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 章节目录 001:当朝太傅,江湖闻名 南寻历211年,一月初九。 陈府,府邸内此时一派喧嚣,却又不显嘈杂胡闹,管弦丝竹声中隐隐夹杂欢笑之音,来往陈府之宾非富即贵,俱是雅士。 甚至此时,府外前来拜谒的达官显贵也不在少数,皆排着队来送贺礼,足可彰显陈府的厉害。 但此刻,作为被庆贺一方的主角,陈家家主陈登鸣,却已有些厌倦这般的世俗应酬,心里埋藏已久的冲动,伴随那张请柬上的日期愈发临近,也愈是蠢蠢欲动。 作为南寻国第八位踏入先天之境的武道高人,陈登鸣纵横江湖数十年,早已名震南寻。 但更令其名声大噪的经历,便是十几年前南寻国君亲自聘请陈登鸣成为太子太傅,前往皇宫,教导太子武学。 太子太傅虽是虚衔,却也令陈府因此水涨船高,从江湖世家的地位一跃成为官宦豪庭。 不过这些传闻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陈登鸣早年偶遇仙人,被赐予一枚驻颜丹,以至于这陈老爷子如今岁数已然超过八旬,却仍如翩翩少年郎般丰神俊朗,成为无数江湖女子的梦中情郎。 近日,因教导太子武学有方,南寻国君亲笔题名金匾‘南寻刀王’,赐予陈登鸣。 一时陈登鸣的名头,俨然已要盖过其他几位先天宗师。 这些天,前来陈府祝贺的宾客,几乎都要踏破了陈府的门槛,只为一睹‘南寻刀王’那块匾额,一睹陈刀王的风采。 然而值得讽刺的是,陈登鸣最厉害的武功并非刀法,而是当年得自那仙人的蛊术。 “穿越至今已八十二载,我若非有金手指练功延寿,只怕如今也已经要死了......可惜的是,早在二十年前我武道大成之后,寻常武功哪怕是至高绝学,也再难助我练功延寿,唯一还有希望的,便是当年得自那仙人的蛊术。” 陈登鸣负手立于高楼之上,俯视下方异常热闹繁华的酒宴,木无表情,似已看透红尘烟火,不愿再为之浪费半点精力。 在其背后,是镌刻有南寻十八景的四扇屏风,屏风后此时已然跪遍了满地的陈家死士亲卫,均是由他一手栽培而出的一流高手,即将要为他去做一件事。 陈登鸣心内感慨,“可惜......那得自仙人的蛊术,即使我有金手指相助,因缺乏修炼资源,亦再难更进一步。 如今仅剩五十年寿命,我若是还留恋这凡间的荣华富贵,终是要如凡人般过完一生,就此死去......” 若是不知仙人的存在还好,陈登鸣完全可以当自己穿越的是一个武侠世界。 他努力修炼走到至今,能与国君把酒言欢,能教导太子成为太子太傅,名震大江南北,昔年声色犬马,红颜无数,还娶了七房妻妾,可以说荣华富贵、美女权利,他尽是都享受过了,此生已无憾。 此后五十年间,他也有信心走至江湖武林之巅,真正成为武林第一人。 但......既然很早就已知晓这个世界有仙人的存在,他的野心也很早就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自从当年得到那仙人的蛊术传承后,这些年他便始终修炼不辍,却因凡间资源有限逐渐已无法寸进。 他的寿命也在十五年前就彻底止步于一百三十二岁的大限,再难因修炼功法而有丝毫提高。 故而,十五年前,他高调娶妻纳妾,扩张家族,算是做最坏打算的一次疯狂,体验完美而无遗憾的人生。 但他却始终还未生子,只因他的心里仍抱有最后一点念想,因当年与那仙人的蛊术传承一起得到的,还有一张请柬。 请柬中介绍,每百年会有异域仙人降临,在南寻国之北的冰风林飘渺崖上举办登仙大会。 但凡手持请柬之人,无论何种出身,都有资格前往飘渺崖一试仙缘。 若具备修仙资质,则将会被仙门收入门墙,踏足修仙界,问道长生。 正是这一封请柬的存在,令陈登鸣这么多年来都始终不熄修仙之志。 而如今,距离那登仙大会正式开始,已只剩半年之期,陈登鸣已打算抛下陈家,动身离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热闹非凡的家族酒宴,又从另一个窗户看向后院区域。 他的七房妻妾正与一众达官显贵的女眷谈笑风生。 可以看出,他的这些妻室都很享受如今富贵的生活...... 这些妻室,本就是他十五年前大富大贵时所娶,无一不是大家闺秀,出身极好,一开始就是奔着富贵而来,自也是享受如今所得。 但可惜的是,无一人懂他心迹。 到现在,他突然有些明悟穿越前看《唐伯虎点秋香》时,唐伯虎看着其诸多妻妾时那种情感木然的状态了,竟与他现在是如此相似。 昔年看不懂时还是高三学生,如今看懂后已是三高老人。 他转身离去,吩咐宛如影子般守护在身侧的管家,去将六房以及三房妻妾唤来。 十五年过去,他当年所娶的七房妻妾,不少也已人老珠黄了,倒是他因早年服用驻颜丹,仍保持在三十岁的模样。 而七房妻妾中,唯有六房和三房还年轻漂亮,肌肤比少女还滑嫩,气质更是没话说。 临别之前,陈登鸣要最后疯狂一次,留下子嗣,令这凡间人生彻底无憾。 否则,一旦追求仙缘的过程中失败发生什么凶险,他岂非也就在这个世间白走一遭,没留下太多痕迹,连打下的偌大家业也无人继承。 “陈忠。” 陈登鸣平淡道。 “老奴在!” 管家陈忠枯黄高瘦,面目憨厚,但一对眼精光烁闪,使人感到他坚毅不屈,并不简单,此时躬身听候陈登鸣差遣。 陈登鸣平静道,“若三房和六房怀有身孕,无论男女,我要你守护孩子长大后,将家业传给他们,无须他们多厉害,只希望他们能健康平安。” “老奴必不负老爷所托!” 陈忠激动跪俯在地,双手高举接过陈登鸣递送来的信物以及嘱托,眼眶已然红润。 他明白这是陈登鸣对他的莫大信任。 他被赐陈姓后改名陈忠,一生便只忠陈家,忠于老爷。 江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陈登鸣不会只作一手准备,但实力已臻至后天巅峰又无比忠心的陈忠,是他挑选的在他离开家族后监护家族的第一人选。 另外,他还从死士中挑选出了其他的人选,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当晚。 陈家后院的家主房间中,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也在这晚,陈家四周烟花炮竹声响彻云霄,院外东风夜放花千树,院内千树万树梨花开。 三房与六房喜极而泣,只觉苦等这么多年,老爷终于想开,要生下子嗣,却哪里知晓,陈登鸣即将离去,追赴求仙长生的大道。 ... 第二日。 陈家第一批死士最先离去,直奔南寻国之北的冰风林缥缈崖。 陈登鸣为求仙缘,苦寻了数十年之久,始终不曾找到任何仙踪神迹。 而冰风林这个地方,他也曾多次派人去查探过,却也没找到任何端倪。 如今愈是临近登仙大会,他反而愈发冷静,并没有激动到自己首先就跑了过去探查,而是谋而后动,先派遣死士前往探寻,一旦有什么凶险也能提前规避。 毕竟,当年他所得到的蛊道仙人的传承,也只是从一具尸体上得到的。 仙人为何会死,登仙大会是否是一场骗局等等,这都是未知的。 作为穿越客,陈登鸣的思维和眼界不是此世界原住民可比。 一提到仙人,原住民的反应可能是极其敬畏,甚至到了盲从而不敢反抗违逆的地步。 但陈登鸣的反应可能是‘仙人也许只是修仙之人,即修真者,也是由人修炼而成的强者’,这在前世小说中看过太多。 当然,毕竟目前他还未真正见过所谓的‘仙人’,不知此间世界的修仙之人,是否会与他想象中的存在不同,一切的确仍是未知的。 在第一批死士出发一周后。 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凶地血蜈窟外,此时突然出现一个衣衫华贵的男子身影。 血蜈窟因窟内存在无数毒物血蜈而闻名,可见昏暗中诸多洞窟闪烁磷光,阴森如鬼火。 每日子午时分,这洞窟之内便会喷薄出淡绿色的瘴毒,乃是毒物血蜈的排泄物,由洞顶形似骷髅的孔中喷射出来,人若不慎吸入肺腑,必定毒发身亡。 昔年,江湖中有人误以为此窟内存在宝藏,是前朝皇室的陵墓,引来不少江湖人利欲熏心想要进入其中夺宝。 谁又知晓这血蜈窟不过是陈家老爷子陈登鸣的一处炼蛊之地。 那时陈登鸣尚还未晋升先天,但在江湖中也是颇有名气的豪侠,面对部分利欲熏心的贪婪江湖客,也曾出言严词提醒洞窟内的凶险,奈何无人愿听他劝诫,甚至认为他是想劝阻了众人后,自己独吞宝物。 无奈陈登鸣唯有任之由之,自己在暗中竭力控制血蜈避免伤人。 可贪婪的江湖客鱼贯而入,在洞窟内大肆搜索,最终还是惊扰血蜈,导致不少人伤亡在血蜈窟内。 此后很多年,仍有人或因对传闻中的宝藏不死心,或是对昔日死于洞窟内的江湖客的秘籍以及兵刃起贪婪之心,纷纷进入洞窟之内,直到更多人死伤而所获寥寥后,血蜈窟才逐渐成为凶地,再无人胆敢贸然闯入。 “不经历血的教训,不撞到南墙,人的贪婪终是不会止住啊。” 华服男子口中轻叹,听着前方洞窟内悉悉索索宛如蜈蚣蠕动爬行的动静,他走到另一处矮林内,算准时间,弯腰开始用短锄挖开土坑,取出坑内的毒菌。 “嘶嘶——” 土坑内突然蹿出一条花色斑斓的蛇头,吐着红信。 他却随手一抓将蛇头摁进了坑内,另一只手不慌不忙开始取着土坑边缘长满的白绿色毒菌,将之放入腰间的蛊囊中。 但见土坑内全是纠缠成一团团不断蠕动的毒蛇,青色、花色、红色等等,冰冷的蛇瞳、鳞片、喷吐的蛇信,俱是令人望而生畏。 他却已经习惯,因他本就是玩蛊的专家,培养癫蛊,不过是最寻常的手段。 他自是陈家家主陈登鸣,南寻国传奇般的人物。 这种培育出的癫蛊,在昔日蛊仙所遗留的蛊道典籍中记载,乃是最为寻常的凡蛊,不入品阶。 不过纵使如此,根据炼蛊诀中记载,对于境界较低的修士也存在一定威胁,算是他此次去登仙大会之前准备的底牌之一。 炼制此蛊,需要将毒蛇埋入土中,培养出蛇毒菌,而后取菌以害人或是喂养血蜈,用以炼蛊。 取完癫蛊后,陈登鸣又前往附近的竹林,取出自竹管内以特制药液浸泡了十几年的篾片蛊。 随后去往附近的池塘内,取出以泥鳅混合自身头发和特殊毒泥所制的泥鳅蛊。 将各类蛊毒都取出后,陈登鸣才进入凶名远扬的血蜈窟内。 吹亮火折子后,可以看见血蜈窟深处,大片密密麻麻蠕动的血色蜈蚣,足以令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后窒息。 那千百肢节在地上爬动,或是毒钳互相撕咬的声响,犹如无数跳跳糖在耳朵里蹦跳。 万千血蜈炼一蛊,炼蛊便是如此残酷。 这一个洞窟内,最终仅能有一只血蜈存活下来,那只血蜈便将是炼制血蜈的最主要材料,即是“所谓的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 陈登鸣月兑下身上衣物后,整齐叠放在洞窟内。 可见他纵然八十多岁,却仍身体健硕精壮,肌肉块垒层层,甚至布有一些刀疤剑痕,乃是多年习武以及江湖中厮杀的标志。 他在身上涂抹特制的药物,而后进入血蜈窟内。 无数凶残血蜈嗅到他身上的气味儿,霎时如潮水般涌向他。 陈登鸣毫无畏惧,拿出刀子割开手腕皮肤,在身体周围一圈洒下鲜血。 登时大量蜂拥而至的血蜈均停在他以血画出的圈子外,互相凶残厮杀,争相食用其血液。 这便是所谓的‘以人炼蛊’,整个过程阴森神秘。 血蜈天性凶残桀骜,很难如臂驱使,炼制成血蜈蛊后更是难以控制,轻易即会反噬主人。 但通过‘以人炼蛊’的方式,却可使得血蜈最终食下炼制主人的血液和混合药液,最终炼制出的血蜈蛊便能听人号令,与主人似血脉相连,心意相通。 为培养出这血蜈蛊,陈登鸣耗时四十年之久。 在去往登仙大会之前,这将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后一张王牌。 因这血蜈蛊一旦炼成,便是真正的灵蛊,对修仙者都有致命威胁。 一旦登仙大会发生任何不妙,这都可能是陈登鸣保证自身性命安全的杀手锏。 而且,血蜈蛊也将是他的《炼蛊诀》进一步突破的关键,届时他的寿命也将会因此再度增长...... ... ... 章节目录 002:血蜈蛊!练功即可延寿 七七四十九天后。 血蜈窟内万千血蜈齐齐诡异消失,仅余下窟内枯骨数幅,刀剑几把,似见证这洞窟昔日凶名非虚。 成功炼出血蜈蛊的陈登鸣,算是彻底处理完了所有在南寻国世俗间之事。 他带上自己为登仙大会所做的一切准备,乔装打扮后,坐上马车低调出发了。 在他出发前后的一段时间,南寻国一些隐世大世家的人以及一些深山老林内遁世许久的老怪,也纷纷出世。 甚至在皇宫大内之中,一位老太监也带着两名皇子离开了皇宫。 这些人虽从各个不同的地点出发,却均指向一个目的地——北方冰风林缥缈崖。 ... 登仙大会百年之期将至,无论庙堂还是江湖之中,暗流激涌,但这终究只是极少部分人所能接触到的领域。 芸芸众生依旧日复一日的日落而息,日起而作,一如潮水之涨退,不曾更改。 哗—— 当一片浪潮顺风涌向大江大河时,一群渔舟也如百舸争发在水浪上逐流。 陈登鸣头戴斗笠,披着黑色披风,背负一柄大刀,此时就处于一只商船上,随商船混入渔舟悠哉游哉的出发了。 距离登仙大会正式开始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而他赶到冰风林却只需一月不到,故而并不着急。 他负手独立船尾,迎着北风,望着逐渐远去消失的码头以及翻腾江水,心中百感交集,最终逐渐归于坚定。 ‘簌簌——’ 一只仅有婴儿手指大小的血色蜈蚣探头探脑,从他的衣袖间沿着他的手臂钻出,乌黑的双眼隐隐泛着惨碧光芒,背部呈暗红色,内生四只薄如蝉翼的翅,腹部现淡红色,百只肢节小足在陈登鸣的手臂上爬动时,酥酥痒痒的。 这便是陈登鸣自血蜈窟成功炼制出的血蜈蛊了。 看似只是体型与寻常蜈蚣相差不大,只是多了四翅,长相更凶残了些,实则全身甲壳已刀枪不入、凡兵难伤,水火不侵,生命力极其顽强。 舍此之外,其两个宛如镰刀般的嘴巴含有致命剧毒,其尾后的尾针与体内毒囊亦可释放毒素,杀伤力惊人。 眼看血蜈蛊爬出,陈登鸣嘴角含笑,自腰间蛊囊内取出一块血肉递给血蜈蛊。 这毒物两只镰刀般的嘴巴将血肉夹住,一溜烟又蹿入衣袖。 “四十年来炼一蛊,蛊成即是功成日。 炼成这血蜈蛊......终于令我许久都难再突破的炼蛊篇从熟练突破到了精通境界了......” 陈登鸣神色感慨。 “不愧是比武学更深奥的道法,当初修炼先天罡气绝学,突破到最后一重时,我的寿命大限也只增长了两年罢了。 这炼蛊篇,不过是从熟练突破到精通,我的寿命大限,就从132年提升到了135年,又多了三年好活......” 陈登鸣心情颇为愉悦,稍稍凝神,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处于意识间的面板。 “先天七重天武者【陈登鸣】 寿:82/135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成89/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0/100)” 这个出现在脑海间的面板,也即是陈登鸣穿越后所获的金手指。 穿越此间世界之前,他还在玩一款名为《养生修仙》的小游戏。 结果意外穿越,便就开启了《养生修仙》这款游戏中的特殊修炼面板。 但该面板与想象中存在不同,无法享受深蓝加点的快乐,一切功法还需他自己脚踏实地的修炼方可提升,且学会功法或功法提升后,便会增长他的寿命。 只不过,面板虽无法给武学或者道法直接加点,但只需他勤加修炼,每练一次,熟练度便会增长一点。 这就仿佛游戏里的福利规则,只需付出努力就能得到回报,面板会自然而然的强化他的悟性一般,令他在修炼时诞生诸多感悟和体会,快速将功法修炼强大的同时,令自身的寿命变得更为悠长,即练功就延寿,直到问道长生。 因此,这八十多年来,陈登鸣的确可以自夸的说,他能有今日之成就,完全靠他自身努力修炼得来的。 不过唯一可惜的是,同一种等级的武学,无论修炼多少种,仅能在学习之初以及每次境界突破之时,为他延寿一次,延寿功效无法因修炼同层次的功法变多而叠加。 故而这么多年来,陈登鸣从粗浅武功一路追寻,不断追求更高更深奥的武学典籍乃至绝学,就是为了通过不断更高深的武功,让自己延寿。 这就正是暗合武学中的高深境界:不是风幡不是心,迢迢一路绝追寻。 白云本自无遗迹,飞落断崖深更深。 有心无心之间,他的心境就如那白云般本无痕迹,却自然而然飞落断崖,寻找那比悬崖还要深的更高深境界。 到如今,他已将凡间武学拳、掌、指、腿、爪、刀、剑、枪诸般武学,皆已修至大成,融会贯通后整合成了一套《陈氏武道总纲》。 至此,凡间任何武学,哪怕传闻中至高的九阴九阳秘典,于他而言,也已无用,难以令他修炼后延寿。 只因他所创的《陈氏武道总纲》中,就包含了同级数的纯阳无极功、先天罡气以及金刚不坏禅功等。 可以说,在天下八大先天境武者中,陈登鸣的实力境界未必是最强的,但所学武功却绝对是最多也最精深的,三尺气墙、摘花飞叶、释迦掷象,无所不精。 然而,如今真仙将临,所谓武道不敌神通,先天再强,兴许也是蝼蚁一只,陈登鸣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时,极其轻微的步履声从背后靠近。 来者是个高手。 在陈登鸣听来都只能听到轻微的步履声,那么天下间除了先天宗师,已是无人能听到这脚步声靠近。 陈登鸣却不曾转身。 因为‘伏’地一声,来人已经半跪在地,恭谨禀告道。 “主人,第一批暗影十八卫已于一月前抵达冰风林,在冰风林搜索了一月有余,始终未见任何仙踪神迹,连缥缈崖也不曾寻到,我等属下无能,还请主人责罚。” “还没有出现吗?” 陈登鸣心中沉吟,已有思量。 冰风林他早年都已经去过很多次,始终不曾找到任何仙踪神迹的线索。 当初就已怀疑也许那片地带被修仙者布下了阵法迷惑遮挡,非真正的修仙者难以堪破虚妄。 像所谓的缥缈崖,想必便是形容此崖虚无缥缈,难以寻觅,有种修仙者高高在上捉弄凡人的愚弄意味。 陈登鸣本以为如今登仙大会召开在即,冰风林会在近来发生特殊现象,结果现在居然还未有动静。 “可还有其他发现?” “禀主人,主人英明,不出您所料,的确已有其他十几股势力来人出现在冰风林附近,同样是在调查搜索缥缈崖的下落。 十八卫谨遵主人之令,低调行事,没有发生争斗,有高手想要尾随十八卫探查主人身份,也已被主人赐予之蛇蛊解决。” “嗯......”陈登鸣沉吟间,淡淡道,“可调查出他们各方身份?” “目前只调查出其中几家,分别是南宫家、少羽家、武家的人,还有一支,疑似是来自皇宫。” “哦?” 陈登鸣虎眸掠过前所未有的神采,轻笑道,“这群老狐狸,果真不出我所料......他们手中也是持有请柬的。你去吩咐十八卫近来少露面,都蛰伏起来,等我下一步命令。” 挥了挥手,陈登鸣遣走下属后,低调返回商船的卧室,熟悉血蜈蛊,默默蛰伏修行赶路。 他深知现在正是危险时刻,不可贸然暴露自己持有请柬,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盖因这请柬乃是不记名的。 登仙大会一旦开始,无论何种身份,只需手持请柬就可入内参加,没有请柬哪怕你是皇帝老儿亲临也无用。 故此请柬尤为重要,而他陈登鸣作为第八位踏入先天的宗师,看起来可是很孱弱的。 尽管他身怀蛊术,不惧与任何先天宗师一战,却也没必要高调找麻烦,跳得越高,死得越惨,苟才是王道...... 章节目录 003:阳春白雪生虹桥,万千仙气聚神峰 正是黄昏时分,夕阳映照重峦,霞光倾泻万山。 冰风林不远处的一座秀色青青、峥嵘挺拔的大山中,两伙人聚集在一起,其中为首两人对坐山崖,远眺夕阳,谈笑风生。 “少羽兄可调查清楚那一批人的来历?” “尚未调查清楚,我的一位好手还因此折损,死状极其凄惨,疑似蛇毒,看手段倒像是五毒神教......” “五毒神教?自从五毒神君死后,五毒神教不过大猫小猫两三只,竟也拥有一封请柬吗?” “未必是五毒神教......” “哦?” 其中一名山羊胡老者眼中精芒一闪,转首看向一旁头发稀疏却面容俊朗的少羽风,淡淡笑道,“南寻国江湖中若论搜集情报,唯少羽兄一手建立的独林山庄,看来少羽兄已对那一伙人的来历已有所猜测?” 少羽风风流倜傥摇晃手中羽扇,平静道,“两月之前,陈家家主陈登鸣便已消失在陈家,不知去向。 在那之前,有一批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的好手,突然出现在冰风林附近,而这些好手都来自南方,要说南方诸多江湖势力中,能培养这批人的势力有三家。 可其中一家是你南宫兄,另一家我也颇知根底,唯有陈家......” 老者眼神眯起,“天下第八,陈登鸣......” 少羽风平淡笑道,“天下第一未必第一,天下第八未必第八。 世人皆道这陈登鸣受君赞誉,赐南寻刀王,当朝太傅,当人生得意,又岂知这潜龙怎甘为真龙俯首? 登临绝顶,会览众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陈登鸣此人多年来深居简出,极其低调,也少与人动手,但凡交手,往往也只会以微弱优势取胜,他虽号称南寻刀王,看似刀道最精,实则所施展武学也无比博杂,却又博杂而精,他让我看不透......” 老者讶然,笑道,“天下间能得你少羽兄如此赞誉之人,凤毛麟角。能让少羽兄看不透的人,更是罕见。看来这天下第八确实了不得,若他手中有请柬,我们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 “那倒未必。” 少羽风叹一口气道,“若他手中真有请柬,我们看来也只有打他的主意了。除却你我之外,其他五人中,北极翁已被我们联手击败过,可他手中并无请柬,另外四人谁又简单呢? 唯有这老八,非但是新晋先天,更是在六十五之龄才踏入先天,显然武道资质并不算强,陈家底蕴也是最浅薄......” “也罢!” 老者摇摇头,又点点头,哂笑,“真仙降世,实乃百年一遇之大事,连国君都舍得送出两位皇子,你又如何不去拼呢?可惜我根基已毁,又没多少年好活了,只希望少羽兄若得手,莫要忘了答应我之事。” 少羽风,“南宫兄勿虑也,我若进去后,必定照顾你之后辈。我若真得道成仙,下一批请柬也必有你南宫家一份,我若无缘仙道,少羽家的诸多地契产业也委实无用,其中部分已交予你手。” 南宫大笑,心情畅快至极。 他已没多少年好活了,而且武道根基被毁,就算手中有请柬,也是扶持后辈进入登仙大会,愿意为后辈拼命谋福,但让他直接交出请柬作交易,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他答应帮助少羽风夺他人请柬,作为交易则是少羽风照顾他家族弟子,并为家族谋利。 少羽家昔日便是南宫家的兄弟家族,如今依旧联系紧密,值得信任。 ... 转瞬两个半月后。 到了盛夏时分。 千万道光芒穿过云层,射到冰风林群山中。 一时间,覆盖了成片冰雪的远山近峦,全被照得晶莹透明,像是由洁白晶莹的雪花石雕塑而成的山林。 这一日,冰风林深处,终是发生了情形诡谲至极的变化。 但见一座座山头上,仿佛因阳光与冰雪的触碰,产生了阳春白雪融化般的反应,漂浮起了一层雨雾般的轻烟,将一个个山头笼罩在如梦似幻的烟雾与彩虹中,神似仙境降临。 这等盛景,往日夏季在冰风林也发生过。 但这次尤其不同,因所有漂浮起的烟雾,最终竟向着一个方位聚拢,逐渐如形成龙吸水般的虹吸效应,逐渐产生了一个接天连地的宏大擎天柱。 那擎天柱由烟雾形成,阳光照射进去,浑浊中透着神秘,直通云霄,仿佛形成了一座巨大山崖。 “缥缈崖!?” “冰风林,缥缈崖?” “终日寻崖不见踪,今日抬头见天龙。阳春白雪生虹桥,万千仙气聚神峰。原来这就是缥缈崖?” 冰风林内,不少人影从各个角落蹿出,抬头震撼目睹着那接天连地的缥缈崖,不可思议。 旋即,有人才意识到,这是要他们攀上此等云雾构成的缥缈山峰? 这又何其困难,又怎么可能办到? 纵使绝世轻功乘风而去,天上高空中罡风凌冽,稍有不慎被罡风吹下来,岂非摔得粉身碎骨? 登仙道,踏仙途,莫非于凡人而言,便是如此难比登天? 一念至此,纵是有人乃武道宗师,亦不免心神震颤,面色微白。 但来此的更多人在震撼恍惚后,依旧迅速坚定信念,矢志不渝,施展轻功快速向那缥缈崖下的最高山峰而去。 既说有请柬就可入登仙大会,兴许无需登天那么困难,请柬可能拥有某种神奇的接引力量? ... 数日后。 已有数十人抵达了缥缈崖下的山峰。 其中不少都是天下有数的绝顶高手,他们有的独自前来,有的则带着家族后辈子弟。 有三人乃是上个时代的先天宗师,老得牙齿都快要掉光了。 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在某个深山老林中老死了,没想到竟再次现身,令南宫家主南宫朔也感到莫大威胁。 他本以为自己一百零二岁了,已是当今八大先天宗师中最年长者,功力也最深厚。 没料到上个时代的老前辈竟还没死,其中有人的事迹是他从小听着长大的,至少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 对于这些老不死的,他很想试探,想要助少羽风夺取请柬,试试这些老不死的是否已老得没多少实力,但触及到几人阴冷的目光,心中忌惮不敢。 二人聚在一起商议,觉得这些老不死的可能也联合到了一起,而且都没几年好活了,登仙大会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谁敢要他们的请柬,他们就敢拼命。 “陈登鸣还没出现,再等等。先试探试探其他几位的功力是否退步......” 南宫朔与少羽风私下传音,目光在其他几位齐名的先天宗师身上掠过时,起了试探之心。 纵然南宫朔自诩先天第一,功力最雄厚,却也不敢对其他先天宗师太小觑,下手也当以先试探为主,不可不留余地无法回旋。 ... 章节目录 004:世人皆道仙人好,岂知仙人有烦恼 与此同时。 陈登鸣也早已在十八暗影卫的通知下踏入了冰风林,他已事先知晓了这次都来了多少人。 但看着那接天连地如龙吸水般的缥缈崖,他虽心中也震撼,却压根没见到任何修仙者的踪迹。 “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是上古某种仙道阵法,还是降临的修仙者制造的?若是降临的修仙者......只怕不是低阶修仙者那么简单啊。” 陈登鸣眉峰隆起,沉吟许久,想到十八暗影卫提醒,此时山峰上的先天宗师已经交手,轻笑一声,打消此时靠近上山的念头。 登仙大会还有半个月才正式开启,所谓的仙人都还未降临,就有人已开始交手,所为无非虚名和请柬,他可是懒得凑过去自找麻烦。 当下继续蛰伏远处观察,每日靠十八暗影卫传递情报。 第二日,暗影卫来报:先天第一的南宫世家家主南宫朔与先天第六岳坤切磋一战,点到即止,南宫朔获胜。 第四日,暗影卫来报:南宫朔与先天第三的风清一剑许长卿一战,点到即止,以一招之差获胜。 第六日,暗影卫来报:先天第四的少羽风与先天第五王师埵一战,少羽风以微弱优势获胜。 第九日,暗影卫来报:两名暗影卫被突然下山的少羽风追踪,遭蛇蛊警示发现,两名暗影卫自杀,其他暗影卫速速撤离,探听情报工作就此打住。 “少羽风......南宫朔……” 陈登鸣背负双手伫立林间,目视远方依旧惊天动地般的缥缈崖奇景,目露一丝异色。 南宫朔和少羽风二人接连与其他先天切磋,却又不曾动真格,好似仅仅试探,这既不像是为真正争出武道天下第一的名头,又不像是为某人手中请柬,不知所欲何为。 时机未至,他选择继续蛰伏。 活了八十多岁,他已不是当年穿越之初幻想吼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热血少年,有的是耐性与稳重。 到了第十一日。 山峰之上,除却原先已至山巅的数十人,已有更多人被接天连地的缥缈峰奇景吸引而至,却慑于宗师之威,均停留在山腰上,不敢登上山巅。 不过,这些人的到来,倒是为暗影卫探听情报提供了便利。 山巅上,气氛已愈发凝重,数十人心思各异,南宫朔与少羽风二人互相眼神以心传意,眼神闪烁之间已愈显不耐。 “眼下情形已与你我预想中不同,陈登鸣始终并未现身,莫非手持请柬之人并不是他,而是另有高人?” “前日我追踪那两人,均是江湖一流高手的实力,却在我追上之前服毒自尽,能培养出如此高手,令之甘愿赴死,江湖中的确有九家,但如今未至的唯有陈家。” 二人眼神交流至此,均是气得牙根痒痒,还没见过这么能苟的人。 “这厮多年深居简出,低调异常,真是够谨慎沉得住气的,你我再等两日,最多两日,陈登鸣若不现身,就对胡雷下手,昨日试探,唯有胡雷我们更能轻易拿下。” … 两日很快过去。 距离登仙大会正式开始仅剩最后三天。 剩余十六暗影卫混入山腰人群中,为陈登鸣再次探听到了一手情报——南宫朔与少羽风突然联手袭击天榜第七的胡雷,逼迫胡雷交出了请柬之后,二人方是罢手。 “图穷匕见啊......这两个老狐狸,这么多天蜻蜓点水,原来是在试探,就为了最后拿人开刀,可怜的胡雷。” 陈登鸣得到暗影卫传递的情报,嘴角噙起一丝轻笑。 他清楚,相较于胡雷,自己这天下第八若是出现,只怕也会被两个老狐狸视作更软的目标。 尽管他自持底牌可保万无一失,足可令任何打他算盘之人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但他的最大底牌是为提防仙人的,如今蛰伏十几天,算是没有白费功夫,避开了不必要的麻烦。 他手掌一翻,仅有婴儿手指长的血蜈蛊出现在掌心,与他似血脉相连般有种莫名的联系。 “去吧!” 陈登鸣平淡道了一声,血蜈倏然张开薄如蝉翼般的羽翼,嗡地一闪便顺其心意钻入了他的右耳内,身躯蜷缩成一团躲在耳中,气息迅速微弱下去。 不久将要面对仙人,为避免仙人有何看穿人的手段,血蜈蛊这等大底牌,他要藏得够深才行。 下一刻,他背负一把大刀,施展轻功在林间如大鸟滑翔般快速穿梭,往往提气一个起落,便是二十余丈距离,向缥缈崖靠近,以便随时上山。 就在山峰上诸多人聚集而来之时,无人察觉到,在那雾气汇聚的缥缈崖之上的云层深处,一处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巨型挪移阵法,早已构建而出。 上百颗晶晶亮亮的璀璨晶石犹若星辰,以暗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之数,点缀于阵法之间,构成了一个庞大的空中平台。 在这平台之上,此时也已聚集着五道人影。 三男二女,均是气质卓绝,浑身灵气自生成光雨,显得神秘而具有仙气,令凡人一看就知道是仙人,禁不住顶礼膜拜。 然而此时,这五位仙人,正在交谈之事,却仿佛监狱里的狱卒谈论哪个新来的犯人更有趣一般,言语间毫无仙气可言,尽是俗不可耐的俗气。 其中一名头戴方巾的男子手指少羽风,平淡笑道,“观这凡人年逾七十多,竟为了争夺一张请柬费尽心机也要参加登仙大会,身边也不曾带任何家族子嗣,莫不是准备自己参加? 这等岁数修仙,还能有何盼头不成?” 另一仙风道骨的老者不悦笑道,“老有老的好,何道友莫要岔开话题,我等此时皆已下了赌注,该你下注选人了。” 那戴方巾的男子一笑摇头,“这小小南寻国,我们尚是首次到来,百年前我等宗门共同在此地发放登仙请柬,便是希望有人能以武证道,走出一位实力强横的武仙。 可如今来看,这小国之民均资质不行,所谓的八大先天乃至其他行将就木的老者,武道虽精湛,却都已失去潜力,如何修成武仙? 看来这次也只能从他们的小辈子嗣中挑选具有灵根之人,带回宗门交差了,这次赌局,我便不赌了。” “也罢!” 这时,另一名红衣女子平淡一笑,道,“既然何道友你不选,我便挑选一人下注吧,我就赌那位还未出现的第十张请柬的主人兴许可被选入带走。 其他九张请柬的主人都已现身,唯有那第十张请柬的主人始终不曾出现,倒是神秘得很,兴许有希望,我的赌注是五块中品灵石。” 一旁精致瓜子脸的女修吃惊掩嘴笑道,“五块中品灵石下注在一个未知凡人的身上?也许那第十张请柬获得者根本不会出现呢?骆师姐可真是大手笔啊,看来罗师兄向你提亲结为道侣时,给的彩礼可不少啊。” 老者调侃笑道,“骆道友出身南域灵地,南域结道侣的彩礼可是向来很高的,南域的男修又要备好洞府,又要购置灵舟宝车,更甚一些的还要备好看家灵兽,苦也。” 世人皆道神仙好,岂知神仙有烦恼。 神仙也是人,何况这一众南寻国高手口中所谓仙人,尚且不是真仙,只是修仙者罢了。 山上纵横江湖多年的诸多宗师,哪知他们已沦为了仙人口中的赌马,被高高在上的评头论足。 他们争斗得脸红脖子粗的行为,在五位修仙者看来,就好像圈子里的斗鸡在互相厮斗,颇为有趣...... 章节目录 005~006:终日只为名利碌,何苦由来? 南寻国历211年,七月十三。 极北冰风林显缥缈崖,仙人降世,云天洞开,显露星辰寰宇奇景。 星辰云雾之间,五位身绽光雨的仙人显露仙姿,风姿无懈可击,教人一见忘忧。 轰隆—— 宛如龙吸水擎天柱般的缥缈崖,发出巨大的雷音,风云碰撞之间,雷霆电弧颤动,风雷嚯嚯。 大片云雾犹如大海掀动的波澜,呈现出密匝匝的波峰、浪谷,从中间向四周散开,显现出中间直通上方挪移大阵的光柱通道。 “仙人!” “真是仙人!” 南宫朔等诸多山巅之人,哪怕是凡间的先天宗师,又何曾见过此等惊人场景,俱是早已被惊得顶礼膜拜,被飓风吹得披头散发,面皮惊颤。 什么所谓的天下武道第一,这一刻都似显得可笑。 而后,但凡手持请柬之人,发现他们手中的请柬竟是也绽放灵光。 其中有股特殊力量扩散,将他们的身影笼罩,居然令他们的身躯变得轻飘飘的,飞向光柱之内。 “可恶!南宫朔,你与少羽风联手夺我请柬,我胡雷以及剑音宗誓与你们势不两立。” 天下第七胡雷,眼看着一个个手持请柬之人飞升而去,面露狰狞不甘之色,怒瞪对面的南宫朔,发出诅咒。 南宫朔皱眉,目视自家那弟子已是成功飞升,倏尔对胡雷淡淡笑道,“胡宗主莫非是还看不清形势?如今少羽兄与我那孙儿都已成功参加登仙大会,一旦他们中但凡有一人能成仙,你和剑音宗莫非还敢对我们如何?” 胡雷一怔,像是一团火炭掉进冰窖里,身体的骨头都一节一节变得冰凉了,脑袋像瘟鸡一样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南宫朔不屑一笑,胜券在握,正欲讥讽,倏然耳朵轻颤,目光惊异扫向下方山峰道路,眯起了眼睛。 “终于来了吗?” 他心中一动,此时若是稍稍用计,岂非正是化干戈为玉帛同时又泄恨的大好时机。 当下瞧向失魂落魄沮丧的胡雷,暗中传音道,“胡兄也莫要丧气,我看,又有一位手持请柬之人已到来,胡兄若从他手中能得到请柬,岂不是又可去参加登仙大会了? 老夫为表歉意,也会在恰当时机出手,只希望能与胡兄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胡雷一愣,却也在同时气机察觉到了正在上山的一道强大气息,霎时间心思百转,有所定夺。 此刻,陈登鸣身影在崎岖陡峭的山路间如履平地,内气消耗的速度与内气恢复的速度基本持平,无损无增,脸不红气不喘。 “是陈家家主陈登鸣?” “想不到南寻刀王竟然也到了。” “他也有请柬?好家伙,这么一看,八大先天宗师中,唯有先天第二的北极翁没有请柬,其他人都有啊。” 山腰之上,不少聚集而来的江湖人注意到迅速上山的陈登鸣,纷纷惊呼议论。 “陈太傅也来了啊......” “这个天下第八,向来深居简出,少与人交手,没想到深藏不露,看来当年传闻他得到仙丹驻颜丹是真的,与那仙丹一起得到的,可能还有请柬。” 山巅上,一众留下之人也心思浮动,其中那位气息阴冷笑眯眯的老太监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与陈登鸣在皇宫内有过接触,知晓这位天下第八实力不凡,属于大器晚成之辈。 尽管晋升先天是八大宗师中最迟的,却厚积薄发,迅速从先天一重天的境界一路突破到七重天,不可小觑。 … 伏—— 陈登鸣施展轻功如一阵风,掠上了山巅白雪皑皑的平台,双足近乎踏雪无痕,刹那即至。 霎时间,十几双视线均落在他的身上,一股迫人的气机压力登时盖压而来。 陈登鸣从容不迫,面无表情,目光环视一圈,与那老太监对视一眼后,目光又掠过南宫朔与胡雷,略微颔首。 “陈刀王!” “太傅大人!” 就在这时,一些与陈登鸣熟悉的人,纷纷与之打招呼,表露善意。 陈登鸣均是颔首致意之后,目光看向上方光柱,远远便感受到来自上方投递下来的五道高高在上的目光,身体气机莫名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陈登鸣深知,无论登仙大会是否存在风险,想要取得利益就必须承担其风险。 他便要拿出已从怀中产生反应的请柬,顺从其中牵引的力量飞向上方光柱之内。 一道略带试探和贪婪的声音却倏然传来。 “陈刀王多年来深居简出,没想到也是得到了请柬? 看来当年传闻你得了仙人驻颜丹的确非虚,除了驻颜丹外当还有这请柬与他物吧?你真是福缘深厚之人啊。” “嗯?” 陈登鸣目光看去,便见到一位背负双剑的中年人,颧骨很高,双目狭长,予人气质阴冷之感,精芒四射。 二人四目交投,宛如闪电相击,气机对碰。 天下第七,胡雷。 此人乃是魔道之人,比他更早踏入先天之境,因此排得天下第七,如今当有七十多岁。 “胡宗主能来这里,莫非没有请柬?只是看个热闹?” 陈登鸣淡淡回应一句,一步踏入光柱内,便要顺应请柬的牵引之力飞升向上。 胡雷却是窥破其意图,再也顾不得客气试探,大喝一声‘留下请柬’,蓦地如大鸟腾飞般袭至,一掌击出,形成一股强大沛然的气势,势若万钧雷霆,掌势才发,气势已迫人鼻息皆窒。 这一霎,陈登鸣顿觉身旁光柱内的气流似发生变化,竟令怀中请柬的牵引之力霎时减弱。 “混账!” 陈登鸣眉头一皱,挥掌疾迎,一股强沛真气勃发。 “隆!”然一声,足下地面震颤,气劲匝地,灰尘伴随雪花四射。 山巅平台上顿时劲气横流,诸多石子和雪花如跳了起来,纷飞四散。 “什么?” 胡雷闷哼一声被震退。 神色惊异看向身如磐石般屹立的陈登鸣。 “你也是先天五重?” 观察形势的南宫朔面容一松,“只是先天五重的实力,倒是与胡雷一般,还好......” 陈登鸣冷冷注视胡雷,淡淡抱拳道,“胡宗主自重,以你我不相伯仲之实力,你难以从我手中夺走请柬。” 话罢,不顾胡雷难看脸色,陈登鸣感受到牵引之力再度加大,纵身就要加助飞升而去。 倏然一阵大笑声从另一侧传来,一股迫人气机紧随而至。 “陈老弟何必拒人千里之外,不如留下与兄切磋切磋!” 南宫朔大笑提剑刺来,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势威压蓦地袭来,顿时再度扰乱光柱内的气场,令牵引之力削弱紊乱。 而在这同时,上方风云变幻,光柱内的光芒开始暗淡,似登仙通道即将关闭。 “你们二人!太过!” 陈登鸣再无任何留情,眉头一挑,双目如冷电,爆发一股强绝无伦的杀气,豁地掣出背后大刀,一刀斩出! 轰—— 一股强绝无匹的刀气轰然砸落,将空气劈得如水浪般斩开,强横的冲击力掀起层层叠叠的激波,直奔面色大变的南宫朔而去。 “先天七重!!青丘狂龙!” 南宫朔眼看霸道狂绝的十几丈刀气轰然袭落,尤其是陈登鸣突然拔高的气势威压,心神震颤,唯有一声长啸,奋起精神,迅速提剑横架封格。 砰嗵!—— 这仓促之间,他只觉一股开碑裂石的凶猛巨力狠狠下压,压得双腿腿骨如遭小锤敲击,站立不稳,噔噔噔地后撤,虎口崩裂,手中长剑更是嗡鸣震颤。 这一幕发生得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山巅上诸多人只看到胡雷突然对陈登鸣动手。 下一刻便风雪爆散,胡雷退避。 而南宫朔又突然出手,却被陈登鸣一刀斩出的十几丈惊人刀气逼退。 这十几丈的恐怖刀气,宛如雪山之巅升青龙,虹桥落地惊四座,便是山腰上的诸多江湖高手都目睹到,纷纷惊呼“青丘狂龙”! 青丘狂龙,正是南寻刀王成名绝技。 一刀斩出十三丈刀气,宛如青丘之上舞狂龙,霸道绝伦! 而此时陈登鸣一刀震伤南宫朔的刹那,又岂肯放过这等大好时机,身法宛如神龙离水,披风幻动,刀势加强,如影随形,一刀斜切南宫朔腰眼。 却在此时,胡雷倏然大喝冲出,再度来袭,联手围攻。 陈登鸣似早有预料,倏然一声轻啸。 身形一旋,一溜乌光已随身子一旋之势从披风飞起,宛如一条黑色蜈蚣迎风飞舞,跟着嘶嘶嘶之声漫天大作。 一蓬乌芒骤雨般向对面二人激射而去。 胡雷二人立即体外生出护体内力,手中兵刃轻易击散所有暗器。 然而仅仅瞬息之间,在二人不曾察觉的情况下,伴随暗器弥散在空气中的癫蛊,已均被二人吸入口鼻。 在诸多观战之人眼花缭乱之间,只看到陈登鸣冲出光柱,刀光如道道匹练,身法更似飓风狂飙,一时间竟以一敌二压着胡雷和南宫朔打。 这正是陈登鸣南寻刀王的狂猛之名——登临绝顶,会览众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过眼界高明者自是看得出,陈登鸣这凶猛攻势并不可持久,仅仅是在最初打了南宫朔和胡雷一个措手不及,一旦二人缓过劲儿来,很快就会稳住局面。 尤其是南宫朔,功力比陈登鸣更为雄厚,只要抓住机会便可反攻制敌。 可惜,这世上无人见识过陈登鸣施展的癫蛊,根本不知晓这种得自仙人的蛊毒的威力。 随着时间推移,转眼二三十招过去。 功力较弱的胡雷蓦地动作散乱,双目遍布红筋,手臂抽搐。 这闪瞬之间,长刀化作一道厉芒。 陈登鸣身形与之刹那交错。 一道血痕瞬间从胡雷额际显现,他身躯登时一僵,血线迅速延下往鼻梁,再落往下颔。 “陈兄住手!!这是误会,有话好说......” 南宫朔肝胆俱裂,只觉不知何时身体酥麻,内力运转都不听使唤,惊呼大喝迅速后撤,但仅仅退出七八步便已是双目赤红,身躯痉挛癫狂‘噗通’倒地,四肢癫狂抽搐。 几个才迎上来的南宫家族之人见状,惊恐万分,知晓这已是中了剧毒。 但世上有何种剧毒,竟可在不知不觉间毒翻号称百毒不侵的先天宗师? 几名南宫家族之人正要向陈登鸣跪地讨饶。 陈登鸣却是突然目中凌厉之芒大盛,长刀刀风带起的狂飙凝成钢铁般的凶狠气势,一刀隔空虚斩! 上乘武道,伤人断魂。 几人登时惊慑当场,呆立得动弹不得。 当几人再度清醒之时,才发现前方黑色披风腾空飘动,陈登鸣已然收刀飞空离去,只向下投递来平淡目光,目视南宫朔,喃喃道。 “人生匆匆百年,如白驹过隙......前百年执着于天下第一,后百年机关算尽,却是何苦来由?” 话语自空中飘荡而下,落入下方数十上百双仰望着的震惊而迷茫的目光中。 天下八大宗师,眨眼去其二。 南寻历211年。 冰风林山巅之上,缥缈崖之下。 天下第八陈登鸣,青丘之上舞狂龙,刀斩天下第七胡雷,弹指灭天下第一南宫朔,展现神秘诡异之毒。 原来南寻刀王,最厉害的竟并非刀法。 正印了少羽风之言。 天下第八未必第八,天下第一未必第一。 缥缈崖上空的挪移大阵中。 少羽风等已是登顶之人,各个震骇看着迅速飞上来的陈登鸣,才知这天下第八的真正实力。 那持着请柬上来的南宫家族少年,因目睹南宫朔之死而哭号不止。 而五大仙人,则也均是神色意外俯视飞上来的陈登鸣,目光中带着疑惑与探寻。 他们疑惑好奇的,自然不是陈登鸣的实力。 因这等先天争斗在他们看来,哪怕再厉害,以道法与法器轻易即可横扫全场,不值一提。 他们所疑惑的,乃是陈登鸣的面貌与所施蛊毒。 “此人看骨龄,明明已是年过八十,竟面如二三十青年,凡间难道还有什么驻颜功法有如此奇效?” “他方才所施展之毒素,应当是蛊毒中的一种,蛊毒虽是仙术中的小道,却因少见而稀奇,没想到这区区凡人竟是精擅?” 五名仙人稀奇议论时,心中也感到意外,尽管这等蛊毒,对他们威胁不大。 但若是对于一些更低阶的修士,若没有提防,还是存在威胁的,不由都起了些兴趣...... 章节目录 007~008:仙凡之间的交易 先天宗师之间纵然交手,也很少会生死相向,往往多是点到即止,避免鱼死网破,除非二者之间实力差距明显。 但先天七重天的陈登鸣与先天八重天的南宫朔之间,显然南宫朔实力更胜一筹。 二者纵然生死交手,也是南宫朔胜算更多。 可如今结局相反。 甚至,连同时对陈登鸣出手的胡雷都死了。 这场战斗的结果,令人大跌眼镜,胜负的关键其实就在于陈登鸣的蛊毒。 南宫朔等人若是不步步相逼,陈登鸣也不愿拿出这底牌。 但二人非要自取死路,劝也劝不了,陈登鸣唯有辣手杀之,一劳永逸。 他向来是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但若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麻烦非得自己找上门,那就唯有竭尽所能快刀斩乱麻,将所有威胁斩尽杀绝,不留任何祸根——这是他穿越后在这个武道世界生存八十多年来所积累的经验和教训。 任何妇人之仁,都会给自己以及身边的人招致麻烦。 所以,南宫朔和胡雷二人都死了,因为他陈登鸣,即将要去往修仙界,唯有斩除这二人,才能防止这二人对他留在凡间的家族出手。 而没了这二人,以他留给家族的蛇蛊以及死士,陈家未来百年无忧。 不过此时,南宫朔和胡雷的死,对少羽风的冲击是最大的。 陈登鸣的强大,颠覆了他的认知,甚至令他莫名做贼心虚般的感到惶恐与威胁。 因此,在听到上方仙人交流提到有关驻颜的问题时,少羽风顿时抓住机会,恭谨而谦卑抱拳对上方漂浮的五位仙人道。 “诸位仙师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小人斗胆回答诸位仙师方才的疑问,其实,这陈登鸣之所以驻颜有方,便是传闻他早年曾得一仙人遗蜕,其中便有一颗驻颜丹,至于是否还有它物,小人却是不知......” “哦?” 五名修仙者正在传音交流,闻言均瞧向少羽风。 霎时,少羽风只觉仿佛自己的什么心思秘密都似被洞彻。 在五名修仙者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身体好像被解剖开来,藏不住任何念头。 他心中大骇之时,其中那位骆姓女修淡淡道,“原来他竟得到了驻颜丹......如此倒是也说得通,倒是可惜了,这种珍贵丹药竟浪费在了凡人身上,不知他可还有更多?” 少羽风心中一松,刚感到欣喜。 下一瞬骆姓女修的目光又骤然凌厉,扫了一眼少羽风冷哼道,“只不过……我等交谈,你一介凡人也敢妄听插嘴?不知所谓!” 少羽风登时面色发白,只觉对方的一声冷哼以及那闪电般的眼神如千斤重锤砸入心内,令他顿生心悸无力,不敢抵抗之感,只是一瞬间就已心神受伤,口角沁血趔趄后退。 另四位修仙者此时或是面容冷漠,或是面带讥讽笑意。 他们自是轻易瞧得出,少羽风欲借他们之手,对付陈登鸣的心思。 不过他们虽然愿意听一听这凡人解释,却不代表他们就愿意被区区凡人利用。 这种凡人愚蠢的行为,令他们感到侮辱,惩戒自是少不了的。 眼见少羽风吃了苦头,五位仙人好似不那么好说话,喜怒无常。 其他八人也均是噤若寒蝉,便是本在哭号的南宫家子弟也忙止住了悲伤,唯恐触怒仙人。 就在这时,陈登鸣也终于借助请柬牵引飞了上来,落在巨型的挪移阵平台之上。 他先是看向头是讽刺。 陈登鸣此时已无比冷静,但面对五名仙人投递来的目光,他感觉就像是迎来了最终的审判一般。 八十多年来平稳的心境,这一刻竟也有些难以按捺住紧张。 “本来以你的年龄,试也不用试,我们就可以将你驱走下去了。” 骆姓女修看向陈登鸣,平静道,“因为凡人之寿命,最多不过百岁,如那方才几个以各种方式延寿苟延残喘者,也仅此而已。 他们纵拥有上品灵根,此时踏入仙途,也终会在练气二重之前就死去,浪费资源。” 话语一顿,她继续道,“不过考虑到你如今八十之龄,兴许还有二三十年好活,若你能具备下等灵根,或许也能修炼到练气三四重的修为,届时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岁,仅此而已了。” “不错!” 老修仙者淡淡看向陈登鸣,补充道,“凡事都需要有价值才有值得人在意的资本。 你手里有我们都感兴趣的蛊道小术,所以若你具备下等灵根,我们愿意通融一些,就带你踏入仙途,从宗门外门弟子做起,这就是交易条件。” 下品灵根,对于一个出身灵气贫瘠之地的人而言,已算是顶尖的天才资质,在真正的修仙界,都超越了绝大部分人,像少羽风等被淘汰,也是正常。 毕竟,灵气充裕的修仙界,也有很多凡人并无灵根,连修仙废物也称不上,这才是很多人真实的一生。 闻言,一旁被选上的南宫家族弟子紧紧盯着陈登鸣,心里不断诅咒陈登鸣千万不要具备灵根,这样也就不会被带走。 这时,骆姓女修掐诀打出一道检测灵根的法术,落在陈登鸣天灵。 她先前以五块中品灵石作为赌注,选了陈登鸣作为赌马。 因此,陈登鸣一旦具备下品灵根可踏入仙途,她也将赢得更多赌资,只不过是需要让出部分利润给其他同伴。 因为按照原则,哪怕陈登鸣具备下品灵根,因年纪过大,潜力有限,浪费资源,不会被选入。 只不过,陈登鸣手中有所有人都感兴趣的蛊道小术,才有此例外。 随着法术之力从陈登鸣头顶沁入落下,分作了多种奇异色泽。 不同的色泽,在陈登鸣的头顶变幻漂浮而起,代表他对各种天地属性的亲和力。 最终,陈登鸣头顶漂浮着青色以及白色两团光芒,都比较微弱...... … … 章节目录 009:相克双灵根 “木灵根和金灵根,竟是比较罕见的双灵根?而且灵气亲和度都很高,接近中品的灵根,但可惜了......” 骆姓女修神色惊奇意外,看着陈登鸣头什么。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他们潜意识里,就不喜欢凡人敢与他们讨价还价,但现在同伴愿意成全,他们面子上也就装作大度一点也没什么,保持和谐关系。 当下,老修仙者咳嗽一声道,“既然骆道友愿成全你,老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老道这里有一本修仙功法,足够你修行,换你的蛊道之术足矣。” 其他修仙者见状,也均是拿出一些无关紧要却对陈登鸣大有用处之物作交换。 “此乃清灵丹,可在一炷香内大幅增强你对灵气的感知和亲和,这一瓶够你用很久。” “我这里有两门一阶的道法秘籍,当你日后修炼成修士时,或许可以用到。你若是愿拿出成品蛊毒交易,我就再加一门......” “此乃《损命拔苗术》,你若愿折损寿元,也可令你的灵根资质发生一定程度的改变,具体因人而异,或许当你的灵根提升到中品后,修炼速度上可堪比一般的下品者......” 骆姓女修见之无言。 这几个同伴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给的都是什么破烂玩意儿打发人。 一阶的道法也就不说了。 这种道法最多价值几块下品灵石一门,用以交易罕见的蛊道秘术,这是大赚,蛊道秘术拿去坊市交易,少说也能卖个五六块中品灵石。 那何道友给的《损命拔苗术》就更离谱,这玩意儿在修真界纯属垃圾,乃是魔道宗门用以压榨弟子,快速培养炮灰的害人功法,往往练了后都没多少年好活的。 不错,这功法是能提升人的灵根资质,但陈登鸣都八十多岁了,最多还能有二十年阳寿,这玩意儿练了可不得当场升天。 骆姓女修可不清楚陈登鸣还能练功就延寿,此时听闻《损命拔苗术》竟可提升灵根资质,已经内心暗喜,感觉这算是意外收获。 那一直旁观的南宫家子弟就更是眼馋不已,嫉妒陈登鸣走运,同时心里也烦躁无比。 他本以为陈登鸣会被刷下去,结果现在竟也要跟着他一起去修仙界了。 尽管以对方那古怪的资质,未必就能在修仙界修炼出什么名堂,但却终究是增大了威胁。 不过事已至此,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修仙界很大,据闻曾有人是相克灵根,却自创出融灵之法,强行融合相克灵根,最终改变自身资质,甚至变得更强。 且你的修炼速度虽会受影响,但你修行对应灵根的道法时,修炼速度还是对标你的灵根资质的,不会变差……” 最终,骆姓女修还是出言勉励了陈登鸣一句。 陈登鸣施礼道谢。 下一刻。 伴随着五名修仙者以特殊的扩音道法宣告登仙大会结束,整个云雾构成的缥缈崖也发生巨大变化。 一时间,众人足下的巨型挪移大阵开始运转。 上百颗如璀璨星辰般的灵石散发光华,释放灵气,风气呼号,乾坤激荡。 下一瞬—— 风云溃散,电流似惊蛇四处乱窜,巨大的挪移阵法霎时黯淡消失,五名修仙者包括陈登鸣以及南宫家族子弟的身影,也纷纷消失。 缥缈崖下,所有江湖人目瞪口呆仰望着头顶那烟消云散的奇景。 眼见那惊雷闪电爆起了远近可见,强烈至令人炫目的光团,而光团中七人消失,自此成毕生难忘的一景,所有人都久久无声,震撼得心神摇曳。 南寻历211年,七月。 冰风林飘渺崖显露仙迹,登仙大会召开。 十人登仙台,唯南寻刀王陈登鸣以及南宫世家六代子弟南宫云登仙成功。 南寻刀王陈登鸣,再度于江湖中名声大噪,却已彻底成为江湖传说...... 章节目录 010:修仙之地,仙凡之别(求月票) “先天七重天武者【陈登鸣】 寿:82/135 灵根:金、木(下品87/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成91/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0/100)” 耳畔风声呼呼,陈登鸣佯装镇定,不去看下方快速变幻的风景,也不贸然欣赏身前身姿曼妙的骆姓女修,闭目凝神间观察发生了些许变化的面板。 自从登仙大会上他的灵根资质被骆仙子检测而出后,面板也就跟着发生了变化,出现了灵根属性状况,甚至还出现了好似功法熟练度的数值。 不过,陈登鸣分析,那应该不是什么熟练度,而是指对灵气的亲和度。 目前来看,他的灵根亲和度还真是很高的,的确算是下品中比较接近中品的,可惜只是相克灵根,简直是好运中的噩梦。 用一句话就能形容——说他灵根差吧,他是亲和度最高下品双灵根,说他灵根好吧,他是亲和度最高的相克双灵根。 不过,也许亲和度这玩意儿,也能像练功一样,慢慢提升改变灵根资质,具体还需未来慢慢尝试。 如今距离登仙大会结束,已是过去了一日之久。 自那天在缥缈崖上跟随五位修仙者离开后,他就只感觉眼前一花一亮,脑袋跟着一黑一闪,似乎仅仅就那么一瞬间,他就到了另外一处陌生地带。 这种离奇感,就好似前世玩游戏时操控角色进入传送阵一样。 但真实体验起来,已然非是言语所能言传的一种特殊感受。 因为从南寻国所处的凡尘间来到这修仙界,陈登鸣明显感觉到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呼吸的空气中似都掺杂了不同寻常的某种能量,令他感觉浑身细胞都充满活力,脑清目明,体内的真气运转之速也加快,仿佛焕发新生,便是耳洞内蛰伏的血蜈蛊也颇为兴奋的弹动触角。 他清楚,空气中多出来的能量,应该就是灵气,自己是争取对了。 从南寻国争取到修仙界,就是给自己换了一个资源更丰富的大平台。 眼下,他已是随着骆仙子所驱使的飞行法器一同离开,直赴往对方所言的安顿之处。 当初,他们一行七人离开南寻国后,是出现在一个类似缥缈崖一般的云雾平台上。 而后五名修仙者下了云雾平台进了一座大山,遭逢了其他几名似镇守阵法的修仙者,双方似交接工作般的一番交流后,便分道扬镳。 姓何修仙者带着南宫云离去,据闻是要带南宫云加入他所在的映月宗。 至于其他几位修仙者,陈登鸣也基本弄清楚了,分别是遁世宗、通灵派、红霞门以及妙音宗的人。 骆仙子便是妙音宗之人,从其他修士对骆仙子的态度来看,似其颇有来历。 ... 此刻飞行了小半日的时间。 眼见前方的地平线上已是能看到两座依山而建的大城,以及两城中央的一片杂乱喧嚣的平原地带。 陈登鸣已是克服了高空忐忑的心理,缓过了气来,正慢慢适应。 不得不说,哪怕前世坐惯了飞机,甚至也玩过两次蹦极,这一世更是先天宗师,轻功高绝,但置身于数百米的高空,身周除了一层薄薄的灵光护盾,再无任何防护措施,哪怕以陈登鸣的心理素质,这首次体验高空飞行,也的确还是很不适应。 一旦稍有不慎摔下去,那可就尸骨无存了。 骆仙子眉梢微挑,转首看向身后闭目的陈登鸣,颇感好笑,却还是保持仙师的凛然不可侵犯姿态,减缓飞行速度平淡道。 “已经到地儿了,还不敢瞧下面一眼?我观你昨日斗胆提要求时,可没这么胆小。” 陈登鸣闻言睁开双眼。 眼前是一张精致绝美的清瘦侧颜,阵阵香风扑面,几缕发丝从眼前飘过,近乎撩到他的脸上,令他感觉痒痒的,伴随吐气如兰的气息,心中不免略起涟漪。 见骆女仙眉梢变得凌厉,陈登鸣正色回应道,“只是首次登临高空,颇为不适,我想日后晚辈若是也能接触此类飞行法器,会慢慢适应的,倒是令仙师见笑了。” 话罢,他目光看向远处下方的两座大城,克制来自高空俯瞰的略微晕眩,讶然道,“仙师是想带我落脚在那两座城内?” 骆仙子轻轻一笑,平淡道,“你这区区凡人,想得挺美的。 那两座修仙城市,分别是朱家和骆家这两个修仙家族的地盘,没有达到练气四重以上的实力,没有资格申请在里面居住。 纵算是实力达到了,也得交纳灵石或是加入成为其中一员,才有资格在城里居住。你......” 她斜兜陈登鸣一眼,纤纤手指一指两个修仙家族中间的杂乱喧嚣地带,道。 “你只能待在那里,那是众多因两大修仙家族而汇聚过来的散修地带,颇为无序,其中有像你这样的先天武者,也有一些不入流的散修...... 我只能将你带到这里,相较于荒郊野外,散修区域虽然也存在危险,但也是要好上不少的,至少没有妖兽侵袭......” “骆家......妖兽……” 陈登鸣心中有所联想,但一直平静听着,哪怕觉得对方似高高在上般的‘区区凡人’之言有些刺耳,却也并不动怒,因为对方说的也是事实。 没有实力的愤怒,便是无能狂怒。 有自知之明,才能在很多时候冷静做出更正确的选择。 “原来是这样......”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骆仙子客气抱拳道,“那就请仙师将我放下在那边的散修区吧,此次多谢仙师引路仙途之恩,晚辈还不知仙师名讳,斗胆相询,以便日后报答这领路之恩!” 骆仙子眉梢一挑,有着一颗美人痣的唇角逸出一丝笑意道,“这本是一场交易,你给我的蛊道之术便已算是报答。” 或觉自己方才之言颇为过分,她掐诀按下遁光的同时,语气缓和道,“只不过我带你来此,也只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 你那蛊道之术,却是至少价值五六块中品灵石,若是在一些黑市,能卖到十几块灵石也不为过,因此我打算给你些许补偿。” 话罢,二人已迅速降落到了下方地面,一块腰牌也从骆仙子储物袋中飞出,掠向陈登鸣。 陈登鸣正要开口推辞,但触及骆仙子的眼神,对方的眼神就好似透过心灵传达讯息,令他不可拒绝。 他顿时清楚,这是对方不愿亏欠这点儿小东西,不想与他这‘区区凡人’再有丝毫瓜葛,唯有接下腰牌。 “这是骆家信物,你若在散户区惹上什么麻烦,可持此牌化解,但你记住,这只是一块普通腰牌,若是有什么大麻烦,或是有亡命徒铤而走险,这腰牌可不管用......” 骆仙子平淡笑道,话语虽是平和,但却予人一种仙师的高冷疏远之感。 “谢仙师,我自是省得。” 陈登鸣再度抱拳,而后知趣直接提气纵身,跃下对方那荷叶状的飞行法器。 落地震起烟尘之时,骆仙子已是驾驭遁光离去,婀娜背影的风姿亦是无懈可击,仅余下些许暗香浮动。 由始至终,对方都没有告知陈登鸣名讳。 不知是因知道他将来修仙无望,没多少年好活的。 还是觉得自己的名讳没必要告知区区凡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透露着仙凡之间残酷的差距与现实。 陈登鸣心态平和,并未因对方态度动摇心神。 因他知道,从他踏上这片修仙界的大地开始,就已走出了新的人生和舞台。 只需立即着手修炼那老道交易的修仙功法,他就能延寿,随着寿元越来越长,他能在仙道之路上走得距离也越远。 深呼吸一口气,陈登鸣看了眼不远处连绵的杂乱房屋,弹了弹右耳。 “嗡嗡——” 血蜈蛊在耳内动弹,从蛰伏状态苏醒。 陈登鸣提气展开身法,快速移动,靠近前方喧嚣的散户区。 但没过多久,他皱眉迅速避开前方区域,绕道走。 几乎在他绕开没多久,‘嗖’地空中飞过几个火球,令空气都炽烈升温,狠狠砸在一个体外环绕金光灵罩的修士身上,发出爆鸣。 那修士冲着陈登鸣离去的方向高呼,“道友救命!我必有厚报。” “晦气!” 陈登鸣阴沉着脸,以更快速度避开。 一名催动火球符箓的修士远远瞧了眼陈登鸣离去方位,细细感应后,蓦地放松下来,低骂。 “原来是个先天凡人,吓老子一跳。” 旋即狞笑再度催动符箓杀向前方修士。 数百丈外,陈登鸣闪身到一片丘陵后,屏息悄悄观察那边厮杀一起的两名修士。 “气机感应给我的威胁似没骆仙子等人那么强,不过比南宫朔是要强了不少......应该是踏入了练气期的低阶修士,只不过......这二人厮杀的手段,委实......单一了些......” … 章节目录 011:散修聚集,修仙也俗气 躲在隐蔽处观察了片刻两位修仙者斗法。 陈登鸣神色逐渐古怪。 以他在江湖中厮杀数十年的武道宗师角度来看,远处那两名修士打斗更像是站桩拼符箓法器,在玩回合制游戏。 虽时常会快速移动闪避等等,却并未涉及更多精妙的战斗技巧,完全就是中远距离的无脑对轰,就看谁的护盾先破,或是谁先被击中。 “也许是藏拙了......而且,这种道法和法器的中远距离,看威力,我以金刚不坏禅功也扛不住两下。距离太远,寻常蛊毒难以奏效,血蜈蛊的话,有些冒险.....” 陈登鸣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若是施展青丘狂龙打出十三丈刀气,兴许可以跟这两人在中远距离‘够一够’,不至于手短挨打。 但青丘狂龙这等武道绝招,他也只能施展三四次左右,能不能破开那看上去很强的灵盾还是未知。 三四次后若是破不开灵盾,危险得就是他了。 当然,那是不算血蜈蛊的前提下。 这么一盘算,这个修仙界的确太危险了,随便碰上一两个疑似低阶的修士,都对他有致命威胁,换在南寻国,能威胁他生命的人寥寥无几。 “闪!” 眼见那边战斗快要结束,陈登鸣迅速施展轻功身法远去。 ... 接下来一路上风平浪静,陈登鸣很快接近了喧嚣而杂乱的散修区域内。 但他并未立即直接进入。 而是在四周无人的山林间谨慎徘徊,远远地观察散修区域内的情况和来往之人。 作为老江湖,陈登鸣自是不会像愣头青一样,刚到一个不熟悉的地域就冒冒失失的拿脸探地图,最起码的‘保持安全距离’观察一番是必不可少的。 可惜如今来到修仙界,已不像还在凡尘江湖中那般,有诸多手下可以调遣,一切须从头打拼,因此也更需要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很快一天过去。 陈登鸣已是刻意将身上华贵的外袍脱下包好,而后将扎好的头发弄得稍微凌乱了些,看起来不再是那么光鲜华贵,更显风尘。 到现在,他已基本观察清楚了散修区域内的大致情况。 这所谓的散修地盘儿,甚至连个门牌或者篱笆围栏都没有,完全就像是上千幢各式各样的房子胡乱拼凑在一起的聚集地。 有的房子是木棚子,有的则是石屋或者土屋,但也有看起来比较气派的阁楼或是明轩,道路四通八达,街道也是有宽有窄,看起来毫无规划可言。 说实话,这种修仙环境,着实令他有些目瞪口呆。 甚至他远远看到一些屋舍外还有菜园子。 只不过种植的菜似乎有些与众不同,绿意盎然很有营养的模样,像是灵草。 一些气机很强大像是修仙者的高手,穿着的衣物还没他身上的衣物看起来华贵,拿着锄头在开垦土地,指挥一些凡人先天泼粪,让人大跌眼镜。 也是看到这一幕,才让他立即将身上的华贵衣物脱下,避免因这点儿细微的衣着小事而招致麻烦。 当然,散修区域内也有少许屋舍非常干净,显得与四周格格不入,屋内隐隐散发出的气机强度,给陈登鸣的感觉与先前道上碰到的黄衣修士差不多。 总之,这里简直与他想象中的修仙之地完全不同。 若抛去那些气机强大的修仙者以及一天以来频繁爆发了几场的战斗,这里更像是世俗市井。 “这是修哪门子仙?之前骆仙子等人那高高在上的仙气,在这里全无啊......” 陈登鸣坐在一片林地山坡上,皱眉摩挲着下巴,倏然又醒转过来。 骆仙子之前的语气间,对散修区域可也是不屑一顾的,说散修是不入流。 对应眼下他所看到的这一幕,似乎散修反而与凡人更亲近些,没了太多仙气,多了更多人气和接地气。 不过此时眼见快要天黑,陈登鸣也顾不得再继续待在聚集地外观察环境了,而是进入聚集地内,准备先安顿下来。 但凡有些常识,都清楚野外不安全,骆仙子也说过,这个世界存在妖兽。 ... 小半天过后,天色已黑。 蓝绡般的夜空中,繁星点点。 混乱的散修区域内,此时却颇为热闹,夜市中鱼龙混杂,摩肩擦踵。 在一些光线昏暗而暧昧的矮栋屋子内,甚至还有一些颇有节奏的声音响起。 其中几幢装潢得颇为豪华的艺楼妓馆,与周遭低矮昏暗的木屋呈鲜明对比,全数张灯结彩,还派了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极有气质的女子在门口拉客,摆出种种妩媚姿态,眼波勾魂。 一道冷漠的目光从对面的阁楼上投递下来,高高在上俯视着下方被操控为玩物和赚钱工具的女子,旋即又扫了一眼不远处正排队领取棚屋暂居权的底层修士,眼神闪过一丝不屑。 陈登鸣此时就穿着褴褛衣物,披头散发,背着一把断刀,混杂在人群中排队,准备领个活计先干着,至少先解决居住和温饱的问题。 到了修仙界一切从头开始,在这混乱破旧的散修聚集地内,一切衣食住行的资源都是明码标价。 他想要有个落脚的地儿,有一口吃的,都得自己想办法付出劳动。 “这些女人,大概也是为了衣食住行等生存才如此吧......” 他不着痕迹看了眼不远处簪花楼下忙碌的女子,心里暗自摇头。 从这些女子的气息判断,应当都是先天实力,在凡尘江湖中算是大佬,但在这里…… 不过如今他也已弄清楚,这个世界的先天,空有实力,却并不精擅武艺。 多数先天是出生就八脉俱通,在充满充满灵气的环境下,自然而然就达到先天了。 而这些先天中若是有人最终修炼到了练气期,虽是学会了仙法,在战斗中表现出的站桩输出和蛇皮走位,也颇为辣眼睛,更从侧面说明了实战的差劲。 但眼下所见,也实是很难想象,修仙界也会存在这样的一些生意,整得像是白金瀚、天上人间等场所。 这倒是令他想起前世看的一些网络小说中写到的,飞升之后的环境很糟糕,甚至整个世界都是一个扭曲的邪恶世界,飞升就是一场阴谋。 如今来到修仙界后的所见所闻,虽不至于像小说中杜撰得那么离谱,却也委实与想象中差距较大。 不过他现在已逐渐习惯,甚至快速适应了。 感觉就像他当初穿越到南寻国的江湖中一样。 那时也是从江湖最底层的市井中摸爬滚打逐渐站起来的。 现在来到修仙界,不过就像是再度经历一遍摸爬滚打的生活罢了。 谁说修仙的人就一定得高大上,一定都很善良,浑身仙气飘飘,放个屁都是香的。 事实证明,修仙的人也还是人,至少还不是真正的仙。 就像江湖中的大侠,也有七情六欲,练气期连辟谷都做不到,也得吃喝拉撒,撒的尿也一样臭。 … “到你了......面生得很,刚来这边的?之前做什么的?” 很快,排队轮到陈登鸣。 一名练气一重的修士手中执笔,打量陈登鸣淡淡道。 陈登鸣客气抱拳笑道,“仙师,我是新来的,曾经跑江湖就是一卖鱼的,想领个活计,混口饭吃。” 修士听着陈登鸣这难听的不知哪个小旮旯的方言口音,皱了皱眉,随手在薄子上一划,哼道。 “既然曾是卖鱼的,那就去捕鱼吧,聚集地十里外的灵月湖里有灵鱼,是我金字坊的地盘,捕一条交半条,捕两条交一条。去吧!” 修士随手扔出个略带灵气波动的牌子。 陈登鸣立即接住,微微发愣,还真安排他去捕鱼,而且捕一条交半条,这抽成忒狠了,面上则是挂着笑容道谢。 转身离去时,看了眼街头巷角一些正在垃圾堆里,拾捡修士吃剩下的粮食裹腹的凡人,不由又是暗叹一声。 “他人骑大马,我独跨驴子。回顾担柴汉,心下较些子......” 相较于诸多连先天都不是的凡人,他至少还算还能有生存之道。 且还怀揣着丹药、功法、蛊道绝艺,具备灵根也能修行,金手指面板更是逆天法宝,练功即可延寿,一寿更比一寿高,将来万寿无疆,长生不死,大道可期...... 章节目录 012:旧棚街卖鱼的 抵达梦寐以求的修仙界的第一晚。 南寻国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南寻刀王陈登鸣风餐露宿,蜷缩在棚户区的一户屋檐下凑合过了一宿。 第二日清晨,一位夜不归宿的美人儿哈欠连天的返回,甚至可怜他,将手中打包带回的残羹冷炙送到他的脚旁。 陈登鸣霎时从半睡眠半修炼的状态苏醒,呆滞看着脚前用油纸打包的饭菜,听到后方一柔美而疲惫的女子声。 “吃了这餐就没下顿了啊~~我的日子也苦着呢。” 他一回头,只看到一道倩影入门,‘嘭’地一下一旁的房门便关上了。 好姑娘啊! 但他又不是个乞丐,只是初来乍到还没钱租住房屋罢了。 内心虽是略感郁闷,陈登鸣腹中却‘叽咕’作响,打开油纸包一看。 里面的饭菜虽冷,却竟略微带着些许灵气波动,令他原本的抗拒心理霎时有些软化了。 “什么条件?这女人好像也不是修士,竟然能吃得起带有灵气的饭菜?” 陈登鸣心内嘀咕,却也拿得起放得下,搓了把脸,迅速大快朵颐,吃饱了还得去试试捕那灵鱼。 否则若是赚不到租房的钱,也很难安心研究道法修炼。 至于在野外修炼,或是贩卖清灵丹等等其他选择,不到万不得已,陈登鸣暂时还不想尝试,所谓潜龙勿用,有些生存手段,还得先熟悉熟悉情况再做决定。 他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这里已是修仙界,想要出人头地,就得沉稳心态,千万不要自以为拥有金手指就可傲气自满。 因为这里是一个无比现实残酷的修真界,杀人与被杀,实在再简单不过,仙与凡的阶级,表现得比昔日江湖中所有的阶级还要明显,还要可怕。 ... 很快,一连数日过去。 陈登鸣虽是经历了一些挫折,并未捕到灵鱼,却也利用骆家的腰牌作抵押,租借到了一些捕捉灵鱼的工具和饵料,灵鱼是没上钩,但也捕捉到了不少其他凡鱼,解决了自身温饱不说,不少杂鱼可以在聚集地内与凡人交易置换。 这也算是和聚集地内的一些凡人打好了交道。 如此一来,他更为熟悉了聚集地内的情况,但也真成了一卖鱼的,绰号“西边旧棚街卖鱼佬”。 整个散修区域内上千户人,其中凡人占据多数,先天武者也有不少,而练气期的散修则约莫只占据三成的数量。 这里的资源,自然是被修士掌控在手的,连居住权都需划分成了十几个派系的修士们掌控。 凡人们想要在散修聚集地内居住,就得缴纳资源。 而获取资源的渠道,可以是帮助修士种植灵米、挖掘灵粒、以身探险(例如捕灵鱼、引诱妖兽)、或是如那些先天女子一样......总之方式很多。 而在散修聚集地内居住的好处,就是可保证一定安全,至少无需担心野外的妖兽侵袭。 且散修聚集地就是建立在一个废弃灵脉上,此地多少还有灵气残余,对一些资质极差的先天武者而言,能在这里居住,就算是他们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的修炼场所。 ... 这日。 正是来到修仙界第五日。 陈登鸣一早将昨日打的鱼,放到了这些时日常常寄居的美人屋檐门口,随后便扛着渔具离开了聚集地。 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些时日,他时常露宿在那天于他有赠饭之恩的美人门口,也会将打到的鱼,免费赠予对方一些,算作门口蹭住的费用。 不过那美人却是在附近金字坊从事那种夜间工作的人,时常都是夜里不在家,清晨才会返回。 二人因此也是常常不打照面,陈登鸣都已习惯。 到了如今第五日,他也已经基本摸清了那灵鱼的活动轨迹,也利用租赁到的渔具和饵料配合石头蛊设置好了一些陷阱。 已有些把握可捕到一两条灵鱼,换取一些灵粒,届时就可将抵押的腰牌赎回,再租赁一套自己的房屋居住,安心修炼一段时间了。 ... 两柱香后。 陈登鸣轻车熟路,来到了十几里外的湖泊。 这里算是聚集地外颇大的一处湖泊,也是重要资源之一,由金字坊和胡同街这两股散修势力共同掌控。 正是清晨,湖泊上薄雾迷蒙,昨夜一场雨过后,湖水涨了,看上去更为碧绿幽深。 远远的,水波缓缓地向湖边推来,泛着些许白沫,闪烁微微波光,周遭湖畔蓊蓊郁郁的花草树木,景色怡人。 陈登鸣却倏然从清新水汽外嗅到了一丝血腥和腐臭气味,不由脸色微变。 这时,他也看到了前方金字坊的驻守修士,居然比平时又多了两人,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灵威,其中一人穿着胡同街的法袍,显然是另一方比较厉害的人物。 这几名修士都围绕着一处交谈,他们脚下的地面则躺着一具散发腐臭血腥气的尸体,表面被无数如蛛丝般的古怪粘液缠着,状极恐怖。 察觉到陈登鸣的到来,那边的一名修士淡淡瞥过来一眼,冷冷道,“凡人,这附近有妖兽出没,我们在办事,你走远点。” “妖兽?!” 陈登鸣脚步一顿,看着那地面明显也散发着淡淡灵威的尸体,心中一沉。 死的是修士,他这几日在这附近捕鱼,还以为野外在白天不会太危险。 可现在看来,他还是太乐观了...... “他是来捕鱼的,让他再捕一次吧,反正现在也没看到那畜牲。” 就在这时,另一名头发稀疏蓄着山羊胡的金字坊老修士淡淡道。 其他几名修士见状,心思不一,也无所谓摇摇头,继续议论观察地上的尸体。 陈登鸣立即笑着抱拳,“算了,既然这里危险,晚辈还是不捕鱼了,得改行了。” 话罢他正要离去,一股灵威却将他罩定,令他顿时心脏一悸,略微皱眉。 “我金字坊安排你的差事,你想捕就捕,不想捕就改行?” 头发稀疏的老者两眼犀利,冷冷盯着陈登鸣,似是感觉在胡同街的修士面前,不能让自家势力丢人,阻止他离开。 一旁几名修士见状,瞅了眼陈登鸣,神色漠然,旋即又各自聊各自的,没太当回事。 “仙师!” 陈登鸣含笑抱拳,还想推辞,然而那老者却是冷哼一声,眼神变得危险起来,身上的灵威也开始加剧。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老家伙......” 陈登鸣心中火起,却立即低头不让这老者察觉。 耳道内的血蜈蛊更是略微有些躁动,杀气腾腾。 “晚辈,当然要善始善终!” 陈登鸣突然深呼吸口气,眼帘微亸,垂首扛着渔具,向着老者等人对面的湖岸方向走去。 他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 大丈夫能屈能伸,对方人多势众,现在还不是时候,若是有落单的时候,他将释放所有江湖血性,无需再忍。 但血蜈蛊却似不听,蛊虫与他心意相通,察觉他的烦郁,嗜血的欲望被不断放大,让他萌生以凡斩仙,将修仙者的臭脸踩在脚底的冲动。 “蜈儿蜈儿再等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击毙命……” 遥遥感应背后数道灵威,陈登鸣尽可能安抚血蜈蛊冷静下来,没有实力的狂怒,是无能狂怒,而冷静谋划后的出手,才能以弱胜强,他迅速猜测这老者的意图。 莫不是要令他当作诱饵,去引诱所谓的杀人妖兽出现? 若是如此,他又有什么有利因素可以迅速利用起来?...... … 章节目录 013:退无可退,无需再退 小半天后,一直暗暗提防的陈登鸣才发觉,自己似乎想多了。 那头发稀疏的老修士,似乎也只是为了戏耍一下他,并非存着要以他作诱饵,引出所谓妖兽的心思。 因为没过多久,诸多修士都已离去,连地上的尸体都被扛走,驻守的老修士也不见了,似乎这里出了妖兽后,短暂时间内都不会再有修士靠近。 而陈登鸣也如愿利用前几天设置的陷阱,配合精湛的弹指神通,把两条灵鱼逼迫到了设置的陷阱中,将两条灵鱼抓捕上岸。 在湖边绒绒的青草甸子上,两条灵鱼通体氤氲淡淡灵光,闪烁灵气波动。 这种灵性生物,最是适宜修士食用,炖出的鲜美鱼汤和鱼肉吃上一餐,足可抵得上苦修数日。 只不过,对于凡人哪怕先天而言,这种灵鱼也是极难捕捉,往往在深水中游走,灵活异常。 而深水中,则还潜藏着一些凶悍的水生妖兽,修士都不敢妄入。 陈登鸣这些时日,也是借着培育出的石头蛊设置成的陷阱,才将这种灵鱼成功捕捉到。 石头蛊本是将有毒的物质与石头一起埋在潮湿土壤中,慢慢培育而成。 这种石头蛊跳上人身或肚内,初则硬实,三四月后,石头蛊更能够行动、鸣啼,人渐大便秘结而瘦弱,又能飞入两手两脚,不出三五年,其人必死。 此时,两条灵鱼的腹内便有石头蛊,腹部已经隆起,轻微中毒。 陈登鸣颇为欣喜。 多日苦功终于没有白费,但就在他欣喜放松的这一刹,耳道内血蜈蛊倏然弹动示警。 “不好!” 陈登鸣心头惊兆纷现,立即身法一动,迅速离开原地。 “咻——” 几乎瞬间,一点锐利之芒随着汹涌而至的气流袭过,当中有一点尖锐的寒气,破空疾掠,瞬间就将他原先所在位置前方的树木洞穿。 陈登鸣在江湖中数十年来积累的战斗经验,在此刻见成效,从来袭寒芒的轨迹和攻击角度,他就已经判断出敌人所在位置以及后续出手的可能。 忙急速提气,调动全身功力,便将身体迅速再度向左侧挪动半丈,同时背部肌肉隆起,长刀自行跳出,他一刀完全凭感觉拦截。 “铛!——” 瞬间拐弯来袭的寒芒霎时被陈登鸣的长刀劈中。 然而眨眼间刀气崩溃,手中的惊鸣刀崩开一个豁口。 陈登鸣大喝后撤,耳内血蜈蛊弹射而出,消失在林叶之间。 几乎同时,他肩部一痛,凝聚全身的横炼功力也瞬间被破。 一种远比真气强横的灵气侵袭进入了体内。 “咦?” 一道轻咦声骤地从侧方林间传来,紧接着一道人影从树木后走出,却赫然是之前那位头发稀疏的金字坊老者。 “没想到你区区一个凡人先天,竟也能挡住我这一击,倒是不错。” 陈登鸣神色阴沉目视对面出现的老者,察觉到对方那眼神中不加掩饰的杀意,不由心中一沉。 一个修仙者,竟然躲在暗中偷袭他一个先天武者,这该说是对方太谨慎了,还是他太荣幸了。 “小子,你有些门道,竟然真的能捕到灵鱼,不过,你一直在老夫的修炼之所外徘徊,是有何居心?” 老者平淡盯着陈登鸣,眼神中的审视明显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 在其身旁,方才袭击陈登鸣的法器缓缓悬浮旋转,闪烁灵光,形状似一道飞梭,迅如闪电,快比惊雷。 “修炼之所......?” 陈登鸣目光一凝,才注意到老者身后的树林中雾气涌动,云蒸雾蔚之间,隐隐可见后方树木上似有一个木屋,而木屋下则是块块菜园子。 这是他这么多天都不曾注意到的,仿佛此地凭空就冒出了一个树屋,显然应是这修仙者使了什么障眼法或是布了幻阵。 然而,仅仅只是因为他在屋外徘徊,对方竟就暗地痛下杀手? 这显然都是由头,对方的目的只怕是因为他手中捕到的灵鱼罢了。 仅为两条灵鱼杀人,或许完全是修仙者对凡人先天的不屑,杀一个先天之人,就好似杀一个猪猡般无需在意,修仙界的残酷仍超出他的想象。 “这位仙师,晚辈仅是无意间来此,并不知晓此地乃是仙师居所,还请仙师海涵!这两条灵鱼,不如就当作晚辈的赔礼?” 陈登鸣很快收摄心神,抱拳对老者道,心神却已与蛰伏在林叶间毫不起眼的血蜈蛊紧密联系在了一起,随时准备暴起袭击。 退,他已退无可退,修仙者对凡人的不屑一顾,对凡人之命的蔑视,都令他心中怒火狂升,令他决定搏命。 此时,他的肩部经脉宛如寸寸欲裂般剧痛,以他多年修炼的浑厚真气,竟根本无法抵御方才入侵体内的灵气,节节败退。 继续拖延下去,无需对方继续出手,他便将半边身子无法动弹,失去作战之力。 修仙者的强大,还在他的预料之上。 或者说,灵气的强大凌厉程度已远超真气。 “一句不知,外加区区两条鱼,就可揭过?可笑!” 老者淡淡轻笑一声,目露一丝嘲讽,枯瘦面庞上满是冷漠之意。 他早已察觉此子克制的不满,故而才起杀心,怎会轻易放过。 陈登鸣心中一沉,倏然却见对面那飞梭一闪,耳鼓内尽是凌厉破空声,眼前尽是银芒,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带起阵阵尖锐狂风袭近,锋芒所过之处,无数树枝皆本崩断四散。 “混蛋!” 陈登鸣一声长啸,多年习武,他心中江湖热血从未如此刻沸腾。 手中长刀奋起劈刺,幻起一波又一波刀浪,如千万条银蛇,漫天钻动,霎时与法器袭来的道道尖锐气流冲撞到一起。 铿锵暴响霎时爆发。 陈登鸣全身衣衫向后飘飞,猎猎作响,身躯如遭雷亟般震颤,口角沁出鲜血,手中长刀更是崩开道道豁口。 “凡人......” 对面老者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 他只需略微出手,区区先天凡人,便只能竭尽全力挣扎保命。 这就是仙凡之间的差距,这也是他不愿意废话的原因,跟一个死人,一个凡人,没什么好废话的。 至于这凡人是如何捕到灵鱼的技巧,他只是略微感兴趣,稍后若是没打死,就问一问,若是打死了,那就罢了。 他的目的,也的确是两条灵鱼,但自然不会说出来。 “去!” 他手中法诀一掐,万千飞梭银光霎时凝聚成了一道。 但就在这稍纵即逝的闪瞬之间,陈登鸣暴喝持刀高跃而起,濒临危境之下狂态毕露,陡然一道狂斩而出。 青丘之上起狂龙! 轰!! 一道长达十余丈的惊人银蓝刀气纵横驰骋,轰然落下,如一道虹桥狠狠倾轧向老者,威势惊人。 “嗯?武道神通?” 老者先是一惊,旋即不屑一笑,掐诀指法一变,一张符箓瞬间燃烧,顿时体外金色灵光暴涨,形成一口古拙旋转的金钟! 章节目录 014:凡斩仙!冷冷的灵鱼在脸上胡乱的拍! 奟!—— 十数丈惊人刀气与金钟气罩狠狠撞击在一起,爆发出绝非金属相触那种应有之声,而是极其沉郁之极的一声闷鸣。 地面上大片碎叶残枝,俱被二者碰撞的气劲冲击开来,场景狼藉混乱。 陈登鸣恍如触电,手中登鸣刀寸寸断裂,刀气衰竭,而对面那老者体外缓缓旋转的金钟气罩却依旧璀璨光亮,似坚不可摧。 “以你先天真气发出的刀气,也想撼动灵气驱动的道法?” 老者平淡轻笑,眼神中杀机一闪,凝聚成一道凌厉气流的飞梭,便要袭向陈登鸣。 却在这闪瞬之间,一道暗影蓦地弹射而出,击在老者体外的金钟气罩上,张开那宛如钳子般的毒齿便是一咬。 ‘咔嚓’! 看似坚不可摧的金钟气罩竟刹那洞开。 “什么东西?!” 老者悚然一惊,蓦地扭头,一道血色暗影刹那在他眼中浮现,速度之迅猛,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 “啊!” 老者只觉面部一阵剧痛,仿佛被毒虫狠狠咬了一口,旋即整张脸都失去了知觉,体外金钟气罩亦是崩溃。 那依循他的操控掠过的飞梭,擦着陈登鸣的腹部而过,带起一蓬血水,再要调转返回之时,陈登鸣已是怒喝一声,纵身杀来,手中断刀对准老者狠狠一劈。 只是一刀之势,竟如千军万马、泰山压话,对方肯放下那修仙者的臭架子,坐下一起喝杯茶,说不定他还能请对方吃条灵鱼。 何必化身灵鱼战神,用鱼尾拍人脸那么粗鄙。 不过人已经死了,尸体也被他亵渎了,这些懊恼的情绪很快就从陈登鸣脑海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则是畅快解气。 再让他重来一次,那种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还是要干翻修仙者,灵鱼拍脸,让你丫的神气。 兴许也是好运。 一连数日,没有任何人提到金字坊的老修士身死的消息。 反倒是灵月湖边出现妖兽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导致离开聚集地的修士也减少了许多。 陈登鸣清楚,自己这次算是承蒙了那不知名妖兽的恩情了。 很可能是因为妖兽的存在,导致金字坊也没有修士靠近湖边去接触住在湖边的老修士,自然也就没有发现老修士身死。 何况修士修炼,闭关一月乃至几个月都是常事。 如果这世界有警署,几个月不见人,估计报案失踪都不会给列案。 至此,陈登鸣是彻底放下心来,知道不用跑路了。 他再度现身在一些常去的区域,拒绝一些要买鱼的常客请求,告知交不起卖鱼摊位租金,现在已改行,同时准备去领取一个属于自己的暂居地......... … … (谢谢追读,喜欢本书可以置顶,或者设置更新提醒,有月票的老铁们也投投) 章节目录 015:莫须有的朋友,借势 在聚集地城东的法器铺内,陈登鸣以一粒灵粒,换回了自己抵押的骆家令牌后,又将租赁的捕鱼器具都返还给了商家虎爷。 虎爷不喜被人称为仙师,反倒喜欢被人称为虎爷,颇有些江湖豪客意态豪雄的气概,算是陈登鸣所遇的修士中唯一还算平易近人的,不过大概也是因为他拿出了骆家腰牌的缘故,对于寻常先天,未必就好说话。 对方在城东城南都开起了法器铺,据闻乃是铁盟的人,铁盟算是聚集地十几股势力中的中等势力,属于中立,加入其中的多是商家。 “小陈,不卖鱼了?” 店铺中,虎爷一手将骆家腰牌递给陈登鸣,一边随手接过灵粒,口中衔着烟管,吞云吐雾笑道。 陈登鸣叹口气摇头,“虎爷,现在聚集地外闹妖兽,哪里还敢出去捕鱼?再说,灵鱼也不好捕,还是罢了。” 虎爷微微颔首,突然看了眼陈登鸣背后的断刀,笑道,“刀断了?和人动手了?要不要在我这儿挑一件法器防身?” 陈登鸣心头一跳,立即含笑摆手道,“囊中羞涩,囊中羞涩!日后晚辈成修士了,一定来虎爷您这儿定制一件法器。” 话罢客套了两句,便出了门去,看着手中的骆家腰牌,擦了又擦,而后随身藏好。 这次过后,他是说什么也不想再将这腰牌再抵押出去了。 若是之前在湖边他身上带着了腰牌,亮出来后,也许那金字坊的老修士也就不会为难他,他也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和对方拼命。 不过,事已至此,他依旧不后悔,还暗戳戳的爽,同时对于自身的实际战斗力,也初步有了清晰的认知。 若是在暗中以蛊毒配合血蜈蛊阴人,一般的练气一重修士,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但若是正面交手,而修士又有所提防的话,他对战练气一重的修士,应该是六四开的局面。 像那日杀死的修士老者,应该不止练气一重的实力,否则法器也不会用得那么娴熟,据虎爷提及,寻常的练气一重修士,根本没有太多的灵气驾驭法器,因此对法器需求不大。 像修士老者那种实力,一旦对他的蛊虫有所防备,他很难杀死对方,甚至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死,逃都逃不掉,轻功的速度绝对没有法器快。 修仙者所掌握的灵气委实太强大,对比先天真气,简直就像是铁锤与木锤的差距,铁锤轻易就能将木锤敲碎。 那日交手,若非血蜈蛊吞食灵气,一口咬碎敌方所凝结的金钟气罩,仅靠他的绝招青丘狂龙,根本就无法攻破对方的防护,最终难逃一死。 且最后若非血蜈蛊助他吞噬体内的灵气,他就算不死也会经脉寸断,直接残废。 因此,也难怪修仙者们始终高高在上,对凡人中的先天也不屑一顾,彻底蔑视。 二者所掌控的力量,在本质强度上就存在巨大的差距。 “接下来,就要苟下来安心修炼了,争取快点儿成为修士。” 陈登鸣心里盘算着,迅速来到了城中靠近簪花楼的金字坊地带。 金字坊和胡同街这两股势力,都掌管着聚集地内绝大部分的房屋租赁权。 想要租赁房屋居住,还是绕不开金字坊。 陈登鸣也没打算绕开,灯下黑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他杀了金字坊的修士,现在就尽量和金字坊走得更近一些。 金字坊那边就算发现老修士的死开始排查,也是先排查敌对势力和值得怀疑的对象,自己地盘上的区区凡人先天,又有谁会注意? 租房资源是极其重要且需求量大的资源,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例外。 陈登鸣赶到时,这里已有不少先天或是凡人正在排队交钱租赁房屋。 修士也有在排队租赁的,只不过是在另一个区域,有凡人伺候着端茶倒水,像是贵宾区。 负责租房事宜的,依旧是曾经陈登鸣领取捕鱼活计的那名练气一重的修士,打量陈登鸣淡淡笑道。 “卖鱼的?这么快就捕到灵鱼凑够租房钱了?鱼老实上交了一半没有?” 陈登鸣客气抱拳笑道,“仙师,误会了,晚辈可没捕到灵鱼,现在聚集地外很危险,也不想去冒险了,晚辈已经借到了一些灵粒,现在打算先租赁一间房屋。” 说着,他从袖子里伸出手,手中一粒仅有米粒大小的灵粒,氤氲光霞,熠熠生辉。 这么一点灵粒,就可在散修区域内交换最廉价的棚屋一月居住权。 不远处的一些角落中,许多目光盯着陈登鸣手中的灵粒,眼神闪烁,在其面孔上多有徘徊,有人嘀咕‘旧棚街卖鱼的’......‘突然发财了?’......‘哪有那么好的事?’ 办理事物的修士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道,“成色这么好的灵粒,不错啊。你才来聚集地没多久吧?还有人跟你关系这么铁,肯借灵粒给你?” 陈登鸣早有准备,含笑掏出骆仙子得到的那块腰牌,道,“仙师好眼力,晚辈其实之前也算是被人指点来此落脚,这些时日实在过不下去,唯有又求助了一些朋友,还请仙师多多关照。” “嗯?” 修士目光一凝,脸上耐人寻味的表情霎时消失,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原来还是有来头的,难怪。” 几乎在这同时,不远处道道闪烁的目光齐齐消失了,连陈登鸣身旁一些人的神色都变得友善可亲了许多。 “看来,骆家的腰牌还是很管用啊......” 陈登鸣察觉到微妙变化,心里嘀咕的同时,心情也松缓了下来。 不过虽是有腰牌,灵粒还是要照交不误的,没有任何优惠和特权。 只是很显然,一些不怀好意或是别有用心之人,就要在心里掂量掂量了。 陈登鸣也是聪明,他只说是被骆家的人指点来此落脚,而后又找了些朋友借了灵粒。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常人听了他的话,自然也会将两者联系到一起,误以为是他在骆家有朋友,还肯借灵粒给他,关系显然很不错。 毕竟无论在哪里,不肯借钱的人,未必不是好朋友,但肯借出钱的人,绝对是把你当作很好的朋友。 这样一来,就算陈登鸣突然拿出灵粒,钱财来路不明,也没人敢去骆家询问打听。 纵算是去询问了,当初指点他来的人可是骆大小姐,哪个散修这么有牌面又这么虎,为一个区区一粒灵粒的事情,问到骆大小姐那里。 不过,若是真有人打听到了骆大小姐这一层关系,那也正中了陈登鸣的下怀,代表他可能要借势成功了,一些想找麻烦的人,可能就要打退堂鼓了...... 章节目录 016:事情发现,三元聚灵 “西边旧棚屋居住的那臭卖鱼的,现在住了一个多月了吧,打听清楚了?真与骆家有点儿关系?” “徐兄,打听清楚了,嘶~~你别说,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甚至关系来头有点儿大。 据传那姓陈的手里的腰牌,是骆家的大小姐骆冰亲自给的,虽然只是级别最低的腰牌,但这......” “骆大小姐可是妙音宗高弟,上品灵根资质,如今已是练气八九重的高阶修士了吧? 她好像还真是上个月返回骆家的,骆老爷子还摆酒了,这时间上和姓陈的也对的上......啧。这骆大小姐为何垂青一凡人?卖什么鱼~才能搭上骆大小姐的关系?” 散修区域,一座六层高的阁楼内,两个人正坐在靠窗位置交谈,其中一名身穿紫色华贵法衣的男子凝眉思索片刻,颔首道。 “如果只是骆家普通信物腰牌,那也没什么,不值得我招揽这区区先天凡人。 但既然是与骆大小姐有关联,就必须重视了,你立即去招揽此人,避免其他几家得到消息赶在我们前面。” “好!” “还有,拿一块灵石去作见面礼,他若是同意加入我们派系,只要他日后成为修士,就给他换一处居所,别住棚户区了。” “好!不过徐兄,还有件事,老林找到了,已经死了,尸体就在灵月湖桦树林他的其中一个野外老巢,腐烂得不成样子,但看得出,是被人正面击杀的。” “死了......?” 华服男子瞬间面色阴沉下来,眼神冰冷,起身俯视窗外皱眉道,“老林练气二重的修为,低是低了些,却毕竟有我给的低阶法器,还有一阶高级金钟气罩符箓在身,这一亩三分地,能杀他的也只有其他派系的骨干散修了。会是谁?” “徐兄,你说会不会是胡同街姓钱的派人干的?胡同街因为多个资源点争端,一直和我们不对付,听说他前段时间在准备突破练气六重,有没有可能他已经突破了......” ... 棚户区一间简易的木屋内。 陈登鸣汗如雨下,颇具流线型的块垒层层肌肉上,满是细密如油脂般的汗珠在流淌。 他正摆出一种极其古怪的动作,体内真气不停沿着几种线路游走,使得全身蒸汽腾腾,周身细微的灵气震荡。 “第三百九十九次......” 十几分钟后,他长吐出一口气,全身肌肉抽搐,虚脱般趴在地上,片晌过后才站起来,凝神观察面板。 “先天八重天武者【陈登鸣】 寿:82/148 灵根:金、木(下品87/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29/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0/100)、《三元聚灵功》(初学3/100)” “呼,三十九天过去了,看来以我这种灵根资质,真是得每天修炼十次,修炼十天才能勉强令三元聚灵功增长一点熟练度啊。” “照这么来算,理想状态下,我也还需要九百六十多天才能修炼到练气一重天的境界,太慢了......” 陈登鸣看着面板中呈现的讯息数据,心中暗叹,拿起椅子上挂着的毛巾擦拭干净身上的汗珠,而后拿起桌上的纸笔练字。 没错,练字。 因为这个修仙界的语言虽是与南寻国大致相通,只是个别方言的些许不同,但文字却出入较大。 不得已,陈登鸣唯有重新开始学识字。 所幸他虽年龄大了些,却毕竟是先天武者,不说过目不忘,至少也是看几遍就不会遗忘,学习文字上手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基本已掌握了绝大部分文字。 自从正式拿到散修聚集地的居住权后,他就深居简出苟在屋里疗伤修炼,闲暇时间就练字写孙子兵法。 平时用点儿灵米和左邻右舍打好关系,套点儿有关修仙界以及附近的讯息,不算做个闭门造车的痴货。 可能是得益于骆家的那块腰牌,也没什么人来找他的麻烦,日子过得非常平静。 这倒是令他彻底松口气,暗觉干掉的那名老年修仙者应该是不会带来太大麻烦了。 只不过,如今唯一令他还感到紧迫感的,便是修行的进度。 自从住进了棚户房后,他就已开始着手修炼《三元聚灵功》。 但金克木的灵根还真不是盖的。 每当他好不容易聚拢来周遭灵气时,金系灵气就会将木系灵气逮住一顿砍杀下去,最终双方都有损失,木系灵气的损失则最大。 这也导致他能吸收的灵气很少,修行三十多天,每天修炼十次《三元聚灵功》,练了三百九十多次功法,《三元聚灵功》也只是增长了三点熟练度。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门修仙功法学会后,却是令他的寿元直接提升了十年,寿元大限达到了148年之久。 但照如今的修炼进度来看,他想要从先天八重突破到练气一重,仍需至少两三年的时间,委实太久了。 “先天八重之后就是练气一重,尽管只是隔着一个大境界,却就是仙凡之别,在这修仙界,我还是得立即成为修仙者,才能具备一点地位和保命本钱......” 陈登鸣将毛巾扔在桌上,心中暗忖,有些焦躁。 也不怪他会心急。 从凡尘走到修仙界,他算是从江湖大佬瞬间摇身一变成了修仙界的炮灰小卒。 本以为只需苟着慢慢修炼,迟早也能苟出头。 但经历修仙老者那一场突然的战斗,令他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 想要安稳,就唯有变强。 “看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也是得考虑折寿修炼《损命拔苗术》了。” 陈登鸣深呼吸一口气,端起房内的一杯水喝光,令心绪变得平静。 其实,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是特别糟糕。 尽管还不清楚其他下品灵根的修仙者的修炼速度如何。 但参照过往这么多年的经验,几乎都可以想象,应该是没有他这么快的。 因为拥有修炼面板,他在修行时仿佛大脑也得到了强化。 只需勤奋修行,就会自然而然强化领悟功法,继而增加功法熟练度,即只需付出就会有回报。 因此,他几乎每修炼十天,就能令功法熟练度增长一点,九百多天后,功法境界自然而然就会突破。 其他人想要如他这般没有瓶颈和障碍一样,只需修炼就会提升,根本是没可能的。 因此,他的修炼速度也不算特别慢,只是他还不够满意。 “若是尝试修炼《损命拔苗术》,将灵根品质提升后,修炼速度还会再度提升,最近可以先谨慎尝试一下......” 自我勉励了一番后。 陈登鸣根据《三元聚灵功》的功法法诀,摆出另一种古怪的姿势,继续修炼。 在这另一种古怪姿势状态下,他全身的肌肉宛如都被拉扯紧绷,注意力也高度集中,浑身开始轻颤冒汗,精气神三元高度凝聚。 一炷香后。 陈登鸣浑身酸软倒地,全身肌肉一阵痉挛,但先天真气却开始在体内各个经络秘孔中快速游走,最终归于丹田内,愈发精纯,向着灵气过度。 “第四百次......” 面板中,《三元聚灵功》的数据讯息也发生了变化。 “《三元聚灵功》(初学4/100)” 随着《三元聚灵功》的熟练度发生变化,《陈氏武道总纲》也有所提升,熟练度直接增长到了30。 这门功法,本就是陈登鸣集合百家所学糅合而成的武道总纲。 如今他修行仙道功法。 高屋建瓴之下,也带着这门功法愈发趋于彻底的圆满。 或许日后也将成为一种完全契合他自身的由武入仙的功法总纲。 就这样一点一点,他总能走到仙道至高的地步。 “邦邦——” 这时,薄而简陋的房门被敲响,屋外倏然传来一道柔美的女子声音。 “陈郎君,在家么?妾身有事叨扰!~” … … 章节目录 017:金字坊的橄榄枝 房门打开,门外伫立着一位面似芙蓉,眉如长柳的美人儿,一双眼眸勾人心弦,如雪的肌肤略显苍白病态,却更显几分楚楚动人。 陈登鸣讶然看着这位颇为热情的隔壁邻居,道,“许姐......何事?” 妩媚女子也是一位先天武者,名叫许微,算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与他接触最多的一人。 当初他来到聚集地后露宿的第一晚,便是此女赠饭给他。 他事后也没有忘记对方的赠饭之恩,时常回馈一些鱼给对方,只是当时二者一直都没有见过面。 直到陈登鸣正式领到棚户屋居住权,恰好分配到的房屋又和此女成为了邻居后,二人一来二去的也就慢慢熟悉了。 只是,陈登鸣一直苦修,深居简出,二人的多次交际,都是此女主动找过来热情套近乎。 陈登鸣本以为此女的目的,乃是为让他多多关照其生意。 毕竟,对方也算是在附近金字坊从事那种夜间工作的人,附近存在新的客源,此女主动上门发展业务也实属正常。 然而接触了多次后,这许微多是顾左右而言他的絮叨家常,言及一个女人在修仙界底层摸爬滚打,有多么不易之类的倾诉之语,从来都不进入那种比较直接物质的正题。 陈登鸣在凡间也是妻妾成群的人,不是情感初哥。 此女时而不经意闪过的眼神和倾诉之语,自是令他逐渐回过味来,隐隐感觉此女怕是想找个搭伙过日子的姘头,而非找顾客。 “陈郎君......妾身叨扰了,实是有喜事相告。金字坊的一位仙师欲要招揽你,托我上门告知,恭喜陈郎君。” 许微态度恭谨,樱唇轻启,眼眸中满是热切。 “哦?” 陈登鸣目露惊讶,倏然气机有所察觉,神色突然凝重看向女子身后对面的街道。 一道敦实的男子身影,安静伫立在那边的街角,看到陈登鸣目光转来,含笑抱拳,双目炯炯有神传音道。 “陈道友,我是金字坊的吴辰,道友来此已有月余,想必也听过我金字坊的名头,不知可愿加入我金字坊?” “加入金字坊.......” 陈登鸣一时表情略感惊愕,思绪在脑海闪电般转动,其实心内却很冷静,知道大概是金字坊已经调查到了他的腰牌来历。 只不过,这件事过去了一个多月,他本以为不会再揭开。 当初抱有的些许借势想法,也是想化解一些麻烦,避免人打搅他平静的修炼生活。 不料现在,金字坊的修士竟主动上门招揽。 这个散修聚集地内,有十几股大小势力,金字坊算是其中势力很大的一个。 聚集地内的多家艺楼、茶馆乃至灵米铺子以及很多房屋,都是金字坊的产业。 到现在,他也已打听清楚,金字坊由数十个修士组成,先天武者层次的拥趸三百多人。 坊主乃是练气六重天的修士,与骆家有些联系,每年诸多生意所赚取的盈利,没少进贡给骆家。 这样一股势力,在知道他手中拥有骆家的腰牌后,招揽他也是正常之事。 只是,对方竟会派来一位修士亲自邀请他,还称他为道友,这就显得过于殷勤而尊重了。 这倒也并非陈登鸣妄自菲薄,而是经历了大大小小一系列与练气修士接触之事后,修仙者对凡人的态度委实恶劣。 哪怕待他不薄的骆仙子,那种疏远也显而易见...... “陈道友?莫非是不愿?” 这时,那身材敦实的男修士再度传音,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视着陈登鸣。 陈登鸣回过神,脸上立即显露出微笑,抱拳道,“仙师亲自前来邀请,晚辈当然不会不愿,只是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敦实男修士闻言哈哈一笑,满意颔首,“愿意就好,实不相瞒,此次乃是我们坊主命我来亲自邀请,你加入我金字坊后,只需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得到坊主亲自召见,日后前途无量。” 此言一出,许微以及周边几个被惊动的邻居,均是神色惊异又羡慕的看向陈登鸣。 能得坊主器重,甚至连修士也亲自前来邀请,这在他们看来,已是一步登天。 陈登鸣含笑客气,这种空头支票性质的客气话,自然知道听听也就罢了。 原本他也只是顺坡下驴,毕竟一位修士亲自来邀请,不可能直接回绝。 况且,这种事情又没什么损失,相反加入其中一股势力也可获得一些相应的庇护,只是此时听闻竟是引起了坊主的注意,他不免心中疑惑犯嘀咕,试探征询道。 “多谢坊主和仙师垂青,只是晚辈只不过一先天武夫,初来贵地也不懂规矩,不知这加入金字坊后,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晚辈效劳的?” 敦实修士摇头一笑道,“我只负责邀请你,至于你加入我们金字坊后的具体职务和福利,自会有其他人来与你商议。 不过你放心,你得坊主器重,职务和福利必然是不错。” 陈登鸣松口气,“原来如此......多谢仙师......” 片晌后,目视着敦实修士离去,陈登鸣看向手中被许微递送而来的一块灵石,思绪百转。 这修士亲自来邀请,的确是给了他很大诚意与面子。 但修士对凡人的那种高高在上之感,仍是清晰表现了出来。 对方由始至终都是隔着一条街与他对话,看似客气,实则也不过是为了完成坊主所交代的任务罢了,连送给他算作见面礼的灵石,都是由许微代劳送到他手里。 仿佛亲自送出就会脏了自己的手,或是跌了自身的身份般。 “恭喜陈郎君......郎君您今日得坊主器重,日后也会仙道有望。” 这时,许微再度含笑祝贺,美眸殷切目视着陈登鸣莲步款款靠近而来,香气袭人。 陈登鸣后退一步进入屋内,摇头道,“许姐,你我都是没什么背景的散修,你也清楚我们这种灵根资质,踏入仙道会有多难。” 许微一怔,驻足后,又勉强一笑,病态脸容更显苍白,道,“虽是难,但这却是唯一改变我们命运的机会,至少我们还都拥有灵根,不是吗?在这聚集地内的那么多人,都是还在坚持着。” “你说得不错。”陈登鸣颔首。 没错,聚集地内的所有人,除了彻底没有灵根的凡人,谁不曾想通过修行踏入仙道,以此改变凡人的命运,成为高高在上的修士。 可能也正是修仙者对待凡人的那种俯视的姿态,才刺激得诸多劣等灵根之人哪怕明知修行困难,仍是义无反顾踏上修行之路。 就如同寒门士子,哪怕出身卑微贫寒,亦不改读书改变自身的志气。 陈登鸣看了眼远处对着这边露出笑脸的其他邻居,又深深看了眼许微那略显病态苍白毫无血色的俏脸,点头致意后关上房门。 许微神色黯然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低叹一声,犹如自怜,转身进了自己的房屋。 修真界很残酷,她早已见识过,便是因为见识过,她才更为疲惫,早已萌生出找一个坚实肩膀依靠,搭伙过日子的想法。 一个多月前,陈登鸣搬来作邻居,其来历以及自身各方面条件,都令她感到满意且心动,才多番主动接触,也曾隐晦表露心迹。 可惜,她与陈登鸣之间的距离,就像被关上的这扇门隔断,明明很近,却又很远。 如今这种距离,随着对方受到坊主器重,已是显得更为遥远,令她自惭形秽。 ... 此时,陈登鸣在房间中踱步,打量着手中的一块下品灵石,目露疑惑与思索,眼神中闪过一丝谨慎。 灵石,他目前还不是修士,根本无法使用。 先天真气也难以吸取出灵石内的灵气。 因此,这物品对他目前而言也只是金钱货币,或炼制成阴人的另类石头蛊。 金字坊坊主给他一个先天一块下品灵石,这已算是大手笔了,为的必然不是他手里的腰牌这么简单。 他手里的腰牌,只是骆家给出的普通腰牌。 这种腰牌,坊市内也有上百修士以及其他先天武者持有,都是曾为骆家效劳立功的人。 要说唯一特殊的,便是他的腰牌,乃是骆仙子赠予的。 也只有这层关系,才能惊动一位练气六重天的修士了。 只是对此,他却感到一阵头痛和警惕。 近虎者危! 练气六重天的修士,对他目前而言还太强了。 哪怕曾干掉了一位练气二重天的修士,陈登鸣却也有自知之明,目前他绝难应付练气六重天的修士。 无论对方招揽他,是好意还是恶意,他暂时都不想与这种人走得太近,只想安安静静苟着修行。 “本以为能借势避开一些小麻烦,没成想却引来一条鳄鱼。看来日后再要借势,也得更为谨慎了……说到底,一切的不安源自实力底气不足,得立即修炼到练气期才行。 另外,也得抽出时间搜寻炼制金蚕蛊的材料。 一旦炼出了金蚕蛊,我的保命底牌就更强了。” 陈登鸣虽感唏嘘,却也并不后悔。 目前金字坊的坊主是示好,这代表对方还是非常顾忌骆仙子的,他借势也算是成功的。 而且,他干掉的那名修士老者,也是金字坊的人,如今金字坊坊主招揽他,看来那件事的隐患应是过去了。 不过眼下,他更感紧迫。 将灵石放置桌上,陈登鸣目中涌现一丝坚定。 他已决定,修炼《损命拔苗术》,立即提升灵根资质。 一旦灵根资质从下品提升为中品灵根,他的修炼速度将会变快十倍。 原本需要九百多天才能修炼到练气一重,灵根资质提升后,就会缩短到只需九十多天...... 章节目录 018:十年寿,拔高资质 《损命拔苗术》仅有三层,修炼成第一层,需要损耗二十年寿命,可令一个人对灵气的亲和度提升两成到三成,达到提升灵根资质的效果。 修炼完成第二层,则需要损耗一百八十年寿命,可再度提升灵气亲和度五到十二成。 修炼完成第三层,需要损耗三百年寿命,可继续提升灵气亲和度一倍有余。 理论上而言,一个人只要舍得抛掉五百年寿命,完全可以从最差的劣等灵根提升成最差的中品灵根。 而下品灵根,也可提升为最差的上品灵根。 然而,对于绝大多数仅具备劣等灵根之人而言,穷极一生也不可能修炼到筑基期,寿命最长也不过百岁,很难借此法提升成下品灵根。 这也是,寿命够的本就资质强,不需要练,寿命不够的压根练不了。 不过,陈登鸣如今寿元大限达到148岁,他还有66年寿元可挥霍,他的灵根亲和度也不算是下品中最差的,倒是有很大概率仅损耗十多年寿命,即可将灵根提升为中品的程度...... 当天,陈登鸣便在屋内开始尝试《损命拔苗术》。 既是道法,自也是需要灵气才能施展的。 不过此法的创始人,或许也考虑到有人资质低下难成修士,故此也记录了以消耗灵石内的灵气为代价的另一套法门。 陈登鸣拿出从聚集地外埋藏点挖回的两块下品灵石,其中一块含入口中,以舌头抵住。 另一块则置于头,这个凡人近来正在搜集一些小姐您上次提到的蛊物,兴许是也打算炼那金蚕蛊......” “哦?” 骆冰柳眉微挑,被热水蒸腾得酡红的面颊上,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自得到蛊道之术后,她近来闲暇之时也在研究。 但此道毕竟太过偏门,且诸多蛊物委实形象狰狞不讨喜,唯有金蚕蛊引起她的兴趣,最近正在搜索炼制的资源,准备着手尝试。 想到那凡人在登仙大会时施展蛊术表现的风采,骆冰微微颔首,“可惜他只是凡人,不具备灵气,若是他成为修士,倒是有点用处…… 不过他竟然有钱搜集金蚕蛊材料,看来有些门道,你若搜集齐全了材料,就去卖给那凡人一份,把他召上山来......我想看看他有什么炼制的法子......” 话是这么说着,她也没抱有什么期望。 依照记录的金蚕蛊的炼制方式,需要涉及到一些精细的对灵气操作。 她也没有把握稍微尝试就炼制成功,更遑论一个还不具备灵气的凡人。 卖材料给陈登鸣试试,也不过就是随手游戏之作罢了。 至于白送材料,那是不可能的,资源从不是都用来浪费的...... … … (感谢各位读者的打赏和月票!6k更新卖个乖!喜欢本书的朋友,记得置顶加更新提醒,时常来追读!) 章节目录 019:中品灵根,胡同街的麻烦 转眼便是修炼《损命拔苗术》后的第五天。 深夜,屋舍之内,陈登鸣已是满鬓白发,眼角隐隐可见鱼尾纹,精气神损耗颇为严重。 不过到了现在,他的灵根已正式从下品过渡晋升成了中品灵根。 整个晋升的过程,从今日黄昏时分开始,持续到一个时辰前,他只觉对周遭空气中的灵气感应能力愈发强烈...... 尽管吸收来的金灵气仍旧会见面就砍木灵气,一砍就砍杀了一大半,导致修炼效果大打折扣,却也比之前强了十倍,连感应灵气的感觉也非常清晰。 如果说第一次的提升,还是很微小的一种感觉,会误认为是心理作用。 那么现在随着灵根晋升,那种灵气感应力的提升之感就非常强烈了,就好似含一口凉水与含一块冰在嘴里的区别。 他的灵根资质真正提升了,但寿命却也损耗了十年。 陈登鸣从地面站起来,拿起毛巾擦拭肌肉并未松弛的精壮身躯,结束修炼《三元聚灵功》,查看面板。 他的灵根属性和寿命都已发生变化。 “先天八重天武者【陈登鸣】 寿:92/152 灵根:金、木(中品1/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32/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0/100)、《三元聚灵功》(初学6/100)、《损命拔苗术》(初学50/100)” “消耗十年寿命,我的灵根却提升到了中品,我修炼三元聚灵功的效率也大大提升了,这就是灵根变强的好处......” 陈登鸣心情有些振奋。 这五天里,他除了每天出门一个时辰搜集金蚕蛊的材料,其他时间都窝在屋内,等待金字坊之人前来安排职务的同时,拼命修炼《损命拔苗术》提升灵根品质。 同时,他也没放松《三元聚灵功》的修炼。 从昨天到今天,他已完成了十八次《三元聚灵功》的修行。 仅仅修炼十八次,却就令这门道法的熟练度从5提升到了6。 尤其是在他的灵根晋升完成后,修炼这门道法时凝聚灵气的速度尤为迅猛,几乎是五天前的十倍。 “以我如今的修炼速度,每天修炼十次《三元聚灵功》,即可令这功法熟练度提升1点,使用清灵丹还能加快一些,大概修炼九次就能提升一点熟练度。 这样来看,不需三个月,也就能稳当当突破先天,成为练气修士了......” 陈登鸣在房间内踱步,时不时驻足,细细感应空气中流动的灵气,脸上露出了笑意。 以前,他感应空气中流动的灵气,就像是蒙着一层纱看花。 如今,这层纱却拿掉了,他‘看’得更清晰了。 当然,灵根品质的提升,具体好处也不仅仅是体现在感应力这个方面。 且日后他只需要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他的灵根品质还有继续提升的空间。 目前这门道法还未突破一层,每天修炼一次,也只损耗两年寿命,他还扛得住。 只不过,也正因为还未突破,加之他的灵根已达到中品的程度,显而易见的,损耗两年寿命对灵气亲和度的提升变少了。 