无故偷袭的金雕，在抓伤了一位调查团高手后，也不知出于什么考量直接离开，之后半天时间再也没有出现。 可此时，陈英一行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但凡周围有丝毫动静都会立即做出防备姿态，直到确认没有危险才放松。 实在是怕了，眼下一行完好无损的，也就是两位相当于丹劲初期的调查团高手，还有陈英这个不被看好的凑数成员。 白胜恢复很快，可此时只是有五层战力而已。 另一位肩膀上挨了金雕一爪，整条胳膊都差点被抓走，此时也只有差不多六层战力。 要是再来一波突袭，估摸着白胜和那肩膀差点被抓走的调查团伤员，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倒是陈英有没有逃走的希望，一干调查团高手都没法预测。 没办法，在体力和耐力方面，内家拳高手比起真气强者，起码是后天真气强者要强。 筋骨强健气血充盈可不是说着玩的，到现在陈英都没有露过丝毫疲态，反而一干调查团的真气强者，必须隔一段时间休息一下，恢复一些精神和体力才能继续前行。 而陈英，只要食物水分充足，就是走个三天三夜也不会喊累，也只有他才能在突发变故时，有精力和体力带着伤员跑路，这一点其余几人不得不服。 若是跑路的话，以陈英的体力绝对足够，可眼下调查团剩下的四位，没有跑路的意思啊。 在植被茂密的山林中，又小心翼翼前行一天。 运气不错，这一天都没有遭遇猛兽猛禽的袭扰，稍稍过了一天的安宁日子。 只不过，当一行看到远处的山谷时，听到了声声嘹亮狼嚎，还有真气高手的厉啸。 “是雷将军！” 四位调查团高手顿时脸色大变，互相对视一眼，那两位完好无损，实力也最为强悍的好手飞纵而去。 “走，咱们也过去看个究竟！” 那位肩膀差点被废的调查团好手也不废话，身形一纵犹如草上飞一般迅速远去。 “白兄，咱们要不要跟上去？” 陈英没有动，而是先看向了背后藤椅上的白胜。 “过去看看吧，不过不要靠得太近！” 白胜稍作沉吟便有了决定，看向那边狼嚎声不断的山谷，眼中露出丝丝探究以及警惕。 陈英也不废话，脚下速度不快不慢，差不多距离那位肩膀受伤的调查团高手一里左右，感应着山谷那边越来越清晰的威胁气息。 还没等他靠近山谷，就听到之前急奔过去的两位调查团高手的怒吼咆哮：“雷将军无需担忧，我等来支援你了！” 接下来，就是越来越激烈的真气攻击轰鸣，还有此起彼伏，满满都是怒气的狼嚎之音。 啧，怕不是进了狼窝…… 陈英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背着受伤的白胜，已经到了山谷外围，眼见之前肩膀受伤那位扑倒在地，他也没有犹豫直接上了山谷顶部，停在那厮旁边问道：“怎么回事？” “雷将军和两位大人都被群狼围住了！” 那厮从地上爬起来，指了指山谷中的可怕景象，脸色有些发白道：“若是不及时脱身的话，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陈英顺着这厮手指方向望了过去，顿时忍不住脸色微变，倒吸一口凉气。 距离山顶足够两千米左右的巨大山谷，密密麻麻怕不是有千头体型不小，堪比小马驹的狼群。 一头头，怕不是都有明劲战力，其中的佼佼者，堪比暗劲高手甚至化劲高手，至于几头体型最为高大健硕的头狼，全都有化劲巅峰战力。 关键是，这么多的成年狼汇聚在一起，他们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战力陡然增加了几个层次。 而体型彪悍的调查团副团长雷将军，还有刚刚杀奔过去的两位同伴，此时正被狼群围困在中间，满身浴血杀气凛冽。 “那柴刀青年，也在这里！” 身边传来白胜的惊呼，陈英自然看到了，以他的目光足以将柴刀青年看得清楚。 一身粗布麻衣，身量高大却不健硕，披头散发手持一把柴刀，浑身上下透着野兽般的不羁气息. 身边跟着一头白色毛发，体型堪比成年骡子的巨狼，一看就是群狼之首的存在。 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山顶的窥探目光，柴刀青年猛然回头仰望，正好和陈英的目光对上。 这厮的眼神凌厉如刀好似山中凶猛野兽，咧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牙齿示意性的放声大笑。 好像在挑衅：有本事就下来！ 陈英目光平静如水，没有泛起丝毫波澜，就这么淡淡的扫了柴刀青年一眼，缓缓收回目光轻笑道：“有些意思……” 第三百一十四章 虎吼震山林 刷刷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陈英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原本优哉游哉立于群狼核心区域，观看群狼围攻调查团三大丹劲实力高手的柴刀青年，突然发出一声长啸，身如狂风瞬间狂奔百丈，手中柴刀化作道道凌厉寒芒，朝三大丹劲高手周身要害招呼而去。 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对时机的把握，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也就是说战斗经验丰富得叫人发指。 只是普普通通的劈砍和横扫，都是相当简单的军中武艺，可在柴刀青年手里却是威力惊人杀伤力巨大。 更过分的是，围攻三大丹劲强者的群狼，竟然与柴刀青年配合默契，在其狂飙突进的瞬间猛然发动联合扑击。 等三大丹劲强者将群狼击退，柴刀青年的凌厉砍杀已至。 只见刀芒闪烁，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两位新来丹劲强者显然没有和柴刀青年交手经验，动作稍稍慢了一些，大好头颅伴随凄厉惨叫冲天而起。 瞬间斩杀两大丹劲强者，柴刀青年丝毫没有停留，身形如风绕着剩下，也是最强敌手雷将军发动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 叮叮当当…… 刀兵剧烈碰撞的响声，还有刺眼火星飞溅，瞬间过了三十六招，柴刀青年这才猛然后退。 嗷…… 不等雷将军有丝毫喘气机会，原本跟在柴刀青年身边的白毛狼王，以及四只头狼猛然纵跃，身形矫健如飞奔走似风，不停朝雷将军发动连绵攻势。 “不行，我得去帮雷将军突围！” 眼见雷将军身陷重围，已是处于相当危险的境地，那位肩膀受伤的调查团高手猛然纵身飞跃，几个呼吸功夫便已下得山谷，手中长剑化作流星直奔柴刀青年而去。 打的却是围魏救赵的主意！ 可惜，低估了柴刀青年的实力，别看他老是一手边军厮杀招数，身上没有丝毫真气波动，可一身力量还有速度都相当惊人，丝毫不比丹劲强者弱，甚至更强！ 面对肩膀受伤剑客的突袭，柴刀青年嗤笑出声，反手一刀磕飞受伤剑客的长剑，再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有本事，下来一战!” 柴刀青年满脸狂傲，手中柴刀一杨指向陈英所立山顶，大声喝叫：“定叫你们有来无回！” 嘿，一口地道北地腔！ “陈兄弟快快出手，一定要救出雷将军！” 白胜猛然从放在地上的藤椅上跳 起，以长刀支地撑起身躯，双眼通红催促道。 有些诧异扫视了这厮一眼，再看向陷入苦战，气息迅速下降的威猛大汉雷将军，显然这厮的身份不简单啊。 不过…… 受到柴刀青年的一再挑衅，他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叫人小觑么？ 猛然挺身直立，体内气血翻滚脏腑震荡，筋骨皮膜齐齐震动，胸膛一股热气升腾张嘴发出一声震动山野的虎吼。 吼…… 这一刻山野拜服，山谷之中的群狼身体僵硬，柴刀青年和奋力搏杀的雷将军也是身子一僵，像是陷入了定格模式。 至于身边不远，用长刀支撑身体站立的白胜，虽然这一声虎吼针对的不是他，可距离太近直接被震晕过去。 据说，虎吼是一种超越正常声波的存在，这才能够一吼震慑百兽，甚至出现身体僵硬像是被定住的情形。 陈英纵身飞跃，从所在山顶抵达数百米下面的山谷，也不过几个呼吸功夫，此时狼群和柴刀青年，以及雷将军也都从刚才的震慑之中恢复过来。 吼！ 又一声震慑山野的虎吼，刚刚恢复过来的人兽身子又是一僵，根本就不受控制，这就是天生本能。 倒是柴刀青年和那头白毛狼王，似乎身体颇为有异，经过第一次虎吼的教训，这次只是愣神片刻便反应过来。 嗷嗷…… 一人一狼没有贸然攻击陈英，反倒是退入狼群之中，仰首发出震耳欲聋的狼嚎。 山谷群狼像是受到了刺激，原本僵硬的身躯猛然恢复正常，仰首发出嗷呜长啸，下意识聚集在一起向后退去。 如此，陈英以一人之力，惊退群狼。 “雷将军还不速走，想在山谷过夜么？” 陈英一声轻喝，将还处于迷茫状态的雷将军唤醒，顿时身形如风朝陈英前来的山顶飞奔而去。 他此时也是累得不轻，和上千狼群对峙战斗数个时辰，尽管实力极强却也快被掏空。 毕竟不是先天强者，无法做到真气循环往复源源不绝。 眼下侥幸逃得性命，哪还有矫情的资格？ 回头望了眼威风凛凛，只靠几声虎吼，便震慑狼群的少年，心中怀着深深震撼上了山顶。 刷！ 柴刀青年猛然跳出，看向陈英的目光十分警惕，沉声道：“你，也是和他们一样么？” 身躯微躬，做出随时出手的架势，这才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陈英身上。 刚才那几声虎啸，可把他惊得不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陈英笑吟吟开口，手里没有兵器可身上的气势一点不弱。 “是的话，那就只能叫阁下尝尝大雪山的厉害！” 柴刀青年双目锐利如狼，狠声道：“我就算打不过你，可你也别想占到便宜！” 满脸桀骜，大有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 下一刻，他又恢复了冷静的神色，缓声道：“不是的话，请尽快离开，这里不欢迎外人！” “你好像也是外人吧？” 陈英指了指了狼群，笑道：“这里，应该是狼群的老巢！” “狼王是我的朋友！” 柴刀青年淡笑道：“我在这里，自是算是客人，却也不算什么外人！” “废话也不多说！” 陈英脸上笑容收敛，沉声道：“为何要杀前北地太守！” “哼，我是北地军老卒养大！” 柴刀青年冷然道：“老卒只有一个弟弟，被那所谓的北地太守逼死，老卒闻讯喷血而死！” 明白了，这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很好！” 深深看了柴刀青年一眼，尽管心中还有一些疑惑，却也知晓交浅言深乃是大忌，点头道：“我对你没什么想法，只是北地太守之死，官府必须有所表示，至于以后有没有可能对上，到时候再说！” 说完，陈英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看到陈英逐渐远去的背影，柴刀青年暗暗松了口气…… 他真被陈英的虎吼吓到了，一点都不想跟他动手。 在陈英身上，敏锐的直觉十分危险，若是对上甚至可能有生命之危！ 当然，之所以和陈英说那么多话，也不是真的害怕了。 而是，他从陈英身上，没有感受到敌意和杀意，就是这么简单。 …… 不说柴刀青年如何，陈英回到山顶，和依旧还没恢复状态的雷将军会和，弄醒被虎吼震昏过去的白胜，三人迅速远离群狼所在危险山谷。 “给，这是我路上用黑熊之胆熬制的药丸，还是有些恢复功效的！” 走了一阵，见雷将军满脸疲惫，精神也不是很好，陈英从身后的毛皮包袱里，掏出了一个黑黝黝的药丸。 话说，这丸药卖相着实不怎么样，可以和街上卖狗皮膏药的一比。 雷将军就有些迟疑，生怕这是陈英弄出来的不干净玩意，他可不想以身试药。 “将军放心，别看这药丸貌不惊人，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补气益血还能提升功力！” 白胜依旧坐在陈英背着的藤椅上，见此好笑道：“也不知道陈兄弟怎么弄的，把药香全部遮掩下去了……” 雷将军闻言二话不说，接过黑黝黝的药丸张口吞下。 顿时，他只觉体内热气滚滚，原本几近空虚的真气，随着药力发作，正以十分迅猛的速度回复，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提升，果然是好药！ 说起来，真气修炼也不是没有弊端，对于身体的锤炼，比起内家拳就差远了。 像陈英这等内家拳丹劲强者，若是不将他体内气血消耗一半，也别想叫他有疲累之感。 可雷将军表现出来的战力，起码比陈英明面上显露的实力要强，可体内真气一旦消耗过甚，依旧会感觉疲惫，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疲惫。 呼…… 长长吐出口气，雷将军从地上一跃而起，朝陈英郑重行礼道谢：“这次，多谢陈小兄弟的救命之恩了！” 至于陈英为何出手那么晚，若是早出手起码也能挽救其余三位惨死的倒霉蛋，他提都没有多提。 开玩笑，像是陈英这样的强者，而且还是不受调查团约束的强者，他们也不好做得太过。 之前奔逃的路上，白胜这个倒霉又幸运的家伙，早就将陈英的身份，以及此行的目的说道清楚。 说起来也是他们自身的问题，一直都不把陈英这个内家拳高手当回事，人家不乐意出手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用客气！” 摆了摆手，陈英不在意道：“毕竟咱们也算是一伙人，在这大雪山还是需要互相帮助的，不然想要安然脱身都难！” 这话，却是说到雷将军心坎上了，苦笑道：“之前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明天更 中午没有睡觉，困得实在受不了，只能明天更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波澜不兴 或许是来的时候遭遇过，也清理过…… 回去的山林道路，倒没有来时那么危险，并没有遇到厉害的山林野兽以及猛禽袭扰。 眼下又只有三人同行脚程飞快，不过短短三天时间，就从大雪山腹地出来。 等到了出发时的山脚村镇，除了陈英一如既往的平静之外，不管是雷将军还是白胜都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赶脚。 留守在此的调查团成员见到三人，闻知其余成员全部陷落在大雪山中不由大惊。 “陈小兄弟还请多留几日，有些事情需要小兄弟配合！” 已经好利索的白胜寻到陈英，很是客气说道：“熊大使很快就会从北地城赶来……” “明白！” 陈英了然，调查团追杀柴刀青年损失惨重，总要说明一下原因和具体情况。 作为‘幸存者’之一，他自然有义务参与解释。 雷将军毕竟是调查团副团长，很多话都不好由他亲自开口，好在还有白胜这个幸运家伙。 陈英乐得清闲，他还真不想太快返回北地城。 书院的生活实在无聊得紧…… 熊刚来得很快，不快不行啊! 尼玛调查团总共就二十来号，眼下还有一半不到，其余全都陷在大雪山里了，他要是没点子反应才叫问题。 雷将军和白胜怎么说，陈英不知道，等他被熊刚单独接见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了一天。 “能不能将你这次进入大雪山的经历，详细说一说？” 熊刚一点都没拖泥带水，双目炯炯直接问道。 “可以！” 陈英态度随意，直接将进入大雪山后的事情，一一叙述清楚，包括那几位同伴是怎么完蛋的，都说的清楚明白。 只是在说自己的虎吼时，稍稍谦虚了下…… “你会虎吼功？” 熊刚有些吃惊，要知道虎吼功就是放在真气手段中，都是高级别的存在。 “怎么可能？” 陈英摇头笑道：“不过就是仔细琢磨了老虎的习性，模仿发出的虎吼罢了，关键是脏腑齐鸣……” 他也不担心熊刚学了去，这玩意乃是他纯粹的内家拳手段。 若是熊刚能将之改成真气手段，他只会道一声佩服…… “你的同伴出现危险时，为何没有及时出手救援？” 熊刚也不在虎吼手段上纠缠，直接问道：“就用你的虎吼手段……” “凭什么？” 陈英嗤笑出声，双目炯炯和熊刚对视，悠然道：“大使应该询问过白胜，当时那几位所谓同伴，对我都是什么态度？” 熊刚默然…… 真要说起来，只能怪其余那几个倒霉蛋咎由自取。 他当然从白胜那探出实情，同行五人包括白胜在内，没有一个看得上陈英这个内家拳强者的。 结果，他们却是错过了可能是一行中，实力最强高手的主动救援。 当然，熊刚心中肯定相当不爽…… 可陈英身份不同，怎么说都是镇北公府派来帮忙的好手，熊刚就算心中不爽也不好多说什么。 “听说，你救援雷将军后，还可那位柴刀青年说过话？” 问这话时，眼中杀机隐隐…… “我就是问问，他为何要诛杀前北地太守？” 陈英笑吟吟道：“结果，并不出乎意料！” 之后，主动将柴刀青年所说原因叙述一遍，摇头道：“有时候，真的不能太骄狂！” 熊刚再次默然…… 心中，对前北地太守却是相当不爽，这都是什么破事？ 调查团这次，可是被柴刀青年斩杀过半，以后肯定也是纠缠不清，可大雪山却是对方主场。 “下一次围剿柴刀青年，你会不会参加？” 将心中杂念抛开，熊刚目光炯炯看向陈英，沉声道：“你的实力，足够成为一方领兵大将！” 这就是赤落落的诱惑…… “得看家父的意思！” 陈英没拒绝也没点头，把皮球踢到便宜父亲镇北公陈龙城身上，若是这厮没意见的话，他自然也不会矫情。 好！ 熊刚只道了声好便起身离开，自然明白陈英话中之意。 他当然也清楚陈英的心思，对于豪门的内斗十分了解，说白了这小子也是不想担干系罢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就是费些口舌的事情罢了，相信陈龙城会给自己面子的，在他并不清楚陈英的真实战力前。 就在之前，他已经叮嘱雷将军和白胜封嘴了，陈英的事情绝对不会外泄。 陈英这小子本身也不是喜欢炫耀的主，短时间内镇北公陈龙城不会知晓，自家的庶三子是个厉害角色。 别的不说，单就那一门虎吼功，便足以叫熊刚重视万分。 虽然他没有亲身感受过，可从雷将军和白胜口中的描述，也知晓十分厉害。 尤其是雷将军的感受，叫熊刚特别关注。 雷将军的实力，也就比他弱上一筹罢了，就连雷将军都会受到虎吼震慑，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他估计也不会例外。 这样的手段相当难得，若是配合得当的话…… 只是可惜这样的强者出身镇北公府，不然怎么也要拉拢过来，不管是推荐进入禁卫军，还是成为自家家将，都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 陈英自然不知熊刚心中所想，就算知晓也不会太过在意。 虎吼虽然犀利，堪称大规模杀伤性手段，可还不是他最厉害的威慑手段。 和熊刚交谈过后，他这次的任务也算是彻底完结了。 尽管并没有顺利达成目的，可这不是他的问题，陈英自然心中毫无负担。 离了大雪山支脉山下的村镇，晃晃悠悠返回北地城，他还要向公府主母交差了。 三少爷回来啦！ 很快，这个消息传遍整个镇北公府，却没有引起多大波澜。 不得不说，陈英多年的小透明生涯，让他在公府的存在感，实在弱得可怜。 他对此自是不甚在意，甚至还乐得如此…… 只是，一直侍候他长大的奶娘李妈，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 陈英明白她的心思，却也没有过多劝解。 有野心有想法是好事，总比整个人真成了咸鱼要强。 很显然，限于生活环境和眼界，李妈的想法和他的基本南辕北辙，却也没必要非得说服对方不可。 眼下，他还没到十五岁，连随时出入府邸的资格都没有，跟李妈说那些有的没的，也得李妈信啊。 不提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回府后先回了所居小院好好洗嗽一番，这才不紧不慢到了主院向主母请安。 公府主母的态度依旧平静冷淡，也没多问陈英的任务情况，更没有询问他有没有遇到危险之类的，只是叫他好好休息几天，继续和陈雄小胖子一起上学，不可耽误了功课云云。 陈英能说什么，连连点头应是，而后告辞离开。 平平淡淡，没有丝毫的波澜，不管是公府主母还是陈英本人，都没有太过在意…… 是真不在意，就是心腹管事媳妇提起，公府夫人也没有多聊的心思，在她看来一个不起眼的庶子罢了，根本就用不着太过在意。 陈英自然乐得轻松，更不会主动提及。 总不能对外得意洋洋表示，这次同行的调查团成员挂了四个，只有他和另外一个调查团成员幸免，还救出了身陷重围的调查团副团长雷将军吧？ 旁人一听，就听出了这厮有自吹自擂的嫌疑，自然不会太过在意，甚至可能还会鄙视他的行为。 何必呢？ 倒是晚上在主院用膳的时候，小胖子很是兴奋凑到身边问东问西，一副恨不得掏出陈英所有老底的架势。 不怪他如此…… 会和调查团成员进入大雪山前，陈英不是和赵然若切磋过么，依旧是三十招将其击败。 这一下，小胖子看出门道了。 以往，不管他的实力如何提升，和陈英切磋的过程中，都是三十招战败，还以为自己的实力真的有这么强。 结果，贯通了四条奇经八脉，被看做大高手的小舅舅赵然若，也是在陈英手里走过三十招战败，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陈英的实力，在他眼中绝对称得上‘高深莫测’。 可他这样的表现，却是叫公府主母露出隐隐的讥讽嘲笑，赵姨娘也有些脸红不好意思。 实在是，陈英这个平平无奇的小透明，根本就没有值得她们看重的地方，眼下小胖子却像是主动凑上去巴结讨好一般。 当然，内家拳丹劲修为怎么也不能说弱了…… 只是，在真气武道迅猛抬头的当下，原本还能勉强和内力修炼持平的内家拳修炼之法，迅速成为上不得台面的修炼手段。 小胖子修炼的可是赵家嫡传真气武道，就算此时比不得陈英的丹劲修为，可以后的后劲和潜力只会更强，根本就没必要太过看重陈英的实力。 她们又哪里知晓，小胖子这是和陈英切磋出了心理阴影了。 眼下，小胖子差不多贯通了十一条正经，修炼速度和进度绝对可以用狂飙突进形容，可在陈英跟前依旧没什么底气。 他可没公府主母，还有自家亲娘那样的傲气，起码在成年之前，基本是不用指望能够超越陈英这个三哥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神奇变化 回来后没两天，陈英又恢复了以往书院和镇北公府，两点一线的无聊生活。 本来他可以多休息几天的，可惜陈雄小胖子缠得太过，他不得不提前终止短暂假期，和小胖子同出同回。 如此也好，其实待在镇北公府也有些不自在。 那里是公府主母的地盘，加上最近嫡次兄陈武一直都留在北地城，也就是镇北公府，整个公府在镇北公陈龙城不在的时候，全都围绕着主母和嫡次兄打转转。 虽然他不在意公府的资源，却也没有看别人潇洒得意的宽阔胸怀，还是去书院当咸鱼的好。 就是小胖子整天缠着要他讲述进入大雪山的经历，这有什么好讲的？ 讲述调查团成员，是如何在大雪山倒霉的么？ 他对自吹自擂也没什么兴趣，干脆就说了说进入大雪山后，遭遇的凶兽猛禽…… 果然，不仅是小胖子，就是赵然若这等贯通四条奇经八脉的真气高手都来了兴趣。 按照陈英的说法，调查团派去大雪山的成员，实力最差的都和他差不多。 也就是说，若是换成他去大雪山的话，估计也没啥好下场。 他倒也没觉得不开心，只是感叹了声，大雪山当真危险！ 大雪山确实危险！ 有些凶禽猛兽的实力，就是陈英都感觉颇为危险。 不仅他们在谈论大雪山的凶禽猛兽，就是调查团一行，甚至镇北公陈龙城也听到风声，对大雪山里的凶禽猛兽来了兴趣。 “不知为何，大雪山里的凶禽猛兽实力相当惊人，有些甚至堪比丹劲强者！” 话说，白胜的遭遇可能更加丰富一些，雷将军一行倒也没在大雪山，遭遇过多少凶禽猛兽的侵袭。 这次，调查团的内部，也是由白胜讲述自身在大雪山里的遭遇，听得一干调查团成员暗暗砸舌不已。 还没遇到柴刀青年，一行已经在大雪山的凶禽猛兽手里吃了大亏，简直不可思议。 “大使，莫非和真气修为再次出现一般，这些人迹罕至的山林中猛兽，也得到了好处？” 调查团成员一个个出身不凡，脑子自然也不会太差，立即有人想到了这方面。 “很可能就是如此！” 熊刚沉吟片刻，点头附和道：“真气修为重现，没道理只有咱们人类受益，怕是一些深山老林里的凶禽猛兽也得到了莫大好处！” 听了这话，调查团一干成员面面相觑…… 尼玛呀，那柴刀青年的实力本就不弱，要是再加上大雪山里的凶禽猛兽支持，那还了得？ “大家也用不着太过担心！” 熊刚立即察觉气氛微妙，好笑道：“那柴刀青年最多，也就和山谷狼群关系不错，大雪山里的凶禽猛兽何其多也，他真要是都能处好关系，早就杀下山来了！” 其余调查团成员闻言，齐齐松了口气…… “山谷狼群也不好对付，它们的数量足有上千！” 这时候，雷将军开口了：“那头白毛狼王的实力，怕是不在我之下，四只头狼的实力也相当强劲，想要对付可不容易！” “要不，下次遇到了山谷狼群，就让陈英那小子打头阵？” 白胜眼珠子一转，直接开口道：“这小子还是有些实力的，咱们也得好好利用才是！” 这就是现实，虽说陈英在大雪山一直都在照顾他，可到了利益悠关的时候，白胜依旧毫不犹豫将陈英卖了。 只是，他说的话叫大部分调查团成员都听不明白…… 熊刚摇头否决道：“这事不好操作！” 见白胜不解，他沉声道：“陈英毕竟是镇北公府的子弟，咱们不好太过约束，再说那小子本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白胜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点头附和道：“是啊，那小子可是相当记仇的！” 说的，自然是陈英对同伴惨死，无动于衷的事情。 屁股决定脑袋，他倒是不觉得之前的怠慢是什么大事，可陈英袖手旁观任由同伴一个个惨死，此等行为就相当恶劣了。 “算了吧！” 这时候，还是雷将军开口道：“下次能不能让这厮一同行动还两说，最好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摆了摆手，阻止白胜说话，继续道：“再说了，那小子会的手段对咱们也是无差别攻击，实力不如他的话也只有中招的份，若是实力在他之上也就没必要强求了！” 熊刚点头认可，白胜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只能点头附和。 至于其他的调查团成员，虽然听不懂三人在说什么，可他们一个个老神在在，根本就没有打听的意思。 出身帝都的他们，实在太明白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 既然熊刚和雷将军没有主动透露的意思，那就没必要打探，以后总能够知晓的。 “大雪山的凶禽猛兽，应该由北地边军处理才是!” 这时候，有一位调查团成员突然说道：“若是有北地边军高手配合咱们行动的话，不管是凶禽猛兽还是柴刀青年身边的狼群，都不是问题！” 熊刚闻言，和两位副团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些信息…… “雷将军，那柴刀青年的实力究竟如何？” 说完了大雪山的凶禽猛兽，熊刚把话题转移到了柴刀青年身上，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 “强，相当强悍！” 雷将军沉吟片刻，语气肯定道：“若是单对单的话，我也不一定能够拿得下！” 在场调查团成员闻言，齐齐脸色一变…… 雷将军的实力他们心中有数，若是连雷将军都拿柴刀青年不下的话，在场估计就只有熊刚有些把握。 “那柴刀青年修炼的是什么武功，真气么？” 作为老大的熊刚，自然不能让气氛冷却下去。 “不是，甚至连内家拳都不是！” 雷将军苦笑道：“就是最寻常的军中搏杀之术！” 什么？ 最寻常的军中搏杀之术？ 不要说熊刚，就是在场的任何一位调查团成员，都感觉不可思议。 军中最寻常的搏杀之术，可是名副其实的硬功，甚至连内家拳都不如的玩意。 他们以为听错了，可看雷将军一脸严肃模样，显然并没有听岔。 这，怎么可能? 倒是熊刚和另一位实力达到后天圆满的副团长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隐隐的兴奋。 话没有说多久便散了，熊刚叫住准备离开的雷将军，一正两副三个调查团大佬开闭门小会。 “雷将军若果真没说错的话，那柴刀青年肯定是得了什么奇遇！” “最有可能的，还是朱果之类的异宝！” “啧，若真如此的话，这厮绝对不能放过！” “大使的意思是……” “眼下真气修为恢复，想来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也会出现一些神奇之物，不管是自用还是作为家族底蕴，又或者献给皇帝都是极好的！” “大使说得不错，我可是看过一些老书记载，一些天地灵物甚至能够帮助我等真气修炼之辈，进入先天层次！” “照这样说，柴刀青年之事，不能让镇北公府插手！” “不行，咱们的人手严重不足，消息也不能透露给帝都那边，不然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看来，只能请陈英这样不受重视的镇北公府庶子，才能保守秘密，同时还能叫咱们掌控主动！” “也只能如此了！” …… 这日，陈英刚从书院回来，还没返回自家所居小院，便被便宜父亲镇北公陈龙城身边长随拦住，说是公爷有请。 陈英没有二话，直接跟着长随抵达了二门书房。 “听说，大雪山里有不少实力强劲的凶禽猛兽？” 陈龙城声音沉缓，给人一种很强大的压迫感。 他也是得了调查团那边的提醒，这才知晓距离北地城不远的大雪山腹地，竟然有不少实力强劲的凶禽猛兽，这可不成！ 北地城乃是北地核心所在，绝对不会允许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不然北地军的后路就不稳了。 这不，心中存了犹疑，第一时间把陈英召来问话。 “是的，大雪山里的凶禽猛兽确实不少，而且一个个实力都相当强劲！” 既然便宜父亲开问，陈英自然没有隐瞒的意思，将这次进入大雪山，遭遇的凶禽猛兽的经过，简单述说一遍、 怎会如此？ 陈龙城真真大吃一惊，没想到距离北地城不远的大雪山，竟然隐藏了那么多实力强横的凶禽猛兽？ 调查团那帮家伙的实力，他是知晓的。 虽然没一个是他的对手，可实力一点都不弱。 就是如此，由五人组成的小队，竟然也承受不住大雪山里的凶猛禽兽袭扰，这样的事情叫他相当吃惊。 至于陈英，他根本就没计算在内，只是觉得他运气不错而已，连关心一下都不肯。 好在陈英并不在意，不然铁定得伤心好一阵子。 “大雪山腹地，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凶猛禽兽？” 陈龙城直接问了出来，凝声道：“你可有什么发现？” “可能，跟真气手段出现一样，属于某些神奇变化吧！” 陈英敷衍道…… 第三百一十七章 ‘净身’出府 从便宜老爹的书房出来，陈英心中毫无波澜…… 要说他对柴刀青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还有大雪山那帮子变异了的凶禽猛兽，显然都颇为古怪。 若是有可能的话，他也想研究研究…… 这些变异了的凶禽猛兽，对于他来说，无论是血肉皮毛还是筋骨内脏，都是极好的大补之物。 之前在大雪山，因为时间匆忙来不及仔细泡制的熊胆丸，帮助他的气血能量更进一步。 短短时间，已经从丹劲初期，进入了丹劲中期境界。 可想而知，若是当初带足了工具，将那些死去变异豺狼虎豹的身躯以及血液全部收集妥当，足以支撑他修炼到丹劲巅峰，还有富余的地步。 这些，自然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可能，雷将军和白胜有所猜测，那也只是猜测罢了！ 像陈英这样，不仅内家拳修为达到丹劲宗师层次，而且一身医术理论更是达到宗师层次的存在，又有几位？ 除非，调查团肯就此扎根，调用大批资源前往北地，才有可能达到陈英一人就能做到的境地。 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北地说实在的，依旧还是边远之地，大齐帝国的精华所在，依然还是核心腹地。 无论是资源还是人才，大齐腹地不仅不缺，而且可能还有富余。 像是大雪山的变异凶禽猛兽，在大齐核心腹地估计也不会少，在那里调集资源和人才可要方便多了。 在北地，还得看镇北公陈龙城的心情和脸色…… 不知为何，调查团和镇北公府并没有急着再次进入大雪山，像是在积蓄力量一般。 陈英自然不会在意，他也是偶尔才听到有关调查团的信息。 没办法，公府小透明的人设太过深入人心，就算知晓陈英已经是堂堂丹劲强者，公府依旧没几个下人愿意主动投靠的。 他倒是不在意，依旧过着平和宁静的生活。 不知不觉，十五岁生日已过…… 这日，正是他十五岁生日后的第二天，在主院用过晚膳后，公府主母不等众人散去，主动将陈英招呼到身边，笑道：“你已经十五了，按照规矩可以独立在外行走！” 此言一出，三位姨娘包括一干弟妹，全都望了过来。 他们的眼神很有些古怪，有恍然，有淡然，更有不以为然的…… 只能说，陈英没有亲母为其打算，就是相当重要的十五岁生辰，都过得悄无声息，叫人心中唏嘘感叹。 若是换做陈雄小胖子，不说办得众人皆知吧，起码也要好好热闹热闹，叫整个镇北公府上下都知晓。 陈英倒是不在意，只是点点头静静聆听主母的下文。 “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公府主母很满意他的态度，笑道：“按说，以你现在的实力，可以进入北地军当校尉了！” 说这话时，眼底深处露出丝丝冷意…… “暂时没有进入北地军的想法！” 陈英直接摇头道：“我想等成年后，再考虑不迟！” 真以为他看不出主母的心思啊，不过就是担心他进入北地军，影响了嫡次兄陈武的声望罢了。 眼下，嫡次兄陈武不过副将而已，只是比校尉高两个级别，若是陈英贸然加入，到时候可能能够聚拢一批心腹将士。 这对于陈武继承北地军统帅位置肯定不利，公府主母怎么可能答应？ 嗤…… 陈英只想嗤笑出声，他真没多少心思参合北地军的事务。 若这里只是纯粹的低武世界，他还可能有些想法，可这里不是纯粹的低武世界啊。 看大雪山一干变异凶禽猛兽的模样，显然整个天地处于某种神奇变化之中。 之前，他连真气修炼存在都不知道，可现在就他遇到的真气高手，或者说后天高手便有数十。 传闻，便宜老爹陈龙城，已经成为了先天强者！ 看调查团三位团长的表现，距离先天已经不远了。 此时的主世界，比起天龙世界要强一些！ 会不会突然跃升成为中级世界，陈英也不知道。 可他心中有预感，主世界距离中级世界已经不远了。 到了中级世界，差不多就是大唐双龙世界这等层次，又或者港漫天龙世界那样的存在。 一人可敌万军，一人可镇一城，一人可保一国都不是虚妄…… 主世界真要是能够顺利晋升中等世界，所谓的势力，所谓的军队都是外物，自身的实力才是根本！ 若是能够获取足够的变异凶禽猛兽的血肉精华，辅以理论知识强悍的医术，他有把握在一年内顺理成章的达到丹劲巅峰。 到了那时，他的选择余地就大多了…… 起码，公府主母已经没什么可以压制他的底气了。 说句不客气的，嫡次兄陈武的真气修为，此时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想来，嫡次兄陈武就算再天才，想要贯通任督二脉，起码也的两三年时间。 到了那时，陈英已经是罡劲强者了，依旧在硬实力上压制嫡次兄一头，就是公府影藏的高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除非，便宜老爹陈龙城亲自出手…… 可陈龙城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白白放弃一位强者儿子？ “哦，那你还想在书院继续进修？” 公府主母的神色瞬间和缓，笑吟吟问道：“多读些书，也不是没好处的！” “我对读书也没什么兴趣，早就打算从书院退学了！” 陈英‘尴尬’笑道：“我想在北地城外，靠近大雪山分支山脉那边的荒野，弄个小庄园玩玩……” “哦，你的想法倒是有趣！” 公府主母更加满意了，笑道：“若是需要府里银钱支援的话，尽管开口！” 话说得漂亮，到时候是个什么情况谁清楚？ 陈英自然不会被公府主母的大话唬弄，轻笑道：“用不着府里的钱粮，说实在的开荒也花费不了多少银钱，不过到时候需要府里支援部分底层工匠！” 有些事情还是早早分清楚的好，免得以后府里眼红，想要找借口在他的庄子里插一手，或者干脆将他的庄子收走。 为了避免麻烦，他干脆就在开始开荒前就分清楚…… 若公府主母倒时候依旧不顾面皮抢夺，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显然，对于陈英如此识趣，公府主母相当满意，之后又随口说了几句，就放他离开了。 可其他三位姨娘的脸色，却不怎么样了…… 陈英如此行径，等同于‘净身出户’，若是明年陈雄小胖子有了随意出入公府的资格，那不是说也得按照陈英的路数来？ “老三这家伙，实在坑人啊！” 回到所居院落，赵姨娘一脸不岔，冲小胖子怒道：“怎么之前没听你透露过消息？” “我怎么透露？” 小胖子苦笑道：“我也是才知晓三哥的想法，这是一点都不想占府里的便宜啊！” “哼，难道老三还想和府里彻底分割不成？” 赵姨娘嗤笑道：“根本就不可能，他也没那实力和能耐，以后就算混出头了，主母想要压制还不是轻松得很？” 小胖子张了张嘴，本想说三哥不是那样的人，不过见亲母一脸怒容，也就没有将心中想法说出来。 