若是突破到了第一层,修炼一次也许将会损耗六年寿命,那就需要放缓脚步了。 “中品灵根,暂时够用......如今主要还是得立即突破实力境界,也许在灵气更为充裕的地带修炼,我突破到练气一重天的时间将会更短......” 心里沉吟思索着,陈登鸣戴上一幅手套,在房间内的角落土层中挖出一块被制作成了石头蛊的灵石,小心收好。 这石头蛊,乃是陈登鸣以炼蛊诀另辟蹊径,将毒素与灵石糅炼一起,使得灵石中的灵气也会逐渐浸入一些毒素,比一般的石头蛊更为厉害歹毒,乃是平时防身阴人的好东西,毕竟灵石这玩意儿,没谁不喜欢。 提起断刀,陈登鸣披上打了补丁的披风,戴上一的也是真的,许微现在学武的确迟了很多,或者说,聚集地内很多先天都迟了。 这些人或许是得益于生活在灵气充裕的修仙界的缘故,一出生就八脉俱通,修炼一些呼吸吐纳的功法慢慢就达到了先天的境地。 但却大多没怎么练武,或者练了一些不知名的武功也不精深,因此实战时表现出的实力就很难看了,完全比不上陈登鸣之前所处的南寻国。 ... 离开棚户区后,陈登鸣才走到一个巷道之中,心灵间便已感到惊兆纷现,似前后有几股深沉气机已将他锁定,森严峻险。 他心中蓦地一沉,眼帘微亸看向前方,一道人影已出现在前面,而身后此时却还有另两道身影封住了去路。 “陈!登!鸣?” 出现在前方的身影一字一顿淡淡叫出陈登鸣的名字,嘴角显露出戏谑般的笑意,道。 “我们是胡同街的,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老大想见你。” 陈登鸣霎时眉峰隆起,察觉对面之人的气机应当是一位修士,但身后的两人,应当只是先天。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陈登鸣暗道麻烦,沉吟道,“不知你们老大有何事找我?” 对面修士双眼闪过冷意,“我肯跟你说话,是听说你手上有骆大小姐亲自送出的腰牌,看得起你,还那么多问题?走不走?” 陈登鸣倏然一笑,脸上严肃尽去,拱手抱拳道,“走,当然走,能得仙师赏识实是晚辈幸事,哪敢不从。” 修士闻言眉头一挑,“还算你识趣,要是敢不同意,你就老遭罪囖。走吧!” 他招招手侧过身,眼神如冷电,袖子中手掌攒着的一张符箓却并未放松,仍保持警惕,后面两名先天打手也纷纷靠拢过来。 陈登鸣仿若未察觉,笑着靠近过去,套近乎道,“哪儿能麻烦仙师?晚辈其实也有一些事情要请教仙师,这几日晚辈一直在闭关,却不知为何金字坊和胡同街起了冲突?” 章节目录 020:问事先问掌中刀,深夜狂飙(下周更新改为中午十二点) 陈登鸣含笑上前套近乎说话之时,手中也不着痕迹拿出了一块下品灵石,塞向对面的修士,笑道。 “仙师,小小诚意,不成敬意.....这还是上次金字坊的仙师送的,晚辈一个小先天,也用不上。” 灵石在夜色中的光芒颇为显眼。 俗话说见钱眼开,修士原本紧绷着的脸容霎时不自然了,有些缓和下来,看向陈登鸣的冰冷目光也多了几分温度,伸手将这投名状接了过去,放松道。 “不错,挺会来事儿,跟着金字坊混有什么前途?跟我们胡同街明老大混,才是明智之选。你说不知道咱们怎么起冲突的?” 眼见陈登鸣神色迷惑,态度诚恳谦卑,修士满意颔首边带路边道。 “我们两家之间的矛盾冲突是由来已久,不过这次金字坊委实过分,竟将其麾下一位老修士的死算在我们胡同街头上,屡次找麻烦......” “哦?” 陈登鸣心中一动。 不会这么巧吧?老修士? 他亦步亦趋边走边听着对方继续说,心里逐渐有些犯嘀咕。 对方所说的金字坊老修士,就是死在聚集地外北边的小树林,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恰好是一个月前,而且是死在了自己的修炼场所内。 这不就完全吻合了嘛。 死亡时间,死亡地点,死者年龄,都对上了。 就是一个多月前死在自己手里的那位老修士。 没想到,这笔帐金字坊算到了胡同街的头上。 这段时间双方势力之间因此多有摩擦,胡同街竟是帮他背了锅。 但如今,胡同街的那位大佬居然也因为骆仙子赠予的腰牌盯上了自己,这就有些麻烦了。 陈登鸣也不是傻子,这几个卡拉米一出现就把他前后路堵死,显然不怀好意,如今没见到那位大佬还好。 一旦真和对方照面,对方提出什么要求来,或者强迫他改投胡同街,他就是不同意也的同意了,届时就完全是砧板上的肉。 至于什么骆仙子赠予的骆家腰牌,这玩意儿他自己最清楚,用处有限,他也和骆仙子没任何关系。 其他修士虽然猜测他和骆仙子之间的关系,但只要聪明细心一些的,从他凡人的身份上,就会联想到很多,未必就会真的顾忌。 因此,现在他必须立即脱身离去,才能明哲保身,想要两边都讨好,左右逢源,根本是不可能的。 几乎在陈登鸣心思浮动有所定夺的刹那,身旁正准备与其说话的修士也霎时察觉到一丝敌意。 这修士本就并未彻底放松警惕,面色一变,就要驱动手中一直攥着的符箓。 然而灵气才刚调动,修士便只觉之前接过灵石的手掌经脉胀痛,导致体内灵气滞涩。 在这瞬间,一道暗影刹那从陈登鸣耳内弹出,一口咬在修士的脸颊上。 修士只觉脸颊一阵被‘叮咬’般的剧痛,旋即整张面部都失去了知觉,但这还没完,眼中只看到一道刀光暴涨而来,狠狠一刀切割在修士的脖颈上。 这一刀的威势何其威猛,修士的脖颈应声而断,整个身躯甚至还不见任何晃动,随后血水如柱子般喷涌而出。 如此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后面跟着的两名先天只觉得前一刻‘新来的小萌新’还和自家仙师有说有笑的。 下一刻突然就暴起一刀,砍了自家仙师的脑袋,他们甚至都没看清在这一刀之前的血蜈蛊,仙师的脑袋就已经在他们瞪大的震惊目光中飞了起来,血都飙到了他们脸上。 这种惊恐令他们愣了片刻。 在这片刻之间,陈登鸣已是大喝一声,眼神变得凌厉无匹,仿佛换了个人,掣刀杀来,雄壮上身肌肉贲起,断刀的刀气暴涨,瞬间又砍下一位先天的脑袋。 这时,第三位先天才震骇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不是立即拼命,而是惊恐大叫后撤。 “接某一刀!” 陈登鸣激流勇进,一声长啸,激起强大绝伦的斗志,大步标前,再度一刀斩出,惊人刀气如怒海狂涛狠狠劈在对方格挡的长剑上。 “铛”地一声火花爆绽。 刀剑相交。 第三位先天狂吐出一口鲜血,长剑寸寸碎裂,虎口崩开,还未后跌出去,陈登鸣身形一闪。 断刀一颤,刀锋贴着对方的脖颈划过,刀锋入肉掠过软骨和血管的声音以及触感,尤其清晰传达到陈登鸣的耳中、手掌。 刀光起,剑影落。 血雨腥风,兔起鹘落之间,三人死于陈登鸣掌中断刀。 其中最具威胁的修士,甚至连最有效的灵气护体以及最具杀伤的符箓,都没来得及顺利施展保命,便已饮恨当场。 陈登鸣看着接连‘噗通’倒地的尸体,看着那修士瞪圆的不敢置信的目光,手掌紧紧握住断刀熟悉的刀柄。 热血洒地,快意恩仇!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问事先问掌中刀! 一时他仿佛再度感受到昔年夜战孤城刀试天下之感,这些时日被修仙者一口一个凡人一个个高高在上蔑视的不痛快,尽在此刻发泄出了一些。 “陈某的灵石,不是那么好收的......” 他长吐出一口气,凌厉的目光稍敛,捡起修士的钱袋一看,脸不由一黑。 “穷鬼!一块灵石都没有!刚借走我灵石的利息都不够。” 气机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立即俯身将修士手中那块自己交出去的灵石蛊取回,又抠出对方紧紧攥在手里的符箓,提起修士被砍下的脑袋,扯下补丁披风快速裹住,提气一个纵身翻越巷道,迅速离去。 不消片刻,陆续一些人影出现在巷道口,看到地上的尸体,有人惊呼,有人则眼神闪烁贪婪,盯着两名先天身上的钱袋,但看到那无头的修士尸体时,又纷纷冷静下来。 在混乱的散修聚集地内,杀人与被杀,委实再寻常不过。 几乎每日都会有人死去,其中被杀的先天自是最多的,谁没见过死人? 但这次,竟有人干掉了胡同街的修士,若出手的是金字坊的人,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只怕聚集地会更混乱了。 陈登鸣提气纵跃,风驰电掣很快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迅速挖出自己藏着的另外一块灵石,而后从各个角落取出炼制的篾片蛊、泥鳅蛊。 随后将披风里裹着的修士脑袋敞开,任血蜈蛊吸走面部毒血,防止被人瞧出什么端倪,而后便以修士之血,在墙上涂写一行字。 转身夺门而出。 恰在这时,邻居许微仿佛听到动静,打开窗户正好看到陈登鸣出门,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神色惊讶。 “陈郎君,你这是......?” 陈登鸣稍稍驻足,看了眼许微那已消肿了不少的俏脸,迟疑片刻,还是提醒道。 “金字坊和胡同街之间的战斗,只怕会更激烈了,许小姐,你最好还是换个地方避避吧......” “换地儿?” 许微错愕,又有些迷茫垂首道,“换哪里?我......我没有灵粒去换更好的居所了......城内除了棚屋外更好的居所,只有仙师有资格居住……” 陈登鸣心内暗叹,深深看了眼许微,“我准备出去先避避,许小姐,你保重!” 话罢,陈登鸣转身便匆匆背包离去。 “出去?离开聚集地?” 许微看着陈登鸣离去的雄壮背影,一股冲动到了嘴边,让她禁不住很想喊出‘带上我’这样的话语。 然而话到了嘴边,她强咽下去,只喊道,“陈郎君,等等……” 陈登鸣回头,一个暗影陡然袭来,惊了他一跳,下意识以灵犀一指夹住,香风扑鼻,却是一个刺绣有鸳鸯的钱袋。 “这?” 陈登鸣诧异看向那边。 但见许微耳根略带羞红,黛眉轻蹙道,“妾身不知你究竟惹上了什么麻烦,不惜要离开聚集地,但所谓江湖救急,跑路须备好盘缠,妾身虽出身卑微,却也是懂得,这些灵粒都是妾身一些积蓄,都是干净钱,希望你能用得上,聚集地外有妖兽,你,万万小心......” 说到最后万万小心四个字时,窗户已是‘嘭’地关上。 陈登鸣握住手中干瘪钱袋,哭笑不得,正欲退回,但见窗户都已关上,唯有作罢。 他现在并不困难,但他发现却无法拒绝这种真诚的馈赠。 一如曾经他初来乍到时,缩在对方屋檐下,对方随手所赠的那一餐饭。 他到现在竟还记得那餐冷饭的香味,居然比任何曾经所吃的山珍海味还要铭记于心,因为那那餐饭里,多了一种东西——真诚!这或许是冷漠而残酷的修炼长生路上,唯一还散发温热闪光的东西。 有时候,有困难找朋友,决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真正丢脸的是,有困难的时候,竟然无朋友可找。 想到许微刚才还说没钱换居所,却又肯拿钱给他跑路,心内不由百感交集,唯有远远道一声。 “多谢,待我改日归来,必加倍奉还!” … “待你改日归来,或许也不用还了……妾身,用不上了……” 窗户之后,许微神情忽喜忽忧,俏丽容颜扣人心弦,清雅动人。 到了末了,她也没喊出‘带上我’这样冲动而冒昧的话。 不仅仅是缺乏勇气,更是感到迷茫。 对于对方是否会答应的迷茫,更对于即便答应了,未来好坏与否都是未知的迷茫。 二者毕竟也只是普通邻居,她原先纵有意搭伙儿,奈何陈登鸣瞧不上她,更遑论如今她已身陷囫囵。 修仙路上,如此妾有意郎无心的无缘之人,又岂会在少数...... ... ... (又是将近六千字更新,很卖力啦) 章节目录 021:杀人者,金字坊无名小卒(求追读) 一夜过后。 散修聚集地内的棚户区,一间房屋门口,两拨人正在剑拔弩张的对峙,气氛异常沉凝严肃,空气中仿佛都流动着细微的电流,稍有点火星就能爆炸点燃。 周遭诸多居住在此的落魄户早已远远避开,唯恐殃及池鱼。 此时,破落的棚户门已被蛮力撞开,撞碎的木头碎渣散落四处。 房屋里面的墙壁上,一行涂写在墙壁上血迹斑斑歪歪扭扭的字迹,清晰可见。 “杀人者,金字坊陈登鸣!” 房屋中的地面上,一个修士脑袋瞪着双目,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颇为瘆人。 任谁都看得出,这修士死前的不甘和猝不及防。 杀人者不讲武德搞偷袭,但只看那脖颈处的刀口,就明白此人一刀斩首时的果决狠辣,快、狠、准,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物! 胡同街的老大名叫钱渊,是个须发皤白的独臂老者。 他此时眼如两道利电,罩定地面上的脑袋,又缓缓闭目,冷硬从口中一字一顿挤出几个字,“好!好!好!” 谁都能听出这三个‘好’字中所蕴涵的愤怒,其身周一众人均是大气不敢出,噤若寒蝉。 对面另一伙人便是金字坊的人,此时金字坊的老大徐宁就被簇拥在人群中。 他自然是不惧对面的死对头的,甚至此时看到那墙上的字和地上的人头,再看到对面死对头那张臭脸,他就想笑。 他向来也是率性而为之人,此刻就真的大笑了起来,笑声震得周围屋顶上的瓦片震颤,惹得对面胡同街的人各个怒目而视,刺激得身旁一众手下也跟着一起大笑。 “徐宁!你过分了。” 钱渊陡然睁开双目,眼神闪烁骇人光芒,身上灵气波动,散发强烈灵威,一众先天在这股灵威下各个面色发白。 “过分?” 徐宁笑声稍歇,淡淡目视钱渊鼓掌笑道,“老钱,你我斗了这么多年,一个月前,我手下的老林在外惨死,你说不是你们胡同街做的,今日这件事又怎么说? 你竟敢派人来挖我的人,还好我这位陈兄弟是个人物,有胆魄又有忠义......” 钱渊怒声道,“现在是我的人死了,这陈登鸣只是区区凡人,凭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连杀三人,其中还有一位修士。我怀疑就是你精心设计好的。” “笑话!” 徐宁冷哼,“你这位手下,也不过是区区练气一重天的实力,他防备不周,被陈登鸣干掉也很正常。 灵气固然是比先天真气厉害,但不提前设防,先天杀修士的例子又不是没有。 更何况,你莫要忘了他是从哪里来的......而且,就算是我精心设计的又如何?” 此番话一出,登时气氛再度变得紧张,双方俱是怒目而视,有修士已经掐诀,大有立即开战的架势。 钱渊咬牙,无比气恼,脑海中思绪百转,也有些惊异。 他也已隐隐打听到,骆家的那位大小姐,好像前段时间是去参加妙音宗和其他修仙宗门联合组织的任务,随后就带回来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就是陈登鸣。 他本也是依附骆家某位大人。 只不过那位大人与徐宁背后的人并不对头,因此双方才多年互相不对付。 眼见徐宁招揽了陈登鸣,他却慢了一步,故而才想挖来陈登鸣,同时试探其口风,打探其来历以及与骆大小姐之间的关系。 本也是打算威逼利诱,区区一个凡人,晾其也不敢反抗。 未曾想这个凡人却如此胆大妄为,竟然砍死他三名手下而后趁夜逃走了,如今他算是人没招到,还折损了人马,丢了脸面。 此时木已成舟,若要找回颜面,还得先找到这个凡人,却不宜此时再与徐宁开战,以免便宜了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 钱渊面色难看冷哼,唤人收走手下头颅安葬,撂下一句狠话,便带着人乌泱泱离去。 徐宁难得看到钱渊这个老对头吃瘪,这阵子因老林的死而丢失的颜面,也在今日被陈登鸣送的惊喜找了回来,心情舒畅至极,当下哈哈笑道。 “兄弟们,传下话去,陈登鸣是我徐宁器重的人,谁也不可为难他。他只要回来,我徐宁必重重有赏!” 话虽时这么说,在场一众人羡慕的却少,只感到钦佩。 得罪了钱渊,这赏赐,可不好拿哟。 更多人佩服的不仅仅是陈登鸣的胆大妄为,更佩服他的审时度势以及谨慎心细,干掉胡同街的人后便迅速跑路,直接离开了散修聚集地,而不是跑去金字坊的地带躲着。 如此一来,至少短期内,旁人很难找到他。 长期的话,野外妖兽肆虐,只怕是凶多吉少。 不过,暂时仍是好过待在聚集地内。 毕竟胡同街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根本藏不住,金字坊的修士再怎么庇护,也不可能十二个时辰保护在一个凡人身边。 说白了,凡人的命不值钱。 一个凡人得罪了一位强大的修士,下场往往就是死路一条。 当钱渊和徐宁这两位练气六重的修士同时盯上了陈登鸣时,那就不是福了,而是祸。 “陈郎君......” 棚户区的角落中,许微紧抿嘴唇,神情紧张,眼神中浮现忧虑与惋惜。 她实在没想到,平日里和和气气,深居简出的陈登鸣,竟会突然如此胆大妄为,杀修士,他怎么敢想的,他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刻,许微只觉她竟然仍是缺乏对这位邻居的了解。 可惜,只怕将来再也做不成邻居了。 ... 此时,散户聚集地外的山野之中。 陈登鸣已极其谨慎地缩在一个山缝内,吃着干粮恢复体力的同时,静静看着远处地面上焚烧的一炉香。 自昨夜离开散修聚集地后,他并未立即走远,而是等夜色白天到来,才彻底离开聚集地,寻找到这一处临时的栖身之所歇脚。 这里四周已被他布置了不少陷阱,一些坑洞内还埋藏了石头蛊、篾片蛊。 蔑片蛊害人,是将炼制的竹蔑蛊一片,悄悄放置陷阱中,行人过之,蔑跳上行人脚腿,使人中毒痛苦。久而久之,蔑又会跳入膝盖去,令人脚小如鹤膝。 这种蛊经过炼制后细如牛毛,很难察觉,修士也会中招。 而此时,前方焚烧的一炉香,则是陈登鸣以炼蛊诀炼制的一种蛊香,可吸引来蛇、蜈蚣、蟾蜍等毒物。 他准备先培育出部分蛇蛊用以散布周围预警,而后再争取在未来三个月里,修炼突破到练气一重,成为修士。 届时才有希望再度返回散修聚集地。 他从未想过要长期躲在野外。 因为野外的安全很难得到保障,其次野外的灵气委实太稀薄,不适合修炼。 为此,他还得适当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提升灵根,加快修炼速度。 “可惜了,终究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计划也赶不上变化,我还未收集齐全金蚕蛊的炼制材料,也还没成修士,就被迫离开聚集地了......” 陈登鸣咽下最后一口干粮,喝了泉水,目光看了眼远处被夕阳染上曙色的山林。 幽静的暮色正暗暗向他四面围拢来,山野间此起彼伏的兽吼声也逐渐多了些。 野外比聚集地更危险了。 但他的心却莫名安宁了。 想来,应是人心比野兽妖魔更可怕吧。 与人斗都不怕,又何惧妖兽乎? 他起身去收了香炉,抓起几只吸引来的毒蛇,回山缝炼蛊,安静修行...... … … 章节目录 022:骆家悬赏,练气一重(追读下) 山中无甲子,在荒僻无人的老林内待着,仿佛真的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一晃便是三个月过去。 三个月里,散修聚集地内依旧纷争不断。 诸多散修不似坐在城市内安静修行的家族子弟,都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疼的腌臜破落户儿,一切资源都得靠自己争取。 甚至连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都成了一种奢侈的资源,自然也就竞争激烈,时常发生争斗,这也正印了强者互持,弱者互撕。 但有件事是出乎陈登鸣的预料。 自那日他杀人离去之后,金字坊和胡同街仿佛也突然握手言和了,表面上就是‘你杀我家一人,我杀你家一人’,大家扯平了。 除了胡同街的老大钱渊还在通缉寻找陈登鸣,要剐了这个落他面子的凡人。 双方势力之间的争斗,好似就一下子都偃旗息鼓了,反倒陈登鸣以及几个死人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聚集地内一些看得通透的散修们,对此毫不意外。 一些老人,早就见识过这些‘势力大佬’的手腕。 前一刻这些大佬们还互相放狠话,要弄死对方,待双方手下的人打出狗脑子后,双方又会因为某种利益达成和解与共识,最终枉死的却是手下人,不变的是大佬们拿到手的实在利益。 显然,区区一个凡人陈登鸣,还不值得金字坊与胡同街继续产生摩擦开战。 金字坊曾经主动挑衅,也是因修士老林之死。 借机找个由头竞争一些资源找找事,待陈登鸣也杀了胡同街一名修士后,他们便见好就收,穷寇莫追。 胡同街对此也唯有吃个哑巴亏,捏着鼻子认了。 一切怒火,最终只能发泄到陈登鸣这个凡人身上。 陈登鸣偶尔一次悄悄接近散户聚集地时,知道这样的情况,也唯有一笑了之,暗自庆幸,当时杀人后便迅速离去的决定。 否则若是选择相信金字坊,指望躲进金字坊的庇护范围高枕无忧,可能最终被人卖了都不自知。 不过,金字坊也不是真的就不能被利用作为后盾。 否则他也不会刻意高调地在墙上写下金字坊的招牌和名讳,实则也是做好选择站队,利用金字坊吸引部分火力的同时,试探坊主徐宁的态度。 目前看来,他一介凡人,若不成修士,大概率会被当作弃子,更别谈利用金字坊。 而除了金字坊与胡同街之事,另一件引起陈登鸣注意的事情,便是骆家骆大小姐发布的一则悬赏。 这悬赏,竟是与搜集金蚕蛊的炼制材料有关。 悬赏中还隐隐指出,若有知晓这类材料用途者,可前往骆家山城接受骆大小姐的召见。 看到这则悬赏,陈登鸣第一感觉就是骆家大小姐骆冰似是在寻找自己,希望自己前往骆家山城报道。 毕竟这炼蛊之术,乃是修仙门道中的小道,精擅者少之又少。 骆家大小姐突然对瞧不上眼的散修聚集地发布这种悬赏,怎么看也像是在钓鱼。 那条鱼,大概率就是他陈登鸣。 若真是如他所猜想的这般,那么胡同街老大钱渊所谓的通缉这种麻烦,压根就不算什么了。 是破落户老大的通缉重要?还是骆家大小姐的悬赏重要? 钱渊自己也会拎得清这其中的利害,若是拎不清,会有人转动他的脑袋瓜子帮他想清楚。 不过尽管是如此猜想,陈登鸣却也并未一头扎去骆家。 猜想是猜想,现实是现实。 剧本里靠卖鱼都能傍上富婆逆袭人生的事情,他靠炼蛊傍上富家大小姐,未必就能奏效。 毕竟悬赏里可没直接说明,前往骆家报道后会有什么待遇,甚至明知他现在被人通缉,也并未直接点名道姓要找他陈登鸣保住他,一幅你遭殃我无所谓的模样。 万一不是重金求子那样的好事,而是炸油条……那可就纯属自找没趣了。 “就算这是解决麻烦的办法,也得再等等,至少突破成为修士后,才有被人尊重的权利......这修仙世界,卷呐。” 陈登鸣打定主意,埋头修行,整日肝《三元聚灵功》的进度条。 这三月以来,他除了炼蛊防妖兽,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修行中,可谓南山静坐一炉香,终日凝然万虑忘,废寝忘食钻修行,只盼何日出头时。 到了今日,正是离开散修聚集地的第九十八天。 《三元聚灵功》第一层的修炼进度,已是接近突破的边缘。 … 此刻,山缝外,十几条受陈登鸣驱使的蛇蛊正四处游弋警戒。 山缝之内。 陈登鸣双手十指点地,将整个盘坐的身躯支撑而起,全身肌肉紧绷之时,体内高度凝聚的先天真气在他的意念搬运下,迅速于体内经络秘孔中快速游走。 于这样的状态下,他的身体、精神、真气,精气神三元高度凝聚,促使真气向灵气迅速过渡。 空气中的灵气被他迅速吸收而来,进入体内填充进真气中,令真气的纯度逐步提高。 这段时间,随着他又消耗了八年寿命修炼《损命拔苗术》,中品灵根的亲和度也提升到了4点的程度。 如今成为中品灵根后,《损命拔苗术》又没有突破,损耗两年寿命却只能增长1点灵气亲和度,八年寿命也仅能增长4点灵气亲和度。 再加上服用的清灵丹也能临时提升10点灵气亲和度,导致如今他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三个月前刚拥有中品灵根时提升了一两成左右。 不过,因为野外环境中的灵气,又比散修聚集地内稀薄不少,他的修炼速度倒是并未提升。 在散修聚集地内,他服用清灵丹,每天修炼九次《三元聚灵功》,即可提升一点功法熟练度。 但在野外,服用丹药再加上提升了资质,如今仍需每天修炼十二次《三元聚灵功》,方可提升一点熟练度。 由此也足可见‘财、侣、法、地’中‘修炼宝地’的重要性。 失去宝地,陈登鸣只能通过勤能补拙来解决问题,然而修炼一次《三元聚灵功》,便需要半个时辰。 每天修炼十二次,已是他所能达到的极限。 超过这个极限,没有休息好,他的精气神都无法保持协调平衡,例如肌肉会抽筋、精神会疲惫,也就更别说凝聚三元。 ... 随着时间推移,陈登鸣浑身贲起的肌肉上流淌得满是油脂般的汗珠,滚落在地的汗水,已将地面都染湿了一块。 身体内的奇经八脉中,周遭灵气如烟雾潮汐般,源源不绝进入陈登鸣的经脉里,促使先天真气迅速向灵气升华。 这个过程非常痛苦,陈登鸣浑身经脉犹如刀割,寸寸欲裂,流出的汗液已是夹杂了血丝,是在被灵气洗礼,伐毛洗髓。 只要他一下支持不住,那非凡胎可抗御的澎湃惊人的灵气,便可将他的经脉震断。 届时,非但突破失败,也将遭受重创,经脉受损,未来更难突破,这也是为何先天者多,修仙者少的缘故,不仅仅是因灵根资质的限制。 由凡人变为修士的过程,就好似鱼跃龙门,风险也不小。 所幸,陈登鸣修行多年,积累深厚,心性也是极其坚定。 一炷香过后,否极泰来。 所有痛苦的感受都化作舒泰的清流,蹿遍全身,所有先天真气,都已转为了灵气。 这一刻,他只觉身轻如燕,体内灵气氤氲,体外霞光自生,一股淡淡的灵威充斥全身。 灵体已成! “练气一重了......我成修士了?” 陈登鸣双目熠熠生辉,神色抑制不住的惊喜,只觉体内奔涌的灵气强度,远胜先天真气之威,而他的身体,也似被灵气淬体,更强了许多。 他只觉对周遭灵气的掌控力,瞬间上升了十几个台阶。 有种一伸手就可吸纳来周遭灵气掌控的感觉。 这种掌控感,似乎就是他身上散发灵威的缘由。 通俗而言,就好似普通人身周簇拥着十几号小弟拱卫着,一挥手小弟们乌泱泱冲出,自然很具威慑。 修士身周簇拥的是看不见但却可感觉到的灵气,就好像一众看不见的小弟。 实力境界越高的修士,能掌控的灵气范围越大,灵威也就越强,也便可施展越强的道法。 “这种感觉......倒是有些像南寻国武林记载中的那种境界......” 在南寻国武林记载中,曾经有位江湖第一的高手,似突破到了先天之上的境界,可操控身周一丈范围的空气中的某种力量压制敌人,不出手便可败敌,似传闻中所谓的‘天人合一’,借天地之力。 如今陈登鸣达到这种境界,才醒悟,看来当年南寻国武林中,是曾出了位修士。 只不过,南寻国灵气稀薄得微乎其微,那位修士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仅是空有灵威之势,却无灵气调动。 “那人真是,天纵之资。可惜。” 陈登鸣一声感慨,豁然起身,皱眉凝思片刻,倏然屈指,聚功指间,弹指神通。 “嗖!——” 一股螺旋气劲骤然爆发,嘭地一下便将对面的岩壁击穿深深坑洞...... … … (鸣哥出头之日刚到,这本小书出头之日在后面几轮推荐了,各位老铁多追读) 章节目录 023:武、道之别!(3k求月票) 弹指神通一发打出的威力吓了陈登鸣一跳。 他迅速靠近查看。 岩壁仿佛被大威力的子弹击中,直接洞穿了两寸左右的深度,以这种岩壁的坚硬程度,劲弩也难以将弩箭射得这么深。 而且,洞穿处呈现气劲钻出的螺旋纹路,彰显力量凝聚得非常集中,杀伤力很可观。 “若是以先天真气施展弹指神通,我最多在这岩壁上打出一个很浅的坑,威力差了十倍不止......” 陈登鸣颇为心惊。 灵气的威力,确实比先天真气大得多,弹指神通只是他所学的武学体系中以点穴为主的功法,并不讲究太大杀伤。 但如今以灵气施展,弹人一脑崩子,估计脑袋瓜子都要炸了。 这就是修士的强大吗? 他还只是刚刚突破到练气一重呢。 陈登鸣突然难得感到了一些兴奋,对未来变得更强而期盼兴奋。 但他细细感受了会儿,又有些皱眉。 刚刚施展弹指神通,竟约莫就消耗了体内的一成灵气。 这消耗的量......有些大了。 或者说,如今他体内的灵气还太少了。 弹弹手指就消耗了一成灵气,他的四十米大刀还怎么拿出来? 若是以先天真气施展弹指神通,他能弹几百次都不带喘气的,弹棉花都没问题,因为回气速度非常快,先天真气也足够雄浑。 然而如今以灵气施展武学,非但消耗得较多,灵气恢复起来也非常......几乎就没恢复。 “是刚刚聚功太多了?” “还是《三元聚灵功》太菜了,在回气速度方面不及我所学的武道功法......” “再研究研究!” 接触到新的力量,陈登鸣兴致勃勃,从包裹中取出那日在登仙大会上得到的一阶道法。 他打算从武功到道法来一次整体的研究。 研判二者之间的区别,去芜存菁,整合出一套全新的适合自身的‘修士战斗方案’。 ... 就在陈登鸣研究新的战斗体系时。 骆家,骆冰的心情却十分糟糕,以至于闺房内外伺候的侍从也均是小心翼翼,颇为忐忑。 这时,最受宠信的贴身丫鬟喜儿蹑手蹑脚进了屋,看了眼前方红木躺椅上的倩影,紧张道,“大小姐,这次......又失败了......” “嗯......知道了......” 骆冰清冷如冰沙入壶般沙沙的嗓音传来,似浑然不在意,但眉宇间的烦郁却显而易见。 她倦倦地半卧半坐挨在椅背,一对灵巧的乌黑眸子兜了眼喜儿,冷哼道。 “已经浪费了多少材料了?” 喜儿了吐了吐小香舌,扮出害怕的样子,道,“这三个月来,已经收集了十五副材料,已经浪费了十三副,还只有两副材料了。” 骆冰蹙起秀眉,盈盈起身,身姿优美的弧线令人心动,她莲步款款来到门前,看了眼远处僵死一地的虫豸,摇摇头道,“悬赏结果如何了?” 喜儿露出气愤表情,“还没有找到那姓陈的凡人,但最近居然有胆大的散修敢妄言说懂蛊术,奴婢还道是真懂,结果上门后都是只懂些驱虫之术,奴婢严惩了几人,现在倒是没人敢妄言假冒了。” 骆冰淡淡道,“听说那凡人正被一个散修通缉?” 喜儿颔首,“大小姐,您说那凡人会不会已经死了?不是死在野外,就是已经被那叫钱渊的散修秘密干掉了。” 骆冰摇摇头,“死在野外是有可能,那散修若是杀了这凡人,又岂会秘而不宣,早便大肆宣扬了。” “那......” 喜儿两只大眼睛试探性的看着骆冰,心里则在叹气。 她感觉自家大小姐是有些对蛊术着魔了,或许也是要强的性子犯了,不炼出金蚕蛊不罢休。 但此蛊还真是非常难炼制。 照骆冰所言,也许那赠予蛊术的凡人能对她炼蛊有所帮助,因此在派其以卖材料之名寻找无果后,才对散修聚集地发出悬赏。 不过大小姐碍于颜面与身份,并未直接点名道姓要找一个凡人,而是摆出一幅愿者上钩的架势。 偏生那凡人摊上麻烦,逃出了散修聚集地,似就此失踪,导致悬赏也算是白抛媚眼给了瞎子看。 “在悬赏上标明赏金吧,谁能帮我炼成金蚕蛊,赏下品灵晶百块,赐骆家山城百日居住资格。” 骆冰挥挥手,风轻云淡道。 之所以如此执着炼蛊之术,也是她已发现此术之珍贵。 蛊道乃修仙旁门小道,但也正是小道,蛊术鲜为人知,斗法之时极难防御,那凡人之所以能瞬杀一名修士,她料想也是依仗蛊毒。 不过寻常蛊虫蛊毒对她无用,唯有金蚕蛊方对她有些作用。 而这金蚕蛊却又极难炼成。 据她传讯所知,当初登仙大会上的那些道友目前也无人炼成金蚕蛊,仿佛其中有什么诀窍隐秘是他们还未领悟的,或者说,炼蛊术钻研得还不够精深。 ... “青丘狂龙——” 一道凌厉澎湃的一丈刀气轰然席卷而出。 “隆”然巨响随之爆发,对面一尊崖上巨石,直接被凌厉澎湃的刀劲劈斩成两截,更硬生生把地面劈开深深沟壑,裂开的巨石向两旁倒塌。 “呼呼——” 陈登鸣喘着粗气,看着被生生劈开的巨石,切割处光滑如镜,足可彰显刚刚那一刀的凶狠锋锐。 就杀伤力而言,以灵气发出的这一刀,威力比曾经以先天真气施展时,强了十几倍不止。 若是先天真气打出的刀气,长是够长,刀气却最多仅能将巨石劈出一道深深沟壑,直接将丈高巨石劈开是不可能的。 如今刀气是短了,却也变强了太多,若是再遇见修士催动金钟气罩符箓防御,也未必就不会劈不开了。 但同样的,这一刀对灵气的消耗委实太大了。 一刀劈出,仅仅丈长刀气,就损耗了陈登鸣体内七成灵气,他最多就能劈出一刀。 若是增长刀气,连一刀都劈不出。 “难怪......成为修士之后,都只斗法,几乎没有看到有人以灵气驱动武功了,大环境导致少有人习武,没有精妙武功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还是消耗太大了......” “道法和武功,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战斗路线。 道法以自身体内灵气为媒介,撬动天地灵气,以一分力打出十分力的杀伤,法诀便是撬动天地灵气的密码。 武功则纯粹挖掘自身力量,爆发自身体内的力量打出杀伤,虽也有四两拨千斤的技巧,但终究不及道法直接借用天地灵气那么直接......” 陈登鸣掏出一本书翻看。 书名上写着四个大字。 不是孙子兵法,而是《大火球术》。 这是一阶一级最简单的道法。 杀伤力却不可小觑。 陈登鸣以较为笨拙的手法,开始运转灵气掐诀。 随着他的手指掐诀,体内的灵气仿佛一根丝线与体外的诸多灵气纠缠到了一起。 随着他的手法变化,身体周遭的诸多灵气如一根根丝线受他掌控,被他体内的灵气丝线撬动。 渐渐地,一股堪比他体内所有灵气总量的灵气,在体外纠缠成了一团。 空气都似变得焦躁不安。 一股压抑的灵威伴随赤红灵气在体外高速凝聚。 “啜!” 陈登鸣一声低喝,一个巨大的火球轰然凭空诞生。 随着他手指一点,火球骤然飞出。 仿佛放风筝般,他能体会到自己的灵气似风筝丝线,牵引着飞出去的火球,勉强能改变一些飞行轨迹。 但随着火球飞出的距离越远,这种控制力就越弱。 不过半息之间,火球就飞出了十丈,蓦地与他的体内灵气切断了联系,狠狠撞击在对面一株大树上。 “轰”地一声爆响。 大树直接被火球轰得炸裂开来,烧焦的木炭伴随火星四散,高温裹挟一股热浪冲卷而来,带起人头发往后拉扯。 陈登鸣迅速避开。 … 片刻后,他来到烧焦的大树附近查看。 发现被火球击中的位置,树干已彻底烧焦,手一摸就轻易碎裂,已经碳化。 爆炸产生的威力,也使得这双人合抱的树木炸碎了半边,杀伤不俗。 若是忽略高温杀伤不谈,这种威力比他刚刚劈出的刀气还是差了不少。 可若算上高温杀伤,二者就相差无几了。 但......这一阶一级的大火球术,不过才消耗他体内的一成灵气,主要损耗的还是空气中被操控的灵气。 道法就好似一种特殊的将火灵气排列出特定组合的方案。 而法诀就是引爆这个组合的钥匙。 他体内的灵气,便是握住钥匙拧动的手。 唯一遗憾的是,目前这一阶一级的道法,他无法做到瞬发,甚至算上掐诀和施展,需要一息半左右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他是自己和自己战斗,一者施展武功,一者施展道法,施展道法的自己就已经被劈死了,都无需血蜈蛊出手的。 陈登鸣看了眼面板内新冒出的讯息。 “道法:《大火球术》(初学1/100)” 初学的字样,看起来有些恼火。 “练,继续练,练一百次就入门了,我肝一万次,就不信不能瞬发......” … … 章节目录 024: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 实力突破到练气一重后。 陈登鸣并没有立即离开山缝地带返回聚集地,而是打算继续巩固几天。 相较于人多杂乱的聚集地内,至少山缝够僻静。 且这里已居住了好几个月,比较熟悉安全。 中途有几次,他虽是遭遇了一些凶险,甚至其中有一次遭遇了一头疑似山林蜘蛛般的妖兽,那种灵威令他心悸,可最终还是在蛇蛊的提前示警下,有惊无险的渡过了。 到如今,他也已正式成为修士,自保能力更强了许多,寿命也再次提升了不少,面板看上去也更丰满了些。 “练气一重修士【陈登鸣】 寿:100/170 灵根:金、木(中品5/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76/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1/100)、《三元聚灵功》(一层0/100)、《损命拔苗术》(初学90/100)、《大火球术》(初学1/100)” 从先天凡人突破为修士后,他的寿命直接增长了十五年之多,再加上《三元聚灵功》的突破也为他延了三年寿。 因此,他的寿命大限已达到了一百七十年之高,可谓活出了第二春。 相较而言,中途消耗八年寿命提升灵气亲和度的操作,也不能说是挥霍败家。 毕竟《损命拔苗术》只需再修炼一次就可晋升成第一层了,届时他的寿元大限还会继续提升。 唯一可惜的是,《大火球术》这种一阶一级的道法,学会后并未令他的寿元大限提升。 陈登鸣猜测,这种道法,应该在等级上与《三元聚灵功》差不多。 故而他学会后并未延寿,由此也可证明《三元聚灵功》的菜鸡程度。 虽然他拥有面板,练功即可增寿,只需勤奋修行又功法够多,未来长生有望。 但同级别的功法,哪怕学会十本一百本,也只有其中第一本或层次最高那本在学会以及每次突破时延寿。 这也促使他当年学武时就不断追寻更高深的功法。 如今看来,修仙又得走老路子,得追寻那飞落断崖深更深的境界。 陈登鸣深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对于修士而言,灵根就是修炼的利器。 常人不敢贸然损寿提升灵根品质。 他却敢肝,只要命长,就直接氪命。 ... 是夜。 众星罗列,一轮满月不磨自荧。 陈登鸣坐于月光下,呼吸吐纳,鬓角再生比月光还要银白的几缕白发。 此可谓,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 这又是,众星罗列月明深,挂在青天是道心。 他再度消耗了两年寿命,将灵气亲和度提升到了中品6点的程度,修行速度有所提升。 而损命拔苗术,也终于从初学状态突破到了第一层,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提升了三年,达到了173年的程度。 理论上而言,他仍旧有七十一年好活。 损命拔苗术正式进入第一层后,便向着第二层的功效进发,至少需要一百八十年的寿命,才能修成,届时他的灵根,则将提升五成到十二成。 ... 时间一晃,六天后。 这日正午。 一个炽烈的足有人头大小的火球,骤地从山缝中飞出,飞出八丈后,倏然又诡异的拐了个弯,‘矗隆’一声狠狠砸在地面。 霎时地面火星四射。 一些杂草直接被烧成了灰,原地出现一个脸盆大小的焦土坑,冒着袅袅青烟。 “大火球术,这就算是入门了......勉强已可控制火球进行简单的转弯,不至于战斗时太死板。” 陈登鸣衣衫褴褛,不修边幅,负手从山缝中走出,身上散发着微微内敛的淡淡灵威,神情略有感慨。 他的相貌依旧不改,天庭广阔,双目明亮温润,忽略挂满脸的胡须,也算脸容俊伟,只是两鬓白发颇为扎眼,却予其几分成熟男人的邪异魅力。 这白发,似是修炼损命拔苗术后的后遗症。 哪怕他的寿元大限在持续提升,也无法令白发消失。 不过他自诩苦修之人,也并不在意这些许相貌上的瑕疵。 倒是这长达三个多月在野外的苦修,今日他准备暂时告一段落了。 事实证明,想将大火球术练一百次还算容易,可练一万次却并非易事。 主要也是因为灵气恢复起来速度很慢。 施展一次大火球术,便会消耗他体内一成的灵气。 陈登鸣在全盛状态,也不过只能施展十次。 而十次过后,体内灵气掏空,他就需要修炼六次《三元聚灵功》才能完全恢复,这也就差不多过去了小半天时间。 一天十二个时辰,陈登鸣仅仅修炼十二次《三元聚灵功》就需要花费六个时辰。 而修炼十二次《三元聚灵功》,也只够恢复两次灵气,能支撑他在一天里练习二十次大火球术。 想要令大火球术从初学提升到入门状态,他就得不松懈的坚持练五天。 如今,他已将大火球术修炼到了入门,初步掌握了一门道法。 《三元聚灵功》也在这六天里的不懈修炼中再度提升了一些。 但距离突破到练气二重的修为,至少还得三个多月坚持不懈的苦修。 人是一张弓,也需要张弛有度。 他已打算改善一下修炼的环境,先返回散修聚集地内查探一下情况。 离去时,尚且是凡人。 如今归去,则已成修仙者。 这两者之间身份的巨大转变,在这个修仙世界就是仙凡之别,是阶级的跨越。 纵然钱渊对他的通缉还在,通缉排查的也是凡人。 没有人敢贸然排查一个修士,也没那种必要。 因为成为修士后,纵然是金字坊,也会重新考量陈登鸣的价值,不会亏待这位功臣。 但若是命比草贱的凡人,那就未必了。 他施展身法,迅速离去。 凡间武学的身法以灵气施展开来,自然更为迅猛,快逾飙风,一瞬就能跨越十几丈距离,在凡尘江湖中,那是绝对不敢想象的速度,但耗灵自然也快。 陈登鸣尽量以身体肌肉配合步幅发力,节省灵气,在实践中摸索更方便、更高效、更节省灵气的快速移动方式。 到现在,他也算是清楚,为何曾经见到修士斗法,几乎都是站桩输出。 纵然有些蛇皮走位,也委实拙劣。 这其中固然有此地修士不精武艺的缘故,更多只怕也是因需要考虑到灵气的损耗。 “当初登仙大会上,那女修赠我的三门道法中,一门是大火球术,一门是木遁术,一门则是点金术。 其中木遁术是一阶二级的道法,点金术却是一阶四级的道法,都需要实力再次提高才能修炼了,看来我得去购买一些其他用得上的道法了......” 陈登鸣思索之间,倏然气机触动,耳朵更是已听到风声,神色微变,立即身法一改,倒纵入左侧林内。 几乎在他刚屏息藏好身形。 一道身影便已是他原先的位置疾驰而过,足不沾地,速度迅猛绝伦。 陈登鸣并未去看,但只是耳朵听到风声,也能有所判断,不由皱眉。 “神行术?!” 他不打算惹麻烦,江湖行事,少管闲事,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当即悄然将披风当作面巾卷在脸上。 正欲从林子另一侧避开,却又听到两道风声一前一后疾驰过来,暗骂一声再度驻足。 然而,似是他这稍微的动作导致气机外泄,两道风声才冲过去没多久,居然又拐弯转了过来,一道冰冷中隐带笑意的声音从林外传入。 “嘿!蒋强,你小子,有你的,居然躲在林子里,差点儿把我们甩开了,出来!” 陈登鸣,“......~~~?~” 他继续屏息不动。 林外又传来一道冰冷女子声音,紧随着的便是强烈的灵气波动,空气也在升温。 “姓蒋的!是个爷们儿就出来!这个时候还想躲?你属乌龟的?” 陈登鸣郁闷。 这算是哪门子破事。 他都刻意避开了,不想惹麻烦,竟然都要将他揪出来,他又不是主角,能不能放过他? ... ... 章节目录 025:我管杀,地管埋(3k求月票追读) 郁闷归郁闷,陈登鸣还是解释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主角,我只是一个无辜过路人。” 林外一男一女两名修士一怔,听声音,还真是不太像。 但一个人的嗓音想要改变,实在太简单不过,凡人都能办到。 身穿蓝袍的男修士冷道,“道友,不管你是不是蒋强,未免误会,还请你现在出来说清楚,我们也不是不讲理之人。” 陈登鸣心里一叹,敲了敲耳洞内的血蜈蛊,招呼伙计随时准备干活。 同时袖子内的蛇蛊蹿出,他才警惕走出林子,皱眉盯着对面已控制了一颗火球悬浮在身旁的女修,道。 “二位,我说了,我不是你们要找到的人,没必要摆出这阵仗吧?” 对面三角眼的女修皱眉盯着陈登鸣的打扮,与男修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一丝惊疑。 这打扮,的确不像是刚刚追的蒋强,但对方却还戴着面巾,有些古怪。 蓝袍男修盯着陈登鸣,目光在其背后的断刀刀柄上停留片刻,狐疑道,“把你这面巾扯下来。” “一个练气一重的,另一个是.....练气二重......” 陈登鸣细细感受这二人的灵威以及双方之间保持的距离,闻言虽是神色不悦,却还是照做。 他之所以戴着面巾,也是为防止胡同街的通缉,避免被附近修士认出。 但如今他三个多月未见人,满脸胡须,纵然曾经周边的邻居将他的相貌告知胡同街的修士,也未必能认出他现在的样子。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修士,不是凡人。 眼见陈登鸣摘下面巾。 一男一女两名修士仔细打量了一番。 男修士眼神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突然笑道,“看来的确是认错人了,没事了,道友勿怪。” 女修士微微颔首放松下来,正要也撤下火球,倏然便听到一旁男修士微不可察的传音,登时眉梢一厉,骤地释放出手中火球。 三方气机牵引,陈登鸣的作战经验又是何等丰富,几乎在女子才发射出火球的刹那,他身形便已是大步前标,瞬间避开火球。 轰!—— 侧面地面震动,炽烈的高温伴随火焰腾冲。 陈登鸣面部浮现青铜之色,身形几乎是从火焰边缘处狂冲而出,背后断刀在背肌鼓动下掣出。 “呛!——” 伴随夭矫如龙蛇般的青亮刀光倏地暴涌而出。 一股令人鼻息皆窒的杀气骤随丈长刀气爆发,直劈向对面立即仓促凝出灵盾的男修。 “嘭!——” 充斥满灵气的强劲刀气,近乎瞬间冲击撕裂急速旋转的灵盾。 “什么?!” 男修全身一紧,寒毛耸立,心中骇然掐诀,一道灵光闪烁的法器霎时从身前升腾而起,‘铛’地一下崩碎了刀光。 男修心中一松,旋即便是勃然大怒瞪向陈登鸣,却只对上陈登鸣眸中陡然更为炽烈的杀气,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足下脚踝一麻,同时一道‘嗡鸣’自耳畔掠过,脖颈骤然一阵剧痛。 “啊!——去死!” 他怒吼掐诀一指。 “呜嗖——” 闪烁灵光的法器裹挟尖锐气浪猛地掠过,陈登鸣听风辨位,近乎同时窥准空隙断刀横拦。 “铿锵!——” 断刀彻底崩碎成道道碎片炸开,将陈登鸣手掌划破撕裂,以灵气运转的金刚不坏禅功也扛不住。 然而男修也几乎在这同时倒地,身躯开始疯狂抽搐,七窍流出黑血。 “暮郎!” 如此电光火石之间男修已出事,那三角眼的女修也不过才发射出火球,回复了一口气而已,就眼见着同伴倒地,立即尖声大叫,目怒杀机愤怒盯着陈登鸣,迅速掐诀,身周灵威迅速强盛。 然而在其才掐诀的刹那,陈登鸣眼神冰寒。 屈指弹出。 一股螺旋气劲快比迅雷,先发制人直接命中其掐诀手臂。 “嘭!——” 一股血水伴随轰碎的一截手臂落地。 剧烈的痛苦旋即冲击女子神经,令她面容扭曲惨叫出声。 但还没等她闭上嘴,一道暗影一闪,血蜈蛊瞬间钻入其口中,女子霎时瞪目,面露黑气,‘噗通’倒地。 “呼!——” 陈登鸣剧烈喘息着粗气,立即上前查看,确认男修已死得不能再死后,一脚将对方身旁灵光暗淡的法器踹开,松了口气。 这会儿,他额头后背竟已全是汗,嘴唇发干,双手不知是因受伤还是因痉挛,止不住的颤抖流血。 他看了眼双掌。 金刚不坏禅功状态下的手掌破开道道豁口,深可见骨。 手背有的部位,甚至都看得见些许薄薄的脂肪,血管被划开了。 随着他撤功,血水很快将那里弥漫,有灵气在伤口处肆虐。 他立即调动灵气聚集在双手处,驱除其中的灵气,同时以点穴截脉的手法为自己止血。 战斗爆发得快,结束得也快,看似他轻松赢得了战斗,实则稍有不慎,刚刚就是他身死的下场,还追求个屁的修道长生。 “还好,还好我没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掐诀,施展火球术跟他们对轰。” 陈登鸣看着满地断刀的碎片,有些庆幸,也感到警醒与一丝后怕。 还好他果断施展青丘狂龙出刀,配合蛊虫杀敌,才能如此出其不意又迅猛至极,杀得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否则,若是以刚学会的大火球术对敌,他才掐诀,估计就已经被对方的法器干掉了。 甚至,刚刚那女修掐诀施展大火球术时,他连那么一丝的犹豫都没有,下意识就以弹指神通快速打断对方施法。 这都是战斗经验,同时也是习惯。 不过,单纯以武功对敌,迅猛是迅猛,却也只能在这种低阶修士中奏效。 武功再强,也只是技近乎道,却永远没有道法修炼到高深处神妙。 因为武功无法撬动天地灵气,对灵气消耗太大了,威力还十分有限。 哪怕他最强的绝招青丘狂龙,也不过才勉强撕裂敌人的灵盾术,这就已是抽空了他体内近乎六成的灵气,再加上他方才也施展了其他的武功,此时体内的灵气都已见底了。 “一旦方才这男修有所防备,第一时间以法器挡下,我只怕......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掉头就跑,甚至也未必跑得过啊。” 陈登鸣一阵龇牙,踢了一脚女修尸体唤出里面的血蜈蛊,摇头。 “短命鬼啊,拦都拦不住你们!我只想苟都不行,多学我,从不好勇斗狠,长寿!” 心里同时暗暗发誓。 “一定要迅速将火球术这些道法练起来,练到能瞬发的程度才行,消耗灵气又小,威力又大!” 他不清楚的是,遁世宗、妙音宗等门派,之所以联合在崇尚武风的南寻国举办登仙大会,也是因瞧上了武道的潜力。 几宗中,都有大人物想在这方面进行一些研究,培养出一些骁勇善战的武修,对应剑修。 但这种研究,也只是漫漫仙道中的一个小分支,不一定日后就会一定重视,也不一定就能发展得下去,也许某一天,登仙大会就不会再召开了。 “簌簌——” 这时,血蜈蛊从女修的尸体中爬出,振翅飞起。 陈登鸣皱眉,伸指弹了一下血蜈蛊,以示警告。 这血蜈蛊杀性太强太嗜血,一旦战斗,近乎停不下来,不见血不回头。 他方才还准备留女修问对方为何执意要动手,再友好送对方去陪她的暮郎。 结果还没开问,就已经被血蜈蛊毒死。 突然,陈登鸣放松的身躯再度紧绷,灵威陡盛,环绕周身的风沙掀起衣袂飘飞。 他目光倏然看向左侧远方一处山坡。 几乎在他看去的同时,那山坡上也出现一道高瘦身影,身上散发淡淡灵威。 山坡上的修士看到他的身影,皱眉疑惑,又看了眼地上已经死去的两名修士,眼神中登时闪过惊骇,脸容吓得瞬间变年轻了,变成了孙子,神色警惕,立即后退遥遥道。 “道友请了,这二人乃是悬赏修士,方才追杀我,却不料怎的竟与道友你起了冲突,总之在下并无恶意,这块灵石,权当在下谢礼。” 话罢,那山坡上的修士拿出一块灵石,扔在地上,迅速后退几步,催动了一个符箓后,风驰电掣离去。 由始至终,陈登鸣都是皱眉凝望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直到这修士催动神行符远去,他才松口气。 要是这修士再动手,他可能就麻烦了。 毕竟灵气已损耗得七七八八了,还好对方胆小。 “想来也是在聚集地内得罪了某些人才被通缉的......” 陈登鸣心里思忖,又看了眼地上一男一女两名修士。 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人为何突然对自己动手。 毕竟是悬赏修士,只怕也是在悬赏上看到过自己的画像和特征,这才执意对自己下手。 不过,他如今都已经是修士,早非凡人,这二人下手也依旧果断,只怕也是自以为稳操胜券,宁可杀错也要杀,再添些黑财,但这次,却是阴沟翻船了。 “终日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陈登鸣吐出口气,弯腰摸尸,收拾战利品。 这次的经历,再度给了他一个警告,有些时候麻烦是避不开的,哪怕你想避,也总有短命鬼自己找上门送死。 不过曾经在江湖中,类似事情他也已经历过很多次,倒是习惯了。 他虽性格低调谦让,却不意味着是懦弱老实。 该出手时无论敌人是谁,格杀勿论。 狂刀的狂字,便是在出刀那一刻! 收走所有战利品以及山坡上的一块下品灵石‘出场费’后,陈登鸣迅速离去。 对于男女修士的尸体,他也懒得处理。 老规矩。 他只管杀,天地只管埋。 尸体都由天地厚葬。 小说中经常还要以火球术毁尸灭迹,潇洒是潇洒,也很环保,但火球术不耗灵气吗?他现在灵气委实薄弱,耗不起来...... … 章节目录 026:商机,再度借势的念头 几天后。 依旧是热闹而繁杂的聚集地。 依旧是一群衣着简单的凡人和毫无仙气的修士。 一座座杂乱无章的土屋、吊楼、棚屋,仿佛东拼西凑的各类怪异建筑风格密匝匝的凑在一起。 陈旧斑驳的街道附近,随时可见到一些被淡淡灵气阵法圈起来的菜园或药田。 聚集地中心的坊市位置,不少修士正在摆摊。 贩卖的物品无非是一些丹药、符箓、道法等,极少会见到法器出现。 悄然混进聚集地内的陈登鸣双手缩在袖中,东走走,西转转,颇为警惕,逐渐来到了坊市附近。 并没有任何人来排查他。 路上遇到的一些凡人和先天,都恭谨避开他,尊称一声“仙师”,让他还有些不太适应。 便是遇上一些修士,也多是擦肩而过,或是瞥他一眼,或是对他点头致意。 陈登鸣逐渐放松下来,后背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了,感觉自己是太紧张了。 看样子,胡同街的通缉画像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在意的嘛。 这胡同街,没牌面! 他特地连蓄了三个多月的胡子都没刮,就为了保持一分神秘,避免被人认出,结果大摇大摆走进来,屁事没有。 其实,细想想也很正常。 除了少数以悬赏谋生的悬赏修士,其他正常人岂会经常关注悬赏人物。 哪怕看了一眼,回头就忘了。 像他前世也经常有通缉犯的画像在网上到处传,悬赏金额很诱人,可又有多少人能真记住了。 毕竟,他之前在聚集地也只是一个凡人,虽然斩杀修士的战绩是彪悍了些,但三个多月过去了,让一众修士老惦记着通缉抓捕他这个凡人,怎么都有种大炮打蚊子之感。 时间一久,一众胡同街的修士自然就不上心了。 八成认为这凡人早已经死在野外了,若非胡同街老大钱渊的脸被打痛了点儿,通缉榜上悬赏的名字都不会存在。 … “这驭器诀怎么卖?” 陈登鸣放心大胆走到一个摊位前,指着摊位上一个明显是抄录本的书籍道。 书籍上三个字“驭器诀”,乃是教人修炼后,可驾驭操控法器的法诀。 他手上现在有两件法器。 一件是得自短命男修士的法器飞剑,新鲜出炉热乎的。 一件是当初干掉老修士后所得的梭形法器,那飞梭暂时还埋在聚集地外,并未挖出来。 因为法器他也需要学了驭器诀才可操控,否则炼化了也不知该如何操控。 摆摊的修士打量了一眼陈登鸣,看他戴着斗笠,邋遢又褴褛的模样,不像有钱,皱眉道,“一块下品灵石。” 陈登鸣又看向其摊位上其他的道法。 有一阶一级的《金枪术》,施展后可凭金灵气凝聚金枪攻击敌人。 舍此之外,就是一些对他用途有限的丹药,其中有些是疗伤之用的灵药,可有效快速驱除体内的灵气。 这种丹药,对先天武者有用,若是被修士伤到,先天真气根本无法驱除灵气,很容易就入侵了心脉,最终惨死,服用这种丹药,就能消除。 灵石留着还能用来修炼,他不太想用出去。 陈登鸣拿出记载《大火球术》的书籍,道,“用这本道法,换你的驭器诀和金枪术,还有这瓶驱灵丹、清灵丹。” 摆摊的老头变了脸色,“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陈登鸣直接翻开《大火球术》的书籍。 老头感受到书籍内字里行间以及图形的灵气波动,顿时闭嘴了,爽快拿出商品交易。 陈登鸣手里的《大火球术》,可是当初登仙大会上的那位红衣女修交易给他的。 那女修至少也得有练气七重的修为。 这类道法,想要记录在书籍上供人学习,不是简单的抄录字迹和图形就成。 还需在抄录描绘时注入自身的灵气和感觉,如此方可形成一种灵韵,方便学习者快速体会学习,甚至一遍就能学会。 因此,越是修为强的修士写下的道法秘籍,价值越贵,到了筑基期时,往往就不是秘籍了,而是玉简。 这类秘籍,一般用过几次后就会灵气损耗全无,价值大打折扣。 陈登鸣手里这《大火球术》只用过一次,还能用两次,价值至少三块下品灵石。 用以交换老者手中的几样物品,老者还算是小赚。 做完了这笔交易后。 陈登鸣又在坊市内走走转转,观察市场,寻找商机,想要将之前干掉的悬赏修士的飞剑出手,最好换成一把大刀形态的法器,取代已经阵亡的惊鸣刀。 最好是那种刀身内刻画了增幅灵气阵法的。 他一刀劈下去刀气暴涨数丈,还能节省灵气。 但最终他有些失望。 法器类的小刀倒是有,大刀却没有一把。 其他不错的法器也有,例如储物袋。 但可惜,空间半丈方圆的储物袋都价值二十块下品灵石,是一个练气三重修士在卖。 他穷,还买不起,只能眼巴巴看着。 “也没必要买,才半丈方圆?能干什么?……” “就是,这位道友说得在理。你不买,那我也不想买了。” “藏个人都费劲。” “就是就是……” 陈登鸣站在边上嘟囔,和一旁其修士一样眼馋,脸上却嫌弃,找理由耍嘴皮子挑挑拣拣,为穷找点借口。 “不买快滚!” 那摆摊修士怒喝赶人,一群人才悻悻散开。 陈登鸣继续四处转,“穷啊,这么穷可不行,我现在不想听什么狗屁浪漫爱情故事,也不想卖鱼,只想搞钱……” 不过这一番转悠下来,他倒是逐渐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商机。 这坊市内摆摊之物虽多,却不过是符箓、道法、法器、丹药等,压根没有蛊毒。 蛊毒可是好东西,是以弱胜强,出其不意就能扭转战局的宝贝,一旦拿出,绝对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客源。 关键是这玩意儿目前来看,只有他以及骆家的那位大小姐骆冰能炼制。 而骆冰这种千金大小姐,也根本不会特意自己去炼制蛊毒赚一帮瞧不上的散修的钱。 因此这生意,只要他想做,他就可以垄断,赚一笔大钱,届时修炼所需的资源,也就不缺了。 不过想要垄断,单靠他一个初来乍到的练气一重小修士,显然也是不行的,他仍需要借势。 “借势......上次借势,就引起了金字坊坊主徐宁的注意,这次……就更需要展现我自身的价值了,否则无异于引火烧身......” 陈登鸣心中沉吟,觉得还需深思熟虑。 转身转悠到了散修聚集地附近的悬赏榜前。 这悬赏榜上,此时挂着十几张图纸。 其中一张纸上画着一个俊朗小郎君的形象,赫然是他自己——“通缉:陈登鸣、先天实力,知其行踪者报胡同街或带头来见,奖一块下品灵石。备注:顶替冒领赏者,后果自负!” 陈登鸣看着后面新加的一行备注,不由摇摇头。 这悬赏就是个摆设,可能是有人钻空子随便拿了一个长得跟他很像的凡人脑袋去领赏,却被识破,因此才加了备注。 他目光倏然一定,落在其中一张通缉悬赏的图纸上。 只见图纸中赫然描绘着一名瘦削男子的形象,分明就是他先前在野外遇见的那名山坡上的修士。 “胡同街通缉蒋强,实力练气二重......知其行踪者,奖一块下品灵石,提脑袋来见者,奖五块下品灵石......” “难怪那家伙先前那么警惕......妈蛋,一条命就只值五块下品灵石,那两个短命鬼也追得起劲儿。不过……比我的命倒是贵点儿。” 陈登鸣心里摇摇头,挪开了视线,观阅最上方由骆家发布的悬赏。 虽然发现了蒋强的踪迹,但他当然不会去胡同街自投罗网式的告发。 风险,要么不要亲自承担,要么就得留给做大买卖行动。 “骆家招揽异士,只要能辅助炼制出金蚕蛊,奖下品灵石百块,在骆家山城居住权百日......” 陈登鸣看完骆家的悬赏,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 相较于两个多月前他从人口中偷听到消息时,现在骆家已是在悬赏上添了详细的奖赏项目,不再是空头支票,也标明了是嘉奖的态度。 这就显得更有诚意多了,也算是表明这一番钓鱼并无恶意。 不过,骆家毕竟势力太大了,他虽然对那骆仙子有些信任,却也不敢完全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些保险的措施,还是得先准备准备...... … … 章节目录 027:送信,故人处境 实力不够,想要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左右逢源迅速崛起,就唯有借势。 但如何借势,也是一门高深学问,若借不好,弄巧成拙,只会死得更快。 若是当初穿越之前的陈登鸣,如今在这修仙界谈借势,想要以练气一重的实力,与其他练气六重的修士谈条件,那就是不自量力,贻笑大方。 但如今的陈登鸣,人生阅历与经验,早已非昔年的稚嫩小青年可比。 智慧与眼界上,他依旧是那个南寻国陈家家主,只是初入修仙界,实力上还有所不及,尚需积累。 自打定主意借势后,陈登鸣便兜兜转转,回到自己曾经的那个棚户居所附近。 他还没忘记,之前那个借给他盘缠、送他一口饭的女子。 结果不出意料,之前自己租住的居所已被人租住,隔壁许微的棚户门则紧闭着。 “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家......” 陈登鸣靠近过去,正准备敲门。 房门后传来不太熟悉的粗重步履声。 他手掌一顿。 房门几乎同时打开,露出一张男人的粗粝面庞。 “你是......啊,仙师!见过仙师。” 陈登鸣诧异看了眼男人,又往里屋瞧去,道,“你是谁?可曾见过许微?” “许微?”男人一脸茫然,旋即摇头,“仙师,小的不认识许微。” 陈登鸣眉峰隆起,一番询问之后才知晓,这男人乃是三个月前就搬进来了。 在这之前,房子已是空置了几天,前主人在之前就已搬了出去。 仔细一算,许微搬走的时间,倒是与他离开聚集地的时间差不多。 这么一想,许微也许是因他被通缉,或是因当初他的警告,胆怯之下搬离了这片区域。 “倒是连累这邻居了......” 陈登鸣心内暗道,转身离去,走向金字坊的那片商业地带。 许微本也是金字坊的人,只不过因为凡人身份,地位很低。 如今既是搬走了,自然是要去金字坊才可能寻到对方。 对方身为一个凡人,想要赚取灵粒还是很难的。 居住地的租赁期都未到,便突然换了地方,必然是损失不小的,盘缠又给了他,如今能去哪? 在这个散修聚集地内,要说他唯一还能信任一些,并可托付一些事情的人,也唯有许微了。 除了找到许微之外,他还打算亲自去一趟金字坊,见那位坊主徐宁,同时拿到对方许诺的属于自己的‘功劳’。 这并非是他自视甚高,而是接下来的谋划中的一部分必经之事。 很多事情,哪怕不想那么麻烦,却也必须那么麻烦,这就是身处江湖的身不由己。 有时候陈登鸣就想,若是自己直接就能长生不死那就好了。 没钱了,也不用急,慢慢赚,实力低微,也不用急,慢慢练。 可惜现实很骨感,修仙不浪漫。 他仍是得为碎银几两发愁。 毕竟延寿得学功法,功法要钱,资源有限,旁人自然会来与你竞争,想完全超然物外,难! ... 作为散修聚集地内十几股势力中最大的四股势力之一,金字坊在这块聚集地内所占的地盘,自然也是最大最好的。 聚集地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区域。 其中,中部区域便是昔日枯竭的灵脉所处的核心地带。 那里残余的灵气也是最浓郁的,金字坊就占据了中部区域中四分之一的街道和房屋。 其次,西区的部分棚户区,也归金字坊管辖并收取居住费。 陈登鸣很快来到城中的金字坊地带。 这里有人正在排着长队交纳居住费用,一如他当初来时一样。 在队伍后方,有两幢古香古色的典雅艺楼,不过那里就已是城中的地界。 除了在其中工作或者金字坊的人,一般也唯有修士才可免费通行,普通凡人进入都得交纳灵粒。 由此也可彰显在散修聚集地内,资源是多么珍贵紧缺的。 凡人想要享受资源,靠近城中这种灵气充裕的地带,都得交纳灵粒才行。 陈登鸣已是修士,没有人阻拦他,任他进了城中地带,靠近那两幢艺楼。 经历了夜里的繁华后,这两幢当红艺楼也偃旗息鼓,倒是累死龟奴们一大早清扫门前狼藉。 一些勾栏听曲儿的雅客,在满盈笑脸的鸨妇相送下,腿脚轻飘飘出楼,去时腰包鼓鼓,出时连人带腰都掏空。 眼见陈登鸣靠近过去,感受到其身上灵威,老鸨自是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招待。 “哎哟~这位仙师,日头刚升起来就有雅兴啊?” 陈登鸣冷淡瞥了老鸨一眼,不发一言。 老鸨如面粉裹的老脸一僵,忙含笑自打嘴道歉。 陈登鸣直接道明来意。 “找许微姑娘?” 老鸨脸色微变,不动声色打量陈登鸣后僵笑道,“仙师,这许微姑娘性子可是出了名的犟,您要找她......这......” 犟? 陈登鸣心道,他还真没看出来,那经常跟他说话都期期艾艾的许微,哪里有犟的样子,淡淡道,“别废话,既然她就在这里,带她来见我,我就喜欢跟我犟的。” 老鸨语塞,面容古怪,却也不敢怠慢。 眼见陈登鸣没有进去的意思,她连忙含笑转身进去唤人。 作为这金字坊的艺楼老鸨,她自然也是金字坊的人,一般的修士也不敢轻易将其拿捏,但她终究是一介凡人,不敢因一点找人的小事就招惹修士。 不过她虽并未表露情绪,陈登鸣却已看出了不对劲。 许微看样子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人,这老鸨好像并不愿他见许微,只不过是迫于压力才答应。 陈登鸣不由想起昔日见到许微时,对方面庞上的肿胀,眉峰隆起。 ... “仙师,您......你、陈郎......” 艺楼门口,被唤出来的许微檀口轻启,惊愕盯着陈登鸣那熟悉的面庞,立即掩住嘴不敢叫出陈登鸣,吓得左右张望了片刻,才吃惊看着陈登鸣,眨巴杏目,结巴道。 “您,您怎么、已经突破到……” 陈登鸣含笑颔首,道,“不错,许姐,我在前段时间突破,今日才返回。” 许微忙摆手,“使不得,仙师,如今您已是修仙之人,妾身不过一凡人,当不得您如此唤我。仙师您还是唤我小许吧。” 话虽是如此说着,她心中紧绷的忐忑也随之放松了下来,看向陈登鸣的目光中满是喜色与钦佩。 暗道这陈郎君如今成了修士返回,地位已然不同,应当会得到金字坊高层重视,那胡同街的通缉,应该对其威胁不大了。 “叫你小许......” 陈登鸣皱眉,想到这世界仙凡之别的现实与差距,内心暗叹,笑道。 “叫你小许也怪别扭的,我还是叫你名字吧。 我此来,除了回报你当日送我盘缠之情,也想托你帮我去办一件事,不知你是否有空,又是否愿意。” 许微本对称谓感到忐忑惶恐,此刻闻言却惊讶,美眸笑成弯月,欠身道,“仙师您愿相信妾身,妾身自是愿意相助,只是唯恐妾身无甚本事......” “哎!~” 陈登鸣摆手制止,道,“要托你做的事情,也不是难事,只是让你给我送一封信,送给骆家的信。” ... “鹤仙师,就是楼下那位......您看......” 在这同时,艺楼三层的某个房间中,窗户敞开,老鸨妇满脸谄媚恭维迎着一位老者,随后指了指下方街道上正与许微交谈的陈登鸣。 老者瞧向楼下,打量陈登鸣那衣衫褴褛的侧影和背后背负的断刀,若有所思,道。 “许微何时与一位修士这么熟的?” 老鸨妇为难道,“这......奴婢也实是不知,这三个月来,这丫头就一直在楼里住着,工钱都扣下还不够交租的,欠了不少,若非那位爷瞧上这丫头......” “嗯?” 老者眼神闪过不悦。 老鸨妇立即住嘴,噤若寒蝉。 老者淡淡道,“许微这丫头,算是这一批清倌人里颇有资质的,她的下品灵根,值钱着呢...... 原本也是打算将她培养成修士,送去上头的府上供那些大人玩乐,或是培养成花魁,再高价卖出去。 可惜,如今既然那边需要,我们也不得不拿她凑数......最近让她少跟其他人来往,尤其是修士,以免这丫头不自量力,节外生枝......” “是!” 老鸨妇刚领命,突然叫了起来,“哎,您看,这丫头要走!” 老者眉头一皱,目光不悦看向楼下街道。 正好陈登鸣转身,目光也投递了上来,虎目威棱。 二人四目交投,霎时如有股灵威对碰。 “只是练气一重......” 老者眼神一眯,淡淡冷笑,“道友,你私自放我簪花楼的姑娘离去,这不大合规矩吧?这里可是金字坊的地盘。” ... ... 章节目录 028:胆识谋略,合作 许微走了才没几步,察觉到后方传来的如芒刺在背的威慑,不由惊得驻足。 耳畔却又在此时再度传来陈登鸣不容置疑的声音。 “你且自去,这里我会处理,你即便对我没信心,莫非对骆家还没信心?让你去给骆家送信,谁敢阻拦?” 许微心中稍定,又倍感温馨暖意,当即莲步款款,加快步伐离去。 远远地,已听到陈登鸣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金字坊的地盘,莫非当我不是金字坊的人?我驱使一个凡人去帮我传个信,难道还是什么大事不成?” “你是金字坊的人?” 楼上鹤姓老者一愣,一时也顾不得离去的许微,仔细打量陈登鸣,逐渐皱眉。 这时,一道传音已是落入鹤姓老者的耳中。 “在下陈登鸣,不知这位道友可曾听过在下名讳?听闻徐坊主曾言,我若回归,将要重赏于我,此言莫非虚言?” “陈......” 鹤姓老者瞳孔骤缩,蓦地想起三个多月前那斩杀了胡同街修士的凡人,一时脑子都有些宕机,目瞪口呆看着下方似笑非笑望来的陈登鸣,只觉对方那鬓角两缕白发,此时显得格外邪异。 “你真是陈登鸣?” “难道还有人敢在胡同街通缉的情况下,假冒我陈某人?” 鹤姓老者长吐出一口气,又皱眉看了眼早已消失在街角的许微背影,沉声道。 “陈道友还请进来品一杯香茗,我速速传讯坊主你已回归。不过......这许微若是道友故交,我奉劝道友还是莫要管闲事。” “哦?” 陈登鸣神色讶然,旋即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迈步进入楼内。 许微究竟是摊上了什么事,方才对方也并未告诉他,似不想让他知道。 他本以为这女子一个凡人,就算惹上了什么事,也不是大事,他如今兴许可以化解。 毕竟,若真是什么大事,以凡人在聚集地内的地位,早就死了,甚至生不如死。 但目前看,许微既没死,也没感觉特别生不如死,那又有什么事,连一位修士都告诫他莫要多管,倒是稀奇得很,令陈登鸣也不由心中警惕,犯起了嘀咕。 不过,此次他敢现身,也是早有谋划。 纵然真有什么凶险,大不了他再次离开聚集地,未谋进先谋退,他早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 半炷香后。 簪花楼五楼话,来,喝茶!” 徐宁闻言大笑,看陈登鸣也只觉顺眼了不少,立即举起茶杯。 他虽不是喜听人拍马屁的人,但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和会说话的人交流,心情才能愉悦。 一旁原本脸容严肃的鹤姓老者以及另外两名修士,也均是面容松缓了下来,甚至跟着一起笑。 都是一家人,坊主都笑了,他们还绷着个脸,这是绷给谁看,是要得罪谁啊? 都是修仙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没谁是蠢人。 “我说过,陈老弟你只要回来,我徐宁必然重赏,这自不是虚言,陈老弟你想要什么?灵石、功法、法器还是什么,你尽管开口。” “坊主太客气了,陈某为咱们金字坊出点儿力也是应该的,虽然是冒些风险,但现在风险其实也可忽略不计了......” 一行人都是人精,一听陈登鸣这话语意思,潜台词就是奖赏什么的先放一边,胡同街那边的通缉又该怎么解决。 “陈老弟你放心,你的风险,老哥我来解决,如今你已成修士,这点儿事情,没什么!” 徐宁哈哈大笑,招呼众人一起坐下来喝茶聊天,推杯换盏间不断客套试探。 这试探中,自是询问陈登鸣这几个月的境况,是如何突破的。 同时,也没忘陈登鸣昔日与骆家大小姐似有牵连,这一方面成为几人主要关心的问题。 “有关骆仙子的事情......” 陈登鸣微微皱眉,放下茶杯‘嘶’了声,看了眼徐宁,又看了看其他三人,迟疑笑道。 “坊主,骆仙子毕竟身份尊贵......” 徐宁意味深长‘哦’了一声,看了眼其他几人,挥了挥手。 其他几人心里嘀咕,疑神疑鬼,看向陈登鸣的眼神中惊疑不定,都在思忖——这小子难道还真有那狗屎运,和骆大小姐也能牵扯上什么关系? “他们都走了,你可以说了。” 待鹤隼等几个修士离开后,徐宁看向陈登鸣,露出一丝微笑。 陈登鸣笑道,“坊主,其实以你的聪明,应该也已经猜出了一些答案。” 徐宁深深看了眼陈登鸣,双手交叉在一起,道,“是与骆大小姐的悬赏有关?” 陈登鸣耸了耸眉头,含笑点头,“不错!其实骆仙子要找一个帮她炼制金蚕蛊的人,那个人不一定就非得是我,但我却一定能帮到她。 当初,也是她带我来这个聚集地的。” 说着,陈登鸣将手放在桌上,袖子中传出‘嘶嘶’声,一条鳞片青花,头吧,你想怎么合作?看在你是骆大小姐瞧得上眼的人的份儿上,我老徐也不是不能破例和你合作。” 这句话,显然也是给陈登鸣一个警告,表明是看在骆大小姐的面子上,才愿意破例。 否则你小子区区练气一重,还不够格坐下来谈合作...... … … (二更6k求个月票和设置更新提醒啦!) 章节目录 029:骆家来人,许微的福报 “合作愉快!” “一起发财!” “恰——” 两个茶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 陈登鸣将茶杯中的香茗一饮而尽,看向对面含笑的徐宁,心中暂时安定下来,知道此次算是与这徐宁初步达成了合作。 他们合作的内容,自然也就是在聚集地内售卖蛊毒乃至蛊虫。 这种事物,因稀有而珍贵,且在战斗中的实用性极高,对低阶修士也存在威胁。 想必不少先天凡人都会因此感兴趣。 所谓烂船也有三斤钉,先天虽穷,却架不住群体大,这类群众将是一大客源。 固然,将蛊毒蛊虫贩卖给凡人,或许会反过来威胁到修士。 但显然,陈登鸣这个贩卖者不惧,徐宁这个练气六重的修士更不惧。 接下来,只要骆家那边借势成功,有人得到许微传讯后前来寻陈登鸣,那么他和徐宁的这一层合作关系就算彻底稳固了,他的谋划也算彻底成功。 有这一层合作关系,未来一段时间,他在聚集地也能站稳跟脚,挺直了腰板赚钱,而无需担心会有什么麻烦。 他也能搬到更好的居所平静修炼,迅速将实力提升上来。 至于胡同街那边...... 那钱渊也是跟着骆家的某位修士混的,和徐宁一样算是骆家中人在聚集地扶持的手套。 一旦骆大小姐欲要请他炼制金蚕蛊,对方也必然会听到消息,该怎么做自然拎得清。 反之,若是骆家那边并无人来寻,出了差错,他便要趁着徐宁还不敢轻举妄动之际,迅速离开聚集地了。 不过此时,他也并未忘了许微此女。 在残酷得毫无人情味的修仙界中,此女算是首个对他报以赤诚者。 这次传信,许微也是有功。 陈登鸣当即将许微的事情提出。 本想着以他现在和徐宁合伙人的关系,纵然许微真是惹了什么麻烦,有徐宁开口卖他一个面子,也好解决。 岂料徐宁却面容突然沉了下来,冷淡道。 “陈老弟,按理说咱们这首次合作成功,这点儿面子做哥哥的应该卖给你,不过可惜,这叫许微的凡人,你带不走。” 说着,他突然一笑,“这样,你在簪花楼里再挑一个姑娘,随你挑!” 陈登鸣微微皱眉,又露出笑容,道,“看来这许微惹的麻烦很大?” “不!” 徐宁摇摇头,“她没惹什么麻烦。你也不用试探。她一个凡人,能惹什么大麻烦,惹上了她早就死了。她只是被人选上了,那个人,你我都惹不起。” “哦?有这样的大人物,还会看上一个凡人?”陈登鸣脸上带笑,心却往下沉。 徐宁嘿然一笑,“你当哥哥这簪花楼是干什么的?不要小觑了凡人,像许微这样的凡人女子,也是有大价值的,所以她一直是清倌人。” “哦?” 陈登鸣雄躯一震,略感错愕。 徐宁轻哼,“她具备下品灵脉,我们将她这种凡人从凡间选来后,培养成修士,再送去伺候一些大人物,或是卖出高价。只不过这次不一样,她还没成修士就......” 他突然打住话题,看了眼陈登鸣,摇摇头笑道,“陈老弟,无论你是不是还是凡人时就和这许微有些情谊,哥哥我奉劝你,趁早断了念想,许微......你救不了。” 陈登鸣放置腿上的拳头攥紧,又缓缓松开,脸上露出了一丝放松的微笑,道。 “我知道。” “聪明!” 徐宁竖起大拇指,面上带笑,心里却冷哼。 他其实不是不可将许微送给陈登鸣,这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件小事,再找个下品灵根的女子话的身穿骆家服饰的女子。 只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眉眼精致,脸蛋稚气未脱,却又紧绷着装作很老成的模样。 “正是在下,鄙人陈登鸣,见过大人!” 陈登鸣含笑抱拳客气道,不敢小觑,此女灵威很强,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指不定是修炼了什么特殊功法,也许已经上百岁了。 “陈登鸣......” 女子神色狐疑,皱眉打量陈登鸣,“我家大小姐说,你是一个凡人,没想到现在已经成了修士?” 陈登鸣含笑作揖,“全赖大小姐当初指点,又让我得到功法,因此才能侥幸突破,大小姐对我有知遇之恩,小陈我应当报答。” “知遇之恩?这小子能得骆大小姐如此青睐?” 徐宁眉头微皱,有些惊愕。 周遭一些散修听在耳中,也是吃惊不小,略有哗然。 骆家女子冷冷道,“好了,大小姐心地善良,曾帮助过很多人,也不差你这一个,你既说要报答,为何我骆家发出悬赏后,你始终不曾出现?” 陈登鸣抱拳道,“并非鄙人不愿现身,实是鄙人在悬赏发出之前,就已得罪了一些人,不得不离开聚集地。” “该死,你小子......” 远处人群中,已闻讯而来正紧张观察形势的钱渊心中一跳,脸色变得难看,其身旁一众小弟也均是色变。 对于散修聚集地的散修来说,骆家可以说是两大土皇帝之一,都指着骆家嘴里掉下来一块肉吃饭,哪里敢得罪骆家的人? “好了!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骆家女子却是结束话题,冷冷看着陈登鸣道,“希望你是真的能帮我家大小姐炼出金蚕蛊,否则......” 后面的话她不再说,而是一招手,形似荷叶状的飞行法器闪烁灵光掠出。 “还好!” 钱渊松口气,但旋即又眉头皱起,冷冷注视陈登鸣。 陈登鸣远远看了眼人群中的钱渊,面容沉静,知道这骆家女子也不傻,并不想帮他解决什么麻烦。 一切还需看后续他的表现如何,甚至表现好了,也不过就是一场交易,谈不上其他。 他想要借骆家的势,也不可表现得太明显,如今已恰到好处,当下指向许微道,“大人,我想带上一个帮手,炼制金蚕蛊并非易事,需要有人时刻守护在旁,此女我比较信任,届时也可帮衬一二。” 徐宁面容一垮,另一侧的老鸨妇忍不住就想出来制止,却被鹤隼立即拦住。 骆家女子淡淡看了眼许微,微微颔首,“也罢,这凡人方才为给你传信,不惜以性命担保所言非虚,我才亲自来一趟,无怪你信任她。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一旦你不能炼出金蚕蛊,你也好,她也罢,必然被我骆家严惩。” “多谢大人信任!” 陈登鸣抱拳。 一旁许微早已呆立当场,未曾想,陈登鸣居然要将她也一起带入骆家。 而她最惧怕的老鸨以及鹤隼都不敢阻拦。 她一直都想逃离簪花楼的控制,哪怕仅仅逃开一天,也是奢望。 上次逃离,还未离开聚集地,就被抓住痛殴了一顿。 这次,仅因陈登鸣一句话,她就可以离开了,哪怕日后真被骆家严惩也无惧了,这一刻她也只觉又惊又喜...... … … (未完待续,白天上午还有更新!) 章节目录 030:修仙淡漠,一起练功 骆山城。 骆家层层递进的深深院墙中,作为骆家当之无愧的三代弟子第一人的骆冰,独占骆家一大片宅院,位置还是最靠近的骆家一级灵脉的区域。 此时,被亭楼、小桥、假山、明轩点缀得幽静闲适的宅院深处,一泓海子湖泊中央浮起一个雅致的水榭。 骆家大小姐骆冰便赤哫盘膝坐在水榭中修炼。 丝丝缕缕的灵气宛如形成实质的白色光华,被身下启动的法阵吸摄而来,缭绕身周,助其修行。 如此修炼一天,即可抵得上下品灵根者苦修百日,才使得骆冰如今不过花信年华,却已是练气九重正待突破十重天的修士。 此等天资便已有如此修为,可以说骆冰未来金丹可望,骆家自然是对这个三代弟子宠爱备至。 一道灵光倏然从院外闪烁而来,迅速由远及近,灵光降下后显现出宛如少女般的喜儿身影。 “大小姐!” 喜儿降落在水榭外的水面,双足踏波,施礼道。 “人带来了?” 骆冰声音清冷道。 “是的,还多带了一个凡人,就是先前送信来的那个,这陈登鸣说需要帮手,这凡人可帮他照看一二。” 骆冰睁开双眼,眼有如点漆,顾盼间英气凛然,气质却又高雅清幽,平淡道。 “炼金蚕蛊须七七四十九天,的确是需要人照看。不过一个凡人,能帮上什么忙?” 喜儿心头一跳,“那奴婢将那凡人驱逐出去?再另派小六去帮他。” “不必了。” 骆冰起身,宽松却无损她曼妙身裁的白色法袍贴体波动,平静道,“他既然已经修炼到练气一重,便已是掌控了灵气运用,或许的确可帮我炼出金蚕蛊。 你先拿一份材料交给他,我要看他准备如何炼制金蚕蛊,记住,我只给他两次机会。” 对于陈登鸣是如何这么快修炼到练气一重的,她心中已有猜测,但却并不想过问。 包括其他一些多余的例如对方被通缉之类的事情,她也懒得过问,因为都不值得她在意。 若是陈登鸣无法炼出金蚕蛊,那么这个人都没有她在意的必要,会直接将其驱赶出骆家,知道有关此人的一堆闲杂琐事,更是没意义。 仙道无情,很多时候体现的并非主要是人要泯灭感情。 而是人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投注在修行上后,就会逐渐没有更多精力去处理其他事情。 那些与己无关的琐事,更是如此,自然而然,人也就慢慢的变得淡漠无情了。 所以,修仙到最后,仙人大多淡漠。 在凡人看来,那就是自私,是无情,毫无想象中应该有的所谓大爱。 ... 此时,骆家一处宅院中。 许微神色局促看着正浑身汗如雨下的陈登鸣,唯有坐在椅上不断喝茶,掩饰自己的紧张和一丝丝尴尬。 “嘿!哈!——” 陈登鸣呼吸吐纳,尽情吸收着骆家这比聚集地城中还要浓厚三倍的灵气,抓紧时间在厅内旁若无人的摆出各种古怪的修炼姿势修炼。 许微看着陈登鸣那雄壮而赤精遍布刀疤剑痕的背脊上,一颗颗汗珠宛如油脂般滑动淌落,下意识咽了口茶水,心中震撼不小。 “难怪陈郎君......哦不,陈仙师能成为修士,他这修炼得是真勤奋啊。” 许微想到昔日在棚户屋内,对方一直深居简出,她去敲门也不应,不由感到一阵惭愧。 她也是下品灵根,若是能有陈登鸣如此勤奋,加上簪花楼经常供应的灵米,兴许现在也已是修士了。 … 片晌后。 陈登鸣突然站起身,走至桌前端起一杯茶水便一饮而尽。 许微连忙移步过去添茶,正想拿出丝帕为陈登鸣擦汗。 “不用!待会儿还要流汗,茶也不用添!喝多了尿多。” 陈登鸣直接拿出几片茶叶,放嘴里干嚼,笑道,“这样方便。” “呃?” 许微愣住。 却见陈登鸣又回厅去练功了,甚至喊她一起。 “来啊许微,一起练,这骆家的灵气是真浓郁,别浪费了好机会。” 鼓越敲越响,功越练越深。 这骆家浓郁的灵气环境,于陈登鸣而言,真是难得的修炼宝地。 在这里修炼一次,就抵得上在聚集地修炼三次,抵得上野外修炼四次,一天修炼十二次下来,三元聚灵功的熟练度就会增长四点,叫他如何能忍住不练功。 许微心中触动,眼看陈登鸣又热火朝天练了起来,局促道,“我,我还是晚上再练吧,我怕待会儿骆家来了人没人迎接。” 心里则是古怪。 这陈郎君修炼的功法,究竟是何种功法?为何需要摆出那么多古怪姿势。 修炼虽是不局限于非要打坐,也有些功法无论跑跳坐卧都可修行,但像陈登鸣这么羞耻的练法,她是首次见到,或许也是见识浅薄了,这次长见识了。 ... 半炷香后。 喜儿两条辫子飘飞,驾驭灵光而来,在屋外便听到了陈登鸣迫切的声音。 “来啊许微,不要这么紧张,机会难得,咱们抓紧时间,一起修行!” “还......还是改日吧,陈仙师,你,你这动静太大了,我心绪难以放松,想晚上再练......” “什么?!” 喜儿俏脸一黑。 这两个外来人想干嘛?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吃了合和欢笑散了? 哦对,这凡人是簪花楼的,但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了,还敞着门? “陈登鸣!你大胆!” 喜儿还不待飞行法器停稳便跃了下去,直接冲进宅内,便看到陈登鸣赤精着上身摆出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正在修炼,浑身缭绕灵光,显然是三元汇聚的状态。 而许微此时则局促坐在屋内端着茶杯,看到喜儿进来,立即起身施礼。 “你......你在干什么?” 喜儿错愕看着陈登鸣那浑身块垒层层的肌肉。 陈登鸣愕然,收功结束修炼状态,放下另一只脚,道,“我修炼啊。不是,大人,我不知道骆家里不能修炼啊?” 喜儿耳根一红,知道是误会了,才想起陈登鸣修炼的应该是《三元聚灵功》。 这功法,曾经大小姐也当笑料说过一嘴,那遁世宗的老道不实诚,在登仙大会上交易给陈登鸣的,是修炼起来很‘难看’的《三元聚灵功》。 “哦......没,没什么。我刚刚只是,只是说,你胆子太大了,修炼就修炼,这么多汗,把地毯弄脏了。” 喜儿背着双手,在屋内踱步,眼神不太自然斜兜了陈登鸣一眼。 陈登鸣看了眼脚下湿透了的地毯,“......” 喜儿皱眉,一脸嫌弃,“还有,不要随便赤精着上身,有辱斯文。穿上,立即跟我去炼金蚕蛊,大小姐说了,只给你两次机会,就看你中不中用了。” “两次机会......” 陈登鸣心中一凛,又稍稍放松下来。 还好,往好了去想,不是一次机会就好。 他虽也并未炼过金蚕蛊。 但依照炼蛊诀中记载,只需将此诀掌握到精通的程度,即可炼制金蚕蛊。 因此,当初他还是先天时,便已有打算收集金蚕蛊的材料来炼制。 如今有两次机会,应当足够炼制出金蚕蛊。 至于两次后若是失败会如何,陈登鸣也已想过——罪不至死。 他早已提前打听过。 曾经那些假冒会炼制金蚕蛊的修士被骆家赶出来,也都只是被毒打了一顿,并没有因此丧命。 而他毕竟有着真才实学,只需展示出来,骆仙子也不是没有慧眼,自然不可能一言不合就干掉他。 当然,这些盘算,也是建立在如今他身为修士的实力基础上。 若只是一个凡人,哪怕骆家悬赏,他也是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敢以身涉险的。 凡人......哪怕想要借势,也根本办不到。 高阶修士一个眼神,就已看穿凡人的任何小心思,死路一条! … … 章节目录 031:炼金蚕蛊,修炼宝地 金蚕蛊炼制的方式乃是分别将金蚕、蜈蚣、小蛇、蚰蜒、蚂蚁、毒蜂、蝉、蚯蚓等十二种毒虫,等加自身头发,晒干后研为粉末,喂养给活体金蚕后,将金蚕供奉在瘟毒器具前,埋于极具灵气的十字路口。 历经其七十四十九日后,取出存于特制的香炉中,即可成金蚕蛊。 这炼蛊的方法,炼蛊诀内便有详细记载。 然而,骆冰即便得了炼蛊诀,却也炼不出金蚕蛊,炼了十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归根结底,是骆冰对于各种炼蛊法门,还不精通。 陈登鸣就不同了。 他虽是最近才突破成为修士,但在凡间世界时便已浸淫炼蛊数十年,非但精通炼蛊,更是熟悉蛊虫的各种细微状态,能在最恰当的时机进行调节。 这都是经验之说,无关实力境界的差别,是骆冰所不具备的。 … 此时。 骆家的一个三合院内。 陈登鸣正与许微一同忙碌着,一边忙着将十几种毒物干尸研磨成粉,一边指点许微有关炼蛊诀的诀窍。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教导许微一些炼蛊诀的诀窍,也是希望许微能表现出这方面的天赋,最终若是能因此留在骆家内,那是最好,其自身的那些麻烦,自然会迎刃而解。 当然,陈登鸣自己也不是没有存一点私心。 若是许微能留在骆家,那么他也算是在骆家有一个非常信任的亲信。 无论这个亲信在骆家的身份地位如何,至少在某些时候也将构成一些助力。 毕竟,骆家乃是整个散修聚集地的土皇帝。 而他未来则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在聚集地内生存修炼,许微这个信任的人留在骆家,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许微也不愧是在底层摸爬滚打过的人,对于形象可怖的毒物尽管初时还有些惧怕,但却能咬牙忍着不适一起忙碌,慢慢地手法也熟练了起来。 陈登鸣看在眼里,满意在心。 他很清楚,或许现在不知在哪个位置,骆家大小姐骆冰就在远远观察着他,也许对方也会注意到许微的表现。 不过,许微现在的表现,也确实谈不上好,但来日方长,炼制金蚕蛊也并非一日之功。 … 两柱香后。 十二种毒物都已成功研磨成粉。 陈登鸣唤来喜儿,告知对方接下来的步骤要求。 “接下来的步骤,需要我家大小姐的头发我倒是清楚,但要精血这是何意?” 喜儿听闻陈登鸣的需求,俏脸一板蹙眉道。 陈登鸣含笑解释,“需要精血乃是我自己研究摸索出的一种炼蛊方式,在炼蛊诀中并未记录,但此法却能增添炼蛊的成功率,且炼出的蛊虫也更能与主人心神相通。” 喜儿蹙眉,将信将疑道,“自己研究的?哼,你一个......一个练气一重的修士,还能脱离那炼蛊诀,研究出更厉害的门道?” 陈登鸣摊开手,“不用精血也行,但我怀疑,两次机会都会失败。” 所谓一等人不用教,二等人用言教,三等人用棍教,能举一反三者终是少数。 无论练武修道还是炼蛊,都是如此。 练武他虽资质不行,却悟性尚可,最终集百家之所长,创陈氏武道总纲。 炼蛊他亦是悟性极佳,能结合炼蛊诀以及诸多毒物习性琢磨出炼蛊诀之外的‘血炼法’,这都是他自身的领悟和经验。 炼蛊诀他虽是给了很多仙师,但最终有没有人能自身领悟出炼蛊诀之外的其他炼蛊方式,都是不得而知的。 就好似一本孙子兵法,有人读了像是白看,有人读了却能灵活运用。 这时,喜儿娇躯一震,仿佛听到什么传音,瞥了眼陈登鸣道,“大小姐吩咐了,用你自己的头发和精血即可,但你记住,若是这次失败,下次还是用你的头发和精血,你只有这两次机会。” “骆仙子,倒是够谨慎......” 陈登鸣心道,却也不以为意。 精血于一个修士而言,极其重要。 这玩意儿,就像前世的身份证,到一些有心人的手里,能整出许多坏事,前世一个不太熟的人找他借身份证,他当然也不会轻易借出。 “陈仙师,要不......用我的?” 一旁,许微美眸眨巴,从衣袖中伸出欺霜赛雪的皓腕,看向陈登鸣道。 她自然知晓精血的重要性,但她信任陈登鸣,也不想陈登鸣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难。 且她自认,就算有什么风险,她也是甘愿承担的。 陈登鸣看了眼许微,笑道,“不必,我也是首次尝试炼制金蚕蛊,还是用我的吧,稳妥些。” 话罢,他将研磨好的毒物粉末与自己的头发分出小部分,喂养给准备好的金蚕服用。 金蚕仅有半根手指大小,肉嘟嘟的,肤色淡金,甚至身体似透明,可看清体内的脂肪和细微血管,此时的金蚕连锋锐的牙齿都没有。 在这个时候喂养毒物尸体研磨成的粉末,金蚕很可能当场暴毙。 然而陈登明施展炼蛊诀中的妙法,一股细微的灵气便如千丝万缕般进入金蚕体内,似精准微妙的手术刀在做手术,帮助金蚕快速炼化吸收毒物粉末。 霎时,原本淡金色的金蚕肿逐渐大了一圈,通体青黑,气息萎靡。 另一侧的鼓楼上,骆冰清冷的眸光微凝,凝神盯着陈登鸣和金蚕。 曾经十几次,她都是在炼制到这个步骤时失败,金蚕被毒死,平白浪费了材料。 然而这时,她只看到陈登鸣咬破一点舌尖,吐出些许精血在金蚕身上,而后似施展了什么手法,金蚕竟又平静了下去,不由微微蹙眉。 “莫非......关键真是在他自创的这种炼蛊法门上?” 庭院中,陈登明看着已恢复平静,只是气息有些萎靡的金蚕,松口气。 他当即小心拿起金蚕,走到庭院内的十字路口处。 将骆家早已准备好的瘟毒法器——一个瘟神像,对着南方摆好,而后在地面画出简易的小型炼蛊场域,摆好一块下品灵石。 霎时,一股淡淡的奇异场域力量,在小范围弥漫笼罩,丝丝蛊毒气息,从瘟神像法器内流散。 陈登明将金蚕小心放置于场域内,金蚕体表的毒素和血迹迅速变得透明,逐渐陷入沉睡。 “七七四十九天......希望日后每天都顺利......” 陈登鸣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看了眼面板中的炼蛊诀状态。 “《炼蛊诀》:(1/100)” 炼制蛇蛊、石头蛊等凡蛊时,无论如何都不会动弹增加熟练度的炼蛊诀。 此刻才刚炼金蚕蛊,就增加了一点熟练度。 此后四十九天,他每天也将来为金蚕做做疗养,届时每天稳定增长一点,炼成金蚕蛊后,还会再增加一波熟练度,炼蛊诀说不定会因此突破。 这也是他乐意为骆仙子炼金蚕蛊的缘由。 别人给材料又提供场地他炼功,简直不要太舒服。 现在,连金蚕蛊都因血炼的关系,未来炼成后可能属于他,这差事太美了,可惜仅此一次。 他看向一旁的许微,道,“接下来,就要劳烦你时常照看这金蚕的状态了,就用我教你的那些方式观察,一旦有异常情况,就得立即通知我。” 许微立即欠身领命,“是,陈仙师。” 陈登鸣满意颔首,迈步走向对面的一座明轩。 他邀请许微一起来骆家,的确是为化解此女的危难。 但最终此女能否留在骆家,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和运气了。 所谓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 许微待他恩情,此次他算是报答了。 而最近这段时间,他也将在这里住下。 这对他而言,也是来到这修仙界的一场造化。 相较于很多还在聚集地为一个好的灵气居所争斗的修士,坐拥一级灵脉的骆家就是天堂。 他要抓紧一切时间在这里修炼,争取快点修炼到练气二重的境界。 同时,火球术以及驭器术等术法的练习,也不能落下...... … … (白天上午十点左右还有更新) 章节目录 032: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追读下】 就在陈登鸣于骆家帮助骆大小姐炼蛊之时。 散修聚集地内。 钱渊和徐宁也在通过各自的人脉,打听陈登鸣在骆家的状况。 其中钱渊最是提心吊胆,唯恐陈登鸣真的走狗屎运,得了骆大小姐的青睐。 届时,万一骆冰真的对他有意见,他的日子肯定不会太舒服。 他所投靠的乃是骆家三代弟子中的一人,每年没少上供。 些许小事,主子固然会保他,却肯定也会拿走不少好处。 不过,在打听到陈登鸣进入骆家后,骆大小姐都不曾接见过他,只是吩咐其开工做事,钱渊悬起来的一颗心也就慢慢放下来了。 “看来,这小子也只是炼蛊的本事,让骆大小姐瞧上了,并非多器重,纯粹工具人......” 钱渊心情好得哼起了曲儿,却也是有些来气。 没错,陈登鸣现在看来,是对他威胁不大,但他也奈何不了陈登鸣,甚至日后也不得主动去找麻烦,还要撇清关系。 毕竟大小姐是用得着这工具人的,用完了或许会暂时放一边,可万一哪天想起要继续使用,工具人却被谁给整没了,那......大小姐的怒火谁来背? 修仙界底层混,需要智慧,钱渊也不纯是个莽夫。 另一边的金字坊内。 徐宁打听到的消息跟钱渊差不多。 他背后的主子虽不是骆家三代弟子中的人,却是骆家一位管事的家生子,手上有些权力。 对于修仙家族来说,决定在家族内的权力和地位的,有时候不一定非得是血缘关系,而是实力先排在首位。 得知陈登鸣的情况后,徐宁的心情也和钱渊一样放松了下来。 “这小子,先前在簪花楼前唬我呢,还以为跟骆大小姐真是关系很好,看来也就这样......” 徐宁眼神闪烁冷芒,看着桌上陈登鸣交给他贩卖的十几包蛊毒,眼神眯起。 “这姓陈的先斩后奏……呸,奏都不奏,就从我手里将一个凡人捞走!落我的面子。 这些小玩意儿,我就让人去卖卖看,要是卖得好,而这小子最终又不得骆大小姐器重,双方只是一场交易,我就让大人出面,直接收服了他,让他专门炼蛊贩卖!” 他很有野心,打算也将陈登鸣变成工具人,为金字坊效力,赚的钱大半进骆家的主子口袋,小部分进他腰包。 当然,对外,他美其名曰是保护陈登鸣,给予其安全安静的炼蛊环境,公平公正的合作。 否则一个练气一重的修士,赚那么多钱财,是不是很危险? 若是骆大小姐要用陈登鸣,他再贡献出来。 反正工具人,互相共享,甚至以骆大小姐为主,都没关系。 届时骆大小姐知晓是自家的人收了陈登鸣,自己也随时能用到陈登鸣,而陈登鸣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又会有什么话说呢? 当然,这一切计划实施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此次炼蛊之后,骆大小姐对陈登鸣的态度和处理方式来决定。 徐宁也不会莽撞的想当然行事。 ... 时间一晃,转眼便是一个多月过去。 骆家,陈登鸣所在的炼蛊三合院内。 伴随一阵灵威爆发。 ‘轰’地一声,一个炽烈的火球骤地出现,悬浮半空飞速旋转,令周遭空气都持续扭曲。 “去!” 陈登鸣随手一挥,火球嗖地划出一道轨迹飞出,在快要飞出十丈时,倏然又灵活拐弯返回。 这时,陈登鸣右手掐诀,手法灵活迅猛得近乎出现道道幻影。 一股灵威登时掀动他身上衣物与头发飘飞。 又一个火球近乎瞬息出现,嗖地飞出去,与回返的火球在半空撞到一起,发出“矗隆”一声爆响。 似一朵大烟花炸开,大片火蛇和溃散的灵气崩散。 一股热浪裹挟狂风散开,掀动陈登鸣和一旁观瞻的许微头发直往后拉。 “啪啪——” 许微雀跃地直拍掌,眼神似带星星看向陈登鸣欣然道,“陈大哥,你刚刚掐诀时的手速,简直就像一连串残影,太厉害了!” “咳!还好!” 陈登鸣干咳谦虚了一句,内心却也感到颇为满意。 刚刚掐诀的手速,的确很快,几乎堪比前世玩某跳舞游戏的传奇人物残影哥了。 但其实,他还是有所收敛的,只是略微出手,就已经速度惊人。 近乎瞬发的大火球术,就是他这阵子在骆家炼蛊和修炼之余一番苦练的结果。 远处鼓楼上,骆冰与喜儿远远目视着那边陈登鸣施展火球术的一幕。 喜儿轻哼道,“大小姐,这姓陈的是把我们骆家当什么地方?整日在院子里施法轰来炸去的,有时我夜里都隐约听到了动静。” 骆冰淡淡收回视线,道,“喜儿,你将这大火球术练到可瞬发的程度,练了多久?” 喜儿一愣,旋即有些尴尬嘻笑道,“大小姐,我,我当初是在您的督促下,练了四月有余。” 骆冰微微颔首,道,“四月有余。这陈登鸣初来时,大概才刚学此术,不过一个多月,就练到与你相仿的程度,这就是他这阵子没日没夜苦练的成果。” “可是他......”喜儿有些不服气。 骆冰摇摇头,“他非但在练大火球术,还同时修炼了驭器术、金枪术,并且,他还突破了一个境界,现在是练气二重的修为...... 仅仅四十天,他的天资是不太好,但却是我见过最勤奋的人,像是有人天天拿着刀子抵着他脖子逼他练功,分工明确,堪称时间管理大师。可惜......” “大小姐。” 喜儿错愕,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骆冰,“您......” 骆冰背过身去,平淡道,“我说这些,并非是夸耀青睐此人,这次炼蛊结束后,就会让他离开,我骆家的资源,不是随意能给外人使用的,这次仅是例外。 我只是希望,你能向他学习他的勤勉。 此人再怎么努力,甚至不惜以《损命拔苗术》强行提升灵根,毕竟是相克双灵根,折损寿元,是魔道手段,得不偿失,未来最多止步练气六七重的修为。 你却不一样,你是中品灵根的资质,马上跟我去宗门后,只要抓紧时间修炼,未来筑基不难。” 喜儿心内一暖,同时放松下来,暗道小姐的眼光还是高的,没有真拿她随便跟一个寿元无多的人比拟。 但她又岂知,当初骆冰在登仙大会上,可是说过陈登鸣即便具备下品灵根,将来也最多止步练气三四重的修为,如今却又改了口风,拔高到了练气六七重的程度。 或许,连骆冰自己都忘了,也或许,她并不在意。 勤奋的确是一个令人欣赏的品质,但可惜,一个人若寿元将尽,再勤奋也终究无望筑基。 ... 陈登鸣并不知骆大小姐对他的评价。 或许就算知道,他也是一笑了之。 自家事自家知,自己一寿更比一寿高的秘密,也从不会往外泄露。 旁人不知他练功即可延寿,如今非但修为突破了,连寿元也再次有了长足的提升。 若非《损命拔苗术》修炼到第二层需要损耗一百八十年寿命,委实太折寿。 他都可以豪气挥霍一百八十年,逆天改命,争一把上品灵根。 所谓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他面上平静,两鬓风霜,低调修炼,不好勇斗狠。 心中长生之志与铁骨傲气,却是不坠青云。 不过,对于骆冰这个对他可谓是知根知底的强大女修,他虽有借势,却也是心里早已建起提防。 目前时日尚短还好。 若是往后十几二十年再遇到此女,除非他实力要强过此女很多,否则是万万不可与之打照面的,不然以此女之聪颖,必会猜出他藏有大秘密。 届时仙路争锋,奢望什么仙子垂青的浪漫故事,不过霞思天想,是敌是友,在这淡漠无情的修仙界,尚未可知...... … … 章节目录 033:血炼金蚕成 在舒适惬意,陈设简雅的明轩内。 刚刚氪命了一波,消耗了六年寿命提升灵气亲和度的陈登鸣有些虚弱。 趁着休息时间,品上一口许微奉上的枸杞香茗,静坐中便凝神看到了自身如今的面板状态。 “练气二重修士【陈登鸣】 寿:102/188 灵根:金、木(中品1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99/100) 道法:《炼蛊篇》(精通43/100)、《三元聚灵功》(二层97/200)、《损命拔苗术》(一层3.3/100)、《大火球术》(精通3/100)、《驭器术》(入门19/100)、《木遁术》(初学28/100)、《金枪术》(入门21/100)” “可惜,时间根本不够用,一天十二个时辰,每天练习十二次三元聚灵功得花六个时辰,吃喝拉撒加炼蛊和休息得一个时辰,我仅有五个时辰修炼。” “虽然在骆家这样的灵地,我的灵气恢复速度很快,再加上我舍得砸灵石恢复灵气。 可每天五个时辰练三门道法,还是捉襟见肘,就恨不得把自己劈开成四五瓣分工修炼。” 陈登鸣看着如今的修炼成果,既是高兴,又是感到时间不够用、一个人精力有限的遗憾。 因此,每当他看到许微没有修炼的时候,都会感到很可惜,恨不得许微充当自己的化身,帮着自己来修炼。 不过,在他的带动下,许微这阵子也的确勤奋修炼了很久。 据其所言,应该是快要突破到练气一重了。 而陈登鸣,他的提升就更大,算是充分利用了这段时间的‘宝地’资源。 他所处的骆家院子内,灵气浓郁程度,是散修聚集地城中的三倍,是野外的四倍左右. 加上每日服用清灵丹提升灵气亲和度,他的修炼速度更为惊人,短短四十三天就已突破了一重境界,还将练气二重的进度修炼到了快有一半。 而实力境界突破到二重后,也令他的寿元再度增长了十五年,寿命大限达到了188年之久。 可惜的是大火球术、驭器术以及木遁、金枪术等道法都是与《三元聚灵功》等级差不多。 故而无论是学会还是突破,都并未令他的寿元增长。 不过唯一令他惊喜的是,大概《木遁术》与《金枪术》都是金、木属性的道法,以他中品金木灵根修炼起来速度比练习《大火球术》快多了,耗费的灵气也要少很多。 因此,这段时间,他已主要将精力放在这两门道法上,次修火球术,逐渐也将这两门道法修炼到了不错的境界。 这也体现出了‘道侣法地’中‘侣’的重要性。 侣可以是老师、朋友等伴侣。 他若是有一个师父早点指点他,就能少走许多弯路。 “如今最主要的,还是得考虑将中品灵根提升到上品的程度才行,以我如今中品灵根6的亲和度,要想提升到上品灵根的亲和度,至少需要损耗一百三十七年寿命。 这……” 陈登鸣微微摇头,吹了吹杯中的枸杞。 “这功法对灵根提升的幅度,因人而异,约莫在提升五成到十二成之间,根据我如今在第一层进入第二层的首次牛刀小试来推算,我每消耗六年寿命即可提升四点灵气亲和度,完全修炼完第二层后,便可提升一百二十点灵气亲和度,算是最大限度的提升,已是好运......” 陈登鸣皱眉沉吟片刻,睁开眼摇摇头走出了明轩。 暂时他还没有那么多命可氪。 毕竟如今也只有八十六年好活,137年寿命的损耗,委实太高,只能日后一点一点慢慢消耗提高。 他已有决定,开始着手修炼一阶二级的木遁术。 木遁术等级比大火球术等更高。 如果与《损命拔苗术》不冲突,那么学习木遁术后,他的寿命还会继续增长,才能带来更多安全感。 但现在,金蚕蛊也快要炼出来了,他能留在骆家的时间也不多了。 甚至若是炼制失败,他可能当天就得卷铺盖滚蛋,也许还要遭受严惩。 届时,强推众人倒,他与金字坊坊主徐宁的合作关系,也绝对会发生转变。 聚集地将无他立锥之地。 在修仙界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一直强大优秀,周围的人才会都是慈眉善目。 一旦落魄潦倒,路边一条流浪狗都会对你龇牙咧嘴。 许微显然也很清楚这个道理,这几日都尤其紧张,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只睡两个时辰,其他大多时间都守在庭院内的场域旁,密切关注金蚕蛊的状态。 她甚至还在庭院内自己搭建了一个小棚子,每日吃住都在那里。 陈登鸣每次劝阻时,此女都会微笑表示知道了,而后又故态复萌,难以劝解。 这倒是令陈登鸣心生感慨。 本是想拉此女一把,结果现在许微如此敬业,四十多天来人都消瘦了一圈,俏丽面容上的病态苍白更为明显,似唯恐金蚕蛊炼制失败,他遭受责罚,令一心修炼的陈登鸣颇感惭愧。 相较于许微,反倒是他这个金蚕蛊的炼制者,在金蚕蛊上花费的精力更少许多。 不过到如今的时间节点,陈登鸣已愈发清晰的感受到与金蚕蛊的那种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的感觉,这只即将诞生的蛊虫,气息明显越来越强,代表他炼蛊失败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 六天后。 三合院内。 “起!” 陈登鸣一步踏出,身上灵威爆发,衣袂飘飞,掐诀一指地面香炉内的金蚕蛊。 霎时,那金蚕蛊似从沉睡状态苏醒,睁开金黄竖瞳,蓦地背后布有血色纹路的金色甲壳开裂,弹出六只薄如蝉翼的飞翼。 嗡地一闪! 金蚕蛊当空化作一道金线刹那消失。 下一瞬就飞到了陈登鸣面前。 速度之迅猛,还要超越血蜈蛊一倍有余。 陈登鸣好奇打量眼前形似蝉与蚕结合的金蚕蛊,面露欣喜。 单是这迅猛的飞行速度,比低阶法器还要快多了,金蚕蛊的厉害程度令他感到极其满意。 但金蚕蛊最厉害的,可不是速度,而是毒素以及刀枪不入的身躯,寻常中低阶法器都未必能对其造成太大的伤害。 “据说金蚕蛊毒无形无色,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虫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可是真的?” 这时,一旁传来喜儿的声音。 陈登鸣气机触动立即转头看去,便看到喜儿以及另外一道风姿优雅动人的身影——骆家大小姐,骆冰。 金蚕蛊成,这位昔日有过短暂相处的大小姐,终于是肯出来见他一面了。 “晚辈见过骆仙......仙子!” 陈登鸣立即施礼,差点儿又以曾经的称呼称作了仙师。 “仙子?” 喜儿抿嘴一笑,悄悄瞥了眼一旁骆冰那精致绝美的侧颜,嘻嘻一笑。 陈登鸣抱拳对喜儿道,“金蚕蛊的毒素确实无形无色,也非常厉害,能使人中毒后胸腹搅痛,肿胀如瓮,最终惨死。 但具体对修士如何,在下也是首次炼出,却是不知,不过金蚕蛊号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口利齿堪比法器,寻常的盾光护体对其倒是形同虚设。 唯一可惜的是......此物乃血炼而成,时常需要喂养灵物血液,倒是挺难养的......” 说到最后,陈登鸣神色略带遗憾,有些头痛。 现在是有宝贝了,却有些养不起。 血蜈蛊还好,喂养起来不算挑,偶尔打打牙祭就成,没吃的就缩在他耳朵里,不会造反。 金蚕蛊却是出了名的饭量大,没吃的就会很暴躁,他敢饿,此蛊就敢造反。 “哦?” 喜儿诧异,直接忽略了陈登鸣最后一句话,跃跃欲试看着金蚕蛊,掐诀道,“那好,我现在施展灵盾术,你且让这小虫子试试,若是你所言不实,哼......” 话罢,她身上灵威释放,一道灵光护盾近乎瞬间凝结。 “达到了精通级别的灵盾术啊......” 陈登鸣眉梢一挑,却并不在意。 血蜈蛊都曾一口咬破灵盾术的护体,更别提金蚕蛊,只怕唯有防御法器,才能扛住。 他心意一动,金蚕蛊蓦地张开宛如螺旋齿轮般的锋锐齿舌,振翅一闪。 嗖!—— 啪! 近乎是金光一闪之后,喜儿体外刚凝结的灵盾便如梦幻泡影般破碎,快得不可思议。 “啊!——” 喜儿惊吓得近乎条件反射后撤,一道护体法器闪烁灵光及时显现,‘叮’地撞在快逾绝伦的金蚕蛊上,传出悠扬的铃铛音波之声,将其磕飞了出去。 但仅仅刹那间,金蚕蛊便又从地上弹飞而,只是略微有些晕眩般的摇头晃脑,缓缓飞到了陈登鸣身旁,并无大碍。 看到如此一幕,许微已是惊得瞠目结舌,骆冰那淡漠精致的俏丽面庞也不由动容...... ... ... (白天上午还有更新!) 章节目录 034:仙道无情,仙子淡漠 “喜儿的防御法器乃是中品法器震金铃,虽是防御类的法器,却也自带些许音波反震之力,这金蚕蛊被震金铃震退却无伤,的确厉害......” 眼见金蚕蛊果真厉害,纵是骆冰那冷若冰霜的俏丽面容也有所动容,难得道出了不错的评价。 她眸若点漆,顾盼间英气凛然,气质始终高雅而清幽,使人一见,便泛起只敢远观,不敢存有丝毫冒渎之心。 “骆仙子夸奖了,这蛊虫虽是厉害,但对于骆仙子的实力而言,应该也不算什么,小陈能再次与骆仙子相见,为您炼蛊,也是荣幸。” 陈登鸣立即含笑恭维一句。 好话不要钱,有嘴不怕甜。 在有实力的人面前,能有说话的机会,就捡好听的多说点准没错。 其实他这句话还有一点点潜意思。 当初骆冰将他送到聚集地,连名讳都不愿告诉他,似认定与他这个凡人从此再无见面的机会,不想与一个无谓的人打交道。 可如今,二人不是又再度见面了,而且还是对方请过来的,这证明他这个当初资质差的凡人,也不算是毫无价值。 兴许,当初骆冰发布悬赏之时,始终不曾点名道姓提及他,也不单单是因为放不下身段接触凡人,而是感到尴尬...... “好听的话不用多说了。” 骆冰风轻云淡摇摇头,乌黑长发随风而拂,带起一缕幽香。 她心情并不好,因为未婚夫罗平已经再次筑基失败。 三次筑基失败,意味着未来能再筑基的希望渺茫了,她与罗平的婚约很可能发生变故,退彩礼等事是事小,问题是,怕罗家根本不愿收彩礼,那意味着女方退婚。 但继续成婚也不可能。 骆家与罗家的关系,最近开始发生微妙变化,连带着附近一直忌惮骆、罗两家联姻而不敢妄动的朱家,也开始蠢蠢欲动,散修聚集地首先就不平静了起来。 她侧过身,终于肯正视一眼陈登鸣,睿智的眸光似都已看透陈登鸣那点儿不服气的小心思,平静道。 “你确实有些本事和强大的心性定力,甚至令我感到意外,但可惜,相克灵根以及损命拔苗术的弊端我都已告知过你,你却并未听进去...... 其实,你修炼到了如今,停一停也好,未来岁月无多,可以四处去走走看看,何必那么拼呢?” “相克灵根和损鸣拔苗术?未来岁月无多?” 一旁安静的许微有些诧异,感觉这骆大小姐话语里的意思,似乎是不太好的讯息,好像是说陈郎君时日无多了,为什么会这样? 陈登鸣却突然一笑,并不解释,道,“可能是不甘吧,人生嘛,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我如今已是中品灵根,修炼速度也起来了,未来说不定还能提升到上品灵根,筑基有望呢?” “噗——” 骆冰没说话,喜儿却是笑了,眼神略带讥讽,想要说什么,但瞅了眼神色担忧的许微,却并未开口,只是怜悯摇了摇头。 骆冰也不再于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纠结,她认为陈登鸣大概是魔怔了,修炼把脑子练傻了。 还上品灵根? 只怕对方现在最多就只有十年寿元了,服用了驻颜丹看不出变化,实则看起来‘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 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绝对很快暴毙。 她好心提醒,对方不领情,那也没办法。 “既然你非要拼,以后也可以寻找一种名为夺灵阵的阵法,这种阵法兴许对你有用。 好了,你已炼出金蚕蛊,我们的交易就可以正式进行了。 我需要你为我再炼制十只金蚕蛊,要同时炼制。材料喜儿会全部准备好,事成之后,该给你的奖励都会给你,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骆冰转移话题,目视陈登鸣,直截了当谈交易。 她改变了打算,要一次性同时炼制出十只金蚕蛊。 因为,在她看来,这种交易,可能也只有一次了。 如今罗家和骆家之间的关系紧张,她唯有尽快突破筑基才能改变自身命运,非但她的时间紧张,陈登鸣的时间也紧张。 对方不听劝诫,要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此次之后,只怕时日无多了。 她准备马上就将回宗,突破练气十重,届时便将为准备突破筑基而作最后准备。 而突破筑基,就需要筑基丹,需要在宗门大比上与诸多同门竞争,还得参加宗门任务并表现出色,最终才能得到一枚筑基丹。 这些,都需要强大的实力,金蚕蛊,就是她在武装法器之外,能想到的能迅速强大实力的办法。 相较于培育起来非常耗时缓慢,且价值不菲的灵宠,金蚕蛊的实力虽于她而言还算一般,但造价却相对低廉,若是能赶在宗门大比之前,培育出十来只金蚕蛊,那也算是一大助力。 “十只?同时炼?” 陈登鸣皱眉,沉吟道,“事成之后,除了百块下品灵石,还包括在骆家山城修炼百日的暂居权?” “不错!” 骆冰颔首,“其实这百日暂居权,你已使用过了一半,剩余另一半,交易完成后也就结束了。” 陈登鸣愣住。 还能这样? 套娃呢。 这不跟前世他那公司老板差不多嘛,开口说什么年薪十万起步五险一金等等,结果入职后,一整年到手才只有五六万,一问:吃喝住包括公司应该出的那份五险一金,都算在了工资里,搁里面扣。 剥削啊,不愧是修仙大家族的千金啊,不是省油的灯,跟他前世老板一个一个样儿。 骆冰斜兜了眼呆若木鸡的陈登鸣,“不过考虑到我增加了交易难度,我可额外再给你百日暂居权,但那需要你在三年后才能使用?” 陈登鸣诧异,“为何?你都说了我时日无多,还要我三年后才使用?” 骆冰背过身去,平静道,“因为我很快要离开宗门,你不是练气四重的修为,也不是骆家的奴仆,没权力在山城暂居,我在时无人会说,我走后就不一样了。” 这当然只是一个由头,其实骆冰不过还是想让陈登鸣多活几年。 这也不是因她有多么在意陈登鸣,而是为未来留一条路。 若是三年后她还需要金蚕蛊,陈登鸣也还在,自然就皆大欢喜。 “好吧。” 陈登鸣对这个理由只能接受,又看了眼许微道,“我也有一个请求,我想让她留在骆家,你说作为骆家的奴仆就能留在山城,不如就让她作骆家的奴仆吧?她这些时日的勤奋,骆仙子你也看在眼里了。” “陈仙师......”许微动容,眼神中满是感动。 骆冰微微蹙眉。 喜儿更是几乎就要忍不住抢先开口斥责,毕竟许微可是簪花楼的出身,能带她进来骆家暂居一段时间,已是恩赐,怎么可能留下。 “她可以留下,但她终究是个凡人,若是未来四十九天内她没有成为修士,就得离开骆家,若是突破成了修士,就以作为我的炼蛊侍女的身份留下。” 骆冰沉吟半晌,最终看了眼许微,淡淡道。 许微的勤奋,她的确看在眼里,也比较欣赏。 但若是没有成为修士,一个凡人,是没资格留在骆家的。 即便是成为了修士,若非见陈登鸣如此在意这个女子,兴许也会为了这个女子多活几年,算是一根拉住风筝的线,骆冰也不会轻易答应。 毕竟,修仙资源有限,多一个多余的人在家中修炼,也是一种资源浪费。 这世上,就从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小姐!” 喜儿急得跺脚。 骆冰不理会,深沉道,“但我要提醒你们,骆家的家规森严,我在家中还好,我不在家中,若是她犯了家规,被打死也是正常。” 话罢,她转身拂袖而去。 这终归是一场交易,交易过后,分道扬镳。 三年后,若陈登鸣还在,她又有需要,还有相见之缘。 三年后,若陈登鸣不在,那么许微也没有留在骆山城浪费资源的必要。 仙道无情,修仙淡漠,骆仙子的冷若冰霜,可非冷在表面,但相较于当初登仙大会上的其他几位修仙者,骆仙子似乎还不算最冷的。 陈登鸣这会儿,却不知道骆仙子到底是不是水泥封心,冰冷无情,只知道许微的泪很热,身子很烫。 这姑娘已感动得稀里哗啦扑到怀中,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仙师也不叫了,一口一个陈郎君。 陈登鸣伸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其实,他是真的水泥封心了,当初奔赴仙途,就已做好忘却红尘的打算,避免修行途中有诸多羁绊。 之所以对许微好,也是因此女确实待他不错,甚至那种待他的真诚和对他的担忧,比他在凡间的七个妻妾都还要真实,算是个有缘人,但他并非有与此女结为道侣伉俪之心。 因此,他如今是有些尴尬......这姑娘,可能是一见他就误了终生…… … … 章节目录 035:筑基修士,骆家的麻烦(追读下) 散修聚集地。 金字坊的一幢阁楼建筑内,徐宁皱眉松开手中的传讯玉符,脸色霎时变得阴沉下来。 一旁的鹤隼见其脸色,试探问道,“徐哥,大人那边怎么说?” 徐宁摇摇头,深呼吸口气凝眉道,“看来那小子也是走运得很,如今已过去了两个月,那小子仍旧留在了骆家没出来,大人说那小子应该是成功了,大小姐还有任务要继续交代给他。” 鹤隼迟疑,“那......” 徐宁沉声道,“那十几包蛊毒市场如何?药师那边研究得怎么样?” 鹤隼道,“市场很好,供不应求,现在甚至连胡同街、羽林坊以及商盟这些势力都注意到了,商盟的一些商人开出高价想要收购蛊毒配方,成品蛊毒也可商量,我看一旦扩大市场规模,将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能赚大钱。 但毕竟这炼蛊方式可不在我们手里,至于研究......” 鹤隼无奈摇头,“非但我们的药师,便是现在聚集地内的其他几个高明药师,也根本研究不出什么名堂。” 徐宁皱起眉,背负双手踱步道,“大小姐要继续用到此人,我看大人的意思,是不愿因这种小人物触怒大小姐,好像大小姐最近正因什么事情生气,心情不好。 另外,大人提醒,要求我们最近低调一些,要尤其注意朱家的动静,看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目前这蛊毒的市场还没做起来,大人还不重视,我也只能先和此人合作一段时间了,等市场做大之后......” 鹤隼皱眉道,“这么说,大人那边是清楚一些什么消息的。 朱家最近确实有些反常,否则他们扶持的铁林堂也不会开始在市场强抢了,真是想不通......看来我们也不能逼迫那小子太狠,现在可是有不少商家开大价钱收炼蛊术。” “哼——” 徐宁摇头,“他要是聪明,就老老实实待在金字坊,待在骆家的地盘,一旦他想跳出去,我们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大小姐那边也好交代。” 话是如此说着,徐宁心里却已诞生了另一个比较冒险的想法。 但这种想法,涉及到另一个强大修士和势力。 目前他和那个修士势力的合作,也仅限于部分女子方面的交易,并没有触犯骆家的利益,可若是将大小姐看重的人推到那边...... “这个家伙将我手里从一个选定的先天带走,那先天可就是那边要的,日后说不得......还是再等等看......” 徐宁暗自摇头,拂袖而去。 他是不爽陈登鸣落他面子,且潜意识里也因对方受大小姐器重而察觉危机,担心会再冒出一个钱渊。 另外私心也想将对方的蛊毒技术据为己有,牟取更多的利益。 可与那个势力合作,也未必就是好事,可能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修仙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他是想自己活吞了陈登鸣,可不是想自己也被人吞了。 ... 转瞬。 第二轮炼蛊的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月。 骆家的氛围近来也变得愈发凝重。 甚至有些气息强大的修士频繁进出骆家,令陈登鸣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近来,他更是没有看到骆仙子的身影。 多次找喜儿试探,也被不耐的打发开,仿佛骆家发生了什么大事。 陈登鸣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没有再刻意打探。 但过了几日,又有几道陌生的强大气息进了骆家深宅内部,期间似还发生过争吵对峙,一股磅礴得令人心悸的灵威从骆家深宅内传出,霎时整个骆家噤若寒蝉。 “筑……筑基大修?!” 陈登鸣当时正在吃油条,被那股强横灵威横扫压制,一口油条险些活吞下去了。 自那次之后,骆家逐渐也开始有些风言风语传开。 陈登鸣修炼之余,功聚双耳听了会儿,似乎是与骆冰的婚约有关。 但具体还没听清,那议论的下人便被抓走。 此后几日,再无任何人敢乱嚼舌根子。 陈登鸣观察形势,感到不妙。 连筑基大修都出面了,骆家这次只怕是有大事。 这阵子,甚至时常有人在他的院外转悠,时而与他照面时,看他的眼神也充满冷漠和排斥。 陈登鸣只觉骆家是不能再久待下去了,毕竟骆冰若是也有什么麻烦,她带进来的人也未必会待见。 骆家这么大一个家族,资源竞争很激烈。 若是骆冰无事还好,无人敢置喙。 如今骆冰出事,那些曾经有意见的人就算不敢对骆冰如何,可能也会抓其痛脚来找麻烦。 炼好金蚕蛊后,还是必须尽快离去。 … 很快,又是十几日过去,第二轮炼蛊的功成之日彻底到来。 骆家三合院内,传响起颇为轻微打斗声。 “快点,快点,你施法的速度太慢了,脚步,脚步也要跟上......” “为什么一施法你的脚步就停下?手动脚也要动,身体更要动,随时在移动,快快快!攻我!” 庭院内,许微香汗淋漓,却努力奔跑着不断掐诀施法,竭尽全力跟上陈登鸣的节奏,做到眼到手到脚到身到。 嗖—— 嗖—— 两道金灵气凝集而成的金枪近乎纷至沓来,一前一后惊险万分的擦着许微的身躯狠狠扎落在地,将地面扎出两道窟窿坑洞。 “这家伙,也太狠了,这许微才刚突破呢。” 不远处观战的喜儿蹙眉,但不可否认,陈登鸣这种灵活机动的战斗风格,真的很对她口味。 这的确是修士斗法的精髓,而非原地站桩式输出。 紧张的战斗局面,当然是陈登鸣刻意控制营造的战斗氛围,目的是与许微实战的同时训练对方的战斗意识,也算是圆了对方想习武的请求。 在一周之前,许微便也成功突破,踏入了练气一重的境界。 她曾一直在簪花楼内受到金字坊的资源栽培,底蕴本就不差,又在骆家如此灵气浓郁之地待了这么久,突破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许微突破后,陈登鸣考虑到如今骆家也未必好过,询问其是否愿意留在骆家。 最终许微仍是愿意留在骆家发展,并且希望日后能利用在骆家的关系帮到他。 陈登鸣了解其意向后,也唯有尊重。 毕竟许微就算离开骆家,跟他去聚集地,也是过苦日子,仍得面临徐宁的威胁。 许微是水属性灵根,陈登鸣便请喜儿传了水箭术给许微,开始训练许微的实战,希望其有能力自保,不过水箭术这种资源,当然也是记在许微未来在骆家工作的酬劳内扣的。 “嗖!!——” 抓住陈登鸣连施金枪术后回气的空挡,许微亦是掐诀完成,身上灵威爆发,水属性灵气迅速凝结成一道水箭,高速旋转切割,嗖地撕裂空气激射出去。 陈登鸣却是一个倒纵,身形倏然撞在后方的一株树木上,身上灵威释放,掐诀完成。 木遁术! 他的身影霎时遁入树木内,而后从另一边穿出。 “噔——” 水箭深深扎入树干中,近乎将五寸厚的树身贯穿,最终哗啦化作一滩水溃散。 “不错!精准度有了,就是施法速度还需要提升,要多多练习。” 陈登鸣面带笑意,身影从树身后走出,衣袂飘飞之间,身上灵威逐渐收敛,鬓角两缕白发随之舞动,搭配其高挺正直的鼻梁和神采飞扬如若电闪的双目,自有股成熟奇异的魅力。 “这家伙,刮了胡须后,挺有卖相......实力差是差了点儿,长相还过得去。” 喜儿心内嘀咕,察觉到陈登鸣看来的目光,一挺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口,哼了声,背负双手踱步走出,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这么,这么有修炼道法和战斗的天赋?我看许姑娘的表现,已经算是可以了......” 陈登鸣闻言含笑道,“没想到晚辈还能得喜儿大人如此夸奖。其实晚辈这天赋也不算什么,不过是勤加苦练罢了。” 喜儿斜兜陈登鸣一眼,“你这天赋当然不算什么,我只是说你修炼道法和战斗的天赋,却不代表你修炼的天赋,相克灵根,又寿元无多,你未来成就有限,又何必每日这么辛苦修炼?” 许微胸口一闷,不悦喜儿如此说她的陈郎君,却又不敢冒犯反驳,唯有垂首压抑难受。 陈登鸣却是毫不在意,他寿元还长着呢,而且还能持续增长,可不像有些人都不能持续增长,潇洒笑道。 “人活着就得把日子过充实了才有盼头嘛!” 喜儿摆摆手,“行了,不跟你扯了,今日就是蛊成之日了,待这批金蚕蛊成功后,你就可以离开骆家了。” 陈登鸣抱拳笑道,“多谢喜儿大人这段时间的照顾。小陈近来收获很大。不过夜里出行危险,晚辈希望明日一早再出发。” 在骆家修炼一天,抵得上聚集地内修炼四天。 况且骆家吃的都是灵米灵菜,虽然需要自己掏钱,却也比聚集地舒服多了。 因为他没钱,这百日全是赊账白吃。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双方也已混熟。 他知晓,喜儿虽说话态度讨厌,心眼却并不坏,因此也勇于大胆争取一些机会。 果然,挨了喜儿几句不痛不痒的讥讽挖苦之言后,对方还是不耐烦的应下。 … 到了黄昏时分,陈登鸣施展炼蛊诀,唤醒蛊虫。 嗡嗡嗡—— 十只金蚕蛊正式从各个香炉内苏醒诞生,纷纷振翅而出,在空中划出道道炫目的金线,与远处天边一条条红色的彩霞交相辉映,像给天际镶上了绚丽的蕾丝花边。 最终,十道金丝环绕到骆冰身。 “不错!” 这位冷若冰霜的骆仙子,竟是难得唇角逸出了一丝笑意,一时似令天边夕阳彩霞都黯淡,清逸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气质,搭配五官精致秀丽如幽山谷雨的轮廓,美得无懈可击,成一幕靓丽之景...... 章节目录 036:吹风看星,难得的安宁(追读下) 金蚕蛊一成,陈登鸣来到骆家的使命也便算是结束了,能畅快在灵脉之地安全无忧修炼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他即将就要再度回到破旧的散修聚集地,与一大批散修竞争诸多修炼资源。 资源,永远是利益纷争的起源。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但在修仙界却显露得尤为真实。 只因修仙者都需要灵气、灵物等修行,大多时候自己都不够用,遑论旁人。 且修道闭关,动辄十数年过去。 岁月更迭,再出关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也令人的情感逐渐淡泊,故而修仙之人,多是淡漠利己,将物质资源看得颇为重要。 在这方面,哪怕财大气粗的骆家也是如此。 至少陈登鸣并没有听说骆家有什么挥霍无度的二世祖。 像骆冰这种三代第一人,有时候都显得锱铢必较,将资源利益看得很重,有些破坏仙子形象,但这却就是真实的人。 比骆冰更真实的,便是骆家一些子弟,似最近骆冰婚约出事后,在院外徘徊的人就多了,面上是含笑询问里面的‘外人’在干甚,私底下只怕是想抓机会在家族会议上谴责。 … 此刻,暂时安逸的房间内。 嗅着自屋内四角的蟾蜍香炉中飘出的一缕缕灵香,陈登鸣细细观察自身的面板属性状态。 “练气二重修士【陈登鸣】 寿:162/202 灵根:金、木(中品5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99/100) 道法:《炼蛊篇》(大师25/100)、《三元聚灵功》(二层197/200)、《损命拔苗术》(一层37/100)、《大火球术》(精通3/100)、《驭器术》(入门67/100)、《木遁术》(入门18/100)、《金枪术》(精通2/100)” 相较于突破练气二重之时,如今他的各方面道法和修为,都已是提升了不少。 尤其是《炼蛊诀》,直接从精通提升到了大师级别,令他的寿元也因此增长了八年。 再加上一阶二级的木遁术从学会到入门,也为他提升了六年寿命,他的寿元大限因此达到了202年之多,已触摸到了筑基期修士的寿元地板。 不过这段时间,他也咬牙消耗了六十年寿命用以修炼《损命拔苗术》,使得灵气亲和度增长了40点,达到了中品灵根的中等亲和度。 如此一来,他的修行速度也跟着水涨船高。 哪怕是金灵气依旧见面就砍翻大半木灵气,在服用清灵丹后,他的修行速度也已接近下品灵根的上等程度。 这也导致纵使第二轮炼蛊任务更为繁忙得多,他的修行速度依旧没有落下多少,如今已是接近突破练气三重的边缘。 到现在,他只需在骆家继续修炼到明天一早,也就能突破到练气三重了。 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陈登鸣并不打算在骆家继续突破。 虽然他相信,骆冰不会在意他这点儿修炼速度,更不可能和他这个‘时日无多’的人谈什么树木秀不秀,但毕竟骆家是一个大家族,还有诸多旁人,他本能的想要藏拙后低调返回聚集地。 “这种修炼速度,其实也算是很快的了,旁人可不像我这样,只要修炼就会增长修为,熟练度一到就会没有瓶颈的直接突破......” 陈登鸣心中暗道。 对如今的修炼进度,他已满意。 尤其是已可做到瞬发的金枪术和火球术,这都是汗水浇灌的成果,是保命本钱,疯魔式的修炼暂时告一段落。 他睁开双眼,从蒲团上起身,走到客厅,便看到许微正在忙碌着收收捡捡的为他准备行囊。 从衣物到一些自己舍不得用而后节省下来的生活用品,都细致的摆在包囊内,贤淑得无微不至。 “还忘了什么呢?” 许微秀眉轻蹙嘀咕,不期然回眸,看到身后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见是陈登鸣后才拍拍胸脯转身,耳根微红,美眸嗔怪道,“陈仙师,什么时候出现的,惊得妾身魂儿冒汗。” ‘魂儿冒汗’乃是许微家乡的方言,意思是魂魄都被吓得飘出来冒汗。 不过这种方言,包括陈登鸣来自南寻国的方言,都不太讨喜,被认为是下里巴人的粗鄙口音,没少被喜儿讥讽鄙夷。 由此可见,在修仙界,哪怕是成为了修士,也未必就是改变了阶级。 有些固有的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阶级,在说话的口音上都会自认高贵,存在地域歧视链,需要日后以绝对的是实力才能打破。 陈登鸣含笑悠闲地将肩膀靠在梁柱上,道,“许微,说了多少次了,你现在也已经是修士了,不必喊我仙师了,就叫我陈大哥或者道友都行,实在不行,就喊我卖鱼佬,我也能接受。” 许微水汪汪的媚眼然然看了他一会,垂首轻轻道,“知道哩。” 陈登鸣抚额,最是受不了这丫头楚楚可怜的模样,走过去拿起包袱道,“衣服不用装这么多这么好的,聚集地那种地方穿这么好的衣服,可不太好。” 许微摇头,“陈大哥,你现在啊,就是过得太谨慎了,像是天天有人要迫害你一样,要知道你可是在先天就能干掉仙师的强者,你现在也已经练气二重了,穿一身得体的衣物又如何?” 她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套衣物上前为陈登鸣量身比划,心内还有句话没补上——‘重要的是这衣物是她这段时间抽时间一针一线的缝制的’。 陈登鸣暂时不接受她的心不要紧,穿上她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衣物,也算是她的心一直紧跟在身边,不算辜负了这一片绵绵情意。 陈登鸣无奈,伸开双臂,任由许微为他换上衣物,体会这凡间七位妻妾都未曾给予的真诚。 至少,那七位妻妾,并没有为他亲手缝制过衣物。 他没有再劝说,甚至因对方那表现的尤为明显的‘绵绵情意’,涌起一股本能的冲动。 但他暂时按捺。 这毕竟是骆家,他们也毕竟是外人,连客人都算不上。 纵然如今日子是比在聚集地时好过了些,甚至也都摇身一变成了修士,却依旧是这个世界的底层小人物,还不是能肆意猖狂的时候。 要在一个美丽的女孩子面前说“不”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那非但要有很大的勇气,还得有很硬的心肠。 一个男人一定要经过很多次痛苦的经验后,才能学会这个“不”字。 一个男人也只会在经历很多次痛苦之后,才会知道珍惜这个“不”字。 所以,陈登鸣没有再开口说出“不”! 长生不是忘情,修仙并非无情,否则长生久视,活过万万年,对子孙漠视,对妻女无视,岂非便是一个毫无情感的强大四维生物,称不上有血有肉的人。 … 当晚,他们搬来藤椅,一起平静地躺在院子里吹风看星,这是陈登鸣首次放慢了节奏,没有再紧绷着修炼。 他突然感觉这样也不错。 身旁有个知心真诚的人陪着,嗅着那熟悉的幽香,聊着一些不是笑话的笑话,就居然在一直如履薄冰对谁都提防几分的修仙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舒心。 这竟是他此前八十多年习武人生中,都从未有过的体会。 他们看了很久,聊了很久,也没有想过要确定什么关系,难得保持了一种默契。 他们都一样,都是明白人,甚至有时候还明白得过头了,都知道在某种特殊的关系或者仪式确定后,可能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了,比做某些事过后还要索然无味,不如就如此保持着吧,至少心安——在残酷而不安的修仙界底层艰难求存时,能有一个信任的人抱团取暖,感到心安,岂非就已是快乐的事。 今夜星多,他们都感觉明日可能是个艳阳天。 是啊,艳阳天! 至少,明天陈登鸣离开时会有个好心情吧。 “陈郎君过得好就够了。” 许微看着星,心里偷偷唤着最初的称谓,眼睛也和星星眨巴一样不自觉眯了起来。 她是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不体现在心思算计上,而是体现在理解和体谅上,这两种品质,永远比最动人的容貌,还能令人动心...... … … (周一两更连发,六千字求个月票!这周第二轮推荐了,下周挺关键) 章节目录 037:下山,死道友不死贫道 百日之期一到。 陈登鸣一早便离开了骆山城,送行之人仅有眼眶红润依依不舍的许微。 但陈登鸣不清楚的是,在骆家深宅内,骆冰和喜儿也远远目送着他离开。 “这阵子,他的修为似又增长了些,我看是距离突破练气三重也不远了,大概是又修行了损命拔苗术......” 骆冰伫立在屋脊上,负手淡淡道。 “大小姐,您说他这种资质,不寻思好好多活个几十年,尽折腾些什么呢?” 喜儿不解道,“若不是知道他是从南寻国上来的,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报呢。” 骆冰摇摇头,“人各有志,也许三年后,你我都再见不到他。” “那......将许微赶出去?”喜儿试探。 骆冰,“就让她待三年吧,毕竟已成修士,我不会食言而肥。兴许三年后,我们骆家都要迁移,这次和罗家之间……” 喜儿嘟嘴,“大小姐,她毕竟是那种风尘之地出身,大小姐你就是太心善了,您的婚约如今……只怕我们走后,家族里其他人肯定会有闲言碎语,甚至针对压迫她,她的日子可未必就好受了。” 骆冰淡淡道,“路是他们选的,我只是给机会,怎么走,走得是否顺坦,要看他们自己。” 话罢,她转身飞离屋脊。 ... “回去吧,送到这儿就行了。在骆家好好修炼。” 草木葱郁的山城出口处,陈登鸣背着行囊,含笑告别许微。 许微静静伫立,轻轻‘嗯’了一声,又垂下头低声道,“陈大哥,你放心,我会在骆家好好干活修炼,希望将来也能对你有所助力。” 陈登鸣一怔,旋即心内微暖。 他当初想将许微留在骆家,虽主要是想要对方解决麻烦,却也未尝没有在骆家这样的修仙家族中留下一个信任之人的想法,这在日后也是一条退路。 如今看来,许微是懂他心迹的。 “真的不要灵石了?骆大小姐奖的上百块下品灵石太多了,我都用不完的。” 陈登鸣扬了扬手中包囊。 许微摇头,“骆家灵气浓郁,而且也安全,我修行足够,也不需要购买法器,不需要灵石,你在外面修行环境不好,也需要买法器,百块灵石兴许都不够用的。 我们女人都是水,凡事淌过去就没事了。” 她话说到这里,心里已打定主意,将来要找机会攒一定的钱财,将来陈大哥要用得上,她也能提供帮助。 “那好,我去了。日后再见!” 陈登鸣大笑一声,纵身施展轻功离去。 许微循声望去时,陈登鸣身影快逾飙风,消没在林间。 相濡以沫,不若相望江湖。 她是懂陈登鸣对修道长生的追求的,纵也不愿就此无情长生,沦为有形无神的修炼工具,有道侣陪伴,但也需道侣能跟得上其步伐和身影才是。 否则多年后,也只是徒增悲伤,这也激发起了她更要努力修炼,艰难跟上对方的决心。 尽管她不清楚为何骆大小姐如此不看好陈登鸣,总说什么时日无多。 但每当夜里她陪伴陈登鸣身旁时,却总能感受到陈登鸣的那种执着与自信,这令她心中担忧削减了不少。 ... “百块下品灵石,不购买法器的话,是挺多了......以我现在的灵根修炼速度,两天才能吸收完一块下品灵石,两百天才能用完。” 山道上,陈登鸣紧紧攥着略显沉重的包裹,心里盘算着,同时警惕四周的状况。 身怀巨财,本能的感到紧张,担心突然跳出一个自称黑风寨的山贼出来打劫。 在此之前,他纵然‘被迫’连续干掉了三名修士,也不过才积累了七块下品灵石罢了。 低阶修士,都是少有储蓄的穷鬼,否则也不会为五块下品灵石追杀同阶修士。 这次炼蛊成功,他一次性得到骆冰奖励一百块下品灵石,的确算是暴富了。 这些财富,对骆冰而言不算什么,对他而言,却可以办成很多事。 就算奢侈的拿灵石来修炼,也够修炼很久,而手持灵石修炼的好处就是无需自己努力吸摄周遭天地间的灵气,且还可以用灵石布置成聚灵阵法,加快修炼速度。 这样一来,即便在聚集地内,他也能达到在骆家的修炼速度。 “我手里目前有两件低阶法器,一件是那吃鱼老头的飞梭,一件是悬赏修士的飞剑。” “飞梭得处理掉,飞剑可以留着使用,另外我再拿出二三十块灵石在虎爷那定制一件法器大刀,再买一件防御法器,也差不多了。” “其他灵石留着修炼,只是单纯手握灵石修炼的话,大概能让我的修行速度增加两倍。 若是布置聚灵阵,则增加四倍,但灵气消耗却增加四五倍,百块灵石不到两个月就要耗光......” 心里思忖着,陈登鸣决定还是稳妥一点好。 在聚集地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就不要那么高调布置聚灵阵了,手握灵石修炼,就够让人眼红了。 他足不沾地,施展身法风驰电掣,灵气损耗很小,由一棵树跳往另一棵树,一口气走了小半个时辰,已远离了骆家山城。 到最后,已无树可跃。 因为前方道路变得平坦而荒芜,葱茏树木都变少了。 可以明显察觉到灵气变得极其稀少,前方愈发是灵气贫瘠之地。 陈登鸣瞧了瞧远处荒芜的山道和更远处聚集地的方位,驻足掐诀。 嗡—— 灵光一闪,一道清寒剑光骤地飞出,在驭器诀牵引下飞到他的身前。 是一把巴掌大小形似小蛇般扭曲的飞剑。 “大!” 陈登鸣低喝一声,加大灵气输入。 霎时,小蛇般的飞剑灵光暴涨,逐渐变大,最终延长至两尺左右停顿下来,无法再变大了。 “低阶法器就是低阶法器。何时我才能买一艘灵舟,坐上宝马香车?” 陈登鸣摇摇头,伸脚踩了上去,微微一沉。 他双脚彻底踩上,掐诀继续输送灵气,在驭器诀牵引下飞剑开始升空,达到距离地面十来丈高度时停止。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用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提起来一样。 驭器诀将飞剑与他构成了一种灵气搭建的联系,使得飞剑似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能够如臂驱使。 当他调动灵气传达飞剑飞起来的念头时,就感觉像是要抬起自己的手臂那样简单。 陈登鸣在半空适应了片刻,驱使飞剑开始低空飞行。 霎时阵阵强风扑面,速度逐渐加快,掀起他衣袂飘飞。 … 片晌后。 飞行了不过七八里地,陈登鸣便已打算驱使飞剑降落了下来。 对目前的他而言,御剑飞行灵气损耗还是太大了。 仅就这么一段路程,就消耗了三成灵气。 若是以轻功赶路,远程速度上是稍微慢了些,却胜在节省灵气,且也慢不了太多。 他尝试过,目前御剑飞行能达到的最大飞行速度相当于一百二十码左右。 这个速度,他施展轻功,在短距离能达到甚至超过,但在远程上却无法比拟。 然而目前的灵气仍是不够多,且法器不行,连护盾功能都不具备,很容易发生安全事故。 ... 他越过一处山峰,正准备选择一块地势较开阔的地带降落下去。 然而飞剑才掠过去,便听到激烈的争斗厮杀声。 立即俯下身停在山坡上,冒头往下看。 才发现竟有两伙修士在厮杀,其中一伙身穿黑色玄衣的修士明显占据了上风。 “是朱家扶持的铁林堂那股势力的人?” 陈登鸣心中一惊,立即把头缩得更低,蹲在树丛中探头探脑偷瞄,一副‘江湖厮杀,与我无瓜’的观望之态。 聚集地周围两大修仙家族,朱家和骆家,曾是死敌,多年来没少闹矛盾。 但近些年随着骆家与罗家联姻后,朱家就安分了不少,连带着其在聚集地内扶持的势力铁林堂、化雨门都非常低调,怎的这次是吃火药了? “发生了什么?不太平啊!难道是和骆冰婚约之事有关?朱家这么快得到消息,就开始露出獠牙了?” 陈登鸣偷偷看了不过十几息,那边的战斗就结束了。 其中一个灵威很强约莫是练气三重的铁林堂修士立即带着人马收拾了战力品离去,就留下地面三具修士尸体。 陈登鸣又苟了片刻,确定那帮人已经走远,突然察觉到对面山林有气机浮动。 似方才也有人躲在那里避着铁林堂的人,此时跟他一样准备出来。 他立即架起剑光,便要迅速离开。 却在此时。 一道迅捷人影便突然从对面山林间狼狈冲了出来,紧跟着一道火球‘轰’地砸在那人影脚下不远的地面上。 “矗隆”一声。 强烈的轰鸣和气浪直接将那人影震出半丈外,重重摔在地面,大口吐血。 “道友救我!” 这人影口吐鲜血,举起手冲着陈登鸣高呼。 陈登鸣,“......” 救你妹呀! 感情你丫的是看到我的剑光就立即跑来呼救啊? 所谓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可谁知道你平不平。 这时,对面山林中也再度冲出一名身穿黄衣的修士,看到陈登鸣在半空的身影,顿时脸色一沉,没想到才避开铁林堂的修士,竟然又遇见一个路过的。 陈登鸣看到这黄衣身影,有些眼熟,灵威倒是跟自己现在差不多。 但眼下他却也管不了那么多,对着那黄衣修士拱拱手,“我接着赶路,你们接着打!不用给我面子。” 话罢,他也不敢调转剑光露出后背,便就这么驱使飞剑后撤。 死道友不死贫道,溜! 那吐血修士见状,彻底绝望,嘶声高喝,“道友!救我,咱们认识,我手里有成品夺灵阵盘!” … 章节目录 038:杀鱼多年,心和刀一样冷(追读) “成品夺灵阵盘”六字一出,陈登鸣眉头一皱,有些迟疑。 夺灵阵盘这东西,他听骆冰提起过,的确是好东西,甚至能帮他稍微改善金木灵根的窘迫状况。 但多管闲事,也并非他的风格,可机会摆在眼前,事关灵根,不争取似乎又说不过去。毕竟从对方灵威判断,自己有金蚕、血蜈双蛊在手,就算争不到,全身而退亦有保障。 “该死!” 那黄衣修士则是脸色一变,低骂出口的刹那,手中符箓瞬间催动。 “轰!” 又一个火球霎时凝聚出现,空气剧烈升温,‘嗖’地激射杀向地上的修士。 这就是符箓的妙处。 催动符箓,哪怕并未将大火球术修炼到精通层次的修士,也能随时瞬发。 然而这一颗火球才飞出,从陈登鸣的方位也瞬间飞出一颗火球。 两颗火球对碰在一起,隆地一下爆炸开来,道道火舌伴随蒸腾的气劲四散,火烧火燎的气息扩散开来,不远处的树木叶子都炙烤得曲卷。 “嗯?瞬施道法?” 黄衣修士面色凝重,目中精芒四射扫向正驱使飞剑降落下来的陈登鸣,脸色难看起来,沉声道。 “道友,这是我胡同街的私事,与你无关,此人是我胡同街通缉之人,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 “胡同街?……” 陈登鸣眼神谨慎,心中一动,落地之后,仔细打量黄衣修士,判断此人的实力水准,逐渐才终于想起此人为何这么眼熟。 这黄衣修士,竟就是当初他初次到聚集地附近时,所遭遇的无名修士。 当初,对方也是在追击另一名修士,而那名修士也向他求助过。 那时发生的状况,与今日如出一辙,只是地点不同,仿佛时光轮转,只不过那时他只是一名先天。 不过显然,对方并未认出他便是曾经的那名先天。 “此人施法始终用符箓,灵威也在练气二重的程度……” 陈登鸣心中稍定,目光又扫了一眼地上所谓的被通缉修士,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巧了! 连遇熟人,难怪这修士说认识他。 这地上吐血的修士披头散发,满面血污,很是狼狈,方才一眼还没看出来,但此时仔细一看,不就是当初遭逢过的蒋强。 “又是你?你还没死啊?” 陈登鸣有些无语。 那天也是这蒋强被人追杀,结果他帮对方背了锅,被逼无奈唯有干掉两名悬赏修士。 这次对方竟然又被追杀,似乎整日不是在追杀,就是在逃跑的路上,干脆叫蒋跑跑吧,怎么还不死呢? 黄衣修士神色诧异,一听陈登鸣说话还以为和蒋强很熟,颇为警惕烦躁,结果似乎又不熟,还有过节,当即笑了起来。 “原来道友也与这厮有过节?放心,我马上就如你所愿让他去死。” “挨?” 陈登鸣一摆手,看向黄衣修士,突然抱拳客气笑道,“不必了,这位道兄,我和他的确认识,却也不算有过节,不如阁下就卖小弟一个面子,此次就算了吧? 你想要什么补偿,小弟这里有灵石,也能补偿给你,我只要夺灵阵盘,如何?” 黄衣修士眉头一皱,脸容沉了下来,狐疑认真打量陈登鸣的相貌,目光落在其两鬓白发上,眼神中逐渐显露出一丝疑色,似是有些认出陈登鸣。 陈登鸣眼神一眯,捕捉到了黄衣修士那眼神中闪过的疑色和恍然。 “多谢道友!” 地上趴着喘气的蒋强此刻则是神色欢喜,立即就要爬向陈登鸣。 “那要不这样。” 陈登鸣突然话锋一转,谦逊客气看向黄衣修士,“看你也似不想轻易放过他,你说吧,你为什么追杀他?我只需要他手里的夺灵阵盘,你要什么?” 黄衣修士突然眯起双眼,冷硬道,“我什么都不要,但我老大钱渊也要他手里的夺灵阵盘!我现在算是认出你了,你就是那个旧棚街卖鱼佬吧? 没想到,你曾经杀了我们胡同街的人,现在还敢继续坏我老大的事情?” “哦?原来是钱老大也要夺灵阵盘......” 陈登鸣嘶了声,神色恍然,心思百转。 黄衣修士眼神冷意一闪,淡淡轻笑,“姓陈的,你是要我给你面子,还是你给我老大钱渊一个面子? 这夺灵阵盘对我老大很重要,这个人,你保不住,阵盘,你也拿不走!” “我想想啊.....” 陈登鸣微微颔首,眉峰隆起,露出思索之色,倏然轻笑一声蓦地掐诀挥手。 “嗖!——” 身前漂浮的飞剑刹那间以无与伦比的速度飞掠而出,青光一闪就到了黄衣修士面前。 黄衣修士一声怒吼,体外倏然出现一道莲花状的盾牌。 盾牌飞旋,宛如千手佛佗,‘铿锵’几声便将陈登鸣的飞剑刺杀悉数挡下。 “混账!真以为我对你没有提防?”黄衣修士愤声怒喝迅速后撤,同时手中拿出另一张符箓,“你这是把我胡同街往死里得罪......” 话还没说完,一道金线瞬间从陈登鸣前冲甩手之间出现。 刹那宛如拉长成了一个金线圆弧,绕过莲花状的防御法器,以一个刁钻角度就到了黄衣修士身侧。 “什么!?” 黄衣修士大骇,体外立即凝聚灵盾。 然而灵盾还未彻底成型,他只觉心口一震,旋即撕裂般的剧痛从心口位置传达全身,力量迅速流散,眼前视线模糊。 “噗通!——” 黄衣修士身躯无力倒地,一朵血花这时才从其心口位置绽开,洒落在地。 跟着,一道金线刹那带起血水飞出,‘嗡’地一声掠入陈登鸣衣袖之中。 “嗒——” 黑色长靴落地,践踏起些许灰尘,陈登鸣衣袂飘飞,身影落地,来到黄衣修士跟前,身上灵威逐渐收敛。 “都开打了,还有功夫废话威胁,方才诸多警惕,倒是高估了此人......” 他眼神中警惕略减,低头仔细看了眼黄衣修士的心脏位置的伤口。 屈指之间。 一道螺旋灵气于之间迅速旋转凝聚。 骤地一弹。 嗖!—— 螺旋气劲瞬间洞穿黄衣修士眉心,彻底确保此人死亡,以免还有什么心脏长偏了,或者灵魂成诡异的离奇狗血故事。 一旁早已惊得呆若木鸡的蒋强一个寒颤,霎时清醒过来,看向陈登鸣的眼神中满是震骇和迷惑。 要问他此时脑海中的想法,可能除了错愕外,就只有一个清晰的想法——快,太快了,同为练气二重的修士,不应该这么快! 但陈登鸣就是出手干脆利落,近乎三息时间都没有,直接就干掉了一位同境界的修士。 甚至,他都还没看清对方驱使的那道金线是什么法器。 神秘,强大! 他再度想起了昔日被对方干掉的那两名悬赏修士,不禁庆幸当时自己没有冲动起贪念,而是留下了一块灵石离去。 “真是……这一个大男人,怎么用这种莲花状的防御法器?什么嗜好?” 这时,陈登鸣有些郁闷正拿着黄衣修士的物品,挑挑拣拣走来。 蒋强连忙爬起身,喘息着抱拳道谢。 “别急着谢我,有报酬的啊!这种事情太危险,连上上次那次,一起付钱。” 陈登鸣一摆手,拒绝套近乎。 蒋强愣住,旋即立即点头,便要拿出身上携带的阵盘。 “先不急,这里不安全,你还有灵气没有?可以施法吗?” 陈登鸣皱眉上下打量蒋强。 蒋强忙道,“有......应该,应该能。” “会大火球术吧?” “会!” “好!” 陈登鸣一指地上黄衣修士的尸体,顿了顿,“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好像刚刚也没介绍啊?” 蒋强正要回应。 陈登鸣摆摆手,“算了,已经死了不重要。动手吧,毁尸灭迹,多来几次,要闻到焦味儿。” 蒋强,“??” 旋即立即反应过来,也不去问,开始掐诀施法。 他已猜出,这神秘强者要么是想节省自身灵气,不费力气。 要么是想耗空他的灵气,以免他起坏心思。 要么就是让他也有一个参与感,代表杀死胡同街修士的不止对方一人。 总之,这么强还这么谨慎,还要闻到焦味儿,够狠,惹不起。 ... 片晌后。 二人将黄衣修士的尸体小心扔到了之前被铁林堂干掉的那几个倒霉鬼身旁作伴。 希望之后就算有胡同街的人还能认出自家烧成炭的兄弟,也会产生误会,将账算到铁林堂头上。 而后二人相携离去,风中依稀传来交谈之话。 “被通缉追杀之前干什么的?怎么招惹到胡同街的?” “哦?你竟是胡同街培养的阵法师?厉害啊,这身份高贵,比我强,我之前就一卖鱼的......” 蒋强不自然地附和一笑,不敢反驳,“......” 卖鱼的? 杀鱼的吧? 两次杀人越货都这么娴熟,估计是鱼摊杀鱼多年,心早已跟杀鱼的刀一样冰冷了。 不知不觉,前面已经到了一个僻静小树林。 陈登鸣环顾一周,搓了搓手,和气笑了笑。 “好了,这里没人,东西呢?拿出来瞧瞧。” “好,好......” 蒋强后背冒寒气,总觉得陈登鸣的亲和笑容很吓人。 方才跟那黄衣修士说话也是这样的和气微笑,看起来一副很怂包的模样,出手却狠辣凶猛。 他强自镇定,从背后包囊拿出阵盘,动作非常缓慢小心,生怕对方以为他耍花招...... … … 章节目录 039:夺灵,招揽手下 “陈......陈兄,您且看,这就是夺灵阵盘,虽只是一阶的阵盘,却毕竟是夺灵阵,价值比其他一阶阵盘大多了。” 蒋强忐忑恭谨地拿出一个花花绿绿的圆盘,递给陈登鸣。 陈登鸣接过打量,只觉阵盘上的线条反复,还镌刻着不少古怪的符文。 但大致看得出像是一种阵形,只不过阵盘看上去有些旧了,颇有古意,不似新做出的。 “这阵盘怎么也没灵气波动?” 蒋强闻言,笑道,“陈兄,这阵盘都还没启动,何来灵气波动?而且要启动这阵盘,还需再购买一套阵旗才行。” “还要我花钱买?”陈登鸣皱眉。 蒋强心里一跳,忙笑道,“也不用,其实我也可以做,就是要花点儿时间。您要是不急……” 陈登鸣眉头舒展开来,“那没事儿,我也不急着要用。这夺灵阵一旦布置出来,可是真的能随意夺取周遭的特定灵气?” 蒋强颔首,“不错!倘若你是火灵根,夺灵阵布下后设置夺取周遭的火属性灵气,自然就会轻易助你修炼速度提升不少。 原理上而言,夺灵阵和聚灵阵辅助修炼差不多,不过更为精准,就是,耗费灵石要多一些。 而且......使用此阵修炼,需经常更换修炼之所,毕竟一个区域的某种属性灵气损耗过多,就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没关系,没关系......” 陈登鸣颇为欣喜。 在修炼时使用这夺灵阵,将周遭空气中的金灵气最先夺来,助他修炼。 待周遭的金灵气消耗一空,他再夺灵木灵气,岂非就没有那么多金灵气砍木灵气了?也就不会产生太大的内耗,他的修炼速度也自然就会快上不少。 不过具体,还要看这阵法耗费灵石的成本。 陈登鸣又问了几句,确定想法可以实施后,道,“对了,就为了这阵盘,胡同街就通缉追杀你? 那你既然不愿把这阵盘给胡同街的钱渊,为何又轻易拿出来给我?” 蒋强深吸口气,知道还是得交代,神色又气又愤道,“倒也不是单单为了阵盘,还有制作阵盘的制作图纸,只不过,那图纸已经被我毁了,但我脑子里却还记得。 我给你的这块,是当初在一个山林发现的阵盘原件,跟图纸是一起的。 那姓钱的想抓我回去,是想奴役我,研究出夺灵阵的制法继续为他卖命,可我怎么会为他卖命?他是个畜生啊!” “看来是有仇啊,钱渊这个大畜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此人才反叛?” 陈登鸣心里暗道。 蒋强继续道,“我把阵盘给你,我兴许还能活,但我回去,就是生不如死,我当然愿意赌一赌。” 说着,蒋强话语一顿,看向陈登鸣,神色诚恳,“陈兄,你实力强横,如果你愿意护送我去西边两千里外的锦绣坊,我也愿意将制作夺灵阵盘的图纸画出来给你。” 陈登鸣耸肩,“我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做,至于卖钱,也麻烦。 嗯对了,你上次让我出手,就付了一块下品灵石的报酬,现在是不是得加点儿钱?” 蒋强面色古怪又遗憾,旋即苦笑抱拳道,“陈兄,你看我逃亡多时,如今确实也山穷水尽了,除了这阵盘,也实在是.....” “好了。跟你开个玩笑。” 陈登鸣收起阵盘,伸手拍了拍蒋强的肩膀,沉吟道。 “这样,我虽然不会送你去景绣坊,但我也愿意给你另一条路,那就是跟我混。 我不会像姓钱的那样压榨你,而且还能给你一定的安全保障,你可以考虑一下。” “跟你......?”蒋强神色迟疑。 他也不是个傻子,钱渊可是练气六重的修士,陈登鸣虽然表现出的实力是很强,但毕竟是练气二重,不太可能是钱渊的对手。 “让你跟我,不是要直接向钱渊宣战,但至少能有一定安全。” 陈登鸣一眼看出蒋强的心思,淡淡笑道,“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钱渊的敌人。钱渊曾经也通缉过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撤销了通缉没有。” “你也被通缉过?”蒋强诧异。 陈登鸣含笑道,“不错,我在先天时,杀过他手下的修士,被他通缉。” 蒋强震惊,“是你?可你,你现在......” 他有些呆滞,那次的通缉,他也知道。 但现在才时隔半年吧,当初的先天凡人,竟然这么强了? 他之前听黄衣修士说什么得罪,还没联想到这一层,陈登鸣就动手了...... “你,陈兄,我后来听闻你好像是去骆家了?给骆大小姐炼什么,炼蛊?” 陈登鸣颔首,“不错!我刚离开骆家。” 蒋强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好,陈兄,我以后就跟你混。” “好!” 陈登鸣一笑,还得是骆家的牌面大啊,这一提起骆家,人家立马认小弟。 他旋即直接将黄衣修士那烫手又别扭的遗物低阶莲花法盾、四块下品灵石以及两张符箓,借花献佛递给蒋强。 “既然是一家兄弟,那当初你给的报酬,我就还你,再补你一些,算是做大哥的见面礼。” “收下,别推辞。以后我有些事情,会交给你来做,当然,不会让你白做。” 陈登鸣昔日在江湖中能建立起偌大的陈家,还培养出诸多死士和暗影卫,自然也是精擅笼络人心、招兵买马的那一套。 之前就曾感慨,来到修仙界,一切从头开始,身边连个可供差遣跑腿的人都没有。 如今能招揽到像蒋强这样走投无路,而又有一技之长的修士,那自是好事一桩。 日后有很多事情,都可以放手给蒋强去做,不必事事自己亲为,耽误修炼。 蒋强不好意思的推辞了片刻,紧紧攥住灵石感激地收下,倏然只觉这段时间紧绷的一根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对未来再次充满了希望。 其实他逃去两千里外的锦绣坊,也不见得就会过得好了。 那边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搞不好情况更糟。 何况两千里的距离,驭器飞行也得要在野外渡过五六个日夜才可能到达。 野外夜间妖兽肆虐,稍有不慎就可能丧命。 能继续留在聚集地这边,自然是最好的。 以陈老大的实力,只要不是钱渊亲自出手,胡同街那边也就仅有两三人可能会麻烦些,但那两三人,可未必会出来追杀他。 … 接下来,陈登鸣亲自护送蒋强去了另一处距离聚集地不算远的隐秘居所。 这里有蒋强布置的幻阵,安全能有一定保证。 在途中,他也基本弄清楚了蒋强为何会反叛钱渊,确保了此人不是二五仔等方天画戟之辈。 原来当初蒋强在山林中得到两副阵盘和阵图后,将物品都私藏了下来,结果却被胡同街的人在同处山林中发现端倪。 钱渊要求蒋强交出阵图和阵盘,蒋强只拿出了其中一副阵盘与阵旗,阵图却不肯拿出,最终双方发生冲突,意外将蒋强的道侣卷入战斗惨死。 蒋强趁乱逃走,悲愤欲绝,自此彻底与钱渊决裂。 陈登鸣听后也是唏嘘,钱渊奴役人的手段,太过粗暴。 虽说蒋强是其一手培养出的阵法师,但却没有给予其最基本的尊重,甚至步步欺压,才造成如此恶果。 如今好了,这辛苦培养的阵法师,是他的人了。 安顿好了蒋强,双方约定之后联系的方式和时间后,陈登鸣遂直接离去,返回聚集地。 … 现在他已拥有一只金蚕蛊和血蜈蛊作为底牌,再加上其他蛊毒以及可瞬发的大火球术以及金枪术,修为也即将就要突破到练气三重,自觉已算是能初步在聚集地站稳跟脚。 至少,只要不与徐宁、钱渊等势力首脑直接动手,他自身的安全还是有很大保障的,也不再是能任人随意拿捏的角色。 “我和骆家的合作,算是成功了......骆冰甚至还与我有个三年之约,虽然这个外人是不清楚的,却方便我借势......我与徐宁的合作生意,目前来看是可以继续下去的。” 陈登鸣施展身法风驰电掣前行着,心里暗暗盘算。 对于效仿徐宁等人在聚集地建立起势力,他是没太大兴趣的,直接夺舍倒是还不错。 若是能付出小部分精力赚到更多灵石,且日后还能笼络一些人为他卖命跑腿,减少他在闲杂事情上付出的精力,他还是很乐意的。 不过,这种只想付出小部分精力就牟取大利益的想法,是个人都会有,就看未来他如何妥善经营了。 … 很快,陈登鸣来到看上去破旧不堪的聚集地。 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灵威,令一些凡人都立即避开道路,恭敬施礼。 陈登鸣稍稍拉低斗笠,径自前往城东虎爷的法器铺。 数月未归,如今返回,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打听打听聚集地最近的状况。 作为商人且又是中立势力成员的虎爷,当然是最理想的交流对象。 而且他曾也答应过,若是赚到钱了,一定要在其店铺定制一件称手的法器大刀,如今正是履行承诺的时候...... … … 章节目录 040:财与人脉【追读】 “仙师,请品用香茗!” 虎爷的四虎法器铺内,陈登鸣首次被迎入贵宾厅,一个明眸皓齿的先天小俏婢捧着托盘走来,娇羞恭谨地为陈登鸣奉上香茗。 陈登鸣含笑接过用茶,一旁虎爷哈哈笑道,“陈老弟,你现在可真是能人啊,就是身旁还缺几个使唤的,不如老哥我就把这丫头送到你府上使唤?” 陈登鸣瞧了眼秀丽清逸的小俏婢,摇头笑道,“喝茶就行了,小弟我如今在这聚集地,连个居所都没有,哪有什么府邸安置这些丫头?” 虎爷爽朗一笑,挥了挥手遣退神色微黯的俏婢,衔管吞云吐雾道,“以老弟你的能力,区区一个府邸,徐坊主还是会立即安排给你的,我也是听闻老弟你是怜香之人,不惜落徐宁的面子,也要从那簪花楼里要走了一人,带去了骆府啊?” 陈登鸣心中一动,知道这虎爷是试探他,呷口茶水笑道,“虎爷你是哪里听的消息?小弟我哪敢得罪徐坊主?不过那许微的确算是我要走的,赎金还未交,我回头就会去交了,现在那许微已留在了骆家。” 虎爷一惊,脸上笑容更盛,道,“陈老弟你真是深藏不露啊,还能把人安插到骆家去,这本领可了不得,那许丫头跟了你,也是祖上积德啊,那徐坊主岂敢收这赎金?” “虎爷,你这是要捧杀我了,小弟可没那能耐,都是许微争气,加上骆大小姐开了尊口罢了。” 陈登鸣连忙矢口否认。 不过这恰到好处的话术,自然已是令虎爷试探到了想要的讯息,已是认为陈登鸣在骆大小姐面前可真是红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当即哈哈大笑,岔开话题,聊起了最近在聚集地炒得很热的蛊毒,以及陈登鸣欲要定制的法器大刀和防御法器上。 陈登鸣也顺势问起了最近聚集地的情况,例如铁林堂的人为何在聚集地外兴师动众的杀修士。 ... 半炷香后。 陈登鸣在许微缝制的衣物外套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灰黑色法袍,也算是能保护好这件衣物。 他面上带笑,步履平稳的离开了法器铺。 这趟衣锦还乡,在虎爷的铺子定制法器他很满意。 本以为虎爷最多也就是会给他打个九折的样子。 结果定制法器大刀给他免除了定制费不说,成品和材料还都给他打了七折。 另外,防御法衣,算是虎爷免费赠送给他的。 尽管只是低阶防御法衣玄木衣,在市面上却也至少价值十块下品灵石。 虎爷纵然自家开法器铺,成本更低,这也算是不小的手笔。 陈登鸣反复推辞不过,唯有接下,任由俏丽丫鬟为他穿戴上身。 对于虎爷的心思,他当然也是清楚的,其一便是他手里掌握的蛊毒蛊物以及炼蛊技术,其二便是想要交好他这位能在骆大小姐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前者代表金钱。 后者代表人脉。 甚至后者更为重要许多,是虎爷的主要目的。 毕竟对于商人而言,钱随时都能赚到。 而有些人脉,却是努力一辈子也未必能高攀上的。 当然,陈登鸣自然不会承认他在骆大小姐面前能说得上话,甚至满口否认,表示自己也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可惜,人家不信。 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人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事情,觉得那就是真实的一面。 在虎爷看来,陈登鸣半年前就只是西边旧棚街一臭卖鱼的,连捕鱼的工具,都还是在他这儿租赁的。 结果半年后,陈登鸣摇身一变成了练气二重的修士,且还在骆家待了三个多月,完成了骆大小姐的悬赏,还安插了一个风尘女子在骆家落脚。 这岂会是所谓的没什么关系的小人物?说出去谁信呐? 当一个人弱小的时候,声嘶力竭都无人能听清他的声音,当一个人证明了实力的时候,哪怕不发一言,旁人也已经自行脑补到信服。 陈登鸣最终并没有应下虎爷什么。 他不是什么愣头青,人送点儿东西、说几句好话,他就非得答应什么,虎爷也不会那么单纯。 真要合作,也得再多交往几次。 不过从虎爷的口中,他算是隐约弄清楚了铁林堂的状况。 铁林堂最近的频繁动作,似乎代表朱家的一些态度,未来可能未必太平。 一旦朱家和骆家这两个修仙家族有摩擦,甚至开战,聚集地所有散修都得卷进来。 陈登鸣心中诞生紧迫,得赶紧趁着暂时还太平捞点儿钱,攒些修炼资源,才能在乱象开始时躲起来,不愁没资源快速提升实力。 ... 此时虽是有实力了,他却也不忘初心。 离开法器铺后,先是溜达到棚户区看了看曾经的居所。 眼见自己住的那居所,连房门都换了,门柱子上自己无聊时手画的门神倒是还在,唏嘘了一番后,和几个将他认出的买鱼老顾客打了声招呼,遂转身离去,留下几个受宠若惊的老顾客连忙施礼送行,之后也是一阵唏嘘赞叹。 “陈仙师人好啊,昔日卖鱼时从不缺斤短两,甚至多的鱼泡鱼杂还会白送,现在成仙师了,也没一点架子。” “这才是真正的仙师啊,不盛气凌人。甚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看那许姑娘,如今只怕也跟着享福咯,我们能有这街坊邻居,也是福气。” “嘘!噤声,莫教其他路过的仙师听到,不要命了?” ... 陈登鸣施展身法,身形在一幢幢屋脊之间高来高去,很快到了集市的位置。 观察了一番,竟是看到有许多摊位摆着‘求购蛊毒蛊物’之类的字样,心里逐渐有了谱儿。 “看来市场真的还不错,真做起来,会是一块大蛋糕啊,利益够大......” 陈登鸣又是舒展眉头,又是皱眉,神色变幻,思索其中利害和商机。 他不是骆冰,不愁修炼资源,一切都需自己争取。 百块下品灵石,用来驱动夺灵阵,也不够他用太久的。 蛊毒蛊物的市场如果经营好了,将来会是他最大的创收渠道,就可以稳定很久不愁修炼资源了。 不过,利益越大,就代表风险越大。 有时候,人如果拥有了与自身智商和实力不匹配的财富,就会以更快的速度将财富损失出去,分配到一些匹配的拥有高智商和实力的人手里。 赚自己能赚的钱,吃自己能吃的饭,是陈登鸣在南寻国闯荡江湖多年积累的行事准则。 他在集市内走走看看,忍着肉痛,花费了13块下品灵石购买了一本《神行术》和一本《金刚盾术》后,转身离去。 来到靠近城中金字坊的无人巷道,他摸了摸面料柔滑的法衣,旋即掐诀施法。 一股灵气灌注法衣之间,其中镌刻的木光盾法阵霎时启动。 登时法衣内里的纤维在灵气作用下变得极其坚韧,此外,一层灵光罩也浮现在他的体外。 木光盾是一阶二级的术法,对应同等级的还有灵光盾、金光盾等,防御效果比较差。 但镌刻在法衣内后,哪怕没有学过对应的术法,也是只需输送灵气即可瞬发。 只不过这毕竟是低阶法衣,一天仅能催动其中法阵两次。 陈登鸣方才在虎爷的店铺内并未尝试,此时敲了敲右耳。 嗖—— 血蜈蛊飞出耳道,遵陈登鸣的指示,蓦地张开钳子般的口器狠狠咬在木光盾上。 木光盾一震,荡出些许涟漪,其中灵气结构似被破坏,下一瞬就直接破开。 “半息......” 陈登鸣微微颔首,看了眼依旧维持坚韧护体状态,犹如根根缠绞的钢丝般的法衣,对这法衣的防御力有了清楚判断。 这法衣存在两种防护。 一层就是木光盾,一层就是法衣本身。 木光盾的防御力强过他施展金刚不坏禅功的状态,法衣本身的防御,则大致与他在金刚不坏禅功时相当。 这样的防御效果,对付同境界乃至练气三重的修士,倒是足够。 但若是对上练气四重以上学会了一阶四级以上术法的修士而言,却如纸糊的。 考虑到未来朱家和骆家可能的冲突…… “看来得关注一下那个暗坊开始的时间,买一件旁人不知的中阶防御法器才行了,低阶法器太弱。 另外,实力突破后,得把一阶三级的《金刚盾术》快点学会...... 目前我拥有金蚕蛊和血蜈蛊,却缺乏防御手段,是明显的攻高防低,做刺客差不多,做垄断蛊毒市场的商人......” 陈登鸣心内暗暗盘算,眼神闪烁。 自身的法器以及防御底牌,完全在虎爷的店铺内购买也不好,容易被人出卖。 但在暗坊内交易,无人知晓他的身份,那里购买一件防御法器防身,最为保险。 这般盘算好后,他整理衣襟,走出巷道,直奔金字坊,去见徐宁...... … … 章节目录 041:权势!问枭雄,谁是枭雄! 作为金字坊的首脑人物,手底下数十名修士,数百名先天,徐宁的消息自然是很灵通的。 陈登鸣前脚才进入虎爷的铺子,后脚他就已接到了手下及时汇报的消息。 而早在两天前,他就已经清楚了,陈登鸣已完成了骆大小姐交代的任务,甚至打听到许微也将留在骆府,成为小姐留在府邸的一名奉茶丫鬟。 这意味着什么,已是不言而喻。 徐宁是个聪明人,暂时打消了所有的小念头,暂时先将一口恶气和贪婪压下,提前就吩咐人备好了酒菜,等着陈登鸣登门。 二人相见,一番虚与委蛇的寒暄客套自是少不了。 酒席上互相推杯换盏之间,徐宁言语中尽是试探,而陈登鸣则是提防中留有余地的回旋。 二人都不是愣头青。 江湖老狐狸说话的艺术都在人情世故之中。 最终比拼的无非是谁的底气更足。 在底气这方面,哪怕徐宁的实力明显更强,但对比陈登鸣‘下山猛虎’的气势,显然还是逊色的,他忌惮的可就是‘骆家山’! 酒过三巡后,陈登鸣口上什么也没承认,直道和骆大小姐萍水相逢,二人并无关系,只是交易往来,三年后还需要再去骆山城一趟履约。 徐宁听得心头直颤,暗道这陈登鸣走狗屎运,怎么就捧好了骆大小姐的香脚了?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以为陈登鸣酒后吐真言,道出了个三年之约,忌惮不已。 “哈哈哈,我早就说陈兄弟你非是池中之物。 如今既得骆大小姐的器重,未来必然前途无限,我这做哥哥的,将来也要依仗老弟你啊!” 徐宁端起酒杯,刻意恭维笑道。 陈登鸣立即佯装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笑道,“使不得使不得,徐大哥,是小弟要依仗你才是,未来这聚集地的蛊虫蛊毒市场,还要依仗哥哥帮弟弟拓开啊。” 徐宁皱眉,“陈老弟说的哪里的话?大丈夫岂能只盯着眼前这点儿三瓜俩枣? 这聚集地这么大,不若哥哥我助你些人手,你也自己出来单干,整出一股势力?” 陈登鸣迅速佯装缩头缩脑的讪讪模样,摆手道,“徐大哥,你看我就不像那根葱啊,我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可不想组建什么势力当老大。 你让我管上百条鱼还行,让我管上百个人,我可不行。 这不中,这不中! 我啊,就想跟着徐大哥你赚点儿钱就行了,你吃肉,我喝汤。我说徐大哥,你是不是嫌弟弟我拿得多了? 这样,上次你说,蛊毒市场打开后我们五五分,现在我愿意让出一成利,你六我四,这总成了吧?” “这小子......看来是真没什么野心啊......” 徐宁狐疑,旋即心中松口气,面上肌肉松弛不少,“也是,毕竟是最近短时间冲出来的,之前又是个卖鱼佬,哪有什么眼界和格局?倒是我多心了。” 当即含笑拉着陈登鸣喝酒,道。 “兄弟说得哪里的话,你徐哥我说五五开就五五开,关键是你那炼制蛊虫的技术......” “这个啊,嘶,这个......骆仙子在我下山时说,不想再看到聚集地有第三个人会跟她一样的蛊术,不然就格杀勿论,这个......徐哥,你背后也有人吧? 我觉得你能量大,要不,您让背后的人去问问骆仙子,兴许她会给面子。” “给个屁的面子!” 徐宁心里破口大骂,脸上笑容也有些僵硬,唯有岔开话题,狐疑打量陈登鸣。 这小子到底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假喝醉了? 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是拿他开涮呢? ... 下半夜。 陈登鸣傻笑说着酒话,被徐宁唤来的几个簪花坊的姑娘搀扶着离开徐府,去往晚上刚谈妥的居所——一处较小但却位于城中的院落。 这小院乃城中繁华地带,附近屋舍鳞次栉比,不再如棚户区那般杂乱无章,拱出的挑檐廊,屋檐起翘,楼窗镂花,很有特色。 一直到陈登鸣被搀扶着歪歪倒倒的离开。 徐宁脸上的笑意才收敛,双眼中精芒流露,不怒自威,眼神凶狠冷哼道。 “安排去送的人怎么样?” 后方屏风莲步款款走出一名袅娜身影,一封柔荑搭在徐宁肩上按拿,道,“爷,放心吧,是奴家亲自安排的伶俐人儿,今晚过后,就会带来爷您想知道的讯息。” 徐宁哼了声,一把抓过肩上的手,粗暴拉入怀里霸道低喝,“可是老子现在火气很大啊!” ... 天很快要亮了。 天要亮的时候,是晨曦吐露,东方泛白。 一颗红日颤微微蹈云穿雾,忽悠悠抖了出来,而后不动了。 陈登鸣此时却动了。 他从自己新住处的院落中‘彻底’清醒,衣衫不整驱走昨夜送他回归的女子。 而后便揉着头回了屋内,仔细检查包裹里的灵晶和物品后,放沉下心来,摁住腹部张口一吐。 “噗噗——” 却见一个个黑不溜秋的泥鳅蛊竟从他口中吐出,各个体型胀大得宛如海参,散发浓郁酒气。 泥鳅蛊非但可害人,亦可用以解酒。 不过这也是陈登鸣这用蛊的行家才能使的手段,寻常人敢如此效仿,不被毒死,肠子也被泥鳅钻烂了。 昨日,他在上酒席之前早有准备,暗吞下泥鳅蛊,本就是有所提防,最后果不其然是避免了一次酒祸。 他洗了把冷水脸,眼神无比清醒冷静,摇摇头暗道麻烦。 这徐宁,太过谨慎小心,竟还派人专门送他回来观察一宿,就为了看他是否是真的醉了。 甚至昨夜那几名女子,还没少试探,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装醉唬弄过去。 “此人......太过于执着权势,若是将大部分精力投注到修行上,或许如今会更强。 他认为我受到骆仙子器重,会成为下一个钱渊,对他构成了威胁,因此试探我,可惜......我的确无心去刻意经营。” 陈登鸣返回房间,准备继续苦修,同时炼一批蛊,交给徐宁贩卖,换取更多的修炼资源。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枭雄豪杰的千秋事业,便是建立在“权势”二字之上。 然而,很多人最终却被权势迷惑了心智,蒙蔽了双眼。 若是将‘权势’做为自身的奴隶,而运用它做成一番事业,那便是成功的。 但若自己沦为‘权势’的奴隶,那就值得悲哀了。 在陈登鸣看来,徐宁便是沦为了权势的奴隶。 他不同,他是权势的主人,权势只是他变得更强的工具。 工具用完,随时可抛弃。 曾经,他就可果断抛弃凡尘权势追求仙道,有取有舍,方为智者。 ... 没多久。 几名送陈登鸣回去的女子又绕着弯到了徐宁的府上,将昨夜观察到的状况如实告知。 “这位陈仙师是真的醉了,我们三人费尽心思,他都没反应,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只要还没有醉得那么彻底,都应该有反应的。” “不过他对灵石倒是很来反应,昨晚一整宿,都抱着他的包囊,我们很好奇,稍稍打开看后,才知道包里全是灵石。” “你们手脚没有不干净吧?” “没有,我们哪儿敢动仙师的东西!” … “看来,我那三块下品灵石一瓶的烧仙酿的确是好东西,那小子昨日是真的醉了,酒后吐真言,醉得好,醉得妙!” “不过,还真是一个财迷啊,贪财好啊,就怕不贪!” 徐宁摸着空酒瓶子,嘴角挂笑,享受看着前方热舞的美人儿,只觉一切尽在他掌控中。 陈登鸣,敢以凡人之躯斩修仙者,是为大勇。 敢以练气一重的实力与他合作垄断蛊物市场,是为小谋。 有骆大小姐器重,却不想独建一股势力,是为无志。 此大勇小谋而无志之人,或许称得上是位能人,却算不上一名枭雄,眼界和格局都低了,不足为虑。 他含笑起身,举起酒杯,对那一曲舞罢的美人儿道。 “接着奏乐,接着舞!” … … (未完待续,还有一章白天上午更,依旧是二更6k,求个月票!) 章节目录 042:蛊坊首座(追读) 此后一个半月的时间。 陈登鸣和徐宁约定的蛊毒以及蛇蛊等蛊虫,陆续运到金字坊。 由徐宁安排人手,在聚集地的集市内贩卖。 除此之外,徐宁还照约定,在灵月湖附近划出了几块地搞成制蛊场地,交由给陈登鸣专门用以炼蛊,成为蛊物制造地,每日会有修士驻守看着。 而灵月湖附近,那曾经修士老林的隐居之地,也被徐宁大手一挥,直接派给了陈登鸣作为平日炼蛊后的歇脚地。 不得不说,这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奇妙。 当初的修士老林,借口陈登鸣在其清修之地打转,为两条灵鱼,要将他打杀。 结果被陈登鸣反杀不说,如今其居所都沦为了陈登鸣的地盘,若是泉下有知,只怕会含泪许久抽自己耳巴子吧。 … 不过,炼蛊市场虽是进行的如火如荼,聚集地内十几股势力间的竞争却是愈发激烈起来。 搅动聚集地这滩浑水的源头,便是近来甚嚣尘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骆家退婚罗家之事。 罗家虽不是南域的修仙家族,却也是与南域接壤的东域的大家族,族中也有弟子在较为出名的修仙宗门。 家族中老祖,也是筑基后期修士。 曾经骆家与罗家结下联姻,声势大涨,一直在聚集地附近与骆家竞争资源的朱家便安分了不少。 但如今,骆家与罗家婚约撕毁的消息传得甚嚣尘上,还因此得罪了罗家。 朱家自然不可能再蛰伏安分了,聚集地内其扶持的势力也是最先闹腾起来的。 甚至蛊物的出现,便为近来的诸多混乱厮杀增添了更多凶险歹毒。 而最近,市场上贩卖的蛊毒,还遭到过好几次强抢,抢劫的修士俱是蒙面,查不出身份,金字坊为此也在最近出动了一些人巡守市场。 陈登鸣在此时愈发感到不安了,觉得要变天了。 这种变故,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这聚集地,他才站稳脚跟没多久。 所谓的‘陈首座’,这名头还没被人叫热乎,本还打算多赚点灵石资源用以修炼,就似乎要开始不太平了啊...... … “陈首座,这个月市场上的石头蛊卖得很快,您看是否需要再采购些材料多制一些?” 灵月湖旁的制蛊场门口,一名敦实汉子含笑客气征询陈登鸣道。 这敦实汉子,名吴辰,赫然便是当初在旧棚区邀请陈登鸣加入金字坊的修士。 当初此人连送出一块下品灵石,都需要假借许微之手,似担心脏了自己的手。 如今却被分派成为陈登鸣的下属部众,负责看守制蛊场,态度较之曾经已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卖得快,是因为聚集地越来越不太平了,这两天再没有贩卖点被蒙面修士抢劫了吧?还有那几个仿制的小作坊,找到是哪股势力没有?” 陈登鸣一边迈步进入制蛊场,一边皱眉询问。 石头蛊的炼制工艺并不算多难。 主要是选址以及控制好炼制的时日和每日维护。 若是有修士专心钻研,还是能逐渐钻研出这种凡蛊的炼制方式的。 如今不太平,朱家大有要从骆家手中拿回昔日诸多让出的聚集地的意思,导致聚集地内的散修们也纷纷紧张忐忑,购买符箓法器保命。 相较而言,各类蛊毒和蛇蛊售卖的价格,比符箓还要便宜。 关键时刻发挥的作用,比符箓还好,在聚集地的市场上卖得异常火热。 其中先天武者和低阶修士乃是购买主力军,导致一个月以来陈登鸣和徐宁赚得盆满钵满。 其他势力眼见蛊市场如此火热,自然也是无比眼红。 蒙面抢劫的修士不说,甚至已有小作坊仿制炼出了盗版篾片蛊,毒性稍弱很多,却胜在价格便宜,在市场上小范围流窜,卖得火热。 这时,吴辰汇报道,“近两天坊主增派了人手看守贩卖点,已经没人敢再动手强抢了,那些抢走蛊物的人,坊主怀疑可能是铁林堂的。 至于小作坊,还不好查出是哪股势力,都有可能。 因此,徐坊主那边决定与商盟合作,将下一批蛊货出售到景绣坊那边,打通那边的市场,那里的市场更为平稳安全,我们联手商盟,共同封锁两边市场上的假货,彻底垄断。 只不过......” 陈登鸣眉头微挑,“不过什么?” “只不过,坊主还是建议,需要您亲自跟这批货一同前往,怕商盟耍什么花招,毕竟蛊这方面,您是行家。” “嗯......这件事我会再和坊主商议。” 陈登鸣脚步一顿,转首看向吴辰,“还有事吗?” 吴辰一怔,立即躬身笑道,“没事了,属下就不打扰首座您了。” “嗯!” 待吴辰走开后,陈登鸣眉峰隆起,看着不远处到处都是石头疙瘩和阴腐灵土的石林,又看了看门口守着的两名修士,暗自思忖。 “才一个月的利润,第一批货而已,徐宁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吗?还是我想多了?” 近一个月来,依靠蛊物市场,陈登鸣从金字坊分成得到三十多块下品灵石。 三十多块下品灵石,对陈登鸣而言是很多,对于徐宁而言,理应不算什么巨大收入来源。 但要知道,这笔收入,还是抛除了徐宁所谓的场地费用、人员日常开销以及所谓的‘打点’费用等等之后,二者再五五分的。 其中场地费用和人员日常开销,还至少有合理的明细。 但那所谓的‘打点’费用,却涉及徐宁背后的那位大人,并没有任何账目记录,或者说有,也不会给陈登鸣看。 因此,徐宁只需要在‘打点’费用上稍微做点文章,完全可以多吞六七十块下品灵石而不用跟陈登鸣打招呼,这才是大头。 对于徐宁而言,月赚百块下品灵石,也已是收益非常丰厚的买卖了。 对此,陈登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一直奉行,有多大能力,吃多大一碗饭。 就算给他一个月分三百块下品灵石,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守不住,三十块,够用就行了。 而且,水至清则无鱼。 但如今的问题是,徐宁现在不满聚集地这边不平稳又过小的市场,要与商盟结盟,联手开拓锦绣坊那边的地盘,坚持要他亲自跟随商盟的商队前往锦绣坊。 这本也是无可厚非的要求。 毕竟陈登鸣如今作为蛊物市场的主要负责人,添为金字坊蛊坊首座。 开拓新的市场,由他亲自压阵,当然万无一失。 可现在,聚集地十几股势力,都已盯上了他手里的炼蛊术,这炼蛊术,都可以说是炼金术了...... 如今世道又不太平,朱家扶持的铁林堂和化雨门,对蛊物的利润可是很感兴趣的。 徐宁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清楚。 这个时候,坚持派他跟随商队去锦绣坊,是否过于草率了? 不错,他也已在私底下传出消息,骆家大小姐不允许聚集地再有第三人会炼蛊术。 但这种威胁,明面上唬唬人也就算了。 当利益大到如今这种程度,多的是底层修士愿意冒险。 尤其朱家扶持的势力,那就更不会当回事了...... “我得加快修炼了,聚集地的修炼环境也不安稳了,说不得,我就唯有再舍弃眼下的难得打出的产业,出去避一避了。 灵石暂时已够用,赚钱的事不能急,安全第一……” 陈登鸣负手在鹅卵石道上缓步走着,有些感慨,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他向来是安全第一,赚钱第二。 除非彻底没钱阻碍了修炼,否则不可能冒险。 如今灵石还算够用,好不容易站稳跟腱,修炼环境却又突然变恶劣了。 各种利益和琐事,也让他感到麻烦。 朱家和骆家随时要开战。 想要避开找个安静又安逸的地带苟修炼的想法,愈发强烈。 … 在制蛊场溜达一圈后,陈登鸣嘱咐几个驻守的练气一重修士看好防护阵法。 旋即就来到湖边的清修居所内。 掐诀催动灵气。 霎时,宛如树屋般的居所内,地面上一颗颗灵石亮起了璀璨光芒,氤氲灵气诞生。 呼呼呼—— 道道阵旗开始无风自动飘展起来。 位于中心处的夺灵阵盘散发灵光,被启动开来。 陈登鸣置身夺灵阵中,开始修炼《三元聚灵功》。 但见不少精神可感的青、黑、红、黄等灵气均无恙飘荡在空气中。 唯独大量充满锋锐之气的白色灵气迅速蜂拥向陈登鸣头顶,将少量青色气息瞬间砍杀殆尽,而后从陈登鸣天灵灌入。 夺灵阵开启,陈登鸣利用阵法直接先夺来大量金属性灵气修行,待周遭的金属性灵气消耗得七七八八后,他再夺灵木属性灵气。 如此一来二去,两种灵气之间的克制干扰,就削减了不少,修炼效率至少比之曾经提升了五成左右,在这野外也颇见成效。 不过唯一的弊端,便是需要打一枪换一炮,时常得更换修炼之地。 陈登鸣一般也是时隔三天才会在清修之地开启夺灵阵、 三天的时间,差不多足够缺失的灵气逐渐恢复。 这种夺灵阵,他近来已斥资蒋强做了两套。 一套布置在聚集地的院落内,一套就在这清修之所中。 早在一个月前,他刚回聚居地时,就已经顺利突破到了练气三重的境界,寿元因此再度延长了十五年。 一个月过去,利用夺灵阵加上清灵丹,他的修炼速度也不算慢。 每修炼四次三元聚灵功,即可积累一点功法熟练度。 但对比在骆家时,却仍是差了三成左右。 陈登鸣凝神之间,面板浮现在脑海。 “练气三重修士【陈登鸣】 寿:163/222 灵根:金、木(中品5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圆满99/100) 道法:《炼蛊篇》(大师25/100)、《三元聚灵功》(三层118/300)、《损命拔苗术》(一层37/100)、《大火球术》(精通11/100)、《驭器诀》(精通11/100)、《木遁术》(精通3/100)、《金枪术》(精通9/100)、《神行术》(入门10/100)” … … 章节目录 043:每逢大事有静气 “一百六十三岁了,半个月前,我在这个修仙世界也算是渡过了此世界的第一个生日,从四虎店铺拿到定制的法器宝刀作为大寿礼物,如今看上去年纪轻轻,实则已经一把年纪了......” 木屋内,陈登鸣观察面板中的寿命,有些感慨。 不过,他只是损耗的寿命有一百六十三岁,实际而言,穿越后只活了八十三岁,还不算太老。 这一个多月的修行,他的道法提升不算大,主要也是因经营炼蛊分去了部分精力。 虽说他也不想将精力太过分散,但想要完全避开就能坐享其成,也不可能。 纵使如此,因严于律己,外加手上如今有资源了,不像曾经那么窘迫,大把灵石狠砸下去,他的三元聚灵功也已完成了三分之一的进度。 只要灵石资源跟得上用以布置夺灵阵,三个月后即可突破到练气四重,届时也算是练气中层修士了。 在金字坊中,练气四重以上的修士,算上徐宁也不过只有四人罢了。 除此之外,驭器术和木遁术,都已提升到了精通的层次。 神行术则因为初学没多久,只是修炼到入门。 大师级炼蛊术更是几乎毫无动弹,凡蛊炼得再多,也难以构成质变。 在这些道法中,唯有一阶二级的木遁术提升,为他增加了五年寿元,其他术法因存在重叠,并未提升寿元,陈登鸣的寿元大限也因此达到了222年之多。 “再等等,再安稳修炼一个月,拿到第二波蛊物分红的收入,暗坊也要开启了,我淘到宝后,就可以撤了,不能卷入朱家和骆家的漩涡中。” 陈登鸣微微闭目,收摄心神,身躯紧随着变为二指禅的姿势,保持这种状态继续修行。 可以看到,他仅凭两根手指支撑起整个身躯,全身肌肉都拧成了钢丝般,在皮肤下浮现出线条,精气神完全集中,整个身体微微震颤,灵气不断灌入体内,毛孔开始泌出细密汗珠。 ... 很快又是五天过去,天气逐渐进入凛冬. 气温骤降,愈发寒冷。 骆家和朱家的关系比气温降得还快。 至少超出了陈登鸣的预料。 这说明骆家和罗家的婚约是彻底泡汤了,可以想象罗家那位男修的怨怒。 陈登鸣曾经看过类似情节的小说,看时只当笑料,但如今这情节真的发生,只觉得自己怕是个笑料。 筑基失败加上被退婚,那罗家男修如今真的很痛。 罗家一痛,骆家就要付出一定代价,朱家也就再无顾忌,最终最痛的还是他们这帮夹在几股大势力之间的小散修。 所以,陈登鸣内心是很不想跟着那位男修一起痛的。 最近,朱家已肆无忌惮,决定拿回曾经失去的资源点,双方家族修士直接就在秘铜矿区交上手了。 那处铜矿,这些年一直由骆家占据,每日有修士看守,结果这次朱家突袭,骆家还吃了点儿小亏,秘铜矿区险些失守。 消息传出后,聚集地内人心惶惶,氛围紧张。 铁林堂和化雨门这两股由朱家一手扶持起来的狗腿势力,狗仗人势,愈发嚣张,甚至出手直接强抢了一些势力的生意和资源,其中也包括金字坊罩的蛊物生意。 这自是惹得徐宁大动肝火,却也暂时没有妄动,似得到了背后骆家那位的什么指示。 陈登鸣直接低调得连炼蛊场也不去了。 别说叫什么陈首座了,叫陈天王老子也不行。 一个月几十块下品灵石,玩什么命啊? 他安心苟在自己那两进的小宅院内修炼。 整个院子四周院墙上,都被蒋强布有阵旗,四下灵光闪烁,安宁整洁,花木飘香,整一个典雅幽静无人能窥探的私密场所。 … 这一日。 院门敲响。 陈登鸣确认来人身份后,掐诀施法,霎时庭院院墙上插着的阵旗飘展,一股灵气散开。 “吱”地一声院门打开,一层淡淡灵光一闪即逝。 “陈哥。” 门后出现一道高大瘦削的人影,对进门的陈登鸣恭敬行礼,而后便进屋开始检修阵盘。 陈登鸣跟在其身旁,淡淡道,“强子,怎么样,突破练气三重有多少把握?” 这进入院内的人,赫然乃是陈登鸣一个多月前收的手下——蒋强。 整个院落的防护示警阵法,也是由蒋强所布置的三才守关阵。 有这防护阵法在,陈登鸣夜里才敢安心修炼。 否则也唯恐会有那股势力的修士不讲规矩,来强行掳走他去炼蛊。 故而对这名手下,陈登鸣颇为器重,常在自己离开宅院之时,邀对方前来宅院看守检修阵法之余,安心修炼。 毕竟这城中的宅院,灵气比野外或棚户区,可是强不少的。 且蒋强乃是火系灵根,每当陈登鸣在宅院内以夺灵阵修炼完后,院子中所剩余的水火土三系灵气颇多,蒋强修炼起来非但省事,二者也不冲突。 “陈哥,我感觉应该也差不多了,未来半个月到一个月,差不多能突破。” 蒋强一边检修阵盘和阵旗,一边恭敬回应。 对于陈登鸣的器重和帮助,他很感激,甘心为陈登鸣做事卖命。 “那就好,近来委实不太平,你成练气三重之后,我们才更能相互守望,你去吧,突破后咱们再联系。” 陈登鸣说着,扔给蒋强三块下品灵石。 这算是工钱,也算是培养蒋强的资金。 关系的维持,都是相互的,蒋强卖力为他炼制阵法,陈登鸣自然也不会小气。 “好的陈哥!其实你也不用给我这么多灵石,上次给的我还没用完……” 蒋强不好意思收起灵石,倏然又迟疑道,“陈哥,有件事不知是不是我多疑,还是要提醒你。” “哦?”陈登鸣讶然,“何事?” 蒋强皱眉道,“我在两名悬赏修士口中听到一些消息,好像是说你们金字坊有意与商盟结盟,开拓景绣坊那边的市场,要不了多久,就会运一批货过去,一些悬赏修士对此很眼馋......” 陈登鸣心中一动,“这消息你从悬赏修士的口中听到的?他们长什么样子?” 蒋强苦笑,“陈哥,悬赏修士们每次聚会交流讯息,各个都很谨慎,大家都仇敌不少,像我更是通缉犯,之前要不是你指示我混进这个群体,我都不敢的,哪儿会露真容?” “嗯......” 陈登鸣微微颔首,见蒋强已修好阵盘,道,“我知道了,你去吧,待在聚集地外那处安全点,有事我会再联系你。” 蒋强点头,拉下斗篷兜帽,从后门迅速离去。 “金字坊和商盟结盟开拓景绣坊市场的消息,目前只有双方中高层知晓......最近受朱家和骆家的影响,计划都还未定下,竟然传到了悬赏修士的耳中......” 陈登鸣在院子内踱步思索,眼神闪烁冷芒。 从蒋强口中不难听出,是有悬赏修士竟对两家共同出的那批货起了心思。 这简直是胆大包天。 哪怕悬赏修士们也都是亡命徒,但敢打金字坊和商盟这两家的主意,已不是亡命徒那么简单的事了,只怕是…… 而且,他们从哪儿弄来的消息? “前几天,徐宁再次令我随商队去往景绣坊,我还是推脱拒绝了……这个计划除了我,还有谁能去?” 陈登鸣眉峰隆起,背负双手,看向冬日仿佛紧紧裹住了一切的银灰色天幕,愈发有种感觉,山雨欲来,很可能将要变天。 他现在要么继续选择安逸待在聚集地内,守着眼下的资产。 在变天的那一刻也被卷入麻烦中。 要么就只有,立即果断撤走,放弃炼蛊场即将产生的下一批收益,见好就抽身。 … 每临大事有静气。 “遇急事要缓,遇大事要静,遇难事要变,遇顺事要敛……” 陈登鸣慢慢凝神静气。 他熟读诸多谋策书籍,更有上百年的经验傍身,知晓此时临到选择,急不得。 越急越容易选错。 当下换下身上衣物,在庭院内对竹林中的篾片蛊修剪了一番。 又来到小花园内,挖开泥土,观察其中毒素已完全浸入的灵石蛊,微微颔首。 旋即立在院中,施展一个神行术,开始练功。 练功时,他的脑子更加清醒。 身法越急,脑子越冷静。 … 嗖—— 他身形迅速如风般在院子中快速移动,带起的劲风卷起院内的草叶纷飞,声势不俗。 约莫过了三盏茶的时间,他的速度才放缓下来。 目前入门级的神行术,仅能为他身法增速一倍左右。 但纵使如此,效果也已非常可观。 毕竟他本身的身法速度便快逾飙风,踏雪无痕,在练气三重以灵气催动便可做到一息跨越二十多丈的距离。 施展神行术后,他已可做到一息跨越五十丈的距离,堪称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寻常练气三重的修士在战斗时,面对他这种速度,只能绝望。 练过几次神行术后,陈登鸣的灵气损耗了两成左右。 他身形一动,宛如一阵风“伏”地凌空踏步,衣袂飘飞,掠至院中寒潭旁。 目光如电锁定了潭水中的一把造型古拙简约的阔口大刀。 这赫然是在四虎法器铺定制的那把中阶法器大刀——冰灵刀! … … (未完待续!白天上午还有更新!) 章节目录 044:飞刀又见飞刀,刀、道大成! 冰灵刀虽名为冰灵,实则乃是金水两系灵材千水寒金所制。 此金宛如冰晶琥珀,却质地极其坚硬,乃是制作法器兵刃的绝佳材料,看似很昂贵,实则在北域寒江产量颇高。 因此陈登鸣手中这把长达三尺七寸的阔口大刀通体以千水寒金打造,总价也不过十八块下品灵石。 但这种价格,在中阶法器中已是很便宜,毕竟虎爷打了七折。 像一般的寻常低阶法器,最多也就用得了巴掌大小的千水寒金,陈登鸣这法器大刀却是整一大块。 “金生水,这把金水系灵材的法器大刀,正合适我用,可惜在这小小院落内,此刀宛如困龙在井,难以施为啊......” 陈登鸣抚着冰寒刀面,越摸越是喜爱。 此刀乃是依照他的心意定制,灵感剽窃的是前世武侠电视剧中的宝刀,长三尺七寸。 无论长短宽度,还是造型都合乎他心意,手持这样的大刀劈出青丘狂龙十三丈刀气,方显男儿本色。 他手持大刀,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霎眼间晋至另一种境界,心灵似已与刀身合二为一,如臂驱使。 轮到用刀,他狂刀之名非沽名钓誉,纵使不施展驭器诀,也可将大刀运用得登峰造极。 他蓦地将大刀移至眉心处直竖,以刀正眼。 眼神瞬间变得宛如刀剑锋利,一股庞大的刀气,宛如风云电闪般倏然杀出。 “喝——” 陈登鸣大步前标,双眼威棱四射,一股惊人的四丈刀气轰然席卷而出,宛如一条冰龙张牙舞爪落下。 在快要接近地面时,刀气已化作冷冽光影消失不见。 陈登鸣已是适时收刀。 但此刻,庭院中无论是地面还是树木枝叶上,都已凝结了一层冰晶,玲珑剔透,闪闪发光,刺得人眼直发痛。 水潭表面,飘浮着一片片薄薄的冰。 骤然间,‘喀喀喀’的脆鸣声接连不断四处传响。 所有冰凌间的残余刀气爆发,无数冰晶炸碎,漫天冰粉纷飞,场景像抖着棉花瓤子。 陈登鸣长吐出一口气,两鬓白发飞舞,双目精芒流露,犹如隐电闪烁,只觉这一刻刀道真正已大圆满,人刀合一。 他蓦地竖掌,无须掐诀,长刀嗡鸣一声震颤自行飞起,灵光爆涨,蓦地缩小在他掌间旋飞,晶莹剔透的刀身令人炫目。 嗖地一声—— 刀光一闪! 飞刀渺渺无踪! 对面一堵山石却豁然多了一个通透洞口,其内寒冰凝结。 嗖嗖嗖—— 飞刀宛如充满灵性的鸟儿,在陈登鸣以驭器诀以及刀道刀意的双重操控下,四处飞窜,速度绝伦。 只是轻轻转弯一绕,一方坚硬青石已是被切割成两半,切面光滑如镜。 “嗡!——” 飞刀一闪,如同寻找主人的鸟儿,重新飞回陈登鸣掌中,缩入袖内消失不见。 “飞刀,又见飞刀,昔日江湖中的绝艺,没想到如今在修仙界,还能更上一层楼......武艺和驭器术结合,我劈出一刀的灵气损耗,也减少了近乎一半。” 陈登鸣心中感慨万千,心境却是无喜无悲。 这一刻,他竟是在武道与仙道之间,找到了微妙难言的契合点,使得刀法与道法更上一层楼。 刀、道、刀、道。 刀刀刀刀刀! 道道道道道! 大道三千,或许刀与道,本也触类旁通的契合吧! 面板中,他的几项状态发生了变化。 陈氏武道总纲从圆满99/100的状态,直接拔升到了大圆满,令他的寿元因此增长十年。 除此之外,《驭器诀》也从精通层次直接突破到了大师级别。 这算是陈登鸣所学的一阶一级术法中,唯一一种突破到了大师级别的术法,因此也令他的寿元直接增长了十年。 日后,除非其他一阶一级术法能比驭器诀更快突破到大师之上的层次,否则在同级别功法重叠的影响下,将难以再增寿。 不过如今,他的寿元大限也已从222年直接拔升到了247年。 “如今,我手握金蚕血蜈两蛊,速度上也不弱......唯有防御较差,练气五重修士不敢说,寻常练气四重修士,应该......可以周旋吧?” 陈登鸣沉吟,又觉得这想法太膨胀。 干嘛要周旋,尽量不招惹最好。 当下收起法器和灵蛊,回屋修炼。 空荡荡的院落,寂寥冷清的房屋。 他突然感觉有些想念曾经卖鱼时的修炼生活了。 至少那时还有几个邻居闲聊,偶尔吹牛皮说去勾栏听曲,实则就是勾肩搭背路过簪花楼时瞧瞧,那时修仙途中,也不缺乏人情烟火气,仙道不孤。 如今却是想找个交流的伙伴都没有,是否会随着修炼,愈发淡漠?最终太上忘情? “不知许微在骆家过得如何了,感觉过去还不到两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骆家如今的状况也不太好,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院内,枝条上冰晶融化的一滴水摇摇晃晃,最终落在水面,溅起圈圈涟漪。 屋内,陈登鸣收敛心间涟漪,在房间摆起姿势,开始潜心练功。 高手寂寞。 要想灯不灭,需要常添油。河深静无声,艺高不压身。 然而,这次修行他却总有种心神不宁之感。 仿佛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窥探他,甚至隐隐传达来一种怯怯的情绪。 陈登鸣心中一警。 他方才刀道合一,刀道彻底圆满,神完气足,正是心灵感应最灵敏的时刻,可谓接近至静笃,守静虚的状态,感知提升了数倍不止。 这一刻,他面容静如止水,精神仿佛化作无数小点凝聚,似开了慧眼,蓦地锁定一处。 明明没有睁开双眼,他却仿佛看到了一道女子倩影,一种特殊的感受涌上精莹通透的灵智。 “啊!——” 仿佛有道女子怯怯的惊呼声,倏然传达他的灵神中。 “谁!?” 陈登鸣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耳道内嗡地飞出血蜈蛊,整个人从地面弹起跳开丈许,‘呛’地一声冰灵刀落入掌中。 正要一刀如风卷残云般斩出。 “道道道,道友饶命!” 这时,那宛如精神传感般的声音,再度传入陈登鸣精神中。 他瞪目错愕盯着对面地上的阵盘,却见阵盘表面竟漂浮出了一道幽幽女子倩影,宛如灵体般,散发微光,宛如活见鬼了。 “什么玩意儿?” 陈登鸣和对面从古拙夺灵阵盘漂出的一道灵光闪动的灵体大眼瞪小眼,错愕得几乎就要忍不住用冰灵刀去戳戳对面不害臊的女人。 在他的角度来看,对面的灵体女子虽是看上去穿了衣物。 但衣物却似因灵体的状态而稍显透明,仿佛薄如蝉翼的纱衣。 几乎都可看到那遮掩重要之处的抹胸和小胯,忽掩忽露间,一时纤幼的小蛮腰和......呃,妙相纷呈。 “奴、奴家是一道灵儿。” 陈登鸣皱眉,神色狐疑打量这突然出现在阵盘内的倩影,“灵儿?我还是李逍遥呢,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再不如实招待,我就一刀......” 他话还没说完,女子已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比许微还要娇柔,令人忍不住就会心软同情。 然而陈登鸣仅是一晃神就坚定心神。 他刀道圆满,心意如刀,岂是那么容易被蛊惑的,立即低喝怒道。 “妖孽!你敢惑我心神!?” 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 他豁然抬手便是一刀劈出。 凌冽澎湃刀气霎时令周遭两排点燃的蜡烛俱是一晃,而后熄灭…… ... 章节目录 045:妖孽!速速助我修行! “啊!——” 面对凌冽刀气,女子惊呼一声,瞬间缩入了阵盘内。 陈登鸣眼看就要一刀将阵盘劈碎,唯有刀锋一转改了方向,刀气嚯地将对面窗帘撕碎,满空飘荡纷纷扬扬碎絮。 “出来!” 陈登鸣皱眉低喝,持刀对准阵盘,面对这看似胆小却还不清楚具体虚实的鬼玩意儿,也不敢贸然靠近,一时颇有些骑虎难下。 这玩意儿躲进了他的夺灵阵盘里,他还真不敢直接就将阵盘也给劈碎了。 毕竟现在世道艰难,第二批蛊物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卖出得到分成。 这阵盘若再劈碎一个,让蒋强重新制作出来,可得花费十数块下品灵石,尤其还耽搁修炼时间。 “道,道友,只只......只要你答应饶过奴家,奴家就出来,奴家不欺你......” 陈登鸣皱眉,“放你出来再害我?” “奴,奴家并非有意,只是奴家曾,曾生前天生媚骨,哪怕如今已成阵灵,依、依旧会,会稍带些魅惑......” “媚骨?” 陈登鸣诧异。 修仙界还真有这玩意儿?还以为只是小说杜撰呢。 看来,不是他经不起美色考验,而是对方自带了魅力buff。 “既然你不害人,我不伤你,你出来吧,但你若是胆敢有丝毫对我不轨的念头,我立即砍了你。” 陈登鸣话语一松,暂时将冰灵刀收至身后。 “奴、奴家不敢对道友您有任何不轨之念......” 女子传出类似精神波动般的讯息,灵体再次从阵盘中漂出。 这次更显惊艳,其人明净如玉的额头,脸蛋嫩盈如玉,小元宝般精致的耳朵在灵光下莹莹生辉,明明未施脂粉,亦非绝美,但却秀娴清雅中另有股魅惑非常的气质。 陈登鸣凝定心神,告诉自己男人要猛,要猛,而后冷冷问道,“你说你阵灵?怎么回事?” 女子身形飘忽,姿容如仙,耀眼生花,一双美眸只是不期然的与陈登鸣对视,陈登鸣便感觉已明晰了对方的所有想法,好似心灵传感那般奇异。 这样的心灵交流,无疑也比语言简洁明了多了。 陈登鸣很快知道了这女子的来历和现状。 原来对方曾是一名修士,与人斗法中遭受重伤,不幸去世,魂魄一时未散,被阴鬼宗修士拘了去,炼入了阵法中成了阵灵。 后来那阴鬼宗修士也惨死,她便彻底在夺灵阵盘中沉沦,关于生前的记忆愈发模糊,如今已真成浑浑噩噩一阵灵。 “这么说,你是看着我修炼了快两个月?” 陈登鸣皱眉,“为何不主动现身?” 阵灵怯怯道,“奴、奴家怕......” “怕?我长得很凶吗?” 陈登鸣轻哼,不过一想也是,这女修死后魂魄被拘炼成了阵灵,对人尤其是修士,自然是很怕的。 不过对方竟然死后魂魄还能不散,只怕生前修为很高啊,目前所说的还不知具体是真是假,是否有所隐瞒。 他决定继续试探,态度凶恶一些,逼迫一下这女修,观察对方是否会露出马脚。 “你是结巴吗?” “紧,紧张时有,有点......” “好了,不说了。修炼要紧,妖孽,速速助我修行!” 阵灵女修飘荡在空中茫然,“???” “愣着干什么?你不是阵灵?没智慧的吗?表现一下,现在启动阵法,助我修行!” 陈登鸣佯装恶人凶道。 难道要他喊‘小爱同学,开启修仙模式?’ 这阵灵怎么看起来呆呆蠢蠢的。 “哦哦——奴家知道了。” 阵灵女子明悟,开始跳舞,舞姿优美妙曼,甚至那对颇为勾魂摄魄的美眸,配合着曼妙身段与楚楚可人的表情,滴溜溜的转动,不住望向陈登鸣。 陈登鸣愣住。 嘶—— 这小阵灵是在干嘛? 拿这个考验他堂堂练气三重修士? 果然一试就露出马脚了,还敢在这儿放肆! 陈登鸣正要翻脸,突然眉头一挑,发觉了不对。 周遭阵旗翻卷,一股股金属性灵气如他所愿尽数被吸来。 反倒是水木火土灵气尽数被阻隔在阵旗范围之外,没有一丝一毫侵入到阵法范围内。 这效率,这夺灵的程度...... 陈登鸣不由暗惊,阵灵果然不同凡响啊。 之前他使用了那么多次夺灵阵,都难以做到如此高效。 哪怕能大范围夺来周遭的单一灵气,其他灵气还是会侵入一些,尤其木灵气,还是会对金灵气有所损耗,无法达到完美无损耗的状态。 可现在,效率岂止提升了一星半点? 陈登鸣稍微放松,却依旧保持警惕,开始摆姿势,抓紧时间修炼。 半个时辰后。 他汗如雨下,换另一种金鸡独立的姿势,低喝。 “妖孽!接着舞!” 又过半个时辰。 “继续,接着舞!” “继续......” “......” “道,道友......奴家真的不行了,从没有试过舞这么久,让奴家休息会儿吧......” “不行!” “道友......您,您就饶过奴家吧。” “这就不行了……” 陈登鸣看了看修炼进度,意犹未尽,瞥了一眼小阵灵那似变得愈发透明的身子,看来这古怪灵物,的确是到极限了。 他这么凶恶逼迫,对方也没有再耍花招,似乎暂时可以信任。 不过有本书说过,女人嘛,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伪装起来最会欺骗人,日后仍要多加提防。 “算了算了,你先休息会儿,明天继续。” 他摆摆手,只觉一阵索然无味,将小阵灵遣退回归阵盘中后,自己去隔壁房间烧水沐浴,准备洗去身上汗水。 似是天凉湿气重,柴火都受了潮,用硝石折腾半天无法点燃。 陈登鸣摇摇头,奢侈了一回,施展一个大火球术,控制火球点燃柴火,开始‘咕嘟咕嘟’的烧水。 “成了修仙者,洗澡还得自己烧水......回头得看看有没有什么净身的法术。” 他心内感慨,以前在凡尘间,还有不少做事的丫鬟。 其实以他如今在金字坊陈首座的地位,从簪花楼赊账要几个丫鬟来,也很轻松,但想想还是作罢。 如今才初来修仙界没多久,不过是刚在这散修底层初步站稳跟脚而已,而且他此时已在考虑,是否放弃第二批蛊物的分成,赶在骆家和朱家彻底交战之前就撤离了。 “冬日了,聚集地的凡人们日子也不好过了,山里的妖兽更是会出来觅食,我纵算此时抽身撤离,除了聚集地,又能去哪儿呢?” 陈登鸣心里思忖着,感到一阵头痛,院外院门突然被敲响。 “陈仙师可在家?” 陈登鸣讶然,披上披风,来到门口开门。 却见门外伫立着一名憨厚的汉子,恭谨向他行礼,递过来一个包裹。 “陈仙师,我是骆家山脚下的落脚户,昨日骆家的许仙师托我将这包衣物转交给您,许仙师说快要临冬了,嘱咐小的转告您莫忘了天冷添衣! 另外近来不太平,许仙师说,您若是有事要与她联系,可前往骆家山留信,小的落脚的暂时地址。” 落脚户的意思就是黑户,没有固定居所,也住不起聚集地,颠沛流离,朝不保夕。 “许微......” 陈登鸣接过衣物,心内微暖,只觉仙道不孤,长生路上总有值得铭记的色彩。 至于未来是否会人事变迁,韶华易老,目睹亲友离去的场景,这便留待未来再看吧。 各类风景,总要体会一遭。 他含笑拿出一粒灵粒正要打发。 憨厚猎户忙摆手拒绝,言道许仙师已是给过报酬,行礼后转身离去。 都是憨厚心善人儿,却也是人生百态,教这冰冷修仙界也多些人间烟火气。 … 猎户走后没多久。 时隔多日都未曾来打扰他的金字坊吴辰前来了,告知炼蛊场那边的一批蛊物似因天寒地冻而出现了问题,需要他前往检查一番。 “篾片蛊出了问题?” 陈登鸣有些诧异。 要说篾片蛊出问题,倒是很有可能。 他又追问了一番,再三确定只是篾片蛊出问题,石头蛊没什么问题后,心下疑虑稍减。 饶是如此,他仍留了个心眼,将衣物收起后,又把冰灵刀以布条裹上背负,戴上斗笠,从后门低调走出,与几个守护在身侧的修士一同奔赴炼蛊场。 自从铁林堂和化雨门光明正大强抢货物后,他就已经闭门很久未出了。 这次再度出门,他决定观察一番形势,同时心内也已做出决断,有了暂时远离这个是非地的想法...... … … (未完待续,白天上午还有更新!) 章节目录 046:惊变!太过看得起的埋伏! 时隔六天再出来,陈登鸣只觉得聚集地像是一下变了环境。 之前还颇有生气的街道,如今四下冷清萧条。 快临近正午,路边却也四处结有凝霜。 少有行人也都是面露菜色衣衫褴褛的凡人,似是外出准备拾捡些柴火或是觅食。 修士们仿佛集体匿踪了,偶尔看到几个,也是面带警惕行色匆匆。 路过簪花楼时,陈登鸣看了眼。 发现楼虽然开着,却生意萧条。 也没见一些雅客出来,里面只传出些暗哑的仿佛有气无力的曲调。 他不由心头一沉。 看来聚集地的环境真的糟糕了,簪花楼的生意都跟如今路边的草木一样黄了。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开口询问吴辰。 吴辰凝重颔首,左右看看后道,“铁林堂的人昨天和胡同街对上了,钱渊的一个据点被冲了,您之前让我查那些盗版制蛊小作坊是谁开的,没想到就是钱渊开的。 铁林堂的人把他的据点作坊冲了后,里面的物资都洗劫一空了。” “铁林堂这么肆无忌惮?” 陈登鸣瞠目结舌。 这是要直接和胡同街开战了啊,钱渊能咽下这口气? 而且,这似乎就是朱家对骆家的进一步挑衅。 毕竟双方扶持的散修势力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吴辰沉声道,“今天胡同街很可能要和铁林堂干上,不过我不看好,化雨门说不定会掺和进来。” 一听化雨门,陈登鸣清楚了,问道,“钱渊找坊主了?” 吴辰摇头,“怎么会?就算找了,坊主也不会......” 他摇摇头,补充道,“坊主叮嘱我们低调行事,不要掺和。” 陈登鸣闻言一阵头痛。 都什么时候了,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呢,还窝里斗。 不过,一想到金字坊要是真打算和胡同街走到一起对抗铁林堂和化雨楼,他也无法独善其身,到时候真打起来...... “就算不打起来,胡同街一旦倒下,很快也就要轮到金字坊了呀,徐宁不急?” 陈登鸣只觉徐宁不急,他已经急了,离开的念头愈发坚定,甚至现在就想调头回去拿好行囊跑路。 这阵子,他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行囊都早已经装好了,甚至分作了好几包,分别藏在几处不同的位置。 心里这么思忖时,一行人也已出了聚集地,到了外面的小道。 沿着小道走捷径,很快就能抵达炼蛊场附近。 … 道路两旁周围的树木枝叶已是一片光秃的枝桠,呈现炭条似的黑色,冷悄悄地四处不安张望着。 明明无风,却透着刺骨的寒。 陈登鸣莫名感到一阵异样。 腰后的阵盘内,小阵灵也略感焦躁,他正要和吴辰说话,突然心中惊兆闪过,立即闪身避开。 “嗖——” 一道金色闪电般的长枪瞬间贯穿一旁正说话的吴辰胸膛,血肉飞溅,其中几滴温热带着肉末的血迹直接飙到了陈登鸣的后颈。 那温热而黏腻的触感,仿佛一个变态老魔鬼狠狠舔了他一口,令他脖颈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感受到了强烈危机…… “有敌人!!” 惊变发生得太快。 另外两名修士也被血肉溅了一脸,下一刻才旋即反应过来。 一个尖叫着后撤,另一个则拿出符箓准备反击。 但下一霎,空气急剧升温,又是接连几道火球和金枪来袭。 两名修士的反攻还未形成,就被轰倒下了,剧烈的轰鸣声像是汽油瓶子爆炸,震人耳鼓。 陈登鸣身法速度极快,早已避开。 转头一看,就看到六名身穿黑色玄衣的铁林堂修士从山坡上气势汹汹而来。 为首那一人身上散发的灵威很强,至少是练气四重,乃是铁林堂高层之一林君,冲着他一指。 “拿下他!抓回去!” “屮!” 陈登鸣毫不犹豫施展神行术,迅速跑路,脸色难看至极。 他才想着铁林堂只是和胡同街开战,还没正式和金字坊开战,就算刚刚调头,也有足够的时间给他准备好金银细软撤离。 结果这就猝不及防的打过来了。 而且竟然就是冲着他来的,看样子要把他这个炼蛊师抓走,当工具人。 这真是无处不意外,你以为一切都计划得很好的时候,现实就给你一记当头棒喝,一切形式化既定好的东西,都只能是剧本幻想。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陈登鸣身形箭矢般标前急掠,速度快得惊人,刹那间向前推移了超过四十多丈的距离,两旁树影急退......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形如实物的强大锐利之气从背后袭来,灵威迫人。 陈登鸣心惊,知晓是法器,不敢怠慢,立即掐诀驭器,听风辨位。 嗖—— 得自短命鬼的飞剑掠出,与背后的法器碰撞发出“铿锵”暴响,飞剑哀鸣震颤,崩裂飞开。 中阶法器! 这时,前方树林中突然再度冲出两人,气势森严,共同夹击而来。 一人已驱动手中符箓,另一人则冷笑驱动法器。 这竟是早有埋伏,铁林堂的目标果然是他,一旦他被抓走,日后只怕就要沦为炼蛊工具人。 “滚开!” 陈登鸣狂喝一声,知晓此时有进无退,狂态毕露,蓦地拔出冰灵刀,狠狠一刀劈出。 轰!—— 数丈刀气凶猛迫人,势如千军万马、泰山压顶般劈下,杀气严霜,使得冲杀来的二人首当其冲,被这惨烈拼命的气势冲击得如入冰窖。 嘭地一声暴响! 激射而来的火球爆裂成无数火星炸开。 陈登鸣体外法衣鼓荡起金光罩护体。 他身形速度不改,冲出火圈,一刀在空中依循奇怪的曲线轨迹杀出,骤地加速,狠狠劈在接踵而至的法器上。 ‘铛’地一声! 法器磕飞。 那驭使法器的修士只觉胸口一闷,呼吸困难,竟被陈登鸣势如猛虎般的气势所慑。 几乎在这同时,一道黑影袭来。 “小心!” 后方的林君高喝提醒。 修士迅速后撤,身上灵威爆发,衣袂猎猎,抬手一招,一块镜形法器照在黑影上,居然令血蜈蛊定住了片刻。 “又是练气四重!?” 陈登鸣虎目凝结,察觉背后狂袭而来的威胁,怒喝一声,脚弓字步蹲低前冲的刹那,驭器诀施展,冰灵刀瞬间缩小,化作飞刀。 他人随刀走,飞刀脱手,刀势骤然加速,而所带动的气流更趋强劲。 但在对面二人眼中,不过是刀光一闪。 噗—— 鲜血飞溅,还未落地已成冰晶。 镜光破碎,血蜈蛊嘶吼,一闪掠过。 惨叫伴随数声惊呼同时爆发。 陈登鸣强行提气,趁着神行术还未失效,身形‘伏’地一下快逾飙风冲出去,刹那就到了四十多丈之外。 林君等修士只看到身形交错,陈登鸣竟已冲出了夹击合围,甚至还瞬发出一道金枪飞射袭来。 “铿!——” 林君随手驱使法器崩碎金枪,正欲追击,突然脚步一顿,神色震惊看向身侧同伴。 一名之前参与拦截的修士忽眼神转暗,额头显现出一条飞刀贯穿的血痕,而后血水凝结成冰,向后倒跌。 “啊!——痛死我了!” 另一边,那持宝镜法器的练气四重修士惨叫,迅速驱使起法器斩断自己的左臂。 但见那左臂落地的刹那,已是飙射出青黑血液,衣物遮掩的伤口处,满是诡异蛊毒。 “蛊虫?” 林君等人惊骇,立即纷纷驻足,再一看远处早已跑得不见影子的陈登鸣,各个心神震颤,不知觉都出了身汗。 这家伙,到底什么实力?竟瞬杀一名练气二重的修士,还重创一名练气四重的修士。 而且这逃跑速度,怎么感觉比他们任何人施展神行术都要快。 一念至此,各个面面相觑之间,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和断臂,心头沉甸甸,均是看出彼此眼神中熄灭的追击之心,紧张肃然的气氛也不由一松。 都是散修,天寒地冻的,只是混口饭吃而已,流流汗飙飙血还成,真要命的活计,那就……还是算了吧..... … …. 章节目录 047:彻底大乱,妖兽的盛宴 两名练气四重的修士带了六个修士围堵,陈登鸣可谓是险些吓破了胆,冲出重围后便一路狂飙,跑了老远。 直到反复确定后面无人追上来,他又立即反折向朝另一个方向疾驰。 如此来回几次后,他才彻底松口气,半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这会儿就像放开了闸一样狂泻,大冷天的浑身冒出热腾腾的白气。 “呼——呼——呼——” 陈登鸣喘息着,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剧烈跳动,拍了拍怀里一直藏着准备关键时刻保命的金蚕蛊。 ‘嗖’地一下金蚕振翅嗡鸣飞出,环绕他打转,似安慰他小老弟不要慌。 血蜈蛊此时也飞出在身侧徘徊,时而落地,钳子般的利齿摩擦蠕动,仿佛在回味方才的血腥美味。 “妈的,真是看得起我,派两个练气四重的修士和六个修士就为了抓我?嘶,还好我留了心眼......” 陈登鸣难得爆一句粗口,愤怒又后怕。 刚刚要是反应慢一点,他可能就要被围住了。 到时就算祭出杀器金蚕蛊,也未必就能迅速杀出重围。 毕竟那林君看起来就很强的,还有中阶法器傍身,兴许能和金蚕蛊周旋。 一旦金蚕蛊没能第一时间打开局面,他想要杀出重围,就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了。 对方人多势众,集体对他施法,他根本扛不住,不被打成筛子,也将失去战斗力。 此刻逐渐冷静下来后,陈登鸣感觉有些蹊跷,不对劲。 怎的吴辰才将他请出关,铁林堂的人就似早已知道,提前设下埋伏就等着他入瓮。 要说这是途中恰好遇见的,也不太可能,哪有途中恰好遇到这么大阵容的? 除非对方刻意收敛,否则隔着老远,他都能感应到灵威气机了。 且就算是巧合,铁林堂的林君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练气四重修士,带着六个修士准备去干胡同街,途中发现了他,于是立即改主意准备拿下他,但问题是...... 对方又怎么知道他们前行的路线,如何立即绕前面去埋伏的? “有内鬼啊......” 陈登鸣眉峰隆起,面沉如水。 暂时,他还不能确定,究竟是谁出卖了他包括吴辰等人,要把他引去炼蛊场。 谁都有可能,甚至出卖的人,都未必会暴露自己。 对方只需要靠近炼蛊场,悄悄弄坏一些蛊物,吴辰等人巡检时发现后,自然会来找他修复,这本就是他的职责。 如此,整个将他引出聚集地的过程,就显得水到渠成,非常自然,近乎无懈可击。 “没想到,走之前,终究还是遭逢了这样的事。铁林堂还是忍不住对我下手了。” 陈登鸣起身,看向聚集地的方向,眼神流露出了一丝果断。 聚集地不能再回去了。 目前还不能保证,铁林堂是否会在他的宅院外布置了眼线,出卖他的内鬼又会不会仍盯着他。 且现在铁林堂已经对他都下手了,只怕是也已盯上了金字坊,徐宁想要避开漩涡是不可能的。 聚集地很快就将发生修士大战。 “只是可惜了,我那留在宅院内的行囊,里面还有二十块下品灵石...... 那行囊藏在屋顶上,希望没人发现吧,就当存款了。 就算有人发现,灵石中还混入了灵石蛊......呃,希望不要伤及无辜吧,只要是拾金不昧的,也不会有事。” 陈登鸣有些肉痛,自我安慰一番后,转身再度启程离去。 还好,他没有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在聚集地外还有好几处位置,他都埋了资产,随时可以去挖出来。 且最重要的藏有小阵灵的夺灵阵盘,也一直携带在身。 唯有那藏在清修之地的夺灵阵盘没有取回,那里现在也不安全,陈登鸣短时间不打算去取了。 ... 事实证明,陈登鸣选择不回聚集地是对的。 当天,聚集地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修士大战。 卷入进其中的势力多达六股,金字坊也没能置身事外。 近百修士当晚开团对轰,陈登鸣躲在远离聚集地的对面山缝中,看得有些瑟瑟发抖,庆幸自己没回去逞能。 这冬日虽到了,却还没过年呢,聚集地里那火球术爆炸得就跟个放新年烟花一样。 可以想象战斗的惨烈程度,每一朵火球术爆炸的烟花背后,必定伴随血肉横飞,尸体成碳。 当夜从聚集地内逃出的人乌泱泱的一大片,不止凡人在逃,修士也在逃。 陈登鸣躲在曾经藏身的山缝里,偶尔都能听到外面有人跑过的声音。 甚至还有人在外面厮杀,不远处有女人的惨叫求饶声。 后来那声音又转为一种弱小者服从强者的特殊节奏。 到最后,那节奏也直接消失了。 下半夜,一种令人压抑而含有煞气的灵威突然出现。 紧接着是一阵阵频率极快的宛如刀剑劈砍在地上的古怪声音,而后......远近地带响起了不少人惊恐的嘶叫声。 “妖兽!” 陈登鸣瞬间从修炼状态惊得站起,立马抓起冰灵刀唤出两只蛊,神色极其凝重。 他从那古怪的声音分辨出,出现在外面的妖兽,很可能还是昔日出现过的那只蜘蛛妖兽,脸色很难看。 聚集地内发生了大战,散修和凡人皆逃亡了出来。 结果成了夜里妖兽们的饕餮盛宴。 冬日里的妖兽,本就缺乏食物,饥肠辘辘,不去袭击聚集地就不错了。 现在倒好了,聚集地内的‘食物’全都自己跑出来了。 修仙界底层的残酷,在这一夜之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聚集地本是散修和凡人们抱团取暖的地带,结果就因为骆、罗两家的婚事泡汤,保持了许久的平衡被再次打破。 一夜间所有和平的假象被撕碎。 诸多人没死在聚集地内的大战中,也死在了聚集地外的妖兽口中。 这还只是几个修仙家族之间的轻微碰撞呢,造成的结果就令三千多人都无法承受。 若是更为庞大的修仙宗门大战呢?只怕战火会席卷整个南域,届时普通人将身处水深火热中。 “高高在上的修仙宗门飞出一片花瓣,落在很多人身上,都将是一座压死无数人的大山了吧?” 这一夜,陈登鸣彻夜未休,小心缩在山缝中,两只蛊守护在身侧,小阵灵缩在阵盘内也不作声。 这样奇怪的组合守到天明。 妖兽啃食的声音伴随奇异的拖曳声彻底离去…… … … (白天上午还有更新,月底了,记得月票清空) 章节目录 048:散修散修,颠沛流离一小散 ‘喧嚣’紧张的一夜过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逐渐那鱼肚白变为淡红,好像喝了一点小酒的人脸上呈现出红晕。 阳光照射进山缝时,陈登鸣感到莫名的一阵放松。 只觉这一个夜晚,委实够长的,是他来到修仙界经历的最难熬的一个夜晚了。 肚子传来‘叽咕’叫声,腹中饥饿,一旁环绕作伴了一夜的血蜈蛊和金蚕蛊也显然饿了,嗡鸣出声。 陈登鸣拿出一些购买的妖兽肉干喂养两只蛊。 看着这两个与自己宛如血脉相连的大杀器,现在也跟着自己四处颠簸,只感到一阵自嘲。 还以为凭自身的手段,不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至少几番借势后,加上炼蛊术,逐渐也能站稳脚跟,做大做强,慢慢崛起。 结果,陈首座的名头还没被人叫热呢,蛊物市场的分成还没分到第二次,他就再次被迫离开了聚集地,颠沛流离。 “散修,散修......这可不就是散修吗?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一小散。” 陈登鸣哈哈一笑,也看得很开。 至少他现在还有不少积蓄,而且也快要突破到练气四重了。 他拿出一些灵米煮熟后吃下。 随后取出山缝内藏好的行囊,戴上人皮面具和斗笠,小心走出山缝,准备远远的看一看聚集地的情况,再去找蒋强。 