就是他，心中又何尝没有想法？ …… “三少爷，你这是……” 另一边，回到了所居小院后，李妈有些不满道：“是不是太过托大了？” 陈英在主院说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楚明白，心中自然是相当不满的。 公府这么好的资源，说不要就不要了？ 到大雪山分支山脉那开荒，岂是说着玩的？ “那李妈说说，我又能从府里，得到些什么？” 陈英好笑道：“有两位嫡兄压在头上，主母恨不得把公府所有资源都留个他们，我还能得到多少好处？” “总不能，什么都不要吧？” 李妈愣住，过了片刻又道：“要是主母按照三少爷的心思，等三少爷成年时依旧如此的话……” 那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啊，怕是就连另外三位姨娘都会埋怨。 “李妈想多了！” 陈英悠然道：“若是我出府时什么都得不到，等我那开荒成功的庄园有了出产，主母也别想染指！” 说着摆了摆手，招呼丫鬟端来洗嗽用具，他要睡觉休息了。 李妈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得暗暗叹息…… 陈英如此行径，其实和摆明了放弃府里的继承权没两样。 这，才是叫赵姨娘，还有李妈等人心中不爽，或者不甘的主要原因。 眼下这世道，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别看现在陈文和陈武两位嫡子风光无限，可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遭遇性命危险？ 若是出了意外的话，就算公府主母再不甘心，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眼睁睁看着公府由庶子继承。 更别说，眼下可是出现了众多的真气高手，谁知道那些突然崛起的真气好手，会不会想要打破眼下格局？ 就比如大雪山内的柴刀青年，以他的实力若是想要埋伏陈武的话，陈武活下来的概率不会超过两成！ 真要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第三百一十八章 卖药 北地城官驿，调查团临时驻地。 “镇北公没有答应！” 雷将军面沉似水，告知了团长熊刚一个不好消息，镇北公陈龙城没有答应调查团，再一次请求陈英配合的要求。 “哎，说起来也是咱们的表现不利！” 熊刚没有生气的意思，无奈叹道：“也不怪镇北公轻视，不答应咱们的请求！” 换做是他，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一个不好就可能把儿子搭进去。 不重视归不重视，可镇北公府就四个儿子，加上亲族不给力，陈龙城肯定不会随意叫儿子送死，陈英就是庶子也不成。 “那可如何是好？” 雷将军很是头疼，经历过一次大雪山的凶险之旅，说实话他对大雪山有些畏惧。 若是没有陈英这等拥有特殊能力强者支援的话，他是不太想继续深入大雪山腹地的。 上次有陈英支援逃过一劫，可下次呢…… 不说大雪山腹地那层出不穷的凶禽猛兽，单单就是山谷群狼也不是好对付的。 那可是，足足有上千头狼啊…… “实在不行，就只能向帝都求援了！” 熊刚也不会为了面子，贸然让手下的调查团成员送死。 这些家伙，各有各的背景，就是熊刚也不敢全部得罪。 就在这时，白胜敲门进来，道：“大使，副大使，陈英来了，说有生意和调查团做！” 说这话时，脸色很有些古怪…… 熊刚和雷将军也很是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叫白胜请陈英进来说话。 “两位大使，废话也不多说！” 见面客套过后，陈英直接道明来意：“雷将军和白胜老哥应该知晓熊胆丸的功效，我这次过来就是卖熊胆丸的！” 说着，拿出了两个精致小瓷瓶，笑吟吟道：“一瓶十粒熊胆丸，一千两银子概不二价！” “你小子是来卖药的？” 熊刚一时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可雷将军和白胜的反应，却叫他把接下来的话吞了下去。 雷将军和白胜，一人抢过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将熊胆丸倒了出来，白胜没好气道：“这一颗也太小了吧？” 之前在大雪山中，陈英刚刚泡制出来的熊胆丸，每一颗都有大拇指大小，可眼下一颗只有黄豆大小，起码缩水差不多七分之一。 雷将军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只是没开口罢了。 “这是我回来后，又精心调制了一番的药丸！” 陈英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悠然道：“效果比起在大雪山腹地粗略泡制的要强不少，爱买不买！” “好，这两瓶我全要了，还有么？” 雷将军行事雷厉风行，将掌心的药丸倒回小瓷瓶，直接道：“有多少，我要多少！” “够豪气！” 陈英也不啰嗦，直接将带来的其余十八瓶熊胆丸全部亮了出来，接过雷将军递来的金票，拱手直接告辞，潇洒利索得紧。 “雷将军，你这是……” 熊刚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半晌都没能回神。 两万两银子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就这么轻易给了陈英，他觉得有些不值。 “哈哈，团长不知！” 雷将军难得露出微笑，将所有装了熊胆丸的小瓷瓶收好，悠然道：“这些熊胆丸，可都是好东西啊！” “雷将军，分我两瓶吧！” 白胜满脸懊悔，郁闷道：“这样的好东西，我也不能错过啊，不就是两千两银子么？” “现在已经不是银子的事情了！” 雷将军淡淡开口：“你觉得，我是缺银子的人么？” “那你的意思是……” 白胜郁闷得差点吐血，早知道如此刚才就不该多嘴了。 “一瓶一个人情，你自己看着办！” 雷将军声音平静无波，淡然道：“若是不想要的话，你可以去找陈英那小子继续购买！” “还是算了吧，我要两瓶！” 白胜垂头丧气，郁闷道：“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能一口气拿出二十瓶熊胆丸，已经很大方了！” “你们这是……” 眼睁睁看着，雷将军用两瓶熊胆丸，就从白胜那换得两个人情，熊刚这下真的惊住了。 白胜本身实力不差，其背后的家族实力也是相当强劲的。 他的两个人情，价值起码超过两万两，甚至已经不能用银子来衡量了。 雷将军心情不错，这才将他在大雪山腹地逃命时，陈英给他熊胆丸的事情说了一遍。 摇头道：“这小子，还真是多才多艺，那时候太过仓促弄出的熊胆丸已经相当不错了，吞下一颗立即恢复了精力不说，就是我的真气修为也有了一点子进步！” 说到这里，拍了拍怀里的十八个小瓷瓶，嘿嘿笑道：“怕不是，我想要顺利突破先天，这些熊胆丸能够帮不少忙呢！” 熊刚眼睛大亮，大声道：“得得得，也给我两瓶，算我欠你两个人情！” 他距离先天之境只差半步，现在每多一分积累，都是进阶先天的资粮，他绝对不嫌多。 以熊刚此时的修为，想要积攒更多的真气已经不太可能了。 若是能以药力方式猛然增加少许真气功力的话，指不定对他突破先天有大的裨益。 雷将军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给了熊刚两个小瓷瓶，并告诉身边两人，千万不要泄露消息，最后十六瓶熊胆丸他没有送出去的想法。 “不想陈英这小子，竟然还有如此精湛的制药手段？” 小心翼翼收下两个小瓷瓶，熊刚忍不住感叹道：“看来，咱们之前算是打错算盘了，这小子估摸着也没进山的心思！” “那咱们还要不要针对柴刀青年？” 雷将军点头附和，心中其实不怎么想继续进大雪山的，实在太过凶险了。 只是，放弃的话责任可大可小，他又只是调查团副团长，要做决定也轮不到他。 “可惜，若是能够吸引柴刀青年出山的话，那就最好了！” 熊刚也不打算继续冒进了，只是调查团成员已经挂掉一半，若是没个解释不好交差啊。 “不如，咱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白胜提议道：“等咱们彻底摸清楚了北地城这边的情况，甚至掌握了部分资源，再想办法对付柴刀青年不迟！” 熊刚和雷将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动…… 心动不如行动，很快调查团内部开了个小会，基本上统一了思想：暂时放弃围杀柴刀青年的计划！ 半数同伴尸骨无存的惨死，早就叫调查团剩余成员心中发虚了，眼下听的团长和副团长都有意先放下此等头疼之事，自然得到了一致赞同。 之后，调查团成员的一番骚操作，叫北地城高层，甚至镇北公陈龙城都有些莫不着头脑。 他们一边高喊着要对付柴刀青年，可实际上却是没有进山的行动，而是借助帝都使者的身份，慢慢将北地太守府控制住，同时还将北地城部分城防军掌控在手里。 等镇北公陈龙城，以及一批北地高层反应过来，调查团已经彻底立稳脚跟，除非撕破脸不然也是无可奈何。 …… 调查团和北地高层之间的斗法，和陈英关系不大，也不太可能波及到他身上。 此时的他，已经顺利从北地书院退学，可以全心全意打造心目中的庄园。 依靠熊胆丸换取的两万两银子，招揽了部分边军退役将士，还有部分北地青壮，直接跑到大雪山某条分支山脉底下圈地建庄，早出晚归好不忙碌。 那是一处山谷，边缘和大雪山山脉分支接壤，顺着山谷可以直接进入大雪山，却也属于大雪山边缘中的边缘。 山谷腹地地势平缓，足有百公顷左右，期间还有两条河水充沛的河流交叉而过，算是有山有水的好地方。 有在红楼世界管理建设皇庄的经验，从无到有建设一处庄园，对陈英来说算不得麻烦。 只需要劳力足够，建设庄园的钱粮不缺，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陈英的心思可是不小，他可是想建立一个纯粹的水动力机关庄园，于生活便捷处比之现代都不差的存在。 光是画图，就耗费了他不少时间…… 好在，他并没有想要一口气吃成胖子，将庄园建设分了批次，而不是一口气建设成功，他也没那么多银子啊。 熊胆丸卖了一次就够了，若是再卖几次的话，不能保守秘密不说，若是叫府里知晓了还不知道会引出多少波折？ 别的不说，公府主母不把他手里的好东西掏干净，他就别指望能够顺顺利利出府行走。 若是从他穿越重生过来后，公府主母表现出足够的善意，说不定此时陈英会主动给陈武这位嫡次兄，提供修炼晋升所需要的足够丹药。 可惜啊…… 公府主母表现得太过平静，几乎视他为无物，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想要占便宜就得付出足够的代价。 陈英在大雪山边缘的边缘建造庄园，可不是只为了种植生产粮食，还有接收泡制大雪山那帮凶禽猛兽的心思。 等庄园一期工程结束，便可开始大张旗鼓收取大雪山上的凶禽猛兽的血肉精华…… 第三百一十九章 明悟 “三哥三哥，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这日，陈雄放学回府，第一时间赶到陈英所居院落，见到陈英急忙凑了过去问道：“怎么也不来书院看看我？” “你小子又不是在书院读书，有什么好看的？” 陈英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笑吟吟道：“我最近在建个庄园，忙碌得很！” “建庄园？” 陈雄眼睛一亮，嚷嚷道：“在哪呢，我怎么没听到风声？” “大雪山边缘的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山谷里！” 陈英好笑道：“那里豺狼虎豹可是不少，你小子过去了，怕不是有危险！” “怕什么？” 陈雄还有些胖乎乎的脸上，满是得意：“我现在可是已经贯通了十二正经的后天高手！” 说着，化掌成刀凌空挥出，顿时一道凌厉劲气呼啸。 不过离体不过半尺便消散干净，显然在后天之境的修为不足，还有待继续提升。 “虽然还是差了点，不过却足以在外头行走了！” 呵呵一笑，陈英悠然道：“你小子也快十五了，想过之后有什么计划么？” “听我娘的意思，想让我到舅舅家继续修炼！” 陈雄撇嘴道：“可我不想去！” “为何？” “父亲以后常年在家，我可以时常找父亲指点啊！” “怕是父亲看不上你小子这点实力！” “所以我要继续努力，小舅舅也说了，我现在差的是心性，必须在外头多走走！” “若是你小子没什么好地方去的话，那就来我这边的庄园吧，反正战斗的机会不会少！” “好啊，就怕到时候我娘不答应！” “那你去父亲那求肯，肯定能成功！” 将半大青年陈雄打发走，陈英眯缝着眼继续休息。 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忙碌，眼下山谷庄园已经步入正轨，只需要不时过去看一眼，指出哪里修建得不对就成。 当然，作为一个机关庄园，许多机关都需要陈英亲自出手布置，没多少休闲功夫。 等用过晚膳，从主院离开后他没有回所居小院，而是直接到了公用藏书楼。 现在，他用不着借助丫鬟读书的方式遮掩了，直接来到藏书楼，找来没有读过的书籍一一看了过去。 并没有太求甚解，先把书籍上的内容牢牢记忆，以后慢慢琢磨不迟。 等到藏书楼快要熄灯时，他已经差不多记下了上百本书籍的内容，记忆力强大得可怕。 可在守护藏书楼的护卫眼里，他的行为却是有那附庸风雅的意思，根本就瞧不上眼。 陈英自然感受到了藏书楼护卫的不以为然，他却并没有怎么在意，带着换过李妈的丫鬟施施然离开。 公用藏书楼里的书籍相当丰富，特别是一二楼的杂书，对他开阔眼界，同时增强知识阅历都相当有帮助。 陈英打算建造庄园的机关术，也是在公用藏书楼里找到的。 他打算将公用藏书楼里的书籍全部记忆下来，等以后有了时间和空闲再默写出来，作为庄园的底蕴之一。 至于公用藏书楼第三层的高端武学书籍，眼下他没资格随意翻阅，可等到了十八岁就不成问题了。 这里的所谓高端武学书籍，都是内家拳一脉，还有一些奇特的外门武功，并不存在真气或者内力修炼之法。 就算进入真气时代，世家和高门依旧牢牢把持了社会主流资源！ 比如真气修炼之法，外头的平民和小地主和乡绅可能苦求不得，可在高门和世家手里却是收藏丰富，各种各样的修炼法门都有。 就是到了中武世界，世家和高门依旧能够占据相当地位。 当然，到了那时天地奇珍层出不穷，会给底层平民，还有小地主和豪强不少出头机会。 别的不说，在外头能够被抢破头的内家拳修炼之法，在镇北公府则是公用藏书楼的藏书，只要立下一定功劳，中等档次的内家拳修炼之法很容易获得。 就是高等级的内家拳修炼之法，对于府里的护卫来说都不算是遥不可及。 陈英可没有改变这样格局的想法，他此时也没这样的实力。 目前能做的，就是努力积累足够的底蕴，等到可能的某一天突然爆发，成为能够掌控自身命运的强者。 可惜，眼下的他，还没办法进入府里另外两处隐秘的藏书楼，他很想看一看高级内功修炼之法，自己是不是能够内家拳和真气同时修炼？ 到现在，他只知道嫡次兄陈武，修炼的是高档内功功法《撼山功》，至于便宜父亲陈龙城，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就不清楚了。 心思略微有些浮动，踏着夜色慢慢回到所居小院…… 第二天清晨早早起身，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到公府主母那请安用膳，直接出府前往正在建设中的山谷庄园。 这就是年满十五后，可以自由出府行走的好处之一了。 用不着太过敬着公府主母，也用不着和以往一样事事谨小慎微，只要做到面子上过得去就成。 十五岁，在镇北公府算得上半成年，已经有能力和实力，部分掌控自身的自由了。 陈英的表现倒也算不得跋扈，反正以往只是平平无奇的小透明，有他没他根本就不影响公府主母的心情。 眼下，他还是府里的小透明，只是可以自由出入公府罢了。 当然，每天傍晚时候都得老实回府，毕竟还不算真正的成年人，根本就不允许在外头过夜。 陈英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公府的规矩是锁链，却也是一种强大的保护，起码能够保护成年之前不受外头威胁。 出了城，快马加鞭赶赴山谷庄园…… 等到了地方，这里已经忙碌开了。 “三少爷，您来了！” 负责庄园建设的一位边军退役小头目，巴巴跑了过来问好，同时也不忘汇报庄园建设信息。 按照图纸建设，此时的庄园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的建筑。 不得不说，雇佣的一干北地青壮十分给力，陈英付出的不过只是一点点钱粮罢了，他们一个个热火朝天的砍树挖石，一点偷懒迹象都没有。 “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看着已经快要成型的庄园，陈英特意绕着走了一圈，满意点头笑道：“一旦庄园建成，便可以在此立住脚跟了！” 毕竟是大雪山边缘所在，时不时还是有山中猛兽出没，若是没有坚固的建筑防御，寻常百姓哪敢在此居住？ 所谓庄园，其实只是个好听的说法…… 真要论起来，这处新建的庄园，其实就是个面积不大的堡垒，军事用途比起民生用途更大。 正如他所言那般，在这处荒无人烟的山谷，没有这么一处看起来就牢靠的军事建筑，别指望能够吸引得了寻常百姓定居生产生活。 负责监工，以及安保工作的边军退役小头目连连点头，一边附和一边说起了昨天发生的一桩险情。 附近山林，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头豹子，昨天还在山谷上的山林露了痕迹。 “速度飞快矫健灵活，怕是比一般的豹子都要厉害！” 说起这个，负责监工的边军退役小头目张三，满脸严肃道：“在下自问实力还可以，对付普通豹子不成问题，可只是和那头露了痕迹的豹子对视一眼，就忍不住心慌腿软，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小心一些无大错！” 陈英点头表示赞赏，悠然道：“你们手里有没有弓箭之类的玩意，用那个威慑那头豹子，应该有些效果！” “我倒是有些门路，可以弄到军中已经用旧的弓箭！” 张三也不讳言，苦笑道：“只是这需要一些银钱……” “我出了！” 陈英没有迟疑，直接道：“能弄到多少？” 其实，他完全可以从府里带来几把良弓，就是放在军中都是好玩意，只是觉得没必要惊动公府主母和便宜老爹罢了。 “五把到十把不成问题！” 张三眼中精光一闪，嘿嘿笑道：“一把弓箭外带五枚箭矢，总共五两银子！” “给你五十两，能买多少买多少！” 陈英也不吝啬，给了银子后直接道：“若是你们能够打到那头豹子，我出五倍于平常豹子的价格收购！” 张三眼睛更亮，直接道：“三少爷有什么具体要求没有？” “若是能够抓住完整的豹子更好，不能的话，无论筋骨血液还是皮毛，我都要！” 陈英笑吟吟道：“价格还是那个价格，不过得视那豹子的完整程度，还有可以利用的方面上下浮动！” “这很公平！” 张三笑道：“眼下监工的弟兄不能动，他们也没这样的手段和实力，我还得去其他地方请一些边军退役好手过来！” 陈英满意离开，张三这厮还是有些能力的，知道就算想要赚外快，也不能影响了庄园的建造，很好。 离开庄园所在山谷的时候，陈英回头望了一眼郁郁葱葱的山谷，以及山谷连接的山脉，好似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勃勃生机，好像整个大雪山都快要苏醒过来一般，生活在此间的猛兽估计也受到了影响吧…… 第三百二十章 是否值得投资？ 随着帝都调查团几位大佬摇身一变，成了新的北地太守，还有太守府，以及城防军高层，北地城的发展进入了快车道。 每次陈英经过城里的时候，都会仔细观看周围的变化。 直观的感受，人多了，也繁华了，出现了许多大齐腹地，甚至帝都才有的新鲜玩意。 都是武人，花花肠子虽然不少，却不像前北地太守那帮文人那般，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原来城里的青楼楚馆数量少了大半，赌坊也少了好几家，整个街面都清静不少。 不过…… 迎面走来一辆奢华马车，可以清楚看到马车里的华服少年，以及其身边依偎的漂亮姑娘，一副豪门公子哥做派。 见到陈英策马而过，不由露出满满的鄙夷…… 陈英没有生气，只当这厮不存在. 随着调查团一行在北地暂时落脚，帝都来的公子哥突然多了起来。 他们一个个眼高于顶目空一切，根本就看不上北地的将门子弟，好像他们高人一等似的。 陈英自然不会在意，除非哪个家伙主动招惹上门，不然他是不会轻易教训这帮傻缺的。 倒不是怕了谁，而是没必要在这样的家伙身上耗费精力。 听说，太守府准备开官学，专门安置这帮子眼高于顶的家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刚刚转入镇北公府所在街道，就见到嫡次兄陈武，将一位陌生青年男子送出门外。 “二兄，这位是……” 既然撞上了，陈英也没有主动避开的意思，翻身下马好奇询问。 倒不是他狗眼看人低，而是能叫嫡次兄陈武亲自送出门外的存在，不是北地将门嫡子，就是拥有特殊身份的存在。 怎么看眼前的青年，一身半旧不新的衣袍，身上的气息也就和陈雄差不多，甚至还有所不如。 也就是说，这厮虽然也是修炼了真气，可修为连陈雄都不如，怎么可能叫陈武这个嫡次兄主动送到门外？ “老三，这是帝都陈家来的堂兄陈同！” 见到陈英，陈武的神色不咸不淡，随口介绍道：“陈同堂兄要到太守府任职……” 明白了，这是来拜码头的。 陈英不卑不吭拱手见礼，态度也不甚热情。 倒是陈同，神色颇为亲热，笑哈哈道：“不想遇到了英三弟，以后有空闲的时候咱们多多亲近！” 陈英只是客套回应，等人走远后，这才好奇问道：“二哥，不是说咱们府里，和帝都陈家的关系闹翻了么？” 镇北公陈龙城一脉，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自然有家族传承，乃是帝都陈家的嫡脉之一。 帝都陈家，不过就是一个二流垫底，三流靠上的家族。 陈英的祖父陈征北乃是帝都陈家上上一代的嫡次子，因为武功了得早早进入军中拼搏。 结果跟随大齐帝国太宗南征北战，立下了不少功劳。 此时，作为陈家家主的那位，眼红兄弟军功，想要以家主名义分润，一度动用了家族力量逼迫。 陈征北性格爆裂，哪里吃得了这样的大亏，干脆和帝都陈家一刀两断，直接跑到北地开荒自立门户。 从此，镇北公府和帝都陈家的关系，彻底降入冰点，颇有那么点子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陈英现在都十五了，之前的记忆里，可是从来都没有帝都陈家的人上门过。 不想眼下，竟然来了位堂兄…… “哼，老三你以后不要和这厮过多接触，实力不成心眼倒是不少！” 陈武冷笑道：“堂堂帝都陈家嫡子，竟然混到了在北地太守府当推官的地步，简直丢人现眼！” “二哥，帝都陈家，已经落魄到了这等地步么？” 陈英有些吃惊，再怎么说，帝都陈家都是属于二流家族，实力也不算太差的。 呵呵…… 陈武只是冷笑懒得解释，和陈英并行进入府门，转移了话题问道：“听说你在大雪山脚下，要建一个庄园？” “只能算是边缘的边缘，算不得真正的大雪山脚下，建着玩玩而已，顺便弄点银子花销！” “那里荒郊野岭的，能有什么赚头？” “大雪山里的凶禽猛兽啊，还有山上丰富的药草资源，只要经营得当还是能赚一些辛苦钱的！” “那就，好好操持吧！” 陈武也不多话，拍了拍陈英的肩膀直接大步流星离开。 至于邀请陈英这个庶弟加入北地军，他提都没提。 显然，对于已经达到丹劲修为的陈英，陈武还是相当忌惮的，尽管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发展前途更加远大。 陈英笑了笑，直接返回了所居小院…… 另一边，从镇北公府离开后，陈同返回了官驿的临时住处。 进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羡妒。 堂堂帝都陈家嫡子，在镇北公府低三下四，却没得到任何回应，这叫他相当不爽，心中早就骂开了。 可惜，家族败落得太快，等到了他这一代，甚至已经维持不住帝都二流家族的地位，直接往三流家族垫底位置滑落。 后果相当严重…… 什么好位置都轮不到陈家子弟，根本就争不过帝都家族，甚至就是大齐腹地的强势家族也争不过，最多能够捞到别人不要，或者看不上眼的汤汤水水。 这次，好不容易挤进了帝都‘开发’北地的群体，在北地太守府混了个推官的位置。 话说，这样的位置其实很不错了…… 可这里是北地，乃是镇北公陈家的地盘！ 若是镇北公府愿意扶持的话，用不着几年他就能够成为太守府的大佬之一，可惜拜访镇北公府的结果不怎么如意。 无论是公府主母还是陈武这个嫡子，都表现得十分客气，却丝毫都没有什么承诺表示，这就很叫人尴尬了。 就在心中生闷气的时候，紧闭的房门被敲响。 “谁？” 迅速整理好心思，陈同急忙过去开门。 “我，白胜！” 房门打开，露出白胜亲切的笑脸，陈同顿时心中一热，笑道：“白兄怎么来了，应该是我去拜访白兄才对！” 两人在帝都就认识，关系还算不错，如今能在十几万里之外的北地相见，自然分外亲切。 “哈哈，这里又不是帝都，哪那么多繁文缛节？” 白胜笑着进屋，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好奇道：“看陈兄的气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旅途劳顿还没恢复?” “白兄说笑了，以咱们后天好手的实力，这么点子路途算得了什么？” 陈同无奈苦笑道：“也不怕白兄笑话，刚刚我去镇北公府拜访……”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只看他的神色就知晓结果。 白胜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帝都陈家和镇北公府的关系，他自然十分清楚，别指望镇北公府会多大度。 “陈兄都见到了镇北公府那些人？” 轻咳出声，不经意就转移了话题，白胜好奇道：“说来听听，指不定我还能帮一点忙！” 陈同虽然不以为意，还是笑道：“我见到了公府主母，还有堂弟陈武，哦还有刚刚回来的陈英……” “哦，陈兄见到陈英了？” 白胜眼睛一亮，好奇道：“有没有什么亲热的表现？” 陈同心中疑惑，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好气道：“不过一个庶子罢了，用得着太过在意么？” “陈兄这话就错了！” 白胜好笑道：“陈兄觉得陈武的实力如何？” “深不可测！” “就我所知，这位镇北公府的嫡次公子，眼下已经开始准备冲击任督二脉了，确实相当不凡！” 白胜感叹了句，突然话锋一转道：“可陈兄绝对不会知晓，陈英此时的实力，还在陈武之上！” “不可能吧！” 陈同吓了一跳，吃惊道：“陈英不过一个庶子，年纪还比陈武小了差不多五岁，修炼的功法肯定也是远远不如嫡子，怎么可能会比陈武还强？” “事实就是如此！” 白胜悠然道：“陈英此时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内家拳丹劲，单论战斗力的话，此时的陈武确实颇有不如！” “丹劲修为？” 陈同先是吃惊，而后忍不住嗤笑道：“内家拳不过小道尔以后的发展前途有限……” “所以说，陈兄想要借助镇北公府的力量，最好能够拉拢陈英这小子！” 白胜笑吟吟道：“我再透露一个消息，这小子的手段多着呢，可不仅仅只是丹劲修为那么简单！” “白兄的意思是，用真气修炼之法拉拢？” 陈同立即反应过来，眼中闪烁凛冽精光，沉吟道：“也不是不可能，就是不知道这位镇北公府的庶三子，究竟值不值得投入重注？” 他要想拉拢，肯定得拿出能够直达先天的一流真气修炼心法，这可都是家族最核心的底蕴，就算陈英同样姓陈，而且还有很近的亲缘血脉，陈同依旧十分犹豫。 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再有，帝都陈家比不得镇北公府，手里只有区区两门一流功法而已，一旦投资失败后果可是不妙，家族很可能要他付出极大代价……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机关庄园启动 这日天清气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正好，陈英花费了不少银钱和精力的山谷庄园也建成了，他邀请了不少熟人前来观礼。 陈英和陈雄哥俩大早就在庄园门口站着，接待并不算多的客人。 话说，他的交际圈子十分狭窄，在书院咸鱼了好几年，却连一个真心朋友都没交到，自然也不会受到邀请。 府里，他能请来的也就只有陈雄这个四弟了，嫡次兄陈武根本就不用指望。 陈英倒也不在意，他又不需要依靠人多势众来杨名。 调查团一干成员倒是非常给面子，眼下的北地太守熊刚，北地城防军统领雷将军等基本都来了，算是给足了面子。 当然，他们确实有交好的心思，特别是那几位服用过熊胆丸，实力更进一步的存在相当热情。 只要不是傻子，单看陈英这处庄园的位置，就知晓他还会继续制药，以后指不定还能用银子换来好东西。 不说陈英的实力，单单就是这份制药本事，哪个敢不给面子? 陈英心中有数，倒也没有怎么在意，他本就有这样的心思。 只是，当看到帝都陈家的陈同也来了，颇有些意外，他好像并没有给这位远房堂兄送请帖吧。 “来得唐突，堂弟可不要见怪！” 陈同笑得很是热情，丝毫都没有贸然上门的尴尬，单就这点很不容易，需要相当厚实的脸皮。 “哈哈，堂兄能够过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陈英很是热情，指着旁边的陈雄道：“这是我四弟陈雄！” 转头又冲陈雄道：“四弟，这位是我跟你说过的帝都来的堂兄陈同！” 又是一番寒暄和见礼，陈同也没有在门口多待，带着比较轻松的心情进了新建的庄园。 “白兄，我来了！” 很快就找到了熟人，同时也是怂恿他主动过来的白胜，笑道：“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不知道我那堂弟哪来的兴致？” 显然，对于山谷庄园所在地域，他是很不以为然的。 方圆百里，几乎毫无人烟，绝对算得上偏僻…… “这你就不知道了！” 白胜嘿嘿一笑，和陈同一起在庄园里转悠，悠然道：“这里，绝对是个好地方！” “怎么，难不成这里还是一块宝地不成？” 陈同不以为然道：“我怎么看不出来？” “宝地，当然是宝地！” 白胜嘿嘿笑道：“现在说不合适，等以后你就知晓了，估计隔个几天就会跑这一趟！” 见陈同不以为然，他笑着指了指远处的熊刚和雷将军等人，悠然道：“就是熊太守和雷将军都不会例外！” “真的？” 陈同满心狐疑，看了眼信心满满的白胜，还有悠然漫步的熊刚和雷将军等人，心中猛的一突却是不明所以。 他感觉，自己被排斥在调查团这个小圈子之外，这种感觉很不好受的说。 …… 庄园门口，陈雄也疑惑道：“我说三哥，你这庄园的位置也太偏僻了吧，估计就是请人都没几个愿意过来定居的！” 眼见山谷粗糙平整的土路尽头，半晌都没有客人过来，他实在忍不住心头好奇问了出来。 今天之所以在这里，还是他无意中知晓，三哥陈英的庄园已经建好，就在今天举办开启仪式，特意跑过来揪个热闹。 结果，自然是大失所望…… “你小子知道什么？” 陈英好笑道：“等会，我就让你见识什么叫做水利机关庄园，这里我可是有大用的！” “什么大用？” 陈雄一下子来了兴趣，追问道：“说来听听！” “以后你小子就知晓了！” 陈英没有主动泄密的意思，悠然道：“好了，估计也没什么客人上门了，咱们进庄园吧，等会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说着，转身朝犹如一个小型堡垒一般的庄园内部走去…… 话说，但凡有些见识的，都知道陈英新建的这处庄园，明显就是一个军事堡垒。 这要是放在大齐腹地，妥妥要倒霉的节奏！ 可这里是北地，地广人稀而且凶禽猛兽多不胜数，更有蛮族不时犯境侵扰，自然就算不得什么了。 没见熊刚和雷将军等客人，根本就没在意么？ “哈哈，诸位能来我十分高兴！” 等吉时一到，陈英直接和一干聚拢在庄园小广场上的宾客笑道：“别看我这庄园建得偏僻，可里头却是大有文章，等会就叫诸位见识见识！” 说是小广场，面积堪比四个足球场，一点都不小。 十几个宾客往小广场一站，说不出的冷清…… 陈英却是全然不在意，带着一干好奇的宾客，开始了这处机关庄园的游览。 之所以叫做机关庄园，并非处处都是机关陷阱，而是这处庄园大量使用了水利机关作为动力。 围绕小广场，水力磨坊就有三座，随时都能增加。 有方便的下水道系统，还有自来水以及新奇的卫沐系统，水利机关升降台，以及各种依靠水力驱动的作坊，总之这就是一个小型的农作物初级加工中心。 这些，熊刚等人自然看不上眼，他们最好奇的自然是各种方便的家用自来水，以及沐浴卫生系统。 亲身试了试，得到了宾客们的一致好评。 庄园分成了内外两个部分，前院包括小广场以及众多的水力作坊，由两米高的围墙保护，上面还可以并行四人，防御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外院，明显就是给下人或者普通居民使用的。 庄园真正的核心自然是陈英所居的三层石楼，不仅占地面积不小生活施设一应俱全，而且整个庄园的机关枢纽，还有提供自来水，以及卫沐用水的数个大水箱，全都石楼楼顶。 石楼所在内院，和外院有三米高的围墙隔绝，围墙上掏了一个门洞作为往来内外的通道，防御算是相当不错了。 内院石楼不仅在地表有三层，就是地下也有两层，除了有两条楼梯连接之外，还有水力机关升降台来往。（和电梯差不多） 总之，一行宾客确实开了眼界，陈英这处庄园虽然地处偏僻，可一应生活设施比起北地城都要强上许多。 至于生活用品，等外院一干作坊开动，也能做到最起码的自给自足，相当的难得。 这还是陈英没有暴露隐藏于暗格中的机关防御设施，不然宾客们会更加惊讶。 “我这堂弟，心思当真机巧！” 一边在庄园内外转悠，陈同忍不住冲身边的白胜感叹道：“就这里的生活设施，比起城里还要强不少！” “既然看到了，回去之后可以让家里模仿么！” 白胜笑嘻嘻道：“这些虽然叫人惊讶，可我还没看到想要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 陈同满心好奇，追问道：“别磨磨蹭蹭了，说来听听！” “等见到了，你就明白了！” 白胜没有开口解释，兴致勃勃跟着陈英继续溜达。 等一行宾客，在内院石楼的地下一层，看到了几乎占据了半个楼层的制药作坊，顿时满心愉悦好不欢畅。 “看到没有，我想见的就是这玩意！” 白胜满脸红光，笑呵呵道：“有了这玩意，以后能够获取不少好东西啊！” 陈同一头黑线，依旧摸不着头脑。 “陈兄弟，你这是打算在庄园里，制药么？” 这边，熊刚拉住陈英好奇问道：“都有些什么药丸，有没有出售的想法？” “既然带诸位过来了，自然就有出售的意思！” 陈英笑呵呵道：“至于什么药丸，得看是什么原料所制，我在庄园里已经动员了不少退役老边军，高价收购那些变异的强大凶禽猛兽！” “陈兄弟，若是我等提供大雪山里的变异凶禽猛兽，能不能多提供一些药丸？” 一向不苟言笑的雷将军，也忍不住开口问道：“当然，什么价格由陈兄弟定！” “关于这些，我这里都有条陈，诸位按照规矩办事就成！” 陈英也没客气，悠然道：“诸位，以后我这里有什么药丸出售的话，也会在公布栏里公布的，价钱一目了然！” 熊刚和雷将军互视一眼，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大话收了回去，心中盘算这处庄园得安排心腹长留，能够第一时间知晓陈英放出了什么药。 他们已经尝试过熊胆丸的妙处，自然想要得到更多。 尤其是雷将军，经历过大雪山的艰险。对于更强实力有着非同一般的渴望，希望能够尽快踏入先天之境。 真到了那时，就是单人杀入大雪山腹地，他都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而且还能取那柴刀青年性命。 至于熊刚等人，自然也是想要更进一步…… 实力强了不说别的，单单在帝都那边的地位都不同一般，一位先天高手，足以扶持一家一流家族起势。 就算只是后天巅峰修为，也能够支撑一个二流家族不倒！ 虽然表面上，大齐帝国依旧是文治大兴模样，可暗地里早就以武为尊了，一个家族的强弱看的是有多少高手坐镇。 就比如镇北公府，若非陈龙城已是名副其实的先天高手，看看镇北公府还能不能如此强力掌控北地边军！ 第二百二十二章 开张 送走了零星宾客，山谷庄园彻底安静下来…… “我说三哥，你这也太冷清了吧？” 眼揪偌大一个庄园空荡荡，陈雄忍不住埋怨道：“没点人气，住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嗷…… 就在这时，庄园后方的山林中，突然传出一声虎吼。 陈雄身子一抖，脸色有些发白，见陈英一脸好笑，没好气道：“还有凶禽猛兽的，谁敢住啊？” “你小子哪那么多废话？” 陈英好笑道：“这里荒郊野外的，庄园没建成之前，我怎么可能安置太多人手？” 