对方制的阵盘对他有大用,而且如今的环境,被对方布置了阵法的地区才更为安全。 走到一处河边时,他看到了两具尸体。 被一种古怪的带有蛛丝状的黏液包裹,腐蚀得不成模样,很残酷。 他不敢靠太近,担心这是妖兽设置的陷阱。 又走过一段路。 他看到了半截女尸,漂浮在河面上。 没有衣物裹身,另外半截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可能就是昨夜的可怜人。 陈登鸣皱着眉,看得多了,这种残酷让他心里也略微不舒服,加快步伐离去。 ... 此后一路上,陈登鸣陆续又遇见不少人。 有抱团走在一起的凡人,也有修士。 几乎都对遭逢的陌生人保持很强的戒惧。 有女子怀中抱着小孩,在尸体前痛哭。 也有修士默默将同伴的尸体火化。 可以看到,不少凡人脸容间的神色都充满迷茫和彷徨,时不时会回首去看聚集地,有人也在朝回走,不敢再待在聚集地外。 经过昨夜的冲动后,有人冷静下来。 觉得聚集地内更安全,毕竟没有妖兽侵袭。 哪怕多股势力的修士大战,也不可能天天大战。 昨夜打过之后,如今应该会安全许多。 但做出这种决定的,多是凡人。 不少修士离开了聚集地后,短时间打算观望形势。 他们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而且都已得到消息,知道骆家和朱家很可能会发生大战。 聚集地昨夜的一场大战,说不定只是前菜。 两大修仙家族一旦开战,聚集地内的散修有一个算一个,跑得慢的都是炮灰。 “这位道友,可是外出避难?不如加入我们,一起抱团,昨夜可是有妖兽在野外出没,我们抱团一起,安全很多。” 走到一处距离聚集地不算远的山坡下,陈登鸣正在观察远处聚集地的状况。 一名中年修士靠近过来,在十丈外驻足,于陈登鸣警惕的目光下含笑抱拳道。 陈登鸣远远看了眼不远处伫立的三名修士,像是这中年修士的同伴,其中有一个竟还是熟面孔。 他回想片刻,想起来那熟面孔应该是商盟的修士,曾经在虎爷身旁见过,没想到现在也跑出来了。 “不了!我喜欢独来独往!” 陈登鸣抱拳拒绝。 中年修士一怔,旋即也不说什么,含笑点头转身离去。 远处三人见状,悄声议论,看向陈登鸣的眼神略带几分嘲弄,显然将他已视作自视甚高的小呆瓜。 陈登鸣不愿惹麻烦,观察了一番聚集地后,迅速离去。 从表面来看,聚集地经过昨夜一场大战后,暂时是平静了。 但具体昨夜死了多少人,哪方势力占到了便宜,又是为何开战的,这些消息他暂时还不知。 ... 不知,有时候岂非也是一种幸福。 至少,此时此刻有个对消息了如指掌的人便很痛苦。 正因为知道得太多,也涉足了太多,他如今已是双足深深陷入泥潭,想要抽身都已很难了。 此时他就在一个比较昏暗的房间内,他的心已比房间还要昏暗,充满烦躁和挣扎。 一道淡漠冷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徐宁,你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骆家要不了多久就会自顾不暇,这片土地的资源从那之后将会归我们朱家掌管,你老老实实为我们朱家做事,就还有口饭吃。” 徐宁从黑暗中抬起头,他此时的形象简直比曾经意气风发时要憔悴狼狈多了,双目遍布红筋,眼袋深沉,像是连续十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他声音嘶哑道,“我不过是一个练气六重的修士,你们朱家像我这种实力的修士有太多了,何必如此看重我?” “呵呵呵——” 身后那人轻笑,道,“你不用妄自菲薄,你这样实力的,在我们朱家是不少,却也不算多,各个都金贵着呢。 金贵的人,就该做金贵的事,瓷器是不会与瓦罐去碰的。 你的价值,就是类似现在这样,在一个散修聚集地内,帮我们做不那么金贵的事......” 徐宁疲惫闭上双眼,道,“骆家不会放过我的,只希望你们说的是对的。” “我们说的当然不会错,否则我们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宣战。 徐宁,收起你的那点小聪明,我曾经向你索要那会炼蛊术的小子,你竟然阴奉阳违,试图将他引去锦绣坊,在途中命人逼问出他的炼蛊术。 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你既顾忌骆冰,不敢杀他,难道还指望靠恐吓就能逼他说出炼蛊术?你指望在我们朱家和骆家之间左右逢源,这可能吗?” 徐宁眉头拧起,“我之后也已经帮过你们,将他交给了你们,是你们派出的人没有抓住他。” “哎——” 一声叹息从后方传来,逐渐有脚步声走远,道。 “没错,所以现在你还能活着,因为你已经做出了站队,可惜那帮废物实在无用,竟连一个练气三重的小子都没抓住。 罢了,现在还有一件事,你得联手林虎一起去做,胡同街的那个钱渊逃了。 抓住他,干掉他,把他的尸体吊起来,挂在聚集地外,这是我们朱家对所有散修的宣告!” 狠!太狠了! 徐宁攥紧拳头,却知道他已无路可走,必须这么去做。 他这个曾经骆家的人,一旦杀了同为骆家人的钱渊,就算是彻底上了朱家的船。 同时,钱渊的死,也是朱家对骆家底线的最大挑衅。 骆家若是不忍,那么双方修仙家族会开战。 骆家若是忍了,从此聚集地包括周遭的诸多资源点,将彻底归朱家所有。 徐宁瘫软在地,满头冷汗。 他曾经一直也只是将一些女子作为买卖,和朱家做点小交易,从不敢有过深的交际。 没想到如今因一时糊涂,彻底无法回头。 因为贪恋手中权利和诸多得来不易的财富,他终究是没能狠心从这个漩涡中抽身而退啊...... 陈登鸣呢?陈登鸣应该逃不掉吧? 铁林堂那一群修士说已将之击伤,被其侥幸逃脱。 一个受伤的练气三重修士,在如今混乱的野外,不死在修士黑手,也会死于妖兽口中吧。 想到这里,徐宁感到心里的痛苦和落差突然好受多了,他没能逃走,陈登鸣死了更不算逃走…… … … 章节目录 049:空谷不肯出,修行也太痴 蒋强所藏身的地方在一处偏静山谷中。 他本就是一直在躲避胡同街的追杀,因此曾挑选的藏身之所也格外隐蔽,再被他前前后后布置好诸多幻阵困阵,可谓万无一失,乃是如今乱世中难得的安宁地。 陈登鸣曾与之多次来往联系过,很快找到这里。 这山谷遍布古木新树。 耸天的悬崖从三面而立,山壁陡如刀砍斧削,崖上还长着绿绒毯似的青苔,似不受冬日的影响。 从山谷底往上看,只能看到一小片像是新染出的蓝天。 一条荒僻小径,袅袅娜娜的直通山谷深处。 但若不谙阵法之道,轻易便会迷失在其中。 陈登鸣赶到后,以猿猴啼声作暗号,抑扬顿挫的喊了阵子。 蒋强便从里面探头探脑出来了,神色惊喜。 “强子!” “陈哥!” 看到陈登鸣,蒋强放松了不少,显然也已经知晓聚集地发生之事,如今看到陈登鸣安全,彻底放心。 二人迅速进了山谷中。 陈登鸣将外面所见所闻告知蒋强,蒋强也将自己打听到的一些事情说出。 陈登鸣闻后脸色难看,冷道,“没想到徐宁竟然反叛了骆家,竟然在关键时刻联手铁林堂对胡同街动手,难怪我会被铁林堂设伏,想来也是这厮把我卖了。” 蒋强摇头道,“指望这种人的忠诚和节操,还不如相信商人不爱钱。还好陈哥你实力高强,杀出重围。” 他说着这话,心里也更是心惊佩服。 两名练气四重的修士带着六人围堵陈登鸣,都让其杀出来了,简直逆天。 蒋强又叹道,“不过可惜,即便徐宁反戈一击,胡同街是被打散了,那钱渊却也还是逃了出来,没死在里面,可惜啊。” 陈登鸣知晓其与钱渊有杀妻之仇,拍拍其肩膀道,“钱渊如今也已是丧家之犬,也难再追杀你了,日后好好修炼,再遇见他,指不定你能手刃仇人。” 二人交流一番后,都决定暂时苟着修炼不外出,观望外面形势后待平静安全了再出去。 山谷内虽灵气匮乏,却胜在幽静。 且谷内深潭中便有灵鱼,潭水旁还有蒋强购买的灵种种植的灵菜,只是因缺乏灵气和合适的土壤,暂时还没生长开。 总之,短时间二人苟在山谷中,吃喝一段时间是没问题的,时间长了,就得另想办法了。 毕竟,陈登鸣所养的两条宝贝,也都是吃灵肉的大户。 ... 空谷不肯出,修行也太痴。 百年钻道功,何日出头时。 转瞬便是大半个月后。 下了一场大雪。 山谷内也是遍布厚厚积雪,在日头下闪光。 谷内不少碗口粗细的树枝和树身,竟也负担不起雪堆的重压,接二连三地喀嚓喀拉的折断了。 谷中无风,却透着刺骨的寒。 山谷中的两座木屋顶上,都是满满积雪。 室内,炭火烧得‘噼啪’响,暖如烘室,丝丝缕缕肉眼难以观测的木灵气在屋内汇聚。 倏然,几声玻璃破碎般的声响爆发,本是汇聚的木灵气逐渐溃散开来,只有少部分依旧灌向那中心作睡罗汉之姿的人影。 正在舞蹈的小阵灵惊呼一声,娇躯灵光黯淡,缩入了阵盘中,末了还不忘告饶一声。 “道道道友,灵石没了,奴家舞不动了……” 这传感之情绪,哪怕极力压制,毕竟是心灵上的波动,却也叫陈登鸣捕捉到了小阵灵的一丝喜悦,显然难得有合理的偷懒理由,不用跳舞给他这个剥削劳动力的大恶人看了,欣喜得很。 陈登鸣从修炼状态中惊醒,瞧了眼已偃旗息鼓的夺灵阵,又看了看地面上已碎裂的六块下品灵石,不由皱眉。 “灵石......用得太快了......我还没修炼到练气四重,手上资源就快要消耗一空......看来,得出去把其他几个地方藏的灵石翻出来了......” 陈登鸣起身,凝神观瞻这段时间以来的苦修成果。 “练气三重修士【陈登鸣】 寿:163/257 灵根:金、木(中品5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26/100)、《三元聚灵功》(三层218/300)、《陈氏道法篇》(精通20/100)《损命拔苗术》(一层37/100)、《驭器诀》(大师3/100)《金刚盾术》(入门29/100)” … 大半个月过去,陈登鸣利用大把灵石投在夺灵阵上修行,《三元聚灵功》的精进速度极其迅猛,距离突破到练气四重,也已是只差两三成火候。 至于其他道法,也唯有《金刚盾术》和《神行术》练得够多。 前者从初学层次突破到了入门层次,令他的寿元大限再度增长了五年。 后者则是他偶尔外出山谷观望形势时用以赶路,跑得多了,顺利突破到了精通层次。 在神行术达到精通后,他所学的所有一阶一级到二级的道法,便算是都迈入了精通级别,其中驭器诀更是大师的层次。 陈登鸣于是将所有精通级别的道法打包整合成《陈氏道法篇》,日后再想提升起来,体现在‘进度’上,就要涉及多种道法的理解和练习才成了。 不过花费的精力还是没区别。 若是《金刚盾术》这种一阶三级的道法也晋入精通层次,照样也是可纳入道法篇内的。 如今唯一问题是,修为快速精进的同时,他手中的灵石资源也是损耗极快。 毕竟想要在野外山谷这种地方达到媲美在骆家六七成的修行效果,就得肯投资源。 他随身携带的二十多块下品灵石,如今算是彻底消耗一空了,得离开山谷去那几处藏宝地拿回行囊了。 陈登鸣当即起身,告知蒋强自己要出门。 这阵子,托福他使用夺灵阵吸走金、木系灵气,蒋强只需将精力集中在从水火土三系灵气中吸收火系灵气,修炼效率提升了不少,也快要临近突破练气三重的边缘了。 陈登鸣戴上人皮面具和斗笠,踏雪而去。 没有施展轻功时,他行走在雪地上也会陷入其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施展轻功后,他踏雪无痕,刹那数十丈,飘渺无踪。 … 很快。 他远离山谷,来到了聚集地附近不远处的灵月湖旁。 他的另一包行囊,便在灵月湖内的清修居所内。 居所中还包括了一副夺灵阵盘和一副幻阵阵盘。 曾经因顾忌这边会有盯上他的敌人盯守,他不敢靠近,如今虽说朱、骆两家的大战愈演愈烈,不少散修被迫卷入了其中,却毕竟过去了大半个月,陈登鸣思忖应该无人会守在这边了。 他飞腾上一株大树的树冠,观望那边的情况,也远远看到了聚集地那边的轮廓。 可以看到一些雪地中,像是有冻僵的尸体,不知是修士还是凡人。 甚至有人趴在那些尸体旁啃噬什么,令人不寒而栗。 大冬凛寒之下,加之修士大战的激烈持续,导致很多本就过冬困难的凡人更是处于生死边缘,连吃的食物都很难搜集,每日生存保护自身安全就费尽了全部精力,遑论搜寻好的食物,残酷的易子而食的状况,如今竟也发生了。 陈登鸣看着是一阵心寒凛然,这一切是谁的错呢?只能说弱小就是原罪。 罗家和骆家的婚约作废,便导致了这场修仙家族之间的大战爆发,几个大家族还没看出有任何伤损,无数散修和凡人却就已是被碾得粉身碎骨了。 他迅速敛息动身前往清修之地。 一盏茶后。 陈登鸣神色凝重,脸色有些难看伫立在清修之地外的树林间,眯起了双眼观察那边的状况...... 章节目录 050:顺水推舟,天难人亦难(追读下) 陈登鸣一看到清修之地外围的状况,就明白这清修之地应该来过人,甚至还有人强闯过。 这本也不是什么超乎意料的事情。 毕竟徐宁和铁林堂的人只要不死心,必然也会四处搜寻他,他曾经所待的地方也不例外。 但这些人也不可能长期守在这一个地方,等他自投罗网。 毕竟他是表现出过重创练气四重修士的实力的,留下什么实力层次的人手才好守他? 而那样实力的人手,在如今激战的紧要关头,又岂会浪费在一个犄角旮旯待着,就为了等一个未必会出现的人。 陈登鸣也是清楚这些情况,才敢来清修之地拿回自己的东西。 可如今他却隐隐气机感觉,清修之地内像是有人。 不止他有这种感觉,对气机和生命气息极其敏感的小阵灵,感觉更为强烈,已在阵盘内向他传达出预警的情绪。 “是误入其中暂时落脚的散修,还是......” 陈登鸣心内只迟疑了不过一息,便开始缓缓后撤,安全起见,他已打算放弃,避免一头扎进专门为他设置的陷阱。 然而在他方要远离时,一道声音聚气传音,遥遥传入他的耳中。 “可是陈道友亲至?” “嗯?” 陈登鸣眼睛一眯,倏然听出这嗓音的特殊,竟是钱渊。 他脚步不停,继续后撤,心中警惕更为提起,两大蛊虫也随时待命。 这时,前方树林波纹荡漾,幻阵自开,显露出一个头发斑白的独臂老者身影。 对方双眼精亮,但却脸容憔悴,身上隐隐散发药香,目光紧紧盯着百丈外陈登鸣所在位置,遥遥抱拳道。 “陈道友何必拒人千里之外?你我或许曾经有些仇隙,但如今你我皆是丧家之犬,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若共同联手,方有闯出封锁线的机会啊。” “封锁线?” 陈登鸣一怔,脚步不由一顿,皱眉环顾四周高度警惕,手掌已握住冰灵刀。 钱渊精准把握到陈登鸣的动作,摇头道,“看来陈道友是不知近来发生之事,朱家和骆家的大战还未结束。 但双方这几天都已暂时休战,骆家选择了忍让,朱家则已在多地区要道设卡点封锁,主要就是排查抓捕我们这些漏网之人......” 陈登鸣皱眉,终是冷哼作出回应,“既然外面这么难混,你何以还躲在这里?而不是去骆家?你毕竟是骆家之人。” 钱渊听到陈登鸣的回应声音,松一口气,苦笑道,“先不说朱家如今占据上风,在各要道设卡排查,我只要朝那个方位靠近就必会被察觉。 纵是没有这层关系,我也已不受骆家待见,这些年我和徐宁虽是为骆家做事,但毕竟也都是一股势力的首脑,谁的屁股会干净? 徐宁一直在暗中为朱家输送一些女子作为交易,我虽没有和朱家合作,却也和商盟合作贪墨了不少......你认为骆家会放过我?” 陈登鸣漠然片晌,道,“既如此,今日就当作我们没见过,往后如何各安天命,至于联手闯关卡一说,不可能!” 钱渊一声叹息,眼神连闪,想到有关此人之传闻,终是颔首道。 “此地被人搜过后,我便躲了进来,最危险的地点便是最安全的,但我之后无意发现你藏在此地的行囊,料想你可能会折返。 原本是打算与你联手,若近日你不现身,我也将离去。 既然你不愿联手,也罢,将你的东西拿去吧,只希望日后再见,你我是友非敌!” 话罢,一包行囊已是被钱渊投掷而出,远远落在一条树梢上悬挂。 陈登鸣眉峰隆起,目视行囊,又见钱渊折返回了居所内,身影被幻阵遮掩。 他神色奇异,拍了拍耳畔。 血蜈蛊嗡鸣飞出,钻入行囊中查探片刻,又嗡鸣飞回。 陈登鸣目光一闪,施展驭器诀,将行囊摄回。 在身前十丈外,他打开行囊,看了眼包裹在一起以特殊捆绑的手法绑起来的三十多块下品灵石,其中的灵石蛊也分毫未动。 至于另一副夺灵阵盘,不知是钱渊没给他的意思,还是早已被搜找的人拿去。 陈登鸣取走灵石,扔下还装有其他杂物的行囊,施展神行术迅速离去。 ... 在清修居所遭逢钱渊,完全是个意外。 陈登鸣料想此人也是走投无路,否则也不会鸠占鹊巢钻进他的地盘躲着。 至于对方最后愿将行囊给他,也是很好理解,乃是为稳住给他一些好印象,化干戈为玉帛,以免他转头就将其卖了,或是拿不到想要的东西,落进下石玩什么阴绊子。 从另外一个方面说,对方身为胡同街老大,逃出聚集地时必然也是带了不少盘缠的,犯不着留着他那明显作了手脚的些许灵石,倒不如顺水推舟。 接下来,陈登鸣又去了另外两处藏有行囊的位置。 顺利取到其中一份行囊,取另一份行囊时发生了点意外。 这份行囊竟是已被人动过,而且动过的人还不止一个,但全都被灵石蛊毒死了。 陈登鸣皱眉绕开已埋入积雪中的两具尸体,拾走自己散落了一地的灵石。 细细一数,还是少了几块。 倒是那两块灵石蛊,还握在两具死尸的手中。 “道友……” 小阵灵倏然在腰部微震。 陈登鸣目光微闪,正要后撤,一道极其轻微的破风声在他脚步方动的那一刻骤然传来。 他早有防备,身形一闪便急速避开。 随手一刀劈出,刀光宛如长了眼睛般,‘铛’地一声,冰灵刀与来袭法器互相激撞,带起一阵阵的气劲狂风,吹得陈登鸣全身衣衫向后飘飞,猎猎作响。 “练气三重!” 那暗中偷袭之人面色一变,立即便要撤走。 却见陈登鸣随手将手中长刀一掷,长刀在驭器诀操控下霎时化作一道寒光,当空化划出一道超乎寻常之美的弧线,洞穿一株大树直奔偷袭者。 偷袭者大喝一声,体外倏然出现一口古钟,瞬间将飞刀拦截,爆发产生一种沉郁之极的闷雷,远近皆闻。 “嘭!——” 那金光灿灿的古钟却是崩裂少许,却也将飞刀弹开。 然而就在那瞬间,一道暗影瞬间从间隙掠过,薄如蝉翼的四翅一震,霎时扑在对方身上。 “啊!——” 惨叫声才传开,便很快嘎然而止。 陈登鸣脸容平静,身形一动便飘然临近。 斗笠后投注出的视线,观察地上扑倒在地的中年人。 但见对方脖颈和面部被噬咬得青黑一片,已然是有气进没气出。 这也是一位练气三重的修士,无怪敢以尸体和灵石作诱饵‘捕猎’。 可惜其遇见的是陈登鸣这个快步入练气四重,还有蛊虫这等杀气的怪胎。 一般的散修,漫说蛊虫这等灵宠级别的宝贝,便是法器都很难配备齐全。 陈登鸣环顾四周,隐约察觉到远处有气机隐隐绰绰,很快散开,显然是被震慑惊退。 他大袖一卷,迅速将地面上的物品收走,唤走饮了修士血液中灵气的血蜈、金蚕二蛊,迅速离去。 天降大雪,凡人近乎都要冻死饿死,很多修士也迫于妖兽的威胁在野外艰难求存,还有人自持实力趁乱算计杀害他人。 但谁能说得准,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陈登鸣不想做猎人,也不想成猎物,拿走自己的修炼资源后,迅速返回了山谷。 这次,不将资源都修炼消耗一空,他不打算出来...... … … (月底大家记得清空月票会过期) 章节目录 震惊!出大事了!快来看! 好吧,标题吸引了读者老铁们一波,小佳在此先道个歉,将诸位请进来一阅却不是加更,日后上架一定补上(欠账一章)。 因为今天是第三轮推荐的周一了,这周将要争下三江了,虽然目前这本书的成绩还不错,没啥资源的情况下,在第二轮时的追读就已经完全满足上三江的标准了,上周要争也就可以上。 但上周毕竟还是在二轮,太早了,就去争另一个比三江更好的推荐去了,结果差一口气,就差一个位置,有点儿遗憾和尴尬,哈哈。 毕竟最近同期的白金啊,大神啊,太多了,十几个,竞争确实激烈,不过也无所谓,锦上添花之事,因为争大推荐也只能二选一,眼下第三轮,还是回原本计划,先把三江拿到吧......咱们写苟道流的嘛,即使有把握,作者也得稳妥苟一波,要再加把火,稳一稳冲一冲,全力以赴。 因此,还是请诸位养书的读者今日来看看书,实在想养,也花个几分钟翻一翻最新更新的两章,最新两个章节哈,就几分钟,嗯,谢谢了哈。 来吧来吧!都看起书来!冲!这本书成绩还不错,写一个大长篇妥妥的。 作者过个一阵子上架后,会爆发报答诸位老板的!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震惊!出大事了!快来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051:骆家退避,练气四重 岭上白云舒复卷,天边皓月去还来。 转瞬,又是一月过去。 这一个月内发生诸多大事。 首先是聚集地内原有的十几股势力经过多场大战后,彻底仅剩下三股亲近朱家的势力存在,即铁林堂、化雨门以及随徐宁叛变的金字坊。 连保持中立的商盟以及羽林堂这两股较大的势力,都被驱逐了出去,聚集地包括周围多个资源点,完全沦为朱家的地盘。 聚集地的沦陷,似乎也是象征着这场朱、骆两大修仙家族之间博弈的战争第一阶段,以骆家失败宣告结束。 不少曾亲近骆家的散修遭到追杀和清算,唯有改投朱家才能留有一条活路。 而正当朱家欲要更进一步,逼迫骆家交出秘铜矿区时,一则消息传来令这场区域修士战暂时打住。 消息来自妙音宗,提及骆冰已成功突破练气十重,已正式开始参加宗门试炼,竞争筑基丹。 这消息无疑令骆家士气大振,也令朱家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骆家这阵子之所以一反常态的退避,主要也是不愿因一时之争而损耗家族势力,所牺牲的基本都是家族外的散修,自家修士一个都没死。 而如今看似气焰嚣张的朱家和步步紧逼的罗家,骆家只需不去理会,静待骆冰突破筑基期,一切麻烦矛盾便会迎刃而解。 相反,此时令家族卷入与朱家的大战中,损耗家族势力不说,罗家也很可能掺和一脚痛打落水狗,孰为不智。 朱家自然也是料到骆家的算盘,故此步步紧逼,迅速拿回昔日失去的诸多资源点,甚至还要更多。 当前,三方修仙家族都是在等一个结果——骆冰能否顺利得到筑基丹的结果。 甚至这个结果,罗家早已是开始干涉。 唯一残酷的是,三方修仙家族尚没有一名修士流血,大量凡人和散修已沦为枯骨,沦为冬日妖兽的口粮。 ... 此时。 山谷内的房屋当中...... “灵儿,速速助我修行!” “奴、奴家最多再来三,三次,就要休息了......” “你现在是学坏了啊,跟我关系熟了,都开始讨价还价了?” 陈登鸣摆出双腿一字马的夸张姿势,大马金刀杈在两把房间内的两根梁柱两端修炼。 梁下。 阵盘灵光闪烁,小阵灵身姿如仙,沐浴光雨中,舞姿曼妙,卖力跳着,聚拢来大量白色金系灵气汇聚,涌向陈登鸣,口中嘟囔。 “道友,您的修炼速度已经很快了......” “不够,还不够快......” 陈登鸣浑身精气神高度凝聚,头顶都蒸腾冒出袅袅白烟,额头和脸庞上流出鸟爪般的汗迹。 待金系灵气被悉数吸收一空后。 小阵灵舞姿一变,妙相纷呈,阵法外的木灵气又被悉数吸收而来,助力陈登鸣修行。 六处角落中镶嵌的灵石,均是剧烈损耗,倏然‘啪啪’齐响,骤地碎裂开来。 “竟然又消耗光了,这是第十轮了吧?六十块下品灵石就这么消耗空了。” 陈登鸣从修炼中惊醒,低头看了眼下方碎裂的灵石,摇摇头,翻身从梁上跃下来,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压抑灵威,比一个月前强横了许多。 早在十一天前,他就已经突破到了练气四重,总算是迈入了练气中期。 如今继续巩固了十几天,修为已是愈发精深。 在大量灵石疯狂砸下去,加之有小阵灵相助,他纵然在聚集地外修行,修炼速度竟也只比骆家山内弱两成而已。 此时沉静心神,他看了眼《三元聚灵功》如今的状态。 “练气四重修士【陈登鸣】 寿:163/277 灵根:金、木(中品5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27/100)、《三元聚灵功》(四层44/400)、《陈氏道法篇》(精通31/100)《损命拔苗术》(一层37/100)、《驭器诀》(大师9/100)” 自从实力突破到练气四重后,他的寿元大限也再度提升了十五年。 再加之一阶三级的《金刚盾术》也于这阵子修炼到了精通层次,寿元大限继续提升了五年,他如今的寿元大限已是高达277年。 若是现在拼着耗干寿元,去修行《损命拔苗术》,他的灵根资质也可提升到上品程度。 “待我再将当初登仙大会上得到的一阶四级的点金术学会后,也就可以开始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了......” 陈登鸣心内暗暗盘算。 暂时结束对《三元聚灵功》的修炼,他准备沐浴香汤,而后开始着手练习点金术。 此时,小阵灵已是累趴了,早已缩入了阵盘内,自艾自怜的按揉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哼哼唧唧表示不满。 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也不再那么胆小。 知道陈登鸣看起来像个大恶人,经常剥削压榨她,实则心地不算坏。 而且,最令她感动的是,陈登鸣似很关心她的前生状态,经常询问,提及若非如今外面世道乱,妖兽很多,就要去看看当初发现她的洞窟。 在小阵灵想来,能令这修炼狂舍得浪费一部分时间在她身上,这就已是难得的恩宠了,令她颇为受宠若惊。 “对了,灵儿,外面那位蒋道友还没回来吗?” 陈登鸣一边穿上许微缝制的棉袄,一边询问,眉头逐渐隆起。 蒋强在一周前刚突破练气三重,巩固了几日后,于昨日离开了山谷。 据其所言,是要去往另一处居所取来一些空阵盘,另外也打听一番外面的状况。 陈登鸣考虑到其练气三重的实力,加上为人机警精擅逃遁,之前也经常出去打听消息,便任其出谷。 然而现在已过去了一天,蒋强却还未回来...... “蒋道友并未回归......” 阵灵给出回应。 陈登鸣皱眉推开房门。 外面的朔风好像一个冻僵了的魔鬼狂啸着冲来,卷起他两鬓白发,扬起的沙粒,刮到脸上就像是刀割一样。 “这鬼天气,明明冬天还有一月就快过去了,却愈发冷了。” 陈登鸣低骂一句,只觉冷风直溜溜往头发丝里、脖领子里钻,立即拉好衣领。 但见外面山谷间还留有不少积雪。 陈登鸣看了看蒋强的房屋,摇摇头,先拿起铁锹铲了一大盆积雪,以火球术配合木柴迅速烧热后,坐进去铁锅炖自己,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 而后又将从山谷中捕捞起来后晒干的灵鱼肉干,喂给两只蛊吃,自己则坐在一旁以冰灵刀刮去了胡须。 一番忙碌过后,眼见头顶那片天又黯淡了下来,俨然将要天黑。 陈登鸣皱了皱眉。 “强子怎的还不回?莫非出事了?” 他沉吟思索片刻,提起冰灵刀,还是打算出去看看。 本是指望着蒋强打听好情报回来,结果蒋强现在却一直未归,陈登鸣也是有些摸瞎。 他如今手上的资源也快要消耗光了。 以练气四重的实力,已经可以申请进入骆家山城居住,成为客卿,倒是比昔日在聚集地厮混的情况要从容一些。 不过考虑到骆家得罪罗家的麻烦,陈登鸣还是敬而远之。 有选择有能力的话,他宁愿去更远一些的景绣坊找找机遇。 戴上斗笠。 陈登鸣唤上两只对灵鱼肉左嫌弃右挑剔的灵蛊,驾驭刀光迅速飞出山谷。 ... 一盏茶后。 陈登鸣神色凝重停留在山谷外不远处的山道间,皱眉打量着山道处疑似斗法的痕迹以及许多扎破山岩的窟窿,颇感疑虑。 “从痕迹来看,似乎是有修士在此与妖兽交战的痕迹,而且看样子是那蜘蛛妖兽,难道是强子......?” 章节目录 052:一刀三千里,能将妖海清(追读) 陈登鸣一直怀疑,在骆、朱两家势力范围的这片区域内,仅有一种蜘蛛妖兽最为泛滥、数量最多,也最为嗜血吃人。 只因他从始至终,都只见过这一种妖兽留下的踪迹,诸如那独特的宛如刀剑劈砍在地的频繁脚步声,如那粘稠恶心的蛛丝等等。 这些时日,他虽是闭关在山谷中,却也偶尔有时会听到远处山间传出的凄惨惊恐叫声,声音之冗长凄厉,不难想象那是有人正在被妖兽猎食。 因为寻常人类之间的厮杀,往往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死者不会发出那般歇斯底里的惊恐之声,令人闻之心悸。 ... 此时,陈登鸣沿着之前发现的修士与妖兽战斗的痕迹,小心摸索搜寻。 妖兽踪迹,距离山谷太近了,且很可能遇难者是蒋强。 无论是出于排除山谷旁的安全,还是出于确认同伴的安全的心理,他都要谨慎确定一番,附近是否还有那种蜘蛛妖兽徘徊。 … 此刻日头下沉,天色逐渐愈发昏暗。 寒风刮过来如冰刀子一般,四周光秃秃的树枝硬邦邦地晃抖着。 陈登鸣召出了曾得到的战利品防御法器古钟环身旋转。 这古钟虽是低阶法器,且也已被他的冰灵刀劈裂,但防御力却还是堪比双重金刚盾术的,关键时刻能保命。 他气机感知四周,衣袂飘飞,在逐渐昏暗的光线中小心前行。 为求更加掌握周遭的状况,他将血蜈蛊和金蚕蛊向前后派出百丈外盯梢,又放出袖中的数条蛇蛊在四方作移动眼。 有这些准备,即便真有什么危险,他也有足够的撤离时间和空间。 如此前行了不过数百丈,与他心意相通的血蜈蛊传来警示。 陈登鸣立即驻足躲到一株树后,皱眉指示血蜈蛊向发现端倪之处飞去查探,同时指示金蚕蛊靠近自己作守护。 ... 片晌后。 陈登鸣驻足在附近一处丛林外,脸色难看。 这会儿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 他无需吹亮火折子,聚功双目,即可看清楚前方黑暗中的树林间,四处都遍布着蛛网和令人恶心的粘液,甚至一些还散发着微弱的灵光。 而其中一些蛛网之间,还悬着一个个似巨型虫茧般的鼓包,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细微声响。 “这里什么时候,成了蜘蛛妖兽的一处巢穴?......或者说,是餐厅?” 这里距离山谷很近,陈登鸣感到颇为心悸,竟都没有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如此惊悚之地,就在身边。 他环顾四周,没看到任何蜘蛛妖兽的踪迹,小心靠近一处鼓包,往里一看,惊得后撤一步。 只见那满是粘液和蛛丝的鼓包内,竟是一个人,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一些密密麻麻细小的蜘蛛在尸体上噬咬出伤口,在伤口血肉之间钻来钻去,大快朵颐,像是一场冬日妖兽幼崽的盛宴,场面令人心悸。 “该死!” 陈登鸣阴沉着脸,继续小心查看,最终松口气,并未找到蒋强。 只在一处还在蠕动的鼓包内竟找到了一名活着的修士。 竟然还是个是熟人,便是一个月前遭逢的那名商盟的修士。 当时此人跟随那中年修士组成小队。 那中年修士还邀请过他夜里一起抱团对抗妖兽,却被他婉拒。 没料到,如今竟还是遭了妖兽毒口。 从对方的状况来看,简直惨不忍睹,浑身已被黄豆大小的近乎呈透明的蜘蛛噬咬得千疮百孔,内脏都隐隐可见。 而一些更小如芝麻粒般大小的小蜘蛛则在其血管、眼瞳中蠕动,汲取营养成长,生不如死。 这已是活不了了......沦为了蜘蛛妖兽幼崽的成长营养包。 活着的修士体内充满灵气,不易死去,显然营养保持的时间更长,妖兽们是懂如何饮食的。 但这对修士而言,比直接死去还要痛苦。 因为要忍受着万虫啃噬的剧痛,恐惧地眼睁睁感受着自己被吃掉,一点点死去。 陈登鸣甚至已看到这修士眼神中的一丝恳求之意...... 所谓的修仙者高来高去降妖除魔,挥手之间就能消灭妖兽的美好场景,终归要俯首于现实的冰冷残酷中。 陈登鸣环顾四周,一包包悬在蛛网上的‘尸体’。 有无辜野兽的,也有无辜人类的,只感到无比压抑和愤怒。 哪怕他纵横江湖闯荡修仙界,手上沾血也不少。 但看到如今这等活生生人类沦为营养包的惨状,亦是不免心有戚戚,毕竟身为同类,兔死狐悲的情绪在所难免。 “杀人和看人被杀,这些年我都经历多了,绝无动容,但眼看人被活生生的蚕食……” 陈登鸣看着四下凄惨如人间炼狱的一幕,这活生生的餐厅甚至就在山谷附近那么近,若是任由发展下去,岂非遍地蜘蛛…… “斩草要除根!断子先绝孙!先让这妖兽节哀,保证附近安全。” 他深深吸声,双眼逐渐亮得逼人。 蓦地跃将而起,衔着满腔怒火,挟着翻江倒海的杀气,向上劈出了惊人一刀! “一刀三千里,能将妖海清。何如待仇敌,唯有浴血兵——” 这是他的狂刀之狂,在这一阵子于恶劣吃人的环境下积压多时的一刀! 无论平日里如何谨慎如何苟,他的本性仍深藏狂傲与热血,如此才不屈于人,步步登高,一鸣惊人。 青丘之上,舞狂龙! “隆”然巨响! 数丈刀气将蛛网一劈为二,刀劲凌厉澎湃,更将一株大树劈开,迫向左右两旁倒塌! 无数细小蜘蛛钻出,密密麻麻涌来。 陈登鸣收刀,双眸威棱四射,两鬓白发飘飞,衣袍猎猎,双手宛若幻影般掐诀,大火球术一个一个迅速瞬发射出。 霎时火光通天,轰鸣翻炸,无数细小蜘蛛淹没在狂轰滥炸的火海当中。 陈登鸣身形如电,施展神行术迅速掠过火海,风驰电掣离去。 远处黑暗中,一声愤怒的妖兽嘶吼声遥遥传响。 … 小半盏茶后。 一头气息凶煞灵威强烈的巨型蜘蛛骤然出现在火光冲天的山林地带,发出仰天的痛苦嘶吼。 更远处,一颗树冠上,陈登鸣神色凝重难看看着传来嘶吼声的火光位置。 感受到那蜘蛛妖兽所散发的灵威,他心头沉重。 那是至少练气四重的妖兽。 看上去和他的实力倒是相当,但妖兽皮糙肉厚兼且行动迅猛,攻击手段迅捷,战斗力比同境界的修士强多了。 那边的动静如此大,方圆十几里的人几乎都能看清,也能听到妖兽的咆哮。 黑夜中,不知多少凡人和修士在恐惧彷徨中瑟瑟发抖。 还好,他早已经离去,灭完小的就跑路,这大家伙现在只得无能狂怒,徒呼奈何! 陈登鸣紧紧盯了一阵子,难得奢侈了一回,握住一块灵石快速恢复灵气...... … 章节目录 053:人的可怕,点石成金(免费加更一章) 一整夜,陈登鸣没有修炼,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所幸,那痛失百子千孙的发狂蜘蛛妖兽没有袭击炼蛊场,也没有去袭击聚集地,而是发泄了一阵后,身影消失在了远处山林中。 隐约的,从那山林深处传来更多类似的嘶吼声。 听到那阵阵类似的嘶吼,陈登鸣庆幸自己只是放一把火就赶紧跑了,舒爽了一把,也贼刺激,却没怎么冒险,否则只怕要被妖兽埋伏了。 之前吼一吼什么‘一刀三千里,能将妖海清’,吼完就暂时见好就收算了。 目前实力卑微,有多大能耐吃多大碗饭,一刀不能三千里,一把火烧个三千小蜘蛛还是行的。 他当即放心返回山谷。 ...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 陈登鸣一口一口强忍着恶心喝着灵米煮的米粥。 看到一粒粒饱满的灵米在碗里打转,他就不由得想起昨夜那一颗颗在血肉脂肪间穿来穿去蠕动的小蜘蛛,就反胃恶心。 但不吃又不行,体力和灵气的消耗也得吃才能快速恢复。 这时,始终未归的蒋强,蹑手蹑脚的安全返回了,从其小心谨慎的表现看,显然是已看到昨夜的盛况。 当得知那一把大火放得引出妖兽的人乃是陈登鸣后,蒋强震惊愕然,片晌后唯有竖起大拇指,道一声还得是我陈哥。 “还不是出去找你,以为你被妖兽吃了。” 陈登鸣翻个白眼,将昨日情况再度复述后,询问,如今这种情况是否可向骆家山城或朱家山城求援。 结果不出意料,这种提议让蒋强笑了,继而捧腹大笑,逐渐笑出心酸心寒的泪花,摆手让陈登鸣别说了,太幼稚。 修仙界是最讲究现实和利益、资源的地方。 也不是说就彻底没有行侠仗义的仙道宗门或修仙家族。 如鼎鼎有名的五云宗、入世阁、百花派等。 但这些宗门或附庸势力,俱不在南域范围内。 对于骆家和朱家而言,是聚集地的散修需要依附他们生存。 例如,他们给出一些附近势力范围家族人手打理不过来的资源点,交由散修们打理。 产生的资源利润,大半交给他们,剩余的足够散修们笑咧了嘴。 聚集地的散修们生死,不能说完全与两大家族无关。 只能说,事情还未严重到一定程度时,死一些修士和凡人,两大家族的人压根不会动容和插手。 甚至一旦双方掐起来,就像这次一样,散修们都成了炮灰,双方修仙家族却还没死一个人。 每年多的是散修和先天凡人,从更贫瘠更危险的地方迁徙过来。 人多了,聚集地的资源都不够分。 每年冬日死一批人给妖兽解解馋,妖兽稍微强些后,两大家族再出动高阶修士围剿干掉,妖兽身上珍贵的灵财还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如此岂非一个很好的平衡循环局面,哪怕那些钱财是血淋淋的沾上了无数人命...... 陈登鸣先是不解,随后很快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一切,内心不由对这种淡漠到冷血的修仙世界,更感压抑而失望了些。 “这世道啊,说是妖兽吃人,不如说是人吃人!” 他再次坚定志向,要变得更强、更长寿是一定的,但坚决不能为活得够长、变得更强,就抛却为人应该坚守的底线和情感。 否则未来纵然长生不死,又和一个彻底无情冷冰冰的四维生物有什么区别? 人变得更强更长寿后,也得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才行。 ... 蒋强回来后,陈登鸣也放心不少。 从对方口中得知外面因为停战,聚集地也恢复了平静。 甚至朱家已放出话,开始召回大批散修凡人以及商盟等曾经离开的中立势力回归,重新令聚集地恢复往日的活跃。 显然,他们也需要重振聚集地的经济,也需要人手开始迅速开发刚抢回来的诸多资源点。 陈登鸣没有凑热闹,苟在山谷内修炼,对朱家的态度有些嗤之以鼻。 打之前,将人都赶出去,不管死活,甚至利用成炮灰。 打之后,说之前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怕打起来伤及无辜,如今安全了,可以回去了。 偏生很多凡人乃至散修还不得不捏着鼻子认,野外更危险,更难生存,唯有认命回去,这何尝不是悲哀。 ... 转瞬又是半个月过去。 正是晚冬,即将就要迎来春季。 山谷内依旧寒冷,解冻的山泉水,载着片片浮冰,从山缝中漂泊而下。 倏然,一道金色灵光闪过。 流淌中的山泉浮冰骤然凝固,竟是直接凝成了灿灿金属般冷硬的光泽,而后随着水流冲刷叮当砸在泉道上。 ‘吱’、‘吱’! 陈登鸣踩碎浮冰靠近而来,取起这一截‘浮冰’,打量这被点金术施法凝为金的浮冰。 可以感受到其中充斥着金系灵气。 正是这些灵气配合道法的奇特,凝冰成金,具体原理是他如今还无法理解的。 不过只要其中的金系灵气损耗殆尽,浮冰依旧会恢复。 陈登鸣微微颔首,又掐诀施法。 一息后,他随手一指身前的岩石。 “凝!” 岩石瞬间渡上一层金属光泽,随陈登鸣的心意改为金色,看上去金灿灿的,与真正的黄金一般无二,其内却充斥满金灵气。 “这点金术,确实有趣,不过练习这么多日后对比来看,此术对不同物质施展,耗费的灵气也不同。” 陈登鸣微微颔首,抓住那截金属浮冰吸收。 很快,金属水流内的金系灵气被他吸走,浮冰部分恢复后,化作水淌落在地。 这段时间以来,他除了修炼三元聚灵功,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修行一阶四级的点金术。 这门术法易学难精,耗费灵气也比较大,尤其是对修士施展,颇为耗灵,会遭到对方的灵气抵抗。 但施法成功后,便可将对方的局部身躯或者整个人都点为金属雕塑,难以动弹,命中心脏、大脑等要害甚至会直接昏厥、丧命。 学会了这门道法,他的寿元大限也提升了五年,如今寿元大限已达到282年之长。 不过修行到今日,他手中的灵石也再度消耗一空。 三元聚灵功修炼到了接近四分之一的进度,想要突破到练气五重,短时间内无望。 陈登鸣已打算离开山谷,出去看看,寻找机会,获取更多修炼资源。 这时,外出探听消息的蒋强正好急匆匆返回,脸色既是兴奋又是难看,带回一个令陈登鸣心中一惊的消息。 “陈哥,钱渊死了,听说是被徐宁联合林虎杀的,尸体现在就挂在聚集地外呢,徐宁可真狠啊,哈哈,狠得好!钱渊,该死!” ... ... 章节目录 大事件!上架感言!(戳进来) 今晚凌晨,也就是十二点转点之后,我要跟上大神白金的大部队一起上架啦! 先说说成绩吧,成绩还不错,周日时刚到两万收藏,追读就接近三千了,收追比七比一,还成,我个人是很满意的,毕竟我现在才第三轮,这本书无论吸量还是收追比,都挺不错,很寻常的小推荐一天一千多收藏的涨,评价也还行,总体,夸赞点儿说,堪比上本寨主了。 到今天,追读应该有三千五是有了。 目前的成绩,足够我稳住慢慢写一个大长篇,仙侠大长篇看起来才爽歪歪对吧。 那么昨天周一答应大家的欠加更,不赊账,我在收费章节之前就先结清了,算是提前请客,也请大家今晚凌晨不要吝啬一个首订,务必前来鼎力相助,务必!务必!!恳请!首订至少看起来还行,不与追读拉太多,才有激情满满的动力爆发啊!不然会有一些落差感影响情绪,佳男顿首拜上! 先说说加更吧。 凌晨上架当场五章更新保底(豪气不?)。 因为有些推荐后续上,对首订加更的要求也没那么苛刻,首订破两千,加更一章。 首订两千五,加更两章。 首订三千,加更四章。 首订四千,咳咳,是不是有点儿离谱了,总之,大家给力朝上顶,这里设置一下,我说个数——四千,八章!后面一周不准备睡觉了,氪命流。 再说打赏加更,这方面占比较少,因为目前除了一位老读者齐天,也没看到更多盟主,设置不高。 打赏一个盟主,加更两章,以此类推...... 月票,设置三百月票加更一章。 以上欠的加更,都会在每天保底两章更新外,额外加出来。 因为存稿不多,基本上架就要发完了,是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拼命写出来的,所以加更不可能一次性给你砸几十章出来,每天保底两章后开始加。 最后,感谢我的编辑水墨辛苦跟稿给提意见,墨大真的很负责,哈哈,感谢,也感谢责编透明巨一路排推盯追读,抱拳。 感谢这阵子新书期,不断支持我的一帮老兄弟们,依旧照常在我第三轮时给我狠狠章推,感谢名单如下: 江湖人称南少:南瞻台,作品《当不成赘婿就只好命格成圣》,爆款,2022的十二天王之作,可啃; 江湖人称笑神:任我笑,作品《刚成仙神,子孙求我出山》,爆款,大神超越自己的新作,可啃。 江湖人称狗子:裴屠狗,作品《诸界第一因》,爆款,吹爆我狗哥,轰轰轰,可啃; 江湖人称边子:怕辣的红椒,作品《苟在女魔头身边偷偷修炼》,爆款,狗粮文,可啃; 江湖人称道神:小道不讲武德,作品《皓玉真仙》,爆款,假丹大能恐怖如斯,可啃; 江湖人称月老抠:月中阴,作品《顶级悟性:从基础拳法开始》,爆款,爽文,可啃。 江湖人称日牛巨:骑牛北上,作品:《前世成真,我的前世被挖出来了》,千世千面,爆款,可啃。 江湖人称大鸟飞:任鸟飞,作品《干宋》,大宋都被干了,不愧是大鸟,你行的,我信你大,可啃。 感谢以上在前天和昨天给我章推的哥哥们,希望您们的读者看到了,也给您们一个面子,在我这儿给一波首订,这万一不给您们面子,我把你们供出来,面子上是不是不太好啊? 开个玩笑。希望上架不给哥哥们丢脸,后续推荐再跟上,成绩能一路跟上哥哥们。 就这样,诸位读者老铁,凌晨十二点,深夜小佳在线码字,诸位看官不见不散,预知后续鸣哥与小阵灵的付费内容,预知鸣哥会不会吃鱼吃掉徐宁,还请转看狂飙修仙深夜场...... 蜈儿,我要上架了! 章节目录 054:血淋的新秩序,离去遇蛛妖(求首订) “钱渊,大概率是在封锁线解开之前就已经被抓到了,被关押折磨,最近才杀了挂出来,否则,此人早就逃去骆家山了......”陈登鸣戴着人皮面具和斗笠,低调来到距离聚集地外数百丈的一处树林观望。 远远就看到那边聚集着一群人,都围着那挂在一株木桩上的钱渊尸体指指点点,摇头唏嘘,很热闹的样子。 钱渊乃是货真价实的练气六重修士,又曾是胡同街首领,手里的中阶法器不少,甚至可能还持有高阶法器。 陈登鸣曾经听骆冰说起过,金蚕蛊的杀伤力就相当于高阶法器,普通中阶防御法器很难抗住其进攻超过五次。 这种杀伤力,固然在高阶法器中算不上最顶尖的,却胜在无需损耗自身一丝一毫的灵气,因此骆冰也眼馋金蚕蛊。 钱渊手中若掌握有高阶法器,寻常的没有此类法器的散修,哪怕是练气七重以上的后期修士,也未必就是其对手。 再加上半个月前骆、朱两家就暂时停战了,朱家设置的封锁线关卡也撤了,理论上来说,钱渊应该早已逃进了骆山城才是。 结果现在,钱渊却死了,尸体都挂在聚集地外吹风,刺激着不少修士的神经。 陈登鸣功聚双目,远远瞧了一眼,心里也有些发寒,算是清楚为何蒋强回去时的表情那么精彩复杂了。 惨!太惨了!钱渊是直接被枭首分尸了,本来这钱老大就只有一条胳膊。 结果现在,另一条胳膊也被砍了下来,血肉掺着白骨,就塞在其早已风干发裂像是死鱼般撑大的嘴里。 显然死前没少受折磨。练气六重的修士,曾经聚集地底层散修中的风云人物,就这下场,死不瞑目。 杀人不过头点地。朱家的手段太狠了。但这显然也是哧裸裸的震慑和立威。 朱家刚占领聚集地,夺回诸多资源点,自然需要立威。钱渊的尸体就是声明:聚集地已经变天,我朱家的规矩就是规矩,教回来的中立势力和散修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事。 “手段委实是狠辣了......”陈登鸣深吸一口气,脸色很难看。 或许也是因自己也可能正被徐宁和朱家搜找,他对钱渊这个曾经的死对头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还是略感同情的。 他知道,自己也绝不能落到徐宁和朱家手里,否则死还算是比较好的结果,只怕还会遭受折磨,逼他交出炼蛊诀,或是沦为工具人。 朱家可不用顾忌什么骆大小姐。他迅速转移位置,只觉待在一个地方都不安全。 不过有血蜈、金蚕两蛊一前一后跟随作移动眼,怀中还有小阵灵预警提醒,他总能赶在一些偶遇的散修看到他之前避开。 ...陈登鸣环绕聚集地游走了很久。从各个方位观察聚集地。发现里面的房屋虽多,却冷清了不少,街道上行人极少,纵是出现,也都无比低调,行色匆匆,各有其事。 在靠近城中地带,有不少修士和凡人排队。凡人像是在排队领食物。修士则似是在接受某种工作分配。 朱家重新建立起了规矩。聚集地的修士也好,凡人也好,接受了这种规矩,也就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只是这种秩序,处处都充满血与压迫。陈登鸣不想掺和其中,他无法改变,却能选择抽身在外。 观察完聚集地,他迅速离去,已打消了回自己的城中住宅取回灵晶的念头。 在聚集地外,他远远观察到几个炼蛊场已有修士入驻,正在开采蛊物。 陈登鸣淡然离去,很看得开,他能顺利从漩涡中脱身,如今更是实力更进一步,总好过如钱渊那般的凄惨下场,把命都丢了。 ...小半天后。陈登鸣在距离骆家山城山脚下不远的一家农舍附近驻足。 这农舍早已荒僻,断壁残垣,有妖兽闯入过的痕迹。透过地面和墙面那典型的宛如刀剑戳出的道道窟窿,明显是蜘蛛妖兽入侵,连一具尸骨都找寻不到,显然尸体已被拖走。 这里就是许微当初所托的那落脚户汉子的落脚地址。但可惜,这一户人家没有熬过这个异常混乱的冬天,已沦为妖兽盘中餐。 陈登鸣倏然目光一凝,抬手一招。不远处房屋角落废墟中,几封未拆封的信笺飞出。 拆开一看,果真是许微留下的信。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农舍凡人已丧命,信却还是留在了废墟内。信中内容,一字一句,也均是许微对他的安危之关切。 同时,许微也将打听到的有关骆家对这场战争的态度写在信上告知他。 这种讯息外流,若是被骆家之人知晓,必是死路一条。 “这许道友……”陈登鸣含笑,注意到最后这已是最后一封信,显然两家大战彻底展开后,许微也没机会下山了。 他注意到最后一行许微提到,给他留了些东西,就在香囊内。 “香囊......”陈登鸣继续寻找了一番,在废墟内找出了三个香囊,竟散发极其微弱的灵气波动。 打开一看,每个香囊内,居然都有两块被软泥和棉花包裹的下品灵石,总计六块。 陈登鸣皱皱眉,回望不远处已然封山的骆家山。 “道、道友......”这时,小阵灵似把握到陈登鸣的一缕心绪,阵盘在他腰间微颤。 陈登鸣, “何事?” “没,没什么......又,又又有灵石可以修炼了......”陈登鸣皱眉, “真没什么?你这么结巴,似乎很紧张啊。” “不不不不、不是......就就、就,就是可以修炼了嘛......”陈登鸣轻笑一声,转身施展身法迅速离去。 六块下品灵石,不难想象这是许微在骆家如何辛苦积攒下来的,但这点资源于他而言还太少了。 有时候,他也想过找一个安逸的地方、安全的环境,苟着以时间换空间,慢慢修行到更高境界。 但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竟发现这天下之大,竟暂时找不到一处安逸、安宁之地。 或许备好一口棺材,就地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躲在棺材里修炼,就彻底安宁了,可以修炼很久了。 但前提是建立在可以十几年不吃不喝不拉撒、心理也不会因憋得慌而发生扭曲阴暗的情况下。 人呐,终还是群居生物。陈登鸣知道,骆家和朱家这里,已经不适合他待了,得离开了。 得去一个对他陌生的地方修行,目前最好是去景绣坊。他还需要更多资源,延寿、修行。 只有不断变强,才能一步步延寿,也唯有实力够强,才能守住长生,达到长生不死。 ...返回山谷后。陈登鸣将自己欲要离去的打算告知蒋强,对方表示愿同往,算是不谋而合。 两人迅速收拾行囊,将山谷内的阵法也齐齐收走,准备结伴离去。然而才离开山谷没多久。 前方探路的血蜈蛊传出预警,陈登鸣骤地驻足。‘扑哧扑哧‘大片鸟儿振翅飞处山林。 一股浮躁而压抑的氛围倏然诞生。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从前方山林中掠过,显露出狰狞獠牙的利嘴狞笑。 两名修士惊恐大叫着仓皇逃出山林。 “妖兽?”陈登鸣脸色一变,五指箕张的刹那,冰灵刀嗡鸣震颤飞来,随着掐诀环绕身旁......几乎在陈登鸣和蒋强才作出防备的刹那。 一股强烈而凶煞的灵威便自前方山林中爆发。 “小——”陈登鸣一张口,提醒的‘心’字还未发出,那山林树木便是狠狠一震,树上的藤条似是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崩断。 ъ一蓬白色粘液搬的古怪事物,瞬间将正在逃的两名修士笼罩。‘嘭’地一声,其中一名修士似催动了大火球术,剧烈的火光在那团白色粘液内爆炸,但那粘液却宛如蛛丝般膨胀,蓦地迅速回缩。 眨眼功夫!两个人被那蛛丝包裹,刹那消失在了山林中,随着那一团庞大的绿壳身影快速远去。 陈登鸣额头发冷,想到曾经一把火烧掉的山林,那一包包虫茧,瞬间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如风般冲出。 但在快要冲上去的刹那,他陡然惊醒,克制愤怒与冲动,放缓脚步,脸如铁坯,手持冰灵刀,召出古钟,金蚕蛊和血蜈蛊也纷纷飞来,环绕身侧。 本能的想要冲出救人,是心底一直坚守的良知尚在,是这鬼世道压迫下的压抑在反抗释放。 但冲出后的驻足,却也是他迅速冷静后对自身安全负责的克制。这本是人之常情。 陈登鸣才闪身来到山林处,皱眉看着淌落了一地的粘液痕迹。地上竟是跌落了一个类似钱袋般的物什。 但见被两侧树木被蛮力撞崩了些树干,木渣外露,崩断的灰色的藤条枝蔓,像无数鞭条,无所适从的随风在空中乱打,足可彰显那妖兽的撞击力之猛烈。 “陈......陈哥!快走吧!”这时,蒋强紧张靠近过来,忐忑张望远处,突然面色一变惊呼。 “来了——”几乎都无需蒋强提醒,陈登鸣也已感受到那股凶煞而强悍的灵威,竟是去而复返。 显然,方才妖兽也是发现了他们,连他们也不放过!..... 章节目录 055:忽有狂徒夜磨刀,掏心掏肺兴致高(求订阅月票) 大片树木被撞得发出‘喀拉拉’的破碎声,树影纷乱摇晃。紧接着,大片泥土和积雪被带起纷扬。 一个庞大绿色身影出现,张开满是毒牙口器便欲喷出粘稠蛛丝。然而刀光一闪! 一把飞刀以更快欲绝伦的急速掠来,灵光闪烁,‘叮当’一声激射在蜘蛛妖兽立即闭合的口器上。 咔咔——一圈凌寒冰霜凝结,蜘蛛妖兽惨叫一声后撤,口器被精准重创。 “去!”飞刀在陈登鸣施展驭器诀操控下如臂驱使,刹那间如幻化出千万条银蛇,漫天钻动,落向妖兽庞大身躯。 “铿铿锵锵”无数金属交鸣的暴响传荡开。蜘蛛妖兽蓦地惨碧双眼闪过凶狠,发出一声教人胆寒的咆哮,八条满是长毛的长腿宛如刀剑交错,疯狂前冲,裹挟无比可怕的灵威和气焰撞来。 “小心!”蒋强的提醒声从一旁响起时,陈登鸣脚步已是猛蹬地面,施展神行术掠过。 嘭地一下泥土炸碎,他身形恍若一道残影。十丈距离,瞬息即过。一杆充满金系灵气的金枪刹那在他手中凝聚,身前悬浮。 金枪术!呷!——一道裹着无比强劲灵气的锋锐蜘蛛腿撕裂空气朝陈登鸣切去。 狂风呼啸,还未临近居然就吹得他面皮抖动,被古钟法器庇护的皮肤都开始生疼。 强烈的威胁感袭来。陈登鸣身影一晃,几乎刹那化作一道残影避开的同时,猛然将身前悬浮的金枪射出,势若万钧雷霆。 “铛!——”金枪和蜘蛛腿猛烈对撞。两股灵气瞬间挤压爆炸,发出的炸响盖过了风声,金枪骤然崩溃。 就在那一瞬间,又有数道宛如刀剑般的蜘蛛腿化作黑影迅急袭来。陈登鸣迅速倒翻后撤。 冰灵刀刹那飞入他手中,变大封挡。 “铿锵”!!火花爆颤!陈登鸣一声闷哼,只觉一股巨力冲击而来,双臂剧痛,他迅速顺势飞退。 与此同时,‘嗡嗡’两声,血蜈蛊以及金蚕蛊齐齐飞出,直袭蜘蛛妖兽双眼。 ‘嘭!!’陈登鸣落地,脚尖猛地紧扣地面,直接将大片泥土掀起,划出一道深深沟壑。 对面,蜘蛛妖兽遭到两只灵蛊以及蒋强释放的火球袭击,暂时停止对陈登鸣的追击。 突然,一道金线当空划过几道令人眼花缭乱的炫目光线,蓦地闪过,狠狠袭在蜘蛛妖兽的眼瞳上。 “嘶吽!——!”蜘蛛妖兽吃痛,发出一声恐怖咆哮。空气刹那震荡,近乎实质的音波从那狰狞口器中爆发而出。 霎时将金蚕、血蜈两蛊震荡开来。近乎同时,蜘蛛妖兽如一块巨大石碾子般横冲向蒋强。 蒋强只来得及射出一道法器,便被狠狠撞上,体外的莲花法器瞬间凹陷炸开,整个人也倒飞出去。 …快!战斗瞬息变化得委实太快!蜘蛛妖兽眼瞳受伤后彻底发狂。然而就在这一间隙之间,一道金光刷地落在蜘蛛妖兽的几只后腿上。 刹那而已,蜘蛛妖兽疯狂的动作一滞,几只后腿关节都金属化,行动僵直。 “嘶——”它流血的眼瞳蓦地锁定陈登鸣,狂吼一声几只前肢狂舞。‘铛铛铛’——陈登鸣衣衫鼓动,才施展完点金术,妖兽庞大模糊的身影再度杀来。 嗖!——一腿宛如巨斧当空斩下,挤压空气击出层层激波,爆发惊人的灵气爆鸣。 陈登鸣只觉眼前一黑,空气宛如化作了一锅浓粥,鼻息皆窒。这一切发生得委实太快,他唯有全力催动古钟防御法器的同时,掐诀瞬发施展金刚盾术。 “铛!——”古钟防御法器凝聚成一口古拙厚实的灵气金钟,在他体外形成防护。 哐当一声震荡人耳鼓作痛的炸响蓦地在爆开。灵气匝地,地面泥土宛如遭遇巨锤轰击,瞬间大片龟裂。 古钟法器霎时被蜘蛛腿切割得崩溃。但在那同时,一道刺目金光也从陈登鸣体外浮现,金刚盾及时防护,被撞击得急剧向内凹陷扭曲。 陈登鸣在这刹那间双腿屈蹲,而后一跃,整个人急速从间隙飞出。手掌虚握的刹那。 冰灵刀嗡鸣,化作小刀一闪,人刀合一。闪瞬间他收摄心神。多年的苦修和实战使他瞬即进入至静笃的极致境界,无论外界战况如何激烈,都无法动摇他心神。 “刀!——”他蓦地施展驭器诀。飞刀急速掠出!刀光一闪。 “扑哧!——”蜘蛛妖兽另一只眼瞳也霎时被刀光扎入,鲜血还未溅出便凝结成冰晶。 它垂死挣扎般疯狂仰天嘶吼,一腿磕飞扎在眼瞳近乎贯穿脑部的冰灵刀,两只前肢扎向顺势落下的陈登鸣。 在这危急关头,冰灵刀再度划过优美弧线,落入陈登鸣手中。他也是被逼到极至,怒发飞扬,狂态毕露,身形顺势落下的刹那双臂高举,冰灵刀迎风狂长,凶狂澎湃的刀气骤然狠狠劈出。 宛如一道数丈长的电火连着他手中长刀上,激烈的灵气把整把长刀殛得电光四射。 人刀合一,陈登鸣双手持刀闪电劈下,惊天动地的轰隆一声!旋即整个人也被反震得腾云驾雾般飞起而出,轰地一下狠狠撞在后方一颗大树上,发出 “嘭”地一声响弹落在地。在那同时,蜘蛛妖兽的惨叫声嘎然而止,硕大的脑袋上裂开一道豁口,墨绿鲜血如箭矢飙射出,庞大身躯摇晃前冲了几下,轰然坍坠在地,震动得地面微颤。 ... “呼哧——” “呼哧——”蒋强喘着粗气,勉强推开身上近乎扭曲变形被切割开的莲花法盾,从地面爬起后,满身冷汗震惊看着对面趴伏不动的蜘蛛妖兽,意识都一阵恍惚。 倏然,那蜘蛛妖兽似抽搐痉挛了一下。蒋强吓得一哆嗦,忙双手双脚并用的后退。 蓦地他反应过来什么,立即回身看向陈登鸣。 “陈哥!”眼见陈登鸣从灌木丛中提着刀狼狈走出,他才松口气,旋即又看向那地上彻底不动了的蜘蛛妖兽,涌起莫大的激动和钦佩,高呼道。 “陈哥!妖兽,你杀了一头妖兽,一头绿背水蛛啊!”陈登鸣没好气呸出口中血水,道, “我看到了。”话罢,他面容一肃,立即走向一旁。金蚕蛊‘嗖’地飞回他身旁,缩入衣袖中。 陈登鸣拾起地上的血蜈蛊,皱眉触摸了一下,感应到还存在有生机,松了口气。 血蜈蛊终究还是品阶低了,方才竟是被音波震晕厥了过去,令他也不免在战斗中受到一些心神牵连的影响,毕竟是血炼之物,与他心神相通,气脉相连。 不过毕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血蜈蛊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可惜就是防御力低了些。 曾经在与练气一重甚至三重修士的战斗中,这血蜈蛊都能发挥奇效。但面对皮糙肉厚又更为强横的蜘蛛妖兽,这血蜈蛊于战斗中的表现就没有金蚕蛊那么厉害了。 ...收好两只蛊,陈登鸣提刀走向蜘蛛妖兽,小心查看,又狠狠补了几刀,确定死透后,才松口气。 此时一阵风吹来,不知觉他也已是一身冷汗。这绿背水蛛很可能是练气五重的妖兽,具体实力境界仅能从灵威煞气简单判断。 但其表现出的战斗力,却太可怕了。寻常的练气四重散修,穷困潦倒,斗法方式单一,若不是像陈登鸣这般战斗灵活机警,精通多种瞬发道法,又有堪比金蚕蛊的高阶法器傍身,就算两人一起上也可能九死一生,根本不可能还将其猎杀。 如果说寻常的练气四重修士拥有一件中阶法器、精通一门瞬发道法,战斗力是五百。 那么陈登鸣拥有蛊虫、精通多门瞬发道法,还精擅灵活多变的凡间身法在小范围快速腾挪,战斗力那就是一千五,可纵使如此,对上妖兽也是极其惊险。 此时,他双手虎口崩裂流血,身上多处肌肉拉伤,古钟防御法器彻底报废,体内灵气也损耗得七七八八。 “陈哥,现在我们杀了这头妖兽,还,还怎么办?继续赶路?这妖兽身上可都是宝贝。”这时,蒋强凑过来,神色欣喜又迟疑还带着点怕怕的,伸手摸了摸妖兽的尸体。 陈登鸣看向浑身宛如釉质甲壳的水蛛,但见其绿光油油的体表氤氲灵光,流淌出的血都是带着淡淡灵气。 这就是妖兽的好,浑身是宝,哪怕血液中都蕴含灵气,是蛊虫的最爱。 修士却就不行了,修士修炼出灵气,乃是后天所得,灵气只存在于丹田气海中,少有部分会浸润肉身血液。 故此修士的血肉中所蕴涵灵气,远远少于妖兽,蛊虫不说嫌弃,也会挑食,还不如吃灵鱼,狗都摇头。 陈登鸣提刀敲了敲绿背水蛛那坚硬锋锐的蛛腿,又环顾远处暂时安静的山林。 老虎虽死,虎威尤在。这绿背水蛛此时虽是死了,身上的凶煞灵威却也震慑得四方一片死寂。 但时间过去,煞气和灵威散了,必然会有人和生物前来查探。 “回去!把这妖兽尸体抬回去,处理好了我们再出发去景绣坊,动作要快!”陈登鸣当机立断,招呼蒋强道。 “啊......啊?好,好!”蒋强反应过来,迅速开始配合忙碌。 陈登鸣先将绿背水蛛淌血的伤口用冰灵刀释放的刀气冰封,以布料封住,避免途中一路淌血,留下痕迹。 而后迅速搬回山谷。整个水蛛高达一丈,长达两丈,重近四吨,哪怕陈登鸣有释迦掷象之功,二人将之搬回去也累得够呛。 留下蒋强在山谷内重新布置阵法,陈登鸣则是沿途返回,迅速销毁地面留下的妖兽血,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思索片刻,看了眼手中之前捡到的布袋。尝试将布袋拆开,却发现那缝制封口的线条有些特殊。 “难道.......”陈登鸣目露一丝奇异,尝试输入一丝灵气。登时袋子封口自行开启。 但见其内鼓鼓荡荡像是有奇异的液体在蠕动。不少东西在里面沉浮,有灵石闪烁灵光。 这赫然是一个储物袋。陈登鸣探入一丝意识,脸上露出喜色。这储物袋有两丈方圆,价值至少三四十块下品灵石。 而储物袋中,也静静躺着十数块下品灵石和一些符箓之物,虽是不多,却简直就是意外之财。 他想起之前被水蛛拖走的两人。施展身法小心沿着踪迹追寻过去。最终在一处树林内发现了那两名修士的踪迹。 却已是都死在了粘液蛛丝般的茧内,生机全无。陈登鸣叹息一声,看了眼手中储物袋, “收了你们的东西,就送你们安息吧,也好过被沦为无数幼蛛食物。”他以刀剖开茧,取出二人身上携带的法器,而后释放火球术,将二人火化,迅速转身离去。 ...夜里。忽有狂徒夜磨刀,掏心掏肝兴致高。 “腿好,哎这腿好,拆下一条腿,几块灵石到了嘴!不不,到了陈哥嘴,陈哥吃肉,我喝汤,我拿半块。” “这蛛丝也好,完整的,可作网状法器,至少价值十块灵石,不二价!算了,卖十一块,多卖的一块我拿,其他归陈哥。” “哎,可惜了,这两颗大眼珠子,都报废了……这至少价值二十块下品灵石,就这么报废了,等于陈哥亏了二十块下品灵石,我亏了一块。这么一算,我把蛛丝和腿卖了,我也不赚啊,我还是倒亏啊,这不行。” “这这,这可怎么办?得想办法弥补亏空……”蒋强在外边山谷院子兴致勃勃的肢解绿背水蛛,一时兴奋,一时长吁短叹,捶胸顿足。 “这算法……不赚就是亏,人才!我当时怎么一眼就看中了强子这样的人才?”陈登鸣看了会儿,实在看不下去,摇了摇头,独自缩在屋内,查看从两名修士身上所得之物。 …储物袋内找出十三块下品灵石,加上许微赠的六块,他现在是有十九块下品灵石。 除此之外,还有大火球符箓三张、金刚盾符箓两张,对陈登鸣无用,但市面价格总计在八块下品灵石左右。 疗伤所用的补肌复气丸一瓶,价值一块下品灵石。杂物一堆,无用,烧毁。 低阶法器三件,其中两件是防御法器,一件是大陆货飞梭进攻法器,总价值二十块下品灵石左右。 一堆东西,陈登鸣最终只留下一件蛋壳状的防御法器和灵石,再将符箓和一件防御法器给蒋强,对方的防御法器也已损毁。 剩余一件飞梭法器,他打算去景绣坊后卖掉,聊胜于无。这次最大的收获,还是储物袋以及一整头水蛛妖兽的尸体。 本来他和蒋强谋划去景绣坊谋生存,也就是要在那边想办法赚取更多修炼资源,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加入那边比较安稳的修仙家族,有一个安逸修炼环境。 如今有一整头水蛛的尸体可贩卖,初步估计也至少能收获上百块下品灵石了。 “惊险是惊险了点儿,好在收获的利润很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意外。”陈登鸣心里感慨,将东西收起,出房提刀去帮忙。 此时,血蜈蛊也已苏醒,两只蛊虫兴奋得像是无头苍蝇围绕着妖兽尸体,大快朵颐吞咽新鲜的灵血灵肉,不亦乐乎。 第二天,刚收获的储物袋被撑得满当当的。四吨重的妖兽,肢解放血掏干洗净后,便缩水到仅有一吨半。 二人结伴小心翼翼兴奋上路,直奔两千里外的景绣坊...... 章节目录 056:假丹大修,万里边陲第一坊(大章求订阅) 根据蒋强手里掌握的一张南域地图来看,骆家、朱家包括整个聚集地乃至两千里外的景绣坊这整个万里范围,都仅仅只是南域靠近西北的边陲角落。 这里各类资源贫瘠,灵脉也极少,反倒因山林众多,妖兽肆虐,故此在南域修仙界可谓是不毛之地。 但纵使如此, 因南域的资源本就比较多,哪怕不毛之地,其资源也比东北两域要好上不少。 骆家和朱家偏居一隅,不是这两家不想去资源更丰沃之地,而是去了也竞争不过那些大家族或者修仙宗门,唯有独守边陲。 而除了骆家和朱家外,在方圆万里范围内,还有其他好几家修仙家族以及一个已然没落到自封山门的阴鬼宗。 只不过,这些修仙家族互相距离够远的,势力范围都是泾渭分明,没有实际的利益必要,井水不犯河水。 自当年阴鬼宗惹上奇物宗被攻打得元气大伤不得不封山后,景绣坊便代替鬼物坊,成为附近万里范围内最大坊市,有着万里边陲第一坊的名头。 这座坊市隶属修仙家族林家,就建立在南域和北域接壤的明云山脉外围。 明云山脉莽莽苍苍, 宛如一条苍龙,从南向北,直奔向遥远的边陲以外, 直达北域的诸多凡人国度和修士世界。 故此这南域边陲的诸多凡人乃至先天,其实很大一部分是从北域迁徙而来的。 北域常年冰天雪地, 修炼资源更为匮乏,凡人生存极其艰难,哪怕明知横跨明云山脉很大可能会沦为妖兽食物, 每年依旧有不少北域凡人铤而走险。 “陈哥,您不知道, 骆家和朱家看着横吧?到了林家的地头, 那也不敢放肆。 林家曾经可是有一位假丹大修坐镇,虽然那大修,如今可能死了,但林家可是还有一位筑基圆满的族长的。” 两日后,在去往锦绣坊的途中一处路边小树林内,蒋强一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势力版图,一边介绍道。 “因此林家才能独占明雪山、明溪山、明牛山等三山,可谓是扼住从明云山脉去往北域路径的咽喉,附近无论修士、凡人,想要打道过,都得去锦绣坊落脚吧?啧啧,这利润” 陈登鸣微微颔首,又摇头,“那照这么来看,林家那位假丹老祖,应该还是在世的才对,否则单是一个筑基圆满的族长,也不可能镇得住 毕竟这万里范围, 除了朱家、骆家, 可是还有熊、胡两家的.” 景绣坊能被称为万里边陲第一坊, 再加上林家直接占据控制了明云山脉最适宜居住也是资源最丰富的三座大山,那得是多大的利润,绝对吊打聚集地那点儿蝇头小利。 真要是只有一个筑基圆满的族长坐镇,只怕景绣坊早就换人了。 蒋强摇头,表示对此不知,只知道假丹大修疑似已死的消息,在修士圈子传得狠。 陈登鸣对此嗤之以鼻。 这所谓什么圈子情报,只怕是熊胡朱骆哪家刻意传出的。 就让一帮小散们传得沸沸扬扬,以此刺激试探林家。 最终林家发怒,抓来泄愤的牺牲的,也不过是叫嚣得最狠的几个小散修而已。 “陈哥,我们去锦绣坊谋生存,也未必好过。那里对散修更不友好,干啥都要钱,我看咱们在那边倒腾出一些灵石后,就还是苟回山旮旯里,那地方消费不起啊.” 末了,蒋强又絮絮叨叨的补充一遍,将景绣坊的大致状况讲给陈登鸣听。 陈登鸣听后也险些老泪纵横。 他看上去年纪轻轻就一大把年纪了,心酸确实容易老泪纵横。 万万没想到修个仙而已,居然这么卷。 聚集地那边已经很难生存了,结果景绣坊这边更难。 难怪聚集地那边战争结束后,那么多修士和凡人依旧选择返回。 至少聚集地那边是无论凡人修士,都来者不拒,可以进去待着。 除了城中地区限制修士才能进入,其他区域,凡人只要通过劳动赚取到了灵粒,就可租房居住。 没有灵粒也没关系,睡大街,睡草丛。 只要够小心,不挡着修士的道,也没谁管你。 景绣坊却就不一样了,凡人只有先天才有资格进入,且入门费就需要十个灵粒,夜里还不能留宿。 修士倒是可以留宿,但得掏钱,露天睡大街得交过夜费。 一宿三十灵粒,宣称这钱花得值,至少无须遭受妖兽侵扰。 住客栈酒楼,那没有一块下品灵石估计是打不住的。 这种消费,哪个小散修扛得住? 简而言之,景绣坊对比聚集地,就像是前世的超级一线大城市对比不入流小城市,消费都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想进入后里面常住,得摸摸荷包是否允许。 不过同样的,消费门槛虽是高,景绣坊的秩序却是比聚集地安稳多了,且靠近林家的一级灵脉,灵气浓郁程度也在聚集地之上,这些也都是良好的资源,享受这些更好的资源,自然得掏出更多灵石。 万事谈到花钱,也就会突然让人尤其是穷人,感到索然无味了。 接下来二人不再交流,各自练功的练功,休息的休息。 夜里的野外世界,就宛如梦幻中的魔幻世界,在灵气浓郁的地带,丝丝缕缕的灵气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下会散发一些妖冶光彩。 时而如彩带荡漾在山林中,时而又似一只只发光的水母漂浮在树林间,如梦似幻。 这样的环境,不止是妖兽,一旦死去的生灵过多,甚至还会诞生妖邪之类古怪的邪祟玩意儿。 不过那种东西,陈登鸣和蒋强从来都只是听闻过,二人在野外也有些生存经历,倒是从没见过。 再加之有两只蛊虫以及蛇蛊轮流放哨,还有蒋强布置的防护阵法守护。 二人都安心歇息,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提前知晓,及时逃脱。 一宿过后。 二人继续在白天驭器飞行快速赶路。 为保证途中安全,防止灵气损耗过大遭逢妖兽等凶险,都是走一阵子歇一阵子,速度不算快。 在途中,还时常遭遇其他散修,看样子也均是直奔锦绣坊的,互相之间没什么交集,均保持着警戒距离。 第四天,天还没亮。 二人便被一阵恐怖而嘹亮的妖禽鸣啼声惊醒。 那强烈的灵威仿佛实质的辐射传导到二人心灵,刺激得清晨的第一泡尿都险些憋不住了。 立即趴在暂居山洞的边缘查看。 一头翼展超过三丈,通体黑亮如箭矢羽毛的巨禽从不远处天空俯冲下来,,唯有闷头干活,去处理妖兽尸体。 练气二重的妖兽,那也是妖兽,皮糙肉厚,爪牙锋利,速度迅猛,力大无穷。 他若是遭遇,可能要好一番狼狈,甚至会受伤。 然而陈登鸣只是驾驭法器飞刀,轻松解决,云淡风轻,格外从容。 不过这展露出的实力,也是立竿见影的极具震慑力,将附近几名被妖兽惨嚎吸引来的野外散修惊退。 二人自从绕道走小路后,一路上也遭遇了一些妖兽。 其中一些感受到二人的灵威气息,会望风而逃。 像鬣狗妖兽这种敢于龇牙的,倒是首个。 不过,这也说明了从聚集地赶到锦绣坊的难度,哪怕绕过了作为妖禽餐厅的大道,途中亦有其他妖兽存在。 如是寻常的练气一二重修士,想要从聚集地赶到景绣坊这边,路途遥远,可谓九死一生。 将鬣狗妖兽的尸体处理好后,二人当场烤了两条狗腿吃,随后继续上路。 一天后。 眼看着前方地平线上已出现的城墙和建筑群落。 陈登鸣二人都是松了口气,只觉这会儿清风呼呼,透人心脾,不再是灰头土脸了。 这时也才注意到,无论是妖禽还是其他妖兽,似很有地域概念,捕猎食物几乎都不靠近景绣坊这边。 哪怕是正在追踪的‘食物’,只要其逃入了景绣坊数十里范围,妖禽也会放弃折向离去,似是曾经在景绣坊吃了些亏。 “对于这妖禽而言,刚刚那片餐桌上的食物经常会有,没有必要,无需冒风险靠近锦绣坊?毕竟一旦受伤,在妖兽那更弱肉强食的世界,下场也许就是死。” 陈登鸣收回看向远处的视线,心中明悟。 环顾八方,稀稀落落的一些修士陆续来到锦绣坊附近后,也都放松了下来,不再提心吊胆东躲西藏。 合该锦绣坊赚钱呐! 单就是这一表现出的对强大妖兽的震慑力,那就是强大实力的展示 “景绣坊,我终于来到景绣坊了。陈哥,你看那城头上的阵旗,乃是混风烈火大阵,是很强的攻守兼备的阵法那妖禽必然惧怕这法阵。” 蒋强一脸感慨看向远处宛如一座小城般的锦绣坊。 陈登鸣亦是略感放松,看向前方。 但见一座颇大的城池依背后明云山建得逶逶迤迤,气势非凡。 城墙高约数丈,遍布阵旗,傲然拔地而起,不怒自威。 说是万里边陲第一坊,不如说是一座修仙城镇,格调比当初他看到的聚集地要强多了。 对比这建设布局的协调合理的城镇,聚集地就是破落户,仿佛小孩子过家家随意拼凑起来的。 不过在聚集地那混乱的环境,也能理解。 无论凡人还是修士,聚集地那都是割了一茬又一茬的,不心疼,谁会在意去建好什么房子建筑,建那么好有什么用?打起来塌一大片,浪费资源。 谁喜欢,自己建去,因此造成聚集地的建筑风格迥异,有好有坏。 锦绣坊却就是精致的瓷器,是林家独自的产业,在这里,林家的规矩就是规矩,靠收入门费和留宿费每年都能进账不少,自然得建设得有模有样。 一盏茶后。 陈登鸣和蒋强直接交了八十灵粒作为入门费和过夜留宿费,进了时刻被阵法守护的锦绣坊。 城中主干道宽阔,支道四通八达,井然有序,形成纵横相交的矩形道路系统连接起来。 街道两旁,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店铺,例如符箓店,法器店、功法店、又或灵米店、灵肉店、灵药店等。 除此之外,在一些巷头巷尾的拐角空挡处,竟还有摊贩摆卖各类商品,时常吸引来一些人围观探价,熙攘嚣腾,一片热闹。 这整个景绣坊可谓商业气氛融和热烈,具有浓厚地方情调。 陈登鸣来到修仙界这么久,还是首次萌生强烈的不买什么东西,也要逛街一番的冲动。 不过此时,还是办正事要紧。 二人逛了逛摆摊的诸多摊位,没有一家是正在卖妖兽肉的,倒是看到有人竟在贩卖一些蛊物。 然而,以陈登鸣这炼蛊行家的眼力,一眼瞧出贩卖的篾片蛊和石头蛊乃是盗版蛊。 “聚集地那边来的小作坊?” 陈登鸣暗暗留了个心,却并未直接上前询价。 目前观察到市场上除了灵肉店,没人贩卖妖兽肉,代表妖兽肉很有市场,也可以想象妖兽的难缠。 在这万里边陲大多是散修,没几个人能单枪匹马杀妖兽的,纵然小团队可以,也少有胆大包天者敢冒险。 二人打听清楚在景绣坊买卖交易的规矩,聚在一起商议起来。 “直接卖给灵肉店得至少亏四成以上,但却胜在交易方便。” “那不成啊陈哥,这么多妖兽肉,还有那蛛腿,至少得卖数百块下品灵石,亏四成,那不干,不能干。” “确实不能卖灵肉店,但咱们这么卖的话,只怕要卖很多天而且在坊内摆摊卖商品,也得按商品缴税,至少得缴二十块下品灵石的税吧?” “交税卖也比卖灵肉店多赚不少,就慢慢卖,这样,陈哥,你交给我。 我先打听好市场价格,再慢慢卖,你就四处去逛逛,找个合适的歇脚地儿。” “好!” 陈登鸣答应得爽快。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作为大佬,要懂得放手让小弟去干。 何况强子的那种‘强式算法’,陈登鸣也已经领略了,知道让其卖妖兽肉,是亏损不了的。 他当即将装有妖兽肉的储物袋连同那件要卖的低阶法器,一同交给蒋强,同时递过去一张人皮面具。 蒋强含笑接过,“陈哥,这么谨慎?这是在锦绣坊,不怕,没人敢撒野,林家的规矩,保护咱们商贩。” 陈登鸣啧了声,“戴上,去吧。万事留一手,也是给自己留余地,初来乍到,小心驶得万年船。” “成,听您的” (第三更,五千多字大章,求下月初月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57:朝如青丝暮成雪!上品灵根(四更求订阅) 待蒋强离去后。陈登鸣也自己四处走走逛逛。这景绣坊虽是不大,可能面积还没聚集地大,但却胜在筹划规范,各类建筑和街道布局合理,对空间的利用得很到位,加之灵气比聚集地要浓厚两倍,令人逛起来心旷神怡。 陈登鸣没打算花钱住客栈。想找个地儿随便凑合几晚上。城内的客栈一宿,就要一块下品灵石,除了几盘廉价瓜果,也不多个什么。 少住几晚客栈客房,就能节约出一轮调动夺灵阵的修炼资源,就可更快突破到练气五重。 实力才是第一位,其他享受,可以先放一放。且如今除了修炼需要灵石外,他还要购买一件中阶法器作为防御底牌,低阶法器,已无法应付一些激烈的战斗。 ...一半天过去,陈登鸣进了几家法器店,询了中阶法器的价格。或许是因听出他那下里巴人的特殊方言。 几家店的法器都比曾经虎爷卖得贵至少五成,似刻意宰他。不过,没买到法器,他却也靠着嘴甜,得到了一张暗坊邀请函。 据闻过一阵子,林家拍卖行将有一个暗坊会开。陈登鸣盘算着时间,兜兜转转,来到蒋强卖妖兽肉的地头。 发现已经簇拥围拢了不少人。有修士出价,直接买了几十斤妖兽肉打包带走。 毕竟是练气中期的妖兽,比练气初期妖兽肉的价值大多了。蒋强以十斤一块下品灵石的价格贩卖,比灵肉店的价格要便宜了三成,比正常摊位价则便宜了一成,感兴趣的人不在少数。 陈登鸣在角落里瞧着,暗中观察四周修士的神色状况,若是有人显露什么贪婪或是异样的表情,他都会暗暗记下。 但看了一圈下来,起心思的人倒是没两个人。景绣坊本就有规矩,谁敢在锦绣坊闹事,那就是自找麻烦。 且能进锦绣坊消遣的修士,也都不是傻子。蒋强能拿出练气中期妖兽的尸体卖,本就不简单。 从尸体那伤口上,都能看得出猎杀妖兽之人的实力强横,搞不好可能是练气后期的修士,犯不着为了一些可以购买的妖兽肉,得罪强大的修士,招致杀身之祸。 …陈登鸣观察了片刻,旋即返回先前找到的一个合适的歇脚场地,开始默默修炼。 小阵灵不太适应的在他的腰部扭动震颤,传出情绪。 “道、道友,今天也不,不需要我助你修行吗?”面对小阵灵的‘探头探脑’,搞得自己腰部往下的帐篷时起时落,陈登鸣满头黑线。 他用手捏住腰部的阵盘,精神传感。 “灵儿,以前让你助我修行,你天天偷奸耍滑,最近不让你出来,你搁这儿......”‘犯贱’这两个字,陈登鸣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不忍心伤害一个萌物的心灵。 但确实,这几天奔波劳累,也为避免暴露灵儿,他没有让阵灵助他修行,只是简单催动阵法修炼,效率大概下降了三成左右。 结果现在看来,这阵灵是要憋坏了,想出来透透气。 “算了,那你出来透透气,如今在这城内露宿街头,也不好用你修炼了。”陈登鸣拍了拍阵盘,又看了看四周。 他处于一个巷子的尽头死胡同里,四周堆放了一些柴火瓦罐等杂物。左前方是一户人家的后门,倒是偏僻安静。 阵灵漂浮而出,欢喜转了一圈,罗裙飞舞,薄如蝉翼的衣物飘飘扬扬,很是开心。 陈登鸣瞅了几眼,心情也愉悦了一些,换了一种姿势,继续修炼。这几日长途跋涉的奔波,他的神行术和驭器术倒是修炼得够多,但根本法三元聚灵功却有些落下了,距离突破还差四分之三的进度。 不过如今他的寿元大限高达282年,还有119年寿元好过,已是可以着手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了。 “我如今的灵气亲和度达到50点,还只需继续提升50点,也就可以晋升上品灵根了,届时修炼速度将再度提升......” “按照当前每损耗六年寿命,即可提升四点灵气亲和度的状态来换算,我还只需损耗75年寿命,就能晋升成上品灵根了......”七十五年,他还扛得住。 当下一套姿势修炼完后,陈登鸣转而开始氪命修行《损命拔苗术》。...转瞬,天边暮色悄然沿着山峦包围了整个锦绣坊。 整个锦绣坊似逐渐被点亮,一座座店铺的彩灯一盏盏明亮。夜间的坊市非但不冷清,反是更为繁华了不少。 远处明云山脉中,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苍凉悲怆兽吼声,时而还伴随凄厉刺耳的鸣啼。 但环城而布的阵法彻底启动。一股股宛若水波般的灵气结界凝聚而显,逐渐又淡化,强横的灵威莫名便会令城内的人感到极大的安全。 只此一项,所谓的过夜留宿费便收得值。然而,这依旧不妨碍城外荒野中,不少潦倒落魄的修士商贩抱团聚集,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颠沛流离。 他们是在景绣坊谋生的散修。早已习惯白日进坊做生意接活计,夜里出城苟在附近栖息。 至少在锦绣坊城市边缘,夜里还是相对安全的,更要提防的不是妖兽,而是同类。 陈登鸣是被阵法启动惊醒的。才知一晃过了三个多时辰,不知觉间腹中已饥饿。 他低头捻起两缕白发查看,又抽出冰灵刀,对着光照可鉴的刀身查看自身面貌。 精气神损耗后,他的面貌略显疲态,本已恢复的眼角鱼尾纹,再度显现而出。 “哈哈哈,看上去又老了。当真是朝如青丝暮成雪啊......”陈登鸣乐观一笑,将两鬓白发往后一捋,洒脱查看面板中的状态。 “练气四重修士【陈登鸣】寿:238\/282灵根:金、木武道:《陈氏武道总纲》道法:《炼蛊篇》、《三元聚灵功》、《陈氏道法篇》《损命拔苗术》、《驭器诀》、《点金术》”在过去三个时辰内,他可谓是每半个时辰便损耗了十年寿元。 整整七十五年寿元彻底溜走,他的灵气亲和度也增长了50点,直接从中品灵根晋升成了上品灵根。 陈登鸣只觉就现在这会儿,对空气中浮动的灵气感知便增强了非常多,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身体周遭的灵气感知范围,似也扩大了很多。尽管对灵气的掌控范围,并无实质改变,但整个人莫名就更有自信了些。 他只觉整个天地似清晰了很多,像是色彩更为丰富。很多之前忽略的细微状况,亦有感于心。 周围的一草一木,远处传来的人声,都好像均不漏感知之中。… “这就是,上品灵根?上等资质?哪怕我如今是相克灵根,也称得上资质不错了。没想到,创此功法的那魔道前辈都没能办到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就不知道魔道中是否有狠人豁得出去命也办到过?呵呵,算了,魔道修士,也许不想豁出命,也会被迫豁出命吧……”陈登鸣脸上显露出一丝微笑。 灵根以及灵气亲和度的提升,所表现出的好处可不仅仅是在修炼上的。 因对灵气的亲和度、感知的增强,导致修炼对应的道法速度也会更快,施法速度和威力等等,会比灵根差的要强些许,这都是资质好的优势。 他心情愉悦不少,尽管这次寿元直接损耗了七十五年,看上去他又没多少年好活了。 但灵根资质再度提升的好处,未来很快会一一兑现。这种不惜损失寿元提升灵根的疯狂方式,可能也唯有他能时不时增寿的人,方才舍得。 换作旁人,哪怕是寿元高达两千年的元婴老怪,只怕不到逼不得已,也未必愿损耗上百年多的寿元去提升灵根,毕竟这些老怪修炼到元婴,兴许都花费了上千年时间。 毕竟能修炼到元婴的老怪,几乎也没有资质差的。而且所谓的寿元大限,除非是像陈登鸣这般能直接面板看到具体寿元的,否则谁知道自己的寿元大限真正是多少? 就像普通人都知道一个人正常能活到七八十岁,所以正常人的寿元是七八十年,但总会有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在七十岁之前。 修士也一样,不知自己具体的寿元是多少,也不知修炼《损命拔苗术》的具体效果是五成还是十二成,一切都是未知,不到万不得已,少有修士敢贸然拿寿元尝试。 那些嘴硬说老子堂堂筑基修士,寿两百载,如今只活了一百载,区区二十年寿命,我就敢拿去一拼的,多半都是死了很久的鸭子。 纵是那位创此功法的魔道金丹修士,也是先在诸多魔道弟子身上先尝试,妄想研究成熟后,再亲自尝试,将自身中品灵根的资质提升到上品,而后快速突破到元婴期,延长损耗的寿元。 这算盘是打得整个修仙界的修士都听到响声了。可惜,创此功法的魔道金丹修士最终仍是失败,他估算错了自己的寿元大限,也估算错了自己修炼此功法的效率,含恨而终......…此时成了上品灵根修士,陈登鸣只觉春风得意马蹄疾。 也不急着趁热打铁修炼了,整理了衣襟就先走出巷子去市场看蒋强卖肉。 三个多时辰过去,蒋强仍是在忙得热火朝天,也不知吃上一口热乎饭没有。 眼见对方兴致勃勃,周围的顾客不少反增,妖兽肉似都已卖了不少。陈登鸣打消了凑过去的念头。 远远地对蒋强使了个眼色,悄然传音告知夜里落脚的地点。陈登鸣继而走向那边卖蛊的摊位,旁敲侧击的打听蛊物来历。 然而一番试探下来,结果令陈登鸣感到意外。… “这些蛊物,来自商盟......?” “是啊。本来这些蛊物一直是从聚集地那边来的胡同街等势力在卖,但听说那势力现在被灭了,哎,惨呐。在这边的人手和货物,就被咱们商盟收购了,东西就是咱们商盟在卖了,统一了价格,没那么混乱。” “哦......”陈登鸣眼神一闪,含笑抱拳道, “这位道兄,实不相瞒,小弟也对这门生意感兴趣,不知你们商盟在这边的管事的是?” “虎爷啊。也是从聚集地那边来的,那边一打起来,就把咱们商盟的人都赶出来了,虎爷来了这边,就大刀阔斧的干起了蛊物生意......你要投靠?我看没戏,现在咱们人手多了。”...... 章节目录 058:动荡再起!强买强卖!首座已是过往(五更大章求订阅月票) “竟是虎爷.” 陈登鸣得到答案,心中诧异而又感到是意料之中,面上则露出一副遗憾神色,感谢后,抱拳离去。 早在决定来锦绣坊之时,他内心就已萌生了一个想法——继续捣鼓蛊物生意。 妖兽肉毕竟是一锤子买卖。 纵是收获了两三百块下品灵石,也只够他修炼数月, 更莫说这数月想要留在景绣坊内,还得缴纳留宿费用,根本经不起花销。 唯有捣鼓出其他来财的路子。 在很早前,他就知道景绣坊这边冒出很多蛊物小作坊出的盗版蛊物,只是销量不太好。 但销量不好,不代表没有销量。 尤其是他这个正版蛊物炼蛊师的作品出现后,销量自然就会变好了。 只是当初他的想法,也是低调贩卖, 先让蒋强配合着一明一暗小股小股的卖一阵子后, 赚一票便立即撤走,避免又因蛊物的价值带来麻烦。 可如今,既然虎爷这个老朋友也在锦绣坊这边,而且对方显然仍没有放弃对蛊物的兴趣,这就可谓是双方不谋而合了。 对方身为商盟中颇有能量的一员,在锦绣坊这边也能站稳跟脚,与对方合作贩卖, 可比他天天抛头露面要强多了。 不过这种想法,还需继续观察准备一阵子。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 行前定则不疚。不急.” 有上次徐宁的教训, 陈登鸣不打算立即去找虎爷。 这阵子, 有妖兽肉卖后获得的灵石, 也够他安静修炼渡过一段时间的 … 时间流逝,很快便是十日光景过去。 八天之前, 偌大的绿背水蛛,蒋强便已是全部出售了出去, 收获了两百四十块下品灵石。 鬣狗妖兽肉因只是练气二重的,价值不高,卖出一半后,二人自留了一部分自己吃。 最终,交易除却缴纳的一成交易税,还剩下二百一十六块下品灵石。 如此大的一笔收益,在锦绣坊诸多摊位中,也算是名列前茅的,自是引起了不少修士的关注,知道城里摆摊的出了个卖肉佬。 然而,令陈登鸣一直提防的狗屁倒灶之事并未发生。 锦绣坊真正印证了它的规矩就是规矩。 只要在城内,就无人敢闹事,这令陈登鸣只觉愈发爱上了这个地方——够安逸,他花钱也花得心甘情愿。 于是在露宿街头后的第三天,陈登鸣劝住肉痛的蒋强,咬牙搬进了客栈。 钱再不舍得,为了更好的安逸修炼环境,那也得花出去。 否则他也不至于每天在街头巷角偷偷摸摸的看小阵灵起舞修炼,露天修炼的隐私和安全性也要差很多。 至此,他也更体会到了修仙世界的内卷。 前世为了在各类资源优渥的大城市有个栖息地, 不至于每日租房或是住宾馆住几天作个过客,就拼了命的想在大城市买房。 结果这一世为了留在景绣坊,竟也萌生了想在锦绣坊购置房产的打算。 可惜,锦绣坊不对外出售住宅。 唯有加入林家为林家卖命的散修,才有资格购买一处住宅,价格也高得离谱,最差的也需要数百块中品灵石。 这十日过去,陈登鸣靠着上品灵根,修炼速度喜人。 哪怕是相克双灵根,不用阵法,他的修炼速度也已不亚于寻常中品灵根,修炼道法的速度自是更快。 曾经在聚集地,利用夺灵阵修炼一整天十二种三元聚灵功的姿势,仅能令功法增长四点熟练度。 如今在灵气更浓厚的锦绣坊,以更强的灵根修炼,他修炼一整天即可令功法熟练度增长十四点,基本是练一种姿势就可增长一点熟练度,效率喜人。 然而这种修炼速度,仍是没能将他的灵根资质发挥到极致。 因为到现在,限制他修炼速度的已不是灵根了,而是三元聚灵功这本大路货道法。 不同的道法,适合不同的人修行。 诸如五行遁宗、化龙宗、天道门等修仙大宗门,之所以纵横修仙界,门内厉害杰出弟子层出不穷,便是因门内的根本道法厉害。 更强的道法,修炼起来吸收灵气的速度越快,范围越大,也贴合不同属性的灵根,自是令人修炼速度更快。 不过诸多强横道法,也会对灵根资质以及修为甚至体质有所限制,灵根资质低的人根本没资格修炼。 因此,也不能说那遁世宗的老道给陈登鸣一本大路货功法给坏了,他当初的资质确实不行。 但如今,他的灵根资质已不可同日而语,却是可以去追寻那飞落断崖深更深的厉害道法了。 “灵根资质强就是好啊,我现在对金系灵气的控制力和感知力更强,本来点金术还得练一阵子才能缩短施法时间到一息,现在却就能直接办到了。” 锦绣坊附近不远处的山林边缘,陈登鸣随手施展点金术。 一团金系灵气在指尖氤氲,嗖地飞出,将对面龇牙的一头鬣狗妖兽半个身躯都凝结为金属。 他细细感受了一下体内消耗不多的灵气,满意颔首,观察此时两项道法的进度。 “《三元聚灵功》(四层228/400)” “《点金术》(初学78/100)” 照如今的速度继续修炼下去。 最多还有半个月,他就将突破到练气五重了。 届时,就又可以学习更厉害的道法,继续延寿,弥补如今的寿元亏空。 “汪!——汪呜——” 向来头铁很勇的鬣狗妖兽被金化了半个身躯,也终于恐惧,在地上挣扎打滚求饶。 陈登鸣随手瞬发一个金枪术,将这头不过练气二重的妖兽干掉。 远处几头原本龇牙咧嘴准备围拢过来的鬣狗妖兽见状,均是汪呜汪呜的绕开,远远瞅着陈登鸣,不敢再贸然靠近,甚至绿油油的眼通已盯上了自己同伴的尸体。 陈登鸣突然掣出冰灵刀,掐诀之间,灵威扩散,衣袍猎猎。 飞刀电闪,刀气如风云冰雪。 刹那远去,不停闪烁,凶猛刀气纵横交错如丝线,刀意凛然形如实质,霎时杀得几头练气一二重的鬣狗妖兽惨叫连连,屁滚尿流。 数息后,地上又多了几具鬣狗妖兽的尸体。 陈登鸣手一招,冰灵刀嗡鸣飞回,滴血不沾。 妖兽就是妖兽,吃人的,尤其是狗类妖兽,最懂得欺软怕硬,哪怕暂时化身二哈摇尾乞怜,也不得怜悯,否则下一瞬就可能再化身中山狼。 近几天,他时常也会在白天较安全的时间离开锦绣坊,熟悉附近野外的状况,同时练习道法,寻找道法和武道之间的契合点,训练用于实战。 自从他刀道大成,刀意驭刀和驭器术配合能使得青丘狂龙施展出来后灵气损耗缩减一半,他就隐约感觉武道未必不能通神。 兴许继续研究下去,可能武道也可以撬动天地灵气,届时他的陈氏武道总纲也可能将再次突破到另一种层次。 不过这种研究,暂时也难一蹴而就,唯有在实战中慢慢找感觉。 他也不敢走出距离锦绣坊太远的地方,怕被强大的妖禽盯上。 但只是锦绣坊附近数十里范围,还是有胆量闯一闯。 这倒并非冒险,而是居安思危,未雨绸缪。 近来骆家和朱家再次开始摩擦,具体缘由尚且不知,已逐渐影响到了锦绣坊这边的物价,甚至已有些修士从那边逃亡到了这边。 陈登鸣再次感到了局面动荡,看似平稳的锦绣坊,未必就能独善其身。 万一哪天锦绣坊不能待下去,他就得再度进入野外谋生存,提前适应周遭的地形和妖兽种类数量,也是很有必要的。 且猎杀一些在附近山地间比较泛滥的鬣狗妖兽,也能补贴一下每日温饱的饭钱,还能训练道法,可谓一举三得。 这时,不远处山地间传来一阵轻微动静。 陆续有好几个修士从草丛树木后胆战心惊的显出身影,目光看向陈登鸣和一地的妖兽尸体时,均是戒惧中充满敬畏。 看出现的三名落魄修士的模样形象,显然都是灰头土脸格外狼狈的逃亡修士,方才躲避一众鬣狗妖兽。 此时眼见妖兽都被陈登鸣屠了,这群人才敢出来冒头,敬畏看着陈登鸣,远远的抱拳作揖表示感谢,并无恶意。 陈登鸣拉低斗笠,朗声道,“你们都是聚集地那边来的?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吗?为何骆家和朱家又打起来了?” 几名修士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走出抱拳道,“这位道兄,我们的确是聚集地那边逃过来的,那边现在太乱了,听说是骆家的那位天才骆仙子筑基失败,虽然只是首次失败,日后还有机会,但这也给了朱家机会。 朱家两天前就打下了骆家的秘铜矿区,那边现在好像又乱起来了” “骆冰竟然突破失败了。” 陈登鸣皱眉,感到意外。 骆冰是上品灵根资质,按理说,一颗筑基丹至少有八成把握突破成功,可现在却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有其他什么因素在影响了,又或者,是宗门大比受伤? 陈登鸣又继续问询了双方交战的过程,感到麻烦。 战争再起,哪怕只是修仙家族这种级别的,对于他们这些生存在附近的散修而言,也是灾难。 至少物价上涨是实在的。 他招招手,将那边几人唤过来,指着地上的妖兽尸体道。 “这些妖兽尸体我只带走一头回去,其他的都按照比市场价便宜些的价格卖给你们,你们要不要?” 几人面面相觑,看着地上还在冒着袅袅寒气的鬣狗尸体两眼一阵发直。 这是强买强卖?还是简单问一句? 有心想拒绝吧,在这野外也不敢开口。 而且对方刚刚也算为他们解围了呢。 但买这妖兽肉吧,他们也吃不了这么多,还得花不少灵石。 其中一人不经意瞅到陈登鸣斗笠下的半张脸,两眼一直,险些叫出来,立即干笑道。 “买,我们肯定愿意买啊。平时咱们想买妖兽肉,还不好买呢,我们一人买一头。” 另外两名修士见状有些傻眼,但眼见平日凶恶的老大如此谦恭,哪里不知有内情,纷纷慷慨含笑表示愿意购买。 陈登鸣深深看了眼说话的汉子,淡淡笑道,“人群中谁是聪明人谁是傻子,我一眼就看出来。如今到了锦绣坊,就是和聚集地过往事斩断。买了我的肉,可莫要乱嚼舌根。” “那那哪儿敢嘛?” “我们在景绣坊这边,会从头来过,低调做人,还请道兄多多关照。” “景绣坊的灵肉店卖这种低阶妖兽肉,是一块灵石五十斤。我给你们算便宜点,一口价一头四块下品灵石。” “不不不,一口价,一头五块下品灵石。咱们兄弟几个,绝不能让救命恩人吃亏啊。” 陈登鸣无语,还没碰到这么讨价还价的。 不过有多的灵石,他也乐得如此。 收了灵石,刀挑起一头鬣狗妖兽尸体,迅速绝尘而去。 几名修士在原地看着几头鬣狗妖兽肉,欲哭无泪,这灵石出了,还要扛去锦绣坊啊,还要卖掉一部分啊,哪儿吃得完啊。 “老大,你刚刚” “你闭嘴!你难道出门不带招子,没认出此人?那可是陈首座!” “啊!竟是陈首座?” “首座显然是认出了我们,方才刻意试探我们,我们若是表示顺从懂事买肉还好,若是不懂事,你说在这野外,咱们是不是” “嘶!——万不料竟是陈首座啊。不过首座也是太见外了,我们几人是叛逃了金字坊出来的,也不会再为徐宁那厮卖命。” “你当首座傻?他是早看出咱们叛逃出来,否则这个时候两方交战,咱们如此狼狈仓惶的出现在此,是为那般?” “首座不愧是首座啊,到哪儿都混得开。你说我们初来贵地,是不是……” “别想那么多了,日后碰到也千万不能叫首座。看他的意思显然不想再掺和进曾经的恩怨,我们也都老实点。” … “陈道兄,又打了头妖兽啊?厉害啊!” “不过是头练气二重的小狗,刘道友叫我小陈就行,叫什么道兄,生分了啊!” “岂敢岂敢!” … 陈登鸣扛着鬣狗妖兽肉返回客栈附近的灵菜市场。 将鬣狗扔给一位兼职屠户的练气二重修士处理。 其中一些诸如难吃的内脏狗卵子之类的边角料,就会给对方算作报酬。 他返回临租的客栈房间,从腰后取下阵盘。 小阵灵憋坏了,迫不及待飞掠出来,在屋内哼曲儿跳舞,心情很愉悦,也让陈登鸣时常一饱眼福。 陈登鸣才洗漱了手,房门就被敲响,小阵灵连忙缩起来。 蒋强从外面扛着处理好的鬣狗走进来,有些苦着脸道。 “陈哥,刚刚屠狗告诉我,灵米店的灵米又涨价了,听说聚集地那边这次是彻底打起来了,现在不少逃难修士奔过来,非但灵米在涨,连法器和符箓也在涨啊。 我看,搞不好客栈房间也许会要涨。用您那家乡方言词儿说,不就是内卷吗?” 陈登鸣诧异,“彻底打起来了?” “是啊。消息可能过几天就会传过来吧。”蒋强摇头。 陈登鸣皱眉,也感到麻烦,在房内踱步道,“强子,看来有件事我们马上就要做了。” 蒋强精神一振,“哥,什么事?” 陈登鸣每次提到事情,他就知道有财路,可惜猎杀妖兽的事情不适合他,最近他纯靠制些阵盘卖钱,也不太好卖,快闲出鸟来。 跟着陈登鸣混,他能赚到不少灵石。 上次贩卖妖兽的灵石,陈登鸣直接分给了他五十块下品灵石,这在他看来,委实是非常阔绰,毕竟那绿背水蛛,基本是陈登鸣一人灭杀,他最多就是从旁协助了会儿。 “我先给你一批蛊物,你在城内卖一卖,记住,要小心。” … “真是麻烦呐!” 给了一批蛊物撵走蒋强后,陈登鸣有些头大。 物价上涨,也会加大他的生活成本,导致可用以修炼的灵石更少了。 这阵子虽然猎杀妖兽在练习道法和实战之余,也补贴了一些生活成本,但基本都是杯水车薪。 且过两日暗坊就要开启了,届时想要再于暗坊里买到中意的防御法器,也将花费更多灵石。 “看来,是时候去找那头老虎了。” 前阵子,陈登鸣在修炼之余,也时常会在城内四处转悠,熟悉各类物价和环境,同时也暗中观察商盟贩卖蛊物的动静。 途中他还远远的看到过几次虎爷那衔着烟管走过的熟悉身影。 到如今,他也基本确定,虎爷手里的盗版蛊物应该不多了。 近来城内贩卖蛊物的摊位明显减少,虎爷似已准备将生意重心转移。 这证明对方可能已与徐宁再没有联系了。 否则徐宁那边还有炼蛊场的第二批货,对方若感兴趣,理应会打那批货的主意。 而如今,聚集地那边战乱四起,双方之间的联系估计更少了。 不过万事没有绝对,陈登鸣之所以仍决定和虎爷合作的原因便是,他即将要突破到练气五重,而虎爷也是如今在锦绣坊这边唯一合适的目标。 就算与对方的合作不能成功,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 (五更完毕,求月票!求月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59:骆冰变故!令人尊敬的卖鱼佬!(大章为月票加更) 得到陈登鸣的指示后。蒋强便开始在城内各处,贩卖篾片蛊和石头蛊,借此吸引虎爷的注意。 陈登鸣则又更换了一个客栈居住,退居幕后。这阵子,他经常在城内十多个客栈来回租住。 如此方能将夺灵阵的阵法效果最大化发挥出来。但每日的花销也是不少。 仅仅十天,留宿费、客栈费、每日三餐的灵米、启动阵法所耗的灵石等等,已是令他的灵石耗了二十五块出去。 这般消耗下去,纵算不购买中阶法器,也最多还能撑两个多月。...数日后。 又有一群灰头土脸的修士狼狈窜到了锦绣坊内,导致近来夜里锦绣坊的一些大街小巷都不够人睡了。 一些穷饿修士,甚至因争夜里留宿的地盘起了摩擦。事实证明,当一个人的生存都受到威胁的时候,什么规矩法度可能也就完全抛之脑后了。 这群人冲动的结果,便是直接被驱逐出了锦绣坊,雪上加霜。不过更多留在景绣坊内的修士,也再次带来了一个令不少人紧张的消息。 朱、骆两家的筑基修士在两日之前就正式交上了手,暂时是以平手落幕,两大修仙家族之间的争斗止步在雪银矿区,陷入了僵局。 显然,在丢失秘铜矿区之后,骆家已无法容忍继续丢失雪银矿区。不得已,骆家老祖唯有亲自出手。 然而,很多人此时也都看得出,骆家已是强弩之末。骆家老祖毕竟太过年迈,朱家族长则正值壮年。 同处于筑基中期,骆家老祖首次出手不能占据上风,朱家族长也就心里有数了。 这首次交手,很可能也只是试探,下次若再交手,或许就是分出胜负的时刻了。 “日子不太平,修仙家族不好过,散修日子更难过......”陈登鸣得到想要的消息,眉头深锁走出了酒楼。 如今骆家在与朱家的争斗中陷入劣势,他是比较担心许微的安危的。不过纵算担心也无用,况且许微待在骆家,其实比他颠沛流离在外还是要安全的。 毕竟骆家毕竟还有骆冰这个苗子。上品灵根突破筑基失败一次不算什么,再来一次仍有很大希望成功突破。 朱家纵算是争夺资源将之逼退,也只会驱赶,却不敢下死手,除非朱家族长能将骆冰一起干掉,斩草除根。 曾经骆家和罗家联姻结合逼退朱家时,亦是只取资源点,不敢逼到死路鱼死网破。 须知穷寇莫追,况且朱家同样是有子弟在其他仙门的,虽说资质没有骆冰那么出色,但只要不斩草除根,谁又能说得准那些子弟未来的成就呢? ...离开酒楼后,陈登鸣便戴上斗笠低调来到了市场角落,观察蒋强卖蛊。 这几天,蒋强通过卖蛊已经收获了十几块下品灵石。尤其是聚集地那边的逃难散修来了后,全是识货的主儿。 这些人到了新地头缺乏安全感,看到蒋强贩卖蛊物,自然肯慷慨解囊购买。 景绣坊这边的修士可能对盗版蛊的感觉不大,因此销量一直也不高。但聚集地的修士们几乎都用过正版篾片蛊和石头蛊。 在低阶练气一二重的修士战斗中,这类蛊物的作用并非一针见血,却能起到辅助作用,而且极难防御。 毕竟寻常凡毒,对拥有灵气的修士无用,这种凡蛊的毒素,却具备一定威胁,会牵制敌手消耗灵气去抵抗。 陈登鸣赶到市场,便看到对面街头贩卖蛊物的蒋强正在遣走客人。 “卖完了啊,都卖完了,剩下的一些被这位贵客都买走了,诸位海涵,明日再来!”蒋强含笑抱拳后,将摊位打包扛起,瞅了一眼陈登鸣缩在的位置,转身离去。 “这么快卖完了?都被一个人买走了?”陈登鸣看了眼那散开的人群,其中有一个山羊胡子提着一包包囊。 他不由来了兴趣。这么大手笔打包买走的,大概率便是虎爷的手笔。却见那修士离开前使了个眼色,立即角落里出现两名修士,远远吊着蒋强追踪过去。 陈登鸣瞧了一眼,更为确定是虎爷的人了。近两天就有人尾随着蒋强,试图找出他这个幕后供蛊物的人。 但自从上次他决定让蒋强出来卖蛊物后,就再没有和蒋强碰面,每次都是悄然将蛊物放置在蒋强的房间内而后离去。 这些尾随者自然是至今还没有达到目的。不过到了今天,眼见对方一股脑将蛊物都买走了,陈登鸣也清楚,虎爷大概率是坐不住了。 他也是时候要见一见这位老朋友了。因为这批凡蛊,也已是他手里最后所剩不多的存货。 下一批蛊物以他如今的炼蛊术炼制,至少也需三天时间。他看了眼那边的蒋强,知道对方会带着那二人兜圈子。 当即闪身进入巷子,远远吊着那携带包囊的山羊胡修士而去。…没多久,山羊胡须修士兜兜转转进了一座法器店铺。 陈登鸣看到那店铺门口伫立守着两人,没有贸然跟上去,而是绕到店铺后,掐诀施了个木遁术,缩进一株大树内。 片晌后,一道飘飘忽忽的影子飞出,从后门掠入店铺内,直奔店铺二层而去。 此时。店铺二层装潢奢华典雅的厅中,虎爷挨在椅背上,掏出烟管,燃着了烟丝,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好整以暇看着手下打开的包囊,淡淡笑道。 “这包蛊物买完,下次那小子还有,就不要买了。把他的生意搅黄,当然,那小子若是识趣,愿意配合,就另当别论。”山羊胡修士恭谨道, “虎爷,您说那小子背后的人是你的一位故人,何以不亲自登门造访呢?您若是出面,难道那故人还不肯跟您合作?”虎爷一瞪眼, “你知道个屁。我这也只是猜测。况且就算真的是他,那小子精着呢,所谓一树春风有两般,南枝身暧北枝寒。现前一段西来意,一片西飞一片东。我们在聚集地都是互相利用,如今大难临头各自飞,往日那点儿交情,如果有眼泪,现在已经哭了,传达出悲伤的情绪。 陈登鸣看不下去, “好了,真知道了,没有下下次了。”小阵灵霎时喜极而泣,很单纯,却压根没听出 “下下次”的含义。陈登鸣这会儿则凝神思索小阵灵探听到的情报。听到其中讯息内容后,不由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果真是故人心易变,或者说,虎爷这个奸商由始至终都是这般,从未变过,利益放在首位,交情靠边站。 还好,他从一开始也就没对交情抱什么指望,否则也不会多加试探。既然对方不义,他不仁一点,也没什么。 事后也佯装什么都不知,反将对方一军,告诉对方他无需认清现实,他自己就是现实。 他虽是势单力孤,却也因草根,光脚不怕穿鞋的,随时可进可退。锦绣坊那么大,他进可结交其他商家,退可随时离去。 混不下去?那就不这儿混。大家一拍两散,谁也没好处。他迅速动身,直接去寻找蒋强……半盏茶后。 一个巷道内。蒋强眉头微皱,看着前方将自己去路堵住的两名修士,冷道。 “二位意欲何为?”其中一名马脸修士淡淡一笑,抱拳道, “这位道友请了,你带着我们一直兜圈,现在我们既然现身了,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们爷对你手里的蛊物很感兴趣,希望你跟我们走一趟,谈一笔生意。”蒋强冷哼, “我若不配合呢?你们打算强买强卖?这里可是锦绣坊。”另一名修士冷笑一声, “没错,正因为这里是景绣坊,你才更要配合,否则你将很难再将生意做下去,做不下去生意,你就没有灵石,你就无法在这里立足。”他说的当然不是假话,商盟既然能在锦绣坊立足开很多商铺,不说就有能量破坏锦绣坊的规矩,但在规则内钻钻空子,压迫一个小摊贩还是没问题的。 例如只要对方开始做生意,就派手下人一拥而上围起来。任何人想要靠近,都会被那阵仗和眼神惊退,无需动手,即可搅黄人的生意。 投诉?投诉给谁,商盟就收买谁,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如果有,那就是钱给的不够多。 一个小摊贩除非能投诉到连商盟都收买不起的大人物那里,否则还不是任由怎么揉捏。 蒋强自然清楚这一点,冷道, “看来你们是想带我出锦绣坊,在外面跟我谈,你想见我背后的人?”马脸修士一笑, “你是个聪明人。”蒋强也笑了, “可惜你们不够聪明!” “什么意思?”两名修士微愣之时,倏然只觉背后一股愈加浓烈的杀气直逼过来,霎时令人如坠冰窟,全身血液都似要冻结,鸡皮疙瘩均是凸立而起,下意识便要吓得向前跳将出去。 “别动!动一下,你们就会很麻烦。”一道冷冽的声音竟从隔壁的巷墙外传来,语气略带轻松。 二人全身紧绷的肌肉更加僵硬,本欲行动的双腿则直撅撅立在原地。这一刻,他们均只感到像是有两只蜜蜂出现在了脖颈后面,带着浓烈煞气,振翅的嗡鸣声都清晰传入耳鼓,那振翅所扰动的气流宛如阵阵阴风,传播来致命的生死威胁。 可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锦绣坊!纵然他们商盟也不敢真的在城内放肆,只敢言语上威胁,背后那人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马脸修士攥紧拳,怒哼道, “道友,这里可是锦绣坊!”隔壁墙再度传来好整以暇的声音, “没错,正因为这里是锦绣坊,你才要配合我,别动!因为我这两只小东西都是有名的蛊虫,它们能力分别不同,却足以致命。其中一种咬了你们一口,你们当场就要毙命,不会叫出一声。另一只咬你们一口,你们会痛苦七天七夜才死,整个过程同样叫不出声。你们要不要赌一赌谁更好运,能七天后才死?” “你敢!?”两名修士脸色都变了,一阵青一阵白,耳朵听着脖子后那恐怖的嗡鸣声,眼睛恶狠狠盯着对面偷笑的蒋强。 头一句话,正是刚刚他们对蒋强说的话,现在对方原话奉还。但后一句话,他们却更不想听。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想拿命来赌,若是对方一视同仁,威胁说要干掉他们,他们还有勇气反抗,对威胁嗤之以鼻,但现在玩这一出,赌谁好运,他们反而胆怯起来。 “我当然敢!你们应该听过一句话,光脚不怕穿鞋的。瓷器不与瓦罐碰。”隔壁墙的陈登鸣轻笑道, “你们商盟是瓷器,威胁人都这么麻烦,还要带出城,不就是因为很多店铺还在锦绣坊,还要守规矩。我们散修不一样,我们就是草,无所谓在哪儿长着。我现在干掉你们两个,有充足的时间离开锦绣坊,还没有谁知道是我干的,因为你们谁也没见过我。”两名修士听着一句一句话,只觉后背脊椎骨都一节一节凉透了。 这是真的碰到狠角色了,对方说得句句在理,也句句要命,说最平淡的话,做最狠的事。 “你想要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相反我喜欢别人按我说的做。现在,你们其中一人去喊你们的主子,让他来城东云来客栈见我。”二人正欲说话。 倏然背后嗡鸣振翅的蛊虫齐齐贴在了他们脖颈上。顿时他们只感到脖颈仿佛被针抵着,寒气直冒,浑身都僵硬了,最后一丝想赌的勇气也没了。 “去吧,其中一个人跟着我的人,去喊你们的主子,另一人先去云来客栈等着。”平淡而冷冽的声音传来,那股杀气简直如影随形,不加多也不减少。 二人胆战心惊,只觉脖颈处如芒在背,甚至那古怪玩意儿已沿着脖子爬进了衣物内,令他们浑身起鸡皮疙瘩,最终待在他们的心口位置。 这一下,他们彻底没脾气了,宛如耷拉脑袋的瘟鸡,任人摆布,分头照办。 那神秘人连面都没露,他们就已被制伏。......一盏茶后。虎爷正闭着眼睛享受两名俏婢捶背按肩,就等着手下人办好事。 结果却等来了两名手下都被钳制的消息。其中一人还跟着对方的人,前来请他去谈话。 从始至终,两名手下甚至连蒋强背后的人是谁都没看到,气得虎爷一把将两名俏婢推开,提脚就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岂有此理!我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现在反倒是被将军了。”气恼过后,虎爷却不由不怒反笑了起来。 突然愈发欣赏重视起这卖蛊物的人物,觉得对方必然就是那位故人陈登鸣了。 此人哪里是如徐宁所说,大勇小谋无志之辈?ъ当即不再迟疑,拽起披风披上,遣散了手下,仅喊上山羊胡修士,跟着蒋强以及被控制的马脸修士,直奔云来客栈。 这次会面只是谈生意合作,而非要动手,因此虎爷并没有大张旗鼓。从陈登鸣约见他的地点,虎爷就知道,对方也是正有此意。 钳制他的手下,也不过是展示一番手段,让他知道厉害罢了。二人明明是敌手关系,却仿佛均知晓彼此的想法意图,难得保持了微妙默契达成共识,这才是更令虎爷欣赏重视的缘由。 有时候,最了解你的,未必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对手。要找个能令人尊敬的朋友或许不难,但要找个令人尊敬的对手,那却就太难了,虎爷只感到自己是找到了。 但可笑的是,他连练气六重的徐宁都没真正尊敬过,却对一个曾经鄙夷的卖鱼佬产生了尊敬。 ... 章节目录 中场汇报以及后续加更 成绩目前还行吧,虽然没达到最佳的预期,但后续还有推荐,等上了成绩会更好。 另外,有读者说我只爆6更,但我更新的是大章节,我也看了看别人,更的基本三千字,我的有四章是五千字或者接近五千的章节,所以也不少了。 昨天本来说更新五章,结果网太卡,操作失误,章节发重复了,吓得我立马把最后的存稿丢出来替换上了,还找了位编辑朋友给我改了章节名字,不然得被骂死。 唉,就挺倒霉,一点私房稿子也没了,真是伤心的故事…… 昨天第六章五千字的,就算加更的啊,为月票加更,继续求一波月票,铁子们!冲冲冲!!! 我继续码字,争取今晚再加更一章! 另外想加首订群的,下面有入口~~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中场汇报以及后续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060:豪门深似水,长刀烈如电(七更!为盟主齐天加更!求订阅和月票) 蒋强眼看着无论是在聚集地还是在锦绣坊都混得风生水起的虎爷走出店铺的时候,就知道陈登鸣是成功了。 他内心不由更为钦佩这个老大。 要说这陈老大怕死又苟吧,那也的确,曾经很早就可以随商队来锦绣坊,就是死苟着不愿出门两千里涉险。 但要说这陈老大胆大吧,又敢在弱小时杀修士、如今还敢反制虎爷,单约虎爷出来会面谈判。 只能说, 陈老大该苟的时候苟,该勇的时候果决利落,是苟而不是怂,是胆大而不是愚勇,也无怪能从一个旧棚街卖鱼佬做大做强,如今成了陈首座。 当虎爷亲自来到云来客栈时。 陈登鸣已经亲自煮好了酒。 煮酒是为迎客。 四溢飘香的酒气,更能烘托客气融融的氛围。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楼上传来陈登鸣的声音。 虎爷噔噔噔上楼, 一眼便瞧见陈登鸣那相较寻常修士更为魁伟健硕的熟悉身影。 对方一转身, 他便瞧见一对神采飞扬的有神双目以及高挺正直的鼻梁,还有那异常熟悉的两鬓白发,予人邪异难言的气质。 