见陈雄疑惑，他这才继续道：“之前我不是向主母要了不少底层工匠么，到时候他们就住这！” “怕是他们不乐意吧！” “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陈雄对于庄园里的新奇水力机关十分好奇，玩了好一阵子，这才在小舅舅赵然若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离开。 虽然嘴上很是嫌弃，可心中却很是羡慕，嚷嚷着等他满了十五后，一定也要在城外建个庄园玩玩。 “你小子有银子么？” 陈英好笑道：“没个八千一万两银子，想都不要想这样的好事！” “那三哥哪来的银子？” 陈雄很不服气，话说他可以找亲娘求援的说。 “卖药赚的！” 说话功夫，陈英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小瓷瓶，直接递给默不作声的赵然若，笑道：“这是我泡制出来的熊胆丸，效果还是不错的，可以帮助四弟贯通两条奇经八脉！” 赵然若很是吃惊，不信道：“真的？” “不然赵叔以为，调查团那帮家伙，为何那么积极过来，还不是想要买药么？” 陈英淡笑道：“你没进入大雪山腹地，哪里的凶禽猛兽都变异了，实力强横的都比赵叔要强，我用它们的血肉泡制出的药丸，效果还是可以的！” 赵然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他也想起来了，当调查团那帮家伙，看到庄园石楼地下一层里的制药作坊时，那掩饰不住的欣喜。 之前还满心疑惑，现在哪还不清楚？ “你小子，还真是多才多艺！” 赵然若无语，好笑道：“真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才，镇北公怎么就不重视？” 要是换在赵家，早就当家族核心培养了。 陈雄就有这么点意思，因为他的修炼天赋确实厉害，赵家很有好好培养一番的意思，不然赵姨娘也不会想让陈雄十五以后，就去赵家待着。 “三哥，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可不要忘记我啊！” 陈雄一双眼睛发亮，笑嘻嘻道：“像这熊胆丸，若是有多的话，我要全包了！” “你有那么多银子么？” 陈英白眼一翻，没好气道：“我可是要靠这个发财的！” “什么价格？” 这回，却是赵然若开口询问，他心中也有些想法。 就算陈英送的熊胆丸效果不如预期，可只要能够帮助迅速贯通一条奇经八脉，那也是了不得的好处了。 他也眼馋啊，修炼的《奔雷心法》卡在第五条奇经八脉处，已经有好几年了，心中很是急切的说。 随着调查团到来，北地高层一下子出现了不少的真气好手，都是修为达到了修炼奇经八脉的后天境界。 听闻，就是军中强者数量，最近也是出现了爆发式增长。 尽管军中将士，大多是修炼内家拳和纯粹的硬功，可他们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赵然若这个赵家嫡脉，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若是陈英所炼的丹药，确实对修炼有帮助的话，说不得他就好好琢磨琢磨了。 “一瓶熊胆丸两千两，概不讲价！” 陈英也不客气，直接道：“至于其他的药丸，等弄出来后，直接明码标价出售！” “一瓶两千两，三哥你这是在抢银子啊！” 陈雄睁大眼睛，跳脚道：“这也太黑了！” “等你小子试用过后，就知道黑不黑了！” 陈英不以为然道：“等这边的泡制药丸上了正轨，名气打出去了，我还要涨价！” 送走赵然若和陈雄这对舅甥，整个山谷庄园除了请来的退役边军护卫，真的是空无一人。 可他心中丝毫都没有冷清的感觉，反倒斗志满满。 “三少爷，我们几个弟兄联手，猎住了那头在附近游荡的豹子，要不您去看看？” 这时，之前请来的边军退役小头目张三，满脸堆笑凑了过来，试探道：“三少爷不是说……” “放心，若真是那变异了的豹子，按照市场价五倍收购！” 陈英神色淡淡，挥了挥手示意这厮带路，他要过去看看那头豹子的成色。 真是没想到，山谷庄园刚刚开启第一天，就有了收获。 “那好那好，三少爷请随我来……” 张三顿时喜不自胜，急忙在前头带路，走到了距离庄园外墙不远处的小河边，指着几条昂藏汉子守护的豹子尸体道：“三少爷，就是那头豹子！” 陈英也没客气，大步流星走了过去，没有理会那几条边军退役汉子的恭敬施礼，走到那头已经死去豹子跟前，仔细打量片刻满意点头：“是一头变异豹子！” 张三顿时满脸喜色，这次可是要赚不少…… “豹子身上的血都流光了么，你们就没有拿个竹筒，或者葫芦啥的接一点？” 只不过，陈英有些不满，指着身躯残破的豹子尸体问道：“不是跟你提醒过么？” 张三顿时苦了脸，无奈道：“一时忘了，那三少爷……” “算了算了，看你们头一次猎到变异豹子，给你们五倍寻常豹子的收购价，希望你们下次注意！” 陈英摆了摆手，直接道：“你们把这豹子尸体提溜过来，直接去账房拿银子吧！” 好咧！ 张三顿时大喜过望，急忙招呼几个弟兄抬起变异豹子尸体，跟着陈英一同进了庄园内院石楼地下一层，将之安放在专门用作解剖的台子上，这才喜滋滋拿钱离开。 陈英没有理会其他，再次仔细检查了这头变异豹子的尸体，脸上露出了满意微笑。 按照张三他们的说辞，还有他的仔细检查，可以确定这是一头实力堪比暗劲武者的变异花豹。 体型比起寻常花豹，足足大了两圈不止，皮毛光滑坚韧，筋骨强健不是一般的豹子可比。 可惜，就是一身血液都流失了，不然陈英能够泡制出上千粒花豹血气丸，功效虽然比不得熊胆丸，却也是补血益气，增加筋骨脏腑强度的好东西。 一瓶十粒，怎么说也能卖个一千八百两吧，不二价！ 不过眼下有变异花豹最精华的筋骨脏腑，能够泡制出的豹气丸，也是相当不错的好玩意，应该对真气修炼特别有效。 之后的半个月时间，陈英的大部分精力，都耗费在泡制豹气丸上，采购大批珍贵草药作为辅料，还有借助石楼地下一层炼药作坊的特殊炉子，开启了不算漫长却十分耗费精力的炼药过程。 调查团一行，早早就派了心腹前来庄园盯着，第一时间就知晓了陈英正在借助一头变异花豹尸体，泡制不知名药丸。 顿时闻风而动，一个个暗地里准备好了银子，打算在陈英出售药丸的第一时间出手抢购。 与此同时，在这段时间里，陈雄已经通过陈英送的一瓶十粒熊胆丸，直接贯通了两条奇经八脉，顿时欣喜万分，同时也对陈英的制药手段敬佩不已。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厮每每从书院放学回府，都会缠着陈英搞东搞西，一副赖定了陈英的架势。 目的么，自然是想要搞到更多的熊胆丸，他眼下的修为才刚刚贯通两条奇经八脉，自然想要一鼓作气贯通更多的经脉。 若是靠自己修炼，想要达到这等地步，起码也要耗费三到五年时间，这还是各种珍贵资源不断补充的情况下，不然只会更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贯通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的难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就是陈雄的修炼天赋绝佳，没个一到两年的积累，想要突破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更别说，贯通奇经八脉越到后面越是困难。 到了任督二脉的时候，被卡个十年二十年的根本就不算事，有的一卡就是一辈子。 眼下，陈英泡制出来的药丸，竟然能够大为缩短积累的过程，以陈雄的心性自然不会错过。 “熊胆丸没了，不过我最近又泡制了一批豹气丸出来，到时候你准备好银子就成！” 陈英没好气道：“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的情况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没点额外进项日子就没法过了，你要是舍不得我也没辙！” 话说，陈雄和他亲母赵姨娘，把陈英会炼药的事情隐瞒得相当彻底，到现在公府主母都没听到丝毫风声，这也是陈英愿意和陈雄这小子开方便之门的原因，不然谁理你…… “老三那家伙，还真是会做生意！” 赵姨娘闻讯，虽然心中不爽，却也只得将自己的嫁妆银子拿出来。 就在各方人等翘首以盼的时候，半个月后的某天早晨，山谷庄园内院围墙的公告栏上，突然多了一份‘豹气丸’的出售公告…… 第三百二十三章 巨利 调查团一行再一次来到山谷庄园，这里的模样未变，却是多了几分人气。 庄园外院的作坊里，工匠们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三处水力磨坊已经全部运转起来。 不仅只有工匠，还有一看就是护卫，或者猎人打扮的汉子，进出作坊采买所需物资。 就是庄园外广阔的原野，也有了数十头耕牛，在农夫的指挥下翻耕土地。 虽然人数依旧很少，却也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这次，调查团一行并没有直接前往庄园内院，而是齐聚外院的一处酒馆，要了几杯水酒和吃食，三三两两小声闲聊。 “雷将军，知晓‘豹气丸’的具体功效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若是可以的话，我想多买几瓶！” “做梦去吧，熊胆丸你一口气买了二十瓶，自用十六瓶，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知道你这厮眼馋，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 “嘿白胜，这次带来了多少银子？” “这是秘密，反正这次我一定要买到豹气丸！” “就是不知道，这次庄园会放出多少瓶药丸？” “就咱们这些人，就算到时候有人没买到，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交换么，用不着着急！” “说的不错，若是价格定得太高的话，咱们甚至可以联起手来压价！” “别做梦了，还压价呢，大不了庄园主人不卖药就成，难道你还敢用强不成？” “废话无需多言，到时候就看各自的财力了，没买到的话也不能怪旁人！” “……” 正说话间，赵然若和陈雄进来，顿时引起一阵小小骚动。 调查团一行的目光全部望了过来，有那性子急躁的都露出不善神色了。 原本以为，这次的买药之事就他们一行，没想到竟然还来了‘外人’。 “熊太守，还有雷将军，你们都在啊！” 被十几位后天强者虎视眈眈盯着，赵然若心头凛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招呼道：“大家都是前来买药的么？” 说着，一指旁边的陈雄笑道：“也是巧了，前不久陈英这小子才告知我这外甥，今天有宝药售卖……”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意思已经十分清楚。 “是陈雄侄儿啊……” 熊刚笑吟吟开口，招呼道：“过来过来，大家这次的目的都一样，得看各自的财力如何了！” 小酒馆原本紧张的气氛一扫而光，调查团一干成员虽然心中不爽，却也没什么办法。 赵然若这厮摆明了身份，陈雄这小子可是陈英的四弟，他们也不好做什么叫陈英这个地主不舒服。 好在，这次得信前来的，就他们这些人，再没有旁人竞争，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时辰已到，陈英直接露面，身后的几名随从手里端着密密麻麻的精致小瓷瓶，粗略估计不下八十瓶。 一干准备买药的家伙见此，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阵阵心疼，这次怕是要大出血了啊。 “我懒得多说废话，这里有八十瓶‘豹气丸’，功效相当不错，补气益血提升脏腑功能，还有增加功力等等效果！” “陈小兄弟，比之熊胆丸如何？” 雷将军急忙开口问道：“与熊胆丸又有什么不同？” “在帮助真气修为提升的方面，比之熊胆丸丝毫不差！” 陈英笑道：“至于和熊胆丸具体的区别，豹气丸主要是内壮脏腑，而熊胆丸还有不错的疗伤效果！” 一干人等闻言，全都满意点头…… 他们要的，就是豹气丸增强真气修为的功效，至于其他的并不是很在意。 “为了不叫大家空手而归，若是不心疼银子的话，先每人来上一瓶吧！” 陈英环视了一下小酒馆，稀稀落落就十几个人，直接说道：“至于剩下的，那就得看各位的财力了，价高者得！” 众人闻言，虽然有些不甘心，也只能点头附和了，不然还能如何？ 于是，八十瓶豹气丸，先分出了十几瓶，轻松入账三万多两，绝对的暴利。 至于之后的拍卖，根据在场众人的意见，分成五瓶一个批次，让他们自由竞价，陈英只管收银子。 经过一番激烈，甚至可以说拼出了火气一般的竞价后，陈英成功收入十六万多两，与之前的三万多加一起，正好过了二十万两！ 不能说皆大欢喜，可也没人觉得不爽，起码都有一些收获！ 这次的大赢家，自然又是准备最为充分的熊刚还有雷将军，每人各自买了二十瓶，绝对是大手笔。 另外的一位副团长，还有赵然若各自买了十瓶，也算是花了不少银钱，只是心中颇为忐忑，不知道这钱花得值不值？ 不过看到熊刚和雷将军那疯狂的模样，恨不得将所有的豹气丸全部收入囊中，心中至少有些底气。 至于其余豹气丸，则被剩下的调查团成员全部拿下，白胜得了一份五瓶，与他坐在一起的陈同囊中羞涩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单看白胜迫不及待的样子，他就知晓豹气丸是好东西，可惜手里银子不够啊。 好在刚开始，陈英每人卖了一份，回去后可以亲身体会。 若是效果真心不错的话…… “诸位，我这有一个更好的合作方式！” 等一干买客平静下来后，陈英拍掌笑道：“我这里，收购大雪山上那些变异凶禽猛兽，不管是血液还是皮毛，又或者脏腑以及筋骨都要，到时候以此泡制出来的药丸，半价提供起码四十瓶，诸位回去后可以好好想想！” 熊刚心中一动，好奇道：“只要是变异了的凶禽猛兽都行么，非得要大雪山里的么？” “只要是变异了的凶禽猛兽都可以，至于是不是大雪山里的无所谓！” 陈英笑吟吟道：“不过每人一个月，最多只能提供两头或者两只，多的话我也忙不过来！” 此言一出，叫熊刚很有些郁闷。 雷将军倒是觉得相当公平，不然他们之中谁要是能够源源不断提供变异凶禽猛兽，其他人还不得郁闷死？ 另外，也杜绝了在场众人，拿那些明劲实力的凶禽猛兽凑数的可能，机会难得若是全都耗费在这些只比寻常凶禽猛兽强一些的玩意身上，岂不是太过浪费？ 其余人等闻言，稍作思量便连连点头叫好！ 在场这么多买家中，实力自然有强有弱，那些本身实力和家族实力都不怎么样的存在，在获取变异凶禽猛兽方面的能力，根本就比不上那些实力强横的家伙。 尤其是赵然若这厮，本身家族就是北地豪强，随便动员一下就能组织规模不小的狩猎队，能够获取的变异凶禽猛兽数量，短期内绝对是最多的。 此时，熊刚和雷将军，还有白胜已经准备动员家族力量过来了，单靠他们本身的力量实在太过吃亏。 再说了，他们都是身有公职的，不可能放下手头公职，跑去大雪山腹地狩猎变异凶禽猛兽，必须得有可靠并且实力不弱的存在帮忙。 至于其他买家，此时倒没有想太多，他们还不知晓豹气丸的效果，等亲身感受过后铁定也会邀请家族派人过来帮忙。 “我的事情，大家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泄露的好！” 陈英笑道：“相信诸位家族之中，肯定都有制药师这样的存在，让他们想办法制作这方面的药丸，又不是什么难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 在场所有买家顿时心中一亮，立即动了模仿的心思。 尼玛，区区一头暗劲实力的变异花豹，就叫陈英轻松卖出了二十万两的巨款，可见其中的利益之大。 他们所在家族，自然是有制药师这样的存在，若是能够成功模仿的话，不说以后能够得到源源不断的药丸，单单就是其中的利益便惊人之极。 见一个个买家眼神闪烁，陈英自是暗笑不已。 想要模仿他的制药手段并不困难，可成功率肯定会低得叫他们骂娘。 别以为泡制以变异凶禽猛兽筋骨血液为原料的药丸很轻松，一点都不轻松好不好。 特别是其中的火候掌控，绝对能难倒大齐帝国最厉害的制药师，一个不好一炉药丸不说全废，可成功率绝对低得叫人吐血三升。 尤其是，大齐帝国的制药师，基本上玩的都是经验流，而不是规划生产的工业流，那成功率更加喜人。 陈英的制药成功率之所以极高，那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强悍的缘故，十米区域内的细微纤毫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感应。 然后，将几个制药关键节点牢牢记在脑海，同时用一些只有他能看懂的符号记载，只要他泡制出一种药丸，以后想要的话真是轻松得很，完全可以做到大批量出产。 之所以给众人提了个醒，也就是想叫他们明白，他出售药丸的珍贵，同时也是不想太过麻烦。 起码，在他们自身都有制药师的情况下，有时候就不会对陈英太过看重，起码不会觉得陈英不可或缺，这能省却多少麻烦事儿啊，他要的就是这么个结果。 至于能不能达到目的，拭目以待就成…… 第三百二十四章 势头不错 有钱好办事，在地广人稀的北地同样适用！ 很快，原本偏僻的山谷庄园，就热闹起来了。 庄园外的平坦地面，迅速变成了翻耕好的土地。 花了大价钱雇佣来的青壮农夫，一边在土地里忙活，一边大声说笑聊天。 陈英真的不小气！ 凡是愿意过来的农夫，每人五两银子的安家费。 在北地郊外，五两银子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上一年的饱饭，一点都不少。 还有，愿意举家搬迁过来的农夫家庭，男女壮劳力每人五两银子，十三以下孩童全都是二两，老人也有一两半的安家费可得。 同时，庄园还负责他们的临时住处，以及一个月的生活所需，在眼下的北地绝对大方。 如此之好的待遇，一下子吸引了北地城郊外，上百户无地百姓，带着一家老小前来投靠。 别看北地地广人稀，可拥有自家田地的绝对不会超过半数人口，其余要么是边军吃皇粮，要么就是小手工艺人和商人，以及数量不少的佃户。 不是他们不肯努力，而是北地各大城池之外的地区并不安全，荒野上的狼群和野兽，可不是说着玩的。 就算是边军精锐将士，单独一人行走北地荒野，也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一旦遇到狼群或者凶猛野兽，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没有强人组织结寨，想在北地荒野开荒简直就和寻死没啥区别。 也是因此，北地各大城池周围，囊括了差不多九成以上的田地，其中大部分又都是将门和边军将士亲眷所有，还有不少的无地佃户存在。 山谷庄园，招揽的就是这些佃户，以及其家庭…… 效果相当不错，尽管百户人口相对偌大的山谷而言不算什么，可这是个好的开始。 男女青壮都有耕种任务，孩童和少年就被安排在庄园外院的作坊当学徒，这叫刚刚迁移过来的百户人家相当感激。 这时代，想学一门手艺可不容易…… 更别说，陈英还将自己琢磨出来的，在红楼世界弄出的简单锻炼气血之法，传授给了这些新迁移过来的百姓，同样得到了这些百姓的万分感激。 陈英可是镇北公府三公子，他传授下来的锻炼之法，怎么可能简单粗糙？ 一门能够强身健体的锻炼之法，在北地也是相当宝贵的。 这帮新迁移过来的百姓，每天早晚都会定时，在刚刚平整出来的小广场上认真锻炼，男女老幼一同出动，那场面相当热闹，同时也让这些新迁移过来的百姓对山谷庄园，除了感激之外多了几分归属。 不仅这些迁移过来的百姓得了好处，就是作坊里的工匠，也都得了承诺，只要将家小迁移过来，同样能够得到庄园主人给予的各种福利。 只是有些可惜，陈英这个镇北公府三少爷的名头，对这些本就是公府仆役的底层工匠，没多大威慑，更没多少吸引力。 他们根本就没有将家人接来的意思，只是按照陈英的吩咐做好本职工作，等时间一到便会主动返回北地城。 这是陈英的承诺，虽然将这些工匠要来，却也知晓强扭的瓜不甜，给了一个五年的时间缓冲，时间一到他们便可以主动离开，返回镇北公府在北地城，以及北地各大城池那的作坊做事，可看不上山谷庄园这样的偏僻地方。 陈英没有强求的意思，他相信等五年过后，山谷庄园不会比北地任何一个城池差，就是北地城也是一样。 山谷庄园，他并没有想着建设得如何繁花似锦，而是把这里当做一个纯粹的粮食出产和粗加工，以及药材收购以及加工基地，他以后在北地发展的钱粮基础。 只要能保证基本的粮食供应稍稍有些富余，还有能够提供基本的生活用品，其他的也没多少想法。 这里最重要的产业，自然是由陈英亲手执掌的制药作坊，以后能够源源不断的收获银钱，还有大量有经验的猎手，以及各类武道好手前来。 旁的不说，以张三为首的一干退役边军好汉，最近就有常驻山谷庄园的意思。 不仅如此，他们还招呼了更多有同样出身经历的同伴过来，一同参与狩猎大雪山变异凶禽猛兽的美好事业之中。 之前一头变异花豹，就让张三和手下一干弟兄赚了不少，眼下更是雄心勃勃想要大展拳脚。 庄园这里，还有调查团，以及赵然若安排常驻的小弟，他们一边关注庄园内院制药作坊的动静，一边也会偶尔参与对大雪山变异凶禽猛兽的狩猎行动。 总之，在大把银钱撒出去后，整个山谷庄园都变得热闹起来，大有日新月异的变化。 陈英很是满意，尤其当赵然若亲自带着几位赵家旁系子弟，以及一头刚刚猎到的变异斑斓猛虎过来时，心情就更好了。 “先说好，你们要的四十瓶药丸，主要功效是什么？” “是针对真气修为还是内家拳修为，又或者是硬功，还有其他的什么特殊要求没有？” “当然，我这里也不仅仅只是提供药丸，药酒和药膏都成，事先都要说清楚！” 面对头一个送上化劲战力变异猛兽的客人，他还是很给面子的，把一些情况都说道清楚。 北地豪强就是北地豪强，轻轻松松就猎杀了一头堪比内家拳化劲修为的变异猛虎，最大的受益者自然还是陈英自己。 “有这么多的门道？” 赵然若被说得有些发懵，最后还是道：“全部都弄成针对真气修为的药丸吧，就是不知道效果比之豹气丸，和熊胆丸如何？” “自然更强！” 陈英好笑道：“当初弄熊胆丸的时候太过仓促，不然效果会更强，眼下就没那么多麻烦了，庄园这里的材料不缺，也有合适的炼药设备，赵叔就放心好了！” “什么时候能够拿到药丸？” 赵然若脸上一喜，心中立刻盘算自己能得到多少好处，又能让实力提升到什么层次……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发展 话说，赵然若上次一口气买了六瓶豹气丸。 他只用了三瓶，另外三瓶自然是属于外甥陈雄的。 可就是三瓶豹气丸，依旧让久久难以突破的赵然若，顺利贯通第五条奇经八脉，实力往上提升了一截。 有了如此明显的效果，赵然若对于山谷庄园出产的药丸，自然是趋之若鹜。 他可是相当精明，把模仿制药的事情推给了家族，而他则是一门心思盯着山谷庄园。 同时，带着家族内部一系旁支子弟，甘冒风险前往大雪山腹地狩猎变异凶禽猛兽，巴巴跑来山谷庄园换取更多份额的强力药丸。 他可不信，陈英放言让一干买家所在家族模仿，真的就没留一点子后手。 再怎么说，他还是更加信任山谷庄园出产的强力药丸。 见到山谷庄园一副欣欣向荣的架势，赵然若心中起了别样心思，见到陈英后立即询问，可否在山谷庄园外购地建房，他打算派遣手下心腹子弟，长期驻守山谷庄园这边。 “不是已经有人手常驻么？” 陈英自然不会反对，只是想要弄清楚赵然若的真实心思。 “我想在庄园外弄一个据点，多放几个人过来常驻，顺便也算是一个历练之处！” 赵然若也没隐瞒，笑道：“我还是更加信任你这里出产的药丸，再说了进入大雪山腹地狩猎，也算是一种历练，在山谷庄园这没个据点不成！”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此时庄园所在山谷的土地价格很低，陈英却没有廉价出售的意思，一块亩许左右的土地，出售的价格堪比北地城黄金地段地价。 “你小子，掉钱眼里去了么？” “信不信，再过一两年，这里的繁华不输于北地城？” “我只能说，拭目以待了！” 随着赵然若一系在庄园外另建据点，很快就得到了十分丰厚的回报。 之后足足半年时间，只有赵然若一系，才能每月都给山谷庄园提供一头或者两头变异凶禽猛兽。 也是因此，他每个月基本上都能收获起码四十瓶各种功效的药丸，实力提升相当迅猛。 当然，为此赵然若和手下心腹也付出了不少…… 随着天地间的神秘物质越发活泼，大雪山里的凶禽猛兽越来越厉害，每次进山都是一次危险旅途。 就算实力不俗的赵家子弟，也时不时出现伤亡，最严重的一次进山的五人狩猎小队全军覆没。 有付出自然就有收获，凡是常驻庄园所在山谷的赵家子弟，短短半年时间实力普遍提升了一个台阶不止。 若是按照贯通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来算，普遍都贯通了两条正经，还有一条奇经八脉的进度，相当惊人。 这还是他们所修炼的内功心法等级不高，只能算是中等档次的缘故，不然怕是提升进度会更加凶猛。 赵然若就是最好例子，这厮经过半年的嗑药，又顺利贯通了一条奇经八脉，成为了只剩任督二脉没有贯通的后天顶尖高手，就是比之镇北公嫡次子陈武，也是不遑多让的那种。 要说进步最快的，当属陈英这厮…… 话说，已经十五的陈雄，自然有了随意出入镇北公府的资格。他学陈英第一时间从北地书院退学，一门心思都放在提升修为之上。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赵姨娘并没有提出将他送去赵家老宅接受培养的想法，而是跟随实力越发强横的小舅舅赵然若，常驻山谷庄园这一带。 陈英也不可能不照顾这小子，只是这小子的练武天赋确实出众，就是陈英刻意减少了他嗑药的频率，半年时间也足够他再次贯通两条奇经八脉，成为后天有成的高手了。 私下里，陈英没少调侃赵然若，要是不勤奋修炼的话，叫陈雄这么个小了差不多二十岁的外甥超越，脸往哪搁？ 赵然若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干脆直接把锅甩给了赵家其余嫡脉，嘿嘿笑道：“我眼下的实力，可以排进整个赵家前三之列，真正该羞愧的是雄儿的其他舅舅！” 话说，赵然若这厮的私心也是不小…… 依靠嗑药把实力生生提留上去，却没有向赵家其余兄弟放开供应的想法，甚至还刻意隐瞒了手中药丸的数量。 赵家其余嫡脉全都在北地军中效力，也不是很清楚山谷庄园，主要还是陈英手中药丸出产量。 结果，因着自家药师那可怜的成功率，以为陈英也差不多，自然不怎么知晓赵然若这厮的修为，已经犹如坐了火箭般一飞冲天。 这些，都是陈雄和他闲聊时，无意中透露的信息。 陈英对此不甚在意，只要不影响到山谷庄园的正常运转就成，其他的他才懒得理会。 当然，从赵家制药师那可怜的制药成功率上，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 没有他那磅礴，又能操纵入微的神魂力量，寻常制药师的制药成功率，绝对低得令人发指。 陈英这边，制药完全就是他一人掌控。 就算需要仆役帮助，也都是添料，还有打扫清洁这类不甚重要的活计，其余全都完成了水力机关自动化，谁也不清楚他的制药成功率，到底有多少。 估摸着，不管是赵然若还是熊刚等人，肯定只以为他这边的制药成功率再高，也不会高得太过。 可以很明显感受到了，随着这些家伙所在家族的制药师开始模仿制药，那种迫切和蠢蠢欲动少了许多。 这，正是陈英想要达到的结果…… 话说，他现在一个月，差不多有半数时间都窝在山谷庄园这边，回镇北公府的次数越来越少。 公府那边，只留下了李妈一个人照看所居小院，这也是她强烈要求的。 两个小丫鬟花红和柳绿，最近则是被带来了山谷庄园这边。 若是陈英返回公爵府的话，这两位也会跟着回府。 陈英此时的年龄已经过了十六，按说不能在外头过夜的，更别说一月中有半数时间窝在山谷庄园这边。 可公府主母根本就不在意，三位姨娘还有府里的下人，自然也不会多嘴多舌。 加上陈英在府里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透明，有他没他根本就察觉不出区别，结果就是他回府没人注意，就是在外头过夜也无人问津。 这样的生活状态，两个小丫鬟已经习惯了…… 可当她们来到山谷庄园，看到一向平平无奇的三少爷意气风发，操控偌大一个山谷游刃有余，受到下面的工匠和佃户百姓万般尊重的时候，顿时傻眼了。 但当她们熟悉了这样的生活，丝毫都没有察觉山谷庄园的生活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不过入眼所见没有镇北公府极尽奢华气派罢了。 可说老实话，公府的奢华和她们，以及三少爷根本就没什么关系，平平无奇的小透明不是说着玩的。 反而在山谷庄园这里，她们得到了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的尊重和权柄。 整个山谷庄园，除了制药作坊之外，其余所有地方的下人仆役，都是她们俩负责，可以说权柄极重。 不仅如此，三少爷还传授了她们极为精妙的内家拳修炼之法，同时还有源源不断补气益血的药丸和药酒可供食用。 就是漫不经心的修炼，半年时间也足以叫她们的实力，达到暗劲中期，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小高手。 还有，不时过来窜门的四少爷陈雄，还有赵家的支脉甚至嫡脉少爷，都对她们客气有加！ 习惯了这边有尊严的滋润生活，反倒不怎么乐意回镇北公府了，到了公府她们依旧是最不受重视的三少爷身边小丫鬟。 有时候，因为不习惯还做错了事，受到李妈以及一干管事妈妈的训斥，每到这时都十分想念在山谷庄园的生活，恨不得三少爷以后常驻再不回府。 就连两个小丫鬟都如此心态，陈英更不用说…… 在府外，就是便宜父亲镇北公陈龙城都不敢怠慢的北地太守熊刚，对他都客气尊重有加。 可在府里，依旧是没人关注的平平无奇小透明。 哦不对，赵姨娘对他的态度大改，在主院不好做的太过，寻常时候那可是亲近到有些巴结了。 这也可以理解，不管是心肝宝贝陈雄，还是关系极为亲近的兄长赵然若，都得依靠陈英泡制的药丸支援，才能勉强跟的上真气修为大爆发的趋势。 尤其是赵然若，眼下的修为可以说一句赵府第一！ 赵然若在陈英跟前自然得谦虚，可事实上贯通了六条奇经八脉的他，又有不少补气壮气的药丸增强底蕴，实力确实已经堪称赵家第一。 这些，赵姨娘自然心中有数，更不用说陈雄的修为，已经达到了贯通四条奇经八脉的程度，就比嫡次子陈武差两条罢了。 等到陈雄彻底成年，依靠药丸和自身的努力，追上并超越陈武是大概率事件，如何叫赵姨娘不感激涕零。 有时间就来陈英所居小院坐坐，不管陈英在不在都是一样的态度，绝对算的上亲近有加…… 第三百二十六章 暴露和差异 纸，终究难以包住火！ 特别是，当陈雄这小子，根本就没多少保密意识的情况下，陈英拥有的山谷庄园，很快暴露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 新年过后，北地将门各家子弟，在家长们的带领下，前来镇北公府拜年，顺便也是露脸的意思。 能被北地将门家主带在身边的，自然都是各自家族最为出色的后起之秀，清一色的嫡脉子弟。 按照往常规矩，基本都是由公府嫡次子陈武接待，也算是早早结下这一年龄层次的人脉。 谁想，过年期间蛮族那边不太安分，有小股蛮族精兵渗入北地腹地烧杀抢掠。 为此出动大军不可能，却也不能放任不管。 作为北地之主的镇北公，直接派出了嫡次子陈武，率领边军精锐人马追缴围杀。 于是，这个年陈武不在家，自然也不可能出面接待前来拜访的将门子弟。 也不知道是不是赵姨娘的枕头风吹到位了，便宜父亲陈龙城，竟然指定叫陈雄这小子接待这些将门子弟。 陈英就坐在距离公府主母不远的角落，很清晰看到主母眼中的厉色。 啧…… 他只能在心中替陈雄默哀了，希望他能少受些折腾。 这边，陈龙城和公府主母，和上门拜访的将门大佬，以及他们的家眷谈笑风生和乐融融，那边陈雄和一干将门子弟却是闹腾起来了。 一干将门子弟见是陈雄招待，神色间难免多了几分懈怠。 陈雄可是赵姨娘娇惯着长大的，整个公府除了两位嫡兄，还有三哥陈英能入眼之外，其余同辈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更别说，这小子最近的大半年实力突飞猛进，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哪里接受得了一干将门子弟的轻视？ 又有那不怀好意的家伙煽风点火，这厮一怒之下，干脆邀请这些将门子弟到练武场比划比划。 那帮子将门子弟哪会害怕，自然闹哄哄答应下来。 等到陈龙城和公府主母，以及一干宾客闻讯赶去的时候，都被练武场发生的一幕惊住。 陈雄以一敌五，不仅没有丝毫败迹，甚至还以相当凶猛霸道的奔雷刀法占据上风，压得年纪比他还大不少的将门子弟难以抬头。 陈雄以手作刀，舞出片片刀气的场景，可是相当震撼的。 这小子也不知道藏拙，竟将自身贯通四条奇经八脉的修为，完全展露出来。 那些被打击得够呛的将门子弟看不出来，可陈龙城和一干将门家主，哪里看不出深浅？ 这才是，最叫他们震撼的地方…… 陈雄这才多大年纪，便拥有了贯通四条奇经八脉的修为，天赋之高比起公府嫡次子陈武都要更甚一筹！ “四弟别打了！” 陈英知晓隐瞒不下去了，却也没有主动暴露的意思，急忙开口吆喝一声：“父亲和诸位叔伯都来了！” 嘿！ 岂料，陈雄这小子正在兴头上，听闻父亲就在场边，顿时双手化作一片残影，瞬间轰出十八道刀气，直接将对面五位对手全部轰翻，这才志得意满跑到陈龙城跟前，笑道：“父亲，孩儿的武艺可还入眼？” “不错！” 陈龙城点头，满意道：“不想你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有这等实力，难得啊！” 何止难得，简直就有些妖孽的味道！ 旁边的将门大佬顾不得自家子弟，一连声的吹捧，就差没把陈雄吹成年轻一辈第一强者了。 陈英轻笑摇头，转身悄然离开…… 他知晓，以后的麻烦绝对少不了。 果然…… 等一干上门拜访的将门大佬和将门子弟离开后，还没到用晚膳的时候，便有主院婆子主动过来相招：公爷有请！ 陈英神色平静，摆了摆手示意李妈和花红柳绿不用担心，这才施施然前往主院。 到了地方，正堂只有便宜父亲陈龙城，公府主母还有赵姨娘，以及满脸得意的陈雄。 给一干长辈请安见礼过后，他便屏息凝神立于一旁，根本就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老三，你就没什么要说的么？” 见状，公府主母眼中厉芒闪烁，率先开口问道：“老四说他的修为能够提升迅猛，多亏了你提供的宝药！” “算不得什么宝药，只是材料相当珍贵而已！” 陈英神色平静，木讷道：“大雪山腹地的凶禽猛兽，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一个个实力大增，有些厉害的甚至比起丹劲武者都要强横，以它们的血肉制药，自然效果明显！” “你又是怎么学会制药的？” 公府主母的神色依旧严厉，语气却是和缓不少，陈英的解释合情合理，倒是叫她没那么生气了。 “公用藏书楼的杂书里，就有不少医书，其中自然也有不少制药的方子，我只是依样画葫芦而已！” 陈英神色依旧木讷，不疾不徐解释道：“或许也是材料太好的缘故，就算我的制药手段粗糙，制出的药丸也是功效十分不错！” “哦，听你这么说，你还掌握了其他的手段不成？”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陈龙城，突然开口问道：“听说你那山谷庄园，发展得相当不错？” “还算可以！” 陈英丝毫都没有感觉奇怪，若是堂堂镇北公，在有意识调查的情况下，还弄不到山谷庄园详细资料的话，根本就没资格成为北地之主。 他解释道：“我对四书五经没什么兴趣，反而对杂学颇有研究，像是医书，机关术书籍还有农书都有了解！” 说到这里顿了顿，缓声道：“用在山谷庄园那里试验一番，效果还算可以！” “不是可以，而是相当不错吧！” 陈龙城继续问道：“那你详细说说，你那山谷庄园的发展情况，也好叫我心中有数！” 屁的心中有数！ 你丫的要是不知道，我以后把名字倒过来写！ 神色依旧木讷，点头道：“山谷庄园背靠大雪山支脉，主要是以收购变异了的凶禽猛兽为主，我用它们的血肉炼制补气益血的药丸出售，用换来的银钱将整个山谷的土地，都依靠雇来的佃户耕种起来！” “眼下，山谷农庄拥有佃户三百户，人口差不多一千五百左右，其中三分之一乃是青壮！” “我又以简单机关术，弄出了好些个利用水力驱动的作坊，基本可以满足正常的生活物资需求！” “眼下，山谷那边开始建造边缘寨墙，人手还是有些不够，只能慢慢来！” “因为庄园高价收购变异凶禽猛兽的缘故，哪里聚拢了不少的边军退役将士，还有部分将门支脉子弟，专门进山狩猎变异的凶禽猛兽，从我手里换取部分药丸！” 听了他的解说，不管是陈龙城还是公府主母，又或者赵姨娘都感觉一般般，陈英的山谷庄园简陋得很。 他们一下子失了兴趣，原本还想派人过去看看，又或者亲自过去看看，眼下看来还是算了吧。 陈雄在一边瞪大了眼睛，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什么来。 明明山谷庄园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地方，那里的百姓安居乐业，专业狩猎的退役边军将士和将门支脉子弟个个士气高昂，庄园作坊出产源源不绝，一派欣欣向荣的架势。 可在三哥陈英口中，却是那么的平平无奇。 更叫他郁闷的是，偏偏三哥所言都是事实，可就是感觉不太对劲。 放在现代，这是很好理解的事情…… 山谷庄园那边，上升渠道明明白白摆在那里，陈英也撒下了移居百姓变强的种子，只要努力就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 若是野心更大一些，那就冒险进入大雪山狩猎变异凶禽猛兽，一旦成功不管是换银子，又或者弄一点子药丸自用，都是相当不错的事情。 聚集在山谷的边军退役将士，数量虽然只有数百，可绝对都是底层将士中的精英，他们也都掌握了可以提升的军中武艺。 因着狩猎大雪山变异凶禽猛兽的缘故，山谷那边可以说武风鼎盛，那种积极向上的氛围很能感染人的。 可陈龙城和公府主母，还以赵姨娘，则是拿正常的北地乡下堡垒，又或者小城池的目光看待陈英拥有的山谷庄园，自然感觉平平无奇没什么亮点。 说实话，北地虽说地广人稀，可底层百姓的晋升渠道还是相当匮乏的，最好的出路就是加入北地边军行列。 北地各大城池的资源，其实已经被将门牢牢把控。 最关键的是，北地的武风虽盛，可真正高明的武功全都牢牢掌控在将门手里，平民百姓乃至于边军底层将士，根本就没有获取的机会和渠道。 如此，开始形成了比较稳定的阶层，或者说固化的阶层更加合适。 只是北地的地理位置特殊，又是地广人稀的环境，起码还有口饭吃，所以阶层之间的矛盾并不激烈，整个大环境还算比较和谐。 可底层缺少上升渠道，使得整个北地的活力不足，整个北地的氛围也就那样，比起欣欣向荣的山谷庄园差远了。 这些，陈英心中门儿清，自然不会主动道破…… 第三百二十七章 顺利过关 虽然山谷庄园，被陈英描述的平平无奇，可他想要轻松过关也不可能。 陈雄的实力摆在这里，十五岁贯通四条奇经八脉，就算以后的修炼进度不再迅速，成年时起码也能达到眼下嫡次兄陈武，贯通六条奇经八脉的程度。 要知道，以陈武此时的修为实力，足以支撑一个二流家族不倒，就是这么牛。 等陈雄成年，不管是去北地边军，还是出府立户，都能有相当不错的前程，陈龙城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若是能够批量‘生产’后天高手，那镇北公府的实力，将强横到什么程度？ 甚至，就连大齐帝国皇室都得靠边站…… “你身上有泡制的药丸么？” 陈龙城直接道：“有的话，给我看看！” “有，还有一粒虎血补气丸！” 迎着便宜父亲陈龙城，还有公府主母，以及赵姨娘诧异的目光，陈英木讷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小瓷瓶，轻轻一抛送到便宜父亲陈龙城手边。 陈龙城顺手接过，直接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药香弥漫，绿豆大小的药丸。 只是闻一闻，陈龙城便觉体内气血震荡，颇有那么点子‘饥饿’意味，想也没想直接吞服下肚。 “公爷……” 公府主母和赵姨娘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药丸，要是有毒怎么办？ “无妨！” 陈龙城摆了摆手，仔细感受体内气血沸腾，汹涌澎湃的美妙滋味，没过多久便轻呼一口浊气，目光灼灼看向陈英：“不错不错，确实能够提升一点子气血能量！” 陈英木讷不语，公府主母却是满心震撼…… 要知道，陈龙城的实力，可是实打实的先天之境！ 到了这等实力的强者，不说先天真气有多精纯，单单是身体就非同一般，绝对远超后天强者。 就是如此，陈龙城都能清晰感受到气血增长，那刚才的药丸功效，得多恐怖？ 顿时，公府主母的心头一片火热…… 赵姨娘心中也是大动，看向陈英的目光颇为古怪。 “你手中，还有多少这等药丸？” 陈龙城的声音，将正堂两个女人的注意力，又重新拉了回来，很是期待看了过来。 “不足五瓶！” 陈英神色依旧木讷，回答的时候语气平稳，好像丝毫都没意识到什么。 “怎么这么少？” 公府主母突然插话，不满道：“你每次出售药丸，不都是四十瓶起步么，怎么可能自己留下这么一点？” “主母，我要发展庄园，需要相当数量的钱粮！” 陈英语气平静，缓声解释道：“绝大部分药丸都换成银钱了，就算留下的部分……” 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大部分都被我用掉了！” 开玩笑，他费心费力的泡制药丸，自己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用，手里能够剩下不足五瓶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陈龙城，公府主母还有赵姨娘闻言，顿时一滞…… 正堂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有那么点子压抑又有那么点子尴尬。 过了片刻，陈龙城这才开口问道：“每次泡制药丸，你能够弄出多少？” 公府主母和赵姨娘闻言，顿时精神一振。 这，才是关键！ “运气好的话，最多只能弄十份！” 陈英神色木讷，表现中规中矩，凝神解释道：“一份差不多比半个拳头大一点点，正好能够揉成百多颗药丸！” 三位公府大佬闻言顿时无语，看向陈英的目光十分古怪，很有那么点子“没想到你小子浓眉大眼的，竟然这么狡猾”的意味。 当然也只是心中想想，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真要如此的话，陈英这小子也不容易，辛辛苦苦泡制药材，每次都只有这么点子分量，要是不想办法多弄点银钱，岂不是太亏了？ 陈雄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显然没想到三哥如此‘狡猾’，竟然玩这样的手段！ “若是运气不好的话，一整头变异凶禽猛兽，最多也就只能泡制五到六份合格药丸！” 木讷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陈英苦笑道：“我的制药手段还是太过粗糙，应该比真正的制药师差不少，制药成功率实在不高！” 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道：“幸好制药材料效果良好，不然估计还没这样的数量！” 不等陈龙城继续开口，闷声道：“那些，买过药丸的家伙，听闻他们家族都开始请高明的制药师傅模仿制药……” 陈龙城心头一惊，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顿时眉头紧皱沉声道：“那，他们的制药成功率多少？” “估摸着，比我要强一些！” 陈英露出一副肉疼模样，郁闷道：“还是我的制药手艺太差，眼下只能做到这等程度了！” 这下，陈龙城，公府主母和赵姨娘顿时大失所望…… 想想也是这个理，陈英不过只是一个菜鸟药师，怎么可能比得上那些经验丰富的成名药师？ 如此一想，原本还想着将陈英圈在府里，当做府里药师的想法就不怎么靠谱了。 起码，比起那些已经开始聘用资深药师的家族，差了老大一截，这可不是陈龙城和公府主母，愿意见到的结果。 再怎么说，作为北地第一豪强，也不能比手下将门差不是？ 这么一想，就没必要刻意针对陈英这小子，应该想办法聘请更多的资深药师才成！ 有了这样的心思，不管是陈龙城还是公府主母，看陈英的目光就没那么和善了。 “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每个月起码都得送十瓶药丸回府！” 陈龙城丝毫都没客气，沉声道：“这是命令，没有讨价还加的余地！” 闻言，陈英顿时苦了脸…… 还好，也不知道公府主母是什么心思，竟然表示这十瓶药丸，府里以正常价钱购买，这才叫他的脸色好看不少，连连点头答应不跌。 等陈英和陈雄哥俩离开后，陈龙城这才不满道：“小小年纪就如此爱财，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公府主母笑道：“也不能这么说，老三能够调用的府里资源有限，想要在外头开创一片基业，不想办法捞银子怎么可能，他如此表现才算正常！” 按她的心里想法，巴不得陈英越市侩越好，这样才对一双嫡子的影响不大。 不然，若陈英表现得沉稳大气，摆出一副枭雄派头的话，她可就睡不着了。 对公府主母的话，陈龙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淡然道：“随他去吧，眼下关键还是邀请到足够分量的制药师傅，不能落于人后！” 公府主母点头表示明白，同时心中盘算是不是顺便给帝都的兄长，也就是现在的大齐皇帝去一封信说一说。 此时，夫妇俩不约而同将陈英这个功臣忘得干净，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赵姨娘感觉很不自在，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另一边，陈英和陈雄哥俩出了主院，陈雄这厮欲言又止，神态很有些古怪。 他可是记得清楚，小舅舅跟他仔细说过，三哥的制药水平可不差，没想到三哥在父亲跟前不说实话。 “我说老四啊，你刚刚可差点把我坑苦了！” 陈英无奈，只得率先发难，给陈雄这厮一个小小‘警告’。 “怎么可能？” 陈雄不满道：“三哥，这可是在父亲跟前露脸的大好机会，你怎么能轻易错过？” “然后我就被圈禁在府里，当牛做马泡制药丸免费提供给府里，你们都得了好处就我一个倒霉是吧？” 陈英白眼一翻，没好气道：“这样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不然我可要把你小子，直接赶出山谷庄园的！” “不会吧，三哥你这么狠？” “你小子上点心吧，差点被你坑死！” “三哥别生气，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正因为知道你小子不是故意的，我才没有翻脸，不然哼哼你就等着倒霉吧！” 哥俩说说笑笑，等到了岔路口直接分道扬镳。 陈英松了口气，刚才还真够惊险的，幸好他反应及时，让陈龙城这个便宜老子熄了某些不好的心思，不然他只有反出镇北公府一途了。 先天高手又如何？ 此时，他通过嗑药提升身体素质，最重要的是气血能量，已经自然而然进入了罡劲层次，成为内家拳名副其实的大宗师。 更重要的是，他的神魂力量极为强大，在顺利进入罡劲层次的时候，甚至还有细微幅度提升。 便宜老子陈龙城的修为确实惊人，可在他的神魂感应中却是无所遁形，他有把握在对战的时候将其击败。 陈龙城可是北地明面上的第一强者！ 眼下，陈英拥有击败他的实力，不说纵横北地无敌手吧，起码也是可以横行无忌的。 真要把他惹恼了，直接反出镇北公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好在，事情并没有到最严重的地步，陈龙城和公府主母被他顺利转移视线，起码在成年之前不会有多大麻烦出现。 资深制药师不是那么好请的，尤其是他开了个头之后，拥有数量最多制药师的大齐腹地，可不会轻易便宜了北地豪强…… 第三百二十八章 先天尽在掌控 “母亲，三哥刚才跟我说！” 赵姨娘所居院落，陈雄正逮着赵姨娘询问：“若是一个不好，他可能被圈在府里当药师，是不是真的？” “这个……” 心头一凛，赵姨娘还真不好胡乱回答。 只是，见陈雄一脸急切，显然不给一个正确答案，这小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心中也有些想法，这次陈雄大出风头，怕也是惹了公府主母的眼，提前叫他知晓一些府里的阴司勾当，未尝不是好事。 “老三说得没错！” 脸色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道：“若非他表明了自身只是入门药师的话，怕是少不了要替府里做贡献！” 话说的好听，做什么贡献？ 还不就是被圈在府里，当牛做马泡制药丸么？ 陈雄脸色一垮，怒道：“父亲，怎能如此无情？” “嘘，你小子说话小点声，要是被你父亲知晓，有你小子好受的！” 赵姨娘脸色微变，没好气道：“谁叫老三不受重视？” 陈雄一脸迷惑，不解道：“三哥不受重视？” 赵姨娘嗤笑出声，没好气道：“府里上下，哪个看得上他，全都把他当做小透明了！” “呵呵，小透明！” 陈雄忍不住冷笑出声，嘿嘿笑道：“母亲，怕是你不知道，三哥在外头的威风！” “能有什么威风？” 赵姨娘不以为然道：“你小舅舅重视他，是看上了老三的制药手段，可老三不是自己都说了么，他只是个入门级别的药师而已！” “母亲知不知道，我在三哥手里走不过三十招？” 陈雄摇头轻笑，突然爆了个不大不小的猛料：“小舅舅在三哥手里，依旧走不过三十招！” “不会吧！” 这下，赵姨娘终于变了颜色，惊道：“你小舅舅的实力，不是说贯通了六条奇经八脉么？” “就是如此啊！” “那……” 心头激荡，赵姨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陈雄透露的消息对她的刺激有些大。 “还有，小舅舅私下透露，三哥的制药水准并不差，起码不会比那些老牌制药师差！” 陈雄继续爆料道：“不然，小舅舅和手下的赵家支脉子弟，也不会常驻三哥弄出的山谷庄园！” “听小舅舅说，他信不过家族里的制药师！” “那他为何隐藏实力和能力，在公爷跟前表现一番，不是能够得到更多好处么？” 赵姨娘下意识问道：“真要有本事的话，你父亲也不会视而不见吧？” “母亲刚才不是也说了么？” 陈雄不屑道：“府里会圈着三哥，让他一直当牛做马制作药丸？” 赵姨娘一时无言以对…… “母亲，不要以为三哥没地方去！” 陈雄继续道：“就我所知，北地太守熊刚，还有城防军统领雷将军等帝都过来的大佬，可是相当看好三哥的！” 说到这里顿了顿，冷笑道：“他们都直言表示，只要三哥愿意，起码都能给三哥弄一个镇守一方的大将位置！” 怎么可能？ 听了这样的猛料，就是以赵姨娘的心性，都忍不住花容失色，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按小舅舅的说法，三哥的实力应该比二哥要强不少！” 陈雄越说越是兴奋，继续爆料道：“只是三哥的性子母亲也清楚，不想太过招惹二哥，特别是主母的关注惹来麻烦！” “真要打起来，估计二哥也支撑不了三十招！” 说到这里，陈雄忍不住嗤笑出声：“北地军中可是以实力为尊，若是现在已经能够独领一军的二哥，在三哥手里走不过三十招，那三哥该如何安排？” 这…… 赵姨娘此时心乱如麻，哪里知道该如何安排啊。 “所以啊，按照小舅舅的说法，若是要公府内部不乱的话，最好就维持眼下的状态，继续无视三哥在外头的举动！” 陈雄压低了声音，道：“最好还是不要和三哥起了冲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呼…… 过了许久，赵姨娘长出一口气，摇头笑道：“没想到，我们都打眼了，被老三给骗过去了！” “三哥能不小心吗，看看他炼的是什么武功，府里护卫修炼的内家拳啊，我就是想想都感觉憋屈！” “是啊，主母若是不刻意压制的话，还不知道老三的实力究竟会强到什么地步，怕不是直接就晋升先天了吧？” “说不定，小舅舅也是相当惋惜的，三哥的修为以后就卡死在罡劲层次了，除非能够转修高等级的内功心法，可主母根本就不可能松口！” “若是赵家拿出高等级的内功修炼心法，能不能将老三拉拢过来？” “很难，三哥估计看不上小舅舅修炼的内功心法，现在小舅舅都那么强了，还在三哥手里走不过三十招！” “那就算了，以后和老三把关系搞好，指不定会有什么好处，起码不用担心受到欺负！” “这我当然知道，也是这么做的，单纯依靠药丸之助，怕是三哥的修为都能轻松进阶罡劲层次，真要是如此的话，怕是三哥已经成为了北地数一数二的强者了！” “那些药丸，功效真那么巨大？” “自然，不然小舅舅和亲近的支脉表兄弟们，怎么可能老实常驻山谷庄园，哪里比起北地城，还是太过偏僻了！” “难道你小子，就不能从老三那，多弄些药丸自用？” “别提了，三哥对银钱看得很重，早就说过亲兄弟明算账，最多给我打个八折，分量还只有一两瓶，没银子他根本就不会松口！” “这是，掉钱眼去了么？” “三哥缺钱啊，他可没有亲娘贴补，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没银子在外头实在混不开！” …… 陈英不知，自己在赵姨娘的眼中，已经成了吝啬小气，又爱钱如命的模样，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他要是不露出这么大的‘破绽’，那帮买药丸的买家，还会那么放心大胆么？ 谁也不愿意合作的对象心机深沉，是什么枭雄之类的存在。 经过了昨天的事情，他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小丫鬟，乘坐马车离开了镇北公府，短时间内是不打算回来了。 府里的护卫并没有拦阻，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只是，以陈英的强悍神魂力量，自然能够清晰察觉，跟在身后的几个尾巴。 他倒也不觉得奇怪，出了这样的事情，府里若是不派人跟着，那才叫古怪呢。 估摸着，后头的尾巴里，应该有便宜父亲陈龙城的亲信，也少不了公府主母的人手。 实力倒是不错，都有化劲修为，对于自身气息能够很好的收敛，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探子？ 马车路过北地城主街，可以很清晰感受到，城里比半年前更加繁华喧嚣的气息。 不得不说，熊刚这个现任太守，比起倒霉催的前太守，要强上不止一筹。 可他表现得越好，怕是自己那便宜父亲就会越忌惮把。 只要三十万北地边军的掌控权在手，便宜父亲陈龙城依旧是北地第一豪强。 可没有限制的第一豪强，和有限制的第一豪强，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别看表面上，便宜父亲陈龙城没有拒绝帝都派人渗沙子，可暗地里的争斗绝对少不了。 只是这些，和他的关系不大…… 熊刚和雷将军等人，还会主动到山谷庄园，向他采购丹药提升修为。 就是不知道，差不多小半年没有见面的熊刚，究竟有没有顺利突破到先天之境？ 第一次见面时，以陈英强悍的神魂力量，基本上已经看出了端倪，熊刚距离真气先天修为只差半步！ 这么长时间过去，就是用丹药堆，也能将另外半步的关卡堆破。 若是这厮也突破成了先天，那可就热闹了。 北地这里可是以实力为尊的，若是一下子出了两位先天强者，很可能动摇镇北公府的地位，这不是说着玩的。 到时候，无论是明面上交锋还是暗地里动手，便宜父亲的绝大部分精力，都会放在熊刚身上。 若是把雷将军也推上先天的话…… 还是算了吧！ 北地的稳定局面不能出现变故，若是熊刚成为的先天高手，陈英便打算推一位北地出身的强者进军先天，总要对外来强者形成压制才成。 谁知道外来强者一旦拥有‘绝对’优势的话，会做出何等事情？ 陈英不喜欢麻烦，真不行的话，把二兄陈武推出来也不是不行，老四陈雄也可以推一推么？ 镇北公府这个北地第一豪强的名头不能出现问题，不然北地真要乱起来了。 陈英有莫名预感，天地间的变化不会结束，此时反而还只是一个开始。 就是不知道，若是天地间神秘物质的活性，达到了中武世界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奇特变化产生？ 主世界，真要是进阶中武世界的话，那自己此时的实力还是有些不足，想要时刻站在世界武力巅峰，还得慢慢努力，抓住一切际遇才成。 他希望，一直隐藏在大雪山的柴刀青年，能够主动跳出来，这家伙很有潜力的说…… 第三百二十九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回到山谷庄园，一切如常! 陈英并没有受到自制药丸暴露之事影响，依旧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建设庄园所在山谷。 此时的山谷，已经和荒郊野外没有丝毫联系。 农田阡陌纵横，沿着两条交叉河流，已经建起规划齐整的民居，还有两个巨大市集。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依托大雪山丰富的生物以及植物资源，眼下的山谷已经形成了两个规模不小，而且作用不一的集市。 一个则是出售普通的凶禽猛兽，进入大雪山狩猎的队伍，打得最多的是寻常凶禽猛兽，那些变异的玩意不说实力太强，数量不多也并不好寻找。 大雪山上的野兽多得很，狩猎得多了自然而然形成了售卖市场，规模可是不小。 陈英的反应很快，发现自发出现的市集，当即做好了规划，同时派出了手下的制药学徒，给了几个寻常方子，让他们根据寻常山野猛兽的血液以及脏腑筋骨，配置一些效果还算可以的成药。 就算没有发生变异，可大雪山上的猛兽凶禽，全身也都是宝，只要利用得当效果也是相当不错的。 什么鹿血酒，虎骨酒，虎血散，豹脏汤等等等等，对于寻常人以及低阶武者，可都是大补之物。 同时，根据陈英给予的药方，还做出了那种万灵药一般的止血散以及各种效果不同的伤药。 随着时间流逝，北地城还有附近城池的武者团体，基本已经知晓了山谷所在，也对山谷出品的伤药和补药赞不绝口。 每天，都有不少的外人进入山谷采购伤药和补药，一下子带动了整个野生动物市场的发展。 很快，围绕市场周围就出现了专门的客栈和酒馆，还有一系列的服务行业。 不仅野生动物市场发展迅猛，野生植物市场同样不甘示弱。 说起来，植物汤药以及补药的成品，比起动物制药便宜不少，很适合寻常百姓的需求。 陈英依旧大方的拿出了不少寻常方子，吩咐手下的制药学徒制作成中成药，专门于植物市场出售。 当然，那些珍贵的植物伤药和补药也是有的，价值也是相当高昂的，寻常百姓根本享用不起。 陈英并没有把口子关死，直接推出了一本动植物大全，作为庄园公用藏书楼的典籍，强令庄园和田庄附属居民必须在规定时间认全，不然可是会影响到全家的福利待遇。 就是外人，只要交一个铜板，就能够在公用藏书楼待一天，基本算是免费让外人有增长知识和阅历的途径。 若是手中银钱不够，却又需要效果良好价格不菲的成药，那就上山采药去，拿等价药材兑换也是允许的。 不管是低端成药还是中高端成药，价钱全部都在公示板公开，至于收购的各种药材价格，也全在免费公开的价格册子上可以找到，不用担心被药店坑。 陈英定下的规矩极严，随时都会派遣不同人等，组成的不同监督小队下到田庄，一旦有人投诉药店有故意欺瞒的行为，处罚可是相当严厉的说。 我的地盘我做主！ 陈英可不管外头是什么规矩，反正在山谷庄园和田庄，所有人都得守他的规矩！ 不守规矩的，庄园和田庄联防队可不是吃素的。 其中，甚至有赵家旁系子弟加入，一般的化劲高手都别想讨到便宜。 还有熊刚等人派驻的手下，一个个都是好手，真遇到了麻烦也不会吝啬出把手。 无规矩不成方圆！ 从庄园和田庄启动以来，陈英便定下了极为苛刻的规矩。 刚开始那些迁移过来的佃户还有些不适应，难免怨声载道，可受到惩罚过后慢慢都适应过来，没有一个愿意离开的。 先不说得罪了镇北公府三少爷的后果，单说田庄的福利待遇，就足以叫迁移过来的佃户们舍不得放弃。 时间一长，他们自然习惯了干净整洁的环境，还有蕴含在生活中的各种守则和规矩，反倒对那些不守规矩的十分不待见。 特别是，家中的子弟几乎全部进入庄园作坊，甚至幸运成为了制药作坊的学徒后，迁移过来的百姓自觉维护田庄哪里的各种规矩。 等时间一长反应过来，他们才惊奇发现如此坚持行事的好处，整个田庄的环境甚至比起北地城都要强。 每次有外人进入，看到这里干净整洁，秩序井然的模样都忍不住大发感叹。 田庄佃户的自信心，还有那点子优越感，就是在一次次的惊叹声中慢慢建立起来。 山谷庄园和田庄，以药材出名吸引了大量外来客商光顾，给山谷庄园和田庄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利益，使得这里的发展相当迅猛，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城镇。 只是小城镇的规矩森严，这里也没有正常学堂，而是各种各样的夜校，不仅传授各种书本知识，还有简单的硬功修炼之法，以及各种技能本事。 不是陈英舍不得银子办学堂，而是根本就没有必要。 白天，所有适龄孩童和少年，都要去庄园外围的作坊做事，又或者在制药作坊当学徒，哪有功夫上课读书。 只有晚上，才有空闲时间，和父母家人一起上夜校提升知识储备和理论水平。 当然，也有那不求上进的玩意，不仅自己不求上进，而且还不许自家子女以及媳妇也跟着上进。 对付这样的家伙十分简单，直接将本人驱逐出山谷庄园辖地，愿意上进的妻子还有儿女全都留下来。 只要家中有一个在作坊上工或当学徒的，起码混个半温饱不成问题，就是有婴孩存在也不用担心吃饭问题。 当然，如果有那死心塌地的媳妇，非要跟着不求上进的丈夫共同进退，甚至还要牵连自家子女的，那庄园也不侍候，从哪来就回哪去。 按陈英的说法，机会留给你们了，既然不愿意珍惜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等孩子长大不怕怨恨就成。 在庄园和田庄，根本就容不得好吃懒做的存在，真要有这样的家伙护卫队会很热情上门，邀请他们常年打扫市场卫生，还有修缮道理之类的活计，根本就不怕他们闲着。 外来的客商到了庄园和田庄，哪一个不是羡慕得眼珠子都发红了，这样好的环境他们根本就没见过。 特别是庄园这边，强行要求居民不管男女老幼共同进步的口号和策略，对他们最有吸引力。 于是，通过申请田庄哪里，尤其是两处药材市场旁边，多出了不少的自由民居所，同样是经过统一规划的宅院。 统一的供水用水，还有地下排污系统，对于生活环境的提升，还是很有作用的。 不仅在经济上，山谷庄园和田庄发展得红红火火，在武力上也没有丝毫放松。 基础锻炼之法的普及，让庄园和田庄百姓的身体素质迅速提升，然后在夜校学习基础的内家拳锻炼之法，特别用功或者天赋出众者很快就能脱颖而出。 庄园外围和田庄各处，各种规模和形式的练武场，以及比试场所很多，只要愿意下苦功都有成为真正武者的可能。 公用藏书楼里，可是收集了北地边军的基础锻炼之法，外头最寻常的硬功和内家拳修炼之法，还有一些兵器攻击防御之法，只要达到了某个标准都可以借阅修炼。 虽然公用藏书楼里，连一本中等层次的修炼之法都无，可架不住这里的基础锻炼之法多种多样。 对于寻常百姓，甚至佃户子弟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若非在山谷庄园和田庄，他们除非加入边军拿命去搏，不然想要获取基础修炼之法都是千难万难。 像陈英这样，一口气拿出十几门基础锻炼之法，其中甚至不乏攻击防御之术，已经相当不错了。 说句不客气的，就凭这些基础锻炼之法作为底蕴，足以支撑一家乡下豪强崛起了。 没见叫熊刚等人头疼万分的柴刀青年，也只不过修炼了基础的边军锻炼之法么？ 话说，随着山谷庄园的兴盛，聚拢于此的退役边军将士越来越多，都是身手不错的存在，也是田庄两大市集猛兽，以及草木药材的主要提供者。 当然，他们的主要目的，都是大雪山里的变异凶禽猛兽。 作为边军退役将士，他们自有一套熟悉的合击之术，也不会盲目自大到胡乱深入大雪山腹地的地步。 也是因此，到现在都没有人遇到过柴刀青年。 陈英有过提醒，若是遇到柴刀青年的话，可以直接自暴自己乃是边军将士的身份，想来那厮绝对不会痛下杀手。 熊刚等帝都来的强手，最近半年时间根本就没有进入大雪山腹地的打算。 陈英不明白他们的心思，也懒得多做理会。 总之，山谷庄园和田庄这里的发展相当不错，若是再有个十年八年的顺当发展，怕不是能够成为一座实力不俗的北地富裕城池。 显然，有些人绝对不会答应，就是镇北公府三少爷也不成…… 第三百三十章 狂妄 “哟，这里还真是不错！” 这日，一行骑着高大骏马，进入了庄园所在山谷。 他们停在山谷进出口的大道中央，看着山谷田庄的目光十分好奇。 如此嚣张行径，自然引起往来行人客商不满。 只不过，看到为首青年一身锦袍气度不凡，身边跟着的壮汉个个精气外露，身强体壮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模样，并没有上来找茬呵斥。 “大少爷，咱们是不是直接进去找几位从少爷？” 旁边，一个看起来比较精明的汉子问道：“听说，几位从少爷在这里有据点！” “不用，先到处溜达看看！” 为首青年一脸傲气，挥手笑道：“我倒是想要仔细观察观察，看看这里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说着，打马就往数里开外的镇子上冲去。身边壮汉纷纷跟随，引得行人客商一阵鸡飞狗跳暗骂不已。 “来者下马！” 如此嚣张行径，很快引来守在镇子入口处的巡逻队，他们急忙冲了过来厉声大喝。 策马冲锋的青年根本就不在意，依旧继续打马前行，身边护卫立即分出数人打马先行一步，冲到那队巡逻护卫身前，居高临下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我家少爷是谁么？” “管你家少爷是谁，给老子下马！” 守护镇子门口的护卫脾气显然也不怎么样，突然一人纵跃而起，手中长枪带着凛冽劲风呼啸，抢头直奔为首的骑马汉子胸膛而去。 “混账！” 那骑马汉子吓了一跳，感受到了极为明显的死亡威胁，顿时脸色大变手中大刀猛然杨起。 当！ 长枪枪头和大刀凌空碰撞，激起一窜耀眼火星，骑马汉子惨叫出声直接被镇下马鞍。 尼玛，竟然是明劲好手！ 其余骑手顿时吓得连连策马后退，纷纷抄起手中兵器，就朝那持枪护卫围杀过去。 “找死！” 那护卫临危不惧，甚至示意身后的护卫同伴不要出手，将一杆长枪舞出朵朵枪花，每一枪都带着爆裂气劲，犹如战场厮杀有进无退。 那几位骑手哪里经受得住，虽说实力比那长枪护卫差上一线，可在疯劲上却是差远了，只是几个回合就被全部抽下马鞍。 那长枪护卫横枪而立，身上气势翻涌越来越强，真有那军中猛将风范。 “废物，真是一帮子废物！” 策马前行的大少爷气得够呛，手中马鞭劈头盖脸朝那几个被打下马鞍的壮汉抽去，狠狠发泄一通后，这才眯缝着眼冷笑道：“小子，竟然给本少爷没脸，知道本少爷是谁么？” “不管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那持枪护卫冷笑开口，挥手招呼身后的弟兄一同上前，十几杆长枪顿时迎向马上青年，一股肃杀气息扑面而至。 “你，你们……” 骑在马上的青年气得够呛，可经过凌厉的杀气一冲，顿时熄了爆发冲突的心思。 很明显，眼前护卫的架势，都是北地边军的套路，在没摸清楚这帮护卫的底细之前，他还真不敢胡乱放肆。 “下马缓行，田庄这里不许策马奔行！” 明显是护卫首领的长枪汉子冷然道：“还有，这里是山谷庄园，还轮不到外人在此耀武扬威！” 好好好…… 大少爷气得脸色发黑，不仅自己翻身下马，也吩咐手下小弟同样下马步行。 他可没心思和一帮守在镇子门口的护卫计较，就算干翻了对方，不说自身的损伤，面子上也并不好看。 于是，刚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大少爷一行，在守护镇子门口护卫的虎视眈眈下，灰溜溜牵马进了镇子。 虽说被扫了面子很是不爽，可大少爷进了镇子后，却是被镇子里的干净整洁，还有秩序井然的景象吸引。 道路两边还栽种了行道树，行道树后则是门面宽敞亮堂的铺面，不时就有客人以及货物进进出出，相当的繁忙。 路上车辆行人众多，可都很有秩序的来来往往，没有发生什么撞车的意外变故。 一切井然有序，让大少爷感觉比北地城都要有规矩！ 只是，叫他意外的是，街道两边的店铺，大部分都是以出售野生动物皮毛血肉，还有以之制作的某些伤药为主，却是少了不少的日常生活用品商铺。 最叫他感觉不适的是，尼玛走了一路竟然连个酒楼都没看到，真是活见鬼了。 一直走到镇子中心的交叉路口，才见到了几座三层酒楼。 到了地方，自然有身边小弟忙活琐事，大少爷和其余小弟大摇大摆进了看起来最豪华的酒楼，直接招呼店小二上好酒好菜，顺便定下了酒楼后面的小院子作为歇脚之处。 “这些野味，味道还算可以！” 酒楼里最多的，就是大雪山狩猎的猛兽飞禽肉食，大少爷倒也不挑，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 “去，打听打听那几个从兄弟的住处，等会我就过去‘拜访拜访’！” 酒足饭饱，大少爷拿起一个粗糙茶杯喝水，顺便吩咐跟着来的小弟前去打探消息。 “小二你过来！” 等手下小弟忙活开了，大少爷直接招呼刚刚从身边路过的小二，扔过去一片碎银，问道：“镇子里，有什么好玩的没？” 小二接过碎银，脸上乐开了花，急声道：“公子指的是哪方面？” “有没有好点的楼子，姑娘的成色如何？” 大少爷直接道：“只要你回答得好，赏赐绝对不会少！” “公子，我们这里没有青楼！” “怎么可能没有青楼？” “庄主不许，若是有人胆敢不听，轻则驱逐出山谷，重则参加五年的劳动改造！” “那赌坊呢，总不会没有吧？” “这个倒是有，不过是庄主发放了正规牌照的棋牌室，都必须在巡逻队的监视下经营！” “什么叫棋牌室，又如何监视？” “按庄主的说法，棋牌室不能赌得太大，每天的账目都必须由庄主派来的人监督盘算，抽去部分流水后按下监督大印，才算是合法收入！” “那镇子上，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 “有啊，镇子上就有四处练武场，每天都有比试切磋，若是公子手痒的话，也可以直接下场比划比划！” “都是些什么实力的家伙，参加比试切磋？” “大部分都是镇子上的青年和少年，基本上的实力都在明劲左右，若是公子觉得不尽兴，还可以主动邀请护卫队里的暗劲甚至化劲好手比试切磋！” “什么，还能邀请暗劲和化劲修为好手参加？” 大少爷吃了一惊，好奇道：“难道说，庄园这里的暗劲和化劲高手很多么？” “算不得太多却也不少，每天都能撞见几个！” 小二说得平平无奇，可听在大少爷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简直惊人好不好。 他直接让小二帮着指明道路，带着剩余小弟晃悠悠赶到最近的练武场和比试场。 结果发现，这里还真的很热闹！ 起码有数十实力强弱不一的存在，正在锻炼。 他们的锻炼手段十分粗糙，都是些基本锻炼之法，根本就入不得大少爷的法眼。 可叫大少爷和身边小弟脸色僵硬的是，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练武场罢了，竟然叫他们看到足足四位明劲好手，甚至还有一位暗劲高手！ 而比试场那边，确实如小二说的那样，参与比试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少年和青年，他们一个个的修为都在明劲上下晃荡，手中的招式全都有板有眼，显然都是练过基础修炼之法的存在。 单单就是练武场的这波人，整体实力竟然比手下小弟强！ 这，还真是…… 示意手下小弟主动加入比试场，看一看这里的成色。 结果却是叫他脸色漆黑如墨，手下几位小弟高昂着头过去，结果却是躺着回来，简直丢人现眼。 这样的局面，叫大少爷很有些下不来台。 正当他准备派遣手下唯一一位暗劲好手出马，争一争脸面的时候，之前去打探从兄弟们住址的小弟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气度沉凝的青年，正是赵家的旁系子弟。 “大兄，你怎么不声不响来了这？” 见面后，出身赵家旁系的子弟好奇问道：“怎么也不先通知一声？” “哼，只是想来看看罢了！” 大少爷嘴角一撇，淡淡道：“小叔最近可是威风得紧，我很好奇小叔的实力为何进步如此之快！” “还能如何，不过就是勤修苦练罢了！” 驻守山谷镇子的赵家旁系子弟语气淡然，不在意道：“没什么好探究的！” 呵呵…… “看起来从弟过得不错啊，筋骨强健气度沉凝，莫非实力也是突飞猛进不成？” 大少爷话锋一转，目光炯炯道：“要不要，咱们兄弟下场切磋切磋？” “不用了吧，出手难免磕着碰着，不管伤到谁都不好！” 赵家旁系子弟满脸迟疑，可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却是叫大少爷相当不爽。 合着，这厮是看不上他的修为实力，不想伤着了自己？ 好狂妄的家伙，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打击和轻视 “三少爷，有消息传来，赵家嫡脉大公子来了！” 山谷庄园内围石楼，丫鬟花红小声汇报道：“眼下，其正和常驻田庄的赵家支脉子弟比试！” “呵呵，那就让他受一点教训好了！” 陈英收起手中书卷，淡然道：“既然赵大公子不乐意主动求见，咱们也用不着太过热情，该如何就如何！” 区区一个赵大嫡长公子，丝毫引不起他的心绪波动。 估摸着，是陈雄那小子暴露实力引起的后遗症。 陈英并不是很在意，赵大公子他也是见过的，实力真的很一般，修炼了真气心法，可在过年的时候感应了下，也就相当于暗劲水准罢了，差不多贯通了十条正经的水准。 这样的实力，来了山谷庄园就是受虐的命！ …… 山谷镇子某处练武比试场，赵家大少爷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脸色很是难看。 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不是旁支堂弟的对手！ 要知道，在大半年前两人还交手切磋过，旁支堂弟连在他手上走过三十招都困难。 可眼下，他也就勉强能够支撑三十招而已！ 落差太大，一时难以接受…… “不想堂弟的修为进度这么迅猛，实在出乎意料啊！” 笑得十分勉强，语气中也满满都是酸味。 “也是堂叔教导得好！” 胜了的旁支子弟心中自是开心万分，当然不会显露在脸上，嫡脉大少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怕不止是堂叔教导之功吧！” 赵大少爷意有所指道：“听闻山谷庄园出产的药丸效果很好，堂弟时常都能享用么？” “怎么可能？” 旁支子弟断然否决，摇头道：“一个月也就两颗罢了，就是我手里有银子，也不一定买得到！” 当然，通过其他渠道弄到手的药丸，以及效果相当的药酒和药膏，那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那堂弟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修为境界怎么进步得如此之快？” 赵大少爷来脾气了，直接开口追问：“看看我能不能也能沾点光？” “堂兄说笑了！” 旁支子弟笑道：“或许是山谷这里的武风鼎盛，时常都能寻到实力相当的好手切磋，而且还能得到堂叔指点吧！” “难道山谷庄园这边，如堂弟这般堪比暗劲巅峰的好手，很多么？” 赵大少爷不乐意了，脸色不是很好看，语气也有些不善：“堂弟不是在蒙我吧！” “怎么可能？” 旁支子弟也不生气，笑吟吟道：“常驻在这边的几位堂兄弟，实力都差不多，日常切磋交流自然没有麻烦！” “还有帝都来的那些存在都有派遣精干人手常驻，他们的实力也是不差！” “还有边军退役将士的合击之术，也不是说着玩的！” 他在这边细细道明，可赵大少爷的脸色却是相当难看…… 尼玛，怎么越听心中越是不舒服？ 合着，实力比他强的堂兄弟，还有不少的外来好手，甚至那帮子边军退役将士都比他强不成？ 他就不信这个邪…… 来了脾气的赵大少爷，干脆直接住到了山谷镇子里的酒楼，也不跟一帮旁支出身的堂兄弟混在一起。 接下来半个来月时间，他一边熟悉了解山谷这边的情况，一边则是积极参与镇子上比较高端一些的切磋交流。 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吓一跳…… 这边，陈英接到了一个消息。 嫡兄陈武已经顺利完成了围剿渗入蛮族骑兵的任务，已于最近返回北地城。 “三少爷，二少爷若是发脾气的话，可不好承受！” 消息是花红汇报的，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担忧。 “没什么好担心的！” 陈英好笑道：“整个镇北公府的大半资源都供他支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三少爷配置的药丸啊！” 花红担忧道：“谁知道二少爷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自从到了山谷庄园后，随着慢慢执掌庄园内务大权，她可是比外人更加明白，庄园出产药丸的功效还有数量。 当然，每一次制作药丸的数量她并不知晓，可看三少爷的手笔，每一批次的数量绝对不少。 不说经济价值，单单能够帮助真气修炼提升速度，就相当了不得，甚至可以说引人眼红了。 虽说没有修炼真气心法，可从熊刚等人派驻的手下，还有赵家支脉子弟的反应来看，庄园出产的药丸效果绝对惊人。 若是叫二少爷陈武知晓，以他骄傲的性子，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那是我自己的事业，就是父亲来了也不能强夺，更别说二兄了！” 陈英嗤笑道：“他若真的不要脸皮，我可不会客气！” 就是便宜父亲陈龙城这么一位先天高手，他都有信心碰一碰，更别说后天修为都没到大成之境的陈武了。 此时，可不是他刚刚魂穿过来那会…… 镇北公府的资源可以不要，但是公府也别想强夺他经营起来的山谷庄园，门都没有。 可惜…… 对于镇北公府的了解，陈英还不如花红这个丫鬟！ 倒不是他不明白勋贵的本质，在红楼世界已经看得相当透彻了，镇北公府也不会例外。 而是对镇北公府的了解，陈英这个平平无奇的小透明，比起小姐妹众多的花红，差老远了。 别看公府主母整天一副端庄温和模样，谁要是真以为她的脾气温和，绝对会吃大亏。 而且，公府主母一心扑在两个嫡子身上，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给膝下两个嫡子，若是有可能的话，强抢陈英手里的山谷庄园，也算不得稀奇。 她可不认为，三少爷陈英能够顶得住公府主母的压力…… 陈英笑笑没有多说什么，他认定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一步。 就他对嫡次兄陈武的了解，这位可是骄傲得很，根本就不屑在陈英这个庶弟手里抢夺什么，也拉不下面子做这样的事情。 当然，若是真的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他也不会轻易让步。 眼下整个北地城，能叫他忌惮的，明面上只有陈龙城和熊刚两位而已，至于像公府主母和嫡次兄，身份倒是极高，可威慑力严重不足啊。 北地可是讲究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若是公府主母和嫡次兄没有压倒性的实力优势，一旦跟陈英爆发冲突，最后丢脸倒霉的铁定是他们母子。 …… 而被陈英和丫鬟花红念叨的陈武，此时的心情自然不会怎么样。 开开心心立功回府，结果却听到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四弟代替他招待北地将门子弟时，突然暴露出了相当强横的实力，竟然已经成为了贯通四条奇经八脉的后天强手！ 这个惊人消息，一下子将他心中喜悦冲散…… 只要一想到，年龄足足比他小了六七岁的四弟，一身真气修为只比他差两条奇经八脉，心中就郁闷得紧。 骤闻消息，他脸上的笑容僵硬，根本就没能维持住脸上表情，当即就黑了脸色。 “我儿用不着如此！” 公府主母急忙安慰道：“老四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依靠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的药丸，强行提升上来的！” “什么药丸？” 陈武一愣，不解道：“若真有这样的药丸，那也是珍贵异常，根本就不是老四消受得起的！” 心中，却是以为这是赵家的手笔，一股火气猛然升腾而起，觉得赵家行为太过。 “还不是老三琢磨出的玩意？” 说起这个，公府主母脸色也不怎么样，冷然道：“大雪山上出现了变异的凶禽猛兽，有些厉害的甚至都有堪比丹劲武者的实力，老三就是依靠它们的血肉泡制出了效果惊人的药丸！” “母亲，这和老三有什么关系？” 陈武相当不解，在他印象中，老三根本就没啥印象，不过就是一个没有母亲照顾的可怜虫罢了。 “哼，老三在杂学方面颇有天赋，鼓捣出来这样的东西，我刚刚知道时也吓了一跳！” 公府主母冷笑道：“这厮在大雪山边缘弄了个庄子，也不知道怎么就鼓捣出了能够帮助真气修炼的药丸，最可气的是这小子一直隐瞒不报!” “既然知晓了是他的手笔，母亲何不让老三在府里专门负责泡制这样的药丸？” 陈武不以为然，大大咧咧道：“正好我修炼遇到了瓶颈，也不知道能不能依靠药丸的作用，一口气突破任督二脉？” 这厮的想法，和公府主母初闻时一模一样，根本就没有在乎陈英这个三弟的意见和想法，霸道得紧。 “哼，他一个初入药师行当的新人，怎么比的上那些积年老药师？” 公府主母摆手，不屑道：“府里正在聘请出名药师，根据古方泡制珍贵宝药，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那一份！” “那就多谢母亲了！” 陈武哈哈一笑，脸上露出满意神色。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消息，四少爷回府了。 陈武闻讯，腾地一下起身，直接道：“我正好没事，就去找四弟切磋比试一番，也好看看他的修为究竟如何，不弄清楚我心中难安……” 第三百三十二章 光明正大的打压 “三哥，你一定要帮我出气啊！” 陈雄顶着一个可笑猪脑袋，抱着陈英的大腿大声哀嚎。 旁边的赵然若神色相当难看，却也无话可说。 赵姨娘满脸气愤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却又不知道该朝何处发泄，对于自家儿子的举动也不管不顾。 “我说老四用不着如此，先起来吧！” 陈英苦笑不得，一手就将抱自己大腿的陈雄提溜起来，没好气道：“怎么被打成这副模样？” 他也是听闻陈雄出事，这才急匆匆返回镇北公府。 还来不及问明情况，已经被打成猪头的陈雄第一时间赶来，抱着他的大腿不放。 “二兄太可恶了！” 陈雄顺势起身，不爽道：“跟我切磋就跟我切磋，竟然下狠手专往我脸上招呼！” 说着说着又要哭起来…… 也不怪他如此，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么大亏呢，眼下逮着陈英这条大腿就不打算松手了。 二兄陈武实力强横不假，可比起三哥来差远了。 与二兄实力差距不大的小舅舅，都在三哥手里走不过三十招，二兄最多也就勉强支撑四十招罢了。 只要三哥愿意出手，二兄也别想讨到好！ “二哥有些过分了！” 陈英眉头一皱，不满道：“打人不打脸，还是自家兄弟，要是传扬出去，还以为公府内乱了呢！” 说着，他的目光放到赵然若身上，直接问道：“赵叔怎么看，有什么想法？” “哼，这是你们镇北公府内部事务，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就看英哥儿你什么做法了！” 赵然若冷哼出声，不满道：“若是英哥儿没什么想法的话，过些时日我就得亲自向二公子讨教了！” “赵姨娘！” 陈英把目光放在赵姨娘身上，沉声道：“若我替老四出头，引起的风波姨娘能不能压下！” 赵姨娘有些茫然无措，过了片刻才道：“老三，你有把握么？” 陈英但笑不语，陈雄却是嚷嚷开了：“母亲母亲，三哥的实力比二哥强多了！” 赵然若也微微点头，悠然道：“英哥儿出手的话，对付二公子问题不大！” 闻言，赵姨娘猛然睁大眼睛，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不过她也是个爽利人，很快反应过来沉声道：“放心就是，只要不出现重大伤残，只是像雄儿这样的伤势，我有办法能够压下来！” 开什么玩笑，亲儿子都被打成这副鸟样了，她要是还顾忌这个忌惮那个的话，还算亲娘么？ “那就好！” 陈英点头，又转向赵然若，悠然道：“等事后，我还需要《奔雷心法》和《奔雷刀发》的秘籍！” 赵姨娘顿时脸色大变，心情变得相当糟糕，一双凤目之中闪烁凌厉凶光，陈英这等趁火打劫的做法叫她格外不爽。 只不过…… 赵然若却是毫不犹豫，点头道：“可以！” “五哥你……” 赵姨娘顿时呆若木鸡，瞪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那可是赵家的核心真气修炼之法，怎么五哥就这么大方送了出去？ “小妹你不明白！” 苦笑一声，赵然若无奈道：“《奔雷心法》的级别还是低了些，后面进军先天的讲述语焉不详，我到现在也是莫不着头脑，甚至就连贯通任督二脉都感觉没什么头绪！” 说到这里顿了顿，扫了神色淡然的陈英一眼，郁闷道：“英哥儿的实力比我强多了，若是能够转修《奔雷心法》的话，怕是很快就能超越我的修为！” 笑了笑，悠然道：“若是英哥儿能够迅速贯通任督二脉，甚至进阶先天的话，对我来说反而是好事！” 说着，大方看向陈英，问道：“英哥儿，你说呢？” 陈英但笑不语，心中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不过就是一本一流内功心法罢了，他还真没多重视。 以他此时的神魂力量强度，修炼内功心法，用不着几天就能顺利进军先天，真不是开玩笑。 就算他弄不到一流的内功心法，可只要一本三流或者二流内功心法，琢磨明白了内功修炼的核心本质，以他的见识还有对身体的细微掌控能力，也能创出一流功法。 更别说，他还记下了几篇比内功心法更高级的炼气功法，只要有内功心法作为参照，也能慢慢摸索倒推出合格的一流内功心法，这不是开玩笑。 当然，想要创功的话相当麻烦，花费的时间也是以年为单位，在主世界他没有这么做的想法。 讨要《奔雷心法》，也不是修炼之故，而是想要看看一流内功心法的宗旨和奥妙，让他能够对真气修炼有个清晰的认识。 至于赵然若答应得爽快，他心中门儿清，除了他自己说的理由之外，也有拉拢交好之意。 若是修炼了赵家的核心真气心法，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了印记，不说替赵家打生打死吧，起码在某些关键时刻能够起到作用，对于赵然若而言已经很好了。 好在他并不是修炼真气武功，不然以后少不得和赵家牵扯不清，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也不想主动招惹麻烦。 这些心思，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接过赵然若递来的《奔雷心法》和《奔雷刀》秘籍，随意翻了翻心中便有了明悟。 一流内功秘籍，已经有某些方面直指内功心法的核心本质了。以陈英的境界，想要看清楚并不困难。 强大的神魂力量疯狂运转，只是瞬间就将《奔雷刀》琢磨透彻，至于《奔雷心法》还需要一点时间。 “三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陈雄顶着那张可笑的猪脑袋，急不可耐追问：“一定要好好教训二哥……” “很快！” 陈英淡然一笑，指了指门外轻声道：“二兄已经来了！” “哦，看来老四你对老三很有信心啊！” 果然，不等陈雄和赵姨娘母子有什么反应，门外传来陈武施施然的声音：“正好我对老三的实力也十分好奇，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咱们就切磋比试一回？” 话音一落，陈武高大英挺的身形已经出现在几人眼中。 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目光在陈英和陈雄哥俩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默不作声的赵然若身上，神色这才变得郑重，沉声道：“赵五，你打算插手镇北公府内务么？” “不劳二公子提醒，我对镇北公府内务没兴趣！” 赵然若沉声道：“雄儿最近有些飘了，二公子狠狠教训一通，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能如此想就好！” 陈武点头微笑，身上气度凝然，很有武学大家的气派，这才将目光转向陈英，悠然道：“老三，咱们去比武场！” “二兄做得有些过了！” 陈英直接跟了上去，语气平静道：“都是府里的兄弟，把老四打成这副模样，最后丢人的还不是公府？”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陈武脸色一冷，不屑道：“看来以前我是小瞧你了啊，都有胆子在我跟前指手画脚了！” 呵呵…… “既然二哥这么说，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陈英神色平静也不生气，悠然道：“只是希望，二哥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手上没个分寸！” 呵！ “真是天大笑话！” 陈武怒了，被陈英的话彻底激怒，体内真气汹涌浑身气势大开，好似一头肆虐沙场的凶兽，冷声道：“就怕到时候，老三你被我打得屁滚尿流，那就尴尬了！” 说话间，一行已经到了最近的比武场！ 看到二少爷陈武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还有跟在旁边的陈英，所有看到的下人全都脸色发白，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显然，最近三少爷和四少爷风头太过，引起了二少爷的不满，这是要亲自出手打压啊。 消息如风一样在公府传播，很快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是该教训教训那两个庶子了，免得他们忘了自己的身份，镇北公府还轮不到他们炸刺！” 公府主母不以为意，反而还多了几分期待。 之前陈雄被揍成猪头，赵姨娘在她跟前哭诉的时候，根本就没引起她的丝毫情绪波动，反而心情大好。 眼下，嫡子陈武又打算教训陈英这个不知所谓的庶子，公府主母自是乐见其成。 至于说嫡子陈武打不过？ 她根本就没想过！ 陈武修炼的，可是镇北公府的核心内功之一的《撼山功》，绝对不是陈英这么个修炼内家拳的庶子能够比得上的。 除非，陈英此时已经达到了内家拳最高的罡劲！ 恰好，此时镇北公陈龙城也在府里。 听到消息也不以为意，只是道了句“小儿玩闹”。 “我也正好见识见识公府子弟的实力气度！” 刚好雷将军就在旁边，笑吟吟道：“有没有隐蔽点的观察位置，我很想见识见识！” 已经半只脚踏入先天的他，此时气度凝然与周围天地隐隐相合，摆明了就是即将踏入天人合一之境。 加上其特殊的身份，和镇北公府主母有那么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陈龙城相当重视…… 第三百三十三章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轰轰轰…… 镇北公府二门外的比试场，雷霆轰鸣之音不绝。 陈英身如蛟龙威势无双，双掌挥舞刀劲纵横，卷起雷霆万钧之势，朝陈武疯狂碾压而去。 怎，怎么可能？ 陈武此时犹如大海怒涛中的一叶小舟，在狂暴的刀劲之中艰难求存，一双铁拳连环飞舞，道道真气拳劲上下纵横，极为勉强抵挡疯狂的刀劲风暴。 这次，陈英丝毫都没给面子，好像要给陈武一个深刻教训，攻势连绵不绝没有丝毫停顿，好似狂风暴雨般的连绵刀劲不消耗体力一般。 身形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掌刀凌厉气势惊人。 凌空劈砍，空气犹如水波荡漾，道道几乎肉眼可见的刀劲，带着狂霸气息风驰电掣。 劲气飞扬狂风呼啸，方圆三丈气流混乱而狂暴，旁人看着都感觉心惊胆战，怕是就连站立都十分困难。 深处狂暴劲风核心的陈武，此时披头散发身上衣裳一片破烂，脸色铁青看起来十分狼狈。 体内真气全速运转，身形如风似电飞速闪转，一拳接着一拳凌空轰出，凌厉的真气拳风犹如一颗颗无形炮弹，涌入狂暴的刀劲狂风中搅东搅西。 这一刻，陈武使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怠慢…… 此时，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应对狂暴刀劲之上，根本没心思理会其它，体内磅礴真气疯狂流转，使尽浑身解数咬牙坚持。 不多时，他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比试场上斗得激烈，旁边的观众也是心潮起伏难以自己，尤其是赵然若和陈雄这对舅甥，此时全都是一脸骇然不敢置信。 这这这，陈英使出的竟然是他们熟悉之极的奔雷刀！ 只是以掌代刀，不是真正的刀而已…… 可以陈英的实力，有没有真刀在手，根本就没有两样。 看那刀劲纵横，掀起狂暴劲风，方圆三丈全在刀劲控制范围的恐怖景象，一时满心震撼说不出话。 特别是赵然若，他浸淫奔雷刀法多年，可以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此时却是目不转睛看着陈英出招，生怕出过了一丝一毫。 如果说他在奔雷刀上的造诣达到炉火纯青的话，那陈英就是出神入化！ 不管是出招的时机和角度，又或者出招的力度，都恰到好处十分完美。 更叫他震惊的是，陈英每一刀都不是胡乱挥舞，而是目标明确还能达到目的，这就很了不得啦。 而且，能以凝练的气劲，压制陈武的撼山功真气，这才是真真了不起。 内家拳的气劲毕竟只是气劲，而不是真气凝练而成的离体攻击，本质上相差甚远。 打个比方，很像是气枪和手枪的区别！ 可陈英的‘气枪’，发挥出的威力，比起陈武的‘手枪’要强不少，这就很难得了。 只是从陈英的战斗技巧上，赵然若就学到了不少，更别说那种在战斗中对势的把握能力，叫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才好。 陈雄也是吃惊不小，他对奔雷刀也十分熟悉，原本以为威力也就那样，谁知道在三哥陈英手里，竟然能够发挥如此恐怖威力，轻松压制了骄横的二哥。 此时，他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比试场…… 倒不是仔细观摩三哥陈英的出手技巧，而是在脑子里幻想自己变成三哥，以熟悉的奔雷刀狂揍二哥陈武，一时满心振奋热血沸腾，就连脸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不少。 眨眼功夫，比试场上的两兄弟已经交手十五招。 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都看得出来二少爷陈武已经处于绝对下风，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凡是看到此幕的公府下人，无不震惊莫名张大嘴巴，怎么也没想想到一向默默无闻的三少爷，竟然如此强横！ 此时，比试场上陈英的战斗风格猛然一变，身形突闪间猛然逼近陈武，化刀为掌携带雷霆之势连环拍出。 这一瞬间，刚才还威猛无双的奔雷刀，直接化作声势骇人的奔雷掌，犹如雷霆万钧朝陈武周身拍去。 原本就坚持得十分勉强的陈武，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愤怒，满心恼火拼者硬挨几掌，也要给陈英几记撼山拳。 就算明白战败不可避免，也要叫陈英知晓他的厉害！ 可惜，陈英的奔雷掌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看似势若雷霆刚猛难敌，可拍打在陈武身上时，却是化作阴阳相济的劲道，直接涌入身体内部，不停捣乱截断体内真气和气血运行。 更有那不知名掌劲，竟然带着丝丝震颤劲道，瞬间就叫中招的肌肤以及周围大片筋骨气血失去控制。 于是，在观战的一干人等看来，陈英瞬间连拍十八掌，直接让陈武的身体变得僵硬难以动弹，就跟被点中穴道一般。 陈武不要说反击，就是想要移动一下身体都不可能。 比试，就此分出胜负！ “二哥，承让了！” 陈英没有落井下石，直接后退数丈，笑吟吟开口说道。 此时，按照招式而论，陈英刚刚用了三十招！ “好好好，三弟真是好本事好手段!” 陈武身子僵硬了足足半盏茶功夫，这才在疯狂运转的真气冲击下，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此时他已是满脸羞红，看向陈英的目光十分复杂。 有仇恨有不爽，有愤怒也有不甘，更多的则是失落…… 他不仅败了，而且还败得很惨！ 比试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都在陈英的掌控中，节奏也被其牢牢把持，一直都占据绝对上风，直到将他彻底击败. 这样的实力，就是比之一年前，亲自切磋过的调查团那位后天大成的副团长，也是只高不低！ 如此实力，叫陈武一时都有些恍惚…… 心中不爽归不爽，陈武还是输得起的，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沉声道：“三弟，你的内家拳修为，达到什么层次了？” “丹劲巅峰！” 陈英回答得相当爽快，当然还是隐瞒了一些实力的，此时他的真实境界，已是名副其实的罡劲大宗师。 只是没必要刺激陈武这个嫡次兄罢了，丹劲巅峰虽然已经算是相当厉害了，却还不至于叫某些北地顶级大佬忌惮。 “莫非，三弟也是依靠药丸迅速提升上去的？” 陈武脸上露出惊讶神色，直接问道：“难道利用变异凶禽猛兽泡制的药丸，效果真就那么厉害？” “还算可以吧！” 陈英淡然道：“特别是对于修炼气血能量的内家拳武者而言，简直就是绝配！” 这话，真不是开玩笑！ 大雪山里的变异凶禽猛兽一身都是宝，只要利用得当能够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内家拳武者的各方面身体素质。 内家拳就这一点好，只要气血能量充足，自身筋骨强健坚韧，能够发挥的战斗力相当不俗。 同样的明劲好手，一个身高体壮气血强横的存在，自然要比身体不算强壮气血也就寻常的存在利害。 而且气血充盈筋骨强健，还能够反哺提升神魂强度，这对于提升境界还是很有帮助的。 所以，此时的陈英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位内家拳大宗师那么简单，而是足以左右北地部分局势变换的幕后大佬。 因为只要材料足够，他可以源源不断的批量制造筋骨强健，气血充盈实力不俗的内家拳好手！ 这也是他，敢于暴露自身实力，狠狠敲打嫡次兄的底气之一，大不了一拍两散。 “看来，我对三弟的了解，远远不够啊！” 陈武自然想不到那么多，此时他看向陈英的目光十分复杂，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身形有些踉跄苍凉。 陈英心中波澜不起，根本就不在意嫡次兄陈武此时的心理状态，回身施施然走到陈雄身边，笑道：“给你小子出气了！” “三哥，你这实力强得有些离谱了吧！” 陈雄显然心思不在这上头，满眼小星星道：“刚才三哥使出的掌法，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 旁边的赵然若忍不住竖起耳朵，他虽然心中有所猜测，却还需要陈英的确认。 “不过就是从奔雷刀演化而成的奔雷掌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英好笑道：“等你将奔雷刀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境地，想要化刀为掌，或者拳指之类的招式，并不是什么难事！” 陈雄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可旁边的赵然若却是心头震撼风中凌乱…… 话说得轻巧，可想要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既而能够化刀为掌，甚至拳指的手段谈何容易？ “别废话了，咱们回去吧！” 摆了摆手，陈英没有继续说话的心思，一把拉住陈雄直接朝后宅走去，身上的凌厉气势瞬间消散，瞬间又恢复到了以往平平无奇的状态。 可此时，凡是看到刚才比试的公府下人，没有一个有胆子敢于轻视的，心中对三少爷多了几分难言的畏惧。 还是那句话，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陈英显示出了足够强横的实力，就能够轻易获得众人的尊重，就是这么简单！ 只不过，三少爷一个庶子，竟然将二少爷这个嫡次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对于二少爷的威信打击极大，府里怕是要热闹一阵子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急流勇退 “真真了不得啊，镇北公府出虎子！” 距离公府正堂不远的一处阁楼三层窗口位置，雷将军满心感叹开口道：“不想贵府三公子年纪轻轻，就有了这等实力！” 丹劲巅峰，那也是堪比后天真气大成的强手！ 虽然不清楚堂堂公府三公子，怎么修炼的是内家拳，可实力达到了丹劲巅峰层次，就是内家拳武者也是相当不简单的。 “还算可以吧！” 镇北公陈龙城语气平淡，心中却有些诧异，不想一直都不受重视的老三，一身内家拳修为竟然已经如此强横了。 丹劲巅峰，已经算得上相当强大！ 可，也就是如此了…… 陈龙城最多以后多关注一眼，给予部分公府的资源相助，也就差不多了。 想要他另眼相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此时陈英已经成为罡劲大宗师，实力堪比先天级别真气强者也是一样。 还是那句话，内家拳武者的天花板就在那里，比起真气武者的天花板差远了。 再说，嫡庶有别，陈龙城还是相当看重这一点的。 若是陈英仗着此时出类拔萃的实力横行公府内宅，那就彻底打错算盘了，陈龙城可不会容许。 当然，丹劲巅峰内家拳武者，怎么说都是一个不弱的助力，他也不可能真的无视。 这些心理活动，旁边的雷将军自然不知晓。 若是知道的话，铁定会想办法招揽陈英，他可是相当看好陈英未来的。 以陈英此时的年纪，转修真气心法也算不得太晚。 若是能有一本逆转筋骨的神功绝学，怕是陈英能够达到相当高的武学层次，这样的神功绝学皇室可是掌握了不少。 “镇北公太过谦虚了，我看令公子用不着多久，就会突破至罡劲大宗师层次！” 说到这里，雷将军忍不住啧啧称奇，笑道：“只要本身实力够强，不管天地怎么变化都不能撼动公爵的地位！” “说得是！” 陈龙城笑吟吟点头，一脸自信悠然道：“北地这边情况还算好的，也就是多了一些变异凶禽猛兽，将门和军中的高手数量多了一些，情况还是比较好的！” 说到这里顿了顿，好奇道：“听闻帝国腹地，情况不是很稳定，许多势力实力膨胀有些迅猛，不是很老实？” “是啊，帝国腹地的世家以及豪强太多了！” 雷将军没有隐瞒，无奈道：“之前情况还好，起码地方官府和地方驻军，还是有足够威慑力的！” “可眼下随着真气武者的数量陡增，地方世家和豪强的实力增长太快，已经逐渐超脱了官府和地方驻军的控制，情况自然有些复杂和失控！” “陛下就没想过什么强力措施么？” 陈龙城不解道：“若说真气武者数量增加，得利最大的应该是皇室吧，毕竟皇室收藏了太多的真气修炼之法，只要皇室子弟愿意努力，成为真气武者一点不难！” “陛下自然有想法和措施，最近也是大肆培养可以信任的真气武者！” 雷将军摇头苦笑，无奈道：“至于说皇室子弟，愿意上进刻苦努力的，实在太少了！” 陈龙城哑然，不在提这个尴尬又无奈的话题…… 另一边，公府主母也在第一时间，知晓了比试的结果，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可能？ 武儿怎么可能战败？ 可事实就是事实，她就算再不敢置信，也只能接受。 “老三隐藏得够深的！” 恢复了平静后，公府主母朝身边心腹管事媳妇冷笑道：“实力都这么强了，依旧还是一副平平无奇的样子，这是在迷惑谁呢？” 管事媳妇不敢接口，心中自然是不认同的。 开什么玩笑，陈英这个三少爷，从始至终都很低调好不好？ 这次若不是为四少爷出头，也不可能主动挑衅二少爷的。只是之前谁也没料到，三少爷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横！ 很显然，公府主母也没有听管事媳妇说话的意思……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相当冷淡，语气森然道：“若是老三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就别怪我这个当主母的不留情面了！” 显然，她很担心陈英借此在府里争夺本来属于陈武这个嫡次子的资源，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 …… “三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另一边，陈雄跟到了陈英所居偏僻小院，直言不讳问道：“有没有争取府里资源的想法！” 说到这里，笑嘻嘻道：“若是有的话，我一定支持三哥！” “少给我招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白眼一翻，陈英没好气道：“除了那两处秘密藏书楼，还有公用藏书楼的三层，我对府里的资源没啥兴趣！” “不会吧，三哥你可是击败了二哥！” “那又如何，二哥乃是府里的嫡子，我不过就是一个庶子罢了，还想翻天不成？” “三哥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庶子怎么了，难道就没资格分润府里的资源么？” “这得看父亲的意思，还有主母答不答应，你小子可不要忘了主母的出身！” “哼，出身皇家又如何？” “那你小子心虚干什么？” “谁心虚了……” “懒得和你啰嗦，你小子以为，府里的其他资源，比得上我泡制出来的药丸，药酒和药膏么？” “这个，还真说不好！” “只要山谷庄园能够源源不断提供药丸，药酒和药膏，不论钱财还是人手都能迅速积累，用不着冒着和主母彻底翻脸的风险，抢夺府里不知道有用没用的资源！” “什么叫做有用没有的资源，府里的资源可是相当宝贵的，特别是北地军中的声望……” “那你小子说说，咱们有可能绕过二兄，直接成为北地边军高层将领么？” “怎么可能，没有足够的功劳想都别想！” “这不久结了，父亲也不会允许咱们绕过二兄的，还是老实的先把实力提升上去吧。等实力提升了，到时候不管是去不去边军那，都能成为说话管用的大人物！” “那三哥会留在府里么？” “留下来干什么，给二哥和主母添堵么，还是老实窝在山谷庄园的好！” “……” 谁也没想到，刚刚轻松击败嫡脉二少爷的三少爷，并没有借助声势大振的机会在府里搅风搅雨，而是第二天一早就悄然离府，返回一手创建的山谷庄园。 这样的结果，叫公府上下全都有些吃惊…… 就是心情不怎么样的嫡次子陈武，在亲生母亲，也就是公府主母跟前都忍不住道了句：“三弟这性子，还真是平和无趣得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算老三识相！” 公府主母眉头微皱，冷哼道：“也省得我亲自出手打压！” 陈武默然，过了片刻突然道：“母亲，我打算到三弟的山谷庄园去看看……” “不行，那里是老三的地盘，而且听闻有不少高手常驻，你过去的话怕是有危险！” 陈武摇头道：“母亲多虑了，老三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哪里也不是老三一手遮天，还有不少赵家子弟，用不着担心！” “那你过去干什么？” 公府主母不解道：“一个偏僻的庄园罢了，好好的北地城不待，别到了地方又感觉不适！” “放心吧母亲，三弟的山谷庄园再怎么偏僻，也总比在军营待着有趣！” 陈武不以为然道：“我就是想看看，三弟究竟为何能够提升这么迅速？” “你是说利用变异凶禽猛兽泡制的药丸？” 公府主母眉头微皱，沉吟道：“也不知道为何，邻近北地的那些知名药师都被地方官府和世家招揽，府里的药师实力不足，泡制药丸的效率很低，不过也有一些留存！” 说到这里顿了顿，直接道：“府里也有老三那里上交的药丸，效果确实比府里自制的要强一些，可也就是强一些而已！” “怕不会那么简单！” 陈武摇头道：“还是亲自过去看看的好！” 公府主母虽然心中不是很高兴，却也没有强行阻拦，点头道：“去看看也好，若是发现了什么奇特的地方，记得回来说一声，我来和老三交涉！” 陈武点头应下：“放心吧母亲，我心中有数！” 于是，当天下午，陈武便带着数十亲卫，出现在山谷庄园门口的时候，陈英第一时间就知晓了消息。 “二哥怎么过来了？” 不管心中是何想法，陈英没有叫人在礼仪上有说嘴的借口，急匆匆赶了过来迎接。 “老三，你这山谷庄园，发展得很不错么！” 陈武此时身在山谷镇子的主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车马，还有两旁琳琅满目的商铺，不由感叹出声。 “哈哈，一般一般，比不得北地各大城池！” 陈英轻笑出声，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笑吟吟介绍道：“大雪山这里的野兽和凶禽数量极多，还有数量更多的草药，我也是依托这样的资源，这才让山谷这边发展出了两个市集，能够这么快形成小镇也是出乎意料！” 第三百三十五章 木来的目标 山谷小镇能够迅速发展起来，肯定不会是陈英说的那么简单，陈武又不是傻子。 干净整洁的街道，往来行人车辆秩序井然，单就这一点，许多的北地城池就做不到。 更别说，小镇主街的商业氛围浓郁，市场繁荣兴盛，这些都是可以用眼睛直观感受到的。 旁的不说，单单山谷小镇的面貌，就让他心中明了，三弟还是一个经营管理方面的人才！ “三弟，咱们就在小镇上转转吧！” 