虎爷心神一震,只觉对方身上灵威竟比曾经更为强烈,甚至还隐隐带着些煞气。 那像是杀了不少修士乃至妖兽才能产生的煞气。 他立即一拍大腿,神情动容几步上楼欣然道,“陈兄弟!!未曾想竟是你啊陈兄弟, 哎呀哈哈,这次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教哥哥汗颜呐!” 两柱香后。 云来客栈中,陈登鸣与虎爷商议妥当,均是大笑起来, 对之前不愉快之事再只字不提。 二人都是聪明人,对彼此的下马威和反将军, 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今既已是高下已分,该认栽的认栽,该合作的合作, 除非铁了心要敌对,否则就没必要再持续玩什么心机手段了。 一旁双方手下见状,也都松缓了一口气。 这时,陈登鸣突然起身,含笑取来酒水,亲自倒入几个碗中,递给受宠若惊的马脸修士二人。 “来,二位道友,方才是我小陈多有得罪,切莫放在心上,喝了这杯酒,日后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有钱一起赚,有酒一起喝!” “不敢不敢!陈老大莫要折煞小弟,日后陈老大您有什么事只要一声吩咐,小弟一定办妥!” “陈老大千万可别这么客气!先前是我们兄弟二人态度不好,我们先干为敬。” 两名修士立即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接过酒碗, 一饮而尽,而后苦着脸看向自己心口的位置。 “哦,不好意思, 二位海涵!” 陈登鸣一拍额头,含笑双手合什致歉,心意一动。 嗡鸣声起。 一红一黑两道残影霎时从两名修士衣物内飞出,刹那掠入陈登鸣衣袖内,消没不见。 虎爷心中凛然,含笑放下烟枪,双眼亮至逼人,大笑拍开酒封,举起酒坛。 “陈老弟,为兄在此就提前庆贺咱们二人,财源广进了!” “虎爷,你我商议的那件事,你也要多多费心了。” ‘呛’地一声,两个酒坛碰到一起,酒香四溢。 朋友喝酒和敌人喝酒都一样,哪怕是陌生人,只要对方愿坐下来和你喝酒,至少代表没有戒心。 酒一喝下去,陌生人也变成了朋友,不好谈的事情也变得好谈了。 清风扫残雪,和气带春回。 转瞬一月过去。 冬日过去,初春到来。 寒冷而难熬的气候终是过去。 骆家与朱家紧张敌对的关系,仿佛也如冬去春来般,终是出现了些许缓和。 或者说,发生缓和的并非骆家与朱家的关系,而是骆家与罗家之间的关系。 传闻,罗家那位筑基后期的老祖手段惊人,恁是不知以何种办法从修仙宗门五琴宗又谋得一颗筑基丹。 而这颗筑基丹,那罗家老祖愿作为联姻之礼,献给骆家大小姐骆冰,以此重续两家秦晋之好,罗平将作为过门女婿的身份入赘骆家,待罗平与骆冰诞下子嗣后,那位子嗣却需归罗家。 这传闻传出后,朱家与骆家的紧张对峙,自是再度发生变故,出现缓和。 而无数听闻消息的修士凡人,则瞠目结舌之余,更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丫的你们几家在打马吊过家家呢? 一会儿联姻一会儿入赘的。 你们要打就打,要胡就胡,我们一帮散修和凡人可就遭殃咯,像是夹杂在几个大铁球之间的芝麻粒一样推来推去,碰来碰去,最终碰得粉身碎骨榨出油来了。 一个冬天死了一堆人,结果其中两家又说之前打错了,一场误会,那死的人都白死了? 没错,还真是白死了。 尤其是诸多凡人,没有自保能力,也没有太多消息渠道,当真就是不明不白的死了。 然而,对于几大修仙家族而言,凡人包括散修的死活,其实对他们本身并无太大的损失,甚至他们本身就将人命视作一种博弈的工具和表现态度的方式。 最初罗家罗平突破筑基失败,骆家表示悔婚的想法,也只是一种利益试探。 若罗家不同意,便需拿出相对的补偿诚意,才可能令骆家继续婚约。 毕竟不付出巨大的利益代价,罗平一个中品灵根,筑基无望,再与骆冰强行绑在一起,也不太可能,是一种巨大的资源浪费。 然而罗家最终与骆家谈出的利益条件,无法令骆家满意。 双方谈崩后,朱家借机发难,这也正合罗家之意,便是要借朱家让骆家感到日子不舒服,进而促成其下一步谈判。 骆家自然也清楚罗家和朱家的算盘,本是老神在在,你朱家要地盘,我都给你,一步步退,哪怕暂时处于劣势也无所谓,只要骆冰筑基成功,所有失去的都将拿回来,还能就此彻底摆脱与罗家的婚约,日后换取更大的利益。 结果,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骆冰突破筑基失败,骆家的从容淡定也彻底消失。 这种情况下,面临一步步咄咄逼人的朱家,骆家的处境自是比较难堪了。 罗家再于此时主动放低姿态,及时出面,对过去既往不咎,还送出筑基丹作为利益输送,只谈未来,便是要骆家就此捏着鼻子认了。 这其中诸多的纷争纠葛、阴谋诡计,都是以人命在凛冬绽放的血花来展现的。 “豪门深似水,这还只是修仙界一个小小边陲的三个修仙家族之间的利益争斗而已,就已牵动很多人的命运,我也不得不为之奔波啊。” “兴许罗家早已做好了罗平筑基失败的打算,这一切甚至都是提前谋划好的,骆冰之所以突破失败,只怕也是他们早已安排的,在宗门大比上令其受伤,或是其他” 陈登鸣曾在半个月前得到消息时如此感慨,有自己的冷静分析。 但那时他也已突破,成功迈入了练气五重,信心和底气也已增添了一分。 实力突破之后,他仍没有放松。 除了闲暇时炼制一些蛊物交给蒋强与虎爷的商盟贩卖,大多时间都用以修炼和训练实战上。 若非平日里还能观瞻小阵灵起舞,陶冶情操,过的日子便如苦修士般。 这日,一场春雨到来。 锦绣坊内,天街小雨润如酥。 锦绣坊外,春雨潇潇,山林幽幽,清凌凌的河水,带着些许碎冰碴儿流淌而过,恍如一幅烟雾迷蒙的水墨画。 “伏——” 一头皮毛漆黑,钢牙利爪生有双翅的妖兽倏然一路狂飙疾驰飞过,一路惨嚎连连,刹那越过冰河,洒下一蓬鲜血在河流中,触目惊心。 “嗖!——” 一抹晶亮刀光迅猛绝伦紧随其后,跨越冰河,眼看便要追击而上。 那妖兽蓦地漆黑面部青筋鼓起,转身骤地发出咆哮,宛如实质的音浪刚从口中爆发,一团血舌便从其口中暴长直袭后方来敌。 “斩!” 刀光中,陈登鸣暴喝一声,倏地集中刀势运用驭器术,人刀合一。 长刀瞬化炫目烈电,人随刀进。 斩似惊龙泛狂涛,步摧身入手运刀。见到真机便出手,纵是英豪命难逃! 轰!!—— 冰灵刀身的刀气骤然暴涨,寒冰刀气凝结狂飙,形成钢铁般的狂压,刹那恍如三丈长的恐怖刀气,摧枯拉朽,重重斩向妖兽。 妖兽弹射出的血舌最先一阵冰凉,连痛感都被麻痹。 紧接着,一股浓烈杀气如惊涛骇浪直逼而来,霎时寒毛耸立,全身血液如要冻结。 “噗!!——” 伴随一阵骨裂声爆响,妖兽身躯已被狂暴刀气劈砍得向后倒跌出去,“嘭”的一声,直接撞翻身后一块青石,继续滑行了数丈后方才停顿。 途中泥土与才露绿意的河边草被凶猛凌冽的刀气气劲迫开,一些树叶被震起,簌簌而落。 “嗡——” “嗡——” 一黑一金两道残影划过弧线掠过,降落在妖兽身上,毒口利齿毫不犹豫咬了下去,开始兴奋的吞咽灵血。 刀光一闪。 陈登鸣身影落地,两鬓白发飞舞,冰灵刀瞬时缩小,宛如一道灵活的鱼儿般环绕悬到陈登鸣身旁,他目露奇异之色看向冰灵刀。 “驭器术和刀道再次精进后,果然更显威能……” 七章了老铁们!把我小佳掏空了!我中间可是有四章是五千字的啊,结果还是被数落更得章节少,呜呜,如果是三千字一章,这就是十章了呀!害!还是年轻了。老铁们,投个月票吧!今天晚上还有加更吗??看成绩和月票咯!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61:再度晋升!筑基修士的屠戮!(大章继续求订阅月票) 冰灵刀悬浮身旁,颇有灵性的环身而转,散发一缕缕刀气。陈登鸣也不去管那边啃噬妖兽的两只蛊虫,心神全贯在悬浮于身前的冰灵刀上,无思无虑,感受着心灵与刀身的那种契合感。 只觉冰灵刀似已变成他身体的一部份,连贯延伸。这是曾经他在刀道大成,刀意强烈,感知倍增之时才产生的微妙感受。 但近来,这种感受随着他不断驭刀实战而愈发变强。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每日除了修炼三元聚灵功之外,更多时间则在锦绣坊周边数十里的相对安全区域练习道法和实战,尝试寻觅出武道和道法的结合,创出一套合适自身的特殊实战技巧。 虽说他本人不喜好勇斗狠。可身处修仙界,身旁无论妖兽还是修士都是具备强大武力,存在威胁。 所谓平时练,急时用。平时松,急时空。纵使出于自保,他也必须时时刻刻不能松懈对实战的研究,这也可视作是他无比惜命的表现。 曾经多次与修士的成功战斗表明,他将武道的超强爆发和机动性与道法结合,能发挥出的战力,似超越其他同境界修士很多。 这也代表武道若能与仙法合理结合,互为辅助,似将是一条不错的实战大道。 陈登鸣曾经看网络也知道修仙者中,似存在一些炼体修士、剑修等特殊修士,战力超群。 他也霞思天想的思考过,自己能否以武入道,或者以武融道,走出一条比较厉害的道路。 然而,这阵子闲暇之余通过虎爷和一些道友多方询问,最终也只得到有限的些许有利消息。 一是剑修确实存在,也的确比寻常修士强。诸如东域蜀剑阁,西域弈剑宗,北域五行剑宗、凌天剑派,都是着名的剑修宗门。 二是炼体好战的体修也存在,诸如东域天道宗、南域金刚普陀门、北域霜雪体宗等宗门,都培养出了大量此类修士。 不过不利的消息是,无论是剑修还是体修,之所以强横,多半是与其各自门派独门的道法有关,寻常修士很难效仿。 陈登鸣多番搜寻,甚至进入暗坊求购。也始终没有买到体修或剑修功法用以观摩借鉴后,暂时也死心了。 万里边陲第一坊,说起来挺牛气,却终究还是一个资源贫瘠的小旮旯。 莫说是高大上的体修、剑修功法。便是比《三元聚灵功》相对好些的功法,也为数不多,基本都是一路货色,最多修炼到筑基。 稍微好些的,能修炼到筑基中期的模样,陈登鸣估摸着,修炼效率,约莫比三元聚灵功强上两成。 但动辄高达十块中品灵石的价格,却昂贵得离谱。加之转修功法也需耗费精力转化灵气。 精力与时间的付出与那点效率提升相比,也互相抵消了。陈登鸣便也暂时打消了更换功法的念头。 日后离开这边陲之地,遇到比较合适的且适合他修行的金、木系功法,再转修。 他将不少精力投注在对刀道和驭器的多番实战研究上。如今逐渐已令他的驭刀技巧更上一层楼,隐约感到似又到了刀道突破的边缘。 “我以血炼之法炼蛊,使得蛊虫如臂驱使,是否也可尝试以血炼之法炼刀?兴许可更为加强我与刀之间的联系......”陈登鸣心内突发奇想。 但片晌后,他暂时打消这种念头,隐隐感觉,这或许并非纯粹的刀道。 以血炼之法炼制的蛊虫,虽是炼制起来成功率更高,且蛊虫与他心意相通气脉联动。 但蛊虫若受伤,他也会多少受到一些影响。万事万物有得必有失。血炼法器之法,在修仙界是否真实存在,又有何种道法可借鉴,这也是日后需要了解才行,不到万不得已,可贸然尝试。 这时,一旁嗡鸣声传来。两只蛊虫大快朵颐后飞近。陈登鸣不情愿的将心神从刀身中抽离。 看了眼地上已生机全无的妖兽铁爪飞蛙,道, “没留下毒素吧?” “嗡!——”血蜈蛊触角微动,点了一下头。 “嗡嗡~~”金蚕蛊上下起伏,点了两下头。陈登鸣满意颔首,能感受到血蜈蛊如今的气息更为凶煞了些,身体也粗壮了一些。 比之曾经刚来修仙界时,这血蜈蛊是强了不少的。主要也是这阵子的妖兽血肉喂养得足够多。 将蛊虫一收,陈登鸣提起妖兽尸体,施展驭器术配合刀意控制冰灵刀。 刀光一闪,传出呛地刀鸣,宛如飞瀑流泉,寒光轻闪便将陈登鸣身躯一裹,刹那飞出跨河远去。 …极速飞出十几公里,陈登鸣不得不再次脚踩单刀,放弃这种最新研究出的炫酷拉风的驭刀飞行技巧。 对刀道和驭器的理解运用更为精进后,他便研究出无需脚踩式驭器。单以刀气刀势因势利导驭器飞行的技巧。 要达到这种状态,首先得臻至人刀合一的境界,对他而言不是难事。然而,此法虽是可令驭器飞行更为灵活,速度也提升了一半有余,却也耗灵太大。 以他如今练气五重的修为,为保野外安全,也不敢以这种方式赶路,最多练习练习,关键时刻用以逃跑。 ...半炷香后。陈登鸣返回锦绣坊内。轻车熟路将妖兽肉扔给灵菜市场的屠户处理。 “哎哟,陈道兄,又是一头铁爪飞蛙啊?这玩意儿飞得快,稀罕呢。不卖灵石就吃了?” “卖,哪儿能不卖?你看着卖掉一半,剩下的一半做麻辣飞蛙,咱几个道友聚聚喝一杯。” “好嘞!陈道兄放心,包管给您卖出好价钱。”陈登鸣含笑离去,几名灵菜市场的修士眼巴巴看着赞叹道。 “陈道兄厉害啊!这一个多月来猎了不少妖兽吧?” “谬赞了,都是些练气一二重的小妖兽,不懂事到处蹿,那大家伙都精着,我也不敢招惹啊。” “陈道兄实力强横,就是为人太谦逊了......”一些修士钦佩仰慕看着陈登鸣离去的背影,只看到陈登鸣那魁梧健硕的身材和身上的淡淡煞气,都知道这号人不好惹。 关键这号人也不令人生畏,似和谁都处得来关系,经常一口一个小陈自称,时常也会慷慨请客,谦逊的紧。 因此,哪怕眼看着此人来财,周围附近之人也不嫉妒,反而希望身边多些这样不盛气凌人的道友。 陈登鸣返回客栈房间。一名修士便恰好完事儿,从屋内走出。看到陈登鸣,立即殷勤含笑上前,递上一块下品灵晶,道。 “陈道兄,最近几次体验感很不错,够充沛,我感觉再多来几次就要突破了。” “嗯。体验不错就好。”陈登鸣含笑接过灵石,拍拍对方肩膀, “去吧,记得回头也介绍几个可交的道友来照顾生意。” “好说好说!陈道兄留步。”目送修士离去。陈登鸣进了房间内。稍微感知,便察觉到屋内的土系灵气少了很多,当即一笑。 前阵子他便开始鼓捣另外一门财路,便是在每次自己和蒋强利用夺灵阵盘修炼完后,便再邀请来一位水系灵根或土系灵根的道友来房间修炼。 毕竟当他们二人修炼完后,房间内便仅剩水、土两系灵气,吸收起来更为容易,能有效提升修炼效率,如此一来,对每个人都方便。 初始他也只是打着免费试用的名头,请一些街坊邻居来修炼。时间一久,名气打出去了,这门生意便算是成了。 虽说他收费不高,一块下品灵石即可修炼三次,却胜在省时省力还能赚外块,也算不错的来财之道。 关好房门,陈登鸣拿出腰间阵盘,放出小阵灵,开始观舞修行。这阵子,陈登鸣又督促小阵灵多学了几种舞,避免看久了乏。 有小阵灵载歌载舞陪伴的修行生涯,也令人感到愉悦不枯燥。基本是上午美女下午腿,晚上灵异夜里鬼,经常变着花样刺激修行。 老习惯,修炼之前,面板状态浮现在陈登鸣面前,令他对每日的进步了了然于心。 “练气五重修士【陈登鸣】寿:238\/302灵根:金、木武道:《陈氏武道总纲》道法:《炼蛊篇》、《三元聚灵功》、《陈氏道法篇》《损命拔苗术》、《驭器诀》、《点金术》”.........自从灵根资质提升到了上品之后,陈登鸣的修行速度喜人。 哪怕《三元聚灵功》仅是大陆货色的功法,却也扛不住他天天疯魔式的修炼方式。 所谓积艺成才,苦练成功。早在大半个月前,他突破练气五重后,寿元大限便再度提升了十五年。 而点金术也从初学提升到入门,令他的寿元继续增长。如今寿元大限已高达302岁,仍有64年好活。 到现在,他每日即可将三元聚灵功练满14点熟练度。距离上次突破才过去半个月,就已修炼到练气五重的中段水准。 保持如此疯魔式的苦练,再有二十天左右,他便可再次突破,迈入练气六重。 陈登鸣已是有所计划。欲在锦绣坊这边苟到练气七重后,积累一笔财富,而后离开锦绣坊和边陲,去其他地域,寻找新的机缘。 边陲的资源委实太贫瘠,连更好的修炼功法都没有。高阶一点的练气道法就更是没有,被几个修仙家族牢牢掌控着。 不能弄到高阶的道法,陈登鸣也就难以继续通过练习更高的道法延寿,自身的最大优势将受到限制。 而想要学高阶道法或更好的功法,就唯有加入修仙家族,为之卖命立功,方有机会。 以陈登鸣如今的实力,虽是已能加入林、胡、熊、骆、朱任何一家。但他暂时不愿进入家族体系,成为修仙家族的拥趸,以免进入容易出来难。 对于修仙家族而言,本族人和外人还是分得尤其清楚的,是内部很紧密的小圈子修行环境,自由度和隐私性都很差,陈登鸣不喜。 若是有选择,他想日后离开边陲,加入某个修仙宗门当中。宗门内的修士来自天南海北,固然可能会存在一些权力派系,却也不会像修仙家族一样那般紧密,修炼环境更好,自由度相对较高。 不过这些,暂时也都是臆想。实力没有达到练气后期,陈登鸣不愿放弃暂时安逸的修炼环境,贸然离开边陲去赌未知的未来。 如今开春后,骆家和罗家的联姻之事谈得火热。双方家族冰释前嫌,重归于好,也使得朱家不敢妄动,万里边陲再无战乱,很多人感到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惊受怕的生存。 明云山脉中,也陆续出现了来自北域苦寒之地的大胆偷渡客身影。对于北域凡人和修士而言,相较于常年苦寒而妖兽众多的北域,南域这边简直就是天堂,哪怕是边陲之地,也令人趋之若鹜故此,每年开春之际,都会有不少北域之人不惜历经生死翻山越岭而来。 其中一部分人会留在万里边陲,造成资源竞争的进一步内卷,也有部分厉害的修士则会去往更丰饶的修炼之地。 不过,近些时日陆续偷渡而来的一批人中,已有些厉害修士被途中所见骇破了胆。 堂堂几名练气七八重甚至接近筑基的修士,此时仿佛丧家之犬般在苍莽山麓间仓惶逃窜。 几道流光伴随妖兽的嘶吼声紧随其后,渲染出紧张欲裂的恐怖氛围。 “既然你们都看见了,自是断然无法离开了,留下吧!”倏然,一股强横得令山林俱寂的灵威爆发,凛然的气势令几头妖兽都战栗不已。 其中一头,赫然便是曾经陈登鸣途中所遇的强大妖禽。 “筑基修士!” “不是普通筑基......”几名逃窜的修士面色震骇,看到对面山林中缓缓漂浮起来的一道身影,形成前后夹击,眼神都绝望了。 正欲讨饶,那筑基修士却是冷哼骤地出手。一震衣袖,袖内霎时爆发出剧烈的红光。 顿时一团五彩莲花般的法器随之彩光大盛,磅礴的灵威伴随法力如滚滚长江,似滔滔大河般汹涌笼罩几名修士。 “啊!——”冗长的惨叫声持续不过两息,戛然而止。沛然的灵威气劲动荡,使得下方山林树木摇晃,树叶纷飞,向八方四散。 法器光芒一敛,划过一道优美绝伦的弧线飞回。几具温热尸体自空中无力跌落下去。 “都是资源,别浪费了......”冰冷淡漠的声音,远远传出,伴随法器光芒一闪消没。 ... “嗯?”客栈房间中,正舞得尽兴的小阵灵突然秀眉微蹙,动作微滞,曼妙身姿展露无遗的停顿在陈登鸣面前。 “何事?”ъ另一边,正摆出一副二指禅姿势的陈登鸣眼睛也没睁开,平静询问。 “没、没事儿,只是突然一阵心神不宁......”小阵灵结巴回应。 “心神不宁?”陈登鸣疑惑睁开双眼,眼见小阵灵又再次舞动起来,他也闭上双眼,准备继续抓紧时间修炼。 但片晌后,他中断修炼,皱眉走向小阵灵。 “道道道、道友,你干嘛?”...... 章节目录 062:阴鬼宗动静!鱼儿出巢!收渔网吃大鱼!(大章求月票) “你体质特殊我知道,方才心神不宁必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来,再细细感知一下......”客栈房间内,陈登鸣端起阵盘,准备继续询问检查一番不宁的原因在何处。 小阵灵本身乃是灵体,感知异于常人,非常敏感。这种敏锐感知,曾经多次都在紧要关头帮他避开麻烦,否则他也不会频繁在锦绣坊野外训练实战。 既有所感,必有一定缘由,不会系风捕影。...风必然不可系住,影子也难以捕捉。 但有人听到的风声,却就不是望风捕影了。当远在聚集地的徐宁听到这样一种风声时,便已经提前派人去查探了风声来源的真实性。 而如今,他派去的人,也已给他成功带回了一个好消息——锦绣坊现今如火如荼的蛊物市场,的确是虎爷在做,而虎爷也确实有一个会制蛊的合作伙伴。 消息听到这里,徐宁就已经知道,他终于是找到了那个苦苦寻找多时的人。 然而,令他不悦的是,对方竟是与虎爷合作到了一起。如今日子过得非常舒坦,靠着贩卖蛊物赚得风生水起,虽不似当初在聚集地时几个炼蛊场那么大规模,却也绝对富足。 不过当他得到这消息时,他就已经有了成熟的计划。这个计划,早在当初陷入泥潭的那一刻,就已生根发芽。 直到半个月前,他无意间悄然得悉朱家与某位神秘人的一场交易时,这心底发芽的野草更是疯狂滋生,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到了他如今的位置,已难以轻易离开聚集地。纵是准备有绝佳的计划,也苦无借口去实施。 但如今,他已有借口了。朱家那位公子眼光很好,曾一直都对炼蛊术感兴趣。 到现在,估计这兴趣仍在。这将是他摆脱聚集地这个泥潭,远离万里边陲这个绞肉场,抽身离去的绝佳机会。 而陈登鸣,则将成为他计划中的猎物与牺牲品。...客栈房屋内,陈登鸣皱眉放下阵盘,沉吟片刻后与小阵灵继续心灵交感的交流。 “也就是说,你刚刚的不详感觉,只是突发的一种预感?” “是、是的,只能说是不详预感吧......奴家像是、像是脑海里闪过曾经生前的某个画面,好,好像是与当初将奴家炼制成阵灵的阴鬼宗修士有关,但,但但抓不住......” “生前的画面......?与阴鬼宗修士有关吗?”陈登鸣沉凝思索,又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看向下方人来人往的街道。 “莫非有阴鬼宗的修士来了锦绣坊,某种特殊的气息,刺激到了小阵灵?才让她心神不宁......”陈登鸣暂时也只能给出如此一个较合理的解释。 若是如此,倒也无碍。纵算真有阴鬼宗的修士来了锦绣坊路过,也不会莫名其妙的与他结仇。 不过这类宗门修士兴许有办法察觉灵体鬼物,这阵子他得低调修炼,把小阵灵藏好囖,可不能被人将这宝贝疙瘩抢了去。 这时,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小阵灵受到惊吓,‘嗖’地缩入阵盘内,只露出两个眼睛偷看。 “陈道兄,虎爷让我带信儿您,说鱼儿闻到腥味出巢了,您是否准备好要杀鱼?若没准备好,还是先避上一避......”... “鱼儿出巢了?倒是挺快的。” “老虎这是问我的喉咙管现在大不大啊,让我决定是吃鱼,还是避开,以免被鱼刺卡住了喉咙。”陈登鸣打发走前来传信的人,嘴角露出笑意,眼神则流露出思索与锐芒。 这暗语听起来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自然是清楚什么意思,甚至早就已有所预判,故此如今也不感到意外。 其中具体原委,还要从当初他与虎爷在云来客栈初步确定合作关系时,彼此许诺的条件说起。 早在决定于锦绣坊与虎爷合作贩卖蛊物之时,陈登鸣就已未雨绸缪,预见未来锦绣坊火热的蛊物市场,会引起聚集地那边的徐宁注意。 毕竟,当初钱渊只是开些小作坊过来贩卖盗版蛊物,消息都流通到了聚集地。 更火热的正版蛊物市场,自是不可能封得住消息。而徐宁包括朱家,只要对蛊物以及炼蛊术还感兴趣,便很可能会再动心思。 届时,无论对方是要继续前来谋合作,还是抱有其他念头,都会有所动作。 陈登鸣当时考虑的便是,无论朱家和徐宁有什么打算,他都绝不会再与之合作,避免卷入家族纷争的麻烦漩涡。 只需要苟在锦绣坊这边,有商盟的关系依仗以及蛊物的利益作保障,纵是朱家,想再对付他也是鞭长莫及。 当然,这也是朱家不会动大力气的情况下。但只要用屁股想也清楚,为了这丁点资源利益,朱家也不可能兴师动众。 唯有徐宁。在陈登鸣的猜想中,若朱家真的有人对炼蛊感兴趣,徐宁是最有可能作为狗腿前来找他的。 毕竟换了其他练气四五重的修士,未必就能拿下他,昔日铁林堂的行动失败就是印证。 一个月前,陈登鸣预想到这种情况后,早已与虎爷设定了应对的预案。 徐宁曾屡次出卖利用他。至今若仍是觊觎他手中的炼蛊术,他老是避着也不是办法。 实力足够,就必须设计一番,一劳永逸除去这个威胁,如此方是除去毒瘤,将威胁扼杀。 只是如今.......这件事发生的委实比想象中快了点......在陈登鸣最完美的设想中,是二十天后他突破到练气六重时,徐宁才发现锦绣坊这边的情况,准备对他动手。 不过这种完美设想,毕竟不可能尽如人愿。 “徐宁是一条大鱼不错,但我如今的喉咙管,也不小了,准备了一个多月的渔网也已经结实了,以有心算无心……他只要真来,我就要准备吃鱼了。”陈登鸣伸出手掌,冰灵刀嗡鸣飞入手掌中,散发凛然寒气,刀光流转,充盈斗室。 与此同时,另一件形似金锣的法器从储物袋飞出,悬浮身前,散发氤氲灵光。 这是他半月前从暗坊花费三十五块下品灵石购得的中品防御法器——【庚金锣】。 作为金系灵材炼制的防御法器,以他的金系上品灵根驱使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他将手一挥,收起法器走出房间,前往通知蒋强准备吃鱼。猎杀徐宁这条大鱼的计划,一经实施,蒋强所布置的阵法也将是重中之重。 阵法既可困住鱼儿难以逃脱,又可在自身撤离的危机关头形成牵制。陈登鸣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便要利用起所有可利用的有利事物,做到万无一失。 ...很快,四天过去。商盟麾下的其中一间装饰典雅的店铺中,虎爷故作意态豪雄的吸着烟斗,哈哈大笑端起酒碗,招待着远道而来的贵宾。 “徐坊主远道而来,我雷老虎仓促迎接,若有招待不周,可莫要见怪,这一杯酒我就先干为敬了!”他说罢,举起酒碗喝个碗底朝天,而后举起衣袖,拭去嘴角酒渍,哈哈大笑,一旁立即就有位美婢上前为徐宁倒酒。 “哎——”徐宁含笑抬手制止,将桌上的酒碗倒置在桌上,面对虎爷皱起的眉头,解释道。 “雷道友,鄙人这趟来是有正事与你相商,若商议妥当,再喝酒也不迟。” “哦?”虎爷双目精光一闪,笑道, “徐坊主有何要事,但说无妨,只要是我雷老虎能帮得上忙的,必是倾力相助。”话罢,他挥挥手,周遭美婢佣人均是懂事退出厅内。 徐宁淡淡一笑,拿出一个储物袋放置在桌上,道, “徐某早闻锦绣坊这边的蛊物市场突然卖得火热,雷道友你又何必与我装聋作哑?若是你愿意如往昔那般与我一起合作,我们强强联手,岂不比你和一个没背景能量的小子合作要强?我此次来,也是带来了朱家朱四少的诚意。”他说着,将储物袋往前一推。 “哦~~”虎爷眉梢微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徐坊主,您也清楚,我虎某人在聚集地,就向来是以义气着称,那陈道友在外四处奔波颠沛流离,既是肯来投奔我,便是认可我这份儿义气。你这不是要我出卖陈道友,而是要我把义字划掉不要啊......” “嗯?”徐宁眼神冷淡下来,面沉如水,突然笑道, “看来倒是徐某人看轻了你雷道友,你这是真不愿给朱四少一份薄面?” “哈哈哈哈......”虎爷倏然大笑起来,摇头道, “不是不愿给,实在是这义之一字,乃我雷老虎在商界立足之根本,徐道友要买这个义字,得......”他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看似粗豪的面容却露出不相符的市侩狡诈之色。 “加钱!”徐宁双眼一眯,一缕精芒从眼神中掠过,心里却是冷笑起来。 这雷老虎,果真便是如他所料一般,看似是豪迈直爽的义薄云天之辈,实则阴险狡诈又贪婪。 不过这样也好,他更为放心。若是对方不表现得如此贪婪,一口应下和他合作,他反倒是会心中存疑。 “你想要什么?开出条件吧。” “应该说,是你想要什么,你约见陈道友,是打算约他在城外见面吧?否则也不用通过我。” “聪明。我知道你雷道友的手段,有钱能使鬼推磨,陈道友虽然极其谨慎,却也同样是个贪财的人,你一定有办法,让他乖乖去城外见我。” “你如此相信我,我一定全力以赴试一试,却不能保证一定成功。我会将他亲自送到城门口,然后全程目视你们见面,这样他才会放心。” “为何你不亲自将他送出城?这样也许他会更容易同意。” “我雷老虎只是生意人,不想掺和进任何跟钱无关的麻烦事。” “好!”徐宁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打消,深深看了眼雷老虎,微笑同意,端起了倒置的酒碗。 他也不想雷老虎带着人送陈登鸣出城,因为他同样也另有打算,答应雷老虎的所有利益,都只是口头承诺罢了。 “合作愉快!”雷老虎含笑,亲自为徐宁斟酒。酒喝了,事情才叫谈好了,双方互相建起的防备,才能随酒水一口闷了。 ...事情进展,比徐宁想象中还要顺利。他认为其实只要钱到位,做什么事情速度都快。 但徐宁不清楚的是,陈登鸣早已在一个月前,就已预料到他可能会赶来锦绣坊找麻烦,那时就已与虎爷商定好谋划对付他。 这种未雨绸缪,提前一个月就预料到敌手行动,并提前设置陷阱算计人的手段,在近日逐渐灵验之时,令虎爷这个参与者都感到心里发寒。 数个夜里,虎爷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和陈登鸣这种人做敌人,委实太可怕,也殊为不智。 这卖鱼佬大概是熟读兵书三千篇,或许都已经想好了他若是敢反叛与徐宁合作,又该如何对付他的手段。 每每只要脑补到这里,虎爷就更为凛然心悸,觉得自己藏在城东的两位合修娇侣都不安全。 故此,当徐宁才以一副稳操胜券的姿态跟他谈判好,虎爷就在心里将徐宁划入了傻叉的行列,转手就将徐宁给卖了。 照陈登鸣吩咐,他告知徐宁,会将陈登鸣约去锦绣坊野外的岐河附近见面,不保证陈登鸣是否会带一两个下属。 歧河距离锦绣坊北门并不远,只有二里地。站在北门城头上远眺,就能看到河岸边的状况。 此河的河道直通明云山的地下河路,四通八达,暗流岔道颇多。陈登鸣选择在这附近与徐宁见面,也是考虑到一旦阴沟翻船,这里不失为迅速逃离遁走的绝佳路线。 敌人纵算想追,因没有他熟悉路线,也是很容易就会追丢。未战先谋退。 将这一切安全问题以及撤离路线都设计好,想清楚后,方可永立不败之地,这就是他在训练实战时顺手准备了一个多月,精心为敌手编织的一张渔网............… 章节目录 063:敌来争锋烈火燎,各有后手险象生(三更,为首订加更) 与虎爷商谈完的一炷香后。徐宁就已提前一步来到约定地点附近,提前勘察熟悉地形,确保稍后不会失手,而一旦失手,又将如何作打算。 他自诩不是傻瓜,颇为自信,认为已拿捏住了虎爷。何况,他还有朱家这张虎皮,谅虎爷这个纸老虎也不敢耍他。 但陈登鸣的厉害,他也是清楚的。此人能得他一句评语‘大勇小谋无志’,便不是泛泛之辈。 勇字当先者,一旦穷途末路,将发挥出可怕的力量。故而,徐宁亦是准备全力以赴。 他从始至终也没打算与虎爷合作,交给虎爷的好处,也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其他由虎爷开出的条件,都只是空头支票。 待拿下陈登鸣,逼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便会迅速离开这万里边陲。 什么朱家、什么虎爷,都见鬼去吧。然而他不知道。此时在锦绣坊北城的城头上,一双冷淡的眼睛便观察了他许久。 “还好,真的只是一个人来......没有带手下,看来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陈登鸣提前就已打点好城头的守卫,站在这有利地形,观察猎物进入他设计好的猎杀地点。 这个猎物很聪明,甚至还在熟悉地形,将之视作自身的猎场。陈登鸣观察了一阵子,知道是时候去赴约准备出手了。 在几天前,他就曾扪心自问过好几次,是否需要冒险对付徐宁这一个练气六重的修士。 若是不解决徐宁,退一步,自己待对方离去自己再返回锦绣坊,继续慢慢经营,又当如何? 最终,他心里已得到一个清晰的答案......徐宁必须解决。这次不解决,下次纵然他实力是更强了,却也不会再有如此好机会,虎爷这市侩精明人也不会配合,变数太多。 平日里再怎么苟,也不是怂。避多了,就将变得懦弱毫无血性,就是怂,又有何底气和勇气仙路争锋? 他纵身离开城头,临战前的心情也逐渐归于平静,臻至守静笃的空灵状态。 城门口,虎爷和蒋强已是等候在此,向陈登鸣投递去征询的目光。陈登鸣给予一个肯定的眼神后,蒋强当即跟随着他一起动身,掠向徐宁所在的位置。 “哎!陈道友,希望你的喉咙够大,吃得下这条鱼吧。”虎爷感叹一声,上了城头,远远目送陈登鸣和蒋强离去。 ...十几息后。 “终于来了......”徐宁倏然身躯一震,侧身看向远处靠近而来的两人。 他依旧丰神俊朗,面部轮廓清楚分明,两眼似开似闭,时有精光电闪,身穿高阶青色法袍,一看便知是难惹的人物。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身穿灰黑色法袍的陈登鸣身上。感受到其身上淡淡的灵威,徐宁目中精芒一闪,眼神眯起,更为确定自己的判断。 “这么快就练气四重了......?”他又看向在数十丈外驻足停留的蒋强,仔细打量片刻,放下心来,抬手对陈登鸣抱拳一笑道。 “陈道友久违了,数月之前你匆匆而别,倒是叫为兄一阵好找,别来无恙否?”陈登鸣嘴角一牵,淡淡抱拳回应, “谢徐坊主挂念,陈某数月前没死在铁林堂修士手中,徐坊主应该也是很头痛吧?”徐宁目光一闪,笑道, “看来陈道友对我误会颇深。”陈登鸣平静道, “都是聪明人,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找我作甚?还非要约在野外见面,是为了炼蛊术?” “不错。”徐宁平静一笑,倏然传音陈登鸣,眼神大有深意, “而且不止于此,徐某对陈道友你如此惊人的修行速度也很好奇。据徐某所知,陈道友你应当只是下品灵根才是,何以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从区区先天修炼到练气四重?不知你是否从骆家大小姐那里,得了什么好处?还是你的来历......”陈登鸣身躯一震,双眼眯起,终于是明白这徐宁为何如此锲而不舍。 曾经他还略感疑惑,只是炼蛊术而已,这徐宁为何要如此穷追不舍,哪怕他逃到了锦绣坊也要追来找他麻烦。 现在他算是清楚了。问题出在修炼速度上。对方只怕是怀疑他身藏什么特殊的修炼功法或者宝贝,才产生觊觎。 甚至恐怕不止是徐宁在怀疑,虎爷也绝对有怀疑,只是前者有贪念和胆量实施,后者...... “看来......”徐宁双眼深深凝望进陈登鸣的眼神里,耐人寻味笑道, “你的确有......”他话还未说完,倏然陈登鸣暴喝一声突起发难。 手掌向前一劈,缩在手掌的巴掌大小冰灵刀瞬间释放凛然刀气,遽地浮现一道数丈长的灵力刀芒,狠狠斩出。 “好胆!”徐宁冷笑一声,丝毫不慌,体外法袍骤然灵气波动,化作一团风雪环绕,宛如暴风雪迅速凝结为冰,周遭空气也急剧降温。 “铿锵!——”陈登鸣只觉刀气仿佛劈砍进了一个看似静止不动,实则蕴含惊人力量的龙卷风中,霎时崩溃。 然而他早有准备,豁然松手驭刀而去。嗖嗖!——冰灵刀寒光闪烁,脱手飞出,迸发出一股又一股寒冰刀芒,如同涟漪波动,都蕴含凌厉杀机,从各个刁钻角度杀向徐宁。 在这刹那,陈登鸣身体一闪快速避开。咻!——数道黑影急速掠过,将他的残影洞穿。 “很快的速度!果然有些门道!我看你有多快!”徐宁眼中锋芒毕露,一抬手,两道飞爪形的法器骤地飞出,灵光闪动,双爪如出鞘利刃,离弦之箭,灵活凌厉。 陈登鸣倏然身法速度一变,由鬼魅急速改为快慢自如,宛如蝴蝶飞舞,洒洒扬扬,灵巧穿梭,惊险万分从两道飞爪之间穿梭而过。 近乎在这同时,冰灵刀也已传出一声惊人的刀啸,终于破开徐宁高阶法衣的寒冰罩防护。 但在那刹那,徐宁却是同样以极快速度后撤。手指一点,一个形态古怪的法器骤地飞出,瞬间与冰灵刀对接在一起。 ‘叮’地一声震人耳鼓的声响传开,狂猛的气劲刮起尘土!陈登鸣却是在这时倏然闪身到了徐宁身侧,指尖一点,金芒凝结,刹那释放,身上的灵威也彻底爆发。 “瞬发点金术!?练气五重!!”徐宁心头一震,感到前所未有的莫大威胁,心内惊悸,反应却是极快一舞衣袖。 霎时间一片璀璨亮光从衣袖内浮现,精准无误挡在金光术激射而来的金光前,蓦地竟将一缕金光以急速反射而回。 陈登鸣悚然一惊,身形当空一个急旋,宛如鹞子翻身勉强强行避开。金光刹那擦着他的腹部掠过。 霎时,他腹部一僵。身形还未落地,两道凌厉破空声袭来,双爪闪烁灵光掏向他的后心,情形登时危险到了极致。 便在这一刻。一道刺眼金光从陈登鸣储物袋飞出,刹那成型,凝聚成一口厚实的金锣。 庚金锣!!‘呛铛’地一声震荡人耳鼓作痛的金属炸响蓦地在传开,灵气匝地,强烈的音波震荡得空气扭曲震颤。 biqμgètν.net徐宁耳鼓震动,大脑都被音波震荡得有些眩晕,呼吸不畅,趔趄后撤。 “嗖!——”在这霎时间,一道黑影眨眼掠过,直奔徐宁咽喉而去。血蜈蛊—— “毒蛊!——”徐宁原本略显恍惚的眼神陡然爆射骇人光芒,张口一吐,一道猩红夺目的针影瞬间飞出。 “哧”地一下!血蜈蛊霎时被击中,身躯洞穿,带飞出去,狠狠钉在对面一株树上。 正处于金锣防护中的陈登鸣霎时心口一痛,与血蜈蛊气脉相联下,险些一口逆血涌出。 “早就料到你有很厉害的毒蛊!你以为只有你聪明藏拙吗?”徐宁哈哈大笑,状极凶狂,浑身衣袍猎猎作响,灵威气势竟然陡涨,迈入了练气七重的高阶行列。 “练气七重!?”陈登鸣心头狂震。 “杀!!”徐宁气势迫人,倏然双手掐诀,灵气飞爪划过两道优美曲线,狠狠袭向陈登鸣。 同时,另一件奇形怪状如刀如钺的法器亦是袭出。 “铛铛铛——”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爆发。陈登鸣体外的庚金锣剧烈闪烁,陈登鸣处于庚金锣的防护中亦是东倒西歪,凶狂的音波反震扩散,气劲震得徐宁满头长发散乱,面部凶狠。 “陈哥!哎——陈哥!”不远处,蒋强心急如焚直跺脚,却一直谨遵吩咐不敢在此时出手。 他相信陈登鸣还有后招手段,但如今情形危急,令人不得不急切难耐。 “我看你还能挡到什么时候?”徐宁哈哈大笑,厚背微弓,浑身衣袍鼓荡,双目骤然亮光剧盛,练气七重的灵气催动到巅峰。 两件法器从各个方位狂袭陈登鸣。 “铛——铛——哐——铛——”密集的剧烈暴响声中,庚金锣宛如被七八头大象凶猛踩踏般,从多个方位迅速剧烈地凹塌,将周遭的泥土也纷纷挤迫开来。 但就在这一刹那,徐宁眼珠蓦地一滞,只觉体内气机弥散,灵气有些不受控制散乱。 一股淡淡的疼痛感,从体内散发,还伴随有一口酒气鼓荡,令他几乎忍不住在这紧张欲裂的关头,打出酒嗝。 “什么!?”他心头大骇,顿感不妙,脑海中闪电般想起虎爷含笑亲自倒的那杯酒。 嗖——一道金线近乎在这同时从地面腐叶层中冲出,快逾闪电............ 章节目录 064:一念贪私可变恩!法不轻传道不卖!(求个月票) 千钧一发之际,金线一闪,快逾绝伦。 “竟还有蛊?” 徐宁强行克制体内不适,立即掐诀,一道金光护罩霎时体浮现。 然而那金蚕蛊只是张口一咬,金光护罩猛然巨震,刹那崩碎。 徐宁蓦然瞪大双目,几乎来不及闪避,就被一口咬在脖颈之上。 “啊!——” 剧痛瞬间令徐宁发出愤怒咆哮,体内法力轰然爆发席卷,地面凶猛巨震了一下,四周石子似乎都跳了一跳,无数杂草腐叶均震了起来。 金蚕蛊直接被震飞开老远。 就在这一瞬间,烈如闪电的刀光一闪。 仿佛自金锣之中霎时传响出一下闷雷,响彻老远。 徐宁忽觉心脏惊悸,心灵也出现空隙,一种强烈的全身似欲软化的软弱绝望感袭卷全身。 此时,正是他所有灵气爆发出的真空期。 更是接连受创的痛苦期,这一刻竟只能勉强转身召动法器。 下一瞬,他眼中便只看到刀光如银蛇疾走,瞬间欺近,眼前白茫茫一片。 陈登鸣人刀合一如烈电,与徐宁的身躯擦肩而过。 刀锋撕裂血肉、骨骼与经络时的触感,轻微到好似只是刀锋轻轻挑断了一根鱼线那般,微乎其微。 徐宁身躯更是一震,趔趄两步,眼前刺目璀璨的刀光消敛,只觉地暗天昏。 剧痛仿佛反应慢了一拍,在这时才从心口位置传来,似什么东西被撕裂。 他如孤峰耸峙,目露不可置信之色,缓缓转首,看向陈登鸣。 一道血痕从心口位置愈发扩大。 陈登鸣转身,形如实质般的锐利目光看向徐宁,右手摁在腹部,快速吸走被金属化的腹部中侵入的金系灵气,否则再慢片刻,肠子都要废了。 徐宁倏然惨笑,嘴角牵动了片刻,明明没有说话,但眼神中似在这一刻已传递出了所有要说的,令人与之对视即可从眼神中获取讯息。 “你不愧是能不到一年就修炼到练气五重的人.走、走吧,战乱将再起,朱家和.” 后面的讯息都还未在这闪瞬间传递完,徐宁的眼神已然涣散,眼瞳扩大,蓦地身躯微颤,血箭从胸口飙射而出,‘噗通’倒地不起。 “呼——” 陈登鸣一瞬间放松,却又立即将心提起,眼神中锋芒一闪,掐诀之间。 一杆金枪刹那凝聚,枪尖锋锐。 嗖!—— 金枪瞬间将徐宁脑袋贯穿,血溅一地,尸体双手双脚痉挛了一下,彻底不动了,很快地面积累一滩血泊。 至此,陈登鸣这才松口气,眼神中的警惕和锋锐消敛,后背竟不知何时已冒出冷汗,连额头都在冒汗,手指一震轻颤。 练气七重! 徐宁明明已占据优势,却仍隐藏得这么深。 若非他准备足够充足,若非对方最终还是着了他的道,在与虎爷谈判时,喝下了他下有无色无味无形无质的金蚕蛊毒泡的酒水,只怕方才纵是诸多手段齐上,他也未必就能干掉对方。 “噗——” 陈登鸣张口吐出一颗破碎的敛息珠。 方才,他就是口含此珠,才骗过徐宁。 然而徐宁更是个老六,居然玩同样的套路,反套路他。 不愧是能在聚集地当金字坊坊主的人,还能斡旋在骆家与朱家之间.不过 “徐宁之前心灵传告我的讯息,是什么意思?” 陈登鸣此时回想,略感疑惑,才从紧张欲裂的战斗中舒缓过来,大脑思维感觉都无法立即集中意识去思考。 “陈哥!” 这时,蒋强身影冲掠而来,将陈登鸣的思绪打断。 “你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灵气损耗有些大,还有.” 陈登鸣微微皱眉,忍住心口一阵一阵宛如心绞痛的抽痛感,目光看向不远处地面上被一根黑色钉形法器,死死钉在地面的血蜈蛊。 血蜈蛊重伤垂死,否则他也不会感到心口绞痛。 这才是他在这一战中受的最大伤势和损失。 “陈哥,伱的蛊虫” “无碍。强子,你立即启动周围阵法,避免徐宁还会有同伴在附近,也避免虎爷会反水,血蜈垂死,我也受牵连伤得很重,需要就地疗伤。” 陈登鸣吩咐道。 “哎!”蒋强抱拳,旋即又心悸看了眼地面徐宁的尸体,感到不可思议。 这可是练气七重的练气高阶修士,而且,还是金字坊坊主,曾经他都需要一直仰望的风云人物。 今日,却竟是被陈哥杀了,即便他也知道,陈哥为吃这条大鱼已是准备了很久很久。 但今日真正发生,他还是感到无法遏制的震惊。 “强子,这徐宁身上的储物袋内,你先拿起来给我。” 陈登鸣突然吩咐道。 “啊?哦哦!” 蒋强立即照办,从还散发淡淡灵威的徐宁身上取下储物袋时,手还有些颤抖,忙递给陈登鸣。 陈登鸣打开看了眼,眼帘微亸道,“强子,看来这次收获很大,你掠阵有功,我准备拿.” “不不不!陈哥,我这哪儿来的功劳?” 蒋强连忙摆手,干笑,“我布下的阵法都没有用上,刚刚全在边上干着急去了,也没能帮上你,陈哥你平日就待我不薄,我这次无功不受禄,陈哥你先疗伤,我立即去布阵。” 话罢,蒋强立即转身去启动附近布下的阵法,看也不看地上散落的法器。 “大勇若怯,可说是我,大智如愚.可说是强子啊。” 陈登鸣目送蒋强离去忙碌,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多疑。 徐宁的贪念,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他不愿相信身边的蒋强也会起什么歪心思。 毕竟平日里他对蒋强还是很大方客气的,是真的待之不薄,但他还是试探了一番。 从蒋强的表现来看,显然也是个聪明伶俐人。 他刻意表示自己重伤,其实却也并未伤得太重。 他吩咐让蒋强拿起储物袋,表示要分出利润,也是试探对方。 这种试探,不能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只是非常必要的一种确定,也好过从不试探,令旁人心里更没数,逐渐胆大妄为。 须知,人只一念贪私,便销刚为柔,塞智为昏,变恩为惨,染洁为污。 好在,蒋强经受住了他的考验,这也证明他的眼光不错,平日的大方没有白养人,对方不是方天画戟之辈。 陈登鸣收起心绪,尽量令绞痛的心口痛感平复,手握灵石快速恢复灵气,而后走向血蜈蛊。 血蜈蛊被黑色钉形法器彻底洞穿了身躯,四翼都破损,仍在轻微痉挛动弹,但血液流逝了不少,气息极其萎靡,似垂死挣扎。 “蜈儿!” 陈登鸣伸出手指触碰血蜈。 “吁——” 血蜈发出极其微弱嘶鸣,红色的眼瞳黯淡,触角轻微动弹,与陈登鸣的手指触碰。 一人一蛊,都能感受到那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却也能感受到其中一方的生机,在快速流逝。 陈登鸣深吸一口气,目露坚毅,“你伴我从南寻国杀上来,多次危急关头救我性命,现在该我尝试尽力救你了。” 话罢,陈登鸣转身去将徐宁的尸体提过来。 趁着此人体内的灵气还未消散,将血蜈从地面小心连同黑钉抓起,一同扎入徐宁的心脏位置,任由血蜈张开钳子般的口器,吞噬徐宁的心头精血。 陈登鸣面无表情,抓来冰灵刀。 用手掌握住刀刃一划,登时鲜血涌出,从手掌垂落滴下,落在血蜈身上。 血蜈蛊乃是以他之血,血炼而成,要救垂死血蜈蛊,他的血也是最大的补品。 “嗡嗡——” 金蚕蛊飞掠而来,在旁嗡鸣振翅环绕守护。 另一侧,蒋强也已将阵盘挪来,启动三才守关阵法后,他低调守在阵法外,为陈登鸣护法。 他不傻,他同样也贪财,否则也不会鼓捣出让陈登鸣都觉得离谱的强式算法。 但他有自知之明,知晓有些财碰不得,有些事情,关系再好也不可逾越,否则便是逼友成仇。 故此在方才陈登鸣提起功劳时,他立即婉拒,踏实做事,这都是经历了丧妻之痛后,逐渐积累出的经验。 他静静守候阵外,望着远处歧河冰化后的春江水,倏然想起了家乡的桃树,而今,桃花理应是开了吧。 家中庭内的桃花树。 他妻在时手植。 年年桃花开得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一如爱妻,人面桃花相映红。 而今,妻丧,桃花败。 落英缤纷,如降红雨。 “每年桃花开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可惜,仙途漫漫,自此独行只盼陈哥今后能结个欢喜道侣吧看他每日如此奔波苦修,却也不知为何?许是某种执念?有念头也好啊.” … 有念头的人又何止一个? 虎爷本还有那么一丁点念头,想着若是两败俱伤…… 可当徐宁真的被陈登鸣干掉,尸体都抛入了歧河中,他的那一丁点念头被迅速掐灭。 自己就给自己狠狠扇了一耳光,净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年的谨小慎微都白送了。 徐宁的死对虎爷的冲击太大了。 关键是,陈登鸣看起来,似乎也没受什么重伤,战斗开始于那一道璀璨刀光,结束于另一道刀光,令人凛然生畏。 所谓杀鸡儆猴,何况陈登鸣干掉的还不是一只鸡,而是一头老虎。 而他虎爷,他自认只是纸老虎。 他一个商人,不过练气四重的实力,早已多年不与人斗法,拿什么自比一位练气七重的修士,所以他自认就只算是一条小狗,切莫招惹陈登鸣这种狠人。 … 此后一连数日,虎爷时常会派些人送去疗伤灵药到陈登鸣的客栈,嘘寒问暖,表现出作为合作伙伴的真诚关切态度。 陈登鸣佯装了几日受伤后,待血蜈蛊真正脱离危险,伤势开始恢复,也便适可而止,告知虎爷自己已无碍。 这应有的试探,稍稍尝试一次,知道对方的态度也就足够了。 若是持续佯装受伤,那就不是试探了,而是勾引。 考虑到徐宁死前的提醒。 他吩咐蒋强开始购买灵米、符箓等分物资先囤积起来。 同时嘱托虎爷务必要为他收购到一阶五级到六级的金木两系道法,愿意以炼蛊诀的上篇作交换。 这承诺一经许出,虎爷登时来了精神,同时也从陈登鸣如此迫切的举动中,隐约察觉了其想法。 “看来,陈道友这是怕朱家那边秋后算账,找他的麻烦,已有离去的念头啊” 虎爷吧唧吧唧抽着烟嘴,烟斗中的烟丝红了又黑,黑了又红,吞云吐雾思索着,倏然咧嘴笑着吐出一口烟圈。 “也好.也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想走也好,还愿意留下炼蛊篇的上篇,我这生意往后也不会黄。 陈道友,真是会做人呐,教我雷老虎这么贪的人都无话可说” 虎爷在房中踱步片晌后,沉吟作出决定。 “我在边陲那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钱,养了那么多人……也不是吃白饭的!看来,我是得动一动自己的关系了!” 他固然在偌大商盟中不算什么大人物。 但作为商盟驻万里边陲的干事,这么多年谨小慎微又懂得为商盟敛财,却也是积累了不小的功劳和人脉的。 付出一些代价,向盟内申请购买练气期的道法,还是不难的。 所幸,陈登鸣要的也只是一阶五级和六级的道法,而非一阶高级的道法。 一阶七级及以上的高级道法,纵是以他的权限,也很难调动申请到。 只因商盟也与万里边陲这边的修仙家族存在协议约定。 不得未经允许,对外交易一阶高级道法。 这类道法,几乎都是几大修仙家族招揽附近散修高手的噱头。 若是这类高级道法在市场上花钱就能买到,那还拿什么吸引拉拢‘高级打手’加入家族卖命? 此类手段,在整个修仙界,上至宗门,下到家族,都是一般无二。 法不轻传,道不贱卖。 像一些剑修、体修的修仙宗门,之所以独树一帜,吸引天资卓绝者纷至沓来加入,做大做强,便是其法不轻传…… … (喜欢就投个月票吧,缺票票) 说一下,最近更新太快太多,不管有的读者怎么说,小佳是实实在在更新了四万多快五万字了,再快的话,质量会下降,因此,小佳打算稳一稳,不过每日更新还是争取不少于七八千字!仙侠是一个大长篇,咱们要看的是大长篇是吧,不是几个月光速完本或者烂尾的,所以稳一稳,不然崩了可就没得看了。谢谢理解。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65:仙家日月本长生,凡尘草木自枯荣(大章求月票) 陈登鸣吩咐安排好一系列事情后。血蜈蛊的伤势也逐渐好转。他继续苟着修炼了数日,只觉干掉了徐宁后,朱家那边若是寻其此人来,兴许是个麻烦。 尽管虎爷那边都已办妥,所有见过徐宁之人,都已调离,他还是求稳,先换了居住地,没有再住客栈。 而是花费了些灵石,搬到修士屠狗为他找到的一城内偏僻店铺内暂居。 在店铺中,他将整理出的战利品取出,重新归类。干掉徐宁后,他收获了一个足有八丈方圆的储物袋。 单是这一个储物袋,就价值至少三块中品灵石。储物袋内,还有十一块中品灵石以及百来块下品灵石。 一块中品灵石,就相当于百块下品灵石。这简直就是一笔巨富,是徐宁多年的积蓄。 陈登鸣如今也终于明白,何以徐宁此次来景绣坊会单独一人,不带任何手下。 对方这种状态,很可能是准备跑路,逃离万里边陲。正如对方死前所说,也许万里边陲很快将发生战乱。 除却灵石之外,储物袋内还装有一沓符箓,从一阶二级的冰箭术到一阶三级的金刚盾术都有,价值可能在数十块下品灵石之间。 舍此之外,用以提升灵气凝练速度的增气丹十瓶,用以快速疗伤的养元丹三瓶,价值大概在两块中品灵石左右。 最后,从徐宁身上还得到中阶法器乌灵夺一对、中阶法器飞月钺一柄、中阶法器暗影钉一颗、高阶法器照光反灵镜一面、破损高阶法袍一件......这所有法器,价值甚至超越了徐宁随身携带的诸多灵晶。 尤其是高阶法器照光反灵镜,可在战斗中催动后将敌方的大部分道法反弹或消弭,价值至少在十块中品灵石以上。 至此,陈登鸣再度认识到‘杀人放火金腰带’这句话的深刻。然而这种事情,毕竟太过危险,像这次,徐宁藏拙练气七重的实力,令他差点阴沟翻船。 若非徐宁真的步步相逼,而是一直待在聚集地那边,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是绝不会冒险的,慢慢延寿修炼到筑基期不香吗? “好勇斗狠、贪念他人机缘,不可取!徐宁这多少年苦修,算是为了作了嫁衣......”陈登鸣将大部分物品都收起,而后从中取出那中阶法器飞月钺以及两瓶增气丹,放入自己腾空出来的储物袋内。 法器和丹药,他已足够。中阶法器再多,没有足够的灵气,也无法同时运用得转。 故而,他准备将这水系法器飞月钺和两瓶丹药,托虎爷差人送去骆家交给许微,算是回馈这女子的依依情意,也当是辞别之礼。 对于徐宁死前提醒之言,他没有全信,却也不会完全不信。毕竟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且结合徐宁准备跑路的状况来看,兴许这万里边陲,还真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其实只要细想一想,朱家好不容易将聚集地夺回手中,又将包括秘铜矿区在内的诸多资源点吃进嘴里,岂会甘心因骆罗两家再度联姻而吐出来。 不愿吐出来吃进去的东西,那就还得打。可朱家独一家的势力,却未必是骆家和罗家联手的对手。 罗家虽不是南域的修仙家族,却也可悄悄派家族中的高手来助力,还能提供各类资源辅助。 朱家自知打不过,就必然会暗中联系其他势力,许诺利益好处,共同对付骆家。 万里边陲中的熊、胡、林三家,甚至那自称封山的阴鬼宗,兴许都可能是朱家拉拢合作的对象。 徐宁显然是探听到了什么,受到惊吓,才决议离开万里边陲...... “目前还只是猜测,不可自乱阵脚,没有准备好之前就仓促行事,只会坏事。”陈登鸣点燃凝神静气的一炷香。 启动夺灵阵,唤出小阵灵起舞,继续全力修炼,为突破到练气六重作积累。 他打算修炼突破到练气六重后,拿到虎爷弄到的道法,再动身离开边陲。 如今莫说修为突破,便是血蜈蛊的伤势都未曾恢复,一切没有准备妥当,不可贸然匆匆行事。 风风火火何须论,欲速不达君记取。...风如酥,花似火。春日时光,在桃花开谢之间溜走,很快十几日过去。 歧河,湍急河流支脉处。陈登鸣施展金刚不坏禅功,提着冰灵刀,行走在湍流之中。 任激流冲来,湍流尖石摩擦在他身上,亦无法撼动他那健硕强壮遍布刀疤剑痕的身躯。 这阵子,野外的小妖兽好像也懂事了,不再四处乱蹿,令他苦无实战训练的对象,唯有琢磨其他训练的方式。 此时在河水中施展金刚不坏禅功,却是欲借助河水和尖石对身躯的频繁碰撞,于这与大自然的接触和碰撞中,寻找人与天地的交融点,捕捉那一丝奇异的武道仙法契合点。 如今研究武道和道法已有许久,陈登鸣逐渐感觉把握到了一些‘东西’。 当初,他刀意大成时,意如天刀,以意驭刀,人刀合一,却是无意间把握到武道和道法驭器术的结合。 使得驭使大刀无论是施展道法还是凡间刀法时,都如臂驱使,损耗的灵气也大幅减少,威力大增。 现在,这些时日琢磨下来,陈登鸣隐隐已有所感悟。曾经他认为,武道之所以无法撬动天地灵气,便是因不像道法一般,可构成某种引动天地灵气共振的‘密码’。 很长时间,他一直在寻找这个密码。直到最近,他才隐约找到一些线索。 猜测武道撬动天地灵气共振的‘密码’,应当是‘天人合一’的心境,或是‘守静笃,至静虚’的思想。 然而,猜到归猜到,具体是否如此,还需一步步摸索尝试。暂时,他还只能凭对刀意的感悟,短暂进入人刀合一的状态,接触‘天人合一’,方可引动天地灵气共振,令刀法施展开威力大增,损耗灵气大幅减少。 至于其他武学,无论如何尝试,都暂时还未找到那一丝奇妙‘感觉’。 陈登鸣猜测,若是他能精准把握到这一丝奇妙‘感觉’,也就能够以武撬动灵气。 陈氏武道总纲也将再度突破,他将由武入道,战力大增。 “我对刀道浸淫很深,却也是近来才刀意大成,而后凭刀意以及对驭器诀的领悟,两相结合,刀法才可撬动天地灵气......” “莫非其他武学想要撬动天地灵气共振,也需找到对应的类似道法,才能有所触类旁通?”陈登鸣心中诞生一个奇妙的想法,不由沉吟将这种感悟化为功法口诀吟诵而出,体内的灵气也随之勃发欲动。 “人天合一正心传,万法皆空自在泉。若向当中真解脱,如何说破大因缘......”此感悟化作的口诀念诵出后,陈登鸣只觉仿佛有一点灵光将要点亮,把握到了什么,却又捉摸不透。 他倏然长啸一声,声音宛若龙吟,久久不歇,双目精芒四射,周身气机伴随灵威涌动,体内的灵气欲要依循着先天罡气的行功路线狂飙而出,引动周遭空气中的灵气竟微微震颤。 “哗啦哗啦——”河水中的水流也在激烈震颤。但片晌后,空气中的灵气又平复了下来,陈登鸣皱眉结束行功。 只觉刚刚虽是勉强把握到了一点天人合一引动天地灵气的感觉,却也并不算强烈。 这样的尝试,并无太大作用。纵以灵气施展先天罡气武学,威力不大不说,灵气损耗也大,并无作用。 不过,方才既是能稍微引动天地灵气,证明他这阵子摸索出的东西,还是有点用处的。 道法中,初学一些道法时,也是要念诵口诀,通过口诀配合掐诀,以自身灵气撬动天地灵气,从而施法。 武道若也能走这条路,将是另一条武仙之路。…他又尝试了会儿,刻意放慢掐诀速度,口诵法诀,施展金枪术。 晦涩口诀诵念之间,冥冥中意念便与天地中的灵气交感,配合体内的灵气掐诀浮动,仿佛形成肉眼难见的无形丝线,牵扯四方空气中的金系灵气迅速蜂拥而至。 在他的手前所指之处,意念凝定处,快速凝聚。锋锐的庚金气息,快速凝聚成了一杆金枪,蓦地凝聚成形,表面灵气氤氲,其内灵气澎湃,缓缓在身前旋转。 如此刻意放慢施法过程形成的体悟,令他感触颇深。看来,撬动天地灵气的过程,还是涉及到了‘密码’。 口诀和手诀就是密码。武道的天人合一可能也是一个密码,但这个密码排列却还不正确,需要摸索找出正确的排列。 ‘哗哗——’这时,不远处浑水中,倏然传来一丝奇诡的水流变化,打断他的思绪。 陈登鸣时刻贴近守静笃的思想境界,感知处于最敏锐的时刻,顿时捕捉到一股煞气从水中显露。 “水中妖兽?!”小阵灵此时亦是在腰后传来提醒, “道友,它、它像是准备偷袭你,小,小心......”这小阵灵方才目睹陈登鸣竟以一己之力引起周遭灵气震荡如潮,威势慑人,只感到其超然独立的风采,令她心神波动难平,传音更是结巴。 近乎在这刹那,后方潮水蓦然涨得愈凶愈急,水浪一波一波冲打来。‘轰’地一声,水浪破开,强烈煞气伴随一道满身蓝鳞的暗影,陡然袭向陈登鸣后背。 陈登鸣感受这种煞气的强烈程度,心中了然。随手将金枪射出。那怪鱼立即突出一道水箭,将金枪轰得同时爆裂开来,炸成一蓬水雾。 “练气四重左右的妖兽……”陈登鸣也不转身,背后肌肉一鼓。冰灵刀呛然飞出,化作一道寒芒,向突然攫来的水怪双爪间闪电劈入。 “呛”地一声金属颤鸣暴响。水怪一对利爪闪闪发亮,锋利犹胜刀刃,竟是才勉强磕开冰灵刀。 凛然寒气四散,水面倏然凝结浮冰。 “嚣——”蓝鳞水怪发出怪声惨嚎退避,却是个生有四爪,全身披满蓝色厚甲,尾部尖长的怪鱼。 这怪鱼‘噗通’落入水中,眼瞳惊慌,才知是踢到了铁板,鱼尾一甩,便要遁走离去。 陈登鸣双目威棱四射,两鬓白发飘舞,掐诀抬手一招。‘呛’!冰灵刀当空滴溜溜一旋,骤然刀气狂飙,凝冰成钢,豁地幻成丈长刀气,挟着一股强大的杀气朝蓝鱼扎去。 蓝鱼张口发出一声狂嘶,瞬间口中凝聚水漩涡炮弹,嗖地喷出。 “嘭!——”冰灵刀刀光电闪,毫无阻碍洞穿水炮, “呛”地一声斩断怪鱼利爪,勉强扎入怪鱼厚甲内。鲜血霎时染红了河水,怪鱼惨嘶拼命逃窜。 “倒是挺厚实的壳!”陈登鸣微微皱眉,倏然掐诀之间,金光于指尖凝聚,一指点出。 登时,水中怪鱼身躯一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冷硬金属光泽。陈登鸣随手一拍,储物袋内飞出两只利爪乌灵夺。 乌灵夺灵光闪烁,迎风见长成数尺大小。嚯嚯飞出,刹那将体表金化的怪鱼从水中抓起。 两只法器乌灵夺蓦地发力,寒光闪闪的利爪直接抠入怪鱼体内。当空一发力,宛如一双巨手,直接将怪物撕成两截。 “嗡嗡——”一红一金两只蛊虫兴冲冲掠出,到了怪鱼尸体前却下不去嘴,急得团团转。 “性急!”陈登鸣微微摇头,纵身掠去,衣袍猎猎鼓动,掐诀之间骈指一点。 怪鱼体内的金系灵气被抽出,登时血水伴随内脏肠子从伤口倾泻而出。 两只蛊虫立即一拥而上。陈登鸣目光一凝,随手一抓,从怪鱼体内摄出一颗散发淡淡明润光华的明珠,啧啧称奇。 “没想到这练气四重的鱼类妖兽体内,竟还有宝贝......”他隐隐感受到这明珠内蕴含的水系灵气,可以预想此珠当是炼制水系法器的宝贝。 将鱼尸收入储物袋中,陈登鸣随手一招,冰灵刀化作一道清寒刀光将他身躯一裹,霎时人刀合一,迅速远去。 ...如今已是十几日过去之后。陈登鸣非但已成功突破到了练气六重,法力进一步提升,便是点金术也已练到了精通层次,融入了陈氏道法总篇中。 而他的寿元也因此再次增长了二十年,寿元大限跨入了322年。这阵子,无论是锦绣坊还是整个万里边陲,都显得风平浪静。 甚至静得有些异乎寻常,颇有种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在如此平静的环境下,骆家和罗家重修秦晋之好,据闻在五日之前已彻底谈妥婚姻。 罗家那位突破筑基失败的二少爷罗平,就此留在了骆家,成为了一名赘婿。 为表诚意,罗家将筑基丹留在了罗平手中。只等双方彻底成婚结为道侣之日,再由罗平亲自交给骆冰。 而据诸多好事的修士们猜测,这骆冰与罗平的成婚结侣之日,必然会选在近期。 毕竟,迟则生变,夜长梦多,骆冰为早日踏入筑基,也肯定会在近期赶回家族。 陈登鸣结合徐宁的提醒以及朱家的平静,隐约察觉到了潜伏的危机。昨日,虎爷就已告知,两门道法已从域盟申请到,今晚将会送到。 他已作出决定,今夜拿到道法后,明日一早就准备动身,离开锦绣坊,去往更繁华富饶的东域。 届时,蒋强若是愿意跟随他,二人也将结伴同行。若是不愿,他也不会勉强。 处境比蒋强好一些的许微更是如此。在七日前,虎爷就已托人将他赠予许微的物品,送到了骆家交予许微手中。 同时带去的,还有他的一纸亲笔书信。信中,他隐晦告知了许微,万里边陲可能将会有战争再起,他则将动身前往东域。 此去经年,日后再见,也不知何日何时。最终,他也并未说出要带许微一同离去的话语。 散修散修,好似浪迹江湖一浮萍,自己都颠沛流离无定所,遑论还带着一人。 长生路上,往后可能更多是孤独风景伴随,风霜扑面。些许情感点燃的灯火,不过是仙途回眸时望见的那盏光,照亮心路,永守赤心。 许微似更懂他心迹,书信一封传话而来,送上祝福:“仙家日月本长生,凡尘草木自枯荣。只盼桃花春浪暖,陈郎又过骆山城。”这诗中之意,不难看出许微的祝福与那‘微小’到唯恐影响陈登鸣的小小心愿。 其自比自身如凡尘草木般微小,便是告知陈登鸣,既是追求长生的仙家客,便自去追寻,无需在意她的状况。 只是日后路过骆山城时,莫忘了这里还有个女子如脉脉春水一直等候着............ 章节目录 066:欲得神功参造化,便须驾鹤上青云(大章求月票) 夜里,天空昏暗,云层好似一片黑雾,在群山和锦绣坊诸多建筑的顶上织成厚厚的、阴暗大网。 明云山脉深处的一处山谷中,愁云惨淡,特殊的风水场域配合阵法阵旗,构成屯积得很厚的云雾,像乱蓬蓬的卷毛羊皮将整个山谷封锁,透发着一股浓重的死亡气息,神秘奇诡。 但见山谷内,是一片地狱修罗场一般的地带,遍地皆是包裹在蛛丝中的死尸与白骨,一股股液体从蛛丝茧中流出,汇聚地势低洼之处,形成了一个粘稠的深潭。 深潭内部,血光气涌动,隐约有一道散发赤色红芒的人影坐于潭中,全身透发出一道道怪异的邪光。 这处山谷非常广阔,巨石林立,但却寸草不生。 每一寸地面上,铺满白骨与尸体,尤其靠近深潭方位的,是诸多巨大妖兽的遗骨,各类森森白骨相叉在一起,好似对着血潭方位膜拜,形成阴森恐怖的画面和奇诡景象! “啊!——” “放过我——” 道道凄厉惨叫划破惨淡夜空,山谷外,接连有一位位修士被一头头蜘蛛妖兽捕获拖曳了进来。 前一刻还在惨叫,下一刻便被蜘蛛妖兽宛如刀剑般的蛛腿当场扎死,或是被更多蛛丝粘液覆盖,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蛛丝茧。 一个个蛛丝茧被妖兽运输到靠近深潭的位置,其中挣扎蠕动的便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深潭内,倏然传出冷冽而嘶哑的声音,语调中充满残酷。 “加快,加快节奏,营养、灵材、资源,本座需要更多优质的资源,突破就在近期了......” 山谷外,静静守候着几名修士,闻言均是毕恭毕敬的施礼,当首的一人回应道。 “老祖,如今整个边陲实力强横的散修,已是不多了,几乎都加入了各大家族。 实力卑微的散修,也都学精了,宁肯被剥削压迫,也少有愿在野外抱团定居的。 我本打算挑起朱家和骆家继续对战,搅乱整个边陲,那时将会有更多散修难以躲在安逸的环境内保存自身,将被我们驱逐的妖兽猎捕,甚至这两家修士也将拖下水,不过暂时,还没到最佳时机......” 山谷内再度传出声音,“加快吧,手段激烈一些也无妨,即便招惹麻烦,待本座真正突破,一切麻烦将迎刃而解。” “是!” ... 锦绣坊内,傍晚时分。 陈登鸣以炼蛊术的上篇从虎爷手中拿到两门道法。 一门是一阶五级木系道法化枯转荣术。 此术施展可治愈伤势,一定程度化解邪祟诅咒等异力。 一门是一阶六级金系道法游气化金。 此术乃是攻击术法,可操控空气中流动的金系灵气,霎时凝结为无数细密金针或利刃进攻强敌,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这两门练气期的中级道法,无论功效威力还是耗费灵气,都比低阶道法要强多了,寻常修士想要练到精通级别做到瞬发也很困难。 不过陈登鸣只需练会,往后每练一次就会增加感悟有所收获,只需努力就能将道法迅速练至精通。 这两门道法都是未曾学过的更高等级的道法,全部学会后,将为他延长许多寿元。 如今陈登鸣高达322年的寿元大限,还有84年好活。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慢慢修炼到筑基期。 甚至,他还有野心,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看能否将灵根提升到更高的层次。 这门对长寿之人堪称神技的道法,虽说连创功之人百损魔道都没有修炼到圆满就已暴毙。 不知继续沿着当初推演实验出的练功路线修炼下去,将会有什么结果。 但传闻中,在修仙界,曾是出过上品灵根之上的天灵根的。 像天道门的初代门主,便是一位天灵根拥有者。 可自从四百多年前开始至今,修仙界便很少再发现新的天灵根拥有者,不知是过早夭折,还是其他缘由。 陈登鸣一个小散修,靠道听途说,也探听不到更多讯息,甚至连现在掌握的消息真假,也无法甄别,但却不妨碍他有此希冀。 上品灵根者,修炼到练气十重后,不靠筑基丹,有半数把握突破筑基,加上筑基丹,则将有八成把握。 而一旦突破失败,这种成功率将大幅缩减。 天品灵根者,传闻是修炼到了瓶颈,即可水满自溢般轻易突破,都无需灵丹相助。 其实,陈登鸣拥有修炼面板,除了从先天突破到练气之时存在风险,平常突破小境界,也是从无瓶颈和凶险,熟练度到了感悟也就到了,自然就突破了。 但练气到筑基,就又是一个大槛,兴许凶险将比先天到练气更大,陈登鸣并未尝试以及接触相关更多讯息,心里也没底。 ... 此时,拿到两门道法,陈登鸣本打算夜里琢磨琢磨,却始终感到心神不宁,难以静下心来研修。 数日前,徐宁死前的提醒,宛如芒刺在背,始终萦绕在他脑海。 甚至这数日偶有歇息之时,也会突然被一阵心悸惊醒。 陈登鸣隐隐感觉徐宁所言,只怕未必是虚言。 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加上这阵子又是谋划吃鱼,又是高强度修炼,可能过于精神紧张,导致疑神疑鬼。 但出于本能谨慎小心,既已有多种线索和征兆在显露苗头,就不应罔顾不闻了。 思来想去,陈登鸣决定还是不再拖延,今夜就动身离开。 如今他已是练气六重的实力,还有得自徐宁的诸多法器。 连那件破损的高阶法袍,也被他咬牙加了两块中品灵石后换了件新的金系法袍穿在身上,从一介穷苦散修摇身一变成了散修中的大佬级别配置,算是完成了鸟枪换弹炮的过程。 除此之外,蒋强也准备好了足够足够多的灵米以及地图,万事俱备,随时即可动身。 陈登鸣是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当即找到蒋强,提出离去的建议。 蒋强这阵子尽管早已是从陈登鸣的行迹中猜出意图,但这么急迫就要走,还是令他感到意外。 “陈哥,不再多准备几天?咱们和虎爷合作的这一批蛊物,还有几天就有分红了.” 陈登鸣摇头,“虎爷已经将分红提前结算给我了,我是准备今夜就动身,无论徐宁死前说的是真是假,宁可信其有。 而且我本也是要离开边陲了,如今的修炼道法已是拖累修行,在这里想要弄到好的道法,就唯有加入这几大修仙家族。 但这几大修仙家族目前看来,都不靠谱,随时可能打起来,你也不想加入进去后就立即为人拼命吧?” 蒋强心里想说,林家看起来还是很靠谱的。 至少假丹大修的传闻没有被戳破之前,另外几家都不敢捋其虎须。 不过陈登鸣已决定,他也不再迟疑,郑重颔首,“那就走,陈哥,我听你的。” 陈登鸣颔首,拍了一下蒋强的肩膀,“你考虑好了?不留在这边?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伱留在这边,可能会更安稳,我也可以给你一笔灵石。” 蒋强咧嘴一笑,“陈哥,你都走了,我不跟着你,留在这边也混不出头,难道指望虎爷那市侩精明的人会待我多好?” 他不傻,知道如今有这般成就,日子过得舒坦,都是有赖陈登鸣,尽管内心是想求个平静安稳。 可陈登鸣一走,他想要在锦绣坊站稳跟脚立足,短期没问题,长期那还是非常困难的。 也许过不了多少年,就得不得不离开锦绣坊,再次颠沛流离。 既如此,还不如跟着陈登鸣走南闯北,至少心里安稳,有陈哥作靠山就感到踏实。 “好!走!” 陈登鸣不再废话,二人带好行囊,熟练戴上人皮面具,混入出城的散修人群中,赶在征收过夜费之前出城。 城外,不少开阔而安全的地带,已被一个个三五成群的散修小团伙占据,或燃起了篝火,或搭起了简易帐篷,有人还架起烧烤架烤着什么食物,生活气息浓烈。 若非有人时而施法一个水球术砸入锅内,或是火球术点燃柴火,还以为这乌泱泱住在城外‘锦漂’讨生活的都是一群凡人。 陈登鸣和蒋强出城来,看到此种情况,也是不由驻足摇头,“尘埃扑面汗沾衣,三尸除灭六贼飞。纵是道心无住处,更向灵台此中归” 蒋强本来还有些感慨的心绪,当初他就和这群人一样乌泱泱群居一起混底层的,结果现在有些懵,没料到陈哥还撂出了这一句诗,这叫他怎么接话茬? 只能以不多的文化勉强听出,陈登鸣这是感慨,这些道友虽生活潦倒,但都是道心坚定,不惧三尸与六贼,哪怕居无定所,随时也可将心住于坚定求道的灵台当中。 “陈哥,厉害。”蒋强竖起大拇指,钦佩道,“那我们现在四处奔波,又怎么说?再来几句。” 陈登鸣斜兜一眼,没理会,拿出地图看了看,研究去往东域的路线,继续往前行。 蒋强亦步亦趋,搓手嘿然笑道,“陈哥你就简单说说,咱们今后的打算呗?” 陈登鸣一指地图上的东域之地,道,“东域人杰地灵,为四域之最,但不少厉害宗门都在灵脉聚集之地,与凡俗隔绝,我们要学厉害道法,将来出人头地,就得去这片区域……” 蒋强够着脖子去看,只感不明觉厉,心里则想,那些个高高在上的仙宗道门,看得上他们这种散修吗? 陈登鸣一看其神色,便知其所想,心内暗叹,散修出身还是太过自卑了,志向不够远大。 要说这次求道之旅,正是仙家自有蓬莱境,只在人间与世分。欲得神功参造化,便须驾鹤上青云。 出身寒微,唯有不改凌云之志,不随波逐流,方可求得大道。 蒋强眼看陈登鸣已是走远,立即跟上。 心里决定,回头也得学陈哥平日里多读书,诗书兵书什么书都来一套,对敌用兵书,装杯用诗书。 不读书,修仙都没人家厉害。 在野外夜间赶路,颇为危险,但相较于陈登鸣曾经和蒋强初到锦绣坊时,二人如今的处境却就要好多了。 毕竟陈登鸣的实力已经变强了太多。 练气六重的实力,再加上徐宁的一身法器以及蛊虫,他如今的战斗力纵是面对练气期的高阶妖兽,都有周旋的能力。 而万里边陲这块地儿,资源贫瘠,筑基期的妖兽都不稀罕这种地带,故此出没的最强妖兽,也就差不多是二人初来时遭遇的妖禽那种层次。 只要不是倒霉遇到那种妖禽,二人就没有太大危险。 陈登鸣也早已观察清楚妖禽的作息时间,几乎与正常鸟类无异,日起捕食,日落归巢,夜里根本不会出没。 二人互相扶持,理应并无太大危险,就能赶到两千里外穿过东域的那条云华山道。 然而二人才如此前行了不过一个时辰,倏然充当移动眼的蛊虫和小阵灵便同时预警。 “有妖兽?” “什么?”蒋强一惊。 陈登鸣正皱眉,倏然面色陡然巨变,“四个方位都有妖兽?我们被妖兽围捕了?” 几乎在这同时,远处山林间接连传开凄厉惨叫声和妖兽嘶吼声。 更远处锦绣坊的方位,亦是有大片惊慌怒喝声传开,仿佛那片安全范围也遭遇了大片妖兽袭击。 “怎么回事?” 陈登鸣心头狂跳,只觉多日来的心神不宁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四下山野黑暗中的危机在恐慌中被持续放大。 嗖!—— 他迅速施法,一道金枪飙射而出,直接刺中黑暗中一头蹿来的兽影。 “嗷呜——” 是一头寻常练气三重的鬣狗妖兽。 但近乎同时,四下地面巨震,两侧山林树枝古藤乱颤,数头浑身充满煞气的妖兽嘶吼冲出。 “绿背水蛛!这两种妖兽怎么混到了一起?” 蒋强惊呼一声,立即激射出法器。 “情况不妙,别恋战!” 陈登鸣眉头一皱,蓦地一步踏出,双目威棱四射,两鬓白发飞舞,驭出冰灵刀,刀意狂飙,意如天刀! 嗡!—— 冰灵刀刀锋散发一抹疯狂光芒,仿佛因刀意而多出光彩,炫耀邪异威力。 陈登鸣双目精芒四射,掐诀一展,冰灵刀霎时走出道道刀气之形,环绕周身排列,宛如一轮圆月之形,刀意结合道法撬动周遭灵气,幻化成万千凌厉刀劲,如千重雪崩,凌厉澎湃冲袭向其中一头蜘蛛妖兽。 雪压千重山上树,刀倾万里月中天! 刀技刀倾千重雪! “矗轰矗轰”的炸响伴随强烈灵威传开,宛如雷声激烈,震动山川,剧烈气劲震得脚下地面像翻了个身。 一头灵威近五重的蜘蛛妖兽直接被刀气轰开,体表甲壳破裂开道道狰狞豁口,血还未溅出,体表就已开满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霜花,直接被冰霜刀劲斩杀当场! 另几头妖兽受慑冲袭之势也不由一缓。 “走!——” 陈登鸣一声低喝,衣袍猎猎狂舞前冲,冰灵刀化作刀气,将他身儿一裹,人刀合一,宛若夭矫雷光急骤驰过,电射突围而去。 蒋强近乎同时默契驭器紧随,一颗心噗通狂跳,险些从嗓子眼跳出来。 太可怕了,这才决定和陈哥一同去追求仙宗道门之缘呢,结果途中竟就遭遇妖兽伏击?难道陈哥不妙的预感是真的灵验了? 这可真是福祸由来天自定,人生四处有危机。谁能道出争仙路,只向空中看落棋孰为棋手,孰为棋子? 章节目录 067:刀刃似霜溅血光,道法如雷破重关(求月票) 妖兽从四处原野山林之中蜂拥而至,仿佛成千上万脱缰的野马,来得毫无征兆,声势吓人。 这一夜,霎时成了妖兽狂欢,修士厮杀的惨烈之夜。 陈登鸣和蒋强二人左冲右突,勉强杀出重围,只觉周围传来的妖兽和人类惨叫声,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响彻四方,令人心悸。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宁死前提醒,战乱将再起,难道是这个样子的? 可妖兽又不是朱家。 各种想法,在陈登鸣脑海激撞,他却也无暇停下来去多想。 这种紧迫感,竟让他莫名在紧张欲裂的战斗环境中,找到了一丝已遗忘许久……或许遗忘了快有近百年的熟悉感。 那是与穿越之前如出一辙的熟悉感,曾经身为一个社畜,面对越来越庞大的社会体系,他曾也愈发生出自身渺小之感。 简单一个房子一平方四五万,他一年才只能存个四五万,在那样的社会压力与焦虑下,平日里上下班已是忙得焦头烂额,又哪里又还有闲心去思索化解焦虑的源头,正是那种紧迫感,逼迫得人唯有不断前进,前进,前进根本没有静下心来思考的时间! 正如这一刻,只知道杀杀杀,冲冲冲,刀刃似霜溅血光,道法如雷破重关。 无论如何,不能停,必须突出重围,存活下去! 苟,往哪里苟? 退,已无路可退!今夜妖祸,已无处是归途。 终于—— 不知杀退第多少头妖兽。 前方道路一空。 陈登鸣反应过来,立即招呼同样被紧张战斗逼迫得快要窒息的蒋强,迅速择道而去。 这时,平日里经常在野外熟悉地形训练实战的好处,也就体现出来了。 纵是在夜里,陈登鸣也能及时辩明方向,带着蒋强迅速逃往曾经记下的几个避难点。 有蛊虫和小阵灵作辅助。 二人接下来一路有惊无险的避开成群妖兽。 最终躲进了一个山坡上的石窟内。 由蒋强布下幻阵后,二人暂时处境是安全了。 一整夜,二人握着灵石快速恢复灵气,听着外面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 近处还时而有妖兽出没追杀修士,惨叫惊呼声几乎没断绝。 到了下半夜,附近就只有一些妖兽啃噬骨头、扯断筋骨的细微声响。 随后,天光渐亮。 突然传来阵阵人的低喝声,这种啃噬声也逐渐消失了。 “人声?怎么会有人声驱赶妖兽?” 陈登鸣和蒋强缩在石窟,面面相觑。 二人都不是傻子,突然心里诞生了一个令他们毛骨悚然的震惊猜想。 然而,还不待他们悄然探头去看,阵阵破风声已是临近这边。 二人顿时屏住呼吸,大眼瞪小眼,以眼神传神交流。 “看样子有厉害修士,你这布的障眼法幻阵,能瞒过他们吗?” “我瞅着,不太能,这幻阵糊弄妖兽这些蠢东西还行,稍微强点儿的修士,就不可能被糊弄过去。” “来者不善,稍后不问因果,只要他们敢动幻阵,直接动手,迅速突围。” 陈登鸣果断作出决定。 若是平时,他还愿意卖个乖认个怂,自称小陈,试试能否讨好卖乖混过去,能不与人厮杀,就不与人厮杀。 可如今这种恶劣形势,妖兽吃人也就算了,人估计也要吃人。 谁敢闯阵,便要不问三七二十一,问事先问掌中刀。 二人苟了没多久,发觉那破风声绕了个圈又远去了,不由都松口气。 但就在这瞬间,一道好似浑身带火的赤链蛇般的闪雷骤地轰至,刹那撕裂幻阵,直奔石窟。 直到这时,激烈的轰鸣雷声才蓦地随后传响开来,震得石窟轻颤。 一阶五级雷法掌心雷! “小心!” 陈登鸣低喝一声,随手招出庚金锣将自己和蒋强护持在内。 “轰铛——” 一声霹雷,像炸裂的炮弹在石窟内炸响,电弧雷光在石窟内四射,炸得岩壁震裂,石粉匝地。 金光一闪,庚金锣撞开雷光,好似罅隙里闪出了一道金色滚石,刹那离开石窟远去。 “哪里走!” 石窟外的山坡上,几名修士怒喝,其中一人骤然掐诀,掌心再度凝聚雷法,一道雷光接一道闪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直奔陈登鸣二人而来。 竟是瞬发掌心雷! 陈登鸣冷哼一声,袖袍一卷,高阶法器照光反灵镜刹那出现,绽放灵光,对那雷光一照。 闪雷霎时一闪,竟接连将雷光反射弹回。 那修士猝不及防,立即召出防御法器,堪堪挡下自己的雷法。 另两名同伴可就惨了,猝不及防之下,均是被耀眼白光般反射回的雷光击中,灵盾崩溃。 其中一人毛发衣物点燃,惨叫倒地打滚。 就在这一瞬间,陈登鸣蓦然转身,掐诀之间,冰灵刀驭器射出,刀光宛如一道青白色闪电夹着沉雷,撕裂开黯淡天光,直奔那当首的练气五重修士。 那修士面色霎时苍白,未曾想陈登鸣竟是如此快杀来一个回马枪。 立即一拍储物袋,调动出一件长矛般的法器袭出,宛如恶龙般刺向刀光。 “刀!” 陈登鸣倏然虎目暴绽惊芒,横掌当空一劈。 冰灵刀随其心意骤然暴涨数丈刀气。 凌厉澎湃一刀狠狠劈下,撕裂层层空气诞生重重叠叠的气浪! 劈似猛虎破囚笼,全体出刀势最雄。 黯淡天光中,只见得一道四丈长散发强烈灵气的雪亮刀气横空出世,怒劈山头! ‘铛’惊心动魄的巨响,震人耳鼓。 矛形法器径自崩开。 灵气四散中,陈登鸣衣袍猎猎悬刀横空,与下方修士四目凝视,如雷火相击。 蓦然敌手眼神转暗,额上由发际直至下巴,骤地暴绽一道血痕,血箭飙射,向后仰倒。 如此电光火石之间惊变的一幕,直看得身后才逃出数十丈的蒋强心神摇曳,不能自已。 只觉陈登鸣那白发飘飘,持刀霸气毙敌的身影,与平日里和气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当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一鸣惊人,一击致命的陈登鸣啊! “啊!——” 这时,其中一名幸存修士厉喝催动符箓。 嗖嗖!—— 两道晶莹剔透足有成人大腿粗的冰锥浮空,气温骤降,狂射向陈登鸣。 陈登鸣却是驾驭刀光向后飘去,一拍储物袋,两道爪形法器乌灵夺爽快掠出。 巨爪横空一捏,两道冰锥‘隆’然破碎,大片冰晶爆开。 两名幸存修士不过练气三重的修为,如何是对手,不消片刻,便皆丧命。 陈登鸣将那领头修士储物袋连同法器长矛一卷,也懒得费时去搜另二人身,毫不犹豫招呼蒋强快速遁走离去。 “陈哥!为何不留活口逼问情况?” “强子,知道反派是怎么死的吗?” 蒋强:“.~?” “死于话多,也死于知道得太多。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已没时间跟任何人周旋,必须立即离开这片被妖兽血洗之地,我若没猜错,周遭必定还有这个势力的修士。 谁能在林家锦绣坊的地盘,搞出这门大动静,调动练气五重的修士为之卖命?” “只有林家自己!?” 蒋强霎时明悟,不由不寒而栗。 不再废话多问,紧随陈登鸣快速低空掠行远去。 沿途之中,随时可见洒落地面的血液和人的残肢。 偶尔也能看到妖兽的尸体,但却绝对不多。 有小阵灵和蛊虫作移动眼和远程感知,二人有惊无险,很快疾驰出了数十里。 然而很快,他们不得不立即提前一步躲进偏僻山林中蛰伏。 曾经遇到的老熟鸟黑色妖禽,在空中显现出了恐怖身影,双翼宛如一片乌云般遮挡阳光,横空而过,发出沉闷而压抑的破空风鸣,浑身散发强烈的灵威和煞气。 这头老鸟仿佛配合昨夜的妖兽盛宴扫尾般,解决漏网之鱼。 时而俯冲而下,一双船锚般的铁爪便会将一些躲藏的修士碾成肉糜,少有一些厉害修士,则是打残后扔到一旁,任由其惨嚎连连,也不急着干掉,似戏虐,又似另有目的。 寻常散修,面对这种练气九重甚至十重的妖兽,毫无抵抗能力。 一直到很久过去,山林俱寂,仅有淡淡血腥气留存。 “道,道道友,你可以出来了.” 小阵灵在陈登鸣腰间发出提醒。 一株大树里,施展木遁术苟在其中的陈登鸣松口气,闪身而出。 他踹了踹脚下的土地。 土地震开,露出蒋强的一张脸,只见其双目紧闭,鼻孔和耳朵紧紧贴合,正是土遁龟息状态。 “起来吧!暂时安全了。” 陈登鸣踹了蒋强一脚。 蒋强睁开眼,眨巴两下,迅速从土中飞出。 陈登鸣摇头笑道,“你一个火系灵根的,土遁倒是练得还不错,当初就是用这遁法一直逃脱胡同街追杀的吧?” 蒋强尴尬挠头,笑道,“些许微末道法,跟陈哥比就差远了。” “好了,继续赶路,那妖禽可能是抓了一些修士离开,也许要不了多久又会返回,快走!” 二人毫不停留,迅速启程一路狂飙。 锦绣坊那边如今如何了,他们不知道,也不想去关心。 但大致都猜得出,除了虎爷这种商盟的有些特权的人,其他散修只怕都已凶多吉少。 连恐怖妖禽竟都是受林家驱使的,专门捕猎修士。 这万里边陲看来,简直就是林家的猎场,令人细思极恐,只想趁着如今刚生乱象,赶紧撤走。 这一刻,蒋强也只庆幸,还好听了陈哥的判断赶紧离开。 否则若是自以为锦绣坊内安全,依旧苟在坊中,自认城内苟得够安全,如今只怕已成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章节目录 068:天人悟道本非禅,学问到时即自然(大章求月票) 此后一连数日,陈登鸣二人谨小慎微且行且躲,歇息时由蒋强布阵作防护,赶路时遭遇妖兽,就由陈登鸣出手,快速处理斩千里征程多血战,风波险恶几时休。 如此终是有惊无险逐渐远离了锦绣坊的范围,再也瞧不见黑羽妖禽的踪影,不再感到压迫。 两天后。 傍晚。 一处距离聚集地数十里外的山林中。 蒋强满头大汗,体外得没错,但若是真有什么势力在埋伏骆冰这种快要筑基的修士,搞不好其中至少有三位练气九重十重的修士,甚至出现筑基都不是不可能。 我们两个小虾米,一旦被盯上,对方可能随便出动一个练气八九重的修士,就将我们随手解决了。 你说在这种实力绝对占优的情况下,对方还是否考虑树敌这种问题?应该说,我们都不配作对方的敌人。” 蒋强愣住,立即四处张望,心理作用般只觉得四周出乎异常的死寂,更感心凛。 陈登鸣指了指手中地图,道,“你看,我们处于这个位置,现在我们就绕开去往东域的主道,走这条偏僻小路,虽然可能遭遇妖兽,麻烦了点,但.” “但是,你们走主干道,更麻烦!甚至你们现在可能就走不了!” 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伴随强烈灵威,倏然打断陈登鸣的话语。 陈登鸣几乎也在说到‘但’这个字的刹那,就已经察觉,抬头看向东方的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 … (五千字大章节,求月票冲冲冲!)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69:浪卷江湖风雨恶,风摧华岳龙虎惊,幸得云开见月明(大章求月票) “陈哥!” 蒋强看到真的飞掠来三名修士,尤其是其中一人身上散发的灵威显然是练气七重的修士,不由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 显然,现在的情况是真的被陈登鸣一语说中了,还真有修士准备埋伏骆家大小姐,这也不知是乌鸦嘴还是太不走运了。 “莫慌!” 陈登鸣微微皱眉,打量迅速迫近的三人,脑海快速转动对策。 只是这三个人的话,他虽是凝重,倒是并不会惊慌,但很明显,若对方是埋伏骆冰的,那就不可能只有这三人。 陈登鸣思绪急转,倏然爆发出练气六重的灵威,体外原本黯淡无光的玄铁金衣法袍骤然亮起金属光泽。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铁衣振振作响,陈登鸣两鬓白发飘舞,俊伟面容上一双虎目威棱四射,有一种近乎邪异的气质。 他双目开阖间,精芒若现若隐,直望进来者三人心间,其天庭广阔,练气六重的灵威爆发衬托之下,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嗯?竟还是个人物,莫非不是散修?.” 驭器到来的三人均是一惊。 那当首的凌姓修士更是眉头一皱,不由放缓飞行速度,打量陈登鸣那魁梧健硕的挺拔身姿以及隐约散发的淡淡煞气。 这种煞气,明显是杀人或是妖兽过多,才可逐渐养出的凶煞,方才却是被对方收敛。 就在凌姓修士心思电转,气氛愈发紧张欲裂之时。 陈登鸣倏然沉凝雄厚的气势一改,面庞带笑,态度谦冲恬淡抱拳道。 “三位道友请了!在下是商盟修士高虎,这是在下的腰牌,我们商盟出行在外,向来是广交朋友,和气生财,不知三位道友是否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商盟的人?高虎?” 凌姓修士一怔,他本还打算发作,突然陈登鸣又主动放低姿态,还自道是商盟的人,这又令他不由踌躇,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冷哼道。 “误会?你们方才说的什么,莫非当我们没听见?” 蒋强心里一个‘咯噔’。 陈登鸣却是立即讶然道,“哦?嘶,没想到三位道友竟然知道我们商盟在此地开辟出的小路? 那条小路虽是可能遭遇妖兽,却也是比走主干道去东域要节省一半的时间,一直被我们商盟视作为一条秘密商路,没想到你们也知道?.” 凌姓修士眉头一挑,其身旁两人面面相觑。 陈登鸣最擅察言观色,一看其身旁二人的神态,便知这三人绝没有听到他和蒋强之前交流的有关骆家的话语,心中更是大定。 “偏僻商路.” 凌姓修士心中嘀咕,目光微眯,盯着陈登鸣道,“腰牌给我看看。” 陈登鸣立即含笑照做,飞出腰牌。 “你叫高虎?商盟的高姓道友又有伱这种实力的,似乎不多?” “是,是不多,我也是近来才从东域过来的,在熊家那边的雨林坊做些小生意,最近打算回去,这位道兄称我小高就行了。” “你可认识商盟的吴虎?” “吴虎?那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我表兄倒是叫雷虎。” “看来你真是商盟的人,雷老虎此人与我有过交际。” 凌姓修士面容一松,含笑送回腰牌,摆手道,“看来是误会一场,你们走吧,不要走那条小路了,就沿着这条路走,那条小路现在是我们的了。” 凌姓修士说着,指向一个方位。 “哦?” 陈登鸣讶然,看了眼其所指的方位,含笑抱拳,“多谢道兄指出明路,那小高就恭敬不如从命。” “高道友客气,恕不远送!” 凌姓修士含笑抱拳。 陈登鸣当即招呼蒋强迅速动身,向着凌姓修士所指的方位前行。 凌姓修士三人一直目送着陈登鸣二人身影走出很远,彻底走上那条通往东域的侧道峡谷中,才收回视线。 “凌道兄,何以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二人,还让他们去那边?” 两名修士疑惑。 凌姓修士冷笑道,“你们两个显然不知道,那里还埋伏有朱家的人,朱家不放心我们,派了人在那边峡谷守着,美其名曰督促,一旦骆冰被击伤从那里逃走,他们自会出手狙杀。” “那这二人.” “唉!~”凌姓修士伸手整理衣领,意味深长道,“这叫高虎的,可不简单啊,我刚刚若是出手,固然可以干掉他们,但这高虎若是拼死反扑,搞不好你们二人都要丧命。 倒不如打发去朱家那边,既不会坏我们的事,朱家的人要对付他们二人,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去,若不对付他们,算他们走运” 两名修士闻言恍然,露出感激钦佩之色,道这凌道兄又讲义气又有头脑,还顾全着他们二人的安危。 “强子,准备一场恶战吧。稍后我可能就顾不上你了。希望这次过后,咱们是一条坦途路,可以直接到东域了。” 绝壁高耸,悬崖如削的峡谷内,陈登鸣突然传音蒋强道。 “是,陈哥!你稍后无需顾及我,我尽力保护自己。如果我们走散,将来就在东域绝林城再会。” 蒋强早已得到陈登鸣提醒,知晓那凌姓修士没安好心,这峡谷内必有古怪,立即暗攒法器传声回应。 “道,道道友,前方右侧古藤后,有两人,左侧绝壁后有一石窟,内,内内,内有三人” 在这同时,夺灵阵盘中,小阵灵与陈登鸣以心传心交流道。 小阵灵灵体感知敏锐,在一定范围内便可察觉周遭生命气息,哪怕有修士收敛了灵威,亦能察觉。 “都是什么实力?” “感,感知不太清晰,但其中有一人,应、应该超越了道友” 陈登鸣心中一沉,面上却丝毫不为所动,佯装无事,与蒋强在山谷中快速穿行。 这山谷四周山色清幽,两侧石壁上攀爬有诸多盘根错节的古藤,远处传来鸟儿清鸣,一派毫无杀机的自然和谐景象。 二人穿行之速极快,很快就接近埋伏有朱家修士的峡谷地段。 两侧埋伏的朱家修士均是克制观望,心内则同样纠结不已,暂时搞不清楚合作势力那边的状况,不知到底是该出手,还是不出手。 为首领头的修士此刻亦感到麻烦,只觉此时突然冒出的这两人委实蹊跷,偏生合作的那边竟将二人引向他们这边,不知是否是要他们出手解决的意思。 “矗轰!——” 就在这一刻,一阵轰鸣声骤然从主干道那边传响而来,显然是那边已有修士交上了手,必然是回归的骆冰已然现身。 朱家领头修士脸色顿变,一咬牙传音道,“这二人太蹊跷,先下手为强,动手” 左右两侧修士闻声而动,立即调动法器袭出。 然而几乎在这同时,陈登鸣和蒋强二人动如脱兔,齐齐驭器前冲,刹那间迅速跨越十数丈,两侧树影石壁迅速后撤。 “轰!——” 几件法器齐齐落空,砸在地面,将泥土震起,岩石凿穿。 “哪里走!——” 其中为首修士怒喝一声,突然一跃而出,调动一把飞剑。 霎时剑声风雷隐动,化作一道长虹匹练,直击陈登鸣后心。 陈登鸣冷哼一声,依旧驭刀而过,一拍储物袋,霎时乌灵夺飞将而出,幻化出漫天爪影,刹那间与那飞剑对碰。 铿铿锵锵数声!—— 剑爪闪瞬互斗了十余次! “练气六重!?” 那为首修士面色微凝。 这时一道形似箭矢的法器倏然射向陈登鸣,疾如闪电,不带半点风声。 寒芒一闪,陈登鸣体外铁衣振振,铿地一声将箭矢法器震开,飞插到附近一块岩石上,露出的箭尾尤自颤动。 “高阶法袍?” 那放出冷箭的修士低呼之时,一道金光倏然不知何时从身侧出现,‘嗡’地一声攻破其仓促布出的灵罩,满布利齿毒牙的虫嘴一口咬在其后颈! “啊!——” 惨叫声刹那传开。 但很快被轰鸣声淹没。 陈登鸣连续瞬发几个金枪术以及点金术,掐诀施法一气呵成,令人眼花缭乱,配合蒋强的法器和符箓,勉强破开交织而来的道法和法器袭击,突出重围。 那为首修士眼见己方莫名伤亡一人,怒声暴喝,身上灵威暴涨。 蓦地随身御剑而起,化作一道银练一般,激起一片雪白光芒。 “嗖!——” 剑气宛如夭矫龙蛇,闪电般朝陈登鸣袭杀而去。 “练气七重.” 陈登鸣心头微沉,却也是意料之中,突然以心驭刀,冰灵刀化作飞刀一闪,呼啸声响彻山谷,宛如一道惊雷闪电一闪即逝,电射扎出。 那为首修士几乎同时掐诀,剑光飞荡,在空中竟骤地幻化出两道耀眼寒芒,一道以无懈可击之势精准无误对击在冰灵刀上。 一道则朝左击向陈登鸣,剑气所至,霎时剑光中人影伴随,如人形剑气,灵威袭近,空气仿佛都要撕裂,令人生出一种欲要被撕裂的痛感。 但在这瞬间,陈登鸣面庞生辉,体内灵气已调动到了极限。 骤地一指点出,一抹金光霎时罩住来人。 同时,他口中吐出一道黑影,散发腥臭恶气。 嗡地一声,金蚕蛊近乎在这同一刻从侧方化作一道金线掠来,直袭敌手。 这冲来修士心中一惊,只觉金系灵气侵袭,剑光滞涩,左右袭来的黑影以及金线亦带来强烈威胁,唯有一声长啸,御剑狂扫。 剑气嗡鸣闪动,如狂风骤起,化万点寒光。 只听得“铿铿”两声响,黑钉法器与金蚕蛊均被弹开。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周遭灵气巨震,一道惊人的数丈刀气引动金系灵气如凝铁化钢,狂飙倾轧而下。 刀劲凌厉澎湃,狂暴如怒龙张牙舞爪! “啊!——” 修士怒喝掐诀,骈指成剑,雄浑灵气狂猛爆发,披头散发。 飞剑‘嗖’地化作一道无与伦比的惊人剑气冲天而起。 与狠狠劈斩而来的巨大刀气对碰,迸射出道道银亮剑光,将周遭地面和石壁都撕裂开道道豁口。 片晌过后,烟尘草屑中,骤然电射出御剑修士身影,他脸色阴沉,两眼闪露精芒,披头散发,口角溢血,眼神中满是惊疑不定之色。 “不过练气六重修士,竟具备如此战力?拥有如此多中阶法器,甚至还有不对,方才那是,蛊虫?还有那法器爪形法器倒是像徐宁的乌灵夺,此人到底是谁?” 他脚步向前迈出一步,倏又感气机浮动,一口呃逆之气上涌,险些再度吐出一口血。 方才连番施法调动法器,又于仓促之间急使剑诀与对方那恐怖刀气对碰,却是颇伤元气,令他竟受了些轻伤。 “四叔!” “四叔,小蓝死了,是蛊毒。” “四叔你没事吧?我们追不追?” 这时,道道破风声临近,四名家族修士贴近而来,语气悲怒。 御剑修士平复气息后,回望另一边远处仍传来轰鸣的战场,又看向陈登鸣等人逃离的方位,知晓怕是打了一场冤枉仗,死了冤枉人。 这二人虽来路不明实力强横,显得格外蹊跷,似知晓他们埋伏于此的目的,但一出手竟便是埋头要逃,而非与他们对抗,显然是不想卷入麻烦当中。 可偏生他们却自找麻烦上门,这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该死的林家修士!他们不动手,把狠茬子扔给我们,还不提前说清楚。” 御剑修士心内怒骂,脸色阴沉摇头道。 “正事要紧,将小蓝尸体收敛,日后抚恤。现在速速观察那边战况,若是骆冰重伤逃离,誓死追击!” “四叔,若是骆冰并未重伤呢?” 御剑修士面色一滞,捂住气血翻腾想要吐血的胸口,一阵郁郁。 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但却觉得不可能。 林家修士那边出动了两位练气十重,三位练气七重以上的修士,还有其他练气中期修士,一同围杀骆冰。 纵是失手,骆冰也绝不可能不受重伤。 因此朱家才只派出他带队前来,主要目的也只是观察监督,外加骆冰重伤逃离时从旁策应拦截,落井下石。 “骆冰此次在劫难逃!” 御剑修士咬牙狠道,话方说完,倏然那边战斗声音停歇了下去,似已分出胜负。 ... 撤撤撤! 陈登鸣驾驭刀光将身儿一裹,风驰电掣了十余里,灵气逐渐耗竭。 再也扛不住驭器飞行,唯有降落下去,施展轻功身法疾驰,一丝灵气孕养先天真气,竭尽全力狂飙而去。 靠着顽强的意志力,他又是一路跑了数十里,终是快要力竭,旋即毫不犹豫挑了一条流向朝东的河流,跃入其中,任由河水推着他随波逐流。 至于蒋强,他已暂时顾及不上了。 二人之前也有约定,一旦发生激战,各顾各的,竭尽全力突出重围后分头向东逃窜。 这真是世事纷纭如梦寐,人生聚散若云泥。 前一刻还并肩而行,下一刻便已各奔东西。 所幸,朱家修士显然反应过来不想追击,他们算是彻底杀出来了,小阵灵此次功不可没。 河流中。 陈登鸣闭起双目,口中含着昔日猎杀的蓝鳞怪鱼体内挖出的明珠。 有这明珠在口,他在水中也能呼吸自如,肌肤毛孔便可如鱼儿般吸收水中空气,且对水流的感知能力明显上升,可清晰感应到水中的水流变化,辨别方位和周遭的生物。 如此流窜了两柱香的时间。 他的灵气也恢复了三成。 当即破水而出,来到一处山坡,远眺云华道以及更远处的骆家情形。 发现那朱家的灵舟已经退走,不由松了口气。 至于云华道那边,他却也看不清具体,难以猜测出那批埋伏之人是否真的狙击到骆冰,他们的目标又是否真的是骆冰,毕竟一切完全是他的猜测。 不过如今朱家的灵舟已退,显然骆家还没有太糟糕,这令陈登鸣心中稍感安慰。 但除了安慰,他也不能再有任何表示,唯有祈愿骆家老祖给力一些,如果不给力,打不过,那就别犟,低头认个错,自称一句“小骆”,陪陪笑脸,然后赶紧举家搬迁吧。 “如今算是离开了南域地界,希望此后再无更多麻烦了,强子也暂时不知从哪条小路逃了,他逃命的能力一流,倒是无需担心” 陈登鸣心内暗忖,目光转而看向四周葱郁山林,拿出地图仔细辨别了一下方位后,当即选择一条小道前行。 数日之后。 陈登鸣由深山老林多妖兽的小道转为了云华道主路,逐渐感到越向东域前行,空气中的灵气似便越是充沛一些。 当然,这种感觉很微妙,也不知是否是错觉。 他继续一路驭器疾驰。 途中也遇到一些商队和修士,甚至有修士竟落草为寇,对往来修士恐吓勒索。 陈登鸣不愿招惹麻烦,能不动手与人结怨就不动手,本想也入乡随俗交一笔过路费就罢了,结果才靠近,就引起一群土匪修士的警惕,随后直接被放行。 打劫的土匪修士似乎眼力劲过人,直接看出他练气六重的修为,还身穿高阶法袍,不想自找麻烦打生打死,当场放他走。 至于其他一些被拦下的练气二三重的修士,可就惨囖,不扒光钱财,根本甭想打道过。 如此又过了五日。 陈登鸣彻底进入了东域的范围,才终于逐渐看到人烟,有凡人城镇村庄和开垦出的农田。 这里的城镇村庄似有修士坐镇,凡人的生存状况显然比聚集地那边要好多了,至少还能自己种植农田开垦土地,有口饱饭吃。 陈登鸣眼见远处一座山间,灵气充沛,道道流光闪过,竟有不少修士聚集而来,颇为热闹,似是一座坊市。 拿出地图仔细一看,还真是一个叫‘明月坊’的坊市,由一家有筑基后期老祖坐镇的修仙家族月家所掌控,这方圆五百里,都算是月家的地盘。 地图上甚至还有备注介绍,月家商路亨通,声誉颇佳,和气生财,少与人争斗,故此明月坊也是时常吸引来不少修士交易逗留。 陈登鸣放下心来,如今回首离开南域之行,当真是千里征程多血战,风波险恶几时休。 还好,现在暂时休了,相较凶险,他还是喜欢风评好少争斗的修仙家族地盘。 当即驭器而去,准备暂时在月家的地盘歇脚,先将修为突破到练气七重,迈入练气高阶修士的行列,再动身去寻宗觅派,求神功谋造化,破筑基而长生. 五千四百多字求个月票啊老铁们,下午或者晚上继续更新!!现在主角终是离开南域风波到达东域明月坊了,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以后得为筑基作准备咯。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70:与人厮斗浑无用,唯有长生笑风流(大章求月票) 明月坊确实不同于聚集地或是锦绣坊。 或者说,东域的修仙界土壤,相较于南域而言,可能更为优渥而秩序。 如果说南域的底层修仙界,更多的是烟火气以及各种现实残酷的状况。 那么东域的底层修仙界,则至少多了些仙气,显得没那么残酷。 哪怕凡人在这边也能自耕自足,过得虽不如修士那么好,却也少有修士滥杀凡人的现象。 当然,也可能陈登鸣之前所处之地乃是南域边陲,又曾是声誉不佳的阴鬼宗的地盘,还有林家这种伟光正的修仙家族,驱逐妖兽刻意害人,修仙环境恶劣残酷,也属正常。 其他南域富饶之地,兴许也与东域的情况差不多。 陈登鸣花了一块下品灵石,就在明月坊的一家客栈租住了三晚,对这种低廉的物价,简直要感动流泪。 曾经在锦绣坊,一块下品灵石仅能交三个晚上的过夜费,自己找无人的桥洞或是街道牙子,凑合一宿。 明月坊这边,却是修士进出自由。 夜里街道上虽是不允许流浪散修席地而睡,恐影响市容,但有人偷偷摸摸睡角落不被明家巡卫看到,其实也无碍。 陈登鸣而今腰包厚实,自也不会找不痛快睡大街,且也不方便放小阵灵跳舞修炼。 在明月坊客栈住了三天后,他不禁都有留在这相对安宁的坊市,慢慢修炼的想法。 这种想法一诞生,就如野草在心底滋生发芽。 难得有一个安宁的修炼环境,而且还有足够多的修炼资源,不用发愁如何去赚钱,为修炼奔波劳累,陈登鸣也是真的不想再颠簸了。 这阵子打打杀杀的,他这种从不好勇斗狠之人,感觉其实挺累的。 “是时候静下来慢慢修炼一段时间了。我曾和强子约定在绝林城会面。 但现在走岔了道,来到了明月坊,距离绝林城还有上千里路,还是日后空闲时去那边看看吧我给强子的灵石,他应该也够用。” 陈登鸣心里盘算,而后略感惭愧。 “抱歉强子,哥哥我先苟半年,而后再去寻你……你逃命本领一流,人又机灵,应该会照顾好自己。” 这一番内心忏悔后,他觉得舒服多了。 如今他身上携带的灵石也足够多,修炼资源至少在半年以内是不缺的,完全够撑着他在明月坊修炼很久。 此时继续向东域深处深入,寻找仙宗仙派,也不是不行。 但暂时来看,此事似乎也不着急。 凭现在的修炼速度,哪怕功法不行,毕竟可是堂堂上品灵根资质,半年时间也足够他修炼到练气九重,接近练气十重。 届时实力强一些,路途中即便发生什么事情,也更有底气和实力应付。 当日,陈登鸣在坊市内花费三块下品灵石购买了一颗敛息珠。 以此珠刻意收敛灵威,压制身凶煞气息,避免与坊市内宁和的气息格格不入,令人本能的提防排斥,买东西时都会挨宰。 随后,他找到明月坊专司租房事务的管事,询问坊市内长租住处的价格。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闭门修行之前,也要首先解决好衣食住行,方可有条不紊。 “单间在南区,租住一月五块下品灵石,半年起租。” “宅院看你要什么样的,偏僻些的小宅子在北区,租住一月十块下品灵石,半年起租。 位置好些又大的二进宅院,一月三十块下品灵石,半年起租.” 租房管事的上下打量陈登鸣,见其穿着高阶法袍,当即又含笑耐心道。 “看道友仪表堂堂颇有气势,想来也是要租大宅院吧?大宅院更靠近明家的一级灵脉,灵气更充沛,花费多些也可以理解的” “大宅院一月三十块下品灵石太贵了。” 陈登鸣本以为自己还算腰包厚的,一听价格又有些缩头,当即询问大宅院和小宅院之间的灵气浓度差别。 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偏僻位置的小宅院租住。 无论大小宅院,都是同处坊市内。 大宅院靠近一级灵脉,最多也就是灵气比小宅院更浓厚一两成左右,但这价格却就贵了三倍了,没必要。 若是在锦绣坊那种熟悉了很久的地方,他倒是愿花费三十块下品灵石租大宅院住着。 无他,平日里他在用过夺灵阵后,也可以召一些修士来自家院子修炼,收取一些费用作为补贴。 如今人生地不熟,这门生意自是做不成的,他敢邀请别人上门,别人也不敢上门来修炼。 挑选好住处,交了半年房租,整整六十块下品灵石,管事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不少。 当即唤了一位嘴甜懂事的女修,带陈登鸣去看房子。 “这位道兄,是刚来我们明月坊的吗?刚来就如此大手笔租住宅院半年,道兄看来对我们明月坊的环境很满意。” 路上,女修笑吟吟道。 她穿着浅紫色的衣裙,眉眼精致,容貌秀丽,肤光如玉,说话的语气很柔很甜,身上还自有一股幽香袭人,不令人感到反感。 陈登鸣微笑道,“明月坊确实不错,我住了几天,感觉这里很安全,是个宜居修行之地。” “哦?” 女修含笑看了眼陈登鸣,适当忍住好奇,没有追问来历,转移话题笑道,“那道兄的确可以放心,我们明月坊隶属明家,明家向来是讲究和气生财,对这坊市也很重视,每天都会有几班明家修士巡逻,无人会在坊内闹事。 而且明家长期重金悬赏捕杀附近妖兽,提供消息情报,成功捕杀妖兽的修士还能得到不菲的赏金。 如此一来,坊市周围几乎很少有妖兽侵袭.” “哦?那倒是不错。” 陈登鸣微笑礼貌颔首,不多置评,也不追问有关捕杀妖兽悬赏之事,只是暗将此事记下。 初来乍到,旁人可能讲究见人说三分真,七分假。 他则是讲究少说多听多看,是非只为多开口,说得多了也就漏了底,能教人猜出他的深浅。 女修显然是个伶俐善谈的人儿,不再多言,带陈登鸣到了一处偏僻位于桃林附近的建筑区。 这里建有不少小宅院,皆是围绕着桃林和山壁建造,环境清幽。 陈登鸣挑选了一处僻静的院子。 女修稍作介绍,待陈登鸣表示满意后,也就留下了住宅简易阵法的腰牌,含笑离去。 “道,道友,这宅院挺好的,比客栈房间大多了,奴家跳舞的空间也大了,伱也舒服了。” 宅子屋舍内,小阵灵飘出阵盘,罗裙轻舞,曼妙身姿若隐若现,在房间内高兴得团团转。 “这么多灰,我可不舒服,还好自从穿越后,以前的鼻炎老毛病是没了” 陈登鸣看着满屋落灰的陈设,脚踩下去都能留下一个清晰脚印,摇摇头,找到房间内的阵盘,在附近的槽位嵌入一颗灵石,随后催动手中控制屋内阵法的腰牌,开始清洁。 宅院自带的阵法,有简易的防护、隐蔽、清洁、隔音等四种功能,倒是服务周全,省得陈登鸣再去购买清洁符箓。 不过这种生活必须的术法,还是需要学会的,陈登鸣已打算这阵子在坊市内购买了后学会。 当晚。 在焕然一新而又安逸的新宅子内,陈登鸣就着煮化了的妖兽肉汤,大干了几碗煮得喷香的灵米。 小阵灵漂浮在桌前,将脑袋趴伏桌上,似一泓清水般的美眸瞅着喷香的灵米,看得直咽口水。 自从被炼成阵灵后,她便是一道灵体,对于生前的美食,只能眼巴巴看着却吃不到。 这对于她这种有吃货天赋的女子而言,自是痛苦之事。 陈登鸣眼看小阵灵这种可怜巴巴的模样,也唯有出言安抚。 将来成为元婴老怪后,一定会想办法为其重铸肉身,从灵体重活为人。 这种空头支票,陈登鸣开得是眉头也不皱一下,却将小阵灵感动得稀里哗啦,当晚拿出看家本事,更为卖力助陈登鸣修行,跳出很多新姿势和花样,令陈登鸣的修炼效率不增反减,有些扛不住小阵灵的过分热情。 第二天一早。 陈登鸣在高阶法袍外又披了一件青衫长袍,避免太引人注目,遭人妒忌。 而后洗漱干净,打着哈欠出门,只觉这阵子与人厮杀太累,导致他难得安静下来修炼一宿,竟都感觉很疲惫。 还好,他足够自律。 哪怕疲惫,也还是完成了一次完整修炼。 如今三元聚灵功已完成了第六层五分之二的修炼进度。 再继续修炼一个月,他也就能突破到练气七重了。 “新搬来的邻居?” 这时,对面数十米外的宅院内,一名山羊胡须的中年修士看着陈登鸣打招呼。 陈登鸣回首一看,露出笑容抱拳道,“是啊!昨天搬来的,道友也是在此常住?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那中年修士微微颔首,眼见陈登鸣平平无奇,穿得也是寻常,口音古怪,显然来自什么犄角旮旯,气息微弱,当下心中有数。 抱拳道,“好说好说,我叫祝寻,是在明月坊这边捕猎妖兽谋生的,时常会卖些妖兽肉,道友若是日后需要妖兽肉,尽管开口,给你打邻居折扣。” 陈登鸣‘哦豁’一声,立即作揖感谢,商业吹捧笑道,“祝道兄有实力,妖兽可是凶狠着呢,小陈见着都是绕着走,日后祝道兄卖肉,小弟一定捧场。” “哈哈,那倒是不用,我的客源很多,你需要就买,不需要也无需捧场。” 被人夸赞,祝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觉得这隔壁的邻居,胆小是胆小了些,却很会来事,好相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目视祝寻这邻居离去后,陈登鸣收回视线,心内对于对方的实力有所判断。 “气机感应,应当是练气五重左右的实力,散修中已算是厉害人物了,明家对外招聘客卿,也就这标准,难怪敢捕猎妖兽” 陈登鸣心中暗道,但对于捕猎妖兽这种差事,暂时并不感兴趣。 明月坊这边的情况,他还没彻底摸清。 周围的妖兽具体有多强,也不好说,训练实战倒是可以先放放,最近都战斗得要吐了。 而且目前也没有什么战乱要发生,不存在任何外部威胁,当务之急,还是先苟起来提升实力。 他施施然出门,在热闹非凡的坊市交易地,购买了一门清洁术后,又了解了一番其他商品的物价,随后花费五块下品灵石增购了一些中等灵米和灵菜,足够吃上一个月。 返回宅院后,陈登鸣正式闭门不出,开始苦修。 如此转瞬一个月过去。 他毫无波澜的突破到了练气七重,迈入了练气高阶修士的行列。 达到这种层次,即便是去一些类似骆家、朱家的这种修仙家族中,也可被奉为上宾,当得上高级供奉,领丰厚俸禄,享受不错的资源。 不过,这依旧只能算是一种高级打手。 修仙家族不养闲人。 曾经初来修仙界时,陈登鸣最渴盼的是成为修士。 成为修士后,最渴盼的就是赶紧强大起来,成为一名练气高阶修士。 但如今,真正成为一名练气高阶修士后,他突然又只觉,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惊喜。 不知是因为曾亲自手刃了一位练气七重的修士。 还是因为曾与这种修士有过数次交手。 现在自己也踏入这个实力境界后,他居然感到理所当然,没有太激动。 “膨胀了,我是真膨胀了。 我现在可是练气高阶修士了,必须小小骄傲一下,怎么能一点激动都没有?” 陈登鸣在屋内对着镜子释放灵威,露出一幅恐怖如斯的表情,强迫自己激动了片刻。 最后又索然无味。 就这么突破了,还没有看小阵灵热舞来得激动。 可能也是每日勤奋修炼,付出了足够的汗水,对这种结果丝毫不意外。 但这样的心理是不对的,会导致日后缺乏修炼热情,变得懒惰。 陈登鸣暗自反省,吾日三省吾身。 这一个月闭关,他已将化枯转荣术也修炼到了入门的层次,金刚盾术则修炼到了大师层次。 实力境界与道法的接连突破,也令他的寿元大限直接增长到了367年,还有129年好活。 129年,也就是一千五百四十八个月。 区区一个月的修炼时间,不足道哉。 “继续修炼,直到房租到期,就得离开了。” … 晚上,陈登鸣再度出门,在坊市内的灵米店又购置了一批灵米和灵菜。 回来时,恰好遇到邻居卖肉修士祝寻在附近卖肉。 当即花费五块下品灵石,一次性购买了数十斤妖兽肉。 “眼下气温越来越高,买了肉可要保存好,莫要放坏了。” 陈登鸣一次性买数十斤肉,祝寻这邻居显然也心情不错,含笑提醒道,“这可是练气四重的妖兽肉,我和一位同伴捕猎起来也费劲儿。 你只吃肉,没打猎过,不知道捕猎妖兽的难啊,别浪费了。