陈武笑道：“听说山谷这边的市集，专门提供大雪山上的凶禽猛兽，还有珍贵草药？” “也有寻常的食草动物，大部分草药都比较寻常！” 陈英没有反对，笑吟吟解释道：“主要还是我拿出了一些药方子，通过简单的处理，泡制出了经过初级加工的药材，算得上有些价值！” 说话间，一行就到了附近的草药市集。 放眼四顾，药草市集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场地，由一个个木头搭建的药房组成。 每一间药房之间都隔着一定距离，中间种植了花草树木，算是比较清晰的分割线。 入目所见，是两排整齐的药铺，一直延绵至数里开外。 中间空出了宽敞的道路，那是另一条规整药铺组成的街道。 一纵一横两条主街的空隙，密布着各种气味弥漫的药材仓库，显得十分整齐干净。 此时，两条主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几乎每一间药铺都有客人进进出出，看他们的气度还有身上的衣裳，还有随从的数量，显然都是拥有一定实力的商人。 陈武一眼就认出了几个，都是在北地各大城池，颇有实力的药材商人，或者药店掌柜的。 看他们脸上满意的神色，还有豪爽的笑声，显然已经达成了目的，这才露出如此神态。 “咦，他们怎么没有搬运药材？” 隔得还有些距离，他也没有跟几个小小药材商人打招呼的心思，只是好奇问道。 “这些药材商铺都有各自的仓库，大宗药材买卖都由仓库直接供货，店铺这里只做散货生意！” 陈英对此还是很了解的，谁叫他才是草药市集的幕后大佬。 陈武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随便找了家药铺进去看了看，没有理会伙计的招呼，指着柜台上摆放的瓷瓶好奇问道：“三弟，这些都是什么？” “功效不同的各种止血散！” 只是看了一眼，闻到了药铺里独特的气味，陈英毫不犹豫解说道：“通过各种不同搭配，还有各种草药的特性，泡制出来的止血散，效果对于寻常人而言还算不错！” 说到这里，笑道：“雷将军掌控的北地城城防军，已经采购了好几批，口碑还算可以！” “岂止可以，是相当不错！” 这时，一个掌柜摸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先笑吟吟朝陈英拱手施礼，这才傲然道：“比起市面上的伤药，店里的止血散效果更强，后遗症更小！” “有没有针对真气武者的止血散？” 陈武不置可否，笑问道：“这个才更加珍贵吧！” “自然！” 中年掌柜笑道：“那种东西都是用珍贵草药泡制，而且一瓶的价钱，抵得上寻常止血散百瓶，效果自然也是相当不错！” “掌柜的哪来的自信？” 陈武好奇道：“你要知晓，真气武者的脾气可都不怎么样，一个不满意可是要出乱子的！” “这些止血散，可都是根据庄主提供的药方配置！” 中年掌柜也不生气，更没有惶恐不安的情绪，笑着解释道：“那些制药学徒慢慢熟悉后，还能根据草药的药性稍稍调整，效果就算差点也没什么！” 说到这里，他笑道：“适合真气武者的止血散，可都是庄园里的制药作坊出品，效果自然不会差，要是有谁敢无故闹事的话……” “庄园这里，不欢迎这样的存在！” 陈英在一旁接口道：“爱买不买，要是嫌药效不好，那就不侍候了！” 中年掌柜微微一笑，主动退了下去。 陈武好笑道：“三弟还真够霸道的，就不怕影响了这里的生意么？” “我又不靠这里的寻常伤药，还有补药赚钱！” 陈英不以为然道：“之所以弄出这么个市集，主要还是给手下的制药学徒练手用！” “这，也太夸张了吧？” 就算是以陈武的心性，都忍不住吃了一惊，惊讶道：“三弟这么不遗余力的培养制药学徒，莫不是遇到了麻烦？” “没有外头的麻烦！” 陈英笑道：“可我也不能老是充当制药师吧，我倒是希望手下的制药学徒能够迅速成长起来，替我分担制药方面的工作才好！” 说到这里笑了笑，悠然道：“如此，我才能心无旁骛的锻炼提升修为啊！” “三弟的实力都那么强了，还用得着如此刻苦么？” 陈武一边走出药铺，一边好奇道：“再说了，三弟的内家拳修为已经达到了那么高深的层次，距离天花板已经不远，用不着如此费心吧？” “二哥不知，我已经找到了继续提升战力的办法！” 陈英也没隐瞒，笑吟吟道：“就算我的修为达到了罡劲巅峰，也不是说不能继续提升战力了！” “这话怎么说？” 陈武来了兴趣，他可不信陈英有能力突破内家拳罡劲的天花板，显然这厮是另辟蹊径。 “不断提升身体各方面的素质啊！” 陈英笑吟吟道：“若是我的筋骨达到了硬功大成强度，五脏六腑比之变异虎豹还要强横，气血骨髓都到了身体能够承受的巅峰极限，那时候的战力该有多强横？” 这…… 陈武脸色微变，一时也想不出反驳的话。 甚至，不由自主顺着陈英的描述往下想去。 三弟的身体真要是能够达到如此水准的话，怕不是战力堪比先天巅峰强者么？ 如此一来，就算以后真气修炼成为主流，三弟的实力也可以横行一方了。 “你这想法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反正陈英走的是内家拳路数，和陈武的修炼方向并不冲突，他倒也没觉得羡慕嫉妒之类的，只是感觉想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并不容易。 “尝试一下么，总不能以后被二哥甩得太远！” 陈英哈哈一笑也不啰嗦，带着陈武在草药市集转悠了一圈。 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却也叫陈武心中升起不小波澜。 区区一个草药市集，能够提供的利润不可小觑，同时还能提供不少可供修炼的资源，这很不容易了。 等到了飞禽野兽市集，心中的震动和惊讶更甚…… 这里，绝对是内家拳武者，以及武道初入门者的天堂。 无论是出售的凶禽猛兽血肉，还是以血肉筋骨泡制出来的各种补品，对于内家拳武者，还有初入门的真气武者，都有极为明显的效果。 所以，这边的市集，比起草药市集更加繁华喧嚣。 只是可惜，游走了一圈，终究没有看到大雪山里的变异凶禽猛兽，不然他一定要买上一只，拿回去好好的品尝享用。 跟着兴致勃勃的陈英晃荡了差不多半天，等到天色微暗的时候，直接将人安置到小镇上最豪华的酒楼歇息。 至于山谷核心的庄园，并没有让其入住的意思。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谁知道陈武这个嫡次兄过来，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虽说陈英并不畏惧镇北公府，也不是很在意公府的压力，可没必要的话，还是不要自找麻烦的好。 庄园这边，外围都是水力作坊，其实没什么好瞧的。 若是陈武对机关术有兴趣的话，他们倒是可以深入交流一番，可惜陈武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至于庄园核心石楼，他可没有让陈武进入观摩的心思。 尽管陈武就算看到了地下一层的制药作坊，也肯定看不出什么端倪，他却不得不防着一手。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闹开的好，这样对大家都好，没必要闹得太僵。 石楼那有太多的山谷庄园核心秘密，陈武这个外人还是不要知晓的好。 至于陈武本人，也不会感到陈英招待不周。 常驻山谷庄园的赵家子弟，甚至还有那位不服输的赵家嫡脉大公子，肯定会好好招待陈武的，这些就用不着他费心了。 他此时，也确实在琢磨，如何利用变异凶禽猛兽的血肉筋骨，泡制合用药材增强自身的气血筋骨，还有五脏六腑的强度。 不仅如此，陈英自然知晓，内家拳罡劲境界之上，还有更加神妙的‘神境’。 对此，他也是有了一些研究，关键还在自身的神魂力量上。 他不知道主世界的真气时代，顶层究竟能够强横到什么程度，先天境界算是什么水平？ 这些，他都是不怎么清楚的。 若是类同天龙世界这等巅峰低武世界，此时他完全可以高枕无忧，可他觉得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一旦超出低武层次，进入中武世界的话，就算他能够将身体素质锤炼到巅峰层次，怕是都无法踏入顶尖层次…… 第三百三十六章 拉拢 山谷庄园这边，并没有因为陈武的到来，就起了什么波澜变故…… 这厮的实力虽强，身份虽高，却也还不足以叫山谷庄园的一干武者畏惧的地步。 起码，赵然若就不服！ 这厮闻讯，第一时间赶来山谷庄园，找到陈武直言挑战。 陈武也没客气…… 两位贯通六条奇经八脉的后天高手切磋百十招，最后以赵然若战败告终。 可这一战，却是引来了整个山谷高端武者的战意。 之后三天，陈武都没有空闲，上午一场下午一场挑战切磋，将他的大部分精力都吸引在比试场，一时半会却是没功夫理会没有出头露面的陈英。 赵家嫡脉大少爷，还有一干旁支子弟中的佼佼者…… 熊刚，雷将军等人派驻的精干手下，一个个的实力都相当不弱，有机会和陈武这等强手切磋，自是不甘人后。 还有一干边军退役将士，单人实力自然远远不够，可联合起来的战力还是相当不错的，也凑了热闹…… 结果，才短短三天时间，陈武就好好领教了真气武者，内家拳好手以及军中精锐的连番挑战。 这些挑战者，可不会给陈武留什么面子，几乎尽了全力，各种阴狠毒辣的手段也没有丝毫留手。 就是以陈武几乎高出一头的实力，也不时在切磋的时候遭遇危险，惊出一身冷汗的次数可不少。 他本人也是大有收获，以往在边军中的时候，那些军中好手碍于他的身份地位，切磋的时候都留了力，自然不能更好的认识自身实力。 这次在山谷庄园，短短三天的切磋交流，让陈武的实战经验提升一截。 若非镇北公府那边催得紧，他还真不乐意离开…… “三少爷，二少爷离开了！” 这日，陈武在庄园核心的石楼书房研究手里的典籍，丫鬟花红进来递茶倒水，顺便告知了他这个消息。 目光没有离开手中典籍，陈英不在意道：“走了就走了，倒是省了一桩麻烦！” 毕竟是镇北公府嫡次子，镇北公陈龙城在军中的继承人，陈武的身份还是有些特殊了点。 再说了，庄园这边真正能够和他实力差不多的，也就赵然若这厮，其余好手实力都差了一筹。 短时间的切磋交流没什么问题，可别叫陈武这个嫡次兄打出了声威打出了自信，那可就不好玩了。 庄园这边，受控制的高端战力，还是太少了。 熊刚和雷将军派驻过来的手下不能指望，赵家子弟也是不可太过依赖，再说了赵然若这厮最近也很少过来。 没了这个定海针，赵家一干常驻旁支子弟不说一盘散沙，其中确实没有一个实力特别强悍的。 边军退役将士的情况不提也罢…… 真要是实力强横，也不会在壮年就从北地边军退役，他们的合击手段还算可以，只是单人实力太过差劲。 至于山谷田庄，以及镇子上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强者…… 已经差不多归心的佃户子弟，还有庄园收拢的孤儿之流，虽然种下了武道种子，可终归时间太短了点。 总不能以后陈武过来，都要他亲自陪伴啊，还要不要忙活其他事务了？ 从收集到的信息可知，陈武这个嫡次兄对于山谷庄园这里的炽烈武风，还有环境相当满意，大有时常过来的迹象。 哎，真有些头疼啊…… “三哥，最近我可得投奔你了！” 又过了一天，陈雄带着铺盖，和身边的小厮和丫鬟，好似搬家一般来到了庄园这里。 见到陈英的时候，这厮脸上还有一些淤青痕迹，嚷嚷道：“有二哥在，府里我是待不下去了！” 这小子，还挺记仇！ “你小舅舅那边呢，最近也没空指点你么？” 陈英好笑道：“怎么说，你小子修炼的是赵家的《奔雷心法》，要教导你还是很容易的！” “别提了！” 说起这个，陈雄一脸郁闷，道：“小舅舅不是显露了自身实力么，眼下他已经是赵家的第一强者了，自然要坐镇家族顺便执掌大权了！” 语气中，满满都是酸气，很有那么点子被抛弃的小媳妇架势，显然对赵然若最近冷落他的行为不满。 “你小子，哪那么多废话？” 陈英好气又好笑，挥手道：“你就住在镇子上吧，那边热闹也能随时参加各种切磋比试！” 陈雄自然没什么意见，一切都由陈英帮忙安排。 他此时正是少年心性，要他住在冷清的石楼都不乐意。 “对了三哥，来的时候主母让我带话，说是可以让你随意进入公用藏书阁的三楼！” 离开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陈雄笑嘻嘻道：“主母还说，若是三哥对府里另外两处藏书楼里的书籍感兴趣的话，可以回府和她好好说道说道！” 陈英心头一震，笑道：“主母这次，可真大方！” 笑容意味深长，很有那么点子讥讽味道。 “不大方不成啊，三哥的实力都那么强了，要是主母没点反应，才叫奇怪！” 陈雄没心没肺笑道：“听说，父亲打算给予三哥部分公府资源的支配权！” 说这话时，青稚的脸上满满都是羡慕，音调都变了：“看起来，三哥入了父亲的眼！” 陈英但笑不语，心中却是很不以为然。 这不废话么，以他显露出来的强横实力，内家拳丹劲巅峰修为足以在公府混上一个高级供奉的职位了。 府里的高级供奉，哪一个的资源不是丰富之极？ 不然，凭什么让这些实力高强的存在，替镇北公府效力？ 眼下，陈英这个公府自家人的实力如此强横，便宜父亲陈龙城要是没点子反应，那才叫古怪。 一旦便宜父亲陈龙城开口，公府主母也没办法反对。 再说了，以镇北公府的状况，公府主母根本就不可能反对的，拉拢才是最好的选择。 主要是，镇北公府人丁单薄，陈武这个嫡次子身上的压力有些大了。 特别是在真气时代来临之后，陈武的修为不算顶尖，在军中的威望也就那样，急需可以信任的同辈兄弟支持。 倒不是说让陈英加入北地边军，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起码在陈武的实力彻底压过陈英之前，不太可能让陈英进入北地边军效力。 陈英能够做的其实很多，单单他坐镇公府，不让宵小之辈有可趁之机，对常年离府的陈武就是极大帮助。 当然，前提是陈英没有觊觎公府权柄的野心，不然一切免谈，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不，公府主母借陈雄之口，递来了橄榄枝…… 陈英自然毫不客气笑纳，他可是对公用藏书楼三层的内家拳高等功法眼馋已久。 可能在公府主母，甚至公府一干高层看来，随着真气时代深入，内家拳的修炼之法将彻底落伍。 相反，陈英可不这么认为！ 至于公府主母流露出，可以让他借阅另外两处隐蔽藏书楼藏书的想法，陈英也没抱太大希望。 最大的可能，公府主母扔出几门三流和二流内功心法，作为收买他的筹码。 若真如此的话，陈英也不会介意，他需要足够数量的内功心法作为参照，至于修不修炼那是以后的事情。 公府主母表达了善意，陈英并没有急着回应…… 他先是等将这月的药丸泡制出来，并且亲自主持了拍卖会，这才带着答应给府里的十瓶份例，施施然回到镇北公府。 此时，距离陈雄传达公府主母的善意，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大半个月，想来已经足够叫主母彻底清醒了。 他可不敢小瞧出身皇室，乃是当今大齐帝国皇帝嫡亲妹妹的公府主母，像她这样的存在心眼实在太多，手腕也不是一般的厉害。 若陈英表现太过急切，主母才表达了善意，他就巴巴回府要好处的话，可以肯定绝对要遭到算计。 眼下的局势，对陈英而言相当有利…… 尽管对镇北公府的资源没多少兴趣，可公府主母不一定这样认为啊，甚至可能会认为他的野心极大。 那就干脆多晾一晾，反正公用藏书楼以及另外两处隐秘藏书楼里的典籍又不会主动跑路。 果然，等他在所居小院沐浴更衣，修整一番后，主院大丫鬟便主动上门邀请，说是主母有请。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没有理会李妈依旧不怎么实际的期盼，陈英施施然到了主院，不悲不哼规规矩矩见礼后也没主动开口的意思。 “老三，你有没有兴趣转修内功心法？” 公府主母沉得住气，嫡次兄陈武却是没多少耐心，直接开口问道：“若你有兴趣的话，府里可以提供数门直达先天的一流内功心法！” “哦，都有些什么心法，不知二哥可否介绍一下？” 陈英顿时来了兴趣，好奇道：“不用介绍得太过详细，只需要一个名字，还有基本情况就成！” “推山，震地，断水，分金四门心法！” 陈武倒是相当豪爽，直接说道：“这四门内功心法虽然比不得我修炼的《撼山功》，可也是一流内功心法中的佼佼者！” 第三百三十七章 条件 “有何条件？” 嫡次兄陈武一口气念出四门一流内功心法名称，陈英自然十分心动，直接问出了对方的目的。 “公府以后的招呼，三弟必须听！” 陈武也不客气，直言不讳道：“不管做得到做不到，都必须用心努力去做！” “二哥就不怕我修炼了内功，以后牢牢将你压制么？” 眯缝着眼，陈英毫不客气道：“我可不觉得，二哥会有这么大的肚量！” “呵呵……” 陈武不以为意，淡笑道：“也得三弟有这本事才成！” 开玩笑，内功修炼自有规则，陈英此时已经快要年满十八，修炼内功已经太晚了，除非能够伐毛洗髓才有可能。 可，伐毛洗髓又岂是说着玩的？ “条件太苛刻了！” 稍作沉吟，陈英直接道：“若是府里有事没事招呼，别说修炼内功心法，我就是想要安心歇几天都不可得！” “那三弟是什么意思？” “一年最多三件事，而且还得是与公府相关，不是二哥你的私事才成！” “三弟你这也太狠了吧，若是府里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出面的话，三弟还敢拒绝不成？” “那没什么好说的！” 陈英果断拒绝，悠然道：“我虽然眼馋二哥口中的那四门一流内功心法，却也没有卖身的想法！” “胡说什么呢，谁叫你卖身了？” 一直没有哼声的公府主母，这时候开口不悦道：“老三，是不是有些本事了，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心中说不出的恼火，看着陈英和嫡子陈武侃侃而谈，哪还有以往的谨小慎微模样？ 只能说，这小子以往装得太像，连她都蒙过去了。 心中本就不爽，眼见陈英和嫡子陈武讨价还价，最后甚至还不加掩饰的果断拒绝，一股无名火气一下子蹿起来了。 “就事论事罢了！” 陈英不以为意，神色不变语气悠然，根本就不怎么在意公府主母的态度。 该给的尊重给足了，老子又不欠你什么，真以为一个主母身份就能包打天下啊？ “好好好，看来老三你真是翅膀硬了！” 公府主母可不这么认为，只觉得陈英傲慢嚣张，不管怎么看都不顺眼。 “我还有事，告辞了！” 陈英懒得废话，行礼过后直接转身就走，根本就懒得额理会公府主母难看的脸色。 真特么叫人无语…… 还以为是他年纪小的时候，不得不装小透明求生存啊。 北地这边的规矩，还真没大齐帝国腹地那般森严，只要面子上过得去，自身实力能够抗住打击报复就成。 难不成，为了对付他，公府主母还敢动用府里的高级供奉不成。别扯谈了。 便宜父亲陈龙城根本就不会答应，这是镇北公府的核心力量，牢牢把持在陈龙城手里好不好。 公府主母，最多只能动用府里的常规力量！ 府里的常规力量，怕是到了山谷庄园，连那帮退役边军将士都干不过，怎么叫陈英吃瘪？ 再说，北地十八就是成年！ 按照规矩，到了十八岁他就能正大光明的出府立户。 真把他惹急了，以后干脆就窝在山谷庄园不出，直接熬过十八岁，然后直接和便宜父亲陈龙城打交道。 他对镇北公府的资源不感兴趣，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陈英又不求得到什么，想要脱身真的很简单。 可以说，自从他有了可以随意出入公府的资格后，公府主母就已经失去了拿捏他的机会。 …… “瞧瞧，老三的态度有多嚣张！” 主院正堂，公府主母一脸气愤，怒道：“这是什么态度，他还想反天不成？” “母亲！” 陈武苦笑道：“三弟已经有了说不的实力，咱们还真不能逼迫过甚！” 武道高手自有傲气，可不是说着玩的。 “怎么，难道他不是出身公府，利用公府资源才这么强大的？” 公府主母嗤笑道：“我就是后悔，没想到这家伙在眼皮子底下，竟然能够成长到这一步！” “母亲消消火，三弟看样子对府里的资源不怎么感兴趣啊，不然也不会是这么个态度！” 陈武看得清楚，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感觉有些棘手，无奈道：“若他真对府里的资源不感兴趣，咱们也不好拿捏！” 公府主母神色一滞，不信道：“难道这小子，还想在内家拳这条道路上走到黑，不想转修内家心法？” “起码眼下没那么迫切的需求！” 陈武苦笑道：“以三弟此时的内家拳修为，就算遇到了先天真气高手也是有一拼之力的！” “哼，你不说我倒还忘了！” 公府主母脸色难看，不虞道：“大齐腹地来信，最近几年各地可是出现了不少的先天真气高手！” 陈武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咬牙道：“放心吧母亲，我一定努力争取早日进入先天之境！” 公府主母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言论刺激到了陈武这个亲生儿子。 “慢慢来就成，千万不要急于求成！” 她宽慰道：“虽然我没有修炼内功，却也知道不能太过急切，不然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我知道！” 陈武点头，转移了话题道：“母亲，那三弟的事情……” “就按照之前商量的来！” 公府主母脸色又是一冷，不爽道：“只希望这厮不是头白眼狼，不然非得要他好看不可！” “母亲放心，三弟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心中松了口气，陈武笑道：“只要他对公府的资源没有觊觎之心，至于在外头是不是鹰视狼顾，那就没必要多理会了！” 公府主母显然心中十分不爽，却也没有反对。 …… 本来以为，这次的好事没有了。 不想，当天晚上李妈喜气洋洋告诉了陈英一个好消息：之前许诺的好处不变！ 陈英闻讯，虽然感觉颇为古怪，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还是那句话，他对公府的资源没多少念想，本身实力又摆在那里，公府主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至于她为何如此‘大度’，陈英也懒得多想，就当这是一种福利好了。 于是，他便熄了第二天直接返回山谷庄园的心思，而是直接到了公用藏书楼，将三楼的藏书花费了大半天时间全部记下。 其实，公用藏书楼的三楼，真的没多少书籍。 包括他之前修炼的《白虎罡》，也不过只有八门完整的高级内家拳修炼之法。 除此之外，也就是一些前辈罡劲大宗师的笔记心得，只能说有些帮助，但帮助有限。 反倒是笔记中记载的一些前辈罡劲大宗师经历过的事情，还有他们在游历期间遇到的某些奇特之地，叫陈英更感兴趣。 到此，可以说公用藏书楼的藏书五万多册，此时全部牢牢记在脑海之中。 天文星象，医卜阴阳，农田水利，墨家机关术等等，包罗万象的知识全都被他牢牢记住。 还有兵书战策，军中将士的硬功修炼之法，内家拳的低中高档修炼之法，甚至包括了部分更加高级的炼气之法都有记载。 可以说，单单凭借这些丰富的知识，只要陈英愿意，轻松就能支撑一个顶级中等豪强家族的崛起。 山谷庄园就是一个小小尝试，眼下看来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起码在他手里发展得很是顺利，并且还有不小的发展潜力。 眼下，又得到了七门完整的高档内家拳修炼之法，让他对内家拳的核心奥妙有了更加清晰深刻的认识。 不说对他冲击神秘莫测的‘神’之境界有多少帮助，起码能加快他达到罡劲巅峰的速度。 看完了公用藏书楼里的藏书，陈英并没有急着寻二哥陈武，想要进入另外两处秘密藏书楼，而是先回了一趟山谷庄园。 一边忙活着泡制药丸，一边则是慢慢消化脑海中的相关知识，不断提升自身积累。 如此表现，叫一直默默关注的陈武大为赞赏，甚至在亲生母亲，也就是公府主母那直言赞叹：有大将之风！ 也幸好此时公府主母的心思，没有放在陈英身上，不然又是一番风波。 此时公府主母的目光，却是被大齐帝国腹地的突发变故吸引，那里发生的事情才叫精彩。 也不知道为何，大齐腹地某处的山林中，突然出现了一头颇有灵智的变异山猫！ 这厮来去如风狡诈异常，在公府主母得到的信息中，这头变异山猫已经伤了多位官府和民间高手，并且还越战越勇实力提升相当迅猛，眼下甚至已经引起省一级的官府衙门注意，真真有些不可思议。 若是放在北地的话，哪里会有变异山猫抖威风的机会？ 不说官府衙门，甚至边军组织的精锐狩猎人马，单单就是民间高手，就足够所谓的变异山猫喝一壶的。 不仅只是变异山猫的事情，大齐腹地最近出现了不少混乱迹象，尽管全都是边远之地，却也足够值得某些头脑清醒之辈的关注，察觉事情有些不妥，或者说形势有些不妙。 随着时间流逝，之前那些荒僻山野，还有边远之地越发不安全……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惊喜大收获 若是仔细观察统计的话，就会发现一个叫人心头发沉的事实…… 随着真气时代来临，并且迅速形成主流之势的时候，最先受益的并非居住在城池之中的存在，而是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 随着山林之中出现了不少的变异凶禽猛兽，使得本就没多少人烟的山林，几乎成了凶禽猛兽的天堂。 更叫大齐帝国上层权贵心惊的是，一些比较有名的山寨，最近出现了不少的强手，给地方治安带去了相当大的麻烦。 一些狂妄的山贼水匪，依仗陡然提升的实力，开始肆无忌惮的破坏地方秩序…… 公府主母作为大齐帝国皇帝嫡亲妹妹，自然能够接收到足够分量，也足够隐秘的第一手信息。 眼见城池之外的山林，甚至一些人烟稀少的山村，都成了变异凶禽猛兽，乃至山贼水匪肆虐之地，官府的统治大有严重削弱甚至崩解之势，心中自是相当担忧。 这时候，她哪还有心思和陈英一个小辈计较？ 至于陈英，则有二兄陈武直接应付…… “这里，还真够隐秘的！” 头一次进入公府最为隐秘的藏书楼，陈英难免心中好奇，对于所在位置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尼玛，这处藏书楼竟然建在地下，难怪以前怎么也打听不到，这地方还真不好找。 当然，最重要的是，想要建设一个地下藏书楼，所需耗费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可不是说着玩的。 单单一个防潮，就足以叫建造成本提升好几个档次了。 “这处藏书楼分作三层，第一层都是些比较寻常的典籍！” 陈武但笑不语，带着陈英在第一层晃荡，指着那一排排书架笑道：“三弟若是想看，可以随便翻阅这里的书籍！” 只是从神态语气上就看得出来，他对于这一层的书籍并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陈英心头一喜…… 既然陈武那么给面子，他要是不将第一层里，差不多有数万本的书籍全部记下，岂不是太对不起二哥的好意？ 不等陈英有所动作，陈武又拿出了两本二流内功心法《流云掌》和《截风腿》交给了他，笑道：“这是答应给三弟的内功心法！” “多谢二哥，我就不客气了！” 陈英确实没有客气，接过那两门二流内功心法，目送陈武离开后，这才猛的扎入地下藏书楼第一层的书籍海洋中。 他却不知，就在同时一波镇北公府护卫，个个神完气足实力不俗，直奔山谷庄园而去。 “再正常不过的渗沙子而已，想来老三应该会明白的！” 公府主母在用膳的时候，冲亲生儿子陈武冷笑道：“既然你都认为老三提供的药丸效果不错，府里自然不会没点表示！” 陈武点头表示附和，他用过三弟陈英带回的药丸后，察觉到了体内真气迅猛增长，顿时心情大好对山谷庄园多了几分心思，觉得府里应该加强控制。 倒不是说想要抢夺，而是觉得山谷庄园的护卫力量明显不足，府里有必要帮着加强一下。 比如眼下，陈英不在山谷庄园，那里的强手则是以赵家为最，若是赵家子弟有什么想法的话…… 当然，按照正常情况推断，这样的事情不太可能出现。 但不要忘了，陈雄这小子长时间窝在山谷庄园、 他的身份特殊，若是叫赵家子弟哄了去，做出了不利于公府的事情怎么办？ 不要以为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只是，无论是公府主母还是陈武都不清楚，山谷庄园真正的核心乃是陈英。 若是他不在的话，作为山谷庄园最为核心的制药作坊就彻底无法运行。 至于山谷田庄还有镇子，都是依托制药作坊才发展起来的。 若是制药作坊停歇两个月，山庄庄园和田庄虽说不至于伤筋动骨，起码也会比眼下冷清差不多四五成。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说，别看陈英此时沉浸于知识的海洋不可自拔，可山谷庄园依旧牢牢掌握在手。 他根据机关术，还有一些因素制作的制药设备，可是只有本人才能彻底掌控，手下的制药学徒只是按照规定程序添加各种辅助材料。 至于究竟为何如此，这些制药学徒也是两眼一抹黑。 倒不是陈英故意藏拙，而是时间太短，这些制药学徒才刚刚开始认药识药，对于需要丰富知识储备才能学习的机关术，显然眼下根本就没可能学会。 不了解机关术，就别指望能够对陈英设计制造的制药设备，有足够清晰和深刻的了解，更别说掌控了。 这些，显然公府主母和陈武都不清楚，只是按照正常逻辑思维和习惯，派出精干护卫前往山谷庄园渗沙子。 加上镇北公府的名头，以为如此就能抢夺山谷庄园的部分控制权，想多了。 …… 足足三天时间，陈英就待在地下藏书阁的一层，不断翻阅自己感兴趣的书籍。 他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满心的愉悦。 果然，作为镇北公府的隐秘藏书阁藏书，内容的广度和深度，比起公用藏书楼强了不止一筹。 这里的书籍，记载了百家学术中的精华！ 比如医术，已经开始深入人体内部，甚至有那么点子涉及微观层面的意思，只是这方面写得有些含糊，不是医术大家又有这方面的意识很难理解。 比如农业方面，已经开始涉及到了杂交，还有一些特殊农植的种植和养育。 看着部分稀奇古怪的农植，所需要的土壤，天气等等苛刻条件，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种植灵种呢。 还有机关术，除了水力之外加入了风力还有畜力机关，甚至还有部分依靠特殊地理环境的动力机关术。 陈英琢磨许久，震惊发现竟然还有利用天然磁场作为动力的机关术，若非他有这样的意识和想法，怕是连看都看不懂。 等等等等，地下藏书阁第一层的典籍，大部分都是百家学术中，比较深入的知识。 只是叫陈英感觉有些古怪的是，凡是涉及到精深处的知识，有些语焉不详不说，好像还涉及到了和机械光电科技文明，不同的文明知识体系。 而且其中的许多知识，涉及到的因素，此时的天地似乎并不适用。 最叫他吃惊的是，这里多了不少基础炼气，以及衍生手段。 请神上身，收集香火愿力的简单手段，一些通过神魂力量发动的小法术，还有法咒符文，驭鬼驱尸的手段。 总之，这些知识和内容，已经涉及到了神秘的神魂力量，以及天地灵气交感的作用等等本事。 给陈英的感觉，好像都是比真气时代更高一层次世界，才能拥有的手段和知识。 最珍贵的，则是一些前辈高人的手札笔记…… 其中，有记载驱鬼请神的内容，也有对某一些手段详细的讲述，参杂在小故事一般的游记之中。 若是不相信的，还以为这是前人所写的故事杂文。 难怪陈武那么大胆放心，任由陈英在这里随意翻阅，原来是不相信这里头的书籍内容啊。 就算相信，此时的天地环境也不支持，一样没什么作用。 估计在陈武眼中，这一层最珍贵的还是那上百本三流以及不入流的内功心法吧。 还有对于前辈高人对内功的描述以及理解，与之相关的数十本修炼内功的心得体会之类的记载。 当然，这些内容和知识也同样重要，陈英通过大量的阅读理解，可以对内功修炼有更加清晰深刻的理解。 可在他看来，追本溯源的炼气之法，也不是毫无用处。 起码，让他对主世界的修炼体系传承，有了更加深入的理解，同时也增加了更多更加精深的知识储备。 这一次的隐秘藏书阁之行，对陈英的作用大得没法想象。 三天时间，借助强横的神魂力量，硬生生记下数万本书籍内容，对于他本身的精力消耗也是相当严重的。 本来，想要在短短三天内，完成对数万本书籍的记忆，就算他有过目不忘之能也没可能。 可是，从哪些奇奇怪怪的术法手段中，他看到了一门相当简单，无比契合他眼下状况的复印术的神魂力量运用小手段，一下子帮他解决了太多麻烦。 花费了半个时辰功夫学会复印术，而后神魂力量覆盖的区域，所有书籍内容还有隐藏其中的图画全都牢牢刻印在脑海深处，想忘都忘不了。 要知道，他的神魂力量覆盖区域足有十米，也就是以本身为圆心的十米大圆区域，都在他的神魂力量覆盖之下。 使用一次复印术，就能将神魂力量覆盖区域的上千，甚至数千本书籍内容牢牢铭刻于脑海之中。 也是有了这等手段，还有其惊人效果，陈英这才对地下藏书阁第一层的许多内容深信不疑。 可以说，这一次的地下藏书阁之行，不仅只是增加了他的知识储备，还让他知晓了世界的广阔和神奇，甚至就连内家拳罡劲之后的神之层次，都有了一些模糊想法…… 第三百三十九章 尴尬的误会 不管是想要拉拢陈英的公府主母，还是公府嫡次子陈武，又或者整个镇北公上下，谁都没有料到。 短短三天的秘密藏书阁之行，就让陈英拥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积累了攀登更高武道层次的资粮！ 他们看到的，只是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短短三天时间瘦削了足足十斤的三少爷。 陈英虽然没有回到所居小院仰头就倒，睡他个三天三夜，可他那糟糕的状态，也在府里引起一阵议论纷纷。 “哎哎你们知道吧，三少爷不知为何伤了身体元气，以后就是个病秧子了！” “不会吧，前不久不还说三少爷武艺绝伦，甚至连二少爷都不是对手的么？” “哼，我可是亲眼所见还能作假，估计三少爷练功出了问题，应该是练了什么大伤元气的武功，这才能击败二少爷的！” “原来如此，不想三少爷不声不响，竟然还能下得了如此狠劲，只是眼下他自己的身子骨出了问题，只能说命不好了！” “三少爷的命再不好，那也是府里的少爷！” “……” 听到这些留言，李妈气得够呛，在照顾陈英的同时，也不忘念叨：“这帮家伙实在太过分了，三少爷不过就是损耗了一些精力罢了，在这些家伙口中却是要完蛋了！” “嘴长在他们身上，随他们说去！” 陈英端坐在靠椅上，轻笑道：“反正我在府里又待不了太久，等去了山谷庄园，管这边说什么！” 他此时的气色已经好多了，本就是精力消耗过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安稳的睡了一觉，又饱食了一顿营养丰盛的美食，消耗的精力很快恢复大半，身体状态依旧处于巅峰。 只是，施展复印术，对神魂力量的消耗有些大罢了。 毕竟，短短三天时间，记下了数万本书籍内容，他的脑子又不是硬盘，消耗了一些精力很快就能恢复。 “三少爷，真的要彻底离开么？” 李妈有些不甘心，说道：“以你的实力，得到公府部分资源还是没问题的，要是放弃的话实在太过可惜！” 在陈英显露了丹劲巅峰的修为后，镇北公陈龙城派了身边亲随过来透露：可以给予陈英府里部分资源的支配权！ 比如，在钱财还有外头的土地方面，以及府里的部分人才调配之上，陈英都可以提一提想法。 李妈闻讯自是兴奋不已，觉得这是三少爷陈英成为公府核心成员的最好契机。 陈英却不为所动！ 便宜父亲陈龙城的意思很明显，公府的常规资源可以放开一部分让他支配，至于核心资源那就别指望了。 意思都这么明显，陈英又不是缺钱缺得厉害，有山谷庄园出产的珍贵药丸兑换源源不断的钱粮，根本就没必要拿公府的好处，真以为拿好处不需要付出代价啊。 便宜父亲给的好处，还不如公府主母这次拉拢给出的好处多，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真没什么好说的…… 论起圈钱速度，山谷庄园也不比北地顶级将门差。 既然本就对公府资源没啥兴趣，那就干脆做的彻底些，省得叫公府主母疑神疑鬼，最后闹出不好收拾的乱子。 “不离开，留下来讨嫌么？” 陈英好笑道：“李妈放心，山谷庄园那边的环境不错，还没有府里的这些糟心事，反正我是不怎么乐意继续留下来的！” 这次在地下藏书阁的收获巨大，得花费好长一段时间慢慢消化，怎么可能有心思浪费在公府的内部争斗中？ …… “三弟，你好些了么？” 转日，也不知处于何种心思，嫡次兄陈武过来探望，满脸关心一点都看不出真假。 “哈哈，二哥费心了！” 陈英利索起身，笑道：“看我这模样，像是有问题的样子么？” 此时的他，除了消耗的十斤肉之外，整个人精神抖擞红光满面，说一句神完气足都不为过，哪有半分伤筋动骨的架势？ “三弟没事就好！” 陈武也不知道此时是个什么心情，笑道：“三弟还要不要进入地下藏书阁？” “用不着了，该看的我都看完了！” 陈英摇头道：“山谷庄园那边不能离开太久，不然出了问题就不好了！” “有件事，我想跟三弟说说！” 见陈英如此想法，陈武犹豫道：“就在三弟进入地下藏书阁的当天，府里派出了一部精锐护卫前往山谷庄园，也是想帮三弟看着点！” 说着有些迟疑看向陈英，生怕这小子突然翻脸…… “无妨，主母有心了！” 出乎意料的是，陈英的态度十分平静，根本就没有暴跳如雷的模样，也没有当场翻脸的迹象。 陈武带着满心疑惑离开，根本就摸不着头脑。 “三少爷，夫人这次太过分了！” 李妈有些担心开口，心中却是对公府主母相当不满。 这边诓三少爷进入地下藏书阁，那边马不停蹄派遣精干护卫前往山谷庄园，简直没安好心。 “无妨！” 陈英摆了摆手，笑道：“真没事，山谷庄园要是那么好掌控的话，我也就认了！” 当天上午，收拾了一些细软之后，陈英直接离府赶赴山谷庄园，李妈也跟着一同前往。 消息很快传到公府主母那，只引来一声冷哼就没了声息。 倒是陈武有些意外，不想三弟陈英如此急迫，心中对陈英的看法，调低了一个档次。 他哪里知晓，陈英这是不想待在公府罢了…… 事情也是凑巧，当天下午还没等陈英一行抵达山谷庄园，就有之前派过去的精锐护卫狼狈返回镇北公府，带来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就是以陈武的城府，都忍不住变了颜色怒气勃发，一把抓住回来报信的精锐护卫满脸狰狞。 “二，二少爷，兄弟们在山谷那边的比试场被打得大败，根本就没办法进入庄园内部！” 回来报信的精锐护卫一脸惭愧，无奈道：“其他弟兄都被堵在镇子里，还请二少爷示下，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尼玛！ 陈武气得差点骂娘，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好不尴尬。 之前还暗笑老三沉不住气，现在轮到自己了…… “对了，老三回到山谷庄园了没有？” 强行压住心头怒火，他沉声问道。 “没有！” 回来汇报的精锐护卫尴尬道：“我在半路，还遇到了三少爷的队伍，他们走得很慢！” 得！ 陈武这下反应过来，他之前误会了…… 很显然，三弟陈英应该知晓山谷庄园的情况，这才不紧不慢赶路，根本就不担心庄园的控制权旁落。 这下，轮到陈武尴尬了…… 山谷庄园的那边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难搞。 尤其是那里武风鼎盛，动不动就用拳头说话，拳头不够硬不够大的话，说话都没底气。 这一波精锐护卫就是如此！ 他们到了山谷后，本也想凭借身份直接进入庄园的，结果在镇子上就被拦下…… 直接被拉去附近的比试场，都没用赵家子弟出面，只是镇子上的护卫就把他们全干趴下了。 这样的结果，听得陈武眉头一阵急跳，恨不得狠狠给回来报信的护卫一个响亮耳光。 尼玛真是一帮子废物！ 据他所知，山谷镇子上的护卫，大部分都是边军退役将士充任。 别以为边军退役将士多厉害！ 还是那句话，真要厉害的话也不会在壮年被赶出军营！ 而前往山谷庄园的公府护卫，实力最差的都有暗劲修为。 领头的更是拥有三位化劲好手，对付一帮子退役边军将士还不是手到擒来？ “二少爷，镇子上那帮护卫一个个筋骨强健力量强悍，硬功了得实力不俗，起码也有堪比暗劲中后期的实力！” 回来汇报的护卫哭丧着脸，郁闷道：“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修炼的，实力这么强竟然情愿在那里当巡逻护卫！” “那你们打探过没有？” 陈武眉头紧锁，沉吟道：“那帮边军退役将士组成的护卫队，怎么就那么强？” “打听过了！” 回来报信的护卫脸上闪过一丝古怪，解释道：“听说，他们都是天天享用增补气血和强健筋骨的药膳，加上经常参加比试以及狩猎，身手都提升得相当迅速！” 语气中，多了那么点子羡慕和嫉妒。 尼玛，他们兄弟作为公府精锐护卫，都得不到这等叫人羡慕的待遇，没想到在一个偏僻山谷镇子上遇到了。 啧！ 陈武满心感叹，也是无话可说。 “好了，你再辛苦一趟，立刻赶去山谷庄园那里！” 他直接道：“叫他们就待在镇子上，最好能和巡逻护卫打成一片，过几天我亲自过去，不会叫你们白白辛苦的！” 话说得漂亮，可心中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挥手叫满脸喜色的护卫离开，心中各种杂念翻涌，甚至都感觉看不透自己那个便宜三弟了。 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运道，竟然叫他撑起了一片小小盘子，或者说基业也可以…… 第三百四十章 不速之客 回到山谷庄园后，陈英第一时间知晓了公府护卫们的倒霉遭遇…… 轻笑出声，也就抛在脑后了。 要说山谷庄园缺尖端高手，可中等层次的好手却是不缺，甚至有些泛滥成灾的迹象。 特别是等草药市集，和凶禽猛兽市集彻底成型后，这种趋势越发明显。 不管是修炼的内功还是内家拳，又或者军中的硬功，只要舍得投入加上身体没有残缺，想要达到内家拳暗劲甚至化劲层次的实力，根本就不算难事。 可想要达到更高层次，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必须有一门中等层次的功法，还有资金投入也是相当惊人。 两者之间的关系虽然不是必须，可若是两者兼顾的话，明显更容易达到更高层次的武道境界。 山谷庄园缺的，正是丹劲以上的高端战力…… 日子过得平顺，并没有因为公府精锐护卫的出现，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直到…… 还没等新一批的药丸被制出，陈武急不可耐赶来山谷庄园。 “二哥，你难道不回军中么？” 见到陈武，陈英直接开口问道：“我这小地盘，没多少吸引二哥的地方吧？” “怎么没有？” 陈武没有在意他话中的夹枪带棒，笑吟吟道：“这次过来，我打算在大雪山腹地晃悠一圈！” “哦，那是好事啊！” 点了点头，陈英笑道：“一直以来，北地高层对大雪山腹地的威胁，可没怎么在意！” 这是实话！ 就算帝都来的雷将军，亲身体会过大雪山腹地的恐怖。 可等他担任北地城城防军统领后，便安心待在北地城军营，再也没怎么关注过大雪山了。 至于同样来自帝都的北地太守熊刚，没有亲身体会自然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他惦记的，乃是藏身于大雪山腹地的柴刀青年！ 不想，陈武竟然有心思深入大雪山腹地，见识出现频率越来越多的变异凶禽猛兽。 不管他安的是什么心，对陈英还有山谷庄园来说，都算得上好事一件，不是说着玩的。 只是，任谁也没想到，还没等陈武进山，大雪山腹地便来了一位熟悉又陌生的客人。 这日，正在庄园核心石楼誉抄典籍的陈英，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抬头朝山谷镇子上的比武场望去。 就在这时，镇子巡逻队的某位副队长，急匆匆赶来汇报：“庄主不好了，大雪山里突然来了一位猛人，在比试场打得一干武者抬不起头，眼下就要和二公子打起来啦！” 嗯？ 放下手头笔墨，陈英缓缓起身，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 巡逻队副队长深吸口气安稳心神，这才将发生在镇子上的事情慢慢道出。 原来，不久前镇子上的两大市集刚刚开市，便有一位披头散发的青年，背着一头死去的变异野猪过来交易。 当时引得整个禽肉市场一阵轰动…… 巡逻队及时赶到，详细向陌生青年讲解了禽肉市场，以及变异野猪价格的普及，这才没叫这厮被蒙骗。 等青年做完交易，陪同的巡逻队护卫见他身体强健气息凶悍，便热心邀请其参加镇子比试场上的比试。 这是新人，融入山谷镇子最快，也是最方便的捷径。 那青年从善如流，跟着帮忙的巡逻队护卫到了最近的比试场，结果一出手便震惊在场所有武者。 明显山民打扮的青年，身上就一把黝黑柴刀，凭借熟得不能再熟的北地边军军中武艺，轻松将比试场中的所有武者挑翻。 这一下可不得了…… 山谷庄园这武风鼎盛可不是说着玩的，那可是山谷这里的风潮，绝对是全民喜爱的活动。 突然出现了一位陌生高手，顿时引来附近民众围观。 其余几处比试场的武者，闻讯也是第一时间赶来，想要试一试那青年山民的本事。 最先出手的，自然是同样练有军中武艺的巡逻队成员，他们可都是退役边军将士组成。 经过在山谷庄园的积累提升，眼下一个个实力强悍，起码都不输于内家拳暗劲中后期好手，一身硬功相当了得。 因为是‘自己人’，陈英平时有空的时候，也没有吝啬指点，使得巡逻队护卫的实力都相当不俗。 平时吃的，全都是经过陈英指点，以禽肉为主配置的膳食，经过消化锻炼一个个气血充盈筋骨强健，实力不知比初来时强了多少。 眼下，碰到个同样以军中硬功见长的好手，顿时精神抖擞战意昂扬。哪里会轻易放过？ 可巡逻队成员一个个上去，最多也就只能走上五个回合，然后以全败战绩羞愧退下。 尼玛，这可真是被打脸严重…… 好在都是淳朴汉子，虽然心中不爽得很，却没有存什么不好的心思，不然那青年山民可就要受到围攻了。 当然，这也有青年山民实力虽强，可每每却是点到为止的缘故，这厮显然也不是真的一点不懂事。 可如此一来，这厮却是更加引人关注了…… 山谷镇子上的巡逻队成员什么实力，那可都是明摆着的事情，有人能够将他们全部挑翻，实力之强自然引人关注。 先是常驻山谷镇子上的赵家子弟，他们可都是修炼内家真气的好手，实力比之巡逻队大部分成员都要强。 可结果，他们同样败得迅速败得无可奈何。 按照汇报护卫的说法，那青年山民的行动速度太快，出手速度更快，只是简单的劈砍动作，在极快速度的加成下，威力可是打着滚往上翻。 眼下，就连熊刚和雷将军等人派驻在山谷的好手，都没忍住上场试了下，结果无一例外全部在三招内惨败。 这一下，却是引来了刚好在此陈武的兴趣…… 巡逻队队长担心可能出现事情，这才吩咐了某个副队长以最快速度赶到庄园石楼汇报情况。 啧，还真是不叫人省心啊…… 陈英第一时间就知道来者是谁了，那一把柴刀可是相当亮眼的，应该就是那位叫帝都来的调查团倒下半数的柴刀青年了。 就是不知道，他为何跑到山谷庄园这来了…… 既然知晓了来人身份，陈英自然不会坐等这厮耀武扬威，就连后天大成，已经贯通任督二脉的雷将军都不是对手，二兄陈武上去只是丢人现眼罢了。 山谷庄园，可不是这厮能够撒野的地方！ 陈英可不管对方的来意，既然来了就得守规矩！ 当然，从汇报护卫的描述来看，这厮并没有踩线的迹象，那也不能让其耀武扬威。 等陈英到了比试场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经过特殊通道进入内围，入目所见正好是柴刀青年身化流光，奔行如飞绕着明显落入下风的陈武狂揍的场面。 啧…… 心中，怎么就那么爽呢？ “三哥你来了，二哥这次算是丢大人了！” 老早就在旁边围观看热闹的陈雄，一脸笑意凑了过来，嘿嘿笑道：“二哥也有今天！” “你小子不要胡说八道，小心二哥事后找茬！” 陈英白眼一翻，没好气道：“话说，你小子最近不是又有提升么，下场和那青年山民斗过没？” “斗过！” 说起这个，陈雄瞬间成了斗败的公鸡，不爽道：“那家伙也不知道哪来的，就凭一手寻常军中武艺，竟然在十招之内，就把我打败！” “二哥现在出了多少招？” 陈英没有理会这厮的不爽，好奇问道：“超过十招没？” “也没有！” 说这话时，陈雄脸上顿时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嘿嘿笑道：“看样子，二哥也很难支撑十招啊！” 果然话音刚落，就见比试场中风云突变，青年山民瞬间化作一道清风，手中柴刀犹如流星飞跃，划过一道美丽弧线，黝黑的刀锋瞬间停在陈武脖子上。 啧！ 看陈武那一副不可思议，随后又是灰心丧气，一副无精打采模样的时候，陈英哈哈大笑纵身一跃，瞬间跨过十来丈距离。 “差不多数年不见，阁下的实力大有长进啊！” 先冲满脸戒备的柴刀青年点头示意，而后才砖头看向一脸失魂落魄的陈武，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硬生生将其拉了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道：“二哥用不着丧气，这厮就是前几年风光得紧的柴刀青年，干不过不丢人！” 陈武眼睛一亮来了精神，一把推开陈英的手，回头仔细打量了柴刀青年几眼，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看的出来，他的心情比刚才好了不少。 可脸色却不怎么样，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战败，就算明知道实力不济，可脸面也是相当难看的。 更叫他郁闷的是，竟然在柴刀青年手上，没能走过十招，这才是最叫他不爽的地方。 当初在镇北公府练武场，陈英击败他都花费了三十招的说…… 当然，此时他心中也难免幸灾乐祸，等会老三也要倒霉，到时候他的面子就不那么难看了，反正大家都干不过眼前的柴刀青年么，没什么好丢人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前路思索 “叫我凌风就成！” 靠近庄园的一处酒馆，陈英正在招待不速之客柴刀青年，哦叫凌风的家伙。 之前在比试场，他并没有出手和这厮开打。 作为地主，总要知晓对方的真实来意，才好做下一步打算吧，二话不说就开打那是脑子有问题。 显然，柴刀青年凌风真不是找事来的，很配合的来到了这处不起眼的小酒馆。 “凌风，你的实力很强啊！” 厚着脸皮跟着过来的陈雄，第一时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可我看你来来回回就一套军中武艺，难道就没有修炼其他的手段么？” “我只会军中武艺！” 凌风神色平淡，语气也相当沉静，丝毫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模样。 “什么，你只会军中武艺？” 陈雄大吃一惊，不知道想到什么继续追问：“那你练了什么内功心法，或者内家拳功法？” 凌风摇头，语带羡慕道：“我也想修炼内功或者内家拳，可惜领养我的老边军只会军中武艺！” 这个信息，真尼玛有些惊人…… 就算陈英早有心理准备，都难以一阵侧目。 陈雄更沉不住气，直接哇哇叫嚷开了：“不得了，不得了啊，你这厮竟然凭借军中武艺，就能达到眼下的实力，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凌风但笑不语…… 陈英低喝出声：“老四别丢人现眼，这是人家的秘密！” 闻言，陈雄顿时露出尴尬神色，不好意思道：“这个，那个……” “不用挂怀！” 凌风脾气不错，摆了摆手笑道：“这事情，涉及到了我的一桩隐秘。所以……” “明白明白，是我孟浪了！” 陈雄知错能改，尴尬道：“只是心中震惊，一时没能忍住，凌风你还真是厉害！” 这小子还不知晓，眼前这家伙在几年前，可是在北地高层掀起惊涛骇浪，坑得帝都来得调查团不要不要的。 “凌风兄弟，我这里虽然比不得北地各大城池，可基础的生活物资一样不缺！” 陈英悄然转移话题，笑眯眯道：“米油盐酱醋茶都有，若是以后还能猎到变异凶禽猛兽的话，不妨过来兑换！” 凌风神色一动，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还有还有，普通的伤药和补药，甚至利用变异凶禽猛兽和珍贵药材泡制的宝药，镇子上和庄园都有卖！” 像是为了炫耀，陈雄这小子急忙接口，把山谷庄园拿得出手的好东西都说了一遍，最后才道：“以后有空的话，一定要多来山谷镇子上玩！” 凌风连连点头，看他的神色显然已经心动。 陈英坐在一旁但笑不语，眼下还不适合和柴刀青年交浅言深，若是能够让他时常过来的话，迟早有加深交情的那天。 对于柴刀青年凌风的实力，他心中可是有不少猜测。 这厮能以一手军中武艺，硬撼后天大成好手，眼下实力似乎更上一层楼，怕是有什么奇遇。 以陈英的强悍神魂力量，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感应不到凌风看似寻常的身体内，潜藏了相当恐怖的力量。 这是纯粹的气血和筋骨能量，并非他不怎么熟悉的真气能量，相当难得。 说实话，若非太过孟浪的话，他很想请凌风到庄园内院石楼，好好的观察了解一番。 凌风这厮的气血能量相当强悍，只是不会运用。 而且筋骨力量也十分强大，同样没有完全运用。 虽然只是以神魂力量简单感应，可陈英也发现了一些，叫他十分震动的情况。 这厮的气血和筋骨，在某些方面比他都要强悍！ 啧！ 不用想，肯定得到了大雪山里某些宝物滋养。 陈英的身体素质，可是经过一步步打磨上来的，根基稳固得叫人害怕，气血如龙筋骨似铁一点都不夸张。 就算同为内家拳罡劲大宗师，体内的气血能量还有筋骨强度，也别指望能比得上陈英。 除非，像眼前的柴刀青年凌风一样，气运炸天有奇遇…… 只是简单吃了顿饭，并没有发生什么狗血事情，说说笑笑气氛还算融洽。 等用过饭后，自然是分道扬镳各忙各的…… “三哥，你不觉得这个凌风很古怪么？” 陈雄厚着脸皮跟到了石楼，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接过丫鬟送上的茶点，直接开口说道。 “有什么奇怪的？” 陈英好笑道：“不就是一个幸运家伙么？” “什么幸运家伙？” “人家能依靠军中武艺成为高手，若非天赋异禀，那就是得了奇遇吃过天材地宝！” “啊，那凌风肯定是吃过天材地宝，看那身材体型也不像是天赋异禀的样子，比三哥你差多了！” “你小子，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陈英没好气道：“你小子和二哥的体型也不差啊，别老是拿我打趣，小心我翻脸！” 因为修炼内家拳有成，营养充足吸收充分的缘故，此时的陈英身高已达两米一，放在北地也绝对算得上高大。 只是他的身形相当匀衬，既不是肌肉猛男也不是瘦竹竿，肌肉筋骨紧致，身形相当有范。 二哥陈武身高两米，体型就有些彪悍了，一看就是军中猛将类型的存在。 至于陈雄，此时身高也有一米八，同样算是比较健壮的存在，就是不知道最后能长到多少。 虽然不说越高越有力量，可身材高大的存在，先天力量确实比较强悍，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柴刀青年凌风，体型也就和陈雄差不多。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行走山林的缘故，倒是不见雄壮十分矫健，身上透着一股难言的桀骜。 好在陈英对这厮也没什么恶意，这才能气氛融洽的享用一顿美味饭食。 经过他的提点，陈雄反应过来，看他的神色，显然对凌风更加好奇了。 或者说，对凌风吃过的天材地宝十分好奇。 不要说他，就是陈英也好奇啊，只是火候不到，或者说关系不到，还不是询问的时候。 打发走了满心好奇的陈雄，陈英摇了摇头，又把心思放在誉抄典籍之上。 这次回来后，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誉抄脑海中，用复印术记载的磅礴知识上。 他一边誉抄，一边也是在熟悉和理解这些知识。 在这样的过程中，庄园这边的底蕴不断提升，他本身的知识储备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内家拳的修为达到了罡劲层次后，再没有明确的修炼手段时，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触类旁通，涉及更多的知识层面。 修为到了一定层次，想要彻底理解自身的力量来源，涉及的知识相当广泛。 起码，医术不能差了。 同时，神魂力量的强大，也让他已经能够内视，清晰观察到修炼之时，身体的细微点滴变化。 不说什么人体工程学，还有其他现代涉及身体的学科，在主世界涉及的相关知识，也是相当广泛的。 越是了解，越发觉得自身知识储备不足…… 若是说内家拳在罡劲层次，还是对自身身体潜力开发的话，那想要进军更高层次，显然已经脱离了单纯的身体素质提升。 要说前辈高人真的没有探索出一点东西，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陈英，则是在誉抄近古时期的练气法门时，猛然察觉了一些内容，好像对内家拳突破罡劲层次相当有益。 根据资料记载，近古之时乃是练气士为主流！ 其中，有专修神魂的存在，自然也有专修武艺的强者。 陈英得到的练气法门，基本都算是十分基础的修炼之法，最高层次也就那样。 可在某些笔记之中，却是含糊描述了练气士强者的能耐，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一拳崩山一刀断流都是很轻松的手段。 在记载近古练气士争斗的描述中，频繁出现了‘法相’之词，可具体如何又没有详细描述。 陈英琢磨着，或许内家拳罡劲层次之上的境界，就要着眼到‘法相’之上。 倒不是说他要修炼法相，主世界眼下的环境不适合啊。 主要是，可以借鉴法相修炼的一些理念和手段。 陈英心有预感，若是能够彻底弄懂练气士修炼法相的手段和门道，怕是进军罡劲之上的层次将轻而易举。 只是可惜，他所知道的知识，根本就没有涉及如此高端的信息，只是徒呼奈何了。 就算进入末法时代，又或者眼下的真气时代，镇北公陈龙城对于近古时代的高端修炼之法，还有一些隐秘信息也是以保密为主，根本就没有轻易放开的意思。 这就很叫他头疼了…… 说不得，以后还有求到公府的时候。 不管他本身的性格，还是种种因素相加，他都没有主动和镇北公府闹翻的想法，除非镇北公府已经容不下他了。 本来修炼已经到了瓶颈，他都琢磨着是不是转修内功真气。 以他本身的身体素质，一旦修炼内功真气，怕不是能够一日千里，只是他暂时还没能下定决心。 与内家拳不同，说实话陈英对内功真气的了解一点都不深入，谁也不知道若是转修的话，会不会遭遇难以预料的麻烦…… 第三百四十二章 刺激和收获 陈英接触到的内功真气武者，实力最强的当属便宜父亲陈龙城，以及北地太守熊刚。 这两位，可是都明确进入了先天层次的真气武者！ 单从便宜老子陈龙城，能够依仗实力威压北地来看。 先天境界的真气武者，应该就是主世界眼下的天花板。 若真是如此的话，陈英此时不比便宜老子差多少的修为实力，同样能够纵横北地。 要是他能够更进一步，突破内家拳罡劲层次，进入不可思议的‘神’之境界，怕是能够威压当代。 当然，因为实力的缘故，他能够接触到的信息有限。 整个大齐帝国疆域数十万里，以帝都为核心的腹地实力，比起北地边疆要强得多。 要说传承，显然世家如林豪强如雨的大齐腹地，比单靠镇北公府支撑的北地，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旁的不说，皇室高手肯定不在少数！ 不然，怎么可能弹压得了，一干同样拥有丰富传承知识的强大世家，还有地方豪强？ 这也是陈英不愿意和公府彻底闹翻的原因之一！ 整个北地，获取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就是镇北公府，就是北地太守府都大有不如。 若是对大齐帝国的实力判断失误，又或者说对顶尖真气武者没有多少了解，贸贸然自立的话，以后怕不是要吃大亏。 想想，陈英若是以为自身实力足以横行天下，然后大齐皇室突然派遣先天以上强者过来，如何应对？ 不要以为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 他对大齐帝国的了解实在太少，谁知道大齐帝国手里，究竟有多少底牌？ 就连柴刀青年凌风，都能因为吃了天材地宝，凭借简单的军中武艺，硬撼后天大成的雷将军不落下风。 陈英感觉，几年不见凌风这厮的武艺更加强悍，怕不是已经能和先天武者比肩了。 想想，大齐皇室和强大世家手里，控制的天材地宝绝对不在少数。 按照凌风的模版，完全可以批量制造先天武者！ 只是想想，就感觉不寒而栗啊…… 所以，对陈英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依旧是想办法提升实力，起码在有前路的情况下。 脑海里复印的海量知识，就是他前进的最好资粮！ 有钱有粮又有人手，山谷庄园这边又不牵涉到北地高层的权利斗争，他完全可以把心思都放在誉抄，以及理解脑海中复印的海量知识上。 谁也不知道，每月都能定时定量提供珍贵药丸的陈英，此时的大部分心神，都放在誉抄从镇北公府隐秘地下藏书楼，复印的珍贵书籍资料上。 不管是熊刚等帝都来的过江猛龙，还是赵家留守子弟，都按照习惯每月都买上固定数量的珍贵药丸。 这次，嫡次兄陈武正好撞上了，干脆也花费了不菲银钱，买上了五瓶珍贵药丸。 其实他完全不必如此！ 镇北公府那边，已经请到了好几位成名药师，开始根据流传出去的方子制药。 尽管他们的制药效率不高，可架不住整个公府的资源，几乎全部向陈武倾斜，每月能够得到的珍贵药丸数量，不会比在山谷庄园花大价钱抢购的少。 只是，庄园这边的竞价太过火热，受到周围氛围影响头脑发热，直接就甩出了大笔银钱。 虽然事后感觉有些不妥，却也没啥后悔情绪。 之前他也是用过陈英所制药丸，效果相当不错。 若非想要一次性贯通任督二脉，按照他此时的真气积累，完全能够再贯通一条奇经八脉。 眼下到手五瓶珍贵药丸，加上之前府里留存，还有制药师泡制的药丸，估摸着也足够他贯通任督二脉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总之陈武并没有按他之前所言那般，直接跑去大雪山腹地探险。 而是在山谷庄园待了一阵，几乎天天都和镇子上的武道好手切磋比试，等拿到药丸后直接返回北地城镇北公府。 陈英有预感，等下次嫡次兄回来的时候，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厮起码也都有后天大成修为。 眼见没人管束的陈雄有些懈怠了，趁着某个用膳机会，把嫡次兄下次过来，很可能贯通任督二脉，成就后天大成武者的消息透露。 果然，陈雄这小子受到刺激了，而且刺激得还不小…… “不行，我也要努力修炼，绝对不能叫二哥拉得太远！” “我看你小子，最近很有些懈怠啊，不要以为你小舅舅最近没时间管你，就没心没肺只知道玩乐！” “要不，三哥亲自出手指点我，如何？” “我修炼的是内家拳，怎么指点你这个真气武者？” 陈英好笑道：“当然，若是你愿意冒一点风险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忙！” “三哥，难道你能帮我迅速提升实力么？” 陈雄顿时来了兴趣，好奇道：“要是这样的话，那真就太好了！” 陈英笑眯眯道：“自然可以，不过老四你得配合才成！” “这是当然！” 陈雄正处于兴奋状态，丝毫都没有察觉可能掉坑里了。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陈雄好好享受了一把当白老鼠的滋味。 陈英倒没做什么过分举动，只是每天都要亲自检查这小子的身体状况，将修炼内功过后的不同和异常，全部记录在案。 通过大量数据对比，找出其中的规律和节点。 比如，身体那个部分的强健，对真气运行有帮助？ 又比如，什么样的气血状态，对于真气提升帮助最大？ 还有，筋骨皮膜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能够有效弥补真气修炼时的损耗？ 等等等等…… 通过一个月不间断的仔细观摩和数据记录分析，终于让陈英发现了《奔雷心法》和身体之间的微妙联系。 找到了陈雄修炼《奔雷心法》的规律，以及身体状态对修炼的各种反应和表现，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通过锻炼以及药物的帮助，将陈雄的身体状态，调整到修炼《奔雷心法》的最契合程度。 然后，就是嗑药提升真气数量…… 效果相当显著！ 在陈英的帮助下，陈雄的修炼几乎没有多少损耗，全部的药力几乎都化作了实实在在的内功真气。 就是经脉，也通过刺激相应穴道，还有在气血的帮助冲击下，等真气流转之时自然而然贯通。 之前调查调理身体足足用去一个半月时间，可等陈雄顺利贯通两条奇经八脉，不过只用了区区小半月时间。 期间，可以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基本上就是自然而然顺利贯通，实力更进一步相当的简单。 “三哥，你这手段，可是真真了不得啊！” 感受到体内磅礴的真气，还有更加强大的力量，陈雄看向陈雄的目光都变了，颤声道：“若是按照我之前的模式推广，不就可以批量制造后天好手么？” “想得美？” 陈英没好气道：“每个人的身体素质，还有身体状态都不相同，修炼的内功心法也不同，怎么可能混为一谈？” 嗤笑道：“你小子也不想想，为了弄清楚你修炼时的身体状态，我耗费了多少心力和精神？” 见陈雄还不老实，他不爽道：“再说了，就算我愿意，旁人敢毫不保留让我查探他的身体状况，还有修炼的内功心法么，别做梦了！” 闻言，陈雄有些尴尬笑了笑，不好意思道：“是我想左了，三哥不要生气！” 呵呵…… 白了这厮一眼，陈英没好气摆手道：“去去去，既然已经贯通了两条奇经八脉，多练习适应一段时间，不要急于求成！” “别啊三哥，我可是想一口气贯通最后的任督二脉的！” 陈雄顿时‘大惊失色’，嚷嚷道：“既然三哥有这样的本事，不如直接帮忙让我提升到后天大成不好么？” “好个屁！” 陈英没好气道：“想要贯通任督二脉，必须集中体内的所有真气一起行动！” 说到这，冷笑道：“你小子以为，就你刚刚贯通的那两条经脉，能够承受磅礴真气的挤压么？” 这…… 陈雄一下子没了声息，灰溜溜离开了石楼所在‘实验室’。 他却是不知，陈英虽然没有帮他贯通任督二脉的本事，却有帮他提升其余贯通经脉坚韧度的手段。 这次，通过仔细检查陈雄的身体，收集了大量的数据，分析得出了不少好东西。 可以说，经过这次的实验，他对《奔雷心法》这门内功的了解，就算比之创功者都要更加深入透彻。 若是此时修炼的话，陈英有把握在一个月时间内，直接成就先天境界，就是这么牛！ 甚至，通过了解《奔雷心法》的真气运行路线，还有和身体的微妙联系，他都能据此自创数十门二流以及三流内功心法。 只是可惜，《奔雷心法》的档次还是太低了，根据他对陈雄的身体和真气数据的分析，这门心法最高可以勉强进军先天，也就如此罢了。 对于先天境界，陈英还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可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第三百四十三章 意外 就在陈英把心思，放在替四弟陈雄提升实力的那段时间，山谷庄园依旧运转良好，甚至发展速度也没有丝毫问题。 作为山谷主人，这里发生的大事小情，基本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只是想不想听罢了。 这次，跟随而来的李妈，表现比两个丫鬟花红和柳绿强多了，陈英干脆直接让她当了内总管，专门处理山谷庄园以及田庄的内部事务。 李妈确实有些见识和本事，将山谷发生的事情，有可能引起陈英兴趣的部分专门挑选出来。 等陈英有空闲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知晓山谷内部发生的一些事情，做到心中有数。 其中，就有柴刀青年凌风的记载…… 这厮，几乎每隔一个月都会出山一趟。 每次，都带上了一头变异凶禽猛兽，短短时间就成为了山谷庄园的顶级供货商。 庄园制药作坊的需求不少，总不能老是指望那帮大买家主动提供材料吧？ 随着这些买家所在家族，开始收罗药师自制药丸以来，可以明显感觉他们买药的热情下降。 当然，每次庄园出药，他们还是会第一时间购买，只是不会再如以往那般疯狂，纯当家族的资源储备。 也是因此，这些家伙提供的变异凶禽猛兽的数量骤减。 虽说边军退役将士组成的团体，慢慢成为了变异凶禽猛兽的最大供应商。 可他们供应的货物，庄园还得和其他买家争夺，使得收购原材料的成本一加再加。 两处市集的开发，方便的镇上百姓和商贩的同时，也让货物供应商多了出手的渠道。 以往，退役边军将士们打到的变异凶禽猛兽，可都是直接卖给庄园，价钱十分统一都是同类寻常野物的五倍。 可有了竞争后价钱飞涨，眼下已经涨到了同类野物的十倍到十五倍之间。 如此一来，吸引了更多边军退役将士加入狩猎队伍，使得山谷小镇的武风更加炽烈。 同时，也给庄园制药作坊带来了更高的成本。 按照李妈的意思，是想压一压的，却被陈英拦下。 话说，庄园里的制药作坊，基本上做的是无本买卖。 就是一只变异山鼠，经过制药作坊精心泡制，也能弄出二十瓶左右的药丸，效果还相当不错的说。 按照一瓶三百两的价格，二十瓶就是六千两只多不少。 而一只变异山鼠的价钱，却连十两银子都不到，其中的利润之大比抢钱都疯狂。 陈英还巴不得常驻山谷小镇的边军退役将士全部发达，吸引更多实力更强的边军将士加入。 而发达起来的边军退役将士，想不想继续提升实力，要不要继续狩猎大雪山里的变异凶禽猛兽？ 镇子里，有他们需要的一切物资！ 等到镇子发展到了一定程度，陈英甚至打算开放部分三流内功修炼之法，以及中等档次的内家拳修炼之法，还有高等硬功修炼之法，公开出售那种。 如此一来，便补足了这些拥有丰富山林作战经验，实力不俗的边军退役将士最后一块短板。 至于可能引来的麻烦，陈英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可以说，山谷小镇的两处市集，不说完全公平公正，起码也比外头城池的同类市场要规整安全得多。 时间一长名气就出来了，甚至吸引了不少附近城镇的商户百姓前来购物。 慢慢的，山谷小镇市集发展成了方圆数百里的药材集散中心，市集规模也是一扩再扩！ 庄园虽然收取的管理费不高，却也算是财源滚滚源源不绝。 很显然，柴刀青年凌风对山谷小镇市集十分满意，每隔一个月就来兑换一次。 刚开始，他只兑换各种商品和生活物资，银钱一概不要。 后来，发现若是全部换成商品的话，他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带回大雪山腹地，最后只能换取银钱为主。 反正，只要手头有银钱，想要采购足够的生活物资，还有一些寻常商品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来了两三回后，他逐渐也对山谷小镇市集有了信任，并没有太过隐瞒自身的行踪。 当然，镇上民风淳朴，倒也没有什么人会跟踪查探，只是对凌风的运气和身手表示赞叹。 可不是么…… 大雪山腹地的变异凶禽猛兽可不好招惹，若是运气不佳，又或者身手不过厉害的话，那就是主动上门送死。 凌风每次带来的猎物，都是实力相当强劲的存在。 不管是变异的成年野猪，还是变异的成年花豹，又或者变异的毒蛇，实力起码都有暗劲后期水准，加上本身的力量和特殊能力加持，战力普遍都在化劲以上。 没有足够强悍的身手，以及山林奔走如风的速度，想要有大收获简直就是做梦！ 除了出售猎物，采购足够的生活物资之外，这厮显然很是喜欢山谷小镇炽烈的武风。 每次下山进入小镇，都会有熟悉的山谷武者，邀请他加入最近的比试场一展身手。 等渐渐混熟了，山谷武者也知道他的实力非凡，不再一个个玩添油战术，而是数位武者一同出手，给予了凌风不小压力。 不管是真气武者还是内家拳武者，又或者纯粹的硬功武者，都有自身的优势和手段，一旦数人默契联手，实力还是相当强劲的。 加上脾气相投，毕竟山谷武者之中，占据对大多数的都是边军退役将士，和凌风很有共同话语。 总之，李妈留下的信息汇总中，可以清晰看出柴刀青年凌风，对山谷小镇的好感。 最叫他意外的是，四弟陈雄竟然跟这家伙处得不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出来的交情，总之每次凌风下山赶赴山谷小镇，陈雄都会第一时间赶去，把人拉到比试场先打一架再说，跟个武疯子似的。 从李妈收集到的信息可知，比试时陈雄能够在凌风手里坚持的招数多了起来。 可以很明显看出，这厮的实力进步飞快。 显然，之前花费那么大精力，帮他贯通两条奇经八脉的效果，还是相当明显的。 花费了一点时间，处理完了这些日子积累的公务。 放笔轻轻松了口气，陈英起身慢悠悠出了石楼，带着两位护卫直接出了庄园，心情不错敢去喧嚣热闹的小镇。 一路上遇到的熟人，纷纷主动开口招呼，一口一个‘三少爷’还有‘庄主’，相当的亲热客气。 陈英也不以为意，到了小镇上后，随意拉住一位刚刚路过的巡逻护卫，知道了陈雄那小子又在某处比试场玩耍。 也不知道那小子哪来这么多的精力？ 每一次在比试场，不是累得像条狗就是满头大汗好不狼狈？ 也就是比试场已经形成了规矩，同时某些强手也是顾忌陈英的存在，不然陈雄这小子早就被干翻躺病床上去了。 贯通了六条奇经八脉又如何？ 陈雄也是刚刚突破，正在适应新的力量之时，对身体的控制力度削弱严重，还真不一定能够在比试场耀武扬威。 不说赵家旁系子弟，就是一帮子得到陈英指点，实力提升迅猛的边军退役将士，随便两三人联手，就能叫陈雄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叫他没料到的是，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满脸笑容的柴刀青年凌风！ 见到陈英来了，凌风只是在远处点了点头，并没有主动靠拢过来的意思。 啧…… 这小子的警惕心，还挺高的。 就在这时，比试场中爆出一声轰隆巨响，陈雄一手奔雷刀将两位比试对手击退，纵身跃至陈英跟前。 “三哥，你来了！” “怎么样，现在适应了突然提升的力量没有？” 陈英笑着扫了这小子一眼，神魂力量很敏锐察觉到了一些东西，脸上露出莫名微笑。 “还成！” 陈雄摸了摸鼻子，眼珠子转了转当即道：“正好凌风也在，三哥要不跟他比划两下，也好叫我见识见识三哥的本事！”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比试场边武者一阵附和。 他们虽然知晓庄主陈英十分厉害，可究竟厉害到了什么程度，却是没有多少概念。 眼下，却是一个观摩的好机会…… 凌风这厮的武艺不用多说，强得有些过分，尽管才在山谷小镇露了几回面，却是依靠强横武艺早早成为了小镇武者群体中的明星人物。 若是庄主和凌风比试的话，那就有好瞧的了…… 陈英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对面的凌风，直接问道：“凌兄弟，你意下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我也正好领教领教庄主高招！” 凌风眼神闪烁战意昂扬，二话不说直接跃入已经自主清空的比试场中，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柴刀。 就在这时，山谷出口位置一阵马蹄声响起，陈武汇同雷将军疾驰进入镇子，一眼看到比试场中傲然挺立的凌风。 柴刀青年！ 雷将军眼神一凛，猛然爆喝出声：“我来！” 说着，高大魁伟的身躯猛然冲天而起，犹如大雁横空又似苍鹰飞掠，瞬间就跨越差不多二十来丈距离，一双铁拳犹如九天惊雷猛然轰下…… 第三百四十四章 虎吼震神魂 雷将军的突然出现，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陈英还不至于如此下作，对付柴刀青年凌风，他还是很有把握的说。 只是眼下事已至此，那就只能先看着了…… 柴刀青年凌风果然剽悍，面对雷将军突袭一般的雷霆拳势，脸色只是微变，手中黝黑柴刀已经带着凌厉霸道威势席卷而上。 轰！ 柴刀和铁拳相撞，爆发轰然巨响。 一时间气劲弥漫狂风大作…… 雷将军高大魁梧的身躯，竟是硬生生倒飞出去。 轰隆！ 柴刀青年脚下地面瞬间崩裂，身若流星冲天而起，手中柴刀化作一道流光直奔雷将军的胸口要害。 任谁也没想到，只是一招已经半步先天的雷将军，竟然落于下风。 眼见柴刀黝黑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呼啸，雷将军根本就来不及做好完全防备…… “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一只凝练到极致，肉眼可见的真气拳头呼啸而至，先一步和黝黑柴刀刀锋狠狠撞在一起。 轰隆！ 一声气爆巨响震耳欲聋，真气气流狂暴，雷将军所在小片空域一片混乱。 就是身高体壮的雷将军本人，也被狂暴真气气流掀飞老远。 柴刀青年受此一击，身子稳稳落地，一双锐目死死盯着陈武，眼中闪烁道道奇异光芒。 “你，变得很强！” 没有理会直接被掀翻到了十丈开外的雷将军，凌风冷然道：“怎么，你也想和我动手不成？” “未尝不可！” 陈武微微一笑满脸自信，身形突然化作清风，瞬间跨越数丈距离，和柴刀青年凌风战在一处。 这厮的武艺，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举手投足间携带沛然巨力，招式灵活多变精妙异常，体内真气源源不绝一招一式无不威力惊人。 身形快若奔马迅如鬼魅，一双大掌上下飞舞左右呼啸，不时有恐怖真气气流溢散，掀起阵阵呼啸狂风迷人双眼。 柴刀青年凌风不遑多让，身形矫健如龙上下左右来回飞腾，柴刀挥舞化作道道流光，威势凶猛霸道绝伦，身上涌出一股只有百战将士才有的惨烈战意。 一刀下去，不管陈武攻出的招式如何精妙，真气气流如何汹涌澎湃，都无法硬撼一刀之威！ 啧！ 比试场边的陈英忍不住轻笑摇头，冲身边脸色凝重的陈雄道：“四弟，看出什么没有？” “二哥的武艺更加厉害了！” 陈雄凝声道：“莫不是，已经贯通任督二脉，成就后天大成了么？” 陈英点头，肯定道：“不错！” “那凌兄也太厉害了吧？” 瞪圆双眼，陈雄吃惊道：“看他那游刃有余的样子，明显还没有出尽全力啊！” 陈英眯缝着眼，看向比试场中激斗正酣的两人，轻笑道：“刚刚被一击而退的雷将军，可是有半步先天实力！” 陈雄吃惊得张大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很明显，柴刀青年不知处于何种心思，并没有出尽全力迅速将陈武干翻，而是有来有往斗了差不多二十个回合，这才一刀将陈武逼出比试场。 “陈英咱们一起上，拿下这厮！” 这时候，雷将军在不远处怒喝出声。 不等陈英有所表示，陈雄便不乐意了，嚷嚷道：“围攻算什么好汉，说好了三哥和凌兄切磋比试，旁人不得插手！” 这话很是不客气，把个雷将军堵得不轻。 古怪的是，刚刚被柴刀青年凌风逼退的陈武，却是默然不语没有参合的意思。 很好理解，他和柴刀青年凌风又没有深仇大恨，没必要做那叫人鄙视之事。 倒是依旧立于比试场中的柴刀青年凌风，刚开始脸色相当难看，可当陈雄跳出来反对的时候，神态缓和下来。 “庄主，还比不比？” 没再理会脸色难看的雷将军，凌风一双锐目直视陈英。 “比，当然要比！” 陈英哈哈一笑，缓步走到比试场中，和凌风相隔三丈距离，轻轻一笑悠然道：“凌兄弟准备好了么？” “随时奉陪！” “好！” 陈英轻喝出声，高大身躯猛然微微弯曲，身上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骨节爆响，瞬间气势大变。 刚才他还是一位手掌权柄，威福自享的山谷庄园庄主，镇北公府三少爷的话，此时他变成了一头山林霸主。 无论是威势还是给人的神态感官上，都是如此！ 瞬间，比试场边围观武者，无不感觉心头发寒脊椎骨震颤，脸上全是不可思议之色。 倒不是他们畏惧了，而是一种生物本能，对于更强大肉食生物的恐惧。 就是已经贯通任督二脉，成为后天大成武者的陈武，以及半步先天强手的雷将军，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至于直面陈英威势的柴刀青年凌风，此刻身形一僵心头闪过一丝恐惧。 下一刻，这厮一头披肩长发倒立而起，仰首发出震耳欲聋的凄厉狼啸：嗷…… 瞬间，凌风好似化身啸月苍狼，身上涌起浓郁之极的肃杀气息，双目一片血红满满都是噬血杀机！ 隐隐的，似乎大雪山腹地，传来阵阵狼嚎遥相呼应…… 啧！ 这声势，这威风，竟是将陈英化身猛虎的狂暴气势顶住，甚至还隐隐有所反击。 这一刻，比试场边的围观武者，再一次陷入呆滞状态！ 就是陈武和雷将军，都受到了极大的心里压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满脸复杂。 尼玛，单单就从凌风散发的威势便可知晓，这厮的实力绝对远在他们之上！ 怕不是，已经达到了先天武者的水准吧！ 就他们所知，凌风这厮并没有修炼内家拳和内功心法，也就是说其凭借单纯的军中武艺和硬功，就达到了先天武者层次，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可再难以置信，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一向表现平平无奇的陈英，此时却是威势无双，丝毫都没有受到凌风仰首狼嚎的影响。 单单这份心性，就相当了不得！ 吼！ 就在一干围观武者惊疑不定，心神难安的时候，突然陈英口中发出一声惊天虎吼！ 围观武者这一刻只觉眼前一黑心胆俱丧，手脚发软身躯不受控制的僵硬当场。 这一刻，似乎思维都停滞一般…… 连围观武者都受到如此强烈影响，作为陈英对手，承受了虎吼最大威慑的柴刀青年凌风，同样面色僵硬身体瞬间失去控制，心神陷入一片恐慌。 尽管他早有准备，早早就防备陈英的这一招，可真的面对那一道震天虎吼时，所有准备全都化为泡影。 当然，有准备的情况下，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 起码，凌风这个承受了虎吼最强攻击的存在，恢复神智的速度最快，可这没有什么用处。 当他的感知和身体恢复联系后，只觉心头发寒满脸郁闷。 陈英的拳面，正顶在他的心口位置。 只要轻轻发力，以陈英表现出来的内家拳修为，就能无视他的强悍身躯，将同样强健的心脏震成数块。 “凌兄弟，承让了！” 陈英轻笑出声，缓缓收拳离开比试场。 凌风脸色一阵青白交替，突然开口问道：“庄主可否告知，你这是什么手段？” “虎吼！” 轻笑出声，陈英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一干武者眼中， 自然不单单只是纯粹的虎吼，另外还加入了学自红楼世界的九字真言咒，其中的神魂力量运用之法，才能达成刚才一吼震神魂的效果。 不然，真以为凌风这厮，堪比先天武者的强悍身躯和神魂，是那么好震荡的么？ 这也是陈英自从返回主世界后，头一次使用学自红楼世界的神魂运用之法，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起码这一吼，叫在场所有武者，都有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想要做什么不利于山谷庄园的事情，得先考虑考虑后果。 陈英要的，就是这么个结果罢了。 不管雷将军心中对凌风有多仇恨，在没有得到陈英同意的时候，不许在山谷庄园胡乱出手。 凌风坑了帝都来的调查团不假，可和陈英没什么仇恨！ 没多久，陈雄兴冲冲跑到庄园石楼这，告知了柴刀青年安全离开山谷庄园的消息，同时忍不住好奇问道：“三哥，你那一声虎吼厉害得紧，能不能教教我？” “等你什么时候贯通了任督二脉，达到后天大成再说吧！” 陈英没好气道：“你小子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巩固刚刚突破不久的修为，不要好高骛远！” 陈雄不甘不愿点头答应，可看他的神色根本就没有放弃的意思。 “若是真想学的话，那有空闲的时候，就好好观摩老虎的状态，你会发现一些相当奇妙的东西！” 见此，陈英只好无奈透露了学习虎吼的门道，没好气道：“想要将虎吼的手段转化为真气手段，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学会！” 陈雄信心满满，满脸红光振奋道：“刚才三哥多威风啊，一声虎吼所有人都被震得动惮不得，只能任由三哥处置！” “凌风那么强的武艺，在三哥跟前依旧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手段我一定要学会！” 说到这，狠狠一挥拳头，昂扬道：“以后谁敢找茬，就给对方来一声虎吼，惊不死他也得吓一吓！” “你小子，这样的手段时最后压箱底的底牌，经常拿出来用就没什么威慑效果了！” 陈英真是哭笑不得…… 第三百四十五章 邀请 “陈英，你可知道如此行事，会给你带来多少麻烦？” 庄园石楼接待大堂，雷将军脸色阴沉怒声道：“一个不好，熊太守都要翻脸！” 说的，自然还是柴刀青年凌风之事。 雷将军不满的，自然是陈英不和他联手，拿下柴刀青年凌风的事情。 旁边，嫡次兄陈武还有四弟陈英作陪。 陈英神色丝毫都没有改变，悠然笑道：“雷将军可知，凌风眼下已经是庄园最稳定的变异凶禽猛兽供应商！” “什么？” 雷将军闻言一滞，先是感觉莫名其妙，而后猛然反应过来，沉声道：“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英但笑不语，心中却是腹诽连连：尼玛话说得轻巧！ 就是陪坐的陈武和陈雄哥俩，都露出不以为然之色。 事关珍贵的宝药药丸，可不是雷将军轻飘飘一句，就能随意抵消或者忽略过去的。 要知道，一瓶化劲变异凶禽猛兽泡制的药丸，最低价格也是两千两银子！ 只要柴刀青年凌风能够源源不绝提供变异凶禽猛兽，时间一长涉及的银钱之巨难以想象。 陈英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为了调查团的那点仇恨，就将柴刀青年凌风给卖了？ “好吧，就算这厮是庄园这边，最稳定的变异凶禽猛兽供应商，难不成重要性还能大过调查团一行？” 雷将军感觉很是无奈，沉吟片刻突然道：“不知如何，你才能放弃，甚至主动和调查团联手？” 闻言，嫡次兄陈武还有四弟陈雄，齐刷刷望了过来。 怎么说都是出身镇北公府，见多了各种利益纠葛，自然知晓有些事情确实能以利益交换的方式解决。 哥俩已经习惯了这等氛围，自然不会有什么中二不切实际的热血想法。 “一本顶级内功修炼功法！” 陈英也不客气，直接道：“超越一流的那种，最好能够突破先天，起码也是隐约涉及了先天之后的境界！” 丝…… 闻言，嫡次兄陈武和四弟陈雄，忍不住脸色微变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嫡次兄陈武，不仅脸色微变，就是眼神都大有变化。 若是叫陈英修炼了这等神功，那实力还不吊炸天？ 当然，心中担忧归担忧，他可不认为雷将军会付出这么大代价，如此神功秘籍有多珍贵他可是心中有数的。 至于陈雄，纯粹就是惊讶了。 转念，心中却被兴奋取代…… 若是陈英真的得到了超越一流内功心法的神功秘籍，那他以后不也有机会学习修炼么？ 以他和三哥的关系，只要慢慢磨，总有磨得他受不了，答应的那一天！ “不可能！” 雷将军断然否决，摇头道：“你可知晓，一本超越一流内功心法的神功绝学，起码都能够支撑起一个世家！” “我自然清楚！” 陈英笑吟吟道：“可柴刀青年也不简单，若是能够得到他的实力如此强横的秘密，不会比获取一门神功绝学的好处要少吧，雷将军说呢？” 这…… 雷将军顿时无话可说，心中也多了某些想法。 陈英不提，他才真的忽略了柴刀青年的奇特。 若说古怪，柴刀青年才是真的古怪！ 尼玛，完全违反常理，没有修炼内功心法和内家拳，单凭硬功就能达到堪比内功修炼的先天层次。 如此实力，要说没有问题才叫古怪…… 若是陈英真能弄清楚，那他的实力将会有突飞猛进的可能，只要一想到这，就是以雷将军的心性，都忍不住一阵颤抖。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缓过神，雷将军直言问道：“莫非有其他打算不成？” “这个真没有！” 陈英直接道：“按我的意思，调查团和凌风有仇不假，那就以山谷镇子上的比试场为报仇点，有本事的话你们就在比试场解决凌风，其余时候不许胡来！” 以往，说这话的时候可能威慑不足，可是现在么…… 雷将军的脸色相当难看，却是正儿八经仔细琢磨一阵，这才沉声道：“可以，不过你不能随意插手进来！” 形势比人强！ 既然在山谷庄园，陈英又显露出了强横之极的实力，那就没办法动用一些手段了，只得按照规矩老实行事。 就之前那一声虎吼的威力，估摸着就是已经成为先天强者的熊刚，一个不妨都得中招。 陈英本身的内家拳修为，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丹劲巅峰层次，就是比之先天强者也不遑多让。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将陈英彻底得罪，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可以！” 陈英点头答应，悠然道：“可以透露一下凌风的行踪给你们，他几乎每月都会准时过来交易！” “如此，甚好！” 雷将军眼中精光闪烁，郑重点头道：“嘿嘿，等熊大使过来，一定要好好掂量那厮的实力！” 怕是，你们会大吃一惊啊…… 陈英但笑不语，扫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两位兄弟一眼，转移话题道：“对了，不知雷将军这次突然过来，有何贵干？” 他可不认为，雷将军布置在庄园的常驻人手，真的认识柴刀青年凌风。 真要是认识的话，这次过来的可就不仅仅只是雷将军了。 “你不提醒，我差点都忘了来意！” 猛一拍脑袋，雷将军郑重道：“是这样的……” 随着他的讲述，大堂的气氛逐渐变得严肃，甚至有种逼得难以喘气的难受感觉。 原来，雷将军这次特意过来，主要是邀请陈英担任官府的赏金猎人。 主要是，大齐腹地最近并不安宁。 前文有提过，随着真气时代来临，主世界发展到比之天龙世界，丝毫不差的程度。 不说一干传承悠久的世家豪族纷纷崛起，荒郊野外的变异凶禽猛兽的数量也迅猛增加，还有一些落草为寇之辈的实力也是提升惊人。 更有那居心叵测之辈，暗中和城外的强梁勾结，大肆破坏官府在当地的统治秩序，严重动摇了官府和朝廷的权威。 为此，官府频繁出动兵马围剿，可惜效果都不怎么样。 除了有内应暗中通风报信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城外变异的凶禽猛兽太过厉害，还有那些实力陡然增强的强梁也不好对付，单纯的兵力优势并不明显。 后来经过研究，官府高层达成一致意见，想要对付这些强梁，还有不时骚扰城外百姓的凶禽猛兽，必须有足够实力的武者一同出手才成。 为了适应新的形势，朝廷经过紧急磋商弄出了特别的‘悬赏’制度。 可问题是，值得信任的强手，基本都是出身世家豪族，以及军中高层，要么就是大内侍卫，民间虽然也有高手，可数量和质量实在不好确定。 于是，朝廷下了命令…… 要求地方官府，着力拉拢地方出名高手，成为‘赏金猎人’一类存在，作为对付游散强梁，以及某些凶禽猛兽的主力。 雷将军说得很清楚，大齐腹地如何他不清楚，北地这边的悬赏事务，则是由雷将军亲自出面管理。 听完了长篇大论般的解释，大堂的气氛依旧有些沉闷，不管是陈英还是陈武，又或者陈雄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过了许久…… “情况真的这么糟糕了么？” 眼见雷将军神色尴尬，陈英打破了大堂尴尬的氛围，好奇问道：“怎么北地这边没有多少影响？” “倒也不能说什么没多少影响！” 没等雷将军解释，陈武率先开口道：“北地地广人稀，荒郊野外也出现了不少的凶禽猛兽，已经不太适合单人或者小商队出行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扫了陈英一眼笑道：“再有，三弟开启了以变异凶禽猛兽的血肉泡制药丸的风气，到处都是想要猎杀这些玩意的边军好手，就是一些中大型商队的护卫也加入进去，毕竟猎上一头变异凶禽猛兽，能够获得丰厚回报！” “至于可能拥有变异凶禽猛兽数量最多的大雪山，不是被山谷庄园的好手包圆了么？” “可不能这么说！” 陈英摆手笑道：“小小一个山谷庄园，怎么可能包圆延绵上万里的大雪山，那不是开玩笑么？” “哈哈，大雪山山脉附近都是荒无人烟所在！” 雷将军笑着接口道：“离得最近的，基本都是北地边军军寨，他们有足够的实力猎杀和狙击大雪山中的变异凶禽猛兽！” 说到这里，忍不住苦笑出声：“北地这边，有三十万精锐边军镇压，加上地广人稀官民矛盾并不突出，所以也没出现什么厉害的强梁大盗！” 这不废话么，北地牢牢掌握在一干将门手里，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出现所谓的强梁大盗？ 怕是刚刚出现苗头，就有精锐边军人马主动上门查水表了，哪里容得所谓的强梁大盗存在？ 唯一可能出现的地方，也就是大雪山腹地…… 可尼玛，大雪山腹地就连熊刚和陈龙城这样的先天强者，都不怎么乐意太过深入，以为谁都是柴刀青年啊。 就是柴刀青年凌风，也不敢说能够纵横大雪山腹地…… 第三百四十六章 糖衣炮弹 不管是撑门面也好，还是真的有心思替大齐帝国效力，雷将军总要弄几个门面撑着的。 调查团的人不合适！ 毕竟都是帝都来的存在，而且个个身后背景不凡，肯定不会对‘赏金猎人’有兴趣。 北地将门高手也不合适，他们基本都在北地边军效力，需要防备塞外蛮族。 问题是，北地没所谓的世家豪强，也没有多少不属于官府和边军序列的强手。 数来数去，陈英还有山谷庄园的一干武者比较合适。 “只是挂个名，并没有什么任务！” 雷将军说得很明白，直接道：“就算有任务，也是秉承自愿原则，并没有强迫的意思！” “有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地方么？” 陈英没有急着表态，而是问了个看似不怎么相干的问题。 “若是附近州府有需要的话，可能需要北地这边的‘赏金猎人’前去支援！” 雷将军说得很明白，笑道：“当然，最多只是走个过场，不会让北地的好手参合邻近州府的事务！” “若是如此的话，我可以加入！” 问清楚了其中细节，陈英直接道：“实不相瞒，我估计也是真的挂个名而已，山谷庄园这边根本就脱不开身！” “能挂名就好！” 雷将军说了实话，无奈道：“北地这边，需要撑场子高手的名头，并不强求出手！”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就这么定下。 倒是陈雄这小子，嚷嚷着也加入进入，就跟玩闹一般。 送走了雷将军，嫡次兄陈武倒是主动留了下来。 “二哥，有什么事么？” 陈英真有些无奈，他眼下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琢磨新得的海量知识上，真没多少心思理会其它。 陈武默不作声，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盯着陈英不放，气氛相当的尴尬。 话说，一个身高两米的大汉，盯着一个身高两米一的巨汉，这画面很有些古怪啊。 “三弟，你那一身修为，到底是如何修炼的？” 过了许久，陈武终于开口，问出了心中疑惑。 “不是明摆着么？” 陈英好笑道：“每一步都有脉络可寻，二哥不会以为我这一身修为，来得不正常吧？” 心中，却是嘿嘿一笑…… 所幸，他不是那帮子穿越带系统的挂逼，自从修炼内家拳以来，几乎每一步都走得踏实无比。 尽管进步速度有些过快，可仔细想来却是没有丝毫问题。 而不是通过系统硬生生提升，过个几天就是一个层次，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啊。 眼下还只是真气时代，修炼绝对有脉络可寻。 就是像柴刀青年凌风那般，气运盖顶吃了天材地宝，实力突飞猛进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可真要说起来，他本身的基础应该相当扎实！ 陈英也见过柴刀青年几次出手，一手军中武艺相当精熟，看得出来浸淫不少年月，根基相当扎实。 果然，陈武脸上露出释然，苦笑道：“实在是三弟你的修为提升太快，我一时心态有些失衡！” 说这话时，一脸坦然并没有什么尴尬情绪！ 这就是北地男儿，敢作敢为胸怀坦荡…… 让陈英没想到的是，这次在比试场一声虎吼，不仅震慑了山谷武者，同样也给他带来了不小麻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没怎么露头的堂兄陈同，最近突然频繁赶来山谷庄园，每次都拉着陈英大吃大喝，顺便还要请他去北地城的青楼楚馆潇洒玩乐。 一次两次还好，可半个月时间这厮足足邀请了五次，这就很不正常了。 “话说堂兄，你觉得我现在的年龄，去青楼楚馆合适么？” 第五次受到邀请的时候，陈英直接反问：“还是说，堂兄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说就是！” 尼玛，这是对他使出了糖衣炮弹的招数么？ “怎么可能不合适？” 陈同笑嘻嘻道：“堂弟你都快成年了，去青楼楚馆耍一耍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是个雏？” “还真被堂兄猜中了！” 陈英丝毫都没有感觉不好意思，笑眯眯道：“我之前的心思，全都放在练武之上！” 说到这里顿了顿，嘿嘿笑道：“堂兄也知道，修炼内家拳可是就看气血充盈程度，我可是不敢乱来的！” “难怪堂弟的修为如此之高，为兄佩服啊！” 陈同伸出大拇指，赞佩道：“哥哥我就不成了，帝都花花世界诱惑太多，实在无法全身心投入修炼之中！” 骗鬼呢…… 要说旁的，陈英可能还不太清楚，可对于陈同这位帝都陈家的堂兄，在公府时却是被特意告知了一些情况。 帝都陈家的情况不是很好！ 已经从二流家族，滑落至三流家族！ 从家主往下，一干嫡脉子弟全都是平庸之辈。 若非有镇北公这么一位关系冷淡之极的亲戚，怕是家里唯一的一门一流内功心法根本就保不住！ 眼前的堂兄陈同，甚至是帝都陈家最优秀的嫡脉子弟，可就是如此动用了家族力量，也就只能混个北地太守府衙的判官而已。 这厮少年时和年轻时候，绝对是在努力用功，不然想要出头哪那么容易？ 帝都的豪门权贵太多了，虽然机会也很多却是需要足够的实力，显然陈同的实力很不起眼，担纲不起大任。 所以，陈同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只能说，这厮的练武天赋一般…… 神魂感应中，陈同的修为甚至还没完全贯通十二正经！ 要知道，这厮每次都购买了一到两瓶，可以辅助增加真气修为的药丸！ 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好几年，结果连十二正经都没有全部贯通，练武天赋确实一般。 要知道，当初陈雄修炼《奔雷心法》的时候，可是一个月贯通一条十二正经啊，和陈同比天赋差距太大。 陈同见陈英不为所动，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好像就此放弃了一般。 可接下来，北地将门子弟好像约好了一般，一个个陆续抵达山谷庄园，不是请吃酒就是拉着各种吹捧，摆明了想要结交的姿态。 刚开始，陈英还算给面子，可次数一多他就烦了…… “老四，以后这些家伙就由你出面接待！”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陈英直截了当把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的陈雄推了出来。 凭他此时贯通六条奇经八脉的实力，说一声少年俊杰都不为过，接待一干北地将门子弟自然够格。 “三哥，你可不许反悔！” “反悔什么?我对和这帮家伙结交不感兴趣！” “三哥，这些家伙以后可都是北地将门大佬！” “那又如何，就凭他们那普遍都只是刚刚修炼到奇经八脉的修为么？” “以他们背后将门的资源，想要提升上去很容易的！” “那就等他们起码贯通了四条奇经八脉，再来和我结交吧，眼下我没兴趣！” “三哥，你这话要是传出去，铁定得罪一片！” “眼下就你和我，看来你小子最近皮松了啊，要不咱们哥俩到练武场切磋切磋！” “别别别，我可不想找虐！” 挥了挥手，示意陈雄可以离开了，最近被一帮子家伙打扰，甚至连誉抄典籍的时间都少了许多。 他的这种举动，很快就通过那些将门子弟的嘴，传到了北地高层圈子。 “一个傻子而已，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以为凭借实力就能在北地高层立足么，这也想得太简单了吧！” “哼，不过一个不通世务的武痴罢了，用不着太过在意！” “这厮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兴趣，还是另有目的，咱得好好观察观察，别打眼了！” 消息传到公府主母耳中，这位在和陈武这个嫡次子闲聊时，忍不住讥笑道：“之前还以为老三有多精明，不想也是个脑子糊涂的家伙！” 陈英的强悍实力，着实给了公府主母不小压力。 此时逮着机会，自然会毫不客气讥讽出声。 “怕是，三弟有什么想法吧？” 陈武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陈英所作所为实在有些不智，心中也是莫名松了口气。 要说对陈英一身强悍武艺，感觉压力最大的是他好不好？ 作为镇北公府在军中的继承人，一身武艺竟然比不得年纪小了足足五岁的三弟，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而且，山谷庄园也是一片相当不弱的基业！ 特别是那里出产的宝药，还有众多武艺好手，都叫他这个镇北公嫡次子又是眼红又是羡慕。 除了高端战力数量严重不足之外，单论中层战力，山谷庄园怕是不比镇北公府差多少，甚至明面上还要更强几分。 这叫陈武这个公府嫡次子很难接受，同时也难免将一直低调的陈英看做最大对手。 可没想到，这厮竟然做出如此蠢事…… “便宜老四了！” 公府主母的话，将陈武从思绪中惊醒：“这样的事情，本应有武儿出面才算正理，老三不知所谓做了糊涂事，老四也是不安分，竟然也没想过推辞一下！” 陈武苦笑，心道想让老四安分怎么可能，这小子可是傲气得很…… 第三百四十七章 警告 赵姨娘满心欢喜…… 怎么也没想到，陈英这小子，竟然把这么大的好处，让给了自家亲生儿子。 这是结交人脉的大好机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陈雄毕竟只是镇北公府庶子，而且还是排行第四的庶出，虽然有赵姨娘帮忙打点，可能够得到的资源也就那样。 有北地豪强赵家帮衬，加上陈雄本身的实力非凡，想要混出名堂很容易，可想要得到北地将门嫡脉入眼，却是相当困难。 特别是陈英显露强悍绝伦的武艺后，陈雄就是想要显摆自身武艺，都拿不出手了。 除非他能在短时间内达到后天大成，甚至一举超越嫡次兄陈武，进军先天之境。 可这，根本就没可能！ 还是那句话，内功修炼有脉络可寻！ 毕竟不是高武世界，不可能出现心有所悟，武功修为立刻突飞猛进，成为一代高手的可能。 就是天龙里的游坦之，机缘巧合修炼了《洗髓经》，不也是搭配了万年冰蚕才能在短短时间成为一流高手的？ 可以说，随着陈英显露强悍之极的实力开始，陈雄的路子就变得十分狭窄了。 想要出头，先超越陈英再说！ 可陈雄本身的修为，就得陈英帮忙提升，若非他帮忙根据陈雄的详细身体数据，制定一整套修为提升方案的话，陈雄想要达到眼下贯通六条奇经八脉的境界，起码还得蹉跎五年左右！ 谁知道五年后，会有什么变化，陈英和陈武哥俩的修为，又会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总之，陈英不松手的话，陈雄难有出头之日！ 只是说在镇北公府体系出头，以他的实力，若是有胆量出腹立户的话，肯定也能打出一片美好未来。 别看围绕在陈英身边的好手极多，动不动就是贯通了几条奇经八脉的强悍存在，实际上整个北地的武道强手数量不多。 贯通了六条奇经八脉的陈雄，若是加入北地边军的话，起始就是统领三千人的校尉。 想要积累功劳不难，边军时刻都在和塞外蛮族发生战斗。 只要陈雄愿意，一年升一个台阶相当轻松简单！ 显然，赵姨娘并没有叫亲生儿子陈雄出府拼搏的意思，而是想要争取公府更多的资源。 如此的话，不管是赵姨娘还是陈雄，都十分看重和北地将门子弟的关系，尤其是嫡脉子弟的关系。 以往，陈雄是没这个机会的…… 前几年过年之时，这厮不是炫耀武力，将一干前来拜访的将门子弟揍得不轻么？ 从那以后，梁子算是结下了…… 就算知晓陈雄已经是贯通六条奇经八脉的后天好手，也没将门嫡子愿意接触或者结交。 这样的结果，一度叫陈雄还有赵姨娘相当苦恼。 可没办法，那帮将门嫡子不乐意和陈雄结交，难不成还能把刀架到脖子上，让他们回心转意不成？ 这次情况不同！ 陈英显露出的武艺，太过惊世骇俗！ 只是一声虎吼，竟然就能定住凶名赫赫的柴刀青年！ 如此实力，怕是和先天真气强者也没多少差距了. 实力强到了这等地步，就算陈英同样是镇北公府庶子，可一干北地将门子弟还是乐意结交的。 只是没想到，陈英不乐意了，将事情推给了陈雄这厮…… “赵姨娘还是小心一些为妙，这些将门子弟良莠不齐，千万不要叫他们把四弟给带坏了！” 为了这事，陈英还特意回了一趟公府。 随着年龄增大，尤其快要达到十八成年之时，公府对陈英的约束越发稀薄。 之前刚刚十五的时候，就算能够自由出入公府，可每天晚上都得按时回府歇息。 到了十六，在外头混个两三天不回府，根本就没有问题。 等到了十七岁，半个月甚至大半个月不回府，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这本就是习俗。 眼下么，他能每个月回来住上两天，给长辈请安问好，已经算得上十分‘顾家’了。 因为嫡次兄陈武的关系，最近数月陈英都没有回府，也没听府里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流出。 当然，这是他的实力变得强横以后，理所应当获得的尊重和权利。 这次突然回府，就是为了提醒赵姨娘和陈雄母子的。 “之前帝都陈家的堂兄陈同，还有一干北地将门子弟，热情得有些过分了！” 在公府主母所在正院大堂，陈英四平八稳端坐在椅子上，慢悠悠说道：“吃吃喝喝倒也罢了，竟然还想怂恿我前往青楼楚馆潇洒逗乐，这就明显不怀好意了！” 一干女眷，本来听陈英口无遮拦说起青楼楚馆，还有些不自在，公府主母心中更是不爽怒骂出声。 可听到后面，她们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 “三弟，我倒是没觉得如何啊，怎么就不怀好意了?” 不等女眷开口，坐在旁边的嫡次兄陈武直接说道：“北地城里的将门子弟，基本都是这样！” 呵呵…… 陈英满脸不屑，冷笑道：“就我的看法，若是想要修炼达到一定层次，真气武者最好在后天大成之前不要有什么花花心思，这对修炼没什么好处！” “内家拳武者的情况更加特殊！” 陈英冷然道：“为了保持气血充盈，最好在达到丹劲之前，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说到这里，他看向坐在赵姨娘身边的陈雄，好笑道：“四弟，最近几天那帮将门子弟，估计没少邀请你前往城里的青楼楚馆吧！” 陈雄满脸尴尬，却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雄儿！” 赵姨娘脸色一肃，凤目含煞警告道：“你三哥的话听清楚没，以后不许去青楼楚馆，除非你的修为已经达到后天大成！” “三弟，真的会有很大影响么？” 陈武却是有些不安，他想到了自己。 在有公府资源的全力倾斜下，真气修为提升速度算不得快。 旁的不说，起码比四弟陈雄差远了…… “自然有影响！” 陈英毫不客气冷然道：“十八岁左右，正是身体彻底长成，精气充盈气血旺盛的时候，同时也是最好的练武时期，错过了以后想要弥补，付出的代价可不是说着玩的！” 陈武默然，心中却有些发凉…… 下意识看向亲生母亲公府主母，却见公府主母眼神闪烁不敢与之对视，显然心头很有些发虚。 豪门权贵家族规矩，哥儿长大后就会安排会人事的姑姑，还有通房丫鬟进屋。 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不能早早熟悉这些事情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外头的各种诱惑迷昏头脑，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和举动，那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可问题是，眼下可是真气时代啊…… 像是镇北公府这等军功贵族，最看重的还是个人的武力，还有在军中的发展。 眼下，随着真气时代成为主流，个人实力和军队发展基本已经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陈武就是最好的例子！ 之前，他还只是统帅战兵的副将。 可等修为达到后天大成后，立即提升为统领一镇的大将，就是放在整个北地边军序列，也算得上核心高层。 就是这么赤落落的现实！ 实力不到一定境界，想要得到提拔都千难万难！ 北地边军可不比大齐腹地的军队，这里讲究战功更讲究实力，没有实力就算战功再大，也别指望能够多高地位。 眼下，骤然听闻年轻长身体的时候，过早流连烟花柳巷，对修为提升有妨碍，陈武的心情自然好不了。 他可是按照标准的公府嫡子模式培养，自然在快要成年前，早早就尝试了鱼水之欢。 还是亲身母亲公爵主母特意安排，眼下就是想要发火，都不知道该针对何人？ 这边，赵姨娘则是相当庆幸，陈英的提醒太过及时。 她对自家亲生儿子陈雄太过了解，从小娇惯长大最喜猎奇，要是受到一干将门子弟影响流连青楼楚馆的话，对以后的前程影响实在太大了。 当然，一肚子话不可能再公爵主母的正堂说道，准备等回到自家院落的时候，再好好警告陈雄一番。 陈英算是好心警告一番，第二天就早早离开公府返回山谷庄园。 今天的山谷庄园十分热闹，柴刀青年凌风又带着一头猎物下山，在山谷镇子上换取所需生活物资。 等待他的，除了一个月前交过手的雷将军，还有帝都调查团老大，现在的北地太守熊刚！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熊刚和雷将军气势汹汹而来，柴刀青年凌风怡然不惧。 都不需要开口扯什么废话，只是一个眼神还有气机交流，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在镇子护卫队的招呼下，直奔庄园内围的训练场。 熊刚和雷将军的身份毕竟特殊，有些事情不能在人前轻易暴露，这一点陈英还是相当清楚的。 至于山谷武者可能不满之类的情绪，根本就用不着太过在意…… 有些事情，不是寻常武者，能够随意参合的。 “几位，你们全力出手可以，但是最好不要出现死亡情况！” 陈英主持了这次比斗，语气淡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