曾经我捕猎到一头鬣狗妖兽,那滋味儿,啧,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可惜,没卖完坏了一部分” “多谢祝道兄提醒,这肉我珍惜着呢。” 陈登鸣客气含笑回应。 祝寻摆摆手,直到陈登鸣离去,才又反应过来,奇怪暗道。 “我这邻居,好像一个月都没见着了,宅子阵法一直开着,每天深居简出的,靠什么谋生呢?倒是挺神秘.” 提着数十斤肉回屋后,陈登鸣切下一块。 其他的都以冰灵刀催发刀气冰封起来。 练气四重的鬣狗肉,他吃多了,有些塞牙。 什么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他如今都无感。 还好,这祝寻捕猎的到的,是一种类似山猪的妖兽肉。 他挑选了一块后颈部位的嫩肉,应该比鬣狗肉好吃。 如今衣食住行再度准备妥当,他要一鼓作气,闭关到练气八重,才肯出关。 以现在配合阵法的修炼速度,他每日即可将三元聚灵功修行14点熟练度。 算算时间,也就只需两个月左右就能突破。 这种有个安逸环境,安稳修炼苟境界,体验飞一般实力提升的感觉,委实太爽。 以前在南域边陲那种鸟毛地方,简直想都不敢想。 陈登鸣乐在其中,已不思蜀,如今处境,真可谓百载衣食不得休,青衫白发鬓毛秋。与人厮斗浑无用,唯有长生笑风流。 不过,他是谈笑风流了,话说另一头,骆家那边的状况,可就是一月以来急转直下,委实惨囖。 所幸就在前日,骆大小姐骆冰利用那一颗得自罗家赘婿手中的筑基丹,破而后立,成功迈入筑基期,令骆家在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又多了一分喘息之机,有了新的选择机会 … 推荐朋友新书,当朱棣登录了互联网,见识到了后世花花世界后,他的内心会受到怎样的冲击? 当后世一个个网络‘精英’们来到大明,这又会对大明造成怎样的冲击? 如果被献祭了不怪我哦。 章节目录 71~72:仙风飘渺留何处,只在桃花明月坊!(二合一大章求月票) 南域,霏霏春雨,飘洒不歇,像绰约的雾,雨丝如烟似粉,绵绵下着。 这种湿冷中又透着闷塞的天气,非但令人浑身黏糊糊的感到不适,心情也决计好不到哪里去。 骆冰此时的心情便极其不佳,只觉这绵绵春雨已如那一路上恶心的蛛丝,缠在她的心脏,令她感到压迫窒息。 自从一月前她从宗门返回后,便在云华道遭遇伏击。 虽是与随行的同门师兄联手杀出重围,但那师兄却也察觉事态不妙,竟提前脚底抹油,扔下她离去。 无奈之下,她也唯有打消利用那位师兄以及其背后家族的念头,独自返回家族,却又听闻家族老祖被朱家族长击伤的噩耗。 面临迫在眉睫的家族难关,老祖下令,让她立即与罗家赘婿罗平完婚,而后服用筑基丹。 在这期间,骆家所有修士包括老祖以及罗家来援的修士,都将竭尽全力,为骆冰完婚后的突破拖延时间。 一个月以来,朱家从各个方面向骆家进攻逼迫,导致骆家丢失更多资源点,最终连雪银矿区都没能保住。 所幸在这期间,那与朱家合作的疑似林家的势力,始终未曾联合一同出手,否则骆家也根本无法撑这么久。 但直到最近,骆冰如愿突破到了筑基期后,那疑似林家的势力,也终于联合朱家一同对骆家出手。 在骆家老祖伤势未愈的恶劣情况下,骆冰纵然突破了筑基,却也不敢贸然与这两股势力开战,不得不彻底放弃拥有一级灵脉的骆家山,开始举族迁徙。 然而,在迁徙的途中,骆家非但遭遇朱家和那股疑似林家的势力修士追击,便是途中遭遇的妖兽也莫名多了起来。 他们时常会遭遇蜘蛛妖兽的袭击,导致骆家的修士逐渐减员。 一些家族客卿逐渐心理崩溃,甚至在关键时刻选择脱离骆家离去。 直到此时,骆冰和骆家老祖才隐隐感觉,那与朱家联手合作的势力,似是有意拖延,不想令这场战争快点结束。 否则,以这两方的势力联合,骆冰都没有时间突破筑基期,骆家便已不得不立即迁徙。 而战争拖延至今,骆冰虽是成功突破了,骆家却也损失惨重。 家族修士死伤惨重不说,当初同住在骆山城的诸多有实力的散修,更是在骆家迁徙的那一刻大难临头各自飞,散去后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外面。 事态局面发展到如此情况,骆家可谓已成了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随时可能会被敌人伏击灭族。 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情形之下,所幸作为亲家的东域罗家终于姗姗来迟的赶到驰援,将在云华道附近接应骆家举族迁走。 此次,罗家练气高阶修士出动了十余人,罗家那位筑基老祖,更是亲自坐镇。 而罗家出手的条件,便是要求骆家更改罗平赘婿的身份。 罗平将以明媒正娶的方式娶骆冰过门,骆冰将为罗家的儿媳妇,日后二人所生子嗣,全部姓罗。 如此离奇曲折的婚姻之事,全发生在罗平这一筑基失败的罗家赘婿身上,此人虽是自筑基失败后便彻底平庸,却也当真是牵动几个修仙家族的风云人物。 “大小姐” 这时,喜儿的声音破开风雨声传来。 骆冰回首,一张无可挑剔的鹅蛋俏脸冷若冰霜,似蹙非蹙的笼烟眉下,那对乌亮灵秀的眸子蕴着浓浓的疲惫与愁,轻轻一叹道。 “何事?” 喜儿俏容间亦有疲惫之色,欠身道,“青叔在外面等候,说是老祖传唤。” 骆冰心中一沉,回望远方雾蒙蒙的天穹,蓦地诞生一种不详预感。 她迅速转身,纵身掠出亭子,白衣舞动,身影消没在雨丝间。 喜儿紧咬嘴唇,倏然露出一口皓白如雪的牙齿轻笑,道,“小许,你可真是命好,这一路上那么多人都死了,你小小一个练气一重修士,还能活得好好的,可真是有能耐啊。” 亭子后,许微那单薄而朴素的身影,蹑手蹑脚出现。 但哪怕着装单薄,亦不改其明艳动人的气质,其皮肤白皙中已较往日更多了些红润,细巧挺秀小鼻子,娴雅娇艳的美态更胜往昔。 她欠身一礼后回应,“禀喜儿姐,两日前我已突破到了练气二重。” 喜儿面色一变,回首瞪了许微一眼,又气笑道,“是了,我倒是忘了,你修炼起来就跟那姓陈的一样疯,可惜,那姓陈的再怎么疯狂修炼,如今只怕也是已不知死在哪个旮旯犄角了。” “没有,陈大哥没有死,他” 尽管知晓喜儿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提及陈登鸣,许微还是忍不住反驳。 不过话才说到一半,她就立即打住,不想透露太多有关陈登鸣的讯息。 “他怎么了?他还活着?那他在哪里?说,他” 喜儿话还未说完,倏然二人齐齐面色一变,看向后方天空。 一股充满压迫的灵威,从远处雾蒙蒙的天空显现而出,缓缓压迫而来,其中隐隐还散发出更令人心悸的灵威气息。 灵舟! 朱家的灵舟! 而且看样子,连朱家家主也已亲临。 骆家都已举族迁徙快到了云华道,朱家竟还不放过,莫非是真的要鱼死网破不成。 喜儿和许微皆是面色大变。 几乎在这同时,临时歇脚的灵器法屋内,满身药香气味儿的骆家老祖面色惨变,立即将几个储物袋交递到骆冰手中,目放精芒严厉道。 “冰儿,今后骆家就要靠伱了,你立即带上所有族人,迅速去云华道,记住!若无实力,便乖乖做罗家的儿媳。 若有实力,朱家、林家、罗家,全部都莫要放过!” 骆冰纵平日里冷若冰霜,此刻亦已是泣不成声,想要挽留,话到头来,又不知如何挽留。 这一老一少,可谓一点灵明通透颖,千年古木老龙蟠,俱是通透人,如今形势,自是清楚的。 “去吧,速去。走到这一步,老祖我是绝难活的。 朱家、林家、罗家,都不会想要我活着,否则他们都怕。 你不同,你还有一线生机,至少罗家还不希望你死,快走!” 说到最后,骆家老祖声音语气转厉。 与此同时,陈登鸣对骆家的情形却是毫无所知,已彻底开始从练气七重到八重的闭关。 他身处安逸毫无战乱的明月坊内。 又置身在偏僻幽静的桃花林区域苦修。 如此境况,较往日在南域边陲的颠沛流离,已是天地之别,可谓门户春深岁月长,天青日暖树苍凉。仙风飘渺留何处,只在桃花明月坊。 而今反倒是昔日锦衣玉食的骆仙子开始了颠沛流离之路,背负家族重担,苦不堪言。 这人与人的际遇,谁又能说谁可一直顺风顺水下去呢? 如此时光悠悠,转瞬两月光景一晃而过。 … 屋舍之内。 一股沛然灵威骤地爆发,威慑力较之先前更盛。 隔壁数十米外的宅院中,修士祝寻察觉到着一股异乎寻常的灵威,腾地一下险些从床上跌下来。 他皱眉起身,嘀咕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向外疑惑张望,很是狐疑。 “哪位练气高阶修士大晚上的在外面释放灵威?奇了怪了!” “显摆?!堂堂高阶修士,来这偏僻破地方显摆什么?” 他又张望了一阵子,瞅了瞅对面陈登鸣的宅院,眼见那宅院阵法仍处于启动防护的状态,不禁摇头。 “这邻居也是古怪,整天泡在屋内,不知捣鼓什么,也不见他出来,难道一直在修炼?不憋吗?靠什么谋生呢?” 祝寻一阵郁闷,没好气‘嘭’地关上窗户。 好不容易碰到个会说话来事儿的邻居吧,结果这家伙倒好,一直宅在家里,面儿都见不着。 会说话跟不说话没什么区别,倒是令他这块区域愈发冷清了。 此时屋内。 陈登鸣以一个双手托天的姿态立于室内,蓦地睁开晶晶发亮的双目,两鬓白发随风飞舞,脸上显露出一丝笑意。 这次激动了。 真的有些激动了,不再是突破后感到一阵索然无味了。 练气八重了,多少也不算练气高阶修士中垫底的了。 他能清晰感受到体内充斥于丹田经脉间的澎湃灵气,也能感受到体外空气中更大范围的灵气,均是受他调遣,一念即可调动。 当即以先天罡气的游走路线,配合掐诀施法。 心灵首先臻至极静状态。 陈登鸣全身一鼓荡,灵气游走各处经络秘孔,筋骨肌肉蠕动,周遭空气中的大片金系灵气汇聚而来,在他体外高速旋转运转起来,散发出的锋锐凌厉金色气旋,自有强烈震慑气势。 “我现在灵气是雄厚了不少啊,施展游气化金这种一阶六级道法,仅消耗我不过三十分之一的灵气.” 细细感受了一番,陈登鸣随手一握,大量金色气旋蜂拥至他手中,高速旋转,竟宛如成了一团金色气旋,散发惊人的凌厉气息。 这受先天罡气缠丝劲改造后的道法,于他手中展现的威力和特征,已与寻常道法不同。 陈登鸣在屋内大致熟悉了一下练气八重后的实力,眼见小阵灵已缩入阵盘当中,正想将之唤出逗弄,才发觉小阵灵似已是进入了睡眠状态。 “这阵子,倒是的确累坏了她未来修行路还很长,也不能让她如此劳累,看来得留意一下,给她买些补品补补才行。” 陈登鸣心中一阵惭愧,告诫自己小阵灵如此劳累,日后还是少捉弄她,要待她好一些。 有小阵灵辅助修炼,他每日的修炼效率可提升两三成,且还不会感到枯燥。 陈登鸣有时候想,若是哪一天失去了小阵灵,那独自一人修炼起来,是否太过枯燥,会感到尤其难受。 起初刚认识小阵灵时,他是抱着试探恐吓的心态,时常刻意逼迫压榨,试图试探出这阵灵是否对他有隐瞒。 结果时日长了,逼迫压榨虽少有了,却也捉弄成了习惯。 如今回想,这小阵灵确实是任劳任怨,还多次在危险关头发挥紧要作用,助他脱困,相较而言,他倒像是个丧良心的贼汉子。 内心对自己一番谴责后,陈登鸣将夺灵阵盘拿起来。 正准备习惯性放在腰后,想了想,还是塞入了胸前怀里。 小阵灵最喜欢透气,因此他也从没有将阵盘放入储物袋内。 旋即他走到另一侧的房间。 “嗡嗡——” 一金一红两道残影刹那掠来。 金蚕蛊和血蜈蛊环绕他身旁,像是两只无头苍蝇乱窜,上蹦下跳像是两个跳脚大骂的疯老头。 陈登鸣家里蹲了两个月,这两只蛊却就快要憋疯了。 整日只能啃一些味如嚼蜡的灵肉干,渴啊,想吃新鲜有着满满灵血汁水的灵肉。 “你们两个小东西,看来下次我闭关之时,就要令你们进入沉眠状态,以免憋的慌。” 陈登鸣含笑伸手,任由两只蛊虫落在手掌上。 以炼蛊术令蛊虫进入沉眠状态的秘法也有,但施展后会限制蛊虫的生长,故而陈登鸣基本不用。 “嗡——” 金蚕蛊拿金色铁头撞了一下陈登鸣,表示不满抗议。 陈登鸣讶然,摇头,“我修炼时放你们出去自己浪?那可不行,万一被识货的修士捕了去,我可就找不到你们了。” 血蜈蛊咧开毒牙,表情狰狞,意思谁敢抓它们,就杀了谁。 陈登鸣无语,弹了一记嗜血嗜杀的血蜈蛊,又将其翻过来,看看曾经被贯穿的腹部位置,见只有一个印子,当即满意颔首。 “看来非但是小阵灵,下次闭关时,也得给这两个小家伙准备些补品若是能令血蜈蛊或是金蚕蛊晋升,那倒是不错。” 陈登鸣心中暗忖,当即收起两只蛊,穿上法袍后套一件青衫在外,又将敛息珠含入口中,随后关闭院子阵法,出门而去。 闭关修行了两个月,如今已迈入练气八重,也的确是要出去走动走动了。 这两个月,他每天依旧只用六个时辰修炼三元聚灵功,其他时间都是在练习研究道法与武道。 例如尝试研究将金刚不坏禅功与大师级的金刚盾术结合。 尝试研究将烈焰掌刀与大火球术结合。 尝试研究将枯木神功与化枯转荣术结合。 尝试研究将神风腿与神行术结合等等 这些尝试虽是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却也令陈登鸣对于坚持的‘武仙’一道有了更深的理解,且所研究的这些道法,都是精进不小。 其中多门道法,都已到了突破到大师层次的边缘。 化枯转荣术这门很难修行的疗伤道法,也逐渐逼近到精通层次。 只待这些道法进一步突破,陈登鸣的寿元大限便又要提升,区区两个月闭关,不足道哉,挥霍,尽情的挥霍。 “这位.” “鄙人姓陈,两个月前,我在你家店铺买过一次灵米。” “哦~~哦哦!原来是陈道友,小老儿记性不大好,还请海涵!” “哪里哪里!掌柜的叫我小陈就好,我这次来是想一次性购买三个月的灵米,还是要麻烦您老给我选些好点的。” “啊哈哈,陈道友客气,小老儿这里有南域云仓那边种植的云仓米,也有东域北地的东北大米,还有” 半盏茶后,陈登鸣脸上带笑走出了灵米铺,储物袋内已多了两袋灵米,都是中等偏上的好灵米。 说几句嘴甜好话,为人谦和一点,这买三个月的灵米就优惠节省下来至少半块下品灵石,修行生活中的柴米油盐,不就是这么节约下来的。 如此转了一圈,陈登鸣赶到修士大市场。 在集市以及几个商盟店铺之间转悠,求购滋养灵体以及滋养蛊物的相关物品。 顺带也问询了一番一阶七级以上的道法。 结果前者倒是问询到了一些线索,后者则自是求购无果。 “陈道兄,这高阶道法,你也应该知道,向来是掌握在当地的修仙家族或者宗门手里的,咱们坊市开店铺的,就算有,也是不敢卖的,那要是卖了,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来来来,先喝茶,喝茶。” 在一家商盟的店铺中,一个圆脸老板笑呵呵客气回应,亲自为陈登鸣斟茶,态度非常好。 这态度也不是莫名其妙来的,自陈登鸣出示了得自虎爷的那块腰牌后,又提出要购买一阶高级的道法,这店铺老板便已猜出陈登鸣的实力,本是称呼道友,立马改口叫道兄,自然流畅至极,也不愧是做生意的。 “既如此,那就罢了,还要请胡老板你帮我将那滋补灵体和灵兽的材料物品快点弄到。” 陈登鸣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手含笑抱拳。 “这是自然,陈道兄你交代的,我胡某人肯定要办妥的。 不过陈道兄,你若是在其他几家也求购过这一阶高级的道法,这胡某我的嘴巴虽是严实,可不敢保证其他人也严实,搞不好过两天,明家的人就会登门拜访你了。” “哦?这是为何?莫非明家连我等来客问都不能问?” “那倒不是,只是近来也不太平啊,先是附近妖兽数量增多了,甚至出现了练气高阶的妖兽,其次便是南域的一个落魄家族迁徙了过来。” “南域的落魄家族?”陈登明一怔,放下茶杯。 “害!您可别说,那家族的小娘子长得是真水灵啊,可惜遭遇很惨,似乎家族老祖都死了。 如今嫁给了罗家一个筑基无望的少爷。 罗家张罗着要给骆家在附近腾出地盘落脚,明家压力也就来了,开始招揽练气高阶修士.这,不太平,不太平!” “那落魄家族如今在哪?” “怎么?陈道兄与那家族相识?” “那倒不是,只是听胡老板你说得那女修贼水灵,我也好奇嘛,要是近,我去瞅两眼总可以吧。” 胡老板恍然,“啊~~~嘿嘿嘿,陈道兄,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啊!咱们真是,相见恨晚!要不今晚,我做东,带你去……” “这……这不太好,初次相识,咱们来日方长,改日!改日!” 一盏茶后。 陈登鸣双手交叉缩在袖子中,皱眉走出商盟店铺。 骆家老祖挂了,骆家举族迁徙出南域边陲,在一个半月前迁徙到了附近六百里外的乐山沟附近,恰好就在明家的势力范围外,这情况既出乎陈登鸣的意料,又似是在意料之中。 只是他没料到,骆家会这么惨,居然连那位筑基中期的老祖都死了。 他本以为,骆家就算扛不住朱家和林家的袭击,以骆家老祖的智慧,也应当会提前作出明智判断。 认怂自称个小骆,赶紧举族搬迁脚底抹油。 最不济也就是丢掉家族根据地和灵脉。 堂堂筑基中期修士,苟一点,不至于连命也保不住。 可现在看来,骆家老祖似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撤走,死磕到底后,察觉事态不妙,才开始举族迁徙,最终为护送骆冰顺利离去,惨死在南域。 这种状况的发生,令陈登鸣感到费解。 因为换作是他,绝对会弃车保帅,立即举族迁徙,骆家老祖,怎会如此不智? 不过,思索到这里,陈登鸣又不禁哑然失笑,感觉自己这是太以上帝视角和信息差来想问题了。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他是因为早已得到徐宁的提醒,再加上亲身经历了林家一手倒腾出的兽潮,才猜测出朱家大概率是和林家联手了。 骆家距离林家两千多里,不像他能得到消息,亲身经历一些事情,又岂会知道朱家和林家联手了。 纵然是有所猜测,也不能说完全就能确定。 在那种扑朔迷离的情况下,骆家老祖作出决策判断,自然也就不会直接就往最坏的结果举族迁徙下决策,最终拖延久了,也已是迟了。 “其实.如果骆冰不回来,骆家老祖也未必会死吧,朱家难道真敢孤注一掷? 唯有骆冰回来了,朱家可以斩草除根了,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大举进攻.这么来看的话,罗家以一个赘婿一颗筑基丹吸引骆冰回去这里面……” 陈登鸣想到这里,驻足在十字路口站了很久,眉头隆起又平复,又拿出地图看了看乐家沟的位置,低叹一声,走向灵菜市场。 夜里的灵菜市场,各类灵菜的价格自是大幅降价了,这都是生活经验。 靠着嘴甜,陈登鸣将几个卖菜的女修吹捧得面红耳根赤,以较低的价格买下了几大包灵菜。 此后几天,他一面在等胡老板那边购置的商品消息,一面也在打听骆家的情况,同时也向邻居祝寻求教最近野外妖兽的状况,好方便他打一些妖兽,喂养两只饥渴难耐的蛊虫。 “我跟你说啊陈老弟,那绿背水蛛可不好对付囖,以你祝哥我多年猎妖的经验来看,这水蛛在同阶妖兽中,都算得战斗力顶尖的! 八条腿.那么长,那么大,那么锋利我上次和两名道友遭遇后,就险些重伤,其中一名道友还死了,幸好我实力强法器硬,逃了回来。” 庭院中,祝寻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神色心有余悸,眼见陈登鸣还愣着,瞪眼,“快倒酒啊,我这跟你讲的都是用生命换来的经验,日后你出去遭遇了,绝对用得上。” “哦,哦,多谢祝道兄!” 陈登鸣忙含笑倒酒,试探问道,“祝道兄你练气五重的实力都对付不了那水蛛,那水蛛是练气六重的妖兽吧?” “那没有——”祝寻皱眉,上下打量陈登鸣,“所以说,陈老弟,你小白,太小白,你要知道。 咱们散修碰到同境界的妖兽,那几乎都是有死无生的局面,能周旋的,都算是散修中的厉害人物,能独自灭掉妖兽的,那凤毛麟角。 毕竟咱们散修,可不比家族或者大门派子弟,法器有限,法器的威力也有限,有时想学一门好道法都未必能学到。 那绿背水蛛在妖兽中,就相当于门派家族子弟,战力超群,哥哥我能联合其他两位道友将之击退,已是足够吹嘘了!” “哦原来如此?”陈登鸣佯装恍然,“这么说,现在野外最厉害的,也就是那水蛛妖兽了?别的没了?” “啧,那水蛛妖兽,搞不好也已经被明家请的练气高阶修士给灭了。 那玩意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突然冒出一群,伤了很多附近修士,导致最近明月坊的生意都不好做,没人敢来,明家能不急嘛?” 陈登明附和,“也是。” 心里则暗道,看来外面还不算太危险,不过绿背水蛛竟从南域追杀骆家追到了这边,倒是令他意外。 难道林家还敢把手伸这么远?想想也不可能……也许是妖兽跑得距离远了,杀疯了,失去了控制。 祝寻继续喝一口酒,吹嘘道,“明家当初还有人邀请哥哥我了,毕竟我可是击退了一头水蛛,他们邀请我上门指导提供经验,不过我拒绝了。 你叫我这个人独来独往卖卖肉还成,去给明家卖命?嘁~~怎么可能?我见着明家人,我腰杆子都不会弯一下!” 这时,庭院阵法突然传来声响,外面有客来访。 陈登鸣讶然,随手打出一道灵光,撤去阵法打开院门。 “请问,陈道友可是在此居住?我们是明家外务客卿,冒昧前来拜访,还请陈道友务必一见!” 门外立着三名修士,二男一女,均穿着明家特色的制式月白法袍,格外醒目,说话的女子明眸善睐,往院内打量。 祝寻一瞬间愣住,酒杯悬停在半空,而后立即手忙脚乱起身,快步走向院门就要鞠躬行礼。 但才走了几步又反应过来,诧异看向陈登鸣,又看向明家修士,有些风中凌乱。 “你们.你们找陈老弟啊?” 三位明家修士看了眼祝寻,礼貌微笑颔首,接着又将目光投递向陈登鸣,为首女修欠身道。 “这位想必就是陈道友吧?果真是仪表堂堂,风度沉凝,可否也请我们移步院中喝一杯坐下交流。” “啊这.” 祝寻已呆若木鸡,不知这是什么状况,感觉酒精已经上了脑子,脑子麻了,脸也滚烫发红。 陈登鸣微微皱眉,有些不悦明家这么大张旗鼓来找,搞不好很快周边所有邻居都会知道他的深浅状况,日后再想与人轻松相处的交流,人家可就未必肯如祝寻这般,啥都大舌头肯说了。 不过毕竟明家是是东道主,他还是整理心绪,脸上重新涌现笑容,热情相请,邀众人坐下说话。 “不了不了,陈道,陈道兄,你们聊小弟我就先出去转转,多,多谢陈道兄今日请小弟喝酒,来日小弟必提几斤肉登门道谢。” 祝寻立即尴尬含笑抱拳,看向陈登鸣的眼神闪躲,匆匆退避离去,明显也已不复之前那般轻松随意 推荐朋友的新书力作,玄幻题材的可以看看。希望别献祭了! 章节目录 073:冬雪压落凤凰枝,唯有恩情似旧时(大章求月票) 尽管明家修士的造访显得很冒昧,陈登鸣也还是热情招待了一番。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一个小陈,可不能因为成了练气八重的高阶修士就飘了,再飘,那也终究不是筑基修士。 所幸胡老板前几日已有提醒,陈登鸣对明家人的来意也是心中有数的。 双方以茶代酒,一番洽谈下来,最终算是宾主尽欢的离去。 明家修士态度挺好,为首女修明眸善睐,长袖善舞,一口一个道兄,娇滴滴低姿态的模样,不令人反感,更没有因陈登鸣那下里巴人的口音而表露歧视。 这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陈登鸣也是此道高手。 不过,他也不是被女修吐气如兰的捧几句好哥哥就晕头转向的楞头青。 趋吉避凶之下,他还是婉拒了明家抛出的橄榄枝,却也应下了另一件对自身也有利之事,教双方都能面子上好看。 “只要我加入明家成为高级供奉,签订了道心契,就能直接获得一阶七级到八级的道法,日后突破,还能获得更高级的道法,还有其他好待遇,的确诱人啊.可惜。” “想来如今骆家搬迁到东域后,实力大损,也会以这类道法重新招揽一些客卿修士吧。” 陈登鸣负手在院中踱步,皱眉思索,又一笑摇头。 这修仙家族抛出的橄榄枝,在他看来,那就是狗链子。 尽管那道心契他从未接触过,却也是听闻过的。 签了后,那可就真得在一定时限内成为家族忠犬了,一旦违约,将付出很大代价。 这就是身处当世的无奈。 练气高阶修士,看似很潇洒,连修仙家族也重视招揽,没到这个实力的,连被招揽的资格都没有。 实则其中微妙之处,也看各人理解。 有人觉得无所谓,又不是被链子拴一辈子。 有人却会介意,陈登鸣便是后者。 可能也是初来修仙界,他就见识到了这个世界很多残酷黑暗的地方,也很难对修仙家族产生信任。 因此,他也只是审时度势之下,选择了另一条对自己同样有利,且需要去做的事情应下。 如此,既没有让明家人难堪,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好处。 这件事,也就是出手帮助明家解决附近山林中的妖兽,尤以蜘蛛妖兽为最。 若是能猎杀五头练气五重以上的蜘蛛妖兽,明家将会直接给他一门一阶七级的道法。 其次,五头蜘蛛妖兽的尸体,他若是肯以市面价五折交易给明家,便可请明家的高级炼器师帮助炼制一件高阶法器。 如今实力提升后,无论是道法还是法器,也都需要迫切提升了。 尤其是冰灵刀这件能发挥他最大战力的主要法器,急待升级。 当初在锦绣坊野外,冰灵刀连劈开一条练气四重的蓝鳞怪鱼的身躯都费力。 再不提升,日后对上练气高阶妖兽,可能就是给妖兽刮痧的。 而猎杀的妖兽灵血,也可喂养给两只蛊虫滋补。 不过,猎杀妖兽毕竟存在一定风险。 陈登鸣如今虽是实力提升了不少,但在谨慎这方面,他也是随实力只加不减,避免春风得意马蹄疾,摔倒在地狗啃泥。 一盏茶后。 陈登鸣提着从当初干掉的林家修士的储物袋中翻出的两罐灵茶,来到邻居祝寻的庭院前拜访。 “祝道友!” “祝道友可在家?” 庭院屋内,祝寻躲在窗后偷瞄,口中嘀咕。 “这姓陈的,是想刻意来我面前显摆?想出我洋相? 之前喊我祝道兄,现在喊我道友,改口得还挺快。 我说前几天冒出的高阶修士灵威哪儿来的,就是这家伙大半夜在显摆。” “害!我还是太年轻了,这姓陈的天天把阵法随便开着,一个月就要损耗两块下品灵石,整日深居简出的,也不出门谋生做事,显然有几把刷子,我怎么就有些后知后觉呢?” 这时,外面继续传来陈登鸣的声音。 “祝道友,是我啊,我提了两罐灵茶来拜访,还是有关妖兽方面的事情来请教你。” 祝寻脸色不太好。 还搁这儿埋汰他呢? 堂堂练气高阶修士,请教他一个练气中期修士,有关妖兽方面的问题? 想起这阵子他吹嘘的牛,祝寻脸皮都有些滚烫得发烧。 “我倒要看看这姓陈的,玩什么把戏,怎的就这么喜欢捉弄人呢?” 祝寻气冲冲出门,越走脚步越慢,到门前时,已长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而后开门热情道。 “哎呀!陈道兄啊!我这,我刚刚还在屋内切肉呢,剁剁剁的没听得太清楚你在喊门。” “不待见您,那,那哪成啊,我这真是没听清,刚还说等你那边的明家大人离开后,我就立马提几斤妖兽肉去拜访道兄您呢。 来来来,快快请进,哎这灵茶,这就不要了,小弟可真不敢收哇!” 祝寻越说越是自然,笑容也愈发自然谦卑,殷勤招呼陈登鸣在院中落座,斟茶倒水手脚麻利。 气氛很快也就融洽起来。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与之前,二人的角色仿佛来了一次互换。 “祝道友,伱是在这明月坊附近有名的妖兽猎人,我这次其实就是要请你做向导,好好咨询你这方面的情况,你放心,肯定给好报酬” “哎,陈道兄太客气,叫我小祝就行了,这什么有名不有名的,也都是我自个儿瞎吹的。 不过道兄你要说小祝我能帮上忙,那这,这都好说!” “祝道友太自谦了,其实,是这样的,我和明家有商议” 半炷香后。 陈登鸣满意含笑走出祝寻的宅院,手里已多了一份附近山野的详细地图,详细到甚至哪个区域曾出现过什么妖兽,都有详细备注。 他已与祝寻初步达成了一个合作猎杀妖兽的协议。 由祝寻这个修士老猎人,作为向导,带着他在周遭山林间猎捕妖兽,其中蜘蛛妖兽自是重中之重。 事后,除了蜘蛛妖兽的尸体外,其他妖兽尸体他便全都交给祝寻处理。 他自己则只在妖兽尸体处理完后,收取三成抽成。 对这种交易条件,祝寻算得清楚收益与风险,自然是极其满意,故而才肯将多年捕猎记录下来的地图赠予陈登鸣。 “这地图,确实很详细竟涵盖了明家周边整个五百里范围,就连五百里外的范围,也大致有些标注。” 陈登鸣目光落在地图上六百里外的乐山沟,露出一丝思索之色,最终还是挪开了视线。 骆冰是对他有恩情的,毕竟他初来修仙界时,也是骆冰赠予他的腰牌以及借势,才令他逐渐站稳跟脚。 后来的一场交易,他得到百块下品灵石,这也是令他能快速变强的一笔资源。 不过那终究是场交易,还是涉及到了交易和投资,骆冰也足够现实,现实到有些冷冰冰,恩情也就变淡了很多。 这些,陈登鸣都是铭记在心的。 若是能力足够,他愿意在必要时候帮助骆冰。 但这种帮助,必须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 还恩情,也不是拿命还。 骆冰的恩情,也没大到那种程度,而且也需要选对时候。 雪中送炭可以。 锦上添花也就没必要了。 骆家如今虽是落魄至此,却至少还是有骆冰这个已突破到筑基的宗门弟子坐镇。 只要骆冰不死,骆家就垮不了,日后迟早也会慢慢再兴盛起来,只是日子可能会难过许多。 流离在外,毕竟是不如坐拥一级灵脉的骆山城大本营。 不过,以骆冰的聪明,如今又已筑基,便是凤凰涅槃,自然会懂得利用妙音宗的关系化解困境。 宗门毕竟不是吃素的。 没有筑基前,骆冰或许还难以利用太多宗门的力量,成功筑基后,情况也就不一样了。 因此,如今的骆家看似落魄,却也不需要他这个练气高阶的修士帮什么。 这正是冬雪压落凤凰枝,唯有恩情似旧时。春风吹绿江南草,燕子衔泥年有之。 他小陈目前最多能锦上添花,却还无法雪中送炭。 还是忙完手头上事情后,安心修炼提升实力,日后有机会,再还了这个恩。 当天,陈登鸣便和祝寻一同离开了明月坊,来到附近山林猎捕妖兽。 这尚是陈登鸣来到明月坊后,首次外出来到野外。 锦绣坊那边的野外,除了面向北方的明云山脉等大山,面向西南方的则基本多是平原。 而明月坊的野外,几乎都是起伏的一座座山峦。 一些幽幽老林子中,枝繁叶茂,处处有藤,绕着古木,缠着新珠,织成一张张遮天蔽日、光线不透的绿色巨网。 这样的山林中,自是精怪妖兽不少的。 甚至因灵气氤氲汇聚,会诞生一些稀奇古怪的灵异地带,莫说凡人,便是修士若不熟悉,也可能在山林中迷路。 陈登鸣有祝寻这个老油条作向导,在山中捕猎却是方便了许多。 不过纵使如此,头一天二人也没任何大收获,就打了一头练气一重的狍类妖兽。 倒是时常看到其他修士团队打走了厉害妖兽,其中就有明家的修士。 “不是说最近妖兽很多?怎的到我们打猎时都不够分了?” 两天后,一处山林中,陈登鸣皱眉边喝着水边道。 要是再这么下去,他是懒得再折腾了。 大不了就不要明家给的一阶七级道法和其他好处,还是回去苟修炼。 这猎杀妖兽,在他看来也就是顺手做做的事情。 同时也适应新的实力境界,磨合实战,给两只蛊虫打打牙祭,再拿到明家的好处,一举多得。 但若是不顺手还麻烦,那就依旧先搁置。 一旁祝寻摇头,“哎,陈道兄,这也不能说妖兽不够分,妖兽也精着呢,近来不少同道响应明家的号召,成群结队的进林子捕妖兽。 蠢的都被打杀了,剩下的都是些成了精的,鬼精鬼精的,大老远嗅到厉害修士的气息或者看人多,就立即猫起来了。 我看,找完这个林子,就去更里面些看看” 陈登鸣认可颔首,笑道,“你说得不错,妖兽也精,那这么来看,我们两个也得分开一段距离,含一颗敛息珠,引妖兽出来。” 妖兽嗅得到厉害修士的气息,这一方面他倒是没料到。 主要也是曾经锦绣坊那边的妖兽,都没这么精的。 那边的妖兽,都是耀武扬威在平原上横着走惯了,经常猎杀人类。 突然遭遇这种陈登鸣反了天了猎杀妖兽的煞星,显然都还没习惯就被他砍杀了,到最后小妖兽也都聪明了,很少再出来打转了。 这明月坊这边的妖兽,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人养育一方妖兽,这话没毛病。 当即,陈登鸣和祝寻两相一合计后,均是用起了敛息珠。 一人作饵,一人在后方吊着,随时出手。 “天灵灵地灵灵,阎王姥爷您莫显灵。 待会儿就算真有妖兽蹿出来,也别是练气五重的大蜘蛛啊,这块地儿我熟,这里一般最多出没练气四重的荒林狼.不慌,不慌!” 祝寻表面镇定,实则内心忐忑,心惊胆战在前方作饵开道,手掌不断活动着,时刻准备掐诀。 对于陈登鸣的品性,他虽是自忖了解,却毕竟也从未并肩作战过,要说内心不慌不怀疑,那是假的。 其实也担心待会儿蹿出个厉害妖兽出来,陈登鸣就把他卖了做老六。 不过之前大话说在前头了,胸脯拍得‘嘭嘭’响,表示这块山林他熟,不会冒出太厉害的妖兽,加之也确实需要在前方开路,便只得亲自作饵。 “别紧张,我有发现了,出现了一头,可能是练气五重的,不错,你继续假装朝前走” 倏然,陈登鸣的传音之声在祝寻耳内响起。 祝寻先是一喜,旋即吓得心脏险些骤停,惊得浑身血管都要爆炸似的险些跳起来。 练气五重妖兽就在附近,还搁这儿让他假装朝前走? 准备人肉包子打狗呢? 祝寻几乎瞬间就要立即离开原地。 却在这同时,周遭空气倏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灵威波动。 陈登鸣双目灵光剧盛,两鬓白发飞舞,施展游气化金术,双手遥遥控制一方灵气,蓦地一握。 “嗷吼!——” 近乎同时,一道震动山林的妖狼嘶吼声,蓦地从不远处侧面传开。 但下一刻,这威武嘶吼声便成了‘嗷呜’地惨嚎。 只见那边山林间空气急剧波动,随后大片反光金属光泽伴随锋锐气流浮现,似瞬间构成了一个恐怖的金属风暴漩涡,散发强烈吸力,仿佛凭空塌陷下去一个深潭,将一头体型修长的妖狼卷入其中。 喀剌剌—— 一阵令人牙酸的骨碎筋断声响爆发,妖狼发出一声垂死狂吼,身上灵威大盛,双瞳血红强行冲出气劲漩涡。 但就在这同时,一道璀璨刀光一闪而过,“锵”地一声击在狼头上,发出金铁颤音,竟只是勉强撕裂一层表皮和骨头,并未贯穿。 不过此时妖狼的半截身躯也已是‘噗通’砸落在地,鲜血伴随破碎的内脏肠子倾泻一地,血气冲天,已是惨死当场。 “嗖——” 陈登鸣飞身掠近。 一招手,冰灵刀‘嗡鸣’一声,如鱼儿般灵巧掠回他身旁,缓缓旋转,散发凌寒气息,氤氲灵光。 他却有些不满地以手指指腹掠过冰凉刀身,轻轻一叹。 虽说狼这种生物,是出了名的头铁。 但仅仅练气五重的妖狼,他发出一刀后,冰灵刀竟连骨头都无法穿透一半…… 这杀伤力,委实弱了些,是急需给法器升级了。 … “呼——” 这时,祝寻的身影快速掠来,目睹地上已横死当场,尸体都成了两截,另一截还被绞得血肉模糊的妖狼,惊得头皮发麻,只感到一阵齿冷。 若非这妖狼身上散发的灵威和煞气,证明这的确是一头练气五重的荒林狼,他都要以为这是一条土狗,竟这么轻易就被邻居给干掉了。 “陈道兄,刚刚您那是,是什么道法?我没太看清,是高阶道法吗?” 祝寻故作轻松含笑问道,但说话都略带磕碜,显然紧张得还没缓过劲儿来。 “不是高阶道法,是一阶六级的游气化金术啊,你没见过人用吗?” “哦?原来是游气化金术,那倒是见过,只是.陈道兄您这用出的道法威力,我怎么感觉,嘶,挺强的。” 陈登鸣,“这很正常,我经常练,任何道法,练到高深境界,都有这威能。” “噢——也是哈!” 祝寻压下心头疑惑和震惊,暗道这陈道兄,兴许也是的确浸淫这一种道法时间长,用这道法强,其他道法可就未必了。 他转而看向地面上另一截血肉模糊的狼尸。 这尸体连皮毛都绞成了破烂,血肉烂得不成样子,又是心寒,又是一阵肉痛,当即斟酌客气语言,干笑拱手道。 “这,陈道兄,您的实力我见识了,但这太浪费了,下次您也可以稍微轻点弄死它,肉也好卖个好价钱。” 陈登鸣爽快应下,“好,这初次配合,也是怕你被此獠袭击受伤,因此我出手急了些,下次注意。” 祝寻心里一暖,暗道自己之前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忙更是谦卑道,“陈道兄客气,要不.我们继续? 哦不对,您刚刚施法,这还要恢复的吧?” “哦,无碍,这道法还好,刚刚消耗不大,我现在已经恢复了。”陈登鸣扬了扬手里用以恢复的灵石。 祝寻语塞,感觉胸口闷。 你消耗不大,这么勤着恢复做甚。 而且,就刚刚这,秒杀一头练气五重荒林狼的游气化金术,消耗还不大? 这要是对他出手,岂不是十个他排队等着杀,都不够给这位陈道兄爽一爽助助兴的。 看来以前,他是肤浅了,还以为练气高阶修士就算强,也不会强得太离谱。 可现在看,陈登鸣的强,简直是离谱他爸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就这还要他当向导,太谨慎过头了,这片山林都可以横着走了,又没有筑基妖兽蹲着里面。 祝寻一边心里轻微吐槽,一边立即忙碌收拾妖兽尸体,也不敢吐槽太大声,怕被如此强悍的陈登鸣察觉到。 … 二人收拾好后,当即趁着天色还没暗,继续出发。 祝寻的胆子也是跟着狐假虎威,壮大了不少,作诱饵做得也嚣张,在山林中走路姿势都大气了不少,不再那么畏畏缩缩。 陈道兄这么强,还这么谨慎,这就已经够了。 他小祝一个做诱饵的,走在前面,不嚣张一点,又怎么勾引精明妖兽出来,就是要精明妖兽看到他嚣张的姿态就忍不了,想出来一口吃了他 … (这章写得久了点,白天还有更新,争取万字,求月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74:人间纵有交杯酒,怎比长生不老泉(大章求月票) 半个月后。 明月坊四百里外的山林中,狂风四起,卷起树叶枝条纷飞,混合泥土,像浊浪般滚滚地流过去。 时而一阵地动山摇的声响,伴随兽吼声爆发,兽吼声中略带凄凉痛苦,似已受伤。 但见山地之内,一头灵威强横的宛如通体覆盖绿色碧玉的巨型蜘蛛,正挥舞前四条犹如大砍刀般的锋锐肢腿,疯狂进攻着敌人。 而此刻在其对面的敌人,却浑身笼罩在爆发出无数条耀眼夺目光芒的金属洪流中。 那澎湃的金系灵气,显得霞光四射,无比壮丽,却又充满锋锐杀机。 但见“铿铿锵锵”地金属颤音,连番不停的响动。 几条大砍刀般的蛛腿根本无法攻破那霞光四射的金属洪流构成的防护,甚至反是被狠狠磕开,厚实甲壳也被撕裂开道道豁口,鲜血迸溅。 “陈道兄,快快,那边真有头大家伙,应该快要被吸引过来了.别拖了,干掉它。” 这时,一旁林子内,祝寻的身影快速蹿出,急切提醒。 更远处的山林树影摇晃,千鸟振翅飞,煞气伴随强烈的灵威隔着老远都能清晰感受到。 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向着这边迅速赶来。 “这气机至少是一头练气七重的绿背水蛛啊。” 陈登鸣气机遥感,心中微喜的同时暗暗吃惊警惕。 练气七重的妖兽,这半个月他是一头都没遇到,练气七重的绿背水蛛,就更是从始至终都没猎到过一头。 只怕这种实力的蛛妖,在南域边陲那边的蜘蛛窝,都称得上一方霸主。 若是能猎到这大家伙,想必即使没有杀够五头绿背水蛛,明家那边也能够通融算是过关了。 “快啊陈道兄!” 祝寻在一旁焦急万分,心脏如擂鼓,唯恐另一头更厉害的妖兽冲来形成夹击局面。 “不急,祝道友,动作太快了会把大家伙惊走,捡了芝麻丢西瓜。” 陈登鸣平静传声回应,气机遥遥感应着那边快速穿林破树冲来的妖蛛。 这半个月来,他和祝寻猎捕的妖兽也有七头了,但其中仅有两头是绿背水蛛。 直到今天,好不容易再引出一头练气四重的绿背水蛛后。 发现这头水蛛是雌性,陈登鸣于是突发奇想,不急着猎杀,而是先将这头妖蛛牵制住,希冀这头妖蛛的嘶吼声,能吸引来其他雄性妖蛛。 这本是一种尝试,陈登鸣也没抱有太大希望,不料现在竟真的计划奏效,一头更厉害的妖蛛被吸引了过来。 “嘶!——” 突然,练气四重的绿背水蛛骤然调头,竟不再与陈登鸣纠缠,向着那边的重来的蛛妖方位冲去。 “想走?我开门了吗?” 陈登鸣冷哼一声,双臂一震,体外游气骤然以先天罡气的发力方式爆发,宛如一条汹涌澎湃的热流被点燃了般。 “去!——” 他手臂一挥,金属洪流轰地掀起一股股浪柱,摩擦出金属铁汁的气味儿,奔腾呼啸,宛如巨浪排空的洪流,霎时冲击向绿背水蜘。 却在快要击中绿背水蛛时骤地扩散,围绕着水蛛高速螺旋,形成一道金属洪流涡旋,道道尖锐气流高速旋转仿佛门户,将之困住。 绿背水蛛的蛛腿才触碰上去,便被狠狠弹开。 ‘兹拉’一声,最前端的肢体甚至被切割下来,跌落在地,流淌墨绿血液。 凄厉痛苦的嘶吼声顿时从绿背水蛛口中传开,在金属洪流中左冲右突,却就是难以撕裂这由先天罡气运劲方式构成的游气漩涡。 “这头稍后交给你了!” 陈登鸣突然转首对祝寻道,而后一拍储物袋。 闪烁灵光的乌灵夺骤然呼啸飞出,迎风见涨,成两只足有一丈大小的巨爪,蓦地飞向对面狂吼冲出山林的练气七重妖蛛。 “铛”地两声金属暴响,气劲震荡,地面巨震。 狂冲而来的妖蛛竟直接被两只一丈大的巨爪生生拦阻,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妖蛛摁得朝地面低头,险些狗啃泥。 “嘶!——” 妖蛛怒喝一声,蓦地张口,吐出道道宛如连珠炮弹般的白色毒素粘稠液。 陈登鸣身影却已如云踪魅影,提前一步就已迅速避开。 蓦地随手一记火球术瞬发打出,在蛛妖身上爆炸开来,诞生强烈轰鸣。 蛛妖再度狂吼,似揽山撼岳,张开狰狞口器,一声嘶吼,发出宛如闷雷滚滚般的咆哮之声。 一股强盛灵威爆发,竟震动得空气震颤,四周树叶纸条纷纷爆碎四散。 强横的音波形成犹如实质的涟漪,向四面八方扩散。 这种音波,已到震碎耳膜的地步,声音会凝聚成一股股气流,有如铁般猛击敌人耳鼓内。 陈登鸣皱眉,不得不立即灵气灌耳抵消音波。 几乎在这同时,对面练气四重的妖蛛亦在疯狂撞击金属洪流,不顾伤势强行突围。 “陈道兄,这头交给我!” 祝寻急声高喝。 “好!” 陈登鸣倏然手掌轻握,登时游气构成的金属洪流骤然收缩,“铿铿”绞断练气四重妖蛛数条蛛腿后,重新化作一股洪流飞向他。 “嘶!——” 腥风大作,一大蓬黏腐毒液带着蛛丝突然从侧方喷涌而来。 陈登鸣不慌不忙,体外庚金锣倏然飞出,幻化变大。 ‘呛’地一声爆发刺耳锣音,将大片蛛丝挡下的同时,抵消了部分妖蛛音波。 然而就在这同时,练气七重的妖蛛突然凶狠发力,体表绿芒剧盛,强行挣脱乌灵夺。 “铛铛铛”—— 八条蛛腿在地面留下一个个深达半寸、有若斧凿的痕迹,狂冲向陈登鸣。 “嗖嗖——” 数条蛛腿腾空,宛如刀林般绞杀向陈登鸣,空气都被撕裂开层层叠叠的波纹。 陈登鸣已先一步施展神风腿身形后撤,衣袍随着快速移动猎猎作响,两鬓白发随风飘舞。 他双目精芒闪动,掐诀一指。 “合!” 乌灵夺受他调遣飞回,在半空倏然两爪合抓于一起,形成宛如一个双手抱拳的巨型拳头,将空气捏得震颤嗡鸣,散发强烈灵威。 下一刻,这巨型拳头,对着蛛腿狠狠当空砸落。 嘭铿!—— 两股惊人的力道对碰,爆发强烈的灵气气劲震散。 练气七重的妖蛛惨嚎,蛛腿近乎被打得扭曲骨折,向后趔趄倒退,狠狠撞向后方岩壁,‘矗隆’一声岩壁炸碎,乱石激射,烟尘四散。 地面泥土巨大冲击力下,塌陷震碎,炸开至四分五裂。 这时,缩小了一半有余的游气洪流,掠至陈登鸣身旁。 他面容冷冽,调集的灵气迅速爆发,体内宛如一团火焰千丝万缕的点燃,游气洪流迅速随他双手操控,形成缠丝气劲。 “围!” 随着双臂一震,道道游气构成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在空中互相激撞,带起一阵阵利如刀刃的气流,卷向对面的妖蛛。 对面练气七重的妖蛛浑身黑毛耸立,惨碧眼瞳中,满是惊恐,只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死亡恐惧来袭。 下一刻,它庞大身躯便被道道锋锐利刃般的游气卷中,疯狂绞杀。 “吼!——” 妖蛛蓦地发出惊人狂吼,嘶吼声都已变音。 它全身灵气涌动,灵威大盛,体表绿芒四射,竟构成了一层防护罩,强行将半个脑袋撞出气旋。 大片金属利刃般的游气撞击在它的绿色甲壳上,居然摩擦出火花,无法第一时间切割破碎。 “练气高阶的妖兽,果然够厉害难缠的!” 陈登鸣皱眉,只觉对游气竟都不太好控制了,无法将之收缩,甚至开始有涣散的迹象。 这妖蛛的表壳防护,太强了。 他倏然深吸一口气,刀诀一掐。 冰灵刀寒光一闪,如浮光掠影,骤地浮现,‘嗖’地闪瞬飞出,凌厉刀影快逾绝伦,直刺妖蛛眉心。 “铛!!——” 震动耳鼓的金属颤音蓦地爆发,冰灵刀被嗡鸣震开。 妖蛛亦是脑袋一阵剧痛,宛如被一个巨大的石碾子狠狠砸中,脑袋打得向后缩去,思维霎时一阵空白。 陈登鸣一头长发像火焰般的在头上飞卷狂舞,眼神凝聚成火焰灯盏般炽亮迫人,再度分心掐诀。 体内雄浑的灵气被调动,如喷涌的火山般。 法诀一成。 一个大火球浮现,遽地爆发射入漩涡内。 轰!—— 一团火焰才爆发。 紧跟着又有一团炽烈火光化作高温气浪涡旋,形成大火球,在陈登鸣掌心勃发射出。 不断瞬发的火球,宛如连珠炮弹,狂轰乱炸! 轰——轰!——轰! 林地间登时轰鸣不断。 一蓬一蓬炽盛的火焰宛如绚烂的烟花爆炸,震得山林震动,逐渐化作一个巨大的火柱般将妖蛛吞噬。 “嘶!!!” 妖蛛强壮的身躯在恐怖炽热的火柱中剧烈焚烧,被疯狂旋绞的烈焰游金灵气切割绞杀,宛如陷入了一个恐怖的火龙卷中,登时痛苦得陷入僵直状态。 … 十几息后。 伴随一声倒金山推玉柱般的沉闷声响,通体散发强烈灵威的练气七重妖蛛轰然倒地。 其庞大的墨绿身躯,仍氤氲灵气,却已遍布漆黑的烧焦痕迹和大片密集的豁口,墨绿鲜血有的烧干烧焦凝固在身,有的则缓缓淌出。 确定妖蛛彻底生机断绝后,陈登鸣松口气。 回望那边仍在与半残的练气四重妖蛛纠缠的祝寻,无奈道。 “喂!传奇猎妖人,到底行不行?还要多久?” 祝寻一边操控法器袭击妖蛛,一边相对灵活的走位,额头冒汗回应道。 “快了,快了!” 心里则是流泪无语问苍天,他到底遇到的是什么怪胎? 平日里斩杀练气高阶以下的妖兽如砍瓜切菜也就算了,这练气高阶的蜘蛛妖兽,竟也能这么快就解决,简直恐怖。 他自诩也算战力过人了,在同阶修士中还算优秀,但对上同境界妖兽,也只能说勉强周旋,而后立即逃遁。 对上低一个境界的妖兽,可以说应付,却不能说可以稳杀,尤其还是比寻常妖兽要厉害的绿背水蛛。 陈登鸣的那种稀奇古怪却无比强大的战斗方式,最近半个月令他震惊不小,也想跟着学一些,但除了走位方面,更多的惊人技巧似乎涉及独门秘技,效仿不来。 眼见祝寻应该没问题,稍后就能解决练气四重的小蛛妖,陈登鸣也懒得再插手。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下品灵石握住,迅速恢复损耗了将近小半的灵气,陈登鸣目光转而锐利,宛如实质的刀光般扫向远处山林。 哗哗—— 霎时,那边山林中气机浮动。 几道修士身影迅速蹿出,远远对陈登鸣满脸堆笑抱拳施礼,表示只是围观看看,没恶意。 而后立即闪身离去,各个心里怦怦直跳。 陈登鸣平静收回视线,心意一动,早已不知何时埋伏在远处的两只蛊虫飞了回来。 “嗡!——” 金蚕、血蜈两蛊划过两道弧线,兴奋对着妖蛛尸体拥上,开始大快朵颐。 这两只蛊虫,半个月来食用了不少妖兽血肉,如今气息愈发强盛,似距离突破也仅剩一个契机。 不过暂时,这两只蛊虫用以对付练气高阶以下的修士还行,对上妖兽这种皮糙肉厚还具备毒抗的生物,杀伤有限,还容易受伤。 陈登鸣很少在对付妖兽时使用两只蛊虫。 没多久。 祝寻那边也已成功将妖蛛干掉。 这次捕猎到一头练气四重以及一头练气七重的妖蛛,再加上之前猎杀的两头,就已算圆满完成了明家的任务。 一头练气七重的妖蛛,论危害,足可抵得上寻常的妖蛛三四头,少了这大家伙,明月坊附近的安全才有保障。 “陈道兄,这练气高阶的妖蛛尸体,这绝对价值不菲啊,肯定超过十五块中品灵石了,你真的就拿去打对折交易给明家?” 这时,祝寻从一旁凑近过来,有些为陈登鸣感到肉痛。 陈登鸣斜兜了一眼祝寻,“不然呢?我猎捕的蜘蛛妖兽可是不够多,这一头不交易给明家,还是功亏一篑,亏一点算了。” 祝寻郁闷,“那可不止一点了,亏很多。 要不这样,我还是帮你张罗问问,看有没有其他猎捕到蛛妖的修士肯卖尸体的,咱们买几头,这大家伙就还是咱们自己卖。” “算了。我回头会再问问明家,争取卖个好价钱。” 陈登鸣摇头。 知道这是祝寻在为他打算盘。 毕竟二人之前就有过协议,猎到的妖蛛尸体归陈登鸣一人所有,就算这练气高阶妖蛛的尸体卖了,祝寻也没好处,不过他仍是不打算那么麻烦。 卖给明家,固然是打了五折,会很亏。 但在坊市内寻找其他修士收购蛛妖尸体,未必就顺利。 且就算顺利了,也是全折收购过来,再五折卖给明家。 如此一来一去,他其实也可能只多赚五块中品灵石。 五块中品灵石,的确是一笔不小的钱,却没必要因此大费周折,又恶心明家。 知足天地宽,贪得宇宙隘。 祸生于欲得,福生于自禁。 凡事讲究一个适度,什么都想一口气吃满,就好似赌桌上想要将对手的砝码全部赢走,最后可能撑到吐出来更多。 两头蛛妖的尸体太大。 所幸祝寻这个卖肉佬庖丁解牛的刀技确实可以。 一番处理后,两头蛛妖的体积都缩水了一半,轻松装入陈登鸣八丈方圆的储物袋中。 二人当即动身离去。 陈登鸣照旧改道,顺路去一趟两百里外的乐山沟。 那里自从骆家搬来驻足后,也建起了一座新的坊市,虽是不具备灵脉,但胜在骆家这段时间都在拿出家族积蓄的道法和一些法器,作为噱头贩卖,倒是吸引了不少修士聚集。 骆家此举,自然是为了吸引来大批修士后,招揽其中一些修士,迅速壮大家族势力,补充前些时候因战死去的人才。 诚然,如此招揽的客卿修士,哪怕签订了道心契,也多半不会太忠诚可靠。 一如之前那场家族之战,不少骆家客卿,宁愿违背道心契付出代价,也不愿跟随骆家赴死,大难临头各自飞。 但客卿修士多起来,至少能在平时为家族的发展经营做很多贡献,也不是非要参与生死战斗中。 “陈道兄,伱不是在那骆家坊有个什么道侣姘头吧? 顺道能顺两百里.这.嘿嘿,这叫绕道了吧?” 山林上空,陈登鸣和祝寻驭器飞行,祝寻一副‘我懂你’的暧昧笑容,嘿然笑道。 陈登鸣翻个白眼,“也不算道侣,只是有朋友在那边,曾经算是在我弱小时帮衬了我,如今都日子不好过,我也小小回助一下。 昨日和你顺路经过时,不是都跟你说过了” 陈登鸣狐疑,“你那朋友靠谱吗?到底有没有把我的字信传到?” “当然有,他小子,敢给我耍马虎眼?” 祝寻一瞪眼,旋即又嘿嘿谄笑,伸出小拇指道,“陈道兄,我小祝在您面前,那就是这个可那刘道友在小祝我面前,那也是这个.” 他得意洋洋,比划小拇指,吹嘘,“当年我与妖兽厮杀时,他就在一旁看着,就像今天咱们俩一样,他对我的崇拜,就如我对陈道兄您的崇拜一样.” “好了别废话!”陈登鸣腻歪,“既然没问题就快点儿飞,稍后你代我出面,将东西交给我那朋友后,我们就速速离去。” 话罢,刀光一展,陈登鸣遁速骤快,迅速破空而去。 祝寻立即嚷嚷跟上,揶揄打趣,“陈道兄,何必那么急着离去,小祝我的时间不宝贵,可以等你一夜,好教您久别重逢,离去勿念” 嗖—— 一道瞬发金枪从前方袭来,吓得祝寻连忙闪避,立即闭嘴,哎地一声摇头憨笑,知晓这陈道兄啊,大抵是与那朋友关系并未定,却又可能超出寻常朋友不少,故此才有所挂碍。 但照这陈道兄那疯狂修炼的劲儿,以及表现出的天资来看,散修中,又有几位佳人能与之携手笑风云? 那骆家不过侍女的落魄朋友,日后必然是难以追及得上,终是要沦为一段遗憾囖。 这可真是欲问仙女意若何,青鸾白鹤共婆娑。人间纵有交杯酒,怎比长生不老泉 (今天更新了一万一千多字啦,求个月票啊老铁们!最近更得可以吧)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75:从今少说花前事,我自心中有洞天(大章求月票) 骆家坊就位于乐山沟内,耸天的悬崖三面而立。 正是初夏时节,山中树木葱郁,枝繁叶茂。 山腰围着白蒙蒙的雾气,搭配上道道闪烁掠来的灵光,颇有几分仙家气派。 这里虽非灵脉之地,但也是一处风水绝佳之所,故而灵气充盈,曾被罗家从丹宗购置作为一处地产。 而今,这里却赠予骆冰,算是骆冰与罗平安置骆家的新婚之所。 一处新的坊市,加上诸多道法、法器、符箓、丹药等噱头,自是在近来吸引了诸多散修聚集。 甚至,骆家还公开对外‘斗法招亲’,意在吸引一些实力不错的散修加入骆家,娶了骆家女子,成为上门女婿,此后也算是半个骆家人。 此举在修仙家族中不算新鲜,不少落魄家族都曾干过,旨在吸收优秀的新鲜血液壮大家族,却也偶有引狼入室、鸠占鹊巢的危险。 对于诸多散修而言,能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娶到家族女子,纵算成为上门女婿那也没什么,运气好说不定能娶到姐妹花,坐享齐人之福。 故此,近来赶到骆家坊的修士多如过江之鲫,摩肩擦踵。 尤其是骆家庄园外的广场上,修士斗法的较技可比凡间杂耍好看多了,吸引不少修士围观,附近摆摊得人也一窝蜂凑近跟着人流做买卖,来往修士络绎不绝。 “嘿,怎么样,陈道兄,骆家这上门女婿想当的人可不少呢。 可惜,那骆仙子听闻是一等一的冰霜美人儿,却已是嫁了罗家少爷,不然.啧啧啧.” 一个临时摆摊的灵茶摊附近,祝寻眉飞色舞用肘子撞了撞陈登鸣,眼睛却一直盯着对面斗法广场上的战斗。 一旁一名修士不以为然嗤笑道,“不然怎的?那骆仙子可是筑基修士,就算那罗家少爷,也是练气十重的修士,你也敢打人家主意?” 祝寻闻言讪讪,他爱吹嘘的老毛病犯了,又说过了火,连忙拱手笑道,“小弟失言,失言。” 陈登鸣早已戴上人皮面具,一副跟祝寻不熟的样子,侧坐着,“你对上门女婿很感兴趣?” 祝寻更是讪讪闭嘴,甭说上门女婿,就算是加入修仙家族,他也不太想加入,否则以他练气五重的实力,也早已加入明家了。 “听说骆仙子马上就要回妙音宗那边了。 她已是筑基修士,又年轻资质又好,不可能一直留在乐山沟这边发展,回妙音宗后,才会一飞冲天,兴许将来能突破金丹.乐山沟这边,估计会留给罗平打理。” 这时,一旁有散修低声议论着。 “不能吧?她若不怀上罗家少爷的种,然后生下来,罗家老爷可未必放她走啊。” “嘁!同是筑基修士,罗家老爷虽是筑基后期,难道还能强逼着骆仙子生子不成?除非他自己霸王硬上弓,老牛拽嫩草。” “道友慎言!此等虎狼之言,焉能随意开口,不知祸从口出?” 此言一出,周遭议论的人也都噤若寒蝉,准备打住话题,不想再跟没脑子的虎人交流,恐惹祸上身。 陈登鸣一阵无语,他还没听够呢。 祝寻也是气得牙痒痒,有人说话比他还虎呢,嘴巴也不带个把风的。 他立即干咳道,“咳,总之,骆仙子不想生娃,罗家怕是没能耐阻止吧。” 一名散修瞅了祝寻一眼,忍了忍,又瞅了瞅四周一双双期待的眼神,还是没忍住,低声道。 “你们知道个屁!罗家老祖可不简单,听说过骆冰得到的那颗筑基丹吧?” 眼见周遭修士眼神更好奇,这散修似满足了某方面的虚荣心,嘿然一笑道,“要知道,那罗平之前就服用了两颗筑基丹.两颗!什么概念? 骆家一颗都弄不到的东西,罗家为罗平弄了两颗,还帮骆仙子弄了一颗,这都是罗家老祖一手安排的。 听说罗家老祖,是与丹宗一位金丹长老极为亲近,曾是其弟子。 骆仙子仙子固然是筑基,可有了丹宗这层关系,她难道真能白吃罗家的筑基丹就脚底抹油?” 周围人闻言,亦是一阵恍然。 陈登鸣心内一阵摇头,这说法,或许有那么一点真实性,罗家老祖的确有能耐,但有些道理却站不住脚。 罗家老祖若真与丹宗的金丹修士有亲密联系,当初给骆家熊心豹子胆,骆家也不敢那么堂而皇之的悔婚,罗平第三次突破筑基时,也不会没有筑基丹。 也或许罗家老祖为罗平准备的第三颗筑基丹,最终还是留了下来,没有给罗平服用。 毕竟罗平已失败了两次,第三次筑基,希望不大。 而围绕那颗筑基丹,罗家老祖早早便开始布局,这才逐渐将计就计的蚕食了骆家,逼骆冰就范。 若事情真是如此,那么这其中所涉及的布局和各种错综复杂的纵横联合,委实令人细思极恐。 罗家老祖就还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能弄到三颗筑基丹,就已证明此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故此,若事实是如陈登鸣所想的这般,最厉害的就不是罗家老祖背后有什么关系,而是罗家老祖本人,他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 那么骆冰想要轻松回到妙音宗,可就很困难了。 这时,前方斗法广场传来一阵喝彩声。 原来是一名勇敢上台斗法的散修获胜,成功具备了选入成为骆家上门女婿的资格。 没错,仅仅是资格。 要真正被选入,还得经历一番其他方面的测试,无非就是心性、品质等方面的考验。 突然,人群开始哗然骚动,周围的散修都不禁站了起来,够长了脖子去看。 陈登鸣跟着站起身。 才发现,原来骆家庄园门口处,已出现了一行人的身影。 为首一名女子,体形曼妙,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盈盈巧步,一双眸子清澈无尽,哪怕是戴着面纱,亦予人风姿优雅绝美之感,赫然便是骆冰。 在其身旁则立着一名男子,衣着高阶法袍,脸容俊朗,顾盼举步间有龙虎之姿,散发强烈灵威,想来就是那罗平了。 “啧啧——这么一看,这罗家少爷卖相还挺不错的。虽然骆仙子显然更美更出色。” 祝寻在一旁砸吧嘴,一边摇头晃脑议论。 周遭散修中,嘴上夸奖,心里发酸的人,大有人在。 甚至陈登鸣自己,看到那颇有卖相的罗平,也略微感到一丁点酸,暗自比较,觉得那小子其实没自己年轻时帅,也没他有潜力,就是有个好爹罢了。 攀比,这也是人之常情。 陈登鸣发现他也难以免俗,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俗气。 曾经认为登仙大会上那几个修仙者俗气,没仙人做派和仙气,他又何尝不是。 有啥好攀比的?这罗平,能有他活得长吗? 突然,他眼光一凝,看到了前方庄园处从人群角落中走出的许微。 这女子清瘦了,但面色却不再是那般苍白了,而是颇有血气,显得肤色白里透红,秀美俏脸,娇娴慧丽。 陈登鸣撞了撞一旁看热闹的祝寻。 “人出来了,快去!” 祝寻一怔,旋即顺着陈登鸣的指引看去,眼前一亮。 “可以啊道兄,长得还不赖这.” “速去,速去!别废话。” 半盏茶后。 在一处较偏僻的小树林外,许微莲步款款,在祝寻的招呼下赶到,迟疑盯着祝寻,又环顾一圈后,道。 “道友,伱.” 祝寻招手,“没错,是我,就是陈道兄派我来的,快来快来,这是陈道兄给你的东西,叫我嘱托你,好生修炼。” 话罢,祝寻拿出包裹,径自递到许微手里。 “陈大哥” 许微紧紧攥着,一双美眸又开始四处张望,神色略显黯然,暗道,“他还是那般谨慎,如今竟是连见一面都已是奢侈” 祝寻看不下去,左右瞅瞅四下无人,又指了指身后树林,“哎,妹子!” 许微美眸一亮,神色又转而略显纠结,她不愿违逆陈登鸣的意思,既然陈登鸣不打算见她 “哎?” 祝寻将嘴一努起,挤眉弄眼发出声音,“哫哫哫” 许微不由再度鼓起勇气,她倏然想起曾经没有勇气喊出,让陈登鸣带她走。 今天她鼓起了勇气,却不是想让陈登鸣带她走,不愿成为修行路上的拖累。 但她却只想看一眼陈登鸣,只怕日后修行渐长,大好年华难抵岁月梭,逐渐老去后再见,陈登鸣已忘记她最美时的模样。 曾经她在凡尘时,常听说书人说仙凡之别的故事。 有大家千金钦慕一位仙人,奈何并无灵根。 最终二人止步仙凡。 那仙人再返回时探望佳人,却也只能目送佳人垂垂老矣于床榻,暮气沉沉,抱憾而终。 曾经她不能理解,为何没有灵根,仙人就不能带那凡尘女子一同去修仙界。 如今她虽有灵根,却也深有体会,但她不愿数十年后再见,空留遗憾。 … 沙—— 她鼓足勇气,踏入树林。 树林内,陈登鸣眉头微蹙,终是叹一声。 一甩衣袖,金蚕血蜈两蛊飞出,去四周移动放哨。 下一瞬,他摘下人皮面具,从树后走出,双目电射在许微亭亭玉立的纤美娇躯上,含笑道,“练气二重了?也变美了。” 许微娇躯轻颤,明眸闪出感激与久别重逢的激动之色,道,“妾身薄柳之姿,资质驽钝,能得陈大哥一直挂念,这也是妾身的福分。” 陈登鸣一时不由沉默,正欲说话,许微垂下了头,再盈盈仰起美丽的俏脸,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突然提起罗裙,走向陈登鸣身侧的林内,回眸笑道。 “陈大哥,来,你送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也给你看样东西,把它送你。” “哦?” 陈登鸣心头狐疑,见许微那紧张忐忑中还带着些期待的黑亮眼神,不由又好笑,举步走去。 “什么宝贝这么神秘?莫非是与骆家有关?我其实也有一样东西交给你,日后你若有机会,自行斟酌,是否交给骆大小.” 他话还没说完,倏然驻足,呼吸都屏住,只因林内已浮现这人间绝色之景。 这是何意? “陈大哥,妾身虽出身不好,却也自爱自怜,干净着,只奢望陈大哥您能记住妾身年轻时最美的模样,不想数十年后再见.妾身已是人老珠黄。” 这个理由,倒也合情合理。 但太硬来。 可这也很真实,许微本就是一个真实的人,已表露出的浓烈情绪。 陈登鸣纵是人间曾有七房妻妾的老男人,却也颇为吃不消,但身体却直撅撅的还很诚实,挪不动。 胸前阵盘内,小阵灵传出疑惑情绪。 “道、道友,她,她要干嘛?” 陈登鸣传去心念:“与你无关,小孩子不要看不要多问。” 许微美眸中掠过一层迷雾,倏然笑出两个动人酒窝,纵身如乳燕投林,掠向陈登鸣。 “.我,我送你最宝贵的,但我不讹人.” 陈登鸣紧绷的身躯,逐渐放松下来。 这……要不……算了。 来都来了。 那我走? 没必要了……附近除了小阵灵,也没人,他又不是初哥,上次在骆家就克制了冲动。 如今都这样了,还能推推拖拖扭扭捏捏的,连个女子都不如,又不是个太监。 林外,偷听动静的祝寻愣住,慢慢张大嘴巴,瞪圆眼睛,抬头纹都逐渐显现出来。 “哦~~?啊?” 他口中发出声音,又立马自己连忙捂住,旋即气恼得不行,原地甩袖子很火大。 这陈道兄,不地道啊,说好的只是朋友见面呢,你家朋友见面这么猛烈啊,这还是在野外呢。 “羞与此人为伍!不拿兄弟当外人是吧?我还没走呢。” 祝寻气得不行,心里痒痒,很想偷瞄,但‘嗡’地一声,金蚕蛊飞了过来,两只大眼睛盯着他。 祝寻撇嘴,干咳一声,开始在原地溜达,四处张望,为兄弟放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该怎么不激怒陈登鸣,又能揶揄调侃这道兄一顿。 事后。 树林中。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技巧的?” “我,这就是功法的一部分,我很早就学了,当初金字坊培养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具备灵根的女子修炼好功法后,成为一些大人物的双俢工具,所幸现在.你就是我的大人物。” “我不能给你什么,也不能带你走,因为.” “我知道,你一心修炼求长生道,不愿停留在一个地方开枝散叶,我懂,而且,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彼此不会累。” “其实,我已经开枝散叶了在凡间.我没跟你说过吗?” “啊?!” 陈登鸣看着许微吃惊的小模样,有些尴尬。 这话他自己说出,好像是说他不干净了。 许微噗哧一笑,双眸弯弯如月牙。 “没关系,你是大人物嘛,很正常,妾身不嫌弃.” “对了,骆仙子.我听说她要去妙音宗了?” “是有这打算,但可能,罗家老祖不会让她轻易离开,事情是这样的.” 一盏茶后。 在祝寻都有些烦躁不耐时,陈登鸣和许微身影一起走出树林。 祝寻两眼就如大灯罩子瞪着二人。 许微很快面颊绯红,双眸宛如一泓秋水,明艳动人娇羞垂首。 陈登鸣面无表情,似无事发生。 祝寻佩服。 还得是他道兄啊,这脸皮,够厚的,难怪这野外呢,也放得开。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玩了这么久?” 陈登鸣,“没干甚!很久没见面,就闲聊会儿。” 祝寻噗哧一声笑出声,随后在陈登鸣凌厉目光下不得不转过身,捂住嘴巴,发出无声的大笑,身子一起一伏。 许微俏面更红,回眸凝望了陈登鸣一阵子,随后一笑道。 “陈大哥,我很开心,纵然日后再见已是很久很久,至少没有遗憾。” 话罢,她依依离去。 陈登鸣没有阻拦,目送其离开。 回头,他要继续苦修了,还可能要去加入宗门。 许微留在骆家这边,他很放心。 只是没想到,这次他来,也只是送许微一些灵石和丹药,此女却送了他更宝贵的东西。 其修行的道法,乃是为双俢所创,加之许微本就是水属性的灵根,水生木,对他恰好大有裨益。 这一次,此女竟助他的修为精进,《三元聚灵功》的熟练度直接增长了三百多点,省却了将近一个月的苦修。 而许微自己,则也是好处颇多,毕竟他的修为高深,而对方的修为低微,哪怕只吃一点儿好处,也快要临近突破了。 可惜,这等双俢道法,也许是等级过低,或是其他原由,好像也就只有头次效果最佳。 至少,他们方才又试了一次,效果就锐减到百不存一,只能令他的功法熟练度增长几点。 这也实属正常,否则若是双俢就能持续增长道行功力,岂非没人正经修炼了,那朱家也不必驱使徐宁辛苦栽培这么多女子,等待收割。 结果,许微这株养得汁水丰厚又长得好看的韭菜,被他这个卖鱼佬给收割走了。 这正是日月星辰总有缘,阴差阳错两姻缘。从今少说花前事,我自心中有洞天…… … (五千多字求月票!今天月票满六十后再更一章大章!)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76: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毒(求月票) 两天后。 明月坊,堂皇大气的明家庄园内,陈登鸣随着明家女修士,走进均用镂雕精细的栏干围着的廊道。 他跟在后头,目睹着女修婀娜撩人和独具特色的婷婷步,暗想这女子是否刻意如此行走撩人。 最终二人来到一处巨大如仓库般的建筑门前。 “陈道兄,可以了,将猎到的妖蛛尸体堆在这里就行了。” 女修明眸善睐含笑作请。 仓库般的厂房大门打开,走出几名修士,对陈登鸣友善含笑抱拳。 但见厂房内竟是挂满不少妖兽尸体,迎面扑来一阵腥臭气息,足可见这阵子明家捕猎妖兽的收获。 陈登鸣微微颔首,拿出两个储物袋一拍,登时四头蛛妖的尸体飞出砸在地面,均已被简单冰冻。 其中那练气七重的蛛妖尸体个头最大,散发强烈煞气,最为瞩目。 “真是练气高阶的绿背水蛛!” 女修低呼,略微失态,破坏了一直保持的矜持有礼姿态。 在其身后的几名修士亦是惊呼动容。 一个健硕中年汉子立即上前,伸手抚着妖蛛尸体,眼神中满是喜色。 “不错,不错,柳大师就缺这样的好炼制材料。” 陈登鸣含笑抱拳,客气道,“依照我们先前的约定,我猎到蛛妖后,尸体以市面价格的五折出售给你们明家。 不过这毕竟是练气高阶的妖兽,价值不好估量,我看近来这阵子,明月坊也并无练气高阶的妖兽在售吧?” 女修闻言颔首,自然明白陈登鸣这句话的意思。 练气高阶妖兽,价值完全不同。 陈登鸣完全可以不拿过来交易。 如今既然拿过来了,那就是对他们明家的信任和尊重。 女修稳定心绪后含笑道,“陈道兄您说的在理,我们明家做生意,向来是和气第一,童叟无欺。 不过您必将要将这头练气高阶的妖兽,抵两头蛛妖,这方面我们也要讲清楚,这样” 半盏茶后。 陈登鸣依旧婉拒明家许诺的丰厚待遇邀请,留下了用以重新炼制提升的冰灵刀,满意离开了明家。 这再度展现出击杀练气高阶妖兽的实力后,明家女修显然更为客气了,许诺的待遇好处也比上次高了不少,在交易过程中,也作出了一定让利。 果然走到哪里,都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陈登鸣对交易结果很满意,明家确实声誉不错,没有闹出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对于练气高阶的妖蛛,明家给出的处理方案是,要么以市场价八折的价格收购,市场价对应标准是往日交易的价格。 要么则是明家的那位练器大师在为陈登鸣将冰灵刀升级后,再以练气高阶蛛妖身上的材料,为其炼制一件高阶法器。 一件高阶法器的价值,约莫在八块中品灵石到三十块中品灵石之间,具体定价看性能。 陈登鸣最终选择了后者,再添一件高阶法器。 马上他将要再次闭关修炼。 这次闭关,可能就要修炼到练气九重才会出来了。 届时法力再度增长,多控制几件高阶法器,也没太大压力。 如今,他已顺利从明家得到一门练气高阶道法《水阴木郁毒蛊术》,并将冰灵刀重新炼制,晋升为高阶法器。 至于这阵子捕猎的妖兽尸体,全都处理之后,他如今已收获了九块中品灵石,给了一块许微,再算上之前并未用完的积蓄,他还剩下十五块中品灵石,下品灵石上百块。 对于练气修士而言,哪怕是高阶修士,这也是一笔很丰厚的财富。 祝寻虽分不到蛛妖的那部分收益,但仅是其他妖兽处理后的七成分成,他也得到了将近八块中品灵石的收入。 只是算算这一笔帐,这小祝就咧嘴笑个不停。 更是死心塌地的要跟陈登鸣干,嚷嚷曾经半辈子都活到了狗身上去,自从跟了陈道兄,才算是活明白了,吃香的喝辣的。 不过陈登鸣已暂时满足,金盆洗手,准备继续闭关提升实力。 如今环境安逸,正是修炼好时候,胡老板所提及的明家感受到六百里外骆家的威胁,将会不太平之类的假说,都是放屁。 骆冰显然没心思大力经营家族,随时准备返回宗门。 留下一个罗平在乐山沟,也不可能对明家构成太大竞争。 这样的情况下,两家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冲突。 一切冲突的假说起源,不过是明月坊的众商家为了哄抬物价,刻意营造的环境氛围罢了。 闭关之前,陈登鸣又去了一趟商盟店铺,在胡老板那里拿走最新订购的一批滋养灵体的补品以及养蛊材料。 而后与邻居祝寻打声招呼,准备开始新一轮的闭关。 … “陈道兄,你这次又打算闭关几个月?不闷吗?” 祝寻有些费解。 他是好动之人,让他常憋在屋内修炼几个月,那委实太难受,也就每晚休息时会修炼功法。 陈登鸣瞥了一眼,淡淡道,“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你不是问我怎么修炼得这么厉害的?其实就是这么修炼的,简单,想成高手,必须耐得住寂寞。” 祝寻愣住,眼看着陈登鸣进了宅院,感觉气氛一时沉闷,还不太适应,左右望了望,啧了一声,想要勉强笑一笑,又沉默。 他也在练气五重待了好久了,曾经数次都有突破的感觉,却始终没抓住。 是否就是因为太浮躁了?太耐不住寂寞。 “陈道兄下次出来,不会就成了练气九重修士了吧?” “他好像说他要离开这,我要是想跟着陈道兄混,练气五重他会嫌弃吧?” 一念至此,祝寻抓耳挠腮,旋即也转身大步进了宅院,打算苦修寻求突破。 他卖肉佬也是有骄傲的,以前在这一亩三分地,就数他最有威望。 如今虽是跟了陈道兄混,自称小祝,但小祝.也是爱面子的小祝,有不甘落后于人的尊严。 “来,进里面去泡泡,泡完澡后,再来助我修行,就不会那么累了。” 屋舍内,陈登鸣忙活完木桶内滋补灵体的药汤,脸上含笑回首看向身后飘浮的小阵灵。 “道,道友,其实还,还好啦,奴家最近泡多了,再泡也没太大效果了,而且这药汤太,太烫了” 小阵灵口嫌身体直,嘴上结巴着,还是飘了过来。 顺从进了木桶内,俏脸上很快浮现两抹红霞,舒服得直哼哼。 作为灵体,她自然是感受不到什么冰寒与烫的。 只是这木桶内的药汤,会对她产生类似的感官,实则是在滋补她的灵体。 这阵子,陈登鸣连续从胡老板那里购买了不少滋补灵体的药物,花费足有两块中品灵石。 这么大的投资下去,也是想待小阵灵好些。 来日方长,未来很长时间的修炼都得依仗小阵灵,可不能将其身子累垮了。 如今小阵灵的灵体,确实比初见时充盈了不少,似开启了新一轮发育。 甚至那敏锐的感知能力,也变强了许多,感应的范围变大了,这让陈登鸣感觉投资得到了很好的回报。 他也曾突发奇想,能否将小阵灵往传说中的鬼仙道路去发展。 在古老道书记载中,修仙界似有人仙、地仙、神仙、天仙、鬼仙等五仙之分。 只不过那部道书,也只是一笔带过。 更详细的如何修成鬼仙,却不曾描述。 陈登鸣目前也只是想想,将小阵灵当作一种介于人类与灵宠之间的伙伴看待。 除了小阵灵,如今金蚕蛊和血蜈蛊这两个战斗伙伴,也需要在这一轮的修炼中,一起提升了。 而且,陈登鸣也打算继续再多炼制几只金蚕蛊出来。 曾经穷,缺乏资源,他没得选。 如今有钱了,从胡老板那里购买的材料中,就有三只金蚕,可供他炼出三只金蚕蛊。 小半天后。 一轮圆月高悬天际,挥洒下清冷月光。 庭院内的三个十字路口处,分别摆放了一个瘟神像,皆朝着南方摆好。 地面被画出简易的小型炼蛊场域,摆好了一块下品灵石。 一股淡淡的奇异场域力量,在小范围弥漫笼罩。 丝丝蛊毒气息,从瘟神像法器内流散,而后融入到三只金蚕体内。 在庭院最中央的地面,则是隆起了两个鼓包。 两个鼓包中,满是练气高阶妖蛛的血液,混合着陈登鸣的灵血。 除此之外,其中一个鼓包内遍布蜈蚣、小蛇、蚰蜒、蚂蚁、毒蜂、蝉、蚯蚓等十一种毒虫研磨的粉末。 另一个鼓包内,则爬满血色蜈蚣,千百肢节碰撞,互相撕咬,发出令人发瘆的声响。 忙碌完这一切,陈登鸣满意收手,也不觉疲惫,开始在院子内找一些树木研究从明家得来的练气高阶道法《水阴木郁毒蛊术》。 《水阴木郁毒蛊术》,并非是‘蛊术’的一种。 只是术法阴损狠毒的特性,有些类似蛊术。 所谓金火雷光、水木毒暗。 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毒。 天地十性,共通亦相克。 道法到了练气高阶的程度,便与中低阶道法截然不同,更难修炼,涉及的一些原理也更高深。 金系练气高阶道法中,有《金泽火焰雷霆术》。 木系练气高阶道法中,则是《水阴木郁毒蛊术》。 都是涉及到了对应五行属性外的灵气运用,以此加深道法威能。 在陈登鸣理解来看,这高阶道法,就是有些类似他之前设想的,将大火球与冰锥术碰撞,或是将大火球术与类似泼油类的道法结合,构成的更强组合道法。 只不过,他的那些想法,显然都不成体系,原理单薄,并未成功。 倒是最近研究的游气化金术与先天罡气缠丝劲的结合,似令这门道法的威能变强,有些脱离了中阶道法的范畴. 就在陈登鸣潜心修炼之时。 乐山沟。 骆家庄园深处的一座阁楼内,喜儿正向骆冰汇报着最近发现之事。 “大小姐,我看肯定是那姓陈的,近来他可能来过咱们骆家坊,和许丫头见过。 这两日,我观那丫头,像是变了似的,气质更有不同,这种感觉,嘿” 骆冰蹙眉平淡道,“陈登鸣与许微,本就关系很好,否则他那时也不会提出请求,将许微留在骆家。 纵算他近日来过,与许微见过,这也是他们二人之事,此种小事无需告诉我。” “可是.” 喜儿嘟囔道,“可是大小姐,当年伱可是对这姓陈的算有恩情吧? 如今他竟然来了骆家坊,也不登门拜访,偷偷摸摸的约人,这算是什么事?我看他是发达了就有些飘了。” 骆冰淡淡摇头,“如今骆家这种情况,他也是看在眼的,不拜访也好,我也不会见他。 如今已成筑基,我当务之急还是立即返回宗门.” 她话语一顿,讶然,“你说他发达了?” 喜儿精神一振,“不错。我偷偷观察许丫头,她竟藏了一颗中品灵石,必然是姓陈的给的,出手这么阔绰,不是发达了?” 骆冰哑然失笑,又觉得对练气修士而言,一块中品灵石随手赠予,这也确实算发达。 不过想到陈登鸣的寿命,她摇头道,“此人倒是适合魔道,不惜一切代价提升实力,能捞得一些偏财,在某个地区,混得风生水起,也属正常。” 喜儿正要再说,骆冰心中一动,察觉到屋外之人的气机,挥挥手,将喜儿遣退。 她已没心情去管一些练气期小人物的事情。 尽管最近听闻,当年被带去映月宗的那名南宫云,似在映月宗两位高人指点下,研究复制出了一些那位煞星的路数,有踏上武仙之道的希望,颇受重视。 但这也与陈登鸣这种寿元不多的散修无关。 她如今自身还有一堆麻烦事尚未处理好。 喜儿才离开,门外便龙骧虎步走进一位俊朗男子,赫然是罗平。 “冰冰,你考虑得如何了?你既要在近日去宗门,不如这两日你我便将好事办了,也省得家祖催促。” 骆冰蹙眉,眼神闪过不悦,“还没考虑好,我说过,不要拿你家老祖压我,也不用你教我做事。” 罗平一愣,旋即不怒反笑,语气平淡道,“冰冰,我是不愿强迫你,才好言相劝,你应该很清楚家祖的手段。 想左右逢源,轻松糊弄过去?你莫非以为,只有你最聪明?” 骆冰面若寒霜,冷冷盯着罗平,不发一言。 罗平眼帘微亸,平静道,“你也不必以为我没成筑基,往后这辈子就算完了。 其实你这么聪颖,应该也可以想想,为何罗家子弟那么多,家祖独宠我一个? 单是筑基丹就费了两颗在我身上,还不惜耗费一颗筑基丹,也要令你我结合在一起?” 此言一出,骆冰秀眉蹙得更深,眼神也浮现出一丝疑惑。 确实,这个问题,她曾也想过,感到不解,却也只当是罗家老祖过于宠溺罗平。 可如今这问题再摆在眼前,似乎之前的理由,也就站不住脚了. (今天月票满足条件了,继续更新了,今天一万字了!继续求下月票!) 有读者不喜欢作诗,又有读者喜欢,让我直接舍弃吧,可能会导致其中一方不满,而且也不符合我想把标题表达出来的初衷,以后除非特定情况,一般要作定题结尾诗时,我就放作者的话吧。这样不想看的不用看,想看的可以作者的话看。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77:纵饶巧合成因果,毕竟机缘亦偶然(大章求月票) 一轮圆盘般的银月,从山梁上爬出,宛如一盏灯,将山谷与中间的激流照得亮堂堂。 但见山谷中激流横冲,乱石惊涛,水声不绝于耳,在月色下如闪耀的无数雪银。 夜风掠进凉如水,月色澄明照眼来,人说在夜色中老远看到一大片白花花的银子,那就是看到东域颇有名气的映月宗了。 传闻这银潭水之所以如此明亮,不单是因月色,更是因此水乃是灵泉之水,颇为不凡。 昔日,此宗内金丹后期修士映月真人,便以此灵泉宝地发迹建宗。 这日夜里,映月宗内一座独户小楼中,一名衣衫单薄的青年恭谨跪拜在门外,将自己的想法倾诉告知后,忐忑等候回应。 片晌,屋内传出低沉中年声音。 “你想回那凡尘南寻之地,寻觅那煞星遗留的痕迹?无用的 当年我们就已派人将南寻搜了个底朝天,毫无收获,甚至还被那煞星遗留的一些陷阱坑害,死了些道友。” 跪俯在地的南宫云闻言有些震惊。 那传闻中走出了武仙道路的煞星,到底是有多强? 昔日在凡尘间,哪怕已成修士,估计也最多只是练气三四重的实力吧,在那样灵气匮乏之地,留下的陷阱,还能坑杀修士? “无需多想,灵气匮乏之地,我等修士待久了也会逐渐缺乏灵气,自然战力锐减,死于一些陷阱中,也很正常.” 屋内再度传出声音,“痴儿,你若真要回去,就得准备百块中品灵石。 那挪移大阵每次启动一个往返,便须百块中品灵石,这笔财富,对为师而言,也不是小数目,不会拿出资助你胡闹的。 曾经我们五大宗派一同联手发起登仙大会,也都是每宗出二十块中品灵石,每百年才去试一次,总体而言,算是一种小项目投资,损失不大,目前来看,实际意义也不大,毕竟.” 后面的话,屋内的人不再说。 屋外的人听得也懂,不免一阵黯然。 曾经来时还想着将来如何逆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了如今,只觉所有的傲气和棱角都已被磨平,委实成长了许多。 外界传言,他受两位筑基长老器重,连金丹老祖都重视,指点提携他,研究出了另一种左道修行之路,表现出非凡天赋。 唯有他自己明白,他只不过是个实验品罢了。 存在的意义,就是令老祖或者感兴趣的大人物研究他,借此窥探那位‘煞星’的道。 但那位煞星究竟干了什么,如今身在何处,他一概不知。 愈是这样,他愈是觉得宛如活在他人的影子下,感到很痛苦,也愈发想要了解那位煞星,甚至诞生野心,想要继承那人的道,然后锤碎所有瞧不起他的人。 可惜如今竟连回去调查一番的盘缠都没有。 百块中品灵石,对他师傅这样的筑基中期修士而言,虽不少,却也不多。 但显然,对方不可能投资给他。 “师父,那年与我同来的还有一人,他没有被宗门选中,而是成了散修” “此人武艺尤在我之上很多,对武道的理解也更为透彻,我想找到他,借他的武道理论,提升自己。” “哦?.也罢,伱服用了老祖所赐的乾元丹,如今已是练气四重的修为,又另辟他道,战力在同境中称得拔尖,可以下山去历练。 若是委实找不到人,可持宗门令牌,寻求周边一些关系近的修仙家族相助。 诸如圆月山庄、冷月宫、明月坊的明家,这些修仙家族,都是我映月宗的弟子分散出去建立的,他们的消息更为灵通.” 南宫云闻言,心内更是一冷。 之前始终不同意他下山,恐他有危险。 如今这么轻易就同意,其实也已试探出,只怕是那位金丹老祖,对最新实验的结果,感到不满意吧? 四十多天的时间,眨眼掠过。 明月坊桃花林宅屋内。 伴随一声低沉喝声,空气中仿佛有一阵淡淡灵威爆发。 下一瞬,庭院内的一株大树枝条倏然爆开,迸射大片毒浆与毒雾。 无数毒雾看似是雾气,实则却是大量细小的宛如孢子菌丝般的古怪事物,随风一荡,便飘洒四处。 其中一些正好便落在地上被一滩糖水吸引来的数十蚂蚁身上。 霎时,无数细小的孢子菌丝般的毒蛊之气,丝丝缕缕从这些蚂蚁的关节缝隙侵入体内。 仅仅片刻,一群蚂蚁皆被控制。 “去——” 陈登鸣随意动动手指。 一群蚂蚁便受他心意操控,在地上快速跑动,摆弄出各种图案。 但其实,并非是这些蚂蚁在活动,而是《水阴木郁毒蛊术》的毒蛊气形成的菌丝,在操控蚂蚁的身体活动,使之宛如一个个提线木偶。 甚至此时,庭院内但凡被宛如孢子菌丝般的毒气覆盖之地,俱在陈登鸣的道法覆盖范围。 任何敌人踏入其中,都有被毒气菌丝侵入体内的风险。 只不过,相较于控制人类或者修士,显然控制蚂蚁是要容易上万倍了。 “练气高阶道法,果真是不凡,此术若是能修炼到精通层面,做到瞬发,威力也将提升不少,目前也算是我学会的首个控制类的法术了” 陈登鸣感受着院子内的毒气状态,旋即散去灵威控制。 登时所有灵气散去。 一些如孢子菌丝般的毒气瓦解涣散,满地的蚂蚁旋即恢复了原状。 他迈步走向那炸开了一截树枝的树木,伸手在毒腐萎缩的树干处施法。 霎时,周遭精纯的木系灵气汇聚而来,化作生机盎然的绿芒,笼罩树干处。 化枯转荣术! 很快,毒腐萎缩的树干恢复生机,甚至生出了一点绿芽。 陈登鸣瞧着这效果,颇为欣慰。 这一个多月,他配合水阴木郁毒蛊术一同修炼化枯转荣术,也没有白练,如今的效果,已令他感到很满意。 而如此修炼的代价,便是满庭院的七八棵树木,均是没有几条完整的树枝,几乎都被剃了光头,甚至都不像光头,而是一个个瘤子般的瘌痢头。 就在昨日,他已正式突破到练气九重的境界,法力再度增长了不少,灵威范围也随之增长。 “练气九重修士【陈登鸣】 寿:83/238/397(实际年龄/消耗/大限) 灵根:金、木(上品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67/100)、《三元聚灵功》(九层7/900)、《陈氏道法篇》(精通89/100)《损命拔苗术》(一层78/100)、《水阴木郁毒蛊术》(初学46/100)” 实力境界提升后,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延长了十五年。 加上新学会的练气高阶道法,以及木遁术、化枯转荣术都因勤学苦练而纷纷升级,他的寿元大限便是因此又延长了十五年之久。 如今寿元大限高达397年,他也将面板再度按照心意升级,非但显示出如今实际的年龄,还将达到精通级别的《游气化金术》以及《化枯转荣术》都打包进了《陈氏道法篇》内。 如此一看,算是顺眼了许多。 “现在能活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传闻筑基修士寿二百,我现在还能活159年,这么一算,我其实只在41岁就突破到了练气九重?” 陈登鸣揶揄一笑,知道这或许也是自欺欺人。 实际他还是活了83年,马上快84岁,甚至因损命拔苗术在修炼时也会损耗他的精气神,也许可能会导致骨龄变长也说不准。 若是有高人摸骨测龄,兴许可能会摸出个吓死人的238年。 这也成为他心中的一种隐忧,决定在加入宗门之前,先想办法解决这方面的隐忧,否则加入宗门无异于自杀。 身形一展,陈登鸣飞掠到三处炼制金蚕蛊的场地查看了一番。 又转而观察仍在进化中的血蜈蛊和金蚕蛊,凝眉思索。 如今过去了四十七日,距离新的三只金蚕蛊诞生,也就仅剩最后两天。 但血蜈蛊和金蚕蛊却还未完成晋升,看样子可能还要再拖延个七八日的时间。 不过只看这两只蛊变得愈发强横凶煞的气息,便知晓这两只蛊都强大了不少。 陈登鸣打算再等十天,待两只宝贝晋升后,就正式出发去绝林城,寻找强子的同时,打探那边加入宗门的路子。 绝林城算是东域边缘的出入口,过了绝林城,才算是东域富饶之地,不少仙宗门派俱在那边坐落。 正好,这十日空闲时间,可以稍稍缩减修炼强度,在明月坊购置一些途中所需的食物和必需品。 陈登鸣照旧在高阶法袍外套上一袭青衫,含上敛息珠,随后离开住宅。 这么久过去,明家那边的高阶法器以及他的冰灵刀,也绝对是制好了,可以去取了。 “哎?陈道兄,你总算出来了。这次闭关够久啊,突破了吗?” 才出门,陈登鸣便撞上在门口转悠浇花的祝寻,对方含笑打招呼。 “哦!祝道友,今天这么闲呢?不出去打猎了?” 陈登鸣随口笑着打招呼,岔开话题,不回应是否突破的话题。 祝寻把浇花壶扔开,走来笑道,“上次跟陈道兄你一起打的那么多猎物,够消遣很长时间了,我没闲着呢,这阵子一直在修炼,最近两天才出来” “哦?” 陈登鸣定睛细看,瞧出祝寻这是突破了啊。 已经练气六重了。 这是刻意搁他面前得瑟装来了?想看他是不是也突破了。 他不点破,含笑颔首,“勤修苦练好啊。你是要多练练,争取早点也踏入练气高阶层次。” 祝寻笑容一滞,干咳一声道,“道兄说的是,不过我看,也还好吧,只要我肯苦下心练,一定很快就能突破,就像这次我.” “我要去一趟明家,回聊啊。” 陈登鸣拔腿就走,摆摆手很快驭器飞走。 祝寻呆立原地,看着陈登鸣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憋得胸口闷。 这陈道兄,到底看没看出来,他已经突破到练气六重了? 怎的一句认可夸赞的话都没有呢? “陈道兄实力比我强,能透过我的灵威看穿我的实力,肯定是看出我突破了。” 祝寻琢磨。 突然明悟了。 嫉妒。 这陈道兄闭关了这么久,自己没突破,眼见他突破了,面子上挂不住,有些嫉妒,因此丝毫不提,还转身就走。 “陈道兄这人,太要面子!就是太骄傲了,所以看不到别人的优点。哎!” 祝寻摇摇头,心情好了许多,背着手吹起口哨,转身回房。 这几日他出关后,便每日在门前徘徊,就是想等陈登鸣出来,给对方一个惊喜。 现在目的算是达到了,也满足了。 倏然,他脚步一顿,目光疑惑看向对面一道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身影。 “喂,你小子,干什么的?” 那身影显然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想跑,又立即驻足,转过来,对祝寻抱拳笑道。 “这位道兄,我是过来找人的,请问刚刚跟你交谈的那位,他是叫,陈.” 祝寻疑惑:“陈登鸣?” “哎?” 男子面色一变,旋即立即抱拳笑道,“看来我是找错人了,我要找的人叫陈飞,那只是一个没多少实力的小散修,方才那位的实力,至少是练气六七重了吧?” “那怎么可能?” 祝寻嗤笑一声。 练气六七重是瞧不起谁呢,说他差不多,说陈道兄? 他面露钦佩回应,“陈道兄的实力.” 话到一半倏然皱眉,狐疑扫向对面的青年,眯起了双眼。 “你小子,心跳这么快,有古怪啊,你在套我的话?敢耍我卖肉佬?” “啊不!道友误会!” 对面青年脸色顿变,忙摆手。 明家。 陈登鸣含笑满意拿到自己重铸的高阶法器冰灵刀。 “陈道友,这重铸后的冰灵刀威能更盛,其中添加了许多庚金作为材料,又刻入了金风、锐利等炼器阵法,变得更为锋锐而轻盈,遁速更快,希望你能满意” 明家女修含笑为陈登鸣介绍。 “满意,很满意。” 陈登鸣爱不释手打量新铸的冰灵刀。 这刀的造型依旧并未改变,却因融入了庚金,刻了高阶阵法,原本晶盈剔透的刀身,宛如掺杂进了一根根金丝构成的纹路,显得颇为炫目。 说实在,这新刀的造型好看是好看,却过于华丽,陈登鸣不喜,不过考虑到法器提升的威力,这点瑕疵可以忽略。 “还有这高阶法器毒蛛天罗网,此网施法后便可大小如意,最大可兜住十余丈的物体,心念一动,即可急剧收缩,蛛网还含有毒素,可逐渐麻痹敌人,使之难以动弹。” 明家女修又拿出一件高阶法器,笑盈盈介绍。 这是陈登鸣练气高阶妖蛛的尸体换来的高阶法器,看上去是一件巴掌大小闪烁灵光的小兜网。 “代我多谢那位炼器大师!” 陈登鸣立即含笑接过毒蛛天罗网,心里已经乐不可支。 再算上照光反灵镜,他手里如今就已是有三种高阶法器了,完全够用,配得上他如今练气九重的实力。 “陈道友客气了,我们算是互惠互利。您满意就好。” 明家女修客气了一句,又道,“对了,陈道兄.有件事忘了问,你过来时,可曾遇到一位映月宗的弟子前去寻你?” “映月宗弟子?” 陈登鸣神色疑惑,感觉有些耳熟,正脑海思索这个宗门的讯息,下一刻心内一个‘咯噔’,已是想起这宗门的来历。 他面色不变,保持疑惑神色摇头笑道,“那倒是没遇到。” “哦无碍,兴许是没碰上。” 女修颔首,解使道,“这位映月宗的弟子,是前两天来到我明家做客,说是要寻找一位姓陈的散修。 我们明月坊每日来往的散修中,姓陈的可不少,不过那映月宗弟子说要找的人叫陈登鸣,实力可能在练气一二重,不会超过二重。 我好像听说陈道友你也叫陈登鸣?但你的实力,可不像他说的那般,我们向他也解释过,之后他就离开了,看来是并未去寻你” “哦?哪个登?哪个鸣?” 陈登鸣始终面色不改,旋即笑道,“罢了,倒是一件有趣之事,这天下间,同名之人也不在少数,甚至冒充顶替名字的也有不少,我倒是不认识什么映月宗的弟子。” “那是自然,陈道兄你要不了多久也会突破筑基,宗门弟子也不会比你尊贵。这本也是无关小事,恐叨扰麻烦到陈道兄,因此妾身解释一番。” “无碍,无碍!” 半盏茶后,陈登鸣客气融融与明家女修道别,飞出很远后,他脸色阴沉起来。 映月宗弟子! 南宫家的小子! 如今时隔快两年,此子竟是能从映月宗找到这明月坊找他,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陈登鸣也已了解到,明家家主,曾经本就是映月宗筑基执事。 只是后来感到继续突破无望,才离开宗门,出来建立的明家和明月坊。 故此,明家和映月宗依旧联系紧密,那南宫云能找过来,只怕也是机缘巧合前来落脚,岂料此人竟是在落脚时找寻自己,这可真是…… 不过,毕竟两年前他的面容与现在也略有差异,两鬓都生出白发,且实力也已截然不同。 兴许那南宫云打听后,已是真的离去…… … … (今天生病了,坐着不舒服,更新慢了点,搞点药吃,今天月票增加60张,再更个大章哈!) 当年相逢各少年,而今两鬓已苍然。 纵饶巧合成因果,毕竟机缘亦偶然。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78:须知若有武仙诀,怎向人间觅路通?(大章求月票) 心事重重返回到住处附近时,眼前看到的一幕险些令陈登鸣眼前一黑,有些错愕。 立即躲到偏僻角落,难得爆了一句粗口。 “我去.” 但见前方庭前树叶树枝落满地,泥土翻开,一副经历过战斗的模样。 而场地中,祝寻正鼻青脸肿恶狠狠地将一名打得奄奄一息的青年狠狠摁在地上,周遭还有几个修士正远远观望,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看什嘛?看老子的热闹是吧?” 祝寻只要不死人,惩罚就不算太严重,但明家巡逻修士肯定会立即达到现场。 这也是陈登鸣并未第一时间带着南宫云离开的原由,也是恐怕半路就被明家修士撵上,没麻烦惹出麻烦。 如今是祝寻阴差阳错帮他解决了南宫云这个麻烦,背了锅,逃出在外。 而他却安然无事。 毕竟不是他出手打的人。 只要祝寻不被明家修士找到,大家都很安全。 陈登鸣心里还是很感激祝寻的。 平时还认为这家伙死爱面子。 如今看来,这祝道友的死爱面子,此次算是帮了他。 否则,若是任由南宫云离去,转头请明家人或是映月宗人对付他,他也麻烦了。 此刻,时机还很敏感。 无人怀疑到他,就无需自乱阵脚,宜静不宜动,而后制造机会再从容离去。 他心中已有详细完善的计划。 陈登鸣不疾不徐,在房中翻出南宫云的物品,开始慢慢查看。 希冀找到更多有关武仙和那位煞星的线索。 为何有此武仙大道,修仙界也没听到沸沸扬扬传开的消息。 莫非是几大宗门铁网一罩,封锁消息,几家独享那南寻人间道果? … 一盏茶后,陈登鸣拂袖扫开一堆物品,脸色不太好。 “什么宗门弟子,一堆破烂,下品灵石才二十多块.” 除了下品灵石和一些增气丹药、低中阶符箓,这南宫云也就两件中阶法器和储物袋比较值钱了。 总体而言,南宫云全身物品加起来,价值可能也就一块中阶灵石。 然而,最重要的是,对方的储物袋内,也并没有任何记载有关武仙和煞星的讯息,甚至连一本像样的宗门功法都没有。 但其实冷静想想,这也没毛病,正常人都没写小日记记录讯息的习惯。 而宗门功法这么重要的资源,映月宗肯定是让弟子在宗门对应场所内学会,不会将功法给弟子随身携带外出。 毕竟修仙界每天都有修士斗法惨死。 若是大家都随身带着本门功法,各宗门的道法传承早就传得满天飞了,还拿什么吸引弟子加入? 这一番搜查无果。 陈登鸣唯有继续返回后院,让神色有些怕怕的小阵灵留在前院放哨,以免看到接下来小朋友不宜观瞻的画面。 他准备继续开始审问南宫云。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陈登鸣虽是有底线有原则之人,却也不会行事迂腐。 该用狠辣酷烈手段之时,就绝不手软。 转瞬,两日时间一晃即过。 南宫云的精神状态,已是濒临崩溃,身体却依旧足够健康,每日经受折磨后,又会被陈登鸣以化枯转荣术医治好。 如此连番审问之下,这世家子弟又不是什么硬骨头铁汉子,几乎已将所知道的所有讯息,都已透露给陈登鸣。 而也是在这一日,三只最新炼制的金蚕蛊,成功出世 (月票还差点,不过今天也更了一万多字!明天,继续投票) 大道分明在此中,谁将铁网罩西东。 须知若有武仙诀,怎向人间觅路通? (本章完) 章节目录 79~80:血炼方成坑中蛊,菌丝操就缸里魂,御风千里快哉人(二合一大章 “嗡——” 三道恍若金色丝线般的弧光掠过庭院,倏然在陈登鸣耳畔嗡声大作,逐渐环绕停下,落于他伸出的双手中。 赫然是三只形似蝉,却又比蝉更为凶恶许多,口器满是齿轮状锯齿,体表似纯金打造,又掺杂了些许血色纹路的金蚕蛊。 历经七七四十九天,三只金蚕蛊成。 不过,感觉这三只金蚕蛊的气息,显然就要比头号金蚕蛊弱了不少,也缺乏一些嗜杀煞气。 金蚕本身是温驯的生物,哪怕炼制成蛊,也不会归类到血蜈蛊那般的嗜杀蛊行列。 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性子都是可以培养出来的。 头号金蚕蛊便是跟血蜈蛊厮混多了,煞气和杀性也愈重。 这三只最新炼制的金蚕蛊,显然也可效仿培育。 “以后就叫你们小二小三小四,头号始终是头号.” 陈登鸣含笑一甩衣袖。 储物袋飞出,从中飞出一块妖兽血肉,供给三只金蚕蛊啃食。 增添三只金蚕蛊,于他如今的实力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提升。 寻常金蚕蛊,哪怕三只一起上,也只可能对练气高阶修士构成一定的威胁,却称不上生死威胁。 若是如骆冰那般,一次性炼制出十只,杀伤性倒是堪比一件高阶法器。 最重要的是这法器不损耗自身灵气,只需平日训练得当,即可自行组合进攻。 陈登鸣迈步来到培育血蜈蛊以及金蚕蛊的两个蛊坑旁。 两只蛊虫的气息已是愈发平稳,透露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煞气。 血蜈蛊的蛊坑内,千百只作料的血蜈早已成了血泥,仅有一条足有成人中指那么长的深红发黑的血蜈静静蛰伏其中,体型倒是没有增长,但尾部却是长出一排形似蝎尾的弯钩状毒针,令人望而生畏。 “进化了现在的血蜈,毒性绝对更强了” 陈登鸣目露一丝喜色。 又看向头号金蚕蛊,这金蚕蛊如今通体暗金,看上去古拙厚重,似更为抗揍了些。 且体表尾部的血纹也更深沉,代表与陈登鸣的血炼联系,也更深厚了。 陈登鸣也不知如今这两种蛊,在蛊虫界,应该是什么级别,什么实力。 当初,他所得到的炼蛊术,如今来看,不过是从一名练气修士手中得到的,必然还没他如今的实力强,或许只是某个蛊道宗门的基础炼蛊篇。 不过,令他疑惑的是,如今他来修仙界也已有快两年,走过的地方也不少,却始终没有遇到类似的蛊道修士,甚至连市面上也没有对应的炼蛊秘法贩卖。 即便是通过胡老板购买来金蚕和辅助炼蛊的血蜈等材料。 这些也都是一些驭兽宗门所需之物罢了,倒不是用以炼蛊的,还是有所区别。 陈登鸣也曾打听过,似乎炼蛊的宗门,主要集中在西域那边。 东域和北域也是有些,却隐藏很深,似颇受排挤。 “两个宝贝,如今看来,主子我是等不得你们慢慢苏醒了,不日就要离开这明月坊了,以免夜长梦多” 陈登鸣眼帘微亸,目视蛊坑内的两只蛊虫,而后转身走向后院。 后院的大缸内,南宫云依旧未死,甚至若是忽略其体内深处的大量毒气菌丝,表面上看,精气神还不错。 陈登鸣平静目视南宫云,心念一动,任其张口说话。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说说吧,看在伱和我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份上。” 南宫云双眼轻颤,却根本无法睁开眼皮,闻言脸皮抽动,惨笑也做不到,只得扯动嘴角道。 “我想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认识到这个修仙界的残酷和现实,也让我认识到自己的很多不足。 或许我还真是不适合这个地方,我没你那么有城府,没你狠,没你缜密” 陈登鸣皱眉,“夸奖的话就不用说了。” 南宫云话语一顿,吐出口气,道,“我只想知道,真正的武仙之道,是什么,究竟又有多强,没别的执念了,只希望你日后能找到这条道的路径.” 陈登鸣一时沉默,突然有种冲动想要进入天人合一状态,展现一番对方所谓的神通给对方看。 其实,这种神通强归强,却也还没到太夸张的程度,不至于惊动几大宗门,这也是让他迷惑的原由。 可能,他也还未彻底踏上真正的所谓武仙之道. 他克制住展现的念头,操控南宫云如提线木偶般从缸中爬出,带上储物袋和自身法器,随后从后门出门。 陈登鸣戴上人皮面具,换了一身装束,取了一件南宫云的随身法器,隔着百丈左右距离远远吊着,保证施法效果不会因范围太远而减弱。 … 此时是傍晚时分,快要临近秋日。 夜幕中三五颗星星若明若睛地闪烁,偶有几缕云飘过,星光就隐遁了起来。 正是夜黑,风却不高。 陈登鸣施展身法身形犹若鬼魅,远远跟随。 这两天他并没有闲着,时常外出打听情报消息的同时,观察坊市白日与黑夜的人流变化,暗中制定离开前的计划。 此时,南宫云依照他心意迅速穿过明月坊闹市,从几名罗家的巡逻修士不远处路过,刻意打翻一家商户门前的米袋,引起的动静,登时吸引了巡逻修士的注意。 南宫云骤然加快速度,施展其南宫家族的身法,迅速冲过闹市,径自往坊市外而去。 几名本不在意的巡逻修士迅速反应过来,立即追了上去,显然是隐约认出了南宫云的身份。 然而南宫云才飞出坊市,便立即驾驭法器冲天而起,遁速极快,迅速掠走,直奔不远处的山林而去。 几名明家的巡逻修士只看到南宫云的遁光消失在山林中,立即也驭器追上去,却显然慢了太多。 无人注意到,在另一处空中,有道遁光缓缓飞行,从一个不起眼的角度降落了下去。 一盏茶后。 山林中,陈登鸣以大师级的驭器术,操控南宫云的法器,将南宫云悄然带回身旁,成功甩脱跟入山林中的巡逻修士。 做完这一切后,陈登鸣继续带着南宫云在山林中穿行。 最终找到曾经捕猎时留意到的妖兽窝,操控南宫云,径自进入了其中。 “你就不该来找我啊。” 夜色中,淡淡感慨之语才传出,一声震动山林的妖兽咆哮声便已自洞窟内响起。 陈登鸣选好角度,象征性的施法发射了一些大火球砸进去,造成有过搏斗的假象。 而后又等候了片刻,直到确定南宫云已死,才撤去了毒气菌丝,迅速离去。 当夜。 明家震动,一些明家修士迅速离开家族,来到南宫云丧命的妖兽洞窟外,当场击毙了妖兽,随后才从洞窟中召出南宫云的残尸。 失踪不过两日的映月宗弟子,找到了。 却竟是死在了妖兽洞窟内。 而据第一个发现其身影的明家巡逻修士介绍,失踪的南宫云竟是直接出现在明月坊闹市。 而后此人迅速离开坊市,驭器来到了山林,最终与妖兽厮杀,死在了妖兽之口。 这件事,简直处处透露着诡异与蹊跷。 若非从现场发现的储物袋内腰牌等物品,以及南宫云的衣物和部分相貌特征判断,尸体确是南宫云,明家人几乎就要以为死的另有其人。 但既然死的是南宫云,这两日,此人究竟去了何处? 若是一直待在明月坊内,又岂会不知道明家一直在寻他? 为给映月宗一个交代,明家决定彻查这件事其中诸多蹊跷,同时,继续追缉最大嫌疑人卖肉佬祝寻! 不过,在这之前,陈登鸣早已收拾好了行囊和蛊坑,与商盟店铺的胡老板打了声招呼后,施施然离开了明月坊。 他早有离去的念头。 这种念头,也一直并未隐瞒着胡老板。 毕竟,一些途中物品,例如用以代替蛊囊安置蛊坑的驭兽袋,也需要从胡老板的店铺购买。 而如此长时间的离去准备,在这日离去,似乎也就不显得那么突兀了。 小半夜后。 明月坊三百里外的一处山沟附近。 疾驰赶路了一个多时辰的陈登鸣降下遁光,欲在附近的一处补给点落脚暂歇。 这里还并未脱离明家的势力范围,但也已算是处于边缘,山林中平日也不会有修士前来。 曾经他与祝寻猎捕妖兽时,在周围的各处山林之间,都建立了一些临时歇脚的补给点,其中会隐藏些许灵米之类的补给之物。 如今这些地点,可算是跑路时歇脚之用。 以他如今驭器飞行的速度,两刻钟全速飞行,可以飞出一百里,但对灵气损耗极大。 保持半个时辰飞出一百二十里左右的匀速飞行,灵气损耗将缩减不少。 为保障途中安全,陈登鸣头一刻钟全速飞行,之后一个时辰则是匀速飞行,如此飞出三百里,也已将一身灵气损耗了三成左右。 他这练气九重的修士都尚且如此,可以想象低阶修士长途赶路的速度之慢了。 上千里路程,几乎都是走走停停,难以一蹴而就。 “哫哫哫——” 几乎在陈登鸣降下遁光之时,倏然山林间传来一阵熟悉狗语。 陈登鸣一愣,立即看向下方补给点处。 便看到下方黑暗中,一道鬼鬼祟祟身上满是杂草树枝的身影,从一处极隐蔽的山缝内探头探脑。 “哎?可是.陈、道兄?” 陈登鸣,“.” 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没想到祝寻这家伙,还在这附近呢。 难道这家伙真的打算待映月宗弟子事情平息后,再回去? 陈登鸣本以为对方昨日离去后,会直接逃走,有多远逃多远,去了别的坊市,换个什么卖米佬的身份,又是一条好汉。 傻子才会等事态平息后再回去。 毕竟只要回去,终究会冒些风险。 例如,万一映月宗弟子伤势好了后就留在明家不走了,誓要报复,那又当如何。 结果现在看来,这祝寻好像就是个二傻子,竟然这么久就还真的一直躲在明家势力范围内的山林中。 陈登鸣降下遁光。 “陈兄,你这是?” “哎说来话长,祝道友,你走后,我立即对那映月宗弟子进行救治。 本来一切向好,那映月宗弟子被我很快治愈恢复。 岂料昨日我临时出门,此人竟独自出了门,最后好像还惊动了明家修士,我唯恐被牵连,就唯有连夜跑路了.” 祝寻愣住,“怎么会?怎会如此,他为何要独自出门?还有陈兄你为何要逃呢?你是救了他呀。” 陈登鸣凝眉摇头,“祝道友此言差矣,我是救治他没错,但我也是为了掩护你逃出来才救他,无人知晓这映月宗弟子在我这,连明家来盘查,都被我糊弄过去。 而此人这两日一直昏迷,兴许醒来后一时惶恐,没弄清楚具体状况,担心仍身处危境,就立即离开,准备返回宗门。 这样的情况下,他都不清楚是我救了他,试问明家一旦查到我的住处,我该作何解释? 我难道说,是为了掩护你出逃才藏匿映月宗弟子救治。” 祝寻瞬间坐蜡,而后神色惭愧,“陈道兄,看来是我把你连累了啊,道兄仗义,小祝我,我真是惭愧汗颜,一时冲动,竟.” “哎!” 陈登鸣立即摆手,“此事无需再提,你我相识如此之久,互不相欠,我本来也是准备离开明月坊,并无损失。” 说着这一番大义凛然之话,陈登鸣内心同样一阵惭愧,暗叹小祝啊小祝,此事本是麻烦全由我起,你却一时意气冲动背了锅,如今事已至此,也是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陈道兄眼下你有何打算去处?可否带上小祝一同前往谋个生存?” “这” 陈登鸣此行去绝林城,而后寻个出路加入宗门。 最多找到强子照顾一下,还真是没打算带上祝寻,本也以为对方已离去,岂会料得如今状况。 但眼下,祝寻也回不去明月坊,归根结底也是帮他背了锅。 陈登鸣心内一叹,抱拳道。 “祝道友,实不相瞒,我此后是打算加入宗门,为谋筑基作打算。刀尖上舔血之事,非我所求,不过要说谋生之道,那还是有些的,你若愿跟着,那就跟我一同走吧。” 祝寻登时欣喜,立即作揖拜道,“多谢陈道兄愿提携!” 散修爱抱团,尤其若是跟着一个实力强大的好道兄,那出门在外就是一个保障。 况且陈登鸣出手大方,祝寻是早就有要跟陈登鸣混下去的打算。 当然,在陈登鸣看来,这小祝别的都好,就是死爱面子易冲动的毛病,委实得改改。 这次算是帮他背了锅,冲动对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下次若是再冲动,可就麻烦了,希望此次也算吸取了一个教训。 日月如梭似水流,人生难得是闲游。 此后一连五日过去,陈登鸣与祝寻且行且停,结伴而行。 偶尔途中遭逢一两头妖兽,便随手打灭了,由祝寻重操旧业,在途中坊市迅速处理贩卖,却也是途中不寂寞,修行很潇洒。 如非一些特殊地带遭遇不详之物,那便更是一场愉快之旅,难得摆脱落魄散修的状态,有了几分仙侠客的风范。 “哎,陈道兄,你说咱们昨日在那大山里遇到的那红毛僵,不会是赶尸派的修士所留吧? 据闻赶尸派的修士,时常会在一些风水特殊之地埋僵养僵,时机一到便会去取,你说咱们若是把那红毛僵给绑了,拿起坊市卖” 快要临近绝林城三百里范围的途中,祝寻和陈登鸣于一处山道旁落脚,口中叨叨着。 陈登鸣摇头,“祝道友,我不是说过,这仙宗门派的事情,少打听,少过问。你这性子啊,还是这样。 怎的?不卖肉了?改卖尸体了?” “嘿嘿,我也只是好奇嘴上一说,我又没有炼尸之法,不会去打那红毛僵的主意。” 祝寻嘿然干笑,正说着,倏然背后山坡上‘轰’地传来一声爆响,震荡山岗,掀起劲风狂卷而来。 紧接着又是接连几声爆响轰鸣,激烈至极。 陈登鸣和祝寻脸色一变,立即起身,召出法器环绕周身防备。 “嗖嗖嗖嗖——” 道道逃窜中的修士身影且战且退,眨眼就临近山道,显然是失利一方,逐渐不支,眼看到陈登鸣二人的身影,其中二人立即眼睛一亮,刻意绕来,张口便要求助。 陈登鸣一步踏出,双鬓白发飞舞,目如电炬,熠熠厉芒,似要洞彻人的肺腑,抢先开口:“滚!” 他身上霎时释放出一股强横气势,玄铁战衣铁衣铮铮。 历经不少生死大战以及斩杀妖兽的煞气霎时爆发,宛如杀气严霜,使得对面正欲冲来的几人如入冰窖,呼吸困难,心中只闪电掠过一个惊怖的念头:此人比后方追兵更为可怕。 仅仅刹那,这四人毫不犹豫转向继续疾驰逃窜,本就已丧失的胆气,更是近乎惊得半点不剩。 “练气高阶修士!” 后方纷纷追及而至的一群修士,本是对陈登鸣二人投去不善而警告的目光。 此时立即全都面色一变,眼神中的不善和警告迅速转变为柔和与感激、善意等眼神,便是其中一名练气高阶修士也不例外。 在他们眼中,只看到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黑衣高大修士与另一名满脸横肉和凶光的修士虎视眈眈。 那当首之人,黑色法袍有如金属铸造,衬托其整个人宛若无坚不摧,强横无俦,一对眼睛精芒隐现,当道卓立,气势迫人。 他们这些修士也都是常年厮杀,积年累月,已生出对危险无比敏锐的嗅觉,立即转向追击前方逃窜敌对修士,一副绝不牵连旁人的正义公明之态。 眨眼间,风声霍霍,一路烟尘,两队修士尽皆离去。 眼见人走远了,正满脸横肉摆出一脸凶相的祝寻立即松口气,拍拍胸口后怕道。 “奶奶的,吓死我了,刚刚那一队修士中,还有练气高阶的强者啊,还好,还好我是跟陈道兄你在一起.” 陈登鸣听着远处再度传来的轰鸣声,眉峰隆起,冷道。 “这里距离绝林城这么近,竟然也发生这样激烈的战斗,看来是有修仙家族在交战,否则不会出现练气高阶修士,我们快走,不休息了,赶去绝林城再说。” “走走走!” 祝寻深以为然。 二人当即再度动身,赶向三百里外的绝林城。 结果这一路上竟是接连遭遇修士战斗。 途中血肉模糊的残肢和死尸少说遇到了十几具,身上物品皆被洗劫一空。 甚至还有一些修士在树林中对抓住的女修,共同行禽兽之事,行径简直不似修仙者,而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魔。 陈登鸣脸色难看。 本以为离开南域边陲那种不毛之地,来到东域之后,这里修仙界的修仙之风更为淳朴,不会那么残忍。 可如今发现,想法还是太幼稚了。 决定残忍的与地域无关,而是与人心人性有关。 纵是看似凶相的卖肉佬祝寻,也颇不适应,一路上脸色阴沉,从牙齿缝中挤出字道。 “这不像是寻常的两家修仙家族厮杀,更像是其中一方势力被灭族了,双方有深仇大恨,否则何至于此?这简直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不死不休!” 二人极力克制着,不愿与这附近的势力发生冲突,埋头赶路,实在避不开就爆发灵威气势,令对方知难而退。 然而纵是如此,在快要接近绝林城一百里范围时,还是发生了意外。 他们才冲出一片树林,迎面就撞上了一队神色愤怒充满杀机的修士。 陈登鸣立即爆发灵威,便要喝退对方,岂料一队修士动作比他还快,一见面就怒吼着抢先下手,道道法器狂袭杀来。 “屮!”祝寻愤怒低喝,立即出手。 陈登鸣眼神寒芒一闪,一路上正憋屈愤怒着,迎头就撞上这般不讲理的家伙,他霎时祭出照光反灵镜,将几道来袭法术反弹而回。 与此同时,体外玄铁战衣铁衣铮铮,金系灵气构成一个蛋壳形状的金属壁,道道来袭法器切割在金属壁上,划出深深的沟壑,却根本无法攻破。 刹那间,几道金线嗡鸣飞出。 惨叫惊呼声登时响起。 陈登鸣双目剧盛,长发飞舞,掐诀之间双手一振,对面空气疯狂震荡。 游气化金! 嗤嗤嗤嗤—— 一阵疾遽的旋风蓦地在战场内卷起,发出宛如狮子怒吼般的呼啸声。 风气浩荡。 大片金系灵气霎时化作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在空中互相激撞,带起一阵阵无比锋锐的凌厉缠丝金系气劲,空气中充斥满惊人的杀机。 霎时间,敌手修士全部被笼罩其中,有人才祭出防御法器抵御,下一刻身躯便被直接卷入金属洪流中,浑身如触电,法器寸寸断碎。 “.!!!”祝寻吓傻,呆若木鸡。 眼看着陈登鸣全力爆发下,对面风如刀,好似狂风暴雨的海面上风波险恶,一船人被困入其中。 那金属洪流逐渐摩擦出铁汁腥味,风气如无形的利器,锋芒到处,敌人纷纷倒下。 数息过去,陈登鸣收了道法,浑身鼓涨而起的衣袍恢复如常。 地面已俯尸六具,均是死状凄惨,没一块完整的血肉,连不少法器都损毁崩裂,场面狼藉。 祝寻自诩凶恶之人,看到这等恐怖场景,也是一阵脚跟发软,倒吸一口冷气。 刚刚这群人中,可是还有一位练气六重的修士啊,与他实力相当。 结果,逃都没逃出来,快要冲出来时,身体就被气旋再度拉扯卷入其中,惨死当场。 陈道兄,发飙起来太可怕了! “祝道友。” “啊,啊啊?陈道兄,小祝在呢” “愣着干什么?你消耗很大?赶紧毁尸灭迹。” “哦,哦哦!” 祝寻立即忙碌起来,旋即又哭笑不得。 消耗很大,他压根就没消耗好吧,法器才祭出还没飞出去呢,对方一群人就死了。 而且这陈道兄也真是谨慎,如今有两方势力正在厮杀交手,见人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死一群人委实正常,实也不需要毁尸灭迹这么麻烦。 “捡起来,把完好的法器和储物袋都捡起来!” “啊?这些东西我们带走也不好出手,会不会惹麻烦。” “路上所有尸体的法器和物品都被搜刮了,唯独这一群还留着,你说人家会不会觉得蹊跷?” 得! 祝寻服气,迅速照办。 二人匆匆解决战场,迅速离去。 路过侧方一条山道时,又看到一地惨烈的尸体,不由心中默然,明白那一队修士为何见到他们二人就立即动手了。 显然是因同伴的死处于盛怒之中,见到他们二人冲出林子就爆发灵威,误以为是敌人,立即含怒强先下手,完全没解释的机会。 这就是血淋淋的战场啊,没有半点儿侥幸和平稳之事。 很多时候意外到来时,根本不会给人分说的机会,否则又如何能叫意外? 此后一百里,再无波折。 二人风尘仆仆顺利赶到了绝林城。 绝林城城如其名,依山势而建,大片建筑楼台耸地而起,绕山形成宛如一层层的梯田,却少有树林植被,最多就是些势力圈定的灵田。 这整个修仙城池占地比锦绣坊广阔多了,其中殿阁亭台有些位于云雾之间,背靠百里平原的主峰飞云峰,雄视整个面向边陲的平原。 二人还没赶到城门口,就发现那依山而建的城门外,已聚集了不少乌泱泱乱糟糟宛如难民般的凡人和修士。 而绝林城的城头上,则立着不少披坚执锐的修士,虎视眈眈,空中还有修士驭器巡逻,一副肃穆防备的气氛,似防止人不走城门而闯入,就差没开启护城阵法了。 二人有些傻眼,这绝林城好歹也是东域边陲有名的大城,怎的这副架势? 祝寻混入人群打听,才知原来之前遭遇交手的两股势力,分别是修仙家族玉家和梁家。 这两家本就有血海深仇,曾经便摩擦不断。 近来玉家筑基家主突然意外身死,梁家于是发难,甚至不惜对绝林城内的玉家族人动手,赶尽杀绝。 此举无疑也是触犯了绝林城内绝不可厮杀的规矩,于是两家但凡在城内的族人,皆被驱逐了出来。 而眼下全城戒严,以严防再有两家修士混入城内潜藏或厮杀,扰乱城内规矩为借口,趁机也将一群周边苦无去除的难民和散修也阻隔在外,避免城内引起更大的骚乱。 于是也就有了如今这般排查的一幕。 “这可真是,围城啊!” 陈登鸣目睹这一幕,不由感慨。 “陈道兄,我们现在进城吗?我看那边也还是在放人进城的,只不过似乎有特权,要点儿关系?” 祝寻够着脖子看城门那边的状况,问道。 陈登鸣斜兜了一眼,道,“我们有特权吗?有关系吗?” 祝寻嘿嘿谄笑,“陈道兄太自谦了,您身为练气九重的修士,高手中的高手,您要进城,我想这绝林城的守卫是绝对会放行的。” “你这个练气六重的修士,也不赖,你去试试?” 陈登鸣嗤笑一声,转身随便找出树荫靠着坐下,不急着进城,从背后的驭兽袋中,观察两只金蚕、血蜈两只蛊虫的情况。 祝寻说得没错,他要进城,确实很大概率不会被拦阻,直接进去。 但很可能,立即就有城内的势力前来招揽他,邀请他加入。 绝林城于他而言,只是一个过路的中转站,跨过绝林城,便是真正进入了东域临近宗门的地界。 他可不愿在这多事之秋暴露自身实力,进入一些势力的眼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除非是准备立即跑路。 二人也没想到,千辛万苦横跨一千六百多里来到绝林城,竟是被拦在了城门外。 不过二人均是艺高不压身。 相较于那城门附近惨兮兮的凡人以及忐忑的低阶散修,至少还比较心安,等在城外也不焦急。 与此同时,明月坊,明家。 一处典雅幽静的阁楼门口,黎姓女修和几名修士静候在门外。 很快几块血肉被一名侍从送了出来,屋内传出一道老者的声音。 “这映月宗弟子的血肉中,确有被水阴木郁毒蛊术的毒气菌丝控制的迹象,只不过痕迹很浅。 若非老夫浸淫此术多年,又经过施展后模仿其操作,还真难发现痕迹,施展此术之人对此术的掌握,不在老夫之下” 黎姓女修震惊错愕,下意识道,“不可能!明老,您精研这水阴木郁毒蛊术已有六年之久,那陈道友是两月前才得到的此术,掌握程度怎会与您相当?” 门内传来一阵笑声,笑得颇有些意兴阑珊,道,“或许另有其人?若不是另有其人,呵呵呵呵老夫终究不过中品灵根,兴许那人是上品灵根?” 话已至此,所有人都已听出这语气中的无奈和自嘲。 黎姓女修仍旧不敢置信。 纵是上品灵根,也不应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天赋才是啊。 回想曾与那陈道友几番接触的景象,对方谦冲恬淡,常以谦语自称,看上去虚怀若谷平平无奇的模样,不曾想竟是位心思缜密,手段果决狠辣,天资亦是神秘惊人之辈。 这般一想,几乎就可以肯定,映月宗弟子南宫云,寻的应当就是此人. (二合一大章八千多字,求个月票老铁们,月票快更新快!)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81:何日筑基化龙去,方闻仙宗妙法音(大章求月票) 无论明家众修士如何震惊猜疑,似乎也已浑然无用,猜疑的对象早已离开了明月坊,而今不知所踪。 其实,明家对映月宗弟子之死的彻查行动,进行得极为仔细。 甚至因陈登鸣的突然离去,导致黎姓女修也联想起了映月宗弟子正在寻找陈姓散修之事,从而开始起疑。 但一番追查下来,才通过商盟的胡老板了解到,陈登鸣早已在两月之前就已有离去念头。 只是一些滋补灵体和培养灵兽的物品一直没买到,才继续等候滞留在明月坊。 这一则线索,自是证明陈登鸣的离去,并非突然临时起意,仿佛也就与映月宗弟子之死牵扯不上关系。 不过按照惯例,明家修士还是进入了陈登鸣的宅子,进行了一番仔细勘察。 这整个勘察过程,进行了数日,几乎一无所获。 但哪怕陈登鸣心思再缜密,却也忽略了一些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极易忽略的细节。 通过宅院内的诸多宛如‘瘌痢头’般的树木,黎姓修士猜测出陈登鸣可能一直在修炼《水阴木郁毒蛊术》。 此术的特殊阴毒功效,但凡接触过之人便是清楚。 黎姓女修立即便由此联想到那日南宫云夜里出现在坊市的诸多异常表现。 一个正常人,岂会失踪两天后突然出现,而后夜里独自离开坊市,一头扎入了妖兽洞窟内,与妖兽进行自杀式的搏斗。 调查进行到这里,整个事情的所有疑点也就解开了。 只可惜,时间拖延至此,无人能再找到陈登鸣,这也是陈登鸣努力争取谋划出的结果。 有关事情起因的详细调查结果,很快录入玉简中,被传讯到映月宗。 映月宗对下山历练弟子的死伤或是求助事宜,具体处理速度,也是分等级的。 当南宫云的死讯,真正传到其师父筑基修士岳昆耳中时,陈登鸣已经和祝寻一起顺利进了绝林城内。 此时,正是他们赶到绝林城附近的第三天。 玉、梁两大修仙家族血战引起的骚乱,持续了两天才结束。 最终,玉家除了少数有灵根有姿色的漂亮女眷被当作有价值的资源留了下来,整个家族几乎被彻底灭族。 除此之外,便是昔日追随玉家的诸多散修、客卿,也遭到围杀,少有一些人趁乱逃离了出去。 这一场发生在绝林城外的血腥大战,被城内不少修士亲眼目睹。 有人冷眼旁观,有人权当看好戏消遣,有人同情怜悯,却无人会去管城门外因战乱而躲避汇聚而来的诸多凡人。 这些凡人大部分是曾经玉家势力范围生存的普通人。 战乱一发生,可谓全都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能逃到城门口的终究还是少数,更多则是死在了途中,或是树倒猢狲散,逃亡到更多荒僻之地,生死不知。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前排的,不买让一让,挡着后面的顾客了” “来来来,刚从战场上淘来的中阶法器玉轮梭,微瑕九成新,这可是玉家的独门制式法器,玉家已灭,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 绝林城内最热闹的摆摊集市一条街,往来修士多如过江之鲫,摩肩擦踵。 人声喧嚣鼎沸,偌大修仙城市,却也如凡俗市井般。 诸多修士扯着嗓子吆喝,俗气中更透着冷酷与血腥,很多商品都是才沾了血与人命,便被迅速运来贩卖。 一鲸落,万物生。 一个修仙家族倒下,也是瞬间繁华了绝林城内的集市市场。 陈登鸣和祝寻,一人戴了张人皮面具,在集市内游走闲逛。 陈登鸣更是施展了缩骨功,改变了身高个头和面具下的面貌,腰后悬着两个寒钩铁爪乌灵夺。 看起来好似一位高高瘦瘦,身穿黑衣气质邪异的冷酷魔修,一看就生人勿近颇不好惹。 卖肉佬祝寻身躯壮硕,气质凶横,亦步亦趋紧随在陈登鸣身旁,宛如跟班,这种组合,自是教路过之人撞见后都心里发怵,忙绕着走。 二人走走停停,看了会儿热闹,最终停在了一个被不少修士簇拥着抬价的集市小拍卖会旁。 正在被拍卖的货物不是别的,正是一群玉家女眷。 这些女子各个被打扮的妆容精致,身穿风格各异的华丽法袍,将身段衬得浮凸有致,再加上一个个昔日的身份加持,显得极其诱人,吸引来不少修士围观,品头论足。 不过显然,这群女子哪怕姿色再如何艳丽,妆容再怎么精致,此刻也均是神色黯然惊慌,眼神中充满戒惧。 “这些女修看来都是被以秘法控制了啊,啧啧,最小的那个才十二岁,中品灵根,是个好苗子,兴许会被某个家族买走作童养媳吧?” “太贵了,要五十块中品灵石,这价格,离谱了,金人镶晶呢.” “那个年纪大的便宜,曾经的玉家夫人吧,风韵犹存啊,而且也是中品灵根,哪位道兄好这一口啊?” 一些脸皮够厚的修士议论着,话语很轻浮刺耳。 陈登鸣看了片刻,招呼看得兴致勃勃的祝寻离去。 哪怕已穿越再活了八十多年。 看到这些被交易贩卖的女子,他的心情仍不会好,感到压抑。 毕竟穿越前所处的那个社会,与如今这个修仙界之间,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别的。 如眼下发生之事,在那个世界,至少在他所生活的地方,是不可能堂而皇之摆在明面的。 一日后。 绝林城的灵屋管理租赁处。 陈登鸣抬抬手。 一旁易名奔牛的祝寻立即掏出两块中品灵石,递交给负责事宜的执事。 执事含笑客气接过,处理好对应手续后,将一块灵屋腰牌递给陈登鸣,含笑客气道。 “高道友,若是需要续租,只需提前三日提醒告知即可。” 对于眼前这两位一看便不好惹的修士,负责租赁的执事也不是没个眼力劲儿,说话也客气不少。 这番做派,倒是教后方排队来租屋的修士嗤之以鼻。 平日里这灵屋执事可是趾高气扬拽得很,却也是看人的,果然人善被人欺,马善任人骑。 陈登鸣接过令牌,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保持这种高冷人设,随后与祝寻一同转身离去。 决意在绝林城租住一月,也是观此地足够安逸适合修行,且陈登鸣也需要寻找蒋强。 而绝林城每日往来的天南海北修士众多,也适合他打探有关仙宗门派的消息,好决定日后去加入哪个门派,谋而后动。 有南宫云这个前车之鉴,陈登鸣此次来到绝林城便直接用了化名‘高虎’,祝寻也是用了艺名‘奔牛’。 二人一虎一牛,身上略带煞气,与之前判若两人,保管纵是明家修士追来,也不敢相认,甚至也发怵要绕着走。 “奶奶的,就住一个月而已,也要两块中品灵石,平均一天七块下品灵石啊。” 离开灵屋租赁处,祝寻肉痛低骂,相较于明月坊的房租,绝林城实在太贵了。 两块中品灵石,能在明月坊的桃花坞大宅子租住近两年。 “寸土寸金,我们租的灵屋,可是在二级灵脉的下方,一级灵脉上,每日门前流过的水都是灵泉,这点儿房租我都觉得便宜了。” 陈登鸣很看得开,淡淡传音笑道,“而且我们来时的路上,单靠卖妖兽肉,还有解决那一伙自己撞上来的梁家修士,也收获了近六块中品灵石。用来交这点儿房租,绰绰有余了。” 祝寻眼睛一亮,左右看看后,传音道,“陈道兄,那梁家修士死后留下的法器,可是还没出手呢,不如我们” “嗯?” 陈登鸣眉峰隆起,驻足道,“莫要贪念一点蝇头小利,就招惹来大麻烦,如今梁家可是胜利者,你出手那些修士的法器,被发现岂非自找麻烦?” 祝寻讪讪,一想也确实,打消了念头。 陈登鸣则直接让祝寻交出所有那日得到的法器,杜绝这家伙的任何念头。 上行下效,那是理想状态。 若是上行下不效,很多时候也就事与愿违。 作为上位者,还是需要及时杜绝引导。 绝林城隶属修仙门派灵器宗,被灵器宗交由给麾下的家族势力盛家管理。 此城乃是东域边陲第一城,坐拥两条一级灵脉,一条二级灵脉,背靠飞云峰,前瞻直达边陲的广袤东江平原。 越过飞云峰后,便是东江之水,沿江东下可直达东域腹地。 故而,绝林城在山北面也还有依水而建的仙城水湾,附近江水区域内甚至打造建立了一些水府,供给一些手头殷实的筑基修士前来消遣居住。 这座城便是边陲通往东域腹地的交通枢纽,每日往来修士众多,贸易繁盛。 陈登鸣租住的灵屋就在飞云峰上。 一个二进灵屋出售的价格便是三百块中品灵石,居住权一百年。 相较于锦绣坊那边同样需要三百块中品灵石的房屋,陈登鸣感觉绝林城就要强多了。 锦绣坊的房产,显然泡沫水分很大。 至少绝林城足够强大稳定,声誉也不错,不会轻易闹出什么兽潮类的幺蛾子。 且绝林城的灵屋,可是实打实就建立在一级灵脉上,而不是挨着靠着那样沾边儿。 二人很快来到租赁的城内山腰处的灵屋租户群。 再靠近里面,便需出示令牌,闲杂人等免入。 也是杜绝有人厮混进去白嫖灵脉灵气。 二人租的是一个二进的小宅子,足够居住。 输入灵气操控令牌开启阵法后,二人便进了屋内。 可以感受到远比野外充沛多了的灵气充盈屋内,感知中似呈现丝丝缕缕的雾状。 呼吸一口都似感觉修为在蠢蠢欲动,仿佛要提升。 这当然是一种心理错觉。 陈登鸣又找回了曾置身在骆山城骆家内的感觉。 只是如今,骆家早已丢了骆家山那块灵脉宝地。 他也不需要再惦念骆家那块灵脉宝地。 祝寻手脚麻利忙活起来,施展清洁术清理房间灰尘污渍。 陈登鸣挑了一间房,将东西放入后,又从驭兽袋拿出两个蛊坑,放置在院中。 如今蛊坑内的两只蛊虫气息愈发凶煞强横,感觉这两日就快要彻底完成晋升出来了。 陈登鸣招呼祝寻一声,出门看了看四周邻居房屋。 打算照旧混个脸熟,远亲不如近邻。 结果好不容易碰到一名邻居,才抬手准备抱拳,对方就立即紧张露出警惕神色。 陈登鸣讶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扮演’的角色气质不同。 当即抱了抱拳,示意没有恶意,随后返回屋内,多一事不如一事。 此后数日。 陈登鸣开始在绝林城内修炼之余,打听有关蒋强和仙宗门派的消息。 然而一连几日下来,仙宗门派的消息倒是打听到了一些,蒋强的下落却是毫无头绪。 “陈道兄,这几日我们将城内贩卖阵盘的店铺也都瞧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那位蒋道友,他应该是不在绝林城吧?” 茶铺内,祝寻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摇头传声道。 二人有过约定,出门在外,无论交流什么,都传音解决。 陈登鸣闻言皱眉,目露思索之色,传声道,“祝道友,这之后几日,就要麻烦你在城内多走动走动,最好找一些地头蛇,让这些人帮忙找人,就要方便多了。” “好嘞,道兄你也太客气了,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祝寻含笑回应。 陈登鸣随手一拍储物袋,拿出昔日灭掉的那位锦绣坊修士的飞剑等物品,交由祝寻去处理出手,给对方三成利润。 祝寻忙推辞,最终推辞不过收下,心里更是干劲儿十足。 陈道兄,绝对能跟啊,出手阔绰,实力又强,为人又谨慎低调,这样的老大,跪在绝林城求也求不到啊。 打发祝寻去跑腿做事后,陈登鸣喝了一口茶水,看着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他可能是找不到蒋强了。 他和蒋强都失算了。 绝林城不算太大。 整体面积也就好似相当于前世的一个小县城。 但若是对比锦绣坊,这城就太大了,每日吞吐的人流也委实不少。 想要在这样一座城内找到蒋强,可不是易事。 且还有一个重要问题,绝林城内的居住费用很贵,哪怕是普通房屋,也得花费不少。 蒋强身上虽也有不少积蓄,却显然不够居住半年这么久的。 “强子就算来到绝林城,他又不傻,住了一个月找不到我,可能也就会离开,去其他地方” 陈登鸣想到这里,安心不少。 蒋强足够机灵,应变能力很强,不是死脑筋,找不到他自然也会另谋出路。 以对方制作阵盘的手艺,哪怕是在绝林城内也能找到谋生的活计。 离开城市,去凡人的城镇待着都能苟很久。 如今能做的,他已安排祝寻在做,继续挂碍也无用。 陈登鸣随后来到城内的商盟等店铺,求购有关遮掩或改变骨龄的法门,有对应的检测手段,也是需要的。 这几日在城内打听,他也基本锁定了几个东域的宗门。 诸如蜀剑阁、长寿宗、七绝宗、五彩门、天道宗等东域仙道宗门,都是有名的修仙大派,声誉也非常好。 一旦加入这些宗门,可谓就是上岸进了体制编制,当了修仙公务员,与一众散修从此云泥之别。 只不过,这些名门大派就好似前世的名牌大学,加入门槛很高,几乎就不收半路加入的散修,恐造成门内弟子人员杂乱,品性出问题。 当然,若是具备上品灵根的散修,或是潜力大快要突破筑基的练气十重散修,这类修士加入,也是有很大概率入宗的。 只是散修之中,几乎就不会有上品灵根者。 真有这种好仙苗,早些年就会被宗门收了去。 纵是练气十重的修士,都极其罕见。 毕竟,哪有散修能依靠自身争取的资源修炼到练气十重的,几乎凤毛麟角,资质也不可能差。 故而,即便出现这类散修,也都显得古怪存疑,想要加入修仙宗门,自身条件是足够了,却绝对会被盘查。 陈登鸣近来就对此比较犯愁。 他是老柏苍然几百尺,风霜历尽色犹青,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实则一大把年纪了。 没错,自身条件是够硬了,但骨龄却绝对很大了。 一旦加入这些大的修仙宗门中,很容易就会被盘查出来,到时可就麻烦了。 可不入仙宗道门,陈登鸣又不甘心。 他急需更换更好的修炼功法。 《三元聚灵功》委实太低级,已限制了他的修炼速度。 如今哪怕修炼环境变好了,他的修炼速度受限于功法,没能增长多少,这就是一种资源和时间的浪费。 且唯有加入大宗门后,他才能无障碍学习更多高阶道法,继续延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都练气九重了,连一阶八级和九级的道法都没能学会一门。 … “这位高道友,委实不好意思,我们店铺并无此类功法,但检测的法器还是有的,您需要直接购买该法器,还是现场检测一次?” 在一家店铺内,一位掌柜亲自接待的陈登鸣,暗暗打量陈登鸣,含笑客气道。 陈登鸣面无表情拒绝,“不了!多谢掌柜!我要直接购买一件法器。” 掌柜含笑表示理解,立即差伙计送来一个形似针筒般的法器,又递上一张黑色请柬笑道。 “高道友既是我商盟贵宾腰牌的持有者,小老儿我就卖您个好,希望日后多多捧场。 这是齐乐拍卖行的暗坊入场券,数日后暗坊就会开启,兴许可能会出现高道友求购之物。” 陈登鸣眼神一亮,气度沉凝接过请柬,嘴角流露一丝笑意,道,“多谢掌柜!” “哪里哪里,高道友无须客气.” “道,道道友,附近没人,伱,你可以开始了。” 一盏茶后。 一处无人巷道中,小阵灵结巴提醒着陈登鸣。 陈登鸣微微颔首,催动针筒状的测骨龄法器,略带紧张将法器贴近手臂,而后忐忑观察法器表面的光芒变化。 此测骨龄法器,最多测出四百岁以内的骨龄,以七彩之色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进行区分。 红色最为年轻,为五十岁以内的年龄区,越往后年龄越大。 法器光芒很快一阵波动,最终停留在了绿色区域,虽时浅绿,却也代表是两百岁骨龄了。 陈登鸣顿时脸色难看了。 他瞅了一眼面板。 “寿:83/238/397” “我看似八十三快八十四岁,但修炼损命拔苗术,严重损耗精气神。 实际损耗的骨龄,纵然因我的寿元大限很长而显得年轻一些,却也是两百岁的骨龄了这样的状态,是必然无法加入那些要测骨龄的大宗门的。” 陈登鸣皱眉,拿下针筒法器,眼神闪烁幽幽冷芒。 “若是委实无法解决,说不得,我也唯有自行修炼到练气十重后,尝试自己突破筑基.成为筑基后,再求购或者加入一些小宗门内,也能轻易得到更好的功法。” 练气修士,哪怕练气十重,想要从容加入一些小宗门,直接获得更好的功法,那是没可能的。 但筑基修士就不一样了。 一些小宗门面对主动要求加入的筑基,大部分都会兴高采烈欢迎。 而像一些并非核心的功法,绝对也会拿出作为福利赠送,即便是盘查,也不会进行得太过分,多是旁敲侧击的试探和观察。 不过,这一切优渥待遇能否得到,也得看陈登鸣能否以一介散修之力,自己突破到筑基期。 难!太难了! 散修想要获得一切,都不容易! 想要筑基,更是难如上青天! 陈登鸣也不清楚,自己平时修炼并无瓶颈,到了突破筑基时,是否也没瓶颈。 毕竟,他不是生而先天,从先天突破到练气,还是具备一些风险的。 若突破筑基也有风险,那怕风险再小,陈登鸣也不愿拿前程开玩笑去冒险,该准备筑基丹,那还是得准备…… (六千字大章发了,月票满六十,下午或者晚上还有一个大章!卷起来) 老柏苍然几百尺,风霜历尽色犹青。 何日筑基化龙去,方闻仙宗妙法音。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82:欲向暗坊寻出路,到访才知假大空(大章求月票) 就在陈登鸣和祝寻落脚绝林城之时,东域映月宗内,南宫云的师父筑基修士岳昆,也已浏览完弟子身死前后的详细事情经过,从中顿时抓住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讯息。 “陈登鸣那个曾经和南宫云一起从南寻挑选上来的散修,竟是设计害死了前去寻他的南宫云?” “嘶也不能说是设计,而是以水阴木郁毒蛊术制造的一场意外.此人竟已是练气高阶修士?怎会如此之快?” 岳昆眼神中闪过不解疑惑,立即将手一招,屋内一道玉简飞来落入手中。 玉简内记录了有关第一届登仙大会挑选出的两人的所有资料。 “陈登鸣南寻先天七重凡人,金木双灵根,相克灵根,灵气亲和度接近中品,沉稳果决,寿八十有三,潜力不佳,服驻颜丹,掌握偏门蛊术. 当日五位使者拿出《损命拔苗术》、《大火球术》、《点金术》、《木遁术》、清气丹、《三元聚灵功》与之交易蛊术.” “《损命拔苗术》.?” 岳昆将玉简拿开,目光微闪,眼神眯起,思忖起其中可能。 但片晌过后,他疑惑摇头,“不太可能,这陈登鸣,寿八十有三,纵是长寿之人,也不可能将《损命拔苗术》修炼到多高深的境界,资质也就无法改变太多,难以这么快修炼到练气高阶 莫非弄错了人,杀死南宫的乃是另一个叫陈登鸣的修士?” 无论如何猜测,这件事都是疑窦重重。 岳昆起身,在房内踱步,眉头深深皱起。 若只是一个南宫云,死了也就死了。 此人已证明自己价值不大,死了他也懒得过问。 但如今,竟又牵扯出一个充满蹊跷的陈登鸣,疑似已是练气高阶修士。 这可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生际遇本也不同,南宫云明明修炼环境更好,这陈登鸣反倒更强一些。 哪怕如今还有很多讯息,根本无法确定,岳昆仍旧感觉这其中可能大有古怪。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杀死南宫云的陈登鸣,早已离开明月坊不知所踪,想要找到此人,又谈何容易。 “不容易,也得去试试,此事疑点重重,还不确定具体是否真实,倒是无需立即惊动老祖,我且自己先去瞧瞧.” 几日过后,正式进入初秋时节。 绝林城诸多梯形灵田之间,不少灵农已正为秋收忙碌起来,漫山遍野均是灵植成熟的气息,令山风都显得格外轻漫浓香。 城外平原上,松柏苍翠如流,红叶腥红似火。 金黄的野桑和木楝树之间,一头练气四重的猪类妖兽惊惶四蹿着,一路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 然而背后那一股杀气如影随形,不增多也不减少,无论这头猪妖如何逃蹿,始终紧紧地在后方威胁着。 猪妖又如何知晓这其中厉害,只得不断逃窜。 但无论如何左冲右突,都经常有一颗大火球,或者一道金枪袭射而来,限制它的活动范围。 “吼——” 猪妖逐渐不耐,发出一声嘶吼,打算强行扛着火球突围。 却在此时,一道金线如闪电般掠来,狠狠撞在猪妖身上。 ‘嘭’地一声,猪妖被巨大力道撞得险些掀翻在地,晕乎乎地四蹄发飘。 金线‘嗡’地又飞回半空悬浮,却是一头比寻常金蚕蛊还要大一圈的暗金色金蚕蛊,尾部的血色纹路尤其明显,自有一股煞气。 猪妖逐渐精疲力竭,喘着粗气,满是獠牙的口中流涎,甚至股后跌出几坨污秽之物,俨然已是惊吓得屁滚尿流。 这时,一道人影也从后方树上掠下。 来人手中持着一截树枝,倏然树枝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纷纷扬扬的菌丝孢子,随其一指便将猪妖笼罩。 猪妖发出一声惨叫,最后一丝挣扎的气力被剥夺了,大量毒气菌丝孢子向血肉中生长,逐渐将其控制。 … 一盏茶后。 猪妖气喘吁吁站起身,扭动着古怪的步伐来到陈登鸣面前,全身皮肉似皆在痉挛,显得有些癫狂怪异。 “提前损耗了它体内的气力后,操控起来果然消耗的灵气就少了很多啊,抵抗力也少了. 看来日后与人动手时,这水阴木郁毒蛊术,得用作后手,最好不要一开始就施展” 陈登鸣手指微动,操控着猪妖走两步妖娆步伐,而后纵身飞上,伫立猪妖背脊上。 随意一招手,‘嗡嗡’几声从远处山林传来。 刹那就有好几道金线紧随着一条红线如彩带般破空掠来,环绕陈登鸣左右肩前。 却赫然是三只金蚕蛊一号到三号以及血蜈蛊。 血蜈蛊如今已是有六翼,尾部还生长出一排五个弯弯如蝎尾针的毒针,双瞳深红,毒钳般的口器由带血液,嗜血的眸光虎视眈眈盯着猪妖。 “这头可不是给你吃的,忍着点儿啊,别追着屁股就下口生啃了,上次那头你一下口,我就少赚十几块下品灵石” 陈登鸣挥挥手,赶跑血蜈蛊。 在两日之前,血蜈蛊和金蚕蛊都已是完成了晋升,变得更强了不少。 金蚕蛊单靠铁头撞击,就能将寻常练气中阶的妖兽撞晕过去,若是再动嘴的,都无需用到最强的毒素,一个冲刺就可将猎物撕裂穿透,一击毙命。 血蜈蛊的单体力量虽是没那么强,但毒素的烈性却更可怕了,甚至可能还要超出金蚕蛊一些,而身体也变得不似曾经那么脆弱了,生命力无疑更顽强了许多。 将所有蛊虫收入驭兽袋中后,陈登鸣操控猪妖载着他,向着绝林城的方向飞奔疾驰,化身骑猪道友,进一步消耗猪妖的气力,也加快练习道法。 在绝林城内安顿好后,这几日陈登鸣便于每日修炼完成后,出城修炼道法。 期间,他除了继续研究神秘的武仙之道外,主要也是练习《水阴木郁毒蛊术》这门练气高阶的道法。 争取尽快将这门道法修炼到精通层次,才可做到瞬发,在战斗中用得上。 然而,练气高阶道法委实太损耗灵气,施法难度也很高,还需要特定的施法材料‘新鲜树枝’。 这也就导致陈登鸣练习此法的效率也不会快。 绝林城少有树木,陈登鸣基本都是出城练习道法。 如今《水阴木郁毒蛊术》,也是已修炼到了入门的层次,他的寿元因此再度增长了五年,寿元大限高达402年之久。 “修行到现在,我想继续延寿也很难了,所有可延寿的道法,都达到了精通以及大师的级别,向上继续提升,就得勤加练习。 像游气化金术和点金术,想要练习到大师层次,耗费的精力和时间就太大了” 陈登鸣清楚,自己想要继续快速延寿,那就得学习更高级的新道法了。 不过暂时还有一百多年好活,也不用太着急。 如果未来五六十年时间,他还不能解决骨龄问题,无法加入仙宗道门,又不能靠己力突破筑基,那就得开始着急了。 “嘎——” 快要临近绝林城时,陈登鸣操控菌丝渗入心脏和大脑,‘无血’结果了猪妖。 而后将尸体收入储物袋内,迈步进了城。 灵屋住宅区。 陈登鸣将刚捕猎到的猪妖扔在院子中,交给祝寻稍后处理。 “又一头练气四重的妖猪,不是说绝林城附近妖兽的数量很稀少吗?” 祝寻挑挑拣拣查看猪妖,疑惑嘟囔,更是起了想要出去重操旧业的念头。 “或许梁家和玉家上次一闹,令附近妖兽又多起来了吧,暂时绝林城的守卫修士,还没见出门去处理的。” 陈登鸣平淡道。 这几日他外出练习道法,算上这头妖猪,已是顺手猎到了两头妖兽。 这种频率在明月坊附近山林中,倒是不稀奇。 但在绝林城,却就很罕见了,绝林城可是号称周遭方圆百里都无妖兽肆虐的。 不过陈登鸣提到两个修仙家族,祝寻也就恍然明白了。 前阵子城外死了不少人,那些尸体无人处理,自会吸引来妖兽啃食。 绝林城的守卫修士兴许也不是不知道城外出现妖兽,但可能也是打算借妖兽之口清理尸体,故而暂时并未出城围剿。 祝寻啧啧摇头道,“钓鱼,绝林城的守卫修士,都是一帮钓鱼佬啊,真会钓鱼,看来现在是打窝阶段,把鱼儿都吸引来后,就会撒网了。” 妖兽吃人,人吃妖兽,这似乎就是一个循环。 绝林城守卫修士等汇聚而来的妖兽变多了,再将之一网打尽,便瞬间囤积了一大批妖兽肉资源,很多事情说得太清楚,就会令人不寒而栗。 “找人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陈登鸣岔开话题。 祝寻起身拍拍手皱眉摇头,“这几天我和好几个地头蛇联系过,没什么线索,大概率蒋道友不在绝林城。 他们都说每日进出绝林城的修士太多了,想要找一个散修,那还是还难的。 如果蒋道友能住在绝林城,他们倒是找得到,因为大多数来绝林城的修士,都是过客,能长久留下来的很少,他们一定可以找到.” “看来,强子是没在绝林城啊.”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这个结果是有所预料。 “不过有个地头蛇调侃,像蒋道友这种能制作阵盘的能人,实力又不强,一旦展现自己的天赋,很可能会被巡游会的人控制带走.” “巡游会?” “就是之前在坊市贩卖玉家女眷的那批人,他们专门负责做这块的生意。 梁家留下的玉家女眷,都打包交给了巡游会处理,他们则负责控制、调教,再包装交易给顾客” 陈登鸣眉峰深锁,想到强子那逃命能力和机灵劲儿,感觉应该也落不到巡游会的人手里,当即又放下心来。 “这件事还是稍微留意,处理完这头猪妖后,你要出城去猎妖兽,就趁着最近的热闹劲儿去,注意安全。” “好嘞,陈道兄放心。对了,这是上次出手法器的灵石.” “嗯?卖得不错啊” 陈登鸣接过数十块下品灵石,有些意外,还以为最近玉家之事会导致坊市内的法器生意降价。 祝寻得意,“嘿嘿,我自有门道卖高一点嘛” 陈登鸣含笑,心内摇头,寻思伱老祝就这点儿不好,稍微给点儿阳光就灿烂。 若是这批法器交给强子来贩卖,以其历经多次商业历练的强式算法,肯定卖得更高。 趁着祝寻去处理猪妖,陈登鸣算算时间,距离今夜的齐乐拍卖行暗坊开始,还有至少两个时辰。 当即返回房间,为小阵灵调好滋补灵体的香汤,送这小精灵沐浴过后,便开始金屋藏娇式的修行。 经过了多次滋补,小阵灵的灵体似也凝实了许多,感知范围变得更广更敏锐,时常跳舞一整天都不会疲累。 如此旺盛的精力,也令陈登鸣心中那个大胆的培养想法愈发强盛,已开始为小阵灵打听一些适合鬼修的功法。 奈何这个修仙界委实太卷,漫说稀罕的鬼修功法,便是他自己的功法,想要好一点的都很难解决。 如此红妆翠袖舞霓裳…… 一个多时辰很快过去。 《三元聚灵功》的熟练度又精进了一些。 面板中,功法状态发生变化。 “《三元聚灵功》:(九层207/900)” 以如今的修炼进度来看,哪怕‘财侣法地’中的‘宝地’资源更强了。 他想要修炼到练气十重,在绝林城内住一个月肯定是不够的。 若是一个月后,还是没能解决骨龄的问题,陈登鸣便打算在绝林城续租了,准备为以一己之力突破筑基作打算。 将阵盘收起,陈登鸣换了一身装束,准备前往暗坊。 这场暗坊交易,被他视作近来最有希望解决当下窘况的机会。 按照那商盟掌柜的说法,一些明面上不好贩卖的物品,在暗坊是有可能有人出手的。 例如练气高阶的道法、聚灵效果五成以上的功法(三元聚灵功三成)、可令骨龄变得年轻化的体修功法等等. 陈登鸣正打算含起一颗敛息珠,思索片刻,又将此珠放下。 如今他已更名易姓,改头换面,便是行事风格也与之前有所区别,化身不太好惹的疑似魔道修士‘高虎’,平日里便要继续保持这种风格的扮演。 傍晚。 齐乐拍卖行后门,陆续有一些或身穿黑色斗篷、或戴着斗笠、或戴着面具的人影出现。 这些人几乎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灵威,在显现身影后,都被拍卖行后门伫立的迎宾之人立即迎了进去。 陈登鸣此时戴着一张凶横的恶鬼面具。 在递出商盟老板赠送的邀请函后,跟随一名先天迎宾者一起,进了暗坊的入口通道。 “仙师,请入内先品灵茶稍坐片刻,暗坊正式开始时间在半个时辰后。” 在迎宾者引领下,陈登鸣进入了一个大厅之内,立即有戴着蝴蝶面具的俏丽女子送上来精致的瓜果灵茶,供人品尝。 陈登鸣一边默不作声的品茶,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可以看到灯光昏暗的冷色调大厅内,似有幻阵在影响。 四周陆续有修士被迎了进来落座,但基本都看不清具体的特征,只能看到道道模糊朦胧的身影。 “这种幻阵,应该只是最简单的障眼阵法,蒋强也可制作.” 陈登鸣观察了片刻,旋即闭上双目,悠哉游哉的等待暗坊交易会开始。 …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伴随大厅的大门关闭,整个大厅突然明亮了一些。 一名身穿金丝法衣显得很醒目的老者从上方通道降落下来,身上散发强烈灵威,含笑对着四方抱拳。 “欢迎诸位道友前来参加我齐乐拍卖行举办的暗坊。 老朽晋木峰,依旧会在此为诸位主持交易,若有新来的道友,须知这暗坊交易的规矩,任何商品,价高者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离开本交易会概不负责。 交易过程中,不得离座,不得询问试探他人身份,违者便将遭到驱逐.” 陈登鸣睁开双眼,打量前方灵威强烈的老者,目光微微一凝。 这老者,竟是一位练气十重的修士,可以说是筑基之下最强的实力境界。 有这位老者亲自主持暗坊,也确实为这场交易会增添不少威信和安全保障,这大概也是暗坊愈发火爆的缘由。 很快,随着晋木峰宣布交易会正式开始,四周灯光又黯淡了下去,一道冷然的人声抢先开口道。 “我此次来没有物品售卖,只为求购一种名为金蚕蛊的蛊虫,此蛊形似蝉,单只威力不大,成群后颇为强横,曾经我在宗门内见过一位女修使用过,不知哪位道友手上有金蚕蛊?” 陈登鸣一怔,旋即眼神古怪起来。 没料到竟一开始就有人要求金蚕蛊。 而且看样子,似乎是妙音宗弟子,曾经大概是见过骆冰使用金蚕蛊。 他仔细打量求购之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互相距离太远,且座位所处的幻阵节点有屏蔽灵威的功效,根本无法判断此人实力。 片晌后,无人应答,那求购者失望一叹,不再说话。 对此,陈登鸣也不感到意外,东域炼蛊的宗门仅有两个,分别是万毒宗以及千花谷,都很神秘,且两宗未必就有金蚕蛊炼制方法,市面上岂会有金蚕蛊。 陈登鸣不吭声,心里则暗暗思索起来。 很快,其他修士也纷纷开始交易。 陈登鸣观察了片刻,在一名修士贩卖一种高阶法器时出手,象征性的竞拍了一阵子,最终虽未曾拿下,却也令不少修士看了看陈登鸣的位置。 能买得起高阶法器的,自然也是能驾驭使用,不是练气高阶,也差不多是练气六重了,算得中游偏上的水准,证明了自身一定的购买实力。 片晌后,一场交易会已接近尾声,却无一人贩卖练气高阶的道法或不错的功法,至于说改变骨龄的体修功法,亦是无人贩卖。 陈登鸣眉峰隆起,暗感失望。 日前,他也提了礼品再去造访过那商盟掌柜,问询对方暗坊的注意事项,好有所准备。 对方曾吹嘘此地如何厉害,如今亲身体验,却有些假大空。 他唯有以腹语术沉声开口道。 “在座道友,不知谁可出手金、木两系的练气高阶道法? 相关的可达聚灵五成功效以上的功法也行,或是,若有体修锻骨这种可令骨龄年轻的功法,老夫也颇感兴趣.” (月票还差点达标,但今天也更新了一万一千五百字了!老铁们,明天继续!) 人生际遇本不同,命运成就在变通。 欲向暗坊寻出路,到访才知假大空。 (本章完) 章节目录 83~84:心如古井贮深泉,意如天刀斩心猿!妖魔功法!(求月票) “求购练气高阶道法”这一句话出,霎时场内一静,道道视线均是扫向了陈登鸣。 场面沉静了片晌过后。 无人答话。 道法或者功法等,并非是如凡间武功那般,仅就一些口诀和行功图那么简单,还涉及到功法之间的灵韵。 像凡间有一些就算有人感兴趣,也觉得没必要。 能得到邀请函参加暗坊的修士,大都是从尔虞我诈大鱼吃小鱼的环境中生长起来的,各个都精得很。 因此每人交易后还唯恐旁人盯上自己那仨瓜俩枣,哪还会去对明显很厉害的陈登鸣动贪念。 连晋木峰这拍卖师,也压根不去管陈登鸣买了功法后用左脚还是右脚先出门的。 不存在什么黑商之类的阴谋技俩,三个字——不值当。 “剧情害我不浅,还以为我买了功法后,会被人盯上,黑吃黑,结果一路上都没人跟着我. 看来要么是这妖魔功法诱惑力不大,要么是绝林城的秩序确实好啊。” 陈登鸣从酒楼后门出来,通过小阵灵确定无人尾随后,一路安全返回自己在城中的宅院住处,心里暗自感到好笑。 不过谨慎一些,总归不是坏事,也不能因这一次的安全日后就彻底掉以轻心,高枕无忧。 来到自己两进的小宅院门口,陈登鸣掐诀施法,霎时庭院院墙上插着的阵旗飘展,一股灵气散开。 “吱”地一声院门打开,一层淡淡灵光一闪即逝。 旁门左道,西域魔国,妖魔功法,听名字就很邪乎,而且还有配套的体修锻骨篇,令他很期待。 若是这锻骨篇就能解决骨龄的问题,那么他也就有机会加入名门大派,未来前景,将全然不同。 “小阵灵,看着点儿。” “道,道友,你去忙吧,奴家看着” 房间内,小阵灵从阵盘中飘出,为陈登鸣护法。 陈登鸣拿出功法与锻骨篇查看。 只见这两门法都分别记录在一卷银灰色的皮革上。 摊开其中一卷查看,便只看到大段大段看不懂的古怪文字充斥眼前,难得有几副图画,刻画的是一个个强壮凶猛的男子,充斥一种粗犷野蛮的风格。 “这是.西域修仙界的妖魔文字?” 陈登鸣一时头大。 不说文字,便是他闭上眼以灵觉去接触感受文字间的功法意境,也已感受到那字里行间,充满令人意乱癫狂的特殊意蕴。 灵觉只是稍稍接触,似就感受到强烈狂乱的凶煞气,没来由心情就感到暴躁、嗜血,似想要杀戮。 “这功法” 陈登鸣皱眉。 人妖殊途。 西域魔国修士为求变强,不惜与妖兽结合,诞下妖魔子,创妖魔功法。 这功法本身,也就不是正常人能练的。 陈登鸣又翻开锻骨篇查看,那粗犷、神秘、暴虐凶煞的风格,几乎与功法篇别无二致,只是修炼的方法截然不同。 功法篇可以看到图画中的雄壮男子都是在做一些动作引导灵气入体,主在练气。 锻骨篇则可以看到图画中的雄壮男子是以灵气结合一些液体、药物等材料用以锻骨。 “就算不能学,也可借鉴一二,尤其是锻骨篇,其中有些锻骨方式和原理,应当有价值的吧. 看来我得去买一些有关西域妖魔文字的书籍看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陈登鸣旋即再度出屋,去城内的一些道法店、藏书店,寻找相关书籍。 三日后。 明月坊,明家。 整个明家倏然在这天气氛庄严肃穆,不少家族子弟走路都蹑手蹑脚,大气不敢喘。 明家奢华的贵宾厅内,家主明且商热情隆重接待着来自映月宗的同门师兄岳昆,笑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岳师兄啊,伱大驾光临,真是令我明家蓬荜生辉啊,没想到你多年没有下山,这次竟是到师弟这儿来了,应该事先就说的嘛,师弟我也好为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怎么?我就不能突然造访了?”岳昆嘴角含笑,半开玩笑说着。 “那怎么会?师兄你随时来,师弟我随时接待,我这明家就是为师兄你一直敞着门的。” 二人含笑寒暄一阵子,心里却都清楚彼此的心意。 明且商心里叫苦,不料这师兄竟如此在意那位练气四重的弟子,居然为其死亲自跑来一趟。 果然,二人落座后,岳昆直接进入了正题。 明且商当即又将南宫云从失踪到死的经过,全盘复述一遍,末了试探道。 “师兄?这弟子莫非与你有亲?” 岳昆轻哼一声,淡淡笑道,“与我倒是不亲,但与老祖却有点关系.” “什么?”明且商险些一屁股没坐稳,有些惊愕。 一个练气四重的小修士,如何与金丹老祖扯上关系的? “那个陈登鸣呢?你们还没找到?能否确定此人是从何处来到明月坊的?身旁可有亲近之人?” “这师兄,此人不过散修,租住在我们明月坊,也不会盘查他曾经的来历。 至于亲近之人,此人是孤家寡人一个,倒是没有亲近的道侣,朋友倒是有些,都是街坊邻居.” 岳昆倏然眼帘微亸,端起茶杯吹了口茶水,淡淡道,“看来你们明家的情报力量,还是太弱了啊。 我倒是有个消息,你想不想听?” “师兄且说,师弟洗耳恭听!” “这陈登鸣,若真是我那弟子寻找之人,他便是从南域边陲来的。 当初将他带到南域边陲的,便是南域骆家的骆大小姐,如今妙音宗的筑基真传。” “啊?” 明且商恍然又错愕,“师兄你是说,此人很可能是逃去投奔了骆家? 那这那骆家老头子虽是死了,骆冰却也不简单啊,如今贵为妙音宗真传,更遑论还是罗老鬼的儿媳,她要罩那陈登鸣的话.” “哎?” 岳昆摇头抬手,笑道,“怎么?明师弟这些年安稳日子过惯了,和气生财,就真的一点不愿得罪人? 妙音宗是不好惹,我映月宗莫非就又好惹了?” 明且商讪讪,“那倒不是这个意思,师兄莫要误会” 岳昆平静道,“此事在你这里发生,你就算不给我一个交代,也得给老祖一个交代。” 明且商正襟危坐,肃然,“这是必然。” 岳昆,“你且与我一道去一趟骆家拜访那骆仙子,将事情原委说明,向她要人。” 话虽是如此说着,岳昆心里却也感到麻烦。 陈登鸣此人与骆家的这层关系,他之前没想到,记载的资料内也没有提及。 他还是在来之前去了一趟弟子南宫云的屋舍,从其所留的家书文字中才知晓。 若陈登鸣是被骆家甚至妙音宗栽培之人,那么此人能这么快突破到练气高阶,也就勉强可以理解了。 但问题来了,既然陈登鸣潜力不佳,何以妙音宗或骆家要栽培呢? 如果妙音宗决定栽培,是否也是将这个陈登鸣视作那条道上的实验品,若是如此的话,那他也就不太好再插手了。 不过,这些问题目前都没有确定,他还是要亲自去骆家走一趟,深入了解一番的。 “呼哧——呼哧——” “呼哧——” 绝林城外,某处山林之间,阵法环绕守护,一股宛如猛兽般的喘息,恍如沉雷迭响。 黑暗中,一双充满煞气的双眼令人心悸,浓烈的煞气笼罩整个阵法范围,气势的压迫令人窒息。 “道道道友,变得好,好可怕.” 角落中,小阵灵双手抱膝躲在树木后,美眸满是担忧和忐忑惧怕,瑟瑟发抖。 ‘嗡嗡——’ 几只金蚕蛊也与血蜈蛊盘旋周围警戒着,为陈登鸣护法。 如今已是陈登鸣研究妖魔锻骨篇的第三天。 在第一日,他便已通过购买的西域妖魔文字译读了妖魔功法与锻骨篇。 方知妖魔功法,需以体内凶煞妖血的血气结合灵气修行,妖血的等级品质越高,修行速度越是快,强横无俦。 无妖血之人,自是不能修行。 而锻骨篇,则需额外猎杀妖兽,以妖兽之血中蕴含的灵气结合诸多材料锻骨,强大体魄。 这种修炼方式,令陈登鸣触类旁通之下,立即想到昔日所学的两门凡间武学《天蚕魔功》以及《不灭魔躯》。 这两门功法则是讲究以灵药混合诸多凶猛野兽的血液,浸泡自身体魄用以修行,强壮身躯。 后来,陈登鸣学会更正道醇厚的《金刚不坏禅功》,也便放弃了这两门功法的修行。 如今结合妖魔锻骨篇,再触类旁通的回想那两门凡间炼体术,其中诸多奥妙道理,其实也有共通之处。 并非所有修仙界的道法功法,深奥玄妙程度就一定超越凡间的绝世武功。 至少在练气阶段,不会超出太多。 毕竟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只是双方之间的力量等级差距,委实太大,不是一个层级。 有了凡间武学的理论打基础作为参照,陈登鸣理解领会锻骨篇也是轻车熟路,甚至很快分析出其中一些对他可能造成不利的因素。 例如吸收妖兽血中的灵气锻骨,兴许是可令骨头变得更加强大年轻,骨密度更高,甚至骨髓再更新,身体重新伐毛洗髓变得更强,好处多多。 但同样的,妖兽血中的煞气,必然也会造成负面影响,可能影响心智等等。 陈登鸣考虑得很清楚,武学至高境界的心境就是至虚极,守静笃,天人合一。 修仙至高境界的心境未必就是天人合一,但却绝对有至虚极,守静笃作为门槛。 两种体系的力量等级存在巨大鸿沟。 但精神境界、心境的至高追求,却未必就有太大的鸿沟。 因为人力有时尽,心灵无止境。 以至虚极、守静笃的心境,或可缓解压制妖兽血的煞气攻心。 想清楚这其中诸多关键点。 陈登鸣便在第三天出门猎杀了妖兽。 而后在野外觅得安全地点,布下防护阵法,挖坑放妖兽血,入血坑内开始锻骨修行。 此种修行,近乎魔道,妖异无比,在西域魔国很常见,但在东域可就很罕见了。 陈登鸣选择在野外修行,也是不想在灵屋内修炼造成的浓厚血腥味,引起附近修士注意。 否则若是惊动了绝林城巡逻守卫,那可就颇为麻烦。 此时。 功法运行已有一个大周天,陈登鸣只觉体内骨头瘙痒难当,恨不得抓破皮肤去直接挠骨头,极难忍受。 舍此之外,浓厚的煞气和血腥气构成的力量,也令人感到暴躁嗜血,冲击心神。 如此精神与肉身上的折磨,难怪诸多修士都说修行妖魔功法极易走火入魔,也将身化妖魔。 然而陈登鸣何许人也,既是修炼,已是考量好其中所有利害关系。 昔日他便能以血炼蛊,争得长寿之机,悟仙蛊妙法。 如今更是如此,他心智坚定,心性坚韧,一番忍耐过后,逐渐心神空灵,晋升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 整个人的灵神似逐渐化作无数上升的小点,不断提腾,凝聚在一个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空间,甚至看到自己的后背,仿佛已经进入灵肉分离的精神状态。 在这种状态,他略感寒冷虚弱,却又能感受到周遭天地的辽阔,自然的生机,无限接近天人合一。 这样的心灵精神境界,此方世界的寻常练气修士,或者大胆点儿来说,包括筑基修士,又有几人能有? “道,道道道友?” 附近的小阵灵错愕盯着陈登鸣的身影,惊呆了。 没想到陈登鸣竟也能变得和她一样,那是否她也终于能触碰到道友了? 才想到这里,那边飘浮的陈登鸣倏然转首,晶晶目光看向小阵灵,微微一笑。 “啊呀!” 小阵灵惊呼一声,立即捂住眼睛,却又透过指缝看向陈登鸣那毫无片缕的灵体。 陈登鸣也是一惊,才察觉当前状态,众念纷至,险些破了这种至静状态,他当即迅速稳固心神。 什么暴露不暴露的,管他呢。 还是稳固当前状态最重要。 小阵灵要看,就让她先看去,回头他再看回来,也不吃亏。 如此坦坦荡荡,飘浮了半个时辰。 坑内的妖兽灵血已是半凝固状态,腥臭无比,再无一丝灵气。 陈登心念一动,灵神又依循着肉身这根线,扯回身体中。 霎时间,千般痛楚,由全身的骨头爆发,传达经脉血肉,涌往心头,痛苦欲裂。 “哇哈哈——” 陈登鸣痛呼一声,电光火石间又觉在小阵灵面前有损形象,改为痛苦大笑。 他蓦地起身,双臂一展,原本宽松的衣物霎时被贲起的肌肉撑起。 簌簌簌簌—— 一股股强横的凶煞血气伴随灵气狂涌游走全身,皮肤下青筋如蚯蚓锁链般缠身,周身筋骨霎时噼里啪啦连串爆响。 “喀喀喀——” 他迈步缓缓移动,大脊椎骨犹如巨蟒翻身般节节推送扭动着,仿佛有一股惊人至极的劲儿崩在他的身体内,将他整个人都拧成一条绳索。 足下血坑中铺垫的石砖似无法承受其力,爆碎龟裂开来。 “这股劲儿.我感觉身体力量变强了太多了,简直比十个金刚不坏禅功的壮汉叠在一起还强!!” 陈登鸣双目熠熠,缓缓握拳,面庞威棱生辉。 双臂蓦地高举,浑身千丝万缕的血气煞气,以先天罡气的发力方式,宛如投石机般狂轰而出。 ‘嘭哧’一声! 他全身衣物霎时爆裂开来,伴随惊人的气劲飙射发出宛如无数利箭飙射,将血坑内的血水掀飞。 嗖嗖嗖—— 无数血箭轰得向四面八方树木剧烈摇晃,枝叶打烂飞舞,树干纷纷爆裂,打成了筛子。 月色下。 陈登鸣走出血坑,显露出一副健硕的虬结肌肉的身躯,肌体线条充满流线型,宛如猎豹般充满爆发力。 相较于曾经健硕的遍布刀痕剑伤的身躯,似强壮了一圈,犹如肌肉充血。 但随着那股炼化的血煞气息缓缓沉寂,重新蛰伏骨头深处。 他身上浓厚煞气微弱下去,那宛如肌肉充血般的身躯,也似恢复原状,虽是仍旧健硕,肌肉虬结,却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还好.这妖兽血中的煞气,我果然能以心境压服,这是心猿意马,我却意如天刀,心如古井贮深泉,意如天刀斩心猿。 血煞气锻骨后,平日不用这股特殊的妖魔力量,也会蛰伏,不至于天天煞气逼人,引人注意.” 陈登鸣松口气,才觉已无衣物在身,当即立即在小阵灵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下,从储物袋拿出一套衣物,大大方方换,然后迈步走向小阵灵,轻哼道。 “还假装没看呢?刚刚都看到了些什么了?” (六千字大章!今天月票满60,继续一个大章!直奔一万一到一万二!投月票) 推荐一本朋友的书,原创无限流的武侠力作。神道魔法百界族,异能武斗狂歌度。魑魅魍魉机械怪,无限天地迎面来。 这里是,主神空间的全新纪元。 世界聚散如群星,谁能辉煌如日月?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85:血煞妖气骨中寻,玄功静笃养神机(感谢泥岚轩真上盟) 返回绝林城内的灵屋后,陈登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催动测骨法器测量骨龄。 按照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最终检测光芒停留在了黄的区间。 黄的程度适中,说明骨龄约莫在一百二十岁左右。 这个程度,比最初代表两百岁的淡绿程度,就要好了很多。 但很明显,这样的骨龄,依旧不足以加入名门大派。 那名为《虬龙锻骨诀》的妖魔锻骨篇,还得继续修炼下去。 如今这门功法尚是初学阶段,大概是因等级不高,与某种学习的道法等级相当,故而并未增长他的寿元大限。 不过,仅仅只是一宿而已,这门功法的熟练度却已达到59,似是猎到的那头练气五重的妖兽灵血,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一想到这里,陈登鸣就有些肉痛曾经猎到的练气七重妖蛛血。 练气七重的妖兽可不太好捕猎,刻意找寻都不好找。 若是能用来修炼,也许直接能令锻骨篇突破到入门阶段。 “若是骨龄在五十左右,应该是很不错的,五十多岁的上品相克灵根,而且还是修炼到了练气九重不,再过不到两个月,就练气十重了。 这样的条件,绝对可以加入大宗门了,例如长寿宗?” 陈登鸣思索着,感觉长寿宗其实很符合他的选择,对胃口。 这个宗门,传闻宗旨是与世无争,专心修炼追求长生。 宗内的功法特色,也是比寻常功法更延寿。 例如其他宗门的筑基修士寿二百,修炼长寿宗功法突破到筑基的修士,可能寿二百三。 多出的那三十年寿命,别看不起眼,那就是多出的机会,兴许就是能否突破金丹的区别。 他本就是可练功延寿。 若是加入长寿宗,可谓如鱼得水,万寿无疆,连金手指的秘密,都能慢慢掩盖过去。 不过,暂时这都是后话,想法归想法,能否实现也是未知。 长寿宗的门槛据说比其他名门大派还要高很多,陈登鸣没打算执意强求。 当晚,陈登鸣只觉血气翻腾,似以妖兽血锻体的剩余后遗症,血气方刚得睡不着。 于是召出小阵灵,兑现要看回来的承诺,观了一夜的舞,专心致志摆出各种功法动作,修炼了一整宿。 这修炼之余,陈登鸣也没闲着,思考了很多有关妖魔功法、武道以及寻常仙道功法的奥秘,试图从中找出适合自己的道路。 无论武道还是仙道,亦或妖魔道。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单纯只是按部就班的修炼,而不是研究出适合自身的体系,终究是庸人,难成大器。 简单来说,即便是将各种道法组合,设计出一套适合自身的战斗临敌体系,那也算是跳出了按部就班的范畴。 经过一宿思索,陈登鸣对自身的修炼之路,更为清晰了许多。 他感觉似乎如今熟能生巧,轻易就能晋入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 而后将一些武道与仙道的共通之处结合起来,互为补助,进一步发挥出道法以及武功的威力,形成南宫云口中所谓的‘神通’。 神通这个词眼,陈登鸣在购买西域妖魔译本时,也从一本记载上古传闻的道书中看到过。 据传,上古修仙界,有三千大道,对应三千神通。 那时,最厉害的仙家法门,都被称为神通。 而神通之后,才是道法、然后是术法。 书中还讲到,如今修仙界的道法,其实应该叫术法,最为下等。 功法才叫道法,属上等,乃是传道授业的根本法。 各大仙宗道门的根本镇派法,便是某某某道法,主要是修炼聚纳灵气,改变自身生命状态。 而用以施展出来调遣灵气显化威能的,例如大火球术,这其实都是术法。 陈登鸣看完后,觉得这本书中讲的有关术法、道法之别,还有点靠谱。 但什么三千大道,三千神通之说,就有点扯了,老掉牙得很,像是网络里胡编乱造的,有点假大空。 陈登鸣记住编录该书的道友‘徍乾居士’,日后这书内讲的东西要是错的,没什么三千大道,碰到这位道友就刀了他。 转眼,到了第二日清晨时分。 红日冉冉地升起在东方上空,一片赤红阳光,将平静的东江之水照得像玻璃一样发亮。 陈登鸣走出灵气稀薄了许多,空气都变得有些浑浊的卧室,站在侧对东江的窗前,呼吸窗外新鲜空气。 心头一片宁静,眼神也变得纯粹而幽暗,再度进入到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 这一刻,他的灵神与肉身保持在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 对周遭环境的感知能力大范围加强了。 这就与小阵灵的感知力有些相像了,灵体的感知本就极其敏锐。 甚至,还能透过阵法,感应到隔壁的一对道侣的气息。 “嗯?” 他稍稍好奇,让灵体稍微脱离肉身,一种虚弱寒冷感从后脑勺传来。 几乎同时,感知力再度加强。 才察觉,隔壁邻居道侣竟是大清早就在双俢。 “是隔壁的陆大通陆道友啊。” “这二人修行倒是勤勉教我汗颜!啧” 陈登鸣感慨一番,有些酸,没忍住,还是骂了一句‘狗男女’。 莫名有点儿想念许微。 哎,双俢滋味儿真不错,可惜是经历第一次后,之后再双俢,提升程度都有限,只能说当成一种娱乐修炼法。 他灵神回归,开始以《虬龙锻骨诀》开龙脊的方式,双臂展开缓缓活动,全身筋骨登时随着活动‘噼啪’作响。 骨髓内沉寂的血煞灵气登时蠢蠢欲动的开始躁动起来,令他浑身毛孔顿开,只觉整个人宛如置身在了温暖的温泉当中。 每一道毛孔都有暖流游蹿,全身上下无处不舒畅,意识也迅速陷入空灵状态,很快便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 功法真正练成后,那种骨头瘙痒如蚁噬的感觉,便消失了。 这一刻,陈登鸣浑身煞气逼人,心灵却又无比空灵,宛如冰洋下的火山,整个人予人一种危险之感。 陈登鸣稍微活动,身上青衫衣物登时隆起,背后肌肉蓦地如发胀的面团般隆起,形成宛如恶鬼脸孔般的虬结肌体。 霎时间,血煞灵气大部分集中在背部,使得背部皮肤都仿佛笼罩一层红膜,看上去无比坚实,充满力量。 保持着功法运行状态缓缓以血煞灵气锻骨,陈登鸣心中则平静思索起来。 “妖魔功法.这就是妖魔道人的肉身力量? 若是这样来看,西域魔国那边的妖魔道人,兼顾了妖兽的强悍肉身以及修士的道法,同等境界的战斗力,理应强过东南域修士不少.” “何以传闻西域魔国的修士嗜杀凶恶,均是被东南域的仙宗道门抵制,封锁在西域是因西域魔国各自为战厮杀一团,无法抗衡东南域的仙宗道门联手,还是其他原因?” 以陈登鸣的眼光来看,自是可通过一个锻骨篇就可管中窥豹,知晓妖魔修士的厉害。 至少在练气期而言,东南域的寻常修士,很大可能不会是西域妖魔修士的对手。 不过,这也暂时与他无关。 一刻钟后,当全身骨头如浸泡在温泉中的感觉逐渐削弱时,血煞灵气重新沉寂回骨髓中。 面板中,功法状态发生变化。 “《虬龙锻骨篇》:(初学60/100)” 就一点提升. 没有妖兽血辅佐锻骨修炼,这修炼效率也委实是差了很多。 陈登鸣看了眼已被汗湿的衣物,当即对自己施了个清洁术,而后换了一身衣物。 走到镜子前一瞧,整个人似变得比之前魁梧健硕了一些。 肩宽腰窄,衣物下的肌肉轮廓明显,面容瘦削俊伟,两鬓白发邪意,两眼精明。 陈登鸣戴上人皮面具,成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冷酷修士形象,走出房间。 外面祝寻也才刚起床,打着哈欠伸懒腰,口中抱怨,“奶奶的,隔壁的陆道友好雅兴啊,日日清晨起大鹏,双俢那么好玩的吗?” 说完看到陈登鸣走出,莫名心脏惊悸了一下,仿佛有种面临洪水猛兽走来的恐慌感,似对方筋骨中潜藏风雷之力,行走间虎虎生风,随时可迸发惊人的威猛力量,莫名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怎么了?” 陈登鸣诧异。 “嘶你.” 祝寻瞪了瞪眼,上下打量陈登鸣,盯着其似隐约雄壮而带有一些压迫感的体魄,两眼呆了半晌,才道。 “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跟我以前碰到的一位强大体修差不多不,嘶,比那位体修感觉还要给人压力啊。” “是吗?看来我昨日在暗坊买的一部体修功法练得还不错。” 陈登鸣目光一闪,轻松一笑,运转功法,全身骨髓深处的血煞之气潜藏得更深了。 祝寻惊诧,放松了不少,又多看了陈登鸣的身体和胸肌好几眼。 “别看了,我对男人可没兴趣,你也是时候出去找人体验放松一下了” 陈登鸣没好气翻白眼,走过去,将储物袋内昨日取了妖血后的妖兽尸体取出,‘嘭’地扔在地上。 “练气五重的,今天去处理了吧?照旧分成。” “哇!练气五重的,算是大鱼了,我这阵子,连一头练气三重的都没捕猎到。” 祝寻惊呼一声,有些欣喜,激动得搓搓手,拔出腰后的杀猪刀法器,准备当场秀个刀技‘老祝解牛’给陈道兄助助兴,但内心,其实已感到严重的挫败感。 淘汰了,他这个传奇猎妖人,这么快就要被淘汰了吗? 从此沦为杀猪户。 从明月坊到了绝林城这边来,这么多天,他都快要猎不到像样的妖兽了,饭碗都要砸了。 本以为是绝林城这边妖兽少。 结果陈登鸣隔三岔五出去随便练练道法,就时不时能猎回来练气四重、五重的妖兽。 要说运气,这也不可能一直是运气,恁打击人了。 祝寻本来还心里有过小小抱怨。 他堂堂练气六重修士,不杀厉害妖兽体现强大,整日找什么练气几重的小强子,或是去倒买倒卖一些商品,都快混成跑腿小商贩了,只想着陈道兄何时给他大活儿他干,能体现出价值和厉害。 然而如今,他不得不放下些心气,承认自己是没那能耐。 陈道兄看得起,能让他跑腿打杂给口饭吃,已是得感恩戴德。 “道兄,这肉新鲜是新鲜,怎的就是血水这么少啊?伱的那些灵虫这次吸得这么干净?” “嗯昨日又多了一条大灵虫,吸得更多了。” “好嘞,最近这城外猎妖的道友逐渐多了,妖兽肉还不好卖,不过我又打听到个好渠道,那些江边出船的渔修会要,他们出个港到五百里外的坊市一卖,价格就要涨不少.” “渔修.” 陈登鸣走到门前,脚步一顿,感慨一笑。 曾经他也是个渔修卖鱼佬呵。 东域边陲,乐山沟。 骆家迎宾厅内。 一堂三人正坐着边喝着灵茶边交谈。 一旁靠近侧厅的角落,喜儿大气不敢喘侍候着。 当听到两位筑基修士到访,报出的一个人名竟是无比熟悉的“陈登鸣”后,喜儿俏容顿变,险些惊呼出声。 正坐在主座位置的骆冰神色亦是动容,冷若冰霜的面庞浮现惊讶,沉吟片晌道。 “二位所说之人,若是论名字,我的确认识,但普天之下,姓陈的多如过江之鲫,叫陈登鸣的,也不在少数。 我认识的陈登鸣.” 她话语才说到这里,倏然顿住,后面有关陈登鸣的底细等讯息,全都拦在了口前。 转而美眸闪过一丝智慧光芒,深深看向正观察她的岳昆,继续道。 “我认识的陈登鸣,便是与岳道兄你那位弟子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 “果然.这骆冰竟是这么说,莫非这个陈登鸣,真的是被她骆家或妙音宗培养的?” 岳昆暗道麻烦,面上却不动声色,转换策略,以兴师问罪代替试探,“看来骆道友你是否认,杀死岳某弟子的,并非你所认识的那个陈登鸣? 要知道我那弟子下山之前,就曾告诉我,要去寻找他的老乡陈登鸣。 而这个名字虽的确可能有很多人在用,但距离明月坊这么近的,刚好又能是练气高阶修士的,似乎也就只有这位与骆道友相识的陈登鸣了吧?” 一旁一直未发言的明家老祖明且商打圆场笑道,“骆道友,其实……是与不是,你不如就让那陈登鸣出来一见便知。 岳道友的爱徒已死,逝者已矣,此事已无法挽回,我想岳道友也不会太为难那陈小友。” 骆冰冷若冰霜的俏脸难得唇角逸出一抹笑意,看向岳昆突然岔开话题淡淡道。 “岳道兄,我听闻你那位弟子在那条道上,表现出了很不错的天赋?便是你派老祖都关注了此事?” 岳昆心里一个‘咯噔’,双眼眯起,沉声道,“不错。” 骆冰含笑颔首,“其实我宗有些事情,想必岳道兄你还不知道,不过这毕竟涉及各自宗门的秘密私事。 岳道兄,你那弟子不远千里来找陈登鸣,其实已是你我两宗之间,互相干扰了。 你那弟子为何会死,只怕也是做了什么不智的事,将陈登鸣得罪死了。” “我想岳道兄你应该不知道,你那弟子与陈登鸣之间,本就有血海深仇.” 岳昆面沉如水,他当然知道,在南宫云的家书中,他就已知道这段血海深仇。 因此,他早已猜测出南宫云为何会死。 但他却急切想要找到陈登鸣,明显这个人的价值,比南宫云那个废物强多了。 可笑当初他那师侄认为陈登鸣是相克双灵根,比南宫云还废,结果事与愿违。 而且,如今看来,陈登鸣竟已是被妙音宗秘密培养之人。 双方继续交谈了一番后,岳昆面色难看离去。 此事既已涉及到了妙音宗,就不是他能插手的。 就算见到陈登鸣,他也不能强行带走。 他的弟子是死了不错,但双方有仇,他的弟子主动找人寻仇被杀,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 “大小姐,这” 喜儿待两位筑基拂袖离去后,神色震惊来到骆冰跟前,目光带着征询。 骆冰摇头淡淡道,“喜儿,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许微和罗平。” 喜儿娇躯一震,不寒而栗,脑袋瓜子还是有些嗡嗡的。 竟然真的是陈登鸣? 大小姐既然如此郑重其事,就说明真的是他。 可他,一个资质那么差的散修,是如何这么快成为练气高阶修士的? 要知道,她这一年修炼下来,也不过是才在半年前才修炼到练气六重,距离七重还不知要多久。 “一年.从练气三重,到练气高阶.最少跨越了四重这样的修炼速度,上品灵根也不过如此。” 骆冰沉凝思索,娇躯从座位上如幽灵般飘起,俏立屋心。 一对绝对可配得上她绝世容颜的乌黑闪亮眸子中,满是思索的智慧之光。 她已联想到很多,脑海里也掠过了很多计划和想法。 陈登鸣身上有秘密,绝对有秘密。 单靠自行修炼,对方不可能这么快修炼到练气高阶,除非能用损命拔苗术将资质提升到上品灵根,但若是能如此,就证明对方有秘密,有延寿秘宝。 若不是如此,对方就更有大秘密,兴许就是那被五宗高层都重视的武仙之道有关。 这件事,要么现在立即报给宗门,要么就是找到陈登鸣,提前弄清楚对方的秘密。 若是放在从前,骆冰会毫不犹豫将此事报给宗门。 但到了如今,以罗家和她自身的现状,骆冰已诞生私念,想要独享陈登鸣的秘密。 这其中的关键火候在于,要注意岳昆返回宗门后,是否会惊动映月宗的金丹老祖。 若是惊动了,映月宗又会不会过问妙音宗的私事。 可如今,问题来了,陈登鸣又去了哪里? 偌大修仙界,茫茫人海,散修多如繁星。 如果找不到陈登鸣,无论什么秘密,都是毫无用处。 想到这里,骆冰倏然又眼波一闪,脑海中种种凶恶锋芒的念头,尽数消敛。 “找不到,大家全都找不到,其实也很好,兴许.多少年后,又走出一位煞星,我与他总算也是有份善缘” (今天一万一千五百字了!继续求个月票!) 血煞妖气骨中寻,玄功静笃养神机。 人心复杂天难测,世事纷纭我自知。 感谢泥岚轩真打赏的盟主,不容易,真是不容易,爆更这么多天有个盟主了,哈哈。上本书盟主很多,上架第一周就十个盟主了,这本有个老读者上了盟也没怎么看,我还略感沮丧,暗道老铁粉都没跟来,今天又多个大哥支持,谢谢谢谢!明天在保底六千基础上加更!老黄牛继续辛勤爆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86:人心各异难相似,万事皆由造化成(大章求月票) 骆冰的一次睿智干预,算是为陈登鸣减少了一些麻烦。 尽管陈登鸣是早已逃之夭夭,纵然骆冰说出实情,任由映月宗的修士去找,对方也大概率找不到。 但这世上,概率的事情,从来说不准,小概率也是概率。 而一旦证实,陈登鸣一介散修却能迅速修炼到练气高阶,这其中的蹊跷,可就耐人寻味了。 届时,可能还会惊动五宗老祖。 毕竟,陈登鸣的身份,委实太过敏感,牵扯到南寻的秘密,以及那位煞星的道。 这其中干系很大,若是五宗联合搜寻,陈登鸣被找到的概率将会更大。 不过,骆冰也有自己的算盘,将陈登鸣迅速上报上去,暂时也无法化解她当下的窘状。 毕竟陈登鸣已经逃了,这个功劳就会变小很多,且陈登鸣是否真的与那煞星的道有关系,也还是未知。 若没关系,这个功劳也就是虚的。 如此多不确定的因素,导致这个功劳也充满不确定性。 审时度势之下,倒不如诓骗岳昆,为陈登鸣拖延时间,赌一赌此人的未来。 只是如今,这位尚是练气却已牵动几位筑基修士的陈君,又在何处? 转瞬,五日过去。 绝林城野外。 阵法环绕的一片区域中。 一池腥臭血水置于坑内。 数只蛊虫宛如无头苍蝇般在阵法四周四处乱蹿,发出“嗡嗡”的鸣声。 陈登鸣赤精着上身,长发披肩坐在阵法内的地面,正内视观察当前的身体状态。 只见他心灵晋入至静守笃的层面感知内视,体内的身体状况仿佛黑暗中发光的线路,变得越发清晰。 一根根肌肉纤细而又紧密,充满韧性和饱满的力量。 一丝丝从骨髓深处渗出的血煞气息掺杂其中,使得肌肉都散发出微弱的血光。 他的意识继续发散,如一颗颗小点升腾,渗透体内各处。 看到深入骨骼、经脉以及五脏六腑内的血煞气,甚至是一些细小血管,各种神经末梢都存在,仿佛被吹散的蒲公英种子,散落到各个角落。 “虬龙锻骨诀突破后,非但锻骨,这血煞气竟还会浸入血肉筋膜中,进一步强化我的体魄. 不过,如此一来,血煞气就太过浓厚了。 我不具备妖魔血脉,无法自然驾驭甚至享受这种血煞气,不处于至静守笃的心境状态下,连心性也会被影响看来日后也得关注一下宁神静气的法器,再加一重保险。” 陈登鸣睁开双眼,双眼犹如两道闪电闪过,神完气足。 这几天修炼,他的实力一直在稳步提升。 尽管还未突破到练气十重,但虬龙锻骨诀却令他的肉身更为强大,身体也变得更年轻了许多。 像前世,有人保持良好的健身习惯,四十多岁,检测身体年龄还处于三十岁。 而有人没有保持良好的健身以及饮食习惯,看似二十多岁,身体年龄却已超过三十了。 身体的状态,通过锻炼,修炼,就能改善。 锻骨诀突破到入门层次后,他的骨龄也已缩减到了八十岁左右,算是重新活回了自己的年龄状态。 而寿元大限,也因锻骨诀突破,延长到了407年。 陈登鸣原先还有意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试探进军上品灵根之上的天灵根。 但如今好不容易将骨龄缩减回来,决定还是等加入宗门后,再慢慢研究。 他起身,活动了片刻全身筋骨,血煞气游走体内,令肌肉贲起虬结,皮肤油光发亮,犹如凶猛的猎豹,极具爆发力,浑身缭绕一种强猛而具压迫的煞气。 在血煞气充盈全身的状态下,他的速度、力量、身体防御力、耐力,都大幅增强了。 强悍的体魄也比平时更威猛、更有型。 整个人像以钢筋铸成,深藏着惊人的力量,举手投足都充满力量感。 随着血煞气回缩,陈登鸣身上的煞气也迅速削减收敛,体型恢复如常,却依旧显得孔武有力。 这次在野外厮混数日,捕猎妖兽,总算也不是白忙活。 利用小阵灵的感知力,外加几只蛊虫分头搜寻,再次捕猎到了一头练气四重的妖兽,助他完成修行。 祝寻一直不解为何换了个地方,陈登鸣的猎妖能力就强过了他。 实则也是帮助陈登鸣寻找妖兽的移动眼委实太多了,自然效率更高。 但这几日,绝林城的守卫修士果然也开始收网了。 导致附近范围的妖兽几乎都被猎杀,已是很难再捕猎到妖兽。 想要继续修炼锻骨诀改善骨龄,就得换地方捕猎,或是直接购买妖兽血。 然而,商人手中的妖兽,大多都是早已杀死的尸体,血都放干净了。 纵使有些妖兽血保留了下来,其中的灵气也早已锐减大半,不符合锻骨诀的辅助修炼要求。 “修行难,资源难,做散修,什么都难.” 陈登鸣感叹,开始催动一对乌灵夺挖土,将灌满坑的血水掩埋。 这时,阵法竟传来被人触动的动静。 陈登鸣目光一凝,加快动作。 外面逐渐传来呼喝声。 陈登鸣看了眼已被掩埋的血坑,戴上人皮面具,双眼冰寒,气质变得冷酷无比。 随手一抓,将地面的妖兽尸体塞入储物袋中。 而后转身一招,几只在阵法边缘蠢蠢欲动的蛊虫飞回。 他腰间悬着乌灵夺,将阵盘一收,霎时幻阵障眼法消失,外面显现出几道修士人影。 竟是都穿着绝林城守卫法袍的守卫修士。 这几人本是神色不耐而冷漠,突然看见阵法内走出一个面目黝黑,气质森冷中隐含淡淡煞气的黑衣高瘦男子,不由都是一惊,立即警惕起来。 陈登鸣眼见是绝林城守卫修士,也是一惊。 不过好在气机察觉,这几人都只是练气中阶的修士。 当即沉吟片晌,还是抱拳道,“诸位道友是有何事?” 几名守卫修士面面相觑,一看陈登鸣那高阶法袍下鼓鼓囊囊的肌肉块头,还有腰间悬着的一对乌灵夺,就感觉这人不好惹。 其中一人当即客气道,“不好意思,这位道友请了,我们也是观察附近有妖兽活动的痕迹,担心此处有人遇害,故而前来打扰问询。” “哦?” 陈登鸣微微颔首,知道兴许是方才捕猎妖兽时留下的痕迹,吸引了这几人。 他回头看了眼后方还未彻底处理干净的地面,沉吟道。 “那妖兽已被我斩杀,现场处理了,几位道友是对在下手中的妖兽尸体感兴趣?” 几名守卫修士闻言心中一紧,立即否认。 “那不会,那怎么会.” “不错,我们绝林城守卫,都守规矩,岂会觊觎道友手中的妖兽尸体?道友说笑了。” “就是,道友误会了。” 陈登鸣讶然,看了一眼反应如此大的三人,哪里还不明白这几人做贼心虚般的心思。 原本他也不愿与这几人起冲突,毕竟民不与官斗。 准备这几人若是感兴趣,就拿出妖兽尸体分了,也无大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破财消灾。 岂料这几人比他更紧张。 果然,只要自身变得强大了,身旁的人也都变得友善起来了,没一个坏人。 “原来如此,绝林城的守卫,果真是名不虚传,既无事,在下便先行离去了!” “好,道友慢走!” 待陈登鸣那魁梧高大的身影消失,几名守卫修士相视一眼,又看了看前方地面留下的些许妖兽血,眼神中掠过一丝放松。 “没想到竟是一位练气高阶修士,而且看样子,或许是猎妖人,身上那股煞气,让我都感到心悸透不过气。” “你还说,这次有点儿冒险了,还准备收点儿好处,差点起冲突,这可是野外。对了,刚刚我喊话是不是大声了点儿?” “应该.还好,我看这位道友也很客气。” 几人这么说着,又互相看一眼,扯了扯身上的守卫法袍,笑了。 “还是披着这身皮好啊,安全。” 他们几人也有自知之明,没这身皮,刚刚那修士出来,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立即得装孙子灰溜溜滚蛋,哪儿还能从容交流的。 与此同时。 映月宗。 岳昆紧赶慢赶返回宗门后,立即便准备将有关妙音宗培养陈登鸣之事汇报老祖。 岂料事与愿违,老祖出关之后,不日便出门云游,神龙见首不见尾。 岳昆错愕,拽住掌门师兄追问,老祖何以出关就要远行,所去何方。 掌门师兄抚须瞪眼,“倘若你闭关修行这么久,出关了不出去转转透透气? 这老祖去哪儿,又怎会跟我说?” 岳昆无奈,原地踱步打转,心里作激烈思想挣扎。 有关陈登鸣之事,目前只他一人知晓,若是由他亲自汇报老祖,将来有什么功劳,也是他一人独享。 可如今老祖已外出,想要联系到老祖,就必须通过掌门师兄的许可,开启宗门对向的传音阵,否则难以精准联系到老祖。 然而,对向老祖的传音阵,一般也不可轻动。 纵使要动,也得经过掌门师兄,这功劳可就未必是他一人独享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汇报之事干系到妙音宗的私事,即便汇报老祖,老祖也未必愿插手妙音宗之事,要知道妙音宗的妙音仙子,可是金丹后期修士。 “岳师弟如此匆匆忙忙要寻老祖,莫非是有什么大事?” 眼见岳昆似心情烦躁,掌门灵月道人目光一闪,含笑试探道。 岳昆心中一动,面上不露神色,转身一叹,摇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那来自南寻的弟子最近下山,死在了外面,不知掌门师兄可知晓? 老祖曾一直关注此子,我想将此事汇报给老祖,若是师兄你能开传音阵那是最好。” 灵月道人眉头一皱,不悦道,“老祖刚出关云游,正是要寻个好心情,伱那弟子前些时候就没通过考验,老祖早已失望,如今还要因这点儿小事惊动他老人家?” 他说着,心内嗤笑不已。 曾经岳昆因成南宫云的师父,在老祖跟前交流的机会也变多了,能获得的资源和宗门贡献也多了。 他是看在眼里,酸在心里,面上还要装作一副大度无所谓的模样。 前些时候,南宫云确定没有价值,如今更是死了,那就是连废物都算不上,又岂能因此再传音惊动老祖? “如此,此事也只好暂时压后.” 岳昆早有预料,心中一叹,告辞后转身离去。 那就不急吧。 等老祖回来再汇报,有功劳也还是他一人的,甚至这一直瞧不起他的掌门师兄,还要担一个延误大事的罪责。 若没功劳,那也就罢了。 只是,这一等可能就要等很久了。 寻常凡人出门旅游,都可能持续一两月。 金丹修士,寿八百载,出门云游,看到一个风景绝佳的去处就可能一待便是好几年,往返回来,兴许都四五年过去了。 四五年,以那妙音宗对那陈登鸣的培养速度,只怕那陈登鸣,也要突破筑基了。 岳昆心内一阵羡慕嫉妒,同时也对那南寻的秘密和煞星的道,起了兴趣。 但很快,他将这种心思压下。 没到金丹,都没有资格接触有关煞星的事。 “陈道兄,这几天出去才猎了一头啊?” “绝林城守卫修士收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路上还遇到三个,对我手里的妖兽肉都起了兴趣.” 绝林城灵屋院落内,陈登鸣和正在处理妖兽尸体的祝寻交流着。 祝寻一惊,手中动作放缓,道,“那些杀千刀的贪婪鬼,连道兄你的主意也敢打?道兄你不会?” 他拿起杀猪刀,龇牙对着脖子比划了一下。 陈登鸣嗤笑一声,吹了吹手中的茶杯茶水,摇头道,“我是那么冲动的人吗?好歹人家是披着官家皮的,左右不过是一头妖兽尸体,他们要,我都打算给他们了。” “然后呢?” “他们又不要了。” “嘁——还是道兄你的威慑强啊。” 祝寻摇头恭维一声,也觉正常。 披着官皮的也不是傻子,在野外,碰到狠茬子,该怂得怂,否则被打杀了,凶手不进城直接遁走,死了也白死。 他刀下动作很快,一卸一条腿,道,“道兄啊,如今妖兽肉生意也难做,市场上太多了,价格都贬值了。 我听渔修说,守卫修士的肉,都准备批量卖给他们去其他坊市贩卖了,我这里的肉,他们都不怎么收了” 陈登鸣皱眉,想到自己花了整整八块中品灵石购买了妖魔功法。 这阵子吃喝,购买翻译书籍以及修炼等等,也花费了一块多中品灵石。 他的积蓄也是严重缩水了,如今只剩下十一块中品灵石的资产。 而现在,绝林城周围的妖兽也没了,要快速修炼锻骨诀,都很麻烦。 陈登鸣摇头,“如今这绝林城的资源也少了,赚钱机会不多,看来过阵子我们就要离开了。 我说过,我准备去加入宗门,你什么打算?也去碰碰运气?” 祝寻手中动作一顿,有些不自信,“我虽然是中品灵根,但灵气亲和度几乎是中品里最差的,曾经想加入天河宗,就没通过考验,能行吗?” “去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试.宗门考验的,可不止灵根,还有心性等好几关。” 祝寻嘟囔着,还是有些不自信。 陈登鸣暗自摇头。 散修的信心都是不足的,面对宗门,都会感到自卑。 其实祝寻的条件,对比其他绝大部分散修,已经是极其优秀了。 “对了,陈道兄,有件事我忘了说,你之前不是一直让我留意蒋道友的下落,我昨天好像有点发现.” “哦?” 陈登鸣双目一凝,放下茶杯,“什么发现?” 祝寻皱眉思索道,“我昨天在渔港和一伙渔修正交流,便看到巡游会的人,送来一批人交易给渔修。 那些人被渔修买了后,会成为很低廉的劳动渔夫,会跟随渔修出江甚至去北海的诸多沿途坊市做生意。” 这个讯息,陈登鸣倒是清楚,见怪不怪。 前世就经常有人被拐到一些沿海城市。 上了海船,成为海员,几乎就甭想回家,敢反抗,下场往往就是石沉大海。 祝寻突然说起这个,难道. “然后我就听到那一伙与巡游会交易的渔修中,有人询问还有没有上次那样的阵法师贩卖,他们需要特殊人才。” 陈登鸣眼睛眯起。 祝寻手中的杀猪刀也顿住了片晌,心里一叹,继续默默切肉。 其实,这个消息,他早几天就已经听到了。 只是一直不愿告诉陈登鸣。 他不愿打破眼下的平静生活,不愿为一个陌生的蒋道友冒险,不愿陈道兄卷入渔修的麻烦。 原本这件事,他打算就一直烂在肚子里。 不说出来,就算陈登鸣日后无意间也听到此事,那也是日后的概率事情。 说出来,可就是烦恼皆因多开口了。 然而,如今陈道兄既已有离去之意。 且那货渔修他也已暗中打听过,实力不是特别强。 祝寻心内纠结过后,还是讲了出来。 将心比心,陈道兄待他不薄,出手阔绰。 托付给他的事,他无法办到也就罢了,能办到却还隐瞒,那就忒不是人了。 这时,陈登鸣的声音传来,“很好,先确定蒋道友是否在那批渔修的手里,不要着急,也不要显露任何异常.” (今天更新慢了点儿,晚上还有加更!求月票,月票多更新快!) 人心各异难相似,万事皆由造化成。 欲问陈君何处去,庭前空有落花枝。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87:白发萧萧天地空,练气十重自然通(为盟主泥岚轩真加更) 离去之前,竟是峰回路转,得知可能与蒋强有关的消息。 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曾经陈登鸣来到绝林城,其中一个目的,便是为与蒋强碰面,却并未如愿,而今离去时若能寻到蒋强,这也算有始有终,了却一桩心事。 不过,他向来是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 最起码也不能将自己置身危险境地。 仅是祝寻听到的一则消息,还不能确定蒋强是否真的就在渔修手中,需要进一步确定。 而且,那帮渔修的具体实力,也得弄清楚。 … 此后几日,祝寻遵嘱陈登鸣的吩咐,靠着卖妖兽肉的机会,在几伙渔修势力间游走,甚至靠着送肉的空挡,上了渔修的船,试图找到蒋强。 陈登鸣在这几日,依旧修炼不辍。 锻骨诀缺乏妖兽血修炼效率不高,他便主要修行《三元聚灵功》以及点金术等道法。 时间快要临近十月深秋,也即将要迎来他的八十四岁大寿之日。 四天后。 点金术和金刚盾术这两门道法,终于是跨越了精通,接连突破到了大师层次,陈登鸣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增长了十年,达到了417年之久。 这两门道法迈入大师层次后,意味着道法威力更强,损耗的灵气也更少。 不过在这时,祝寻也已带回不太好的消息。 “陈道兄,这些人对他们的船只看管得很严,我借口将卖给他们的妖兽肉帮他们送上船,也都被赶下来了,暂时还不能确定蒋道友是否就在船上,连哪条船都不能确定” 陈登鸣沉吟颔首,“这件事暂时不急,我们先做好离开前的准备,祝道友,你现在需要确定一件事,就是这些渔修究竟哪天离开绝林城。 然后,我要你先离开绝林城,去一趟六百里外的风物坊.” 祝寻一愣,“陈道兄,你要我这么快就离开?” “不错。” 陈登鸣颔首,拿出一张地图道,“伱看,我们离开绝林城后,往东去有三个去处,其中六百里外的风物坊比较适合。 风物坊乃是风家的地盘,而风家则是呼风派的附庸势力。 在这方圆万里的范围,都是东域腹地外围,多是一些小门派。 除了呼风派外,还有巨灵门、霹雳门、紫雷派、等诸多小仙门.” 祝寻看了半天,脑子转得不够快,没明白陈登鸣的意思。 陈登鸣继续道,“我此行的目的地,是东域腹地内的大宗门,要途经路过这些小门派。 但据闻这些小门派之间,资源争斗也很凶险。 祝道友,我要你提前去风物坊,就是去提前了解那边的情况,日后你要加入门派,也可从这些门派中选择一个风评较好的加入。” 祝寻顿时明了陈登鸣安排的用意。 这一是要他提前去了解东域腹地那些仙宗道门的具体情况,提前熟悉那边的规矩秩序,好在陈登鸣到来时,辅助引导。 二是让他先走,表明蒋强之后的事情,无需他跟着插手,他只需在六百里外等着,随时准备接应即可。 这安排的确妥当,总好过二人匆匆救了蒋强后,又匆匆离去,逃难也似的直奔远方,还不知远方的具体情况。 而且,以他的实力,虽然不弱,但对于陈道兄而言,显然也算拖油瓶了。 二人如此一番合计后,祝寻便立即开始照计划忙碌干活。 到了第三天,祝寻就已弄清楚渔修再度出江口的时间。 “下月中出江口.算算时间,差不多,若是再服用一些增气丹,勉强是够突破了” 陈登鸣沉吟间,看了一眼如今《三元聚灵功》的修炼进度。 “《三元聚灵功》(九层370/900)” 他现在的修炼速度,比之在明月坊是要快一些的。 但受限于功法,即便是在绝林城的一级灵脉这种宝地,一天也只能将功法熟练度提升18点。 至少也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突破到练气十重。 本以为若是渔修在这个月底出江口,他就难以修炼到练气十重再出手了。 结果,渔修居然是下个月中才出江口。 这时间上,就恰好满足了他的要求。 相较于曾经多次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次倒是变化赶上了他的计划。 不得不说,世事无常,因缘际会,人不可能总是背运。 此时,祝寻在探明了消息后,也已遵照他的意思,离开了绝林城,提前去往风物坊站稳跟脚,探听那附近仙宗道门的情况。 陈登鸣旋即准备开始静修,每日除了去港口转转,暗中观察渔修的状况。 其他时间都用以专心修炼,为突破练气十重做准备。 很快便是十月金秋。 陈登鸣过了八十四岁生日,他来到此方世界,也已过去了两年零三个月。 他来到东江边上的山坡,独坐黄昏不寂寞,静看远处落日如血般地鲜红。 夕光形成一道宽广的耀眼的光波,在江水上闪闪跳动,从远方一直伸展到港口舟船的周围。 这一片沉暮中,活跃的江水又充满着生机。 一如他看似是八十多岁的老头子,实则无论身体,还是心灵,皆活力无限。 回想曾经从南寻来到修仙界,步步为营的算计和不易,再到如今已快要临近筑基的成就,当真是百岁光阴过尽中,时也命也志长虹。 “我那凡间子嗣,若顺利诞下,而今也应一岁多了.” 陈登鸣心内感慨,却也并无太多思乡念头。 人在修仙界浪到失联。 未来若有所成就衣锦还乡,他的后代成器,那也是仙二代了。 此时,风完全静止了,他的心也在此刻前所未有的平静。 天边云霞无声无息地飘着,暮色逐渐到来。 一种无际的沉寂笼罩了整个空间,在大自然的日夜交合中,一切都陷入了静默。 诸多冥冥感悟化作地涌金莲般的思想火花碰撞。 灵气在体内四肢百骸中激撞,回旋,最终归于丹田。 面板中,《三元聚灵功》熟练度迅速波动。 一股淡淡的灵威,从陈登鸣身上骤地爆发,他面庞生辉,虎目熠熠。 突破了。 练气十重! 可望筑基! 如此自然而然的就突破了。 比预料中,更快了整整十天。 这非但是有这些时日服用的增气丹之功劳,更是因诸多感悟厚积薄发,于今日在微妙难言之间顿悟,自然一切就水到渠成。 陈登鸣长身而起,风吹起两鬓白发,这时夕阳也彻底落下,好似他雄伟的背影遮挡了夕光,天地霎时变暗了。 筑基之下,练气十重,身怀多只蛊虫,三件高阶法器,两种武道神通,多门瞬发道法 对手则是一群渔修,实力最强者练气八重,还兼有一干练气三重到六重的部属…… 胜算:不敢自满说百分百,仅仅只是找人的话,就打个百分之九十四吧。 是时候行动了,事了拂衣去。 当夜,起风了,下了小雨。 秋风吹老梧桐树,夜雨敲窗响不休。 江心几艘渔船聚在一堆起网,船头的灯火宛如几团鬼脸,在水波间晃荡出狰狞跳跃的笑容。 江岸港口旁,大大小小上百艘渔船停靠,其中不乏造价昂贵的灵舟,闪烁灵光。 夜还未深,江水轻轻地拍着船头和船舷,好似一片片树叶在水中晃悠起伏着。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施展木遁术,趁人不注意便遁入了其中一艘船中。 过了片刻,这人影一闪,穿过一艘船,刹那遁入另一艘船中。 接近大师级的木遁术,施展起来无比丝滑,次次瞬发。 无人注意到一个不速之客趁夜潜入船中。 陈登鸣犹若鬼魅般迅速在一艘艘船之间移动,依靠小阵灵的超强感知力,尽避船上的所有人员,如入无人之境。 没有人能觉察到他的行踪,也没有人敢想象,一个练气十重的修士竟半夜潜入船内。 陈登鸣的选时很有讲究。 此时正是晚餐后的时间,多数渔修已是去消遣或是将歇未歇之际,船上的人员并不密集,警惕心和戒备也是最低之时。 到了深夜,一些船只反是会将阵法开启,反倒不好闯入。 这也是这些时日他每次前来江边闲逛观察的结果。 谋而后动,永远比临时起意就仓促行事,更要有把握得多。 然而时间流逝,陈登鸣近乎将祝寻告知的那批渔修的船只逛完了,也并未找到蒋强的身影。 他倏然驻足,立在阴暗角落,神色不解看向远处江心的几艘船。 “莫非有船出去了?否则怎会找不到?” 渔修势力有好几股,祝寻所言的只是其中一股,而也是这一股渔修,曾言要继续求购阵法师人才。 但如今这一股渔修势力的船只几乎都被他找完了,却没有任何发现。 对方也不可能将从巡游会购买到的被控制的人放出去。 何以 陈登鸣目光倏然看向不远处的一艘灵舟,眼神逐渐眯了起来。 灵舟,还有灵舟他并未搜寻。 这灵舟,他之前也很少见到过。 陈登鸣身影一动,蓦地缓缓飘浮空中,悄悄潜入水中,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声响。 他口含怪鱼灵珠,迅速潜向前方灵舟。 此时此刻。 灵舟内。 几名渔修正聚在一起放松的喝着酒,吃着灵肉,闲聊着。 另一侧房屋内,两名双腿皆被砍去的炼丹师,正在辛苦炼制着丹药。 灵舟下方的灵舱内,还有最近才买来的玉家女眷,正在接受调教,时而传出狗叫声以及痛呼,还有人放肆的笑声。 “道,道友,这灵舟里确实有不少人的气息,有强有弱” 灵舟下方的江水中,小阵灵与陈登鸣心灵交感传讯。 “最强的有多强?” “三分之一个道道友这么强.” “三分之一个我这样的,有多少个?” “就,就一个.” 陈登鸣笑了。 还好不是三个,不然就勉强堪比一个他了。 威胁不大。 不过稳妥起见,还是速战速决,进入后,立即放倒控制所有敌人,然后寻找蒋强,而后无论有没有找到,撤离。 陈登鸣吐出浊气,鼻孔处咕嘟起一些气泡。 倏然一振冰灵刀,人刀合一,直冲向上方灵舟。 咔!—— 灵舟阵法面对他凌厉澎湃的刀气,宛如纸糊的被破开,旋即底舱破碎,警号四起。 陈登鸣霎时杀入灵舟之内。 两名正处于他身侧的修士没反应过来,几乎被吓懵。 下一瞬,就见两道金光一闪。 二人纷纷身躯一僵,体表直接金属化,表情也骤然凝固,金系灵气甚至向体内狂窜,二人只得竭力调动灵气抵抗。 陈登鸣身形迅速前冲,刹那就破开大门。 一道法器灵光倏然闪来。 陈登鸣早有察觉,倏然一刀劈出,劲飙卷起。 法器崩开,冰灵刀如电射掠出,一声惨叫戛然而止,寒气充斥满屋。 上方传来脚步和惊呼声,陈登鸣一招手。 “嗡嗡嗡——” 头号金蚕蛊带着一二三号小弟纷纷化作道道金线蹿出。 他则目光凌厉大步标前,一脚跨过一具方被斩杀的修士尸体,刹那到了一处充满混乱浑浊气息的房间。 只看一眼,眼前情形就已令人血气上涌,分外恼怒。 那些玉家女眷,却已是被折磨得不似人形。 陈登鸣暗叹一声,对此情形,他除了弹出几道气劲解开几人束缚后,更多已是爱莫能助。 所幸却也遗憾的是,这里并无蒋强。 这时,上方已传出激烈打斗声。 “何方道友,竟敢强闯我黎元的灵舟?” “轰”地一声,上方甲板骤然破开,大片木屑伴随幻起的千百道法器凌厉虚影,铺天地杀将过来。 霎时道道灵气急旋时独有的嗤嗤激响,漫布在笼罩每一寸空间内,将陈登鸣完全笼罩。 陈登鸣蓦然转身,双目神光闪动,铁衣振振,暗含杀意。 “铿锵铿锵——” 铁衣防护霎时将道道凌厉气劲格挡在外。 几乎同时,冰灵刀随陈登鸣掐诀走出道道刀气之形,环绕周身排列,宛如一轮圆月之形,刀意结合道法撬动灵气,霎时化作千百道刀气,如千重雪崩狂冲向上。 雪压千重山上树,刀倾万里月中天! 刀技·刀倾千重雪! “矗隆”声响中,刀气瞬间撕裂崩灭了上方法器构成的凌厉攻势,连舱顶也轰飞。 陈登鸣操控冰灵刀。 刀气将他身儿一裹,身化刀气一闪冲出。 刹那到了上层,扫目一看,已然满地狼藉。 几名修士已俯倒在地,其中三人已被金蚕蛊猎杀。 另一人灵威强烈,正是方才与他动手的练气八重修士黎元,此时却口吐鲜血,满身刀痕,神色充满错愕震惊盯着他的身影。 陈登鸣一指点出。 点金术瞬间将对方半个身躯和双臂都金属化。 他目光下一刻扫向一旁船舱,看到两名爬出船舱的双腿已被砍去的修士,心中一沉。 但仔细一打量,这二人却并非蒋强。 “这位道友究竟所为何事?我黎元究竟有哪里得罪过道友?” 这时,正竭力抵抗点金术的黎元艰难开口。 陈登鸣皱眉,凝视此人,苍声冷道,“我听闻你曾从巡游会购买过一位阵法师?那阵法师如今人在何处?” 黎元脸皮一抖,眼神中闪过一次恍然与惊慌。 万没料到,竟然有如此强大的修士为一奴隶打上门来,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倏然又想到,昔日那阵法师曾言,其大哥如何如何厉害,央求他放过,却被他当作笑话嗤之以鼻,结果竟是真的? 这电光火石之间,陈登鸣却已从黎元眼神转变瞧出问题,眼神电芒一闪,冰灵刀霎时掠出,刀锋直抵住对方脖颈。 “说” “道友,我若是说了,你可会放过我?以道心起誓!” “一” “什么?” “三” 刀锋缓缓一进,霎时皮肤撕裂,血水还未流出便已被冰封凝固。 黎元大骇,亡魂皆冒,忙道,“在江心,今晚风浪大,鱼儿多,他们在江心捕鱼” “噌——” 清寒刀光一闪。 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血水才倾洒在地,便已凝聚成冰。 陈登鸣大袖一卷,将储物袋收走,几只金蚕蛊嗡鸣飞入袖中。 他倏地目光一动,抬手一抓,一块阵盘被吸摄入手中。 仔细一看。 阵盘边缘的符号标志,赫然是蒋强惯用的标记。 “强子还真的被他们抓了.” 陈登鸣眼神寒意凝结。 一掐诀,人已遁入木内,刹那进入江水消失。 如今这股渔修领头的黎元已死,那江心夜里去捕鱼的修士更是不足为虑。 蒋强之所以也跟了去,只怕也是要操控阵法。 陈登鸣心里则略有沉重,想到刚刚那被斩断了腿的两名修士,想到被割了舌头的玉家女眷。 这些渔修的手段,当真是残酷至极。 他曾还道这些人只是老实巴交的卖鱼佬,如今看来,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陈登鸣在水中迅速掠过,却发现那江心的船只似观察到灵舟波动,已在迅速返回。 这也正合他意,速战速决,转瞬千里,彻底离开绝林城,前往风物坊,与已在那边站稳跟脚的祝寻汇合。 他骤然加快水中速度,驾驭冰灵刀快速前窜破开水浪,宛如一条鲨鱼迅速接近前方灯火飘摇,愈发接近的猎物. (今天一万字更新完了!可能今天瞌睡多,写慢了点儿,惯例求月票) 白发萧萧天地空,练气十重自然通。 秋风羡我无拘束,只要快意得长生!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88:胸中孕养仙侠气,刀上劈出阔天地(大章求月票) 夜色中,拥有尖尖船头的渔船犁铧耕地似的切开江水冲来。 倏然水浪破开,一道璀璨雪亮的刀光凝水成冰,狠狠撞在船头之上。 防护阵法近乎应声而破,船头‘嘭’地一声,被撞得高高昂起,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似的偏向倾到。 船上渔修惊呼,还未从如此惊变中反应过来,‘嗡嗡’几道金线破空而过,惨叫声急促而起,短暂告竭。 “金蚕蛊?” 船上一人惊喜叫出了声,蓦地大喊,“陈哥,是你吗?” “强子!?” 刀光一闪,陈登鸣魁梧高大身影落于船上,嘭地一声便将要倾倒的船只踩踏落下,轰地溅起水浪。 陈登鸣双目精亮,满是欣然看向船上完好无损扶着桅杆伫立的蒋强。 二人四目交投,倏然齐齐哈哈大笑起来。 “强子,你小子果然够机灵,我还怕看到你时,伱也被砍掉了双腿地上趴着叫我陈哥!” “哈哈,陈哥,你要是再来迟一段时间,我说不定真的要被砍掉双腿趴在地上了。” “没想到不过,没事就好,现在不是交谈时机,巡逻守卫马上就到,我们快走!” 陈登鸣毫不废话,也懒得去捡已跌入江中的几名修士的储物袋。 大师驭器术结合刀道驭刀。 刀光一闪,便化作一道雪亮遁光,将蒋强一卷,‘嘭’地坠入滔滔江水中,迅速顺着江流而去。 夜雨随风,风雨变得更大了,宛如无数鞭子抽打天地,四野都笼罩在一片雨幕中。 江水变得雾蒙蒙一片,似天公有意作美,成全陈登鸣二人顺利离去。 救得蒋强,此行便已是彻底目的圆满,了却心事,更是斩了一众腌臜泼才无心鬼,快意潇洒拂衣去。 至于更多,陈登鸣已管不了,也管不得。 只盼那玉家女眷和斩去双腿的丹修,能趁乱逃遁吧。 何为仙,何谓侠,他心里没个彻底清晰的概念和分界。 有些事情,也无需分得那么清楚明白。 但自从来到修仙界,他一路所见,无人身有仙气。 一众交际,也无人胸有侠气。 仙侠这二气,他自认也没有。 但若是能力足够之时,长生路上亦可拔刀,否则,又岂算来这仙侠走一遭? 这世道,人善被人欺,若感压迫不顺畅,便要刀气腾空天地窄,呼风唤雨水云轻。 苟不是怂!苟不是怂! 苟是无能力时,且退一步,横眉冷对千夫指,有能力时,直捣黄龙摧枯拉朽! … 几乎在陈登鸣和蒋强随江水顺流离开之后。 道道灵光也迅速破开雨幕,出现在了港口位置。 赫然是绝林城巡逻守卫修士。 然而这些人此时纵是出现,也已是迟了一步,只能帮一干渔修收尸,甚至有些尸体都收不着,已沉入江水喂了鱼。 此时风波浪恶,一些深江中的水妖都被血腥味惊动而出,哪里还能找到陈登鸣等人的身影。 入了东江,便如龙游大海,再想追,可就难囖。 这也是陈登鸣早已算到的结果,不仅仅是渔修们的行动轨迹和作息时间。 便是巡逻守卫修士的巡逻轨迹和时间,这些时日,他都已通过观察记了下来。 多少年了,除了上次玉家和梁家的生死大战,就根本没有修士胆敢在绝林城内动手搞出这么大动静。 可如今,又多了一人,绝林城巡逻守卫修士,却是连此人姓名相貌都一概不知,只能定性为报复寻仇事件。 两天后。 绝林城外五百多里的一片树林中。 “轰”地一声,陈登鸣运劲震散了满身黏糊糊的雨水,又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总算感觉全身舒泰了许多。 “陈哥,我们逃了两天,这就下了两天雨,好似天也助我们呵.” 蒋强声音从后方传来,伴随飘来的还有一阵阵烤得喷香的烤鱼香味。 但见一条足有半丈长的怪鱼,被架在林中的火上烤着,香烟滚滚,宛如斑斓蟒皮的表皮已烤得金黄脆嫩,滴出油脂,不似鱼皮,倒更像是牛皮羊皮。 “天若助我们,早就助了,何须等到今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就是说,老天爷不偏不倚,谁也不帮,谁也不助,一切顺其自然。 要天来帮你,除非你是天地主角啊.” 陈登鸣摇头走过去,蒋强立即殷勤切下一大块烤好的鱼肉,以树叶包好递向陈登鸣。 “陈哥,这之后有什么打算?是打算去加入宗门了?” 蒋强尽量语气轻松说着这番话,不愿因太过恭谨,而生分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但哪怕他再怎么努力让自己轻松,内心的紧张,也是不可避免。 这再次相见,陈登鸣的实力已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导致他想要如曾经那般与陈登鸣轻松说话,叫一声陈哥,都得努力克服那种紧张。 上品灵根的修炼速度,竟就有如此惊人吗? 陈登鸣看出蒋强的紧张,含笑走过去,拍拍蒋强肩膀,“强子,我是要去加入宗门了。 不过到了那边,我会先安顿好你,你制作阵法的手艺不错,在较安逸的环境内,也能谋生” 蒋强心中满是暖意,如陈哥这般实力强了,却还如此仗义有人情味儿的人,这么多年在修仙界,他也就只见到这一个,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激。 “吃吧,吃完了后,我们继续出发,途中累点儿赶点,早点到风物坊那边,有道友接应我们。” “嗯!” 过了绝林城后,沿江东下,便是真正踏入了东域腹地的仙宗道门地界。 这里在外围就地起龙蛇,灵脉众多。 围绕灵脉,不少修仙小门派和修仙家族驻扎于此,瓜分外围的诸多修炼资源和灵脉。 在仙宗道门中,能以‘宗’命名的,都是有元婴修士坐镇的大门派。 ‘道’门则更算是名门胜地,其中甚至有化神修士坐镇。 而如呼风派、霹雳门等以‘门’、‘派’命名的,则多是小门小派。 其中最多也就只有金丹修士坐镇,甚至一个筑基后期修士或者所谓的假丹大能,也可自成一派。 不过,‘宗’之中,也有会发生变故而变得弱小的,并非一成不变,诸如映月宗、妙音宗,昔日都是有元婴老怪坐镇。 只是一宗的老怪被煞星斩杀,一宗的老祖随煞星失踪,端得是遭遇凄惨。 小半日后。 陈登鸣和蒋强就已顺利抵达风物坊。 祝寻接到短途传音玉符的讯息,便立即出来相迎。 “陈道兄!你总算来了,这位就蒋道友吧?恭喜恭喜,蒋道友你身陷囹圄如今脱困,日后必定从此好运连连。” 陈登鸣含笑抬手,“好了老祝,不用在这客气,我们风尘仆仆赶来,先安顿下来,你都安排好了吧?” “那是自然,我在坊市西区租了一座宅子,就等着陈道兄你带蒋道友过来,这边的情况,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嘿,祝道友,有朋友来了?” 来到宅子处,周围有个老头修士含笑打招呼,打量风尘仆仆的陈登鸣和蒋强。 祝寻含笑介绍,“是啊,我老乡,都是一个旮旯修仙的,可厉害了。” 老头看了一眼蒋强,笑了笑,又看向陈登鸣,尽管也看不出具体实力,却莫名心中一紧,瞅了瞅陈登鸣彪悍背影,笑着抱拳打招呼。 “欢迎二位道友来风物坊,日后大家就都是邻居。” “祝道友,你这位厉害的朋友难道比你还厉害啊?不如给姐介绍介绍?” 这时,另一侧的院子内,一名看热闹的女修,说话语气颇为火辣道。 却是个成熟美妇,生得齿白唇红,皮肤似被阳光晒得微黑而细润,泛透出健美的红光,腰中系着丝绦,下面套着一条绸裤,胸前则斜插一口法器宝剑。 祝寻吓了一跳,回望陈登鸣一眼,忙道,“哎程大姐,你可莫要再胡言了,我这位道兄可不喜欢你这类型。” “嘿,我说你这个祝道友,姐说跟你一起过日子,你不乐意,今儿个说跟你朋友,你也不乐意,你要姐一直这么单着下去啊?” 女修叉腰没好气道,梳成了几十条细碎均匀的小发辫也跟着腰肢起舞。 陈登鸣摇头,含笑和祝寻一同进屋。 可以看得出来,风物坊这边的修炼环境要更好许多。 至少修士之间的关系比较融洽,哪怕陌生人也会开开玩笑,互相间的提防,没其他地方那么严重。 这倒是令陈登鸣感觉舒服了些,环境没那么压抑,显得轻松了许多。 或许也是这边资源更为丰富,竞争固然是激烈的,但至少人人日子过得会舒坦许多,也印证了饱暖思婬欲,饥寒起盗心。 有祝寻这个提前来到风物坊熟悉了大半个月的人作向导,陈登鸣和蒋强很快安顿下来。 同时,也对周边的一些修仙门派的情况有了详细了解。 风物坊是修仙家族风家的地盘,而风家家主曾经便是呼风派的长老,如今都有紧密联系,因此这块地也是属于呼风派的管辖范围。 呼风派招收弟子的标准,是十五岁以下的中品灵根以上修士,实力不限,入门派还要通过其他考验。 对于散修,呼风派也不是不收,只是每年招收弟子的名额本就有限定,对散修的要求更苛刻,要求二十五岁以下的实力达到练气五重以上的下品灵根修士。 且这类修士,需要经过更严苛的一系列考验。 毕竟年纪越大,心思越不纯,不像从小培养的,对门派那么有归属感,说不定还在外面惹上过什么仇怨,招来麻烦。 像祝寻,具备中品灵根,却因出身之地在偏僻的犄角旮旯,错过加入门派的最合适时机。 靠自己辛苦修行,求功法、攒资源、居不易、吃更难…… 如此慢慢修炼到练气六重的修为,这在散修中其实已算极其优秀的,如今想要加入呼风派,也很困难。 因为年龄大了,祝寻如今已三十七岁了。 “哎,陈道兄,说到底,我们其实就是出身差了。 论实战、论吃苦、论经验,我们哪点儿不比那些家族弟子强?” 房屋内,祝寻愁眉苦脸抱怨,“那些家族子弟,只要有个下品灵根,出生懂事后,就开始修行,资源给够,每日只用修炼,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二十五岁之前,就能修炼到练气五重,送去仙门修行很轻松。 若是中品灵根,那就更不用愁,保送,各类资源管够,那是含着金汤勺出生.” 一旁,资质更差的蒋强闻言也是感慨,附和颔首。 他是下品灵根,今年三十四了,还未突破到练气四重,加入呼风派这样的小宗门都不指望,若是出身在家族,那就轻松多了。 “其他周边的一些门派,也是这样的标准吗?”陈登鸣皱眉。 祝寻摇头,感慨,“都差不多,甚至标准更高一些,没办法,资源有限,他们仙门培养弟子也会精挑细选,其实呼风派已经算是标准要求低的.” 陈登鸣眉峰隆起,感到麻烦了。 没想到小门小派,要求都这么高。 那名门大派,岂非要求更高? 若是长寿宗来个散修需要三十岁以下练气八重的标准,那他不得把骨龄缩到三十岁以下去? 关键这就非常不合理了。 散修没资源也没安逸的修炼环境庇护,很难在三十岁以下就修炼到练气八重,真能修炼到,也必然有很大蹊跷。 届时,若是深究一通查下去,麻烦也就更大了。 前世想要进入体系上岸,得到宇宙尽头的编制,都得要查三代,过政审。 这在修仙界,名门大派的仙宗弟子身份,也就相当于是体系编制,修仙公务员,对于散修这种‘修仙界闲散人员’,自然考验得更严格,查得更仔细。 祝寻和蒋强面面相觑,他们唉声叹气也就算了,陈登鸣也愁眉苦脸,这是愁给谁看? “陈道兄,以你现在的实力,这些小门派,都是双手欢迎啊,你现在就是筑基苗子啊,有什么好愁的?” “不一样,我不想加入这些小门派,我想加入长寿宗,这宗门跟我专业对口。” “专业对口?” “就是对我胃口,我想要长寿,活得久,未来才有机会。”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祝寻听了一阵郁闷,心里流泪。 他只想加入一个小仙门划划水,结果望门而入不得,陈道兄却还嫌弃门太小了,想换个大门跨进去。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不必气馁,不是说过几个月新年到了,他们又要招新弟子了?再观望观望,说不定有机会” “而且,就算没有机会,日后我晋升筑基后,也会照顾照顾你们。” 陈登鸣含笑安慰了一句。 苟富贵,勿相忘。 祝寻和强子,平日也算是没少帮他打下手跑腿做事。 他一心修炼,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些这类下属帮忙处理杂事以及敛财,也不能耽搁了人家的精力时间,一点表示也没有。 若是日后成了筑基,或许一点点对他而言微不足道的小帮助,也就能轻易改变二人的窘状,不过暂时,陈登鸣已是打算离去。 “陈道兄,仗义!” “陈哥,遇上您,我们真是遇上了贵人!” “好了,散会!” 陈登鸣宣布三人小会结束,各自去忙各自的。 祝寻重操旧业,在附近打猎寻找妖兽。 陈登鸣有吩咐,打猎到的妖兽血,得趁着新鲜给他送来,喂养蛊虫。 蒋强一样是准备做起手艺活儿,制作阵盘。 不过这次,不是制作阵盘贩卖,而是应陈登鸣的要求,为他制作一些日后需要携带用上的阵盘。 诸如夺灵阵盘,这个还要多做几副,备用。 蒋强虽是实力不行,但制作阵盘的手艺,跟他的强式算法一样强,已可勉强制作一阶四级的阵盘,在市面上这类阵盘的售卖价格也不低。 用其话说,他练气三重就能制作一阶四级的阵盘,也是被渔修逼出来的,制不出,就得砍掉双腿,甚至砍掉第五肢。 陈登鸣向来出手阔绰,部属只要肯卖力做事,他就舍得给钱。 这次又多少给了二人一些生活用度的灵石。 风物坊这边的租住费用也不便宜,毕竟也是挨着一级灵脉,虽没有绝林城那么贵,一月下来却也要三十块下品灵石。 再加上每日吃喝用度,衣食住行,得花费不少。 所幸,陈登鸣离去之前,收割了一波渔修的财富。 那渔修老大黎元的储物袋内,光是中品灵石就有四十二块,下品灵石数百块,增气丹五瓶,其他中阶法器三件,高阶法器一件。 这是一笔巨富,令陈登鸣本萎缩不少的储物袋,又丰厚了起来,足够支撑他安逸修炼到筑基期的门槛。 他打算再准备半个月,就继续出发,穿过小门派的纷乱地带,去往长寿宗的地界,尝试加入长寿宗。 至于祝寻和蒋强,他不打算带上了,嘱咐二人留在风物坊这边发展,互相照应,能抓住机会加入小仙门,那就赶紧加入。 若不能加入,等他日后筑基发达了,自不会忘记二人。 祝寻练气六重的实力,在风物坊这种家族地盘,也是能站稳跟脚,还能庇护到蒋强,二人生存无虞。 … 如此时间流逝,转瞬半个月过去。 借助祝寻捕猎提供的妖兽血,陈登鸣将锻骨诀的熟练度堪堪修行了一半。 距离突破,仍需要下些功夫,但附近质量并不算高的妖兽,已无法满足这门功法的突破需求。 此时,陈登鸣也已准备好完整的东域地图,购置好途中所需的敛息珠等物。 当即,他不再迟疑,告别祝寻和蒋强后,驭刀而去。 此去,正如曾经始终不改的凌云之志,欲得神功参造化,便须驾鹤上青云。 仙路烟尘,大道争锋,为得长生久视,难以停留,也不可停留。 他毕竟不是直接就能长生不死的痛快逍遥人,真想长生不死,那还得一步一个脚印去追寻 (今天月票满足80张,再加更一章大章节!继续万字,月票不停,日万不停!) (本章完) 章节目录 89~90:世事如棋局转新,大日似金丹火拼(二合一为月票加更) 一个月后。 东域一处山谷之中,云雾翻腾,熹微的阳光照射进来时,显得朦朦胧胧。 隐约可见山谷内诸多植被山花,在深秋竟也盛放。 晓色微茫云气重,山花烂漫露华浓。 一道充满煞气的人影倏然打破山谷平静,骤地狂冲而出,撕裂无数山花成花瓣飞舞,晨露四散。 “啊——” 这人影倏然狂喝一声,满头长发飞舞,狂态毕露,爆发惊人声势,惊得周遭山林间无数鸟儿振翅飞起。 片晌后,人影发出宛如沉雷般的一阵剧烈喘息。 而后喘息声愈发微弱了下去,逐渐随那一身浓郁煞气消失无踪。 雾气中,两点精芒一闪,陈登鸣睁开双眼,看了眼已遍布全身的粘稠汗液以及未知液体,其中甚至还夹杂血丝。 “伐毛洗髓?虬龙锻骨诀再次突破后,我的身体再度得到了全方位的强化,这是换血了,还是驱除了血液中的杂质?” 陈登鸣目露一丝思索,感受着这副身体所具备的强横力量。 不具备妖魔血脉,这虬龙锻骨诀如今是越修炼,血煞气越难控制了。 稳妥起见,陈登鸣已打算暂时减缓对这门功法的修行,等日后能更好解决这个隐患时,再修炼不迟。 反正如今的骨龄,应该也已达标了。 他掐诀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而后换下一身衣物,赤精着身躯返回山谷内。 但见山谷之中,一头足有小山高的妖兽散发煞气,静静躺着,早已死去多时。 一旁地面还有一个血坑。 其内全是散发腥臭味的血液,毫无一丝一毫的灵气,连几只蛊虫都懒得瞅一眼。 陈登鸣换上一身干净衣物,拿出测骨龄的法器,催动后对自己测了一番。 最终检测光芒停留在了红色区域。 虽是深红,却也代表骨龄已处于五十年以内了,八十多年的老黄瓜重新刷上了粉嫩新漆。 “还好.” 陈登鸣松口气。 这一个月以来,他赶路去往长寿宗的速度并不快,主要也是途中时常扎入大山内狩猎妖兽。 偶尔碰到有妖兽侵袭附近的凡人城镇或坊市,更是大喜过望。 瞅着妖兽实力不强,就冲上去欺负一番,捕猎到的妖兽,可借血液修行锻骨诀,妖兽肉还能吃能卖,简直浑身都是宝。 如此走走停停,陈登鸣一个月都还没跨过东域外围的万里版图范围,仍有三四千里的路程。 东域委实太大的了。 四域中,数东域最大,人杰地灵,物华天宝。 南域的面积占第二,各类资源仅次于东域。 北域面积排在第三,西域排第四,这两域则最为贫瘠落后。 在东域外围这万里范围,不像南域边陲那种毫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却是亦有不少凡人国度。 从小国到大国,泾渭分明。 但几乎都是受各自势力范围内的一些修仙门派控制庇护。 甚至有的小国,就是一个修仙国家,国君便是金丹修士,自成一股势力。 也有小国则干脆就是某个仙门大佬的后代建立而成。 若是这一脉子弟中出了一些有灵根的,自会直接送往仙门之内修行,可谓都是出身就决定着不凡。 陈登鸣一路走走停停,看到很多,也听了很多。 总算也不是初入东域的小白,对很多宗门势力以及东域的传说,都有所听闻。 不过,这途中好几次的遭遇,也是格外令人唏嘘而惊险。 例如一些凡间国度之间,便经常交战。 有仙门似以两国之间对拼沙场的交战,作为棋盘对弈,最终决定一些资源利益的归属。 修士不亲自下场,命金贵着,而两国凡人则成为了棋子,棋子有棋子的价值,棋子也可随时抛弃。 陈登鸣如一些路过的修士一样,远远观望这种凡人国度的战争。 只看到三万战士对垒凶,万里沙场烽火雄,双方将士抛洒热血,皆是勇烈,但其中内幕,却是令人唏嘘悲哀。 不过除了凡人之间的战争,仙门以及修仙家族之间的战争,途中亦是不免发生,残酷的程度,有过之无不及。 陈登鸣不喜好勇斗狠,如今自身资源也够用,都是能避就避。 依靠小阵灵的超前感知,他往往趋吉避凶,早早溜走。 委实遇到不可理喻无法避开的,便唯有果断出手,而后迅速远驰离去,倒也是有惊无险,快意潇洒。 这一路经历,也令他感到,无论哪里,只要有人,有资源,就有争斗,不会太平。 奢望资源越好的地方,环境越安逸,那是纯属奢望了。 最多环境会变好,更奢华,好资源更多,却不可能安逸,除非环境内的资源,足够每个人使用,无需互相争抢。 如今骨龄已是达到了陈登鸣计划中的状态。 若是长寿宗对散修入门的要求不是特别严苛,他理当是能通过第一关的。 但似这种名门大派,对弟子的出身、心性、过往等考核,也是无比严苛。 故而,这些时日一路打听过后,陈登鸣还是对计划再作了一些求稳的调整。 一口气吃不下一个胖子。 为避免被长寿宗查出他的出身和一些秘密,他已打算先加入依附长寿宗的一些亲近小仙门。 最好是子母仙门的那种关系。 小仙门的招人要求,自然也就没有长寿宗那么严苛了。 而有这种子母仙门作为过渡的跳板,他的亲近身份也就有了,秘密也能更好掩盖。 未来突破筑基后,自然而然也就能轻松顺滑的申请加入上宗。 恰好,长寿宗的附庸宗门的确有不少。 其中极其亲近类似子母仙门的也有好几个,陈登鸣看中了长春派。 这片门派的名字虽是难听了些,整得跟个合欢宗似的,但据闻门派内的功法道法,便均是得自长寿宗。 按照惯例分析。 这些仙门在每年年初,也就会开始招人,也就还有两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供他准备。 “两三个月,按照我的修炼速度,全力修炼,三个月后,勉强也能修炼到练气十重的顶峰了就不知,届时能否突破筑基了?” 陈登鸣心内暗忖,同时将山谷内的妖兽尸体收起,掐诀召出冰灵刀,驾驭刀光破空离去。 身为练气十重修士,他如今的法力颇为雄厚。 保持半个时辰一百二十里的速度匀速驭器飞行,持续飞两个时辰灵气也不过损耗五成。 此后还有三四千里路,陈登鸣决定加快速度,尽快赶去长春派的地界。 五天后。 黄凤门地界附近。 一处山木葱茏的山林中,陈登鸣连续赶了两千多里路,吃完妖兽肉后,正于林间歇息。 倏然远处正西方的位置,骤然接连闪过一连串的亮光。 “大白天的天上冒星星?流星?” 陈登鸣被晃得眼刺痛,才抬起手正欲遮挡,猛地远处天爆开一团更璀璨的光芒,宛如一个小太阳倏然闪亮,刺激得人眼球收缩。 下一刻,如惊雷般连珠炮似的炸响骤地传来,仿佛天兵天将引爆了火药库,震得风气浩荡,树林内的树叶哗哗作响。 “?” 陈登鸣一骨碌从地上赶紧爬起,错愕震惊看着那边冒出的一团久久闪耀的金光,非但目眩,此时脑子也有些嗡嗡的。 只感到滚滚轰鸣的声音仿佛雷霆,从西到东,响彻四方。 发生了什么? 这个念头才从心间冒出。 下一刻,长空传来一阵强烈呼啸,空气迅速变得充满压抑而浮躁。 一股无比强横的压迫气息伴随一道小太阳般的金光,瞬间穿云蹈雾,由远及近,刹那就到了陈登鸣所处的树林头顶。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恐怖压迫力灌顶而来,紧张得浑身血管都要爆炸似的。 但眨眼间,又有一道金光笼罩的身影,好似一条浑身带火的赤链蛇,破开云层,紧随其后,身上的光芒照亮了浑沌汹涌的潮卷滚着的云层。 陈登鸣瞪大眼。 一颗心更是绷得紧紧,就像一支即将离弦的强箭矢,即将就要从喉咙里弹出去。 “金丹?是金丹大修?” 下一息,他蓦地反应过来,迅速回头看向后方远处的天空。 几乎目光才挪过去,便看到一幕令他令人毕生难忘的诡异情景。 只见到其中一道金光一闪,好似一道耀眼惊人的闪光,在天空划开一条裂口,与对面那道金光碰撞到了一起。 霎时,二者裂成无数根状的闪光,历久犹存。 下一瞬,好似雷霆憋足了劲,发出一声山崩地裂般的轰鸣,震得脚下地面都好似跳了一跳。 陈登鸣受不了刺眼的强光,一时睁目如盲。 唯有立即功聚双目,才勉强看清那边天空。 但眨眼间,那边哪里还有任何人影? 倏然,陈登鸣目光一凝,只看到一道苍白的,好似磷光般的光火从空中跌落下来,仿佛是一道人影。 “一位金丹大修受伤了?另一位呢?这” 陈登鸣脑海中才冒出网络中才有的捡漏金丹大修的想法,就看到一道刺目金光迅速从东方掠来,将那道身影接下,而后发出了一声惊人的怒喝。 这怒喝声明明听起来不大,而且隔着很远,像是沉闷的雷声被闷在水里发出,却也令陈登鸣顷刻间感到脑晕目眩。 如被音波或是什么神识类的精神力量伤到,眼前都一片模糊。 … 好半晌过去。 陈登鸣恢复如常,再一看那边天空,晴空万里,白云悠悠。 一切恍如错觉。 若非周遭空气中的灵气不那么活跃,尤有种压抑恐怖的气息,还真以为无事发生。 “金丹打架?这么恐怖的事情都发生了,我这是来到了什么鬼地方?” 陈登鸣低骂,又强行令自己镇定,看着已从身上跌落下来,蛰伏在地上的几只蛊,勉强笑了笑。 只觉得这一刻肌肉和神经突然变得松弛了,似乎要抛弃他,让他像个包囊似地倒下去。 下一刻,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很快,屁股又像是个橄榄,坐不下去,猛地又站了起来,摇晃拿起行李,要匆匆离去。 但才走了一半,他又绕道,不愿走方才那些金丹交手过的地方。 途中,陈登鸣发现不少修士与他一样,紧张兮兮,四处无头乱窜,或是躲在角落里,不敢冒头。 看着看着,他逐渐冷静下来,心境进入了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眼神变得黝黑纯粹,彻底排除了所有忧虑恐惧,在路上慢慢走着。 这会儿,他的大脑思维总算不那么乱了。 很快清晰活络了,不紧张了。 思来想去,人都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 他之所以紧张,也是突然瞬间毫无准备的见识到了金丹修士交手的这种恐怖力量。 单单是隔着老远散发来的威势,就令人心悸可怕,留下心理阴影。 这种层次的力量,宛如天地发威了一般,可以说已完全超出了练气期所能理解的范畴。 练气修士看到金丹修士电光火石般的交手,岂非就像两只兔子看到两头狮子在厮杀搏斗,那种蛮横力量的冲击,简直令兔子恐惧崩溃。 在见到金丹修士之前,陈登鸣曾自傲的以为自己心性强大,心志坚定。 纵然见到金丹前辈,也能不卑不亢,不至于太紧张。 但如今真正见识到这等强者交手,他才知道自己曾经的想法,是有多么逞强。 什么练气斩金丹的狗屁传说故事,都是幼稚。 这类强者交手,就像刚刚,电光火石之间已打空了一片天地的灵气,甚至都没有任何大吼大叫的嚷嚷交流。 或许有所交流,也是神识之间快逾电火的对碰,而不是靠嘴巴输出,普通练气也根本无法听到。 由此,陈登鸣也不由想到了那位煞星。 传说那位煞星在金丹后期就能斩杀元婴老怪,这传闻究竟是真是假? 金丹修士都这么可怕了,元婴岂非更恐怖? 这中间的一个大境界,那煞星可跨过? 陈登鸣边走边想着,不知觉间,天竟都已经黑了,他居然都还没察觉。 而前方,也已看到了一片坊市的灯火光芒,像是聚集了不少乱糟糟的修士。 周围山野间,也有一些修士徒步走来,难得都没有驾驭法器飞行,甚至连走路都好像小心翼翼慢吞吞的,谨小慎微。 突然,几道灵光从陈登鸣头顶飞过,其中一道遁光中,传出一个男修讥诮的声音。 “怎么了?金丹大修交手而已,这种事虽少见,却也不是不常见吧?都吓得成鹌鹑了?看来你们都不适合在这边发展啊,去边陲吧,哈哈哈——” 那男修笑的声音很大,语气也嚣张。 但周遭走路的修士却是敢怒不敢言。 直到那男修与同伴的遁光消失后,一直紧张压抑的氛围仿佛也被男修的话语打破了。 有散修也恢复了勇气,架起遁光,像是要证明什么,明明距离前方的坊市很近,却也还是飞了过去。 有人低声嗤笑,“刚刚路过的那是黄凤门的修士,宗门弟子,听说老爹还是黄凤门的执事,筑基修士。 我要是有这样的背景,我也不慌,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金丹大修交手就交手,对我影响不大.” “就是.” 周围一些修士低声附和。 陈登鸣如梦初醒,恍然才觉,金丹修士交手,这可并非什么偶然事件,而是必然事件。 曾经以为,金丹修士距离他很远,那是因为他身处资源贫瘠之地的边陲。 那里几乎都没有金丹修士常住,又岂会有金丹修士在那里交手,即便有,也只是极小概率事件。 可如今,他身处东域外围,快要靠近东域腹地了。 金丹修士之间交手的概率,自然就大了。 这边的一些修士,甚至都有些习惯了,反倒是刚来这边的人,不会习惯。 现实不是,不可能自己什么实力,所碰到的敌人就是相差不多的一个实力。 现实情况是,无论自己什么实力,只要环境好到一定程度,随时可能冒出几个大佬路过,也许几脚就将自己踩死了,甚至那都不能说是敌人,对方也可能都没关注过脚下的东西。 陈登鸣看着那边坊市中乌泱泱聚在一起议论的修士,一张张带着忧虑而戒惧的面孔,令他感到才因练气十重而建立起来的膨胀,瞬间如气球被扎破了,整个人瘪了下去。 如今来到这仙门势力错综复杂的地带,难道还要当自己是在边陲,练气十重很厉害? 可千万不能有这种心态了。 “我怎么感觉还是小地方好?虽然资源少是少,弱者菜鸡互撕,环境也差,混乱不安逸,但至少那里没有金丹修士待啊,不会有金丹交手,只要筑基修士不出手,我很安全” 陈登鸣甚至都有种调头回去的想法。 但这想法,只是在心底一闪而过,他平静心绪,既不妄自菲薄,也不惶恐难安,先进坊市歇息的同时,了解一下情况。 金丹修士不可能突然平白无故的交手。 这种修士一旦开打,也许是象征着两个宗门的交锋。 这问题可就大了,也许会影响数千里的范围,很多修士忧虑也是很正常的。 陈登鸣只盼着,千万不要影响他赶到长春派,加入仙门。 结果,在坊市内一番转悠打听,听到的都是一些价值不大的讯息。 坊市内竟是没有修士知道,交手的金丹修士究竟是谁。 这种高阶修士战斗太快,而且全程无交流。 或者交流全在神识之间,弱者都没资格听到。 甚至很多人都没看清具体有几个修士。 陈登鸣倒是聚集灵气在双目看清了,可他也没看清具体的相貌。 因此,整个坊市不少修士争得脸红脖子粗,渲染出一种紧张欲裂的气氛,却压根毫无实质性的内容。 陈登鸣见状,也断了继续留在坊市的念头。 趁着还没彻底乱,物价没有大涨,立即购买了一批灵米灵泉。 而后离开坊市,趁着夜色赶路。 无论发生什么,是否会有仙门要开战,都得抓紧时间,在还没彻底打起来之前,远离危险地带,而不是停留原地,作无谓的议论猜测。 此后两日,陈登鸣驾驭刀光,一路疾驰飞行。 灵气损耗了,就不惜以灵石恢复,竭尽全力赶路。 途中,与他一般默不吭声埋头赶路的修士,竟是有不少。 从四面八方各个方向而来。 但前往的看方向,居然都与他一致。 好似都是去长寿宗的势力地界,似得到了什么消息,在逃难规避着什么,使得一路上氛围紧张压抑。 陈登鸣抱着试探的想法,询问过其中几名路过的修士。 有人冷漠而警惕,一言不发离去。 有人则只吐出冷冰冰的一行讯息,“冥月门和望月派打起来了。” “冥月门和望月派?” 陈登鸣皱眉思索,才想起来。 这两个门派,不就是昔日依附映月宗的门派? 这不是自己人么,现在竟然打起来了? 映月宗是不管还是管不了? 虽是疑惑,他却更不敢多留。 因为从后方赶来的修士越来越多了。 甚至有些像是凡间难民闹饥荒逃难般的架势,人潮汹涌。 这也使得一种惶恐的氛围疯狂蔓延而来。 陈登鸣赶在人潮前面,手握灵石疾驰,终于在一日之后,看到代表长寿宗地界的两座山峰——龟蛇峰。 那山峰四周,有灵光环绕,似有好几队修士巡游。 山峰后方,还有好几艘宛如巨大的灵舟悬浮。 灵舟上,锦旗飘飘,远远看去,旗帜上刺绣有龙龟的图案,赫然正是长寿宗的门派标志。 “长寿宗就是好啊,有格局,还派了这么多修士和灵舟来到边界震慑,形成庇护,这对逃难的散修们而言,倒是好啊” 陈登鸣心中蓦地一松。 背靠大树好乘凉。 只要进了长寿宗的地界,任凭你冥月门和望月派两个小老弟打出狗脑子,也与他身处长寿宗的修士无关. (今天一万一千四百字更新了!依旧日万,加更六千了,求个月票哈) (本章完) 章节目录 今天更新时间推迟~ 看了看,这个月十五天,更新了十六万五千字,然后最近连续日万,可能没太休息好,头有点儿痛。 作者手速不算快,每天写一万多字是花费了很多精力,但只要尽力让你们看得开心就好。 今天虽然起得很早,但哈欠连天,瞌睡很多,状态不佳,加上剧情目前也到了一个小地图长寿宗的地界,我也要理一下思路,不能盲目疯狂码字。 所以今天的更新时间会推迟,大概在晚上才会发,但还是保证有一章不少于八千字的合并大章节。 谢谢,有月票的还是投一投,作者想拿到这个月的奖金,一般也只有上架头一个月有机会拿,以后都没奖金了,算是福利,虽然钱不多,却也还不错吧。 就这样,谢谢大家了。晚上或者下午五六点,更新二合一八千字大章节。 昨天的二合一,是六千字。一般我五千字的就是一个单章了,六千字以上的会二合一。因为不少萌新读者还不知道字数不同章节收费不同,时常会问我怎么卖得越来越贵,其实是章节字数更多了哈。 其实想想,物价飞涨,网站的字数收费其实一直都没涨的,二十年前是一千字五分钱,二十年后的现在还是千字五分钱,高v更低,千字三分。二十年前的牛肉面五毛钱一碗,二十年后现在的牛肉面,拿五块钱去买人家都说你深井冰。所以,文字算是很良心了,哈哈,开個玩笑,写写小作文,谢谢所有支持的读者。有月票的投投。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今天更新时间推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91~92:若得筑基杯中酒,何须舍外总低头(二合一大章求月票) 看到前方出现长寿宗的修士和灵舟,陈登鸣先是一喜,旋即疑惑。 因为仔细一看,一层淡淡的光膜从龟蛇两峰之间浮现,时隐时现,宛如一层结界,将去路阻隔。 一些犄角旮旯,甚至还有长寿宗的修士在把守。 “这是干甚?” 陈登鸣心里一个‘咯噔’,降下遁光,看着那边光膜外的路口处簇拥了不少修士,一个个似排查了后才放进去。 他迟疑片晌,并未立即凑过去。 而是先运功仔细收敛体内的血煞气,而后施展缩骨功,令相貌有些许改变,没有再戴人皮面具,又迅速将腰后乌灵夺收起。 从边陲来到这东域腹地边缘,可不能再装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了。 这边的修士多宗门弟子,你一个散修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吓唬谁呢。 人家看一个散修都这么拽,就要来惹你一下,这也是会发生的事情,可不能自找麻烦了。 陈登鸣决定做回小陈,想要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暂时先低调,日后成了筑基又成了大宗弟子,再来显贵。 他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凑向人群,竖起耳朵听一些人的议论。 “据说是盘查根底来路,然后还要交一块下品灵石,才能拿到身份路引,否则不得进去.” “哎?不能啊,长寿宗向来与世无争,声誉也好,财大气粗,这次怎会突然落井下石,拦路设卡盘查还要费用?” “嘁——你们也真是眼底浅,一块下品灵石而已,长寿宗制的身份路引,往日莫说一块下品灵石,五块都不好买。 有了这东西,伱就算是个散修,进了长寿宗的地界,也不至于四处受排挤,算是被长寿宗认可了。” “说得也是,不过长寿宗何至于搞得如此大张旗鼓?冥月门和望月派就算打得再怎么凶,难道还敢打进长寿宗的地界不成?这两宗的上头映月宗都快不行了。 曾经黄凤门和黑沙派的打起来,长寿宗鸟都没鸟.” “不知不知,只怕情况没那么简单,而且映月宗那位太上老祖,只是失踪,不是死了,搞不好会出什么变故.” 陈登鸣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双手缩在袖中,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凑过去笑道,“嘿,道友,映月宗太上老祖为何会失踪?” 那说话之人皱眉,瞅了一眼陈登鸣,冷道,“这种仙门高层的事情,少打听” 这人话还没彻底说完就已经打住,诧异看着陈登鸣塞来的一块下品灵石。 “这位道兄稍后的路引费,小弟逾越帮你出了。” 陈登鸣谦和笑道,也不说请客,只说逾越。 说话的修士笑了,左右看看其他想白嫖偷听的修士,轻哼,对陈登鸣眨眨眼。 “我就只告诉你一人。” 而后传音道。 “据闻映月宗这元婴大能,当年好像是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一起得罪那大人物的还有其他好几家宗门,妙音宗甚至有位元婴大能死了。 这件事在当年引起了很大的地震,不过毕竟已经过去上百年了,具体是何事,我也不得而知,这消息还是从一个前辈口中知晓的 道友,你说,有没有可能,映月宗元婴大能已经死了,而当年那位导致妙音宗元婴大能惨死的强者出现了,长寿宗才摆出如此大阵仗” “这” “不可说,不可说。这都是我的一些猜想而已,当不得真,道友,两清了啊~” 陈登鸣微微颔首,这时前方排队也已接上,他靠近过去,心内思忖。 “难道真是与那跟我一样从南寻走出的煞星有关?似乎也只能这般解释了,但这又能与冥月门和望月派扯上什么关系?” 琢磨不透,不过陈登鸣也懒得琢磨。 这种实力层次的强者,已完全超出理解范畴。 过多的担忧也是杞人忧天罢了。 就像前世,总担心两个大国打起来会影响到自身安全,可普通平民百姓的担心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强者的意志不以弱者为转移。 唯有自身也赶紧在动荡到来前,变成强者。 很快,排队轮到陈登鸣。 一名盘查的修士道,“哪里来的?叫什么?什么实力,说老实话!” “回道兄的话,我绝林城来的,叫高虎,如今练气十重的实力。” 陈登鸣老实回应,除了名字,其他不敢隐瞒,这要是隐瞒了,当场被查出来,也麻烦。 这话一出,身后众人都是微微色变,错愕看着陈登鸣魁梧的背影,心里各种嘀咕盘算。 练气十重的散修? 那盘查的修士也是微愣了一下,看了两眼陈登鸣两鬓白发,道,“岁数很大了吧?” 陈登鸣含笑点头,又摇头,“看上去年老了些,实际不大,我修炼用了点秘法,折损了些寿元。” 修士闻言,眼神闪过鄙夷和恍然,长寿宗修士,自是不屑以折寿这种歪门邪道的手段提升实力的,道,“看你样子,不像绝林城本土修士?” “哦,确实不是,小的本是边陲的,明月坊附近旮旯的修士。” “说两句方言听听。” 陈登鸣有些傻眼。 还好反应迅速,他在明月坊住的时间不算短,祝寻时常与他交流就是方言口音,立即学着祝寻的口腔道。 “我盟月方的!囊个恁不太平,克路这避避.” 盘查的修士笑了,“还真是老乡!” 陈登鸣一时头大,这修士不会还要继续用明月坊那边的方言跟他交流吧,他可就只会三板斧。 这时,另一个修士皱眉,打断道,“好了好了,没问题就快走。” 自称老乡的修士投以一个友好微笑,将陈登鸣的灵石收走,递来一个已输入了讯息的路引,放任陈登鸣离去。 陈登鸣一直走开很远,拿着路引通过前方的第二重盘查后,才顺着人流走过龟蛇峰的山道,心里放松了不少。 回头一看,后方还有更多修士还在乌泱泱的排队。 上空,长寿宗的灵舟悬浮。 诸多弟子身穿制式法袍巡游,威风凛凛。 灵舟上,隐约还可见一些坐着的人影,想来应是筑基修士。 陈登鸣心中暗暗铆劲儿,一定要成为加入宗门,成为筑基修士。 不说别的,就看现在的场景,同等修为,身份不同,境遇就完全不一样。 身为散修,宛如杂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看人脸色行事。 宗门弟子,同样也只是练气,修为不比他高,却可冷高高在上俯视,决定散修的去留。 他收敛心绪,查看手中宛如玉符般的路引,两侧都有长寿宗的龙龟标志。 输入一丝灵气,路引霎时亮起,其内讯息浮现。 “姓名:高虎 来历:东域边陲明月坊附近修士 实力境界:练气十重 是否证实:已证实。” “看来只是一次简单的盘查并记录来历.” 陈登鸣心中思索,看了眼不远处路口巡游的长寿宗弟子,当即凑过去套近乎。 一盏茶后。 原本垮着个脸的长寿宗修士笑眯了眼。 捏了捏手里的中品灵石,又故作姿态的干咳一声,上下打量陈登鸣道。 “高道兄,以你练气十重的实力,却要去加入长春派?这不是委屈了你?” 陈登鸣从其话语中听出一丝揶揄之意,含笑抱拳道,“不委屈,其实高某做梦都想加入长寿宗,只是毕竟如今年龄大了些,也不敢蹉跎一年时间浪费尝试。 若是能加入长春派,日后慢慢修行到筑基,理应是能再加入贵宗的吧?” “呵呵呵,筑基?高道兄还真是高,真敢想啊若是真成了筑基,你当然是能加入我长寿宗的,到时我小刘,可都得喊您一声师叔了。” 刘姓修士语气略带讥诮,话语阴阳怪气。 陈登鸣早年就遇多了这种阴阳人,面色丝毫不改。 听到对方说在长春派筑基了就能加入长寿宗,心里也是一喜,继续谦和询问对方诸多讯息。 一块中品灵石的打点费用都给出去了,这挨点儿阴阳怪气的挤兑话语,也得把讯息问到才是。 所幸,这刘韬虽是个阴阳人,还是拿了好处就真办事的。 一番询问下来,陈登鸣也算是清楚了加入长春派所需具备的条件和需要通过的考验,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 “长春派招收散修,需要下品灵根的二十五岁以下就达到练气五重的实力,中品灵根的,只需四十岁以下,直接就可加入” “那我现在骨龄是五十岁以内,实力却达到练气十重了,这该怎么说?” 陈登鸣将疑惑说出后,刘韬表示也爱莫能助。 因为像陈登鸣这种情况的,很少见。 或者说,近百年内都没出现过。 自然也就没有在这方面作特定要求。 具体需要在长春派招人那天,去仙门现场确定。 而除了年龄和资质方面的要求外,长春派还会考验弟子心性、品行等各个方面。 至于长寿宗招人,那要求就更严苛了。 散修也收,却只收十五岁以下中品灵根以上的。 年纪大的,无论什么实力,一概不要。 当然,若是散修中有筑基修士愿意加入,长寿宗也是欢迎,却只会聘请为外务执事,而非收作弟子,无法学习根本法。 法不轻传。 散修中突然冒出十五岁以下的中品灵根者,不是没有,基本都是一些散修自己的后代,或是一些偏僻旮旯里突然冒出的具备灵根之人。 这些人跋山涉水来加入长寿宗,年龄又不大,忠心可培养,属于朱砂痣。 散修中冒出个筑基修士,那就纯属蚊子血了,绝对是已在多个修仙家族盘出油的老油条,招收这种老油条做弟子传根本法,怎么可能? 陈登鸣打听清楚所有情况,很想再从阴阳人手中,把一块中品灵石的讯息费抢回来。 他算是清楚对方不过练气七重的实力,优越感何在了。 没错,就在于其长寿宗正式弟子的身份。 放在前世,这刘韬就属于正儿八经的有编铁饭碗公务员。 而他陈登鸣,就是自忖有社会经验有能力,却年龄太大的社畜,想要考进去,却受限于年龄,都没资格去考。 所幸,也许长春派还能打开口子。 没有先例,不代表不能开个先例,事在人为。 五日后。 长春派地界,长乐坊内的一片住宅区内。 才来到长乐坊落脚的陈登鸣,和气的提了些东西拜访着左右四邻。 一直拜访到隔壁一家李姓修士时,不动声色的在礼品中,多添了一枚漂亮可爱的发簪法器。 “呵呵呵,高道友无需如此客气。” “应该的,高某初来贵地,人生地不熟,日后大家都是街坊四邻,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嘛!” 陈登鸣客气道。 邻居李姓修士收到礼物,含笑客气了一句,二人稍微寒暄一番后,便各自回了屋舍。 “爹,这姓高的还挺懂事,大概是知道我伯伯的身份。” 李姓修士屋内,一名十几岁的小姑娘撇嘴道。 李荣皱眉摇头,“丫头别瞎说,这高道友给街坊四邻都送了,出手很大方,我看人还不错。” 小姑娘‘哼’了声,翻开礼品袋,一眼就看到了袋子中的法器发簪,登时眼睛一亮。 “哇——好好看的发簪,这是我的了。” “嗯?” 李荣诧异,看了一眼袋中的其他礼品。 又看向已被姑娘拿走的法器发簪,见只是一件下品法器,放下心来,心道这高道友,倒是有心了,但这 陈登鸣隐约听到隔壁屋内的女孩笑声,微微颔首。 暂时,他算是在这长乐坊内落了脚。 哪怕是散修,只要有钱,那就能还是能谋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落脚的。 长乐坊隶属长春派,受长春派庇护,环境自是非常安全的。 只不过租住一月的费用,便是两块中品灵石,与绝林城比都不遑多让。 如此高的租住费用,能住在长乐坊内的修士,自然也都是散修中的精英人士。 几乎都是有各自的一门谋生手艺,或是具备练气高阶的实力,与这些近邻打好关系,很有必要,因为这些人中,可能就有亲戚便在长春派内。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陈登鸣已隐约打听到,隔壁李荣似乎就有个堂兄,是在长春派任职执事,这背景可不弱。 不过套近乎,也得顺其自然,不能硬套瞎扯。 陈登鸣暂时不急。 距离长春派招收弟子,还有两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够他准备。 这落脚后,他已打算先解决自身血煞气的一些问题,并在长乐坊内出手得自渔修的法器。 再购买一些有关筑基的书籍,详细了解一番练气突破筑基时的情况。 没有突破达到筑基期,终究还是心里不安,没底气。 因为就在三日之前,东域外围区域中,冥月门和望月派似乎已正式打了起来。 陈登鸣曾隔着老远,也听到宛如打雷般的轰鸣声。 远远回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只看到空中时不时就有长寿宗的灵舟飞过去,像是局面很紧张的模样。 这架势,也令他犯嘀咕,再次想起了有关煞星之事。 冥月门和望月派,归根结底,也只是小仙门。 各自门内的金丹修士都只是初期而已。 再怎么打,也不可能惊动长寿宗这个庞然大物。 不过奇怪归奇怪,这种事情他一个小练气,也管不了,不可能说给他卖鱼佬一个面子,你们几家别打了。 该修炼还是安心修炼。 时间一晃,一个半月过去。 时至隆冬。 长乐坊外的一处山林之中。 冬夏常青的柏树上挂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团,如翡翠雕成,晶莹发亮。 倏然,阵阵轰鸣声伴随兽吼从山林内传开,震得大颗大颗的雪团跌落下来。 骤地,一株大树的树冠伴随无数树叶和雪花震开。 一头浑身毛发油亮宛如黑豹般的妖兽惊吼着冲出树冠,身上的一对肉翅展开便要飞走。 却在这刹那,天空一暗,两只闪烁灵光的铁爪合为一个铁拳,狠狠砸下。 黑豹怒喝,口中骤地吐出一道霹雳闪电,将铁拳轰开。 但在这刹那间,又有一道透明蛛网般的法器从天而降,霎时将黑豹兜住,灵光闪烁,急速收缩。 “吼——” 黑豹疯狂怒吼挣扎,将蛛网撑得变幻不定,却唯有‘嘭’地重重砸落在地,轰开大片积雪。 “老实点儿!” 陈登鸣一记点金术点出,将黑豹的两条后肢金属化,而后迈步靠近。 蛛网灵光闪烁,网丝内泌出带有麻痹效果的毒液,使得黑豹的挣扎力度愈发变小。 然而,陈登鸣才靠近过去,黑豹便怒喝一声,蓦地挣扎弹起,张开血盆大口,森森獠牙透过网孔噬咬。 陈登鸣皱眉,骨髓深处的血煞气倏然调动。 一股燥热的力量自体内浮现,顿时浑身散发出惊人煞气,周遭冰寒的空气都仿佛霎时升温。 黑豹眼瞳中骤地闪过惊恐,还没反应过来,陈登鸣手臂骤地一抡,被血煞气充盈得粗壮赤红的手臂,霎时肌肉虬结,一巴掌扇在了豹脸上。 “嘭!——” 巨大的冲击力量直接挤压得豹脸凹陷重叠。 两颗獠牙带着血水迸射而出,跌落在满是积雪的雪白地面,触目惊心。 黑豹直接被一巴掌抽翻回去,狠狠砸在地面。 陈登鸣足下的地面一震,积雪如波浪起伏了一下,泥土无法承受这股巨大的冲击,龟裂塌陷下去两个脚印。 “嗷呜——” 黑豹晕乎乎的脑子清醒过来,惊恐万分盯着陈登鸣,鼻子喷出白气,口中发出可怜的呜咽,已被这个可怕的宛如凶兽般的人类深深震慑。 “自从合理利用血煞气后,我的身体力量是增长了很多啊,这妖魔功法,倒像是有些走了体修的路线?” 陈登鸣抬起手掌,看着血煞气充盈下肌肉和青筋隆起的手臂,目露一丝满意。 这些时日,他在修炼之余,也于坊市之中购买到了一些有所助力的书籍。 例如《后天灵体总览》、《筑基详解》等。 其中《后天灵体总览》一书中,讲到在修仙界曾出现过一些不是天灵根,修炼资质却堪比天灵根的后天灵体者。 这些后天灵体者,本身灵根资质绝佳,乃是上品灵根的资质。 却又结合一些特殊方式,修行出了后天灵体,资质变得更为卓绝。 而那些特殊方式,无非就是搜罗天罡地煞等诸多天地特殊灵性事物,炼入自身体内,结合上品灵根,凝聚天地人三才,点亮精气神三宝,修成后天灵体。 待灵体大成后,甚至出手间会伴有法相意象。 陈登鸣恰在书中看到,血煞气也算是七十二地煞中的一种分支,算是最劣等的煞气,似也是可如此修行的。 然而,他却并无修行之法。 不过,这本书也算是为他开拓了眼界。 至少书中的讲解,让他明白了血煞气是地煞的一种分支。 煞气又该如何简单运用。 于是,陈登鸣尝试借助昔日的天蚕魔功等一些武学对身体的强化方式,研究出将血煞气合理运用的粗略方案。 目前已可做到在守静笃状态下,将血煞气用以温养五脏六腑,强壮体魄,使得身体变得更为年轻而充满活力,便是两鬓白发也都已恢复如常。 人体四梢,发为血梢,舌为肉梢,齿为骨梢,指为筋梢。 头发白了,便是缺乏血气,营养不足。 血煞气一催,白发自然也就恢复了。 而在战斗时,血煞气也可调动,作用于局部身躯,大幅增强力量和防御,堪比妖兽。 这使得他的战斗力和身体强度是变得更强了。 不过,这种力量,暂时也最好只使用部分。 彻底调动所有血煞气进行战斗,还是存在一些风险。 为此,陈登鸣也购买了一种宁神静气的法箍,以防万一。 “道,道友,有人来了” 这时,小阵灵从胸前发出提醒。 其灵体一闪,迅速缩入陈登鸣隆起的胸肌中,进入怀里阵盘。 陈登鸣目光一闪,收敛血煞气,戴在头上的‘静心箍’灵光一闪,传达来一阵清凉之意,辅助消弥了身上煞气。 地上正假装‘呜咽’的黑豹妖兽诧异,狐疑盯着陈登鸣,眼见陈登鸣的目光再次扫来,立即又开始呜咽。 “哗哗——” 不远处树林晃动,两道身影显现在一条树枝上,看到陈登鸣的身影,其中一人诧异抱拳笑道。 “原来是高道友,我刚刚听到这边传来激烈战斗动静,还道是谁在这边战斗.” 来者目光倏然一凝,盯着地面背上带有双翅的黑豹,心里一惊,动容道。 “练气八重的黑云豹?没想到高道兄你竟将其活捉了,嘶,真是厉害啊!” 在其身旁的一名十来岁的小姑娘,更是俏容惊诧,看向陈登鸣的眼神都略带好奇和惊疑。 “原来是李道友!” 陈登鸣含笑看着来人,旋即目光又看向小姑娘,抱拳,“还有这位小李道友。” 小姑娘微微挑眉,轻哼一声,又微微侧身躲在其父身后,眼神中闪烁一丝被认可的喜悦。 这突然出现的来人,赫然就是邻居李荣以及其女。 李荣眼见陈登鸣态度依旧是友善和气,微微放松,笑道,“既然高道友这边无事,李某就不打扰了,待回去后我们再聚。” “好!”陈登鸣抱拳,爽朗笑道,“高某今日有此大收获,回去后是要请李兄喝酒庆祝一番的。” 李荣心中一动,看了眼陈登鸣,颔首笑道,“好!我就等着高兄摆酒。” 待李荣和其女走后。 陈登鸣催动乌灵夺,直接将黑云豹抓摄提起,而后迅速离去。 他已在山中找到了一处不错的兽穴,以蒋强制作的风迷雾乱颠倒阵遮掩后,可用以专门关押黑云豹。 此妖兽是他近些时日意外碰到的,设计了七八天才终于在今日捕猎到,就这么打杀了,委实可惜。 他打算困住此兽,时而前来定期取血,用以修行虬龙锻骨诀。 再利用血煞气温养五脏六腑,改善身体的整体状况,使得整个人不止是骨龄,而是整个人彻底脱胎换骨,重获青春。 长春派不是要求的标准很高吗,那他就从现在开始准备谋划,变得更为年轻化,而且年轻得让长春派找不出毛病。 至于自身根底这方面的问题,邻居李荣便是突破口。 傍晚时分。 长乐坊的住宅中。 阵阵酒香传来。 酒壶内稍有热气冒出时…… 陈登拿着壶柄提了起来,将温热辛辣的酒水倒入两个酒碗中,含笑递给对面坐着的李荣。 “李道友,来,尝尝这烈桃酿,你是长乐坊本地人,应是没喝过这边陲的烈酒吧?” 李荣笑着接过酒碗,大有深意道,“高道友实力过人,在边陲应当也是一号人物,却从边陲不远万里而来,定居这长乐坊,却不知是为哪般?” 陈登鸣含笑坐下,感慨一声端起酒碗道,“既然李道友直接问了,高某自也是如实相告,这也不算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我想这长乐坊内住着的街坊四邻,也几乎都曾有过加入长春派的想法。” “哦?” 李荣微微颔首,不意外,又笑道,“长春派在一个月后大概就要招收弟子了,以道友的实力,加入长春派应当是绝无问题的。” 陈登鸣含笑摇头,拿起酒碗和李荣一碰,道,“李兄啊李兄,到现在了这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真话?你是清楚,我肯定是有难处的。” 李荣目光一闪,“道友实力过人,看面貌也应当年轻,不过也应该是过了四十岁吧?” 陈登鸣含笑摇头,“李兄你猜错了,其实高某今年刚到不惑之年,还未过” 李荣眉头一挑,“那莫非道友乃是下品灵根不成?” 陈登鸣摇头,叹息,“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不是下品灵根,甚至我乃是上品灵根。” “上品灵根!?”李荣心中一震。 “只可惜,我是上品金木相克灵根,李道友你应该清楚相克灵根的麻烦。” 李荣霎时恍然了。 相克双灵根,虽是上品,但修炼功法的速度,仅堪比中品灵根,而且还是中品灵根中最差的,唯有修炼术法时,才比较正常。 因此这种灵根者,加入宗门的确可能会有些障碍。 但这种障碍,一般也不会太大,这高道友,是还有它事啊 陈登鸣又倒下一碗酒,郑重道,“我是上品相克灵根,因此修行速度也不算慢,加之我整日勤勉修行,猎杀妖兽换取修炼资源,数十载如一日,才终于在四十岁时,突破到如今练气十重的境界。 这一切,全靠我个人的努力!” 李荣目光一凝,明白陈登鸣另外所求之事是什么了。 就在于这‘个人的努力’。 这是很不现实的。 一个散修,哪怕是上品相克灵根,哪怕勤勉修炼,而且会自己捕猎妖兽积攒修炼资源,也很难在数十年顺利修炼到练气十重。 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很难 这个‘很难’二字,也就会导致此人哪怕满足了资质和年龄方面的要求,长春派仍会在其他方面,将之拒之门墙之外。 没办法,这就是现实状况。 因为这种人才,太蹊跷了。 你要是曾经是哪个家族培养的,只要说出来,长春派调查确定后,也没什么问题,还是有大概率会收入。 但没有加入任何家族,身为散修,在修仙界飘了数十载,独自一人修行成练气十重的概率,太小了。 搞不好就是没说真话,对身份来历有所隐瞒,存在很大问题。 李荣放下酒碗,表示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 这意思很明显,谈不下去了。 他不想为陈登鸣牵桥搭线,担上风险。 陈登鸣心内一叹,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他又不是什么魅力奇大的主角,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只需花点儿心思,再花点儿钱与人交好,对方就立即得掏心掏肺,称兄道弟。 那是不可能的,事实往往相反。 不过他也没指望这首次坦诚交流,就能成功。 若能如此轻易,他反而会感到不安。 他自然还有其他方面的准备。 此后一整月,李荣本以为隔壁的高道友在那次沟通失败之后,会继续再频繁找他。 不惜许诺各种灵石,或是法器等好处贿赂。 这种套路,曾经他早已从多位道友那里领略过了。 他都已经做好了多种婉拒的方案。 若是对方实在胡搅蛮缠,他也将不会再客气。 这高虎,固然是实力强大,却毕竟外来户。 他自忖有堂兄的威慑,对方也不敢过分。 结果,整个隆冬过去了,很快就要到长春派招人的日子,这隔壁老高竟完全就没找他的意思。 平日里不是深居修炼,就是在院中练习道法,或是出去捕猎妖兽。 这日常行为,倒是与其口中所描述的完全一致。 仿佛对方数十年来,确实就是这么苦修过来的,有此一身实力非常合理。 甚至时而,这老高也会将捕猎的妖兽肉一如往常那般,分出一些送给街坊四邻。 每次见到他时,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善打招呼,会给丫头送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却对请他帮忙之事,只字不提。 一个人哪怕是装,也难以一直装这么好的人吧? 若真是能做到,那他本也算是个好人了。 这时间一长,别说周围的街坊邻居了。 李荣发现,近来自家的丫头,都逐渐对这老高似改变了印象,时常就往隔壁串门,拦都拦不住。 “这姓高的.我就不信了,他肯定是装的,为改善我的印象,只要我一心软答应他,那就中了他的诡计。” 庭院内,李荣吃过饭后躺在藤椅上,也不去想孩子她娘的事情了,整日就琢磨老高,“这老高肯定有问题,才必须要我帮忙请堂兄出面,助他加入长春派,我可不能上当。 最近也得要丫头少往他那儿跑了,说了几次都不听,这女大不中留啊,哎?” 他蓦地起身,才发现,丫头不见了,顿时脸色一沉。 正打算起身去隔壁老高家找。 门口,丫头李雪哼着曲儿手里拿着一灵光闪闪的东西,一蹦一蹦进来了。 李荣面容阴沉下来,“你这丫头?又收了老高的东西了?” 他话才说完,整个人已宛如点燃的火球般腾地窜过去了。 一把夺过女儿手中的东西,狠狠往地上一摔。 “啪——” “爹!——” 东西破碎的声音和女儿带着哭腔的喊叫声,同时响起。 “爹,你干嘛?这是高叔给我买回的无线风筝,呜呜呜这是以前娘最爱带我玩的东西,你赔我!” 李荣一怔,旋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东西五百里外的风雪庄才有,你让你高叔去那么远给你买?” 他手掌抡起就放不下,抓住李雪,‘啪’地一下就打在其臀上。 李雪哭声更盛,“我没让他买,是你曾问街坊邻居谁去那边,叫帮忙带无线风筝,他前些天捕猎妖兽路过,就随手给买了” 李荣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前些时日挨不住女儿央求,确实曾闻讯过街坊四邻,谁路过那风雪庄,就帮忙顺手买一件。 这时,动静也吸引来四周邻居,纷纷好言相劝。 陈登鸣却压根没有现身。 他此时正坐在屋内,准备为尝试突破一次筑基做最后的准备。 当然,这次,也仅仅只是小小的,试一试。 按照《筑基详解》这一书中的讲解,若没有绝对的把握,首次尝试突破筑基,最好就是在门口蹭一下,感受一下,多酝酿熟悉这种感觉。 给李雪买的无线风筝,确实也只是前些日子,去风雪庄购买一种辅助突破的药物时,随手买的不值钱玩意儿,倒不是刻意要讨好这丫头。 他要李荣改变主意帮他,不会靠李雪这黄毛丫头曲线救国。 而是展现出自身能够尝试筑基的潜力。 世上若还有比一颗下品灵石说的话声音更大的,那就是一颗中品灵石,但比灵石说话的声音更大的,那就唯有硬实力。 人生困境时有之,万事千般莫强求。若得筑基杯中酒,何须舍外总低头. (九千四百字更新!今天没日万也接近了!算是兑现承诺,感谢各位读者老铁们的月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93:灵根是座五行山,百日筑基在此关(大章求月票) 在尝试突破筑基之前,陈登鸣脑海中暗暗默想《筑基详解》中的一些精要口诀,心灵默守灵台,开始调动丹田灵气去往玄关。 “道在玄关一窍,窍包元气元精。元精元气养元神,神满自然动静。动静三回九转,周流变化乾坤 神默默,气冥冥,气气归玄窍,息息任天然.” 口诀愈是在脑海回转,陈登鸣也愈发进入状态。 有至虚极,守静笃的心境以及昔日在武道上的功底打底,他轻易进入气气归玄窍,息息任天然的状态。 灵气周流全身,走到小周天时,按照步骤,进行‘卯酉沐浴’的休息。 卯酉,在小周天阶段指位置,并不是指时间,人身前脐后肾处,称卯酉。 沐浴在小周天时,指休息。 很快,这股气游走到大周天。 此时,灵气不断在体内游走向上,便是真正进入了筑基的环节。 要按照筑基详解中所讲的,积累全身精气神三宝的力量,并使之不漏。 这就要把人体自然下漏的通道锁住。 地户永闭,才是真正不漏筑基成功。 这个永闭的时间,大多数人需要百日乃至一年。 只有极少数积累极其雄厚者,可能三天到七天就完成了,因此也有百日筑基的说法。 陈登鸣曾理解地户不漏,岂非就是鼻子不通气? 在道法的说法中,地户便是称人的鼻子。 筑基就是要鼻子不漏气,按照前世现代人的理解,那不就是感冒鼻塞了? 鼻子不通气,自然也就不漏,感冒鼻塞持续个一百天,就筑基成功了。 实则不然。 这股不漏的气,非呼吸等寻常之气,而是凝聚的精气神人体三宝之气。 这一口气若漏了,非但筑基失败,元气还会大伤,这也是为何说首次筑基失败,第二次成功率将会更低,第三次几乎希望渺茫。 只因元气损伤太大,且涉及到生命潜能,近乎无法弥补。 不过,书中一提到生命潜能,陈登鸣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 但因他生性谨慎,这种想法存在巨大风险,不能百分百确定,也只敢心里想想,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尝试。 … 此时,随着气愈发凝聚,陈登鸣只感到丹田伴有嘶鸣之声。 他身上灵威愈发强盛,对周遭灵气的感知范围也在扩大,逐渐面庞神足溢光,双目神采夺目。 住宅外,隔壁邻居李荣家,李荣勉强在一些街坊邻居相劝后,借坡下驴不再为难闺女,倏然就感到一股强盛的令人心悸的气势威压猛地传来。 “堂兄来了?” 李荣一愣。 被训斥责打的双眼哭红的李雪,亦是感受到这股灵威气势的刹那喜叫,“大伯,我爹又打我了。” “你这丫头!” 李荣低骂,回头看门口却无人。 四周街坊邻居亦是出来观望,议论纷纷,诧异看向陈登鸣的住宅。 李荣也错愕看了过去,确定这股强盛的灵威,就是来自老高宅内,心中震愕。 “怎么回事?老高请了位筑基修士在家里做客?” 这股灵威虽细细感应,比他家兄长是要弱了不少,却绝对强过练气修士,应是筑基修士无疑。 李荣立即看向丫头李雪。 “我我不知道啊.”李雪几乎都不用李荣说出疑问,立即摇头表示疑惑。 就在这时,来自陈登鸣宅院内的强盛灵威,又如潮水退潮般迅速缩了回去。 感受到这奇异一幕,李荣心中一动,冒出一个震惊的念头。 “这高道友,难道是在尝试突破筑基?” 他自己也被这个冒出的念头惊住。 一个可开始尝试突破筑基的练气十重修士,这得是积累了多么雄厚的底蕴? 并非实力境界达到了练气十重后,就可尝试突破筑基,仍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令这一境界的灵气达到最,高道兄不必说” 陈登鸣沉吟道,“目前刚刚尝试,倒是还不能确定,不过,李道友,你也清楚我的灵根资质。” 李荣心里‘嘶’了一声,两眼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即在墙上对陈登鸣抱拳笑道,“高道友勤修不辍,天资过人,必能成功,李某就在此先祝贺道友了。” 陈登鸣讶然,含笑抱拳,“高某就先承李道友吉言了,成功后,必请李道友伱再喝酒庆贺。” 二人简单交流后,眼见李荣欲言又止,陈登鸣适时主动结束尬聊。 随后推开门便走出了宅子,准备去集市上散散步,顺带去一趟坊市的书屋翻阅更多与筑基相关的书籍。 修仙界的修行法门很重要,只要是与修行有关的根本法、道法,都是各大宗门的重中之重,轻易不外传。 但只是一些科普、传说游记或是宝物录等书籍,就不那么珍贵了。 在很多地方的藏书之所,随便花点钱都能借阅到不少。 “高道兄,留步!” 才走了几步,一名邻居就喊住了陈登鸣,含笑匆匆跑来,递给陈登鸣一个礼品袋。 “马道友,你这是?”陈登鸣神色诧异。 马姓修士憨笑,“高道友,您上次拜访我,送了礼,我正愁怎么回礼给您呢,现在您都快要突破筑基了,这回礼我就先送上,我小马,就祝您马到成功!” 话罢,眼见陈登鸣还要推辞,马姓修士忙借故还有他事,立即溜走。 这一幕,被周围四邻不少修士目睹。 有一些自觉和陈登鸣关系不错的,还正琢磨是不是上去恭喜一番呢,眼看这马修士如此迅速机灵,顿时暗骂。 “这马屁精!平时没看他这么巴结,现在倒是跑得快,拍马屁挺会拍的。” “这老马会说话啊,马到成功,让人无法拒绝,我姓朱,嘶我这该怎么祝高道兄呢,朱你成功?” “婆娘,高道兄为人仗义,平日里捕猎到的妖兽,就没少往我们这儿送,这高道兄都快筑基了,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得回些礼啊?该怎么回好呢?” 宅院内,李荣趴在墙角偷听着四周街坊邻居的议论,心里也是复杂得很,正寻思,自己是不是也要回个礼。 突然一个脑袋就从墙上冒了出来,诧异看着李荣道。 “老李啊,你趴墙角干什么呢?哎,我问你,平时你和高道兄关系挺不错的,你知道高道兄喜欢什么吗?” 李荣忙尴尬离开墙角,皱眉挥袖喝道,“不知道,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这马屁精!” “嘶,嘿——你这.老李啊,你不地道。” 墙上冒头的修士脸色变了变,轻哼一声就蹿下了墙,低骂,“这姓李的,自个儿跟高道兄关系处好了,就把我这兄弟忘了,我想套近乎,他还阻拦驱赶我,那狗护食都没这么护的。” “爹没想到大叔竟然这么厉害呵?那他要是成了筑基,那不就是跟咱们伯伯一样厉害了吗?那咱们不就日子更好过了?” 院子内,李雪仰头看着李荣,期盼道。 李荣一阵心烦,挥袖,“去去去!” 他一个多月前,才拒绝陈登鸣的请求呢,人家不记恨,就已经是很大度了,难道还会再帮衬着他们? 一想到这,李荣心情更糟,寻思怎么也得送个礼给老高才是,缓和一下尴尬关系。 “我送礼,也不是巴结他,我有堂兄罩着,不需要巴结他。 只是这老高,毕竟人很好,还给姑娘顺道买了无线风筝,我理当要回礼感谢的。” “不错,要回礼!” 这么一想,李荣心情舒畅了,面子也挂得住了,但很快,他又纠结了。 周围这么多街坊邻居都送礼,他还能送什么更好的? 这若不送更好点的,之前拒绝帮老高的忙,对方会不会心里觉得他李荣是自持有后台,有意过不去? “我这.” 李荣呆立院中,看着还不懂事欢天喜地的丫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脑海里没来由的就冒出曾经陈登鸣的请求。 “要不,我去跟堂兄说说?” “我看这老高,也不是坏心思的人,这相处这么久了,风评都很好,应该没什么问题.” “而且,这若真是交好了,对堂兄也有好处,毕竟高道友马上也要突破筑基了。” 这念头一冒出,就有些收不住了,李荣想马上动身就去办,他心里甚至还冒出急迫感,不知这迟到的‘帮助’,还能不能算帮助。 雪中送炭,永远要比锦上添花来得更有用啊。 书屋内,陈登鸣好笑掂量掂量手里的礼品袋,打开一瞧,是十块下品灵石。 这显然也是马修士仓促备的回礼,只能以灵石比价,但价值却是比他上次拜访时送出的高了五倍左右,这是份有心意的厚礼啊。 他将灵石掏出两块,往桌上一放,道。 “毕掌柜,租几本书看看。” “好嘞高道兄,这钱您就不用出了,尽管挑几本先看着,啊!” 陈登鸣错愕,旋即一眼就看到对面竹帘深处的屋内,坐着正看书的一个邻居老头儿。 那老头儿此时也回头,看到陈登鸣的目光,含笑起身,抱拳苍声道,“高道兄,老朽先行祝贺。” “胡道友,你也在啊.” 这胡老头,明明刚刚还在家里那附近呢,怎么腿脚比他还快,这么快就绕到书屋里坐着了? 眼看老头儿手塞进袖子里,掏出一个礼品袋。 陈登鸣不由一阵好笑。 这可当真是,十年练气无人问,一朝筑基四下惊。 他都还没筑基呢,不少心思活络之人,已开始积极打好关系了。 当天,陈登鸣返回时,又陆续收到不少街坊四邻的贺礼。 美其名曰是回他上次拜访四邻的人情,结果各个回礼都很丰厚,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好不容易清净下来。 陈登鸣正寻思,这隔壁老李怎么这么轴,自从白日与他一番交流后,这竟就没再搭理他,难道他打的算盘失误了? 心里这么想着,陈登鸣看着屋内桌上摇晃的灯火,听着屋外院中的风声,白日里的喧嚣热闹,众人追捧,逐渐从内心深处剥离开来。 他的心情又慢慢平静下来,浮华落尽,平淡归真。 筑基里讲究火候,火候的“火”指元神或心意。 若心都不静,又如何凝聚精气神三宝,掌控此力量做到不漏筑基? 一念至此,李荣助与不助,又能如何? 助,他顺势加入长春派,也是既定的未来计划。 不助,他靠自己慢慢成就筑基,未来未必就不能加入其他门派,或是直接去长寿宗,成为一位外务执事,再慢慢谋划也好。 如此动念之间,即是心安。 清风满院静无声,一点心灵净若尘。 筑基成道皆可望,何须四处苦求人. (今天月票满80,晚上再加更一章大章节!绝对大,谢谢老铁们支持!) (本章完) 章节目录 94~95: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二合一大章求订阅) 一介散修,竟是上品相克灵根,而且还没有加入任何修仙家族,仅依靠自身的努力就修炼到了练气十重,并已开始尝试突破筑基。 当李荣将这个讯息告知堂兄李岳时,李岳自是很难相信的。 上品相克灵根,可不是真正的上品灵根。 ‘相克’二字,就注定天差地别,仅有中品灵根的修炼速度,比上品灵根是差了十倍。 以中品灵根的修炼速度,在四十岁修炼到练气十重快要突破筑基的程度,不是没可能。 但那得彻底顺风顺水,每一个小境界的瓶颈滞留时间很短才行。 可散修那是什么环境?经历过的人都知晓,时常颠沛流离,为一块下品灵石都能打得头破血流。 靠自己突破到练气十重,还快要筑基了。 不是没这个可能。 而是这个可能性太小、太难。 一般人根本办不到,因此这种人,显然有古怪,来路不明,可能有问题。 然而架不住李荣央求,李岳还是有些动摇。 对自己弟弟的品性,李岳还是很清楚的,谨慎胆小还有些爱面子,最主要是这个弟弟凡事拎得清,非必要绝不会想到要麻烦他。 曾经有不少人想通过李荣和他之间的关系,走后门加入长春派,却都被李荣单方面拒绝。 有两次他都透露过,他可以稍微帮衬一二。 这本也不是什么难事,能在这方面为弟弟李荣谋来一些财路,那自是皆大欢喜。 一般找上门的,也都是有点能耐,条件差不多勉勉强强能进,却又存在可能会被刷下来的风险的,这种人,他稍稍抬抬手,自然也就顺利过关。 结果,李荣不愿为他添麻烦,多次机会都拒绝了。 如今,李荣竟破天荒的首次为一个人求他,这虽令李岳感到忧虑,担心李荣会被人欺骗,却也颇为高兴,觉得自己这弟弟终于是开窍了,同时,对那个高虎也产生了浓厚兴趣。 “堂兄,你说,你要不要见见这位高道友? 我觉得,这高道友的品性是没什么问题,日后若成筑基,你今日提携他,这也算是一桩恩情。” 长春派山下的竹林凉亭中,李荣为另一名面貌与之有七分相似的灰衣修士倒了一杯茶,同时道。 “不过,堂兄伱要是觉得为难,那就还是不要勉强了,这次若非此人的确特殊,我也不会找你。” 李岳深深看了一眼李荣,倏然摇头一笑,“这又有什么为难的? 我长春派,也不算什么大门派,只是长寿宗下的一个附属小门派罢了,能有什么让人图的? 况且,莫说一个快筑基的修士,便是一个金丹修士,难道就敢对我长春派作甚?” 李荣一怔,闻言也确实发现是这么个理。 一则,长春派太小了,就算高道友是什么势力安插的探子,谁又会直接安插个这么出色又麻烦的人物过来,这不矛盾吗,图什么? 长春派内可没长寿宗的根本法,只有旁门。 二则,长春派虽小,但背后的大号长寿宗够大,纵然高道友是避难而来,有什么仇家恩怨,大不了一个金丹,又能对长春派构成什么威胁呢? “只要他进来后,不惹麻烦,其实招一个这样的人,对为兄而言,也算是功劳一件。” 李岳吹了吹茶杯内的茶叶,悠然道,“现在问题是,要帮他解决他的出身跟脚,否则进来也很麻烦,毕竟此人,太出色了.” 李荣微微色变,“那怎么解决?他的路引都已是被长寿宗弟子填入了讯息,来历写得明明白白的。” 李岳神秘一笑,“为兄自有为兄的办法。” 李荣恍然,忽然只觉,自己这堂兄这些年在长春派待着,处于这个职位上,只怕是经常 “这,真的不会影响到你吧?要是有风险,还是算了.” “勿虑,无妨!这要不是你开口,此人再出色,我也不会帮,确实麻烦了些,有时候,太出色反倒是麻烦啊。不过还好。” “那我安排他什么时候来见你一面?” “那倒不必,待他真正进门后再说吧。为兄自会处理好。” 转瞬又是十日过去。 到了乍暖还寒的春日融雪之际,春山如黛,冰雪消融,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长春派也终于照惯例如往年一般,发出了招收新弟子的消息。 其中一则告示,就贴在长乐坊的公示牌上,吸引了不少修士凑热闹去观瞻。 不少人翘首以盼了许久,一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今年的招收条件更苛刻了啊,要求在二十三岁以下修炼到练气五重的,或是四十岁以下的中品灵根。 我这,我今年二十四,还以为按照去年二十五岁的标准,我就可以加入了啊,为什么.” “哎!我已经二十五了,比道友你更难啊。” “二十四二十五都一样,没什么难不难的,都是被淘汰了。 哎,我早就听到了一些风声,据闻是因为这阵子从东北角那边逃来的修士多了,再加上那边冥月望月两个门派打得不可开交。 据说又卷入了其他几个仙门,战火蔓延得很快,造成资源又紧张了,因此要求也高了。” “可恶啊!冥月望月这两宗,误我长春道途啊!” 陈登鸣混在人群中,诧异看了眼身旁一位捶胸顿足龇着个满嘴牙龈的修士。 “看什嘛?” 这修士下意识龇牙低喝一声,旋即表情僵住,立即抿嘴笑道,“啊不好意思,原来是高道兄,小马刚刚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儿,没吓着您吧?” 陈登鸣客气一笑,“无碍,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能理解才怪,你可是快要筑基的高高手,怎么能与我这种凡间小王朝出身的小人物感同身受?” 小马心里轻哼,面上却依旧保持风度抿嘴笑道,“高道兄真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小马最喜欢和您这样接地气的道兄打交道。 啊对了,道兄,您也对长春派感兴趣?是准备去应聘执事吗?” “不是,我就先看看,凑凑热闹” 陈登鸣含笑回应,最后目光落在告示上的名额数量和招收弟子的时间上,而后转身离去。 距离真正招收弟子开始,还有七天时间。 这七天,想必还会有不少散修以及家族子弟,赶来长春派碰运气。 哪怕是对于一些有筑基修士坐镇的修仙家族而言,家中有子弟进入长春派,也是一件可喜可贺无比重视的事情。 这就好像前世很多孩子家长本身乃是商政界的精英,却也期盼自家孩子能考上名校,无论是拓宽人脉还是未来成就,都将非比寻常。 不过,近来因周遭环境的动荡变幻,倒是导致长春派竟又调整的招收弟子的标准,这倒好像大学调高了分数线。 不少如小马般本是自以为有把握的修士,此次却是失去加入的资格。 这一次错失,对一些人而言,可能就将是未来一生的轨迹都发生了变化。 陈登鸣没有向小马透露自己要加入长春派的意思。 这里人生地不熟,委实也没交心的朋友。 一些有关自身隐私的事情,没必要道出。 这十日来,他又尝试了两次突破筑基。 结果一次比一次惊险,目前短期内,还没决定好继续尝试。 这突破筑基之事,也不是只要在门口那里蹭一蹭,不进去,就能万事大吉,能不断在门口免费蹭。 像他头一次蹭了一下,精气神三宝就深入了灵根这座大山五分之一。 第二次他尝试时,或许是前一次导致道路扩宽了,竟顺势又深入了一些,达到了四分之一的程度。 那一次,因猝不及防,凝聚的精气神险些被挤压爆裂。 一旦精气神三宝在灵根内爆了,便是地户开,元气元精元神等将齐齐泄露,宣告着筑基失败,元气大伤。 下次再想重整旗鼓突破,可就很麻烦了。 所幸陈登鸣足够机警,稍稍察觉到精气神有弥散的状态,便立即悬崖勒马,精神上抑制住那种要不断飞升进更高深境界的飘飘感和吸引力,迅速撤退,总算有惊无险。 那第二次,将他吓得够呛,险些放弃自行突破的念头,要随大流,去争筑基丹。 还是前日才逐渐恢复了平静的心态,进行了第三次尝试。 这第三次,通往五行山山巅的路似乎更宽了,他轻易深入到四分之一。 结果这道路与传闻中‘初极狭,才通人’的桃花源完全相反。 是初很宽,欲往里去,愈狭窄紧迫。 第三次,陈登鸣仅深入到三分之一,便果断撤退回归,没有再冒险。 他已冥冥中诞生一种感觉,若不能令自身的精气神更凝固强化一番。 第四次深入,很可能将发生危险。 接下来的每一步,距离筑基成功愈近,风险也愈大。 也许第四次尝试时,他的精气神便将直接跨越三分之一的进度,深入到一半的程度,而后被挤压的爆裂开。 “暂时没弄清楚筑基失败损耗的生命潜能究竟是什么之前,我还是稳一波,不能盲目往里钻 毕竟这玩意儿,好像也不是指的寿元,否则我的生命潜能应该是深厚,不应掀不翻五行山。” “我还有将近两百年好活,也不着急这片刻,长春派进不去,就进不去,只要这边的环境不变,我就能一直慢慢修炼下去。” 陈登鸣心态很好,只觉上次尝试筑基时想开了后,就退一步海阔天空,变得不那么紧迫了。 当然,这不紧迫的前提,是东北角的战火不会蔓延到这边来,所以一点点压力,那还是有的,只是暂时不显。 故而,哪怕近来李荣没来找他,他也依旧淡定从容,过自己的日子,照常修炼,和街坊四邻相处时一如既往的和气,心态很好。 这一幕,也被李荣观察在眼里,愈发觉得高道友这个人,应当没什么问题,一直以来的和气并非伪装。 像很多人有所成就后,被身旁诸多朋友一顿吹捧,自然而然也就膨胀了,飘了,原形毕露,说话做事,也不会像以前那般讨喜了。 但高道友却始终如一,这就很难了。 所反应出的,便是真正的素养和为人本质。 “高道兄,来过来瞧瞧啊,手里有没有淘汰下来的法器要出手啊? 最近隔壁的不太平啊,现在法器符箓的价格,可是都在涨哦,趁现在出手很合适!” 路过坊市前的法器铺时,陈登鸣被法器铺门口的掌柜喊住。 “哦?涨了很多吗?” 陈登鸣驻足,感兴趣问道。 他手里,还有渔修的高阶法器和一些中阶法器、储物袋,都没有处理。 前些阵子想要处理,却又担心一次性拿出这么多法器出手,可能会惹人非议。 毕竟这么多法器和储物袋,其中还有高阶法器。 他能拿出来,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肯定有些问题,也许是杀人夺宝了。 他一个外来户,又想通过李荣加入长春派,不易太高调,故而当时并未出手。 愈是这样,他也就愈是想念强子和祝寻。 曾经修炼时,有这二人帮着处理杂事,打下手,要比他现在一个人方便多了。 “当然涨了很多,涨了足有两成呢,来来,进来谈。” 掌柜的一看陈登鸣像是有东西,立即热情招呼,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位的能耐。 陈登鸣却笑道,“算了,我手里的法器都是自己要用的,可没什么宝贝能出手。” 才涨两成,骗鬼呢。 就算是真的,他也不会卖在法器铺。 常出手法器的修士都清楚,法器铺的回收价格,要比外面野路子出手低很多,涨两成也是涨了个寂寞。 眼看陈登鸣要走,掌柜的立即又招呼,“高道友,那空白符箓要不要?最近符箓涨价,您趁机画一些高阶符箓贩卖嘛。” “不会不会!” 陈登鸣摆摆手,含笑拂袖离去。 学符箓,曾经他是有这念头。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平日里修炼的时间,都是掐着分秒计算出来的。 有点儿闲暇时间打打妖兽训练实战,或是逛逛街听听五湖四海的情报,也就足够充实了。 什么符箓,还是往后有机会有时间再学吧。 他不是前世中的主角,经天纬地,样样都通……什么符箓、炼器、风水堪舆、阵法之类的,样样都要捞一手,号称全能。 其实都是扯淡,每天光修炼功法道法,他都恨不得把自己一个人劈成两个人,哪有那么多精力学太多东西。 待陈登鸣一走。 那掌柜脸上笑容收了,回身进屋,低声在一人跟前道。 “您看到了,也听到了。” “嗯。我看到了,听到了。这小高啊,来长乐坊后,就一直没出手任何法器等物?” “没有,他就是妖兽猎人,谋生的手段呐,都是靠捕猎妖兽贩卖妖兽肉,纯一个卖肉佬,却又的确大方,时常会把妖兽肉送给街坊四邻。 听说,他在外边山里,还养着一头练气八重的黑云豹勒,隔三岔五,就会提一些妖兽肉和滋补药物去看那畜生,那是把那黑云豹当亲儿子养一样,感情很深呐。对一头畜生都如此,这老高啊,真是好人。” “嗯你说的不错,人也许会骗人,却不会骗一个畜生。他连符箓都没有学,看来是很纯粹。” 说话的人很满意,话语顿了顿,道,“老吴啊,你们吴家现在就再多这一号人物,你可要记得了。” 掌柜眼神一闪,立即抱拳。 夜里。 暮色像一张灰黑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 陈登鸣搅拌好缸里滋补黑云豹的食物,正准备照旧去野外看自家黑豹。 庭院内的阵法被触动,有人敲门。 走出去开门一看,才惊讶发现来人竟是李荣。 “高道友,这么晚来拜访,没打搅到你吧?” 李荣含笑抱拳。 陈登鸣立即侧身作请,笑道,“那哪儿能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李道友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来,只要我在家,就只管在我这儿随便坐。” 李荣干笑,一边进屋,一边道,“你看,你还是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 “哎,别说这些见外话,来,坐,喝一杯?” “不了,不了!我寻思也很久没来拜访你了,上次那么多街坊邻居,都给你贺礼了,我没送,你不见外吧?” “你这李道友,说的什么话?我老高是这样的人啊?” 李荣眼见陈登鸣忙前忙后倒茶,客气一如既往,心里彻底舒坦下来,全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紧绷的肉,也松弛了下来。 当即,含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符路引,道。 “高道友,我这份迟来的贺礼,虽迟但到。希望你还能用得上,入得了眼。” “李道友啊,你真是,何必搞得这么客气,你我的交情,我也不是在意贺礼的人。” 陈登鸣面上含笑客气,走来时看到李荣手里的玉符,心中一动,面上疑惑,为李荣倒一杯茶水道。 “李道友?这是.?” 李荣双眼深深凝注进陈登鸣眼里,含笑,“高道友,这是你的新身份,你如果需要,七日后就能以这路引,加入长春派。 但你记住,一旦你用了这身份,从此以后,你曾经高虎的这个身份,就要彻底舍弃,再不能对外提你是高虎。 你需要改头换面,与这里的所有邻居,包括我,都得撇清关系。” 陈登鸣心头一震,旋即皱眉,在李荣的注视下眉头深锁思索了良久,才接过李荣手里的路引。 他的确是在深思,思索李荣这突然举动中所蕴涵的意思,伴随的风险等种种。 但在李荣眼中,陈登鸣这就是对高虎这个名字和身份还有留恋,正在作激烈的思想挣扎,这令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彻底消失。 陈登鸣接过玉符路引,拿出自己从长寿宗得到的那块玉符路引一比较,一模一样,连两侧的长寿宗标志龙龟图案,都完全一致。 他输送一丝灵气进去。 “姓名:陈明 来历:长春坊三百里外吴家昔日家族供奉 实力境界:练气十重 是否证实:已证实。” 陈登鸣,“.?” 长春坊三百里外吴家的昔日供奉,名叫陈明。 而且还是本家身份,叫陈明,有没有这么巧。 刚刚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这可比捏造的高虎这个身份来得亲切。 而且,这也意味着,从此黑户洗成了白户。 这李荣…… 不,这李荣背后的那位堂兄,还真是有能量啊。 “李道友”陈登鸣面露喜色看向李荣。 “哎!?” 李荣抬手制止陈登鸣的感谢话语,含笑端起茶杯,“李某什么都没做,今日这杯茶后,也不再认识高道友,只希望高道友日后若真有所成就,莫要忘了长春派内一个叫李岳的人。” 陈登鸣讶然,旋即不再发言,端起茶杯,以茶代酒,与李荣轻轻一碰。 “恰——” 茶水荡漾。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七日后。 长春派。 正是黄昏时分,长春派紧锣密鼓筹备的招收新弟子事项彻底尘埃落定。 最终成功加入长春派的修士总计五十人。 年轻者四十有二,均是十三岁以下具备灵根的少年或孩童,其中多散修子女或凡间国度的皇亲国戚。 年长者则仅有八人,这八人几乎都是二十三岁以下的家族子弟,修为都已达到练气五重的境界,仅有一人例外. 此人,年逾四十,据闻乃是中品灵根的资质,却已修炼到练气十重的境界,堪称此次长春派招收弟子中,最年长也是实力最强者。 曾经长春派招收弟子,不是没有年纪大的中品灵根者,但几乎也都只是练气六七重的实力。 像这次,都练气十重了,也许未来筑基有望,吴家竟也愿放手,任其加入长春派,这倒是出乎很多意外。 此人也立即成为这次长春派招揽的新人中,最被热议之人。 一时间,连带修仙家族吴家,也引起不少修士的关注。 不过很快,吴家家主也发出回应,称陈道友与吴家签订的道心契约已至时效,双方和平解约,陈道友愿加入长春派,这也是一桩好事,吴家自是祝福。 … “陈道兄,这里就是你在宗门内的住处了,此住宅位于我宗一级灵脉上,灵气充裕,希望陈道兄能满意这新居所。” 长春派内的一座副峰山坡之上,一名法袍罗裙轻舞的靓丽女修回眸,含笑指着前方一座三进住宅,为陈登鸣介绍道。 “多谢乐道友为我引路。” 陈登鸣礼貌颔首一笑,倏然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一个样式精致无比的手环法器,双手递给女修道。 “陈某蹉跎数十载,初次加入门派,值得庆贺,小小礼物,希望乐道友喜欢。” 女修讶然,目光在手环上一转,见并非贵重法器,松口气,又笑嘻嘻道。 “陈道友你好会哦,才上山就知道这样打交道? 我可只是一个练气六重的小师妹,不值得你投资贿赂哦!” 陈登鸣坦诚自然含笑道,“正是因乐道友你是师妹,我才送得心安理得,换了旁人,我反倒不太好意思,也算多谢师妹为我引路讲解,日后在山门之内,还望多多关照!” 少女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脸上的迟疑消失,探出手如小鸡啄米般从陈登鸣手里拿去手环,笑着扬起一看,道。 “挺好的,我喜欢,那我就收下了。陈道兄,谢啦。” 陈登鸣含笑目送乐女修离去,转而走到山坡旁,一览整个长春派的山门状况。 但见残阳如血,晚霞似火,给长春派的两座主峰以及四座副峰笼罩上柔和的金色。 远处的长乐坊,凡人村庄、树林、河流、也均罩在这醉人的夕光之下。 他不由想到那同在山门内,送他路引的李荣兄长李岳。 自七日前,从李荣手中得到路引后。 他深思熟虑多日,便悄然离开了长乐坊。 直到今日,转换了另一个身份,改头换面,以陈明这个名字,尝试着参加长春派的招收弟子仪式。 本想着若是不能过关,那也就罢了,他依旧是高虎,便就此打消加入长春派的念头。 可最终在经历几番测试后,他的骨龄、修为都是满足条件,唯有实力颇为蹊跷了点儿。 但长春派在验明了他确实乃是吴家昔日供奉后,于是便将他直接收入了门派之内。 困扰他很久,也一直在期盼的事情,竟就如此轻易成功了。 导致现在,陈登鸣明明已置身在长春派内,换上了长春派弟子的法袍衣物,手里还持着住宅出入令牌,却仍有种离奇梦幻感。 原来,他一直觉得难办的事情,在一些人手里,其实不过就是抬抬手就能解决的小事情。 关键就要看,对方究竟愿不愿意,高抬抬手。 “嗖——” 就在这时,一道玉符破空而来。 陈登鸣心中一动,抬手接下。 输送灵气进入,一行讯息便出现在心神之间。 “祝贺陈道友加入我长春派,我与吴家家主吴永旺昔日也有些旧情,听闻陈道友似突破筑基有望? 以陈道友上品相克灵根的资质,突破此关也有些许风险,若无把握,或可等数月。 如今东域东北角多宗战况焦灼,便是长寿宗都格外关注,已有筑基道友插手战局。 眼下时局动荡,战火兴许会蔓延,宗内有意拿出筑基丹,激励弟子参与战场,有功者可得丹筑基。 ——李岳” 陈登鸣一通浏览完,心神微震,最终目光停留在落款处的人名,又深深吸口气。 “还有数月.也许战火就会蔓延到长寿宗?东北角那边的几个宗门发生了什么?为何长寿宗也有修士出手了?是关于煞星?” 他目视远处夕阳,一时默然。 筑基丹,筑基丹. 这李岳希望他不要冒风险,贸然突破筑基,而是数月后战争蔓延过来时,去战场立功,争夺筑基丹。 这本无可厚非。 几乎所有没有背景的练气修士,在宗门中,都需要立功才能得到筑基丹。 便是骆冰这种千金大小姐,都是如此,参加所谓的什么试炼,其实也不过是为宗门打生打死罢了。 但相较于去战场冒生死风险,与人打生打死,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被一位路过的筑基修士打死,他宁愿和自己斗,冒风险自行突破筑基。 “每逢大事有静气,今日静气,明日去门内藏书楼,看看有关生命潜能的详解,再准备开始第四突破吧如今已进入宗门,我已有安逸环境,战火再怎么打,也很难打进长春派,自己苟一段时间,总能突破,无需去争筑基丹。” 陈登鸣转身,催动令牌,进入宅院内,呼吸着周围浓郁的灵气,脸上露出笑容。 小阵灵从怀中一闪飘出,在院子内起舞,笑语盈盈。 “道,道友,这,这里以后是我们的临时居所了吗?” 陈登鸣目视小阵灵曼妙身资,一笑道,“不,这里以后可以是长期住所了,我们不用四处颠沛流离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散修了……” 不用交房租了,可以白嫖一级灵脉了。 不再是散修了,不用四处东奔西跑颠沛流离了。 蓦然回首,他似乎为了脱离散修的身份,付出了很多艰辛的努力。 但仔细算算,好像,也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 好在,他还有更多悠久的时间,来慢慢品尝这份得来不易的硕果。 这是新的,马上将从筑基起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今天更新了一万三千多字,加更的是七千八百字大章!继续求月票!) 更新迟了,因为网络出了问题,一直丢稿,往往丢一两百个字,连续丢了七次,快晕死,群里兄弟都知道,我快崩溃。不好意思更新迟了些。 (本章完) 章节目录 96~97: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大道三千只争一道(二合一求月票) 日月忙于鸟道中,光阴转眼又复同。 转瞬,两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宅院内,身穿长春派弟子制式法袍的道人枯坐许久,细细感受体内宛如烘火暖炉般,给全身传达去千丝百缕暖意的血煞气。 这股血煞气游走全身,逐渐令前些时候亏损些许的元气彻底充盈恢复。 “半月时间,也就恢复了之前突破时的亏损,虬龙锻骨诀果真不愧是妖魔功法,滋养体魄当属首选,体魄强而精气强,精气强而神魂强” “些许亏损,吸吸黑云豹的豹血也就弥补了.回头还要多提些好肉好酒去喂养此豹。” 陈登鸣心内暗想,对如今的恢复速度感到很满意。 就在两个月前,他开始从长春派的藏书楼中借阅与精气神、生命潜能、筑基突破成败等方面相关的书籍。 长春派对此类科普类的书籍,同样是不甚重视,门派内弟子的免费借阅,无需支付任何费用。 唯有与术法、道法、秘法等相关的‘法’,在借阅学习之时,才需要支付费用,不过支付的也是门派贡献,而非灵石。 但门派贡献这玩意儿,陈登鸣近来忙于学习修炼,压根就没想去完成什么门派任务积攒。 他也因此成为一个另类,算是新入门弟子中最咸鱼的,整日不是泡在藏书楼,就是回宅子深居潜修,似乎一点儿也不想染指门派诸多法门。 “按照道书中记载,所谓生命潜能,便是比身体元气更深层次的东西,甚至涉及到先天母胎之气。 这生命潜能若是损耗,除非得到少数天财地宝,否则根本无法弥补,故而筑基失败后,下次突破将更难,便是因生命潜能损耗多了,精气神哪怕恢复,也后继无力.” 对此,陈登鸣另有理解。 就好似一个初生牛犊精力旺盛的十六七岁少年,未经世事,浑身充满冲劲儿,体力也尤其旺盛。 而一旦这少年到了十八岁经历人事,身上那股冲劲儿就淡了,甚至若太放纵,哪怕日后精力恢复,精力方面也必然不如当年少年了。 这种理解或有偏僻,却也能概括一二。 而道书中也指道,若是在突破筑基之时察觉危险,能及时悬崖勒马,甚至壮士断腕,亦可避免彻底突破失败,最多损耗一些精气神等身体元气,可通过休养慢慢恢复弥补。 陈登鸣看到这里,才觉是彻底豁然开朗,不再为那愈进愈狭窄的五行山,而犯难困惑了。 任那山内宛若飞升般飘飘欲仙的深深吸引力多强。 一旦遭逢危险,只要有大丈夫壮士断腕的决心,便可摆脱危险。 那一番明悟后。 他在半月前便开始了第四次尝试突破筑基。 那一次,他顺势深入到了灵根五行山一半多的深度。 察觉到一股欲将他精气神彻底挤压崩溃的紧迫感时,便当机立断,舍弃部分难以调动回缩的精气神,壮士断腕撤退。 故而,那次虽是损失了部分元气,却也并未令生命潜能受到损伤。 如今这部分损失的元气,也已通过黑云豹无偿献血的扶助,彻底恢复。 陈登鸣决定趁热打铁,立即开始第五次突破。 灵根五行山,经过他前四次的艰辛探索开拓,已是探开了近三分之二的深度。 仅剩最后三分之一,稳打稳扎,一次不行就两次,安全第一。 随着一点点开拓,道路自然顺坦了,最终总能顺势突破。 … 陈登鸣起身,走到屋内。 小阵灵正‘咿呀’‘咿呀’宛如唱戏曲似的在屋内四处飘着,时而转个舞步圈,好似个贤惠爱生活的小媳妇儿,碰碰花儿,摸摸桌上的茶壶,尽管触碰不到,却也乐此不疲。 用其话说,她和道友总算是有个稳定安全的家了,很喜欢这样安定的环境。 安定,确实是安定。 这阵子,陈登鸣没少听说东北角那边传来的激烈战况。 山下长乐坊甚至又跑来了一群难民般的修士。 有人租住不起,就在野外山林苟着,时常会发生战斗厮杀,经常就有修士惨死,比较混乱。 然而长春派内,始终安逸。 无人胆敢在长春派山门前撒野,更遑论山门之内。 待在长春派,简直就像乱世中的一片世外桃源,这是曾经陈登鸣在任何地方都没有体验到的感觉。 “道,道友,要出去了?” 眼看陈登鸣梳理好头发,小阵灵飘过来,美眸闪烁好奇与一丝丝其他的情绪道。 陈登鸣‘嗯’了声,斜兜了小阵灵一眼,“怎么了?有什么事?” 小阵灵羞赧支支吾吾,“道,道友,上次那种滋补奴家的药,药汤,奴家还想要.” “还想要?你受得了吗?” 陈登鸣诧异打量小阵灵的灵体,一如既往的好看,但看多了也没什么稀奇。 而且,也没发现有什么继续长身体的端倪。 曾经小阵灵有一段时间滋补后长了身体,感知范围等能力都提升了不少。 “奴、奴家有一种感觉,应该就像你们突破那样,奴家也好像要突破了” 小阵灵说着,倏然探出一只小手,在陈登鸣诧异中触碰他的胸膛,径自如虚幻般穿过他的法袍。 但很快,陈登鸣脸色微变,竟察觉到了胸口的一阵冰凉痒痒感,像是有只小手在抚摸。 “你竟然能触碰到我了?”陈登鸣有些吃惊。 灵体也能触碰到实物,令他诞生触感,这代表小阵灵可能真的要突破了。 “只是,只是身体内的力量变强了些,道友再滋补奴家一阵子,奴家很可能会继续长身体。” 小阵灵说着,素白近乎透明的小手继续深入。 陈登鸣神色一僵,毛骨悚然,只觉一股冰凉的气息居然直接穿入他的血肉内,立即引起了体内灵气的反击。 “啊——”小阵灵的手掌如触电,立即被灵气弹开。 陈登鸣皱了皱眉,压制住体内同时躁动的血煞气,道。 “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要轻易把手塞进我的身体之中.这很危险。” “是,是道友,奴家知错了。”小阵灵忙道,一只手搓揉着另一只手,楚楚可怜,委屈巴巴的。 “好了!我给伱再弄些滋补药物,不过近来我要突破了,先等我突破后再说。” 陈登鸣摆摆手,留下小阵灵在住宅内看家,而后离去。 走在路上还在想刚刚小阵灵展现出的特殊能力。 刚刚那只手,就像是突然直接透过他的身体,塞入他的血肉,差点儿就能触及到他的心脏。 以前小阵灵也可以直接从他的身体穿过,却从无这种诞生‘触觉’的感受,因此也就没有引起他的力量过激反应。 “灵儿这是真的慢慢变成诡异类的事物了?刚刚那种能力,莫非是传说中的鬼上身不成?看来回头得在宗门内找找相关书籍” 陈登鸣心里思索着,快步去往丹房,准备领取前段时间报备的‘壮神丹’。 身为长春派正式弟子,他每两个月就可以领取一瓶丹药。 可以是增气丹,也可以是强身、壮神类的丹药。 近来他精气的亏损已弥补,唯神可能还会有所欠缺。 打算在第五次尝试突破筑基时,服用壮神丹,增加几分底蕴。 还没到丹房门口,陈登鸣便老远看到一群人拥在那边,似排队领丹药。 远处半空中,两艘灵舟悬浮着,灵舟内还有几名筑基修士的身影,散发来淡淡灵威,显得气氛有些凝肃。 “这是什么情况?” 陈登鸣有些狐疑,凑过去排队时询问。 一名弟子瞅了他一眼,有些兴奋紧张道,“你不知道?咱们长春派响应长寿宗的号召,准备增援前方东北角的战局,这次长寿宗直接拿出了二十颗筑基丹,其中有三颗可以分配到我们长春派。 只要能在战场上立五个大功,就有资格获得筑基丹,就算倒霉没有得到的,下次有筑基丹了,也可以优选。” 陈登鸣听完,脑子都有些蒙了。 长寿宗不是出了名的与世无争? 怎么这次竟然要去插手东北角的战争,这与其平日里的宗旨不符啊。 他只是四五天没出来而已,怎么突然就变天了。 他看了一眼正兴奋紧张的这名同门,对方可能是练气八九重的实力,长相也不算稚嫩,却竟如此兴奋,或许是没经过太多生死的家族子弟。 转而又看向其他正在排队的同门,发现大多数人面色沉凝,甚至有些忧虑,兴奋而蠢蠢欲动之人,倒是并没有太多。 他趁机又问了几人,得到的答案一致,甚至也听到了确切的消息。 西域魔国的修士入侵,不止是东北角,便是西北角、北角那边靠近天道门、蜀剑阁的区域,也有西域魔宗的修士在挑衅侵入,使得整个东域一时四面楚歌,氛围紧张。 “屮!我才加入宗门呢。不能消停一些时候再打啊。” 陈登鸣一颗心不由逐渐下沉,心里怒骂。 难怪长寿宗都坐不住,要插手战场。 蛰伏沉寂了这么久的西域魔修突然攻打东域宗门,争抢资源。 长寿宗再怎么与世无争,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了,乌龟急了还咬人呢。 此时,在这里排队领丹药的弟子,大多是准备响应号召,去加入局部战区,立功争夺筑基丹。 这些人普遍练气八九重的实力,甚至还有练气十重的修士,人数不算多,约莫三十多人,应该算是长春宗练气弟子中的佼佼者了。 这未必是长生派内所有的练气高阶弟子,却绝对也占据大部分了。 不知一战过后,还有多少人能返回,又有多少能得到筑基丹的? 从不少人脸色上的沉重和忧虑来看,显然他们也是清楚凶险的,但没办法,为了日后能顺利突破筑基,他们必须尽力争取。 这时,很快到了陈登鸣领取丹药。 “木执事好,弟子陈明,需要一瓶壮神丹。” 陈登鸣对发放丹药的执事恭谨道。 执事眼皮抬起瞧了眼陈登鸣,拿起笔准备记录,道,“你练气十重,准备去哪个战区?” 陈登鸣一愣,立即道,“弟子暂时没打算去战场,只是需要一瓶壮神丹修炼。” 后方弟子闻言,有些诧异,嘀咕,练气十重还不去争夺筑基丹,靠壮神丹还能修炼出个什么? 执事面色一沉,打量陈登鸣,而后笑了,“我道是谁,原来是最近新入门的陈师侄,你练气十重的修为,不思为门派立功,换取更好的道法修行,却整日闭门造车,如此思维,日后怎么突破筑基?” 陈登鸣心道这老家伙也还真是爱倚老卖老,脸上不变含笑,“木执事您教诲得是,待弟子这次一个阶段的修炼完成后,会响应门派一些任务的。” “一个阶段的修炼完成?什么修炼?你难道想不靠筑基丹就突破筑基?” 木执事嗤笑一声,旋即沉声道,“壮神丹乃紧缺灵丹,你既不去战区,就先缓缓,先换取增气丹或强身丹吧。” 此言一出,陈登鸣身后的弟子也不由觉得有理。 尤其是也准备领取壮神丹的同门,也变得不耐起来。 陈登鸣一皱眉,迎着木执事那讥诮中隐含筑基威严的目光,眉头又逐渐舒展开。 却在此时,一道平淡声音,从远处灵舟方位传来。 “木师弟,这陈师侄既要壮神丹,你给他便是,若是库存紧张,就用我的那份儿名额,应该没问题吧?” 木执事一愣,立即看向灵舟方位,眼看到那一名道人身影,眼神变了变,旋即作揖笑道。 “原来是李师兄,可是师兄这位陈师侄他” “我们长春派一直遵循长寿宗的门规宗旨,与世无争,如今被迫无奈,魔修来袭,为保卫东域净土,不得不争。 但此事至少暂时还是由各弟子自愿,不得强求,否则我长寿宗多年宗旨意义何在?” 这一番话传开,不少宗门弟子为之动容,原本为了筑基丹不得不响应征召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确实,相较于其他仙门而言,长春派,已算是很为弟子考虑着想了。 木执事闻言微微皱眉,却也不想得罪李岳这位筑基中期的师兄,当即还是轻哼一声,将丹药递给陈登鸣,末了还阴阳怪气添一句。 “祝师侄靠这一瓶壮神丹,筑基成功。” 陈登鸣不愠不火,含笑抱拳,“承木执事吉言,弟子尽量成功。” 随后又向着灵舟的方位礼拜表示感谢,转身离去。 加上之前为他解决加入宗门之事,这李荣的堂兄李岳,已算是第二次助他了。 他欠下此人的人情,更大了。 灵舟之上。 几名筑基目视着陈登鸣离去背影,谈笑风生。 “李兄,这陈师侄当时加入宗门,可是都引起了林长老注意了吧?结果这位师侄整整两月深居简出的,去了一次传道殿,得知学功法要贡献度后,就再也没去传道殿。 他既不学习道法,也不求筑基丹,他这上山,难道就图那区区一级灵脉的宅子?” 说话的是一名手持拂尘的中年修士,嘴角含笑,颇感陈登鸣有趣。 李岳收回视线,含笑道,“陈师侄毕竟也是四十不惑之年,比一般更年轻的师侄沉稳许多,或许他有他的打算吧。 我们做长辈的,只能尽力为他们创造好的修炼环境和条件,将来咱们长春派才能人才济济啊。” 这话说出,几名筑基修士都是心里摇头一笑。 虽说岁月静好,是有人负重前行,他们能力大,也确实担待了一些。 但也得担待的有价值,像陈明这种连筑基丹都懒得去争的弟子,除了怒其不争,也唯有一笑作罢了。 李岳对于陈登鸣这两个月来的行径,未尝没有感到疑惑。 要知道,其他诸多加入门派的弟子,哪怕本身是修仙家族的子弟,也都对长春派的法门极感兴趣,加入宗门就是为此而来的。 长春派的根本法长春功,脱胎于长寿宗的长寿道功,虽不及长寿道功那么神异,却乃是聚灵增幅六成三的极品功法,且延年益寿,非同寻常。 结果,陈登鸣既不去完成宗门任务积攒贡献学习道法,这眼瞅着筑基丹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也不争,倒是古怪。 不过,一想到藏书楼的师弟告知他的讯息,李岳心里就无法抑制的不断冒出那个念头——这陈师侄,只怕是打算自己突破筑基了。 靠己力突破筑基的,长春派曾经不是没有,但一般都是一些上品灵根的天才,而且也需担一些风险。 故此,门内一些上品灵根的天才,也很少有人不靠筑基丹就尝试突破的。 八成把握和十成把握之间,终究还是有差别的。 “陈师侄虽也是上品灵根,却毕竟乃是相克灵根,也不知是否有影响” 李岳心里沉吟思索。 陈登鸣此时却已拿着壮神丹快速返回了宅院。 战争爆发,西域魔修入侵东域,长寿宗都不得不出手。 搞不好战火随时就会蔓延到长春派附近。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当晚。 陈登鸣服下壮神丹,开始第五次尝试突破筑基。 脑海中回想着近来在宗门内查阅的筑基凝三宝口诀。 “筑基先明橐龠者,团神聚气之谓也。 盖神不团则乱不能凝聚于一身,势必日散日消” 内视中,精气神化作青白红三色之花,纠缠于一株根茎上盛放,徐徐上升。 陈登鸣逐渐进入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 精气神三宝很快进入灵根之内,刹那就随着那飘飘欲仙的飞升之感,直接跨越了三分之二的进程。 轰!!—— 仿佛犹若五雷轰顶,一股巨大惊人的压迫感,蓦地袭来,冲击他凝聚起来的精气神三花。 陈登鸣登时如遭雷亟,但全身毛孔包括口耳眼鼻皆闭,身体对外界毫无知觉,只感到体内的乾坤动荡、天翻地覆。 灵根五行山将要掀翻,顽猴将挣脱五行山得逍遥解脱。 但愈是往上,一股紧迫到令精气神要悉数崩溃的压力,便源源不断传达而来,予人无限大恐怖。 惊突破之难,恐失败之苦,怕将来无望. 惊恐畏—— 突破之间有大恐怖。 陈登鸣却在这一刻孤注一掷,不再壮士断腕,抱元守一,谨记‘神归者,气自伏’。 一时竟找到昔日直奔登仙大会时的勇气,找到在修仙界求存时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狂放快意。 苟、苟、苟! 何时方有出头日! 忍!忍!忍! 忍气吞声到何时!? 惊、怖、畏,便缩手缩脚,无直捣黄龙一鼓作气的执念,只有瞻前顾后,畏前畏后的牵制。 轰!—— 陈登鸣彻底明悟,突破筑基的执念也彻底凝聚。 大无畏的精神状态仿佛电掣红绡,钻云飞火,拖曳着他的精气神三宝轰翻五行山,顽猴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从此获自由! 到此时。 方知,原来筑基筑的不仅仅是精气神之根基,更是自身对道的坚定、无畏、执迷! 一如佛家求、不、得之禅机。 道家筑基突破,何曾非得依靠一颗筑基丹? 筑基丹又是何人所造? 难道曾经第一个筑基之人,靠的便是筑基丹? 靠的,无非便是那种对道的坚定、无畏、执迷罢了!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大道三千,只争一道。 筑基,成了! 陈登鸣只觉回首去望,之前还道自己是借血煞气对身体的温养,另辟蹊径,发掘了一条慢慢探路直达筑基的小道。 而今想来,当真是电流照野金蛇走,雨淋雾弥漫九重,简直一叶障目。 大道朝天,路在脚下,有时仅需一个无畏的念头,便可直达。 平日里他是苟惯了,谨慎惯了,什么都要算计好,盘算稳妥,此种处世态度,用在生存或可,却不适用于求道。 这大道,是只从直中取,不从曲中求。 算计来算计去,最终也便如昔日凡尘少羽风之流,自诩算无遗策,终是抱憾而归。 陈登鸣睁开双眼,三道光芒倏然从他身上爆发,在虚室内闪动。 这即是阳光三现。 即筑基之后,头部与胸、腹之前,因上中下三丹田灵气充盈,精气神充沛,在静坐中出现闪光,称为阳光三现。 筑基了! 从南域边陲一路走来这东域长春派,终于筑基了。 如今他也算是筑基期的宗门修士了,身份地位比之骆冰也不遑多让。 回想曾经,二人之间的地位,确是天差地别啊 (现在月票4240,今天月票涨80,晚上加更一章!老铁们,冲) 各位道友,今日陈道友筑基,咱们送上月票作为贺礼吧?作者先投为敬! (本章完) 章节目录 98~99:十尺屋内威势大,长生派中气象雄(二合一为月票加更) 突破筑基后,整个宅院内的灵气都似沸腾成了灵气潮汐,汇聚向了屋内的陈登鸣,使得其整个人都宛如沐浴在灵雨光芒中,飘洒如仙。 尤其是头、胸、腹三处位置,宛如形成了三个光轮,充斥着强烈的灵气波动。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 强烈的灵威直接透过屋内的阵法传递了出去,哪怕阵法都无法完全削弱隔绝,只因这宅院阵法,本也不具备什么屏蔽灵威之效。 陈登鸣只觉自己对周遭天地灵气的掌控力,直接扩大了十倍不止,还在缓缓提升。 而灵威扩散的范围,更是向十几倍提升。 这种感受,就好似周遭空气中的小弟不断激增,各个叫他老大,随时待命受他调遣,毕恭毕敬。 仿佛「哼」一声都能调遣一些小弟干活。 这放在以前,是不敢想的,根本不敢想。 难怪修仙界有流传,境界越高的修士,施展低阶术法时越轻松,学习起来也更迅速,主要原由就是对灵气的掌控力更高了。 … 此时。 陈登鸣的住宅之外,几名住在临近宅子内的同门师兄弟疑惑走出院子,诧异又紧张,看向正持续散发来强烈灵威的陈登鸣住宅位置,抵御着一波波不断冲击他们心灵和精神的灵威。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修士按捺心悸,看向对门一名修士,「胡兄,这是有哪位筑基师叔在隔壁这个......这个......」 「陈道友......他姓陈......」 对门修士皱眉盯着陈登鸣的宅院回应,又补充道。 「按实力,我们应该叫他陈师兄,这陈师兄月前还给我们送过拜山礼,你忘了?」 「是是是......我想起来了,这位陈师兄很喜欢送礼,那这位陈师兄这是? 嘶,他才入门,就招惹了门内的哪位师叔不成?」 另一名邻居同门摩挲下巴,疑惑,「我怎么感觉这灵威,不太一样,强是很强,让我生不出反抗之念,但比我曾经感受的筑基修士灵威,还是要弱不少,像是......」 另一人补充,「像是突破没多久的筑基修士,甚至更弱一点,可能是刚刚......」 话没说完,说话的人就已经顿住没有再说下去,与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更远处其他院子内走出的同门,旋即神色间都涌起了茫然和错愕。 「不不不,不会吧?」 「这位陈师兄,进门之前就是练气十重修士,很,很有可能啊......」 「他有筑基丹?不对,他是什么灵根啊?」 霎时间。 住宅区一些被惊动走出的同门弟子,都哗然了,议论纷纷,不自觉就向着陈登鸣所在的宅院走去。 有人神色茫然错愕中,还带着些不敢置信的震惊,下意识就想扭头,去将消息告知宗门内的执事。 但下一刻,道道灵光从空中闪烁出现,在醉人的夕光晚霞下,显现出一道道筑基修士身影,裹挟破风声纷纷掠来。 大半天前还在灵舟上的李岳等筑基修士,都出现了。 便是丹房的那位筑基修士木道人,也赶了过来,看到李岳等人后,含笑打招呼,「李师兄,你们来得倒是快啊。」 李岳盯着下方住宅建筑,神色奇异而惊愕,以至于对于木道人的问候都忽略了过去。 这不是陈明那小子的住宅吗? 木道人感觉碰了个钉子,很没意思,有些尴尬。 旋即察觉到前方住宅内那明显是有人刚突破筑基的灵威,微微色变,又喜又疑道。 「门内竟是有弟子突破了筑基?是谁?这不对啊,目前门内没有弟子有筑基丹,难道是虞师侄?她身具上品灵根,这次机缘巧合突破了?」 一名在旁的弟子忍不住提醒道,「木执事,前面的住宅区是男住宅区。」 木道人一怔,「那就奇怪了,门内练气十重能突破筑基的男师侄,没有任何上品灵根者,莫非有谁走运了?」 另一个弟子道,「木执事,那宅院,好像,好像是陈师兄的居所。」 木道人皱眉,「说名字,哪个陈师兄?」 「陈明师兄。」 「陈什嘛?」 木道人懵住,耳朵里像是嗡嗡怪叫起来,脑瓜子嗡嗡的,脸青得像孵蛋的母鸡似的。 他突然才想起今晨教训了一番的那位陈师侄,不就叫陈明,那位不思进取,连筑基丹这么大好的机会都不去争取的师侄…… 此刻,便是空中的李岳等几位筑基,在确定前方宅子内居住的弟子身份后,也是一阵默然无言。 两名筑基修士互相面面相觑后。 其中一人勉强一笑,看了眼一旁的李岳,道,「看来还是李师兄慧眼识英雄啊,今日你随手相助的这位师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筑基了,这可还真是......有点走运。」 说到最后,不知这修士是否是想起昔日千辛万苦争夺筑基丹时的艰辛,语气竟有些发酸。 「日后看来又多了一位陈师弟了。」另一名筑基修士感慨道。 「是啊,多了一位师弟啊,看来吴永旺吴家主那边,我还得再紧紧螺丝了。 真是没想到,这个高虎,竟如此......如此快......他的来历,很可能会再被宗门审查一遍。」 李岳面无表情,心内心思百转。 ... 筑基之前,无人问津。 筑基之后,四下皆惊。 屋内,陈登鸣完全不知道外面的状况。 本来这次尝试突破,也只是第五次尝试而已,都不能肯定就绝对能突破。 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结果这次却是一鼓作气就突破成功了,所以说这人生际遇,真是难以捉摸...... 此时,伴随灵气潮汐逐渐减弱。 陈登鸣身上的灵威也逐步开始收敛,头、胸、腹的三道如轮灵光也均是消敛。 不过丹田之中,曾经宛如雾气般丝丝缕缕的灵气,已大半浓缩为了好似金水般的液态状。 这赫然正是灵元,区分练气与筑基修士之间的力量区别。 修仙界中,之所以很难跨越一个大境界战胜敌人,便是因跨越一个大境界后,力量将会发生质的改变。 若说先天武者中,一些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之辈,趁人不备还有机会斩杀低阶练气修士。 那么练气十重修士想要斩杀筑基修士,难度就更大了,大了十倍不止。 不是说就绝对没有机会,只能说,机会非常之渺茫。 ... 半个时辰后。 屋内躁动的灵气逐渐归于平静,陈登鸣依旧在静室内待着,哪里都没去,仍细细感受着身体包括精神层面的诸多微妙变化。 尤其是丹田中激荡的灵元,令他心情振奋。 人说激动过后归于平静,很快也就会感到索然无味。 然而这次突破筑基后,他却只觉自己这激动的情绪,维持了太久。 仿佛肾上腺一直处于分泌的状态,整个人就很亢奋,睡不着,精神也不觉得疲惫。 「我这应该也不叫亢奋,而 是成为筑基后的正常生理现象,对,淡定,哦不对,不需要淡定,也不需要亢奋,我顺其自然......」 「筑基详解中说,突破达到筑基后,气满不思食,神旺不思睡。 神完气足,能少食少卧,保持长期辟谷。 嗯......跟我这个状态很像,不睡也不疲惫,不吃也不饿,编书者不欺我。」 陈登鸣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检查头发以及牙齿状况。 筑基详解介绍,筑基后「发白复黑,齿落复生」。 但现在他头发不是白的,牙齿也是好的,倒是没观察出什么端倪,似乎......牙齿更白了点儿?有些炫目迷人。 他又想起什么,立即观察自己的小兄弟。 发现还挺好,依旧雄风凛凛,宛如锦绣坊大平原上的雄狮,强壮、威猛、霸道。 这当然不是自夸,这是许微曾经夸奖的。 筑基详解中所说的什么马阴藏相,即内缩等惊人的特殊状况,看来是并不存在。 或者说,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只存在于某些本身就很自卑很小的人身上。 陈登鸣随后把衣物都换了,仔细检查自己的身躯。 他感觉身体好像时时刻刻正泡在温泉里,很充实很满足。 周遭的灵气不断进入体内,提供持续的能量保障。 这种状态,倒像是血煞气温养五脏六腑,只不过更强烈,更全面,更温和。 显然,筑基后,他的身体机能以及对天地灵气吸取的这些方面,发生了微妙变化。 筑基后对身体所带来的好处,还未完全结束,是徐徐增长的过程,而非一蹴而就。 包括灵气转化为灵元,也是一个慢慢的水到渠成的过程。 他沉凝心神,再次观察面板。 之前他已经观察了一次,突破筑基后,他的寿元大限只增长了六十五年,还有些没到账的寿元,估计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到账。 「筑基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84/238/504 灵根:金、木(上品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炼蛊篇》(大师77/100)、《三元聚灵功》(圆满)、《陈氏道法篇》(大师13/100)《损命拔苗术》(一层78/100)、《水阴木郁毒蛊术》(入门42/100)、《虬龙锻骨诀》(入门79/100)」 果然,之前只增长了65年的寿元大限,他的寿元大限本是502。 然而现在,就这么会儿过去,又增长了两年,寿元大限已变成了504。 筑基后所带来的好处,仍在持续,还未终止。 但即使如此,如今,他的寿元大限也已正式突破了五百大关。 等后续的寿元慢慢彻底到账,他至少还有三百年好活,小声说一声金丹有望,应该无人会反驳。 根据筑基详解中的合理推断,从练气突破到筑基后,寿元大限至少也得增长一百年左右。 普通练气士,若不是修炼什么主延年益寿的功法,或者以特殊秘法吊命,正常寿命,一般都在八十到一百三十左右。 突破筑基后,寿命再增长百年,这也就是世人口中所说的筑基修士寿二百的说法了。 并非是筑基修士直接增长两百年的寿命,实际只增长百年左右,能活两百来岁。 因此,这次筑基成功,陈登鸣非但是实力飞跃,还至少收获了百年寿元,这才是最令人心动的,没有什么比寿命更宝贵的。 不过,到如今,主修的功法《 三元聚灵功》也已经到顶了。 这门功法非但是大陆货色,修炼起来摆各种难看姿势,而且修炼到筑基后,就已无法修炼。 「如今成了筑基了,最近最紧迫的目标已达成,也是时候挑选一门好的筑基功法继续修行了......」 实力上了一步台阶,又处于宗门中,陈登鸣对未来还是充满期盼的。 他重新穿上衣物,换上长春派弟子的法袍,走出房间。 小阵灵的影子在门口一闪,在走廊绕一圈后,又假装才飘了回来,看到陈登鸣走出的身影,紧张结巴道,「道,道友,你又又又突破了?」 陈登鸣翻个白眼,「要偷看就大胆的看,躲躲藏藏算什么,我只是又突破了,不是又又又突破了。 你鬼鬼祟祟干什么?」 眼见小阵灵扭扭捏捏的模样,陈登鸣一笑摇头,「放心,如今我的事情已暂时忙完,答应为你弄的滋补药物不会忘的。」 「不,不是,道友,现在外面,有,有很多人。」 小阵灵结巴道,「奴家怕,又不敢打扰你,就,就在门口转......」 「很多人?」 陈登鸣一怔,旋即立即反应过来,只怕是突破筑基的动静,已将周边不少同门惊动。 小阵灵向来胆小怕人,除了陈登鸣以外,不信任任何人,察觉到那么多人的气息围在外面,自然怕得要死。 「倒是错怪你了,来,躲进我怀里来,现在我更强了,更可以守护你了。」 陈登鸣走过去,对小阵灵一招手。 委屈巴拉的小阵灵霎时变了个笑脸,一闪便缩入了陈登鸣怀中的阵盘内。 陈登鸣一边整理衣襟,一边推开门走出房屋,与小阵灵交流。 「这些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大概半个时辰前......有,有四道气息很、很强……比道友现在还强。」 好家伙,这么多人在外面竟等了他半个时辰? 而且看样子,还有四个是门内的筑基修士? 陈登鸣心脏不争气的跳了几下,这待遇还真是从前没有的。 快要走到庭院门前的脚又立即驻足,他搓了搓脸,又拿出照光反灵镜当普通镜子,观瞻了一下仪表,才放下心来。 直接突破,这是他自己都没预料到的事情,那筑基灵威释放开来,可想而知周围同门会有多震惊。 「我这算是,难得高调了一次?」 陈登鸣收起照光反灵镜,自我揶揄了一句。 曾经一直有种人怕出名猪怕壮的谨小慎微之感,如今真正突破筑基后,他反而又逐渐坦然了。 难得高调一次,那就高调一次吧。 「吱——」 他推开门,左脚先出门。 「哎,门开了。」 「陈师......陈师叔出来了。」 「你小子机灵,知道叫师叔,我刚刚险些喊错,还好门牙大收住了嘴。」 「恭贺陈师叔突破筑基,成为我长春派第十位筑基修士。」 门外,一道道热切、好奇、敬畏、疑惑、审视的视线,均是交织落在走出宅院的陈登鸣身上,才察觉到其身上还未散去的不同于练气修士的灵威,恭贺声就已如潮水般涌去。 「哈哈哈,陈师弟,真是没想到,你才入门两个月,就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大惊喜啊!」 半空中,几道身影纷纷降落袭来,李岳朗声含笑,第一个抱拳当先恭贺。 「李执事!」 陈登鸣立即露出笑容,含笑迎向李岳抱拳道,「多谢李执 事恭贺,小弟也要多谢李执事今晨为我解围。」 「哈哈,陈师弟,今日这不是李师兄为你解围,而是你为自己解围啊。」 这时,另一名山羊胡子的筑基修士大笑。 他说话之间,在几人身后脸色不太好看的木道人,已尴尬得脚趾险些把鞋底戳穿,喉咙像是卡了几个核桃般耸动着,终是「哎」第一声,大步走出,臊红着脸对陈登鸣抱拳笑道。 「陈师弟啊,之前是小老儿不对,言语上颇有不妥,还望师弟莫要见怪,今日师弟突破筑基,小老儿送师弟一份贺礼,权当......」 「哎!?」 不等木道人话语说完,陈登鸣倏然眉头皱起抬手制止。 这一幕登时也教本是缓和的氛围为之气氛一紧。 木道人亦是脸色一僵。 但下一瞬,陈登鸣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制止道,「木执事,今日你提前送了师弟我一份贺礼,可还记得这瓶壮神丹? 我也是多亏了执事你这瓶壮神丹,才侥幸突破,执事就无需再送礼了。」 「啊......这……」木道人愣在原地,送礼的手掌悬在空中,眼神连闪,脸色更为尴尬。 他想起之前,的确是说过祝福之言,但当时那阴阳怪气之言,是否与现在的处境一般无二? 这陈师弟,是在埋汰他,还是已经谅解了? 这,这态度也完全没看出来啊。 他正心里嘀咕时,陈登鸣已是含笑与李岳等人客套交流起来,态度亲和,言语谦逊,不骄不躁。 并未因突破筑基,从师侄一跃成为几位筑基的师弟,就言语间飘了起来,显得非常好相处,也给足了几位筑基修士面子。 否则这早晨还叫师侄呢,晚上就成了师弟,还真叫人拐别扭的。 气氛很快在陈登鸣的长袖善舞之下,变得客气融融起来。 末了,便是门内的另外两位筑基,也被惊动匆匆赶来,震惊之余,也都还是立即祝贺了一番,甚至送了贺礼。 到最后,人群散去,独李岳留下原地,神情略显复杂和疑虑,传音与陈登鸣交流了片刻,旋即驾驭遁光离去。 ... 李岳走后,陈登鸣看了眼四周已消停平静下来的环境,凝眉转身进入宅院内。 心中思索李岳方才与他沟通的那番话。 「长春派派主长春道人丘峰暂时不在门内,便是副派主梁云生也去了长寿宗,如今门派内,竟是李岳和胡立这二位师兄暂时打理派中事务。 这李师兄,看来在长春派的九位筑基修士中,混得还算不错啊......」 「不过据他所言,我虽然晋升了筑基,但因派主和副派主皆不在宗内,暂时无人有权限对我的地位、洞府以及待遇等进行调整升级。 故而还是要等正副派主其中的一位回来,才可获得相应待遇......」 「这待遇迟一些获得,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派我去战场打生打死,都好说。 明日开始,我就先去传法殿先挑选一门筑基功法先学会......」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正副两位派主都不在门派内,这在曾经是少有之事。 陈登鸣听了李岳的解释和勉励,自是也不着急。 何况,他就是对方安排进来的。 但此次交流,这李岳却对曾经高虎之事,只字不提,仿佛完全就没有这回事。 这倒是令陈登鸣感到有趣。 对方不说,他也就装傻不提,只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对于李岳的安排嘱咐,那就暂时稍安勿躁的接 受就是。 兴许,这也是一种观察和考验,也说不定...... ... 转瞬,三日后。 长乐坊外,一处树木葱郁茂密的树林之中,蓦地爆发一声惊人的兽吼,惊得山林中的诸多鸟儿振翅飞起。 道道惊呼声伴随法器、法术对碰的轰鸣,也顿时在山林中交织响起,不绝于耳。 「黑云豹,一头练气八重的黑云豹啊,浑身是宝!」 「联手,我们双方联手!否则拿不下这畜生还要死人!」 「不对,快看这豹子身上,竟然有字......打豹也要......看主人?这,这竟是一头被人圈养的妖兽?」 ... 「吼!!」 「啊!表妹,快出手啊,我表妹被这畜生叼走了。别管那么多了。」 「杀!——不要留手。」 「快快快,二哥,把你的意箭弩拿出来对准这畜生!」 一阵阵略带兴奋紧张的惊呼声,在山林内迅速传荡,兽吼声更是显得暴躁了些。 这时,远处一道灵光掠来。 遁光中,正提着喂养黑云豹的伙食的陈登鸣突然面色一变,身外刀光迅速爆涨。 化作一道迅猛刀光,以快逾绝伦的极速掠向前方,在快要飞到山林数百丈外的刹那,一道冷哼伴随惊人的灵威,如秋风扫落叶般,霎时横扫覆盖下方山林。 「都住手!」 山林内,一众修士包括黑云豹都齐齐一个激灵,均被这股强横灵威震慑,只觉周遭天地灵气似也霎时充满惰性,不受调遣。 更强的灵威! 筑基修士! 方才读出黑云豹身上字迹的修士登时惊悚,不会这么巧吧? ... ... ... (加更六千二百多字,谢谢各位大佬的月票!明天继续) 章节目录 100:相逢莫问前身事,唯有青山共旧知(大章求月票) 筑基修士骤地散发出灵威,不啻于万马千军齐齐冲锋喊杀,即便是筑基初阶修士,亦可掌控三百丈左右范围的灵威,远超练气十重修士十倍。 山林当中,两伙修士均感到一股庞大之极的无情压力,当空迫来。 这股强大的灵威中似还隐含一种挤迫力量,令所有人在察觉的刹那,欲退不能,立时呼吸不畅,全身有如针刺,不敢妄动。 仅仅灵威差距,便是如此之大,练气修士若是胆敢与筑基修士交手,单是被灵威一冲,十成战斗力也未必能发挥出五成。 眼见下方一众修士均都老实如鹌鹑般罢手,其中还不乏好几位练气高阶修士,此时也均是老实伫立道两旁,神色戒惧惊恐。 「不错不错……」 陈登鸣对这种震慑效果颇感满意,只觉找到了曾经在骆家城时首次感受筑基之威的那种状态,只不过,如今角色位置发生了互换。 当初他对筑基灵威惊为天人,心里夸张大呼筑基大修,如今他自己却也是一位筑基修士了。 他一时也是玩性兴起,难得体验一回「筑基大号」的强者风范,就这么一路保持着灵威也不撤,随着刀光降落下去。 下方一群练气修士更是噤若寒蝉,全身绷紧。 一些人眼神中已流露出惊慌与绝望。 因为一般修士散发灵威也就那么一会儿。 这筑基修士却显然很愤怒,竟一直维持着强烈灵威。 「屮屮屮......我早就说过了嘛,这豹子有主人的,你们打豹不看主人,现在遭豹应了吧?」 「表妹,表妹......你没事儿你叫个什么啊,这豹哥也就是舔你几下......表哥想舔你,那都舔不上啊。」 一众修士皆克制着立即分散逃走的念头,惊恐忐忑看着陈登鸣从空中降落下来。 林中,黑云豹四肢紧张微屈着,随时准备窜出去,显得高度紧张而惊恐,在其豹躯下,还有一名动也不敢动的清秀女修。 不过在看清那散发灵威之人竟是陈登鸣后,黑云豹霎时放松下来,龇牙咧嘴,长长如鞭子般的黑尾鞭挞了两下地面,下意识又伸出满是倒钩的舌头,婖了一口女修的衣物。 「呜——」 女修强忍住恐惧,不敢妄动。 陈登鸣飘下来后,恰好看到如此一幕,微微皱眉。 怎么看情形,倒像是自家这不老实的黑豹在欺负人? 身上一点儿伤没有,还摁住对方一位女修就开炫。 「黑子!」 陈登鸣身影落地,低喝一声。 黑云豹「嗷」地一声四腿一发力,震裂地面泥土,甩下女修纵向陈登鸣,靠近后绕着陈登鸣轻快转圈。 一众练气修士眼看着近丈高的黑云豹在对面筑基修士面前,宛如土狗般撒欢,方才一爪磕飞一个法器的凶恶全无,更感到心悸软弱。 再一看这位筑基前辈,天庭广阔,双目炯炯,精灵深邃,气息宁静而悠远,使人难以测度,只感到深不可测。 「这位前辈......」 其中一名练气高阶修士鼓足勇气迈步上前,对陈登鸣抱拳道。 「前辈,我等并不知这黑云豹乃是前辈圈养妖兽,贸然出手,委实得罪,还请前辈莫要与我们这些小人物一般见识。」 「不知?」 陈登鸣轻笑一声,伸了伸手,黑云豹与他早有默契,立即俯身。 而后四仰八叉,露出侧腹,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此豹有主」。 再一翻身,另一侧又写着七个字「打豹也要看主人」。 「你们莫非, 不识字?」 陈登鸣眼帘一闪,看向一众已经傻眼的修士。 这一幕委实古怪,显得这练气八重的黑云豹很没节操,竟然学土狗在地上四仰八叉君子坦荡荡的打滚,显摆身上的主人刻字。 有人甚至心里已经在嘀咕,这黑云豹不会是得了什么主人的任务,出来刻意江湖卖豹,钓鱼的吧? 之前说话的那名练气高阶修士醒悟过来,看陈登鸣这架势,不像是要出手,立即抱拳惭愧道。 「前辈,之前形势急切,我们实在没看清这豹身上之字,不过我们有错在先,毕竟伤到了前辈爱豹,愿作出赔偿。」 话罢,这修士立即一拍储物袋,强忍着肉痛,直接拿十块中品灵石,诚挚道,「前辈,这是晚辈一点赔礼,请前辈笑纳!」 「哦?」 陈登鸣面容一缓,暗道这修士倒是够肥的,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伸手一招。 登时,十块灵石飞掠到他手中。 其他众修士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该任何做。 再怎么肉痛,此刻形势下,也唯有纷纷掏出灵石赔罪,不敢耽搁迟疑。 「筑基了......就是好啊,像这次再发生这种豹被人打的事情,我都不需要出手了。」 陈登鸣接连收走赔礼,愈发满意。 这八名修士中,其中有两人是练气高阶修士,其他的也都不弱。 如是他突破之前遭遇,想要不出手,就将这些人惊走,甚至主动掏钱赔罪,那怎么可能。 类似的黑豹事件,曾经也就发生过。 只不过,多数都是黑云豹将一些散修打跑。 有时则是陈登鸣出手,惊走一些捕猎修士小队。 自那时开始,陈登鸣便在黑云豹身上以画符的朱漆写上字。 一般纵有捕猎修士队进山再遇见黑云豹,一看这练气八重的妖兽身上还刻着字,那主人得多厉害?也就没谁敢打主意。 「嗯?」 此时,陈登鸣才接过最后一人递出的少量下品灵石,倏然一怔,眼神宛如实质般的刀剑之光,透过对方凌乱的长发,紧紧盯着发丝下那张略有熟悉的面颊。 这是一位成熟美妇,只不过似刻意将脸蛋弄得有些污黑,皮肤显得微黑而细润,泛透出健美的红光。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对方斜插在胸口处的一柄法器飞剑。 此女,竟是昔日在风物坊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修,当时祝寻介绍,好像姓程...... 「前,前辈,晚辈只有这些了,要不,要不这柄飞剑,也算是晚辈的赔礼吧......」 许是被陈登鸣的目光看得心惊肉跳,这程女修一颗心悬起,暗叹倒霉,只得拿出胸前的飞剑,语气已带了一些央求。 这一幕看得其他修士也均是心有戚戚,气氛静默,纵是心中有憋屈,眼下也不敢发作。 一个大境界的压制,只要这筑基修士不是咄咄逼人到死,在场哪怕是有数位练气十重的修士,也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更遑论没有。 一些野史游记经常杜撰,练气修士战筑基的壮举,不过也是撰书者为迎合小人物逆袭的爽感心理罢了。 现实中真敢那么做的,只有两种人,傻子和死人。 陈登鸣深深看了一眼程女修,倏然一笑,又看向其他人,而后道,「不必了,看你们的确有诚意,我自是不会为难你们,甚至愿给你们一些奖励。」 一众修士愣住,旋即神色不一,暗暗警惕。 奖励? 不会是对收获的赔礼不满意,依旧还要出手,奖励他们去死吧? 「我且问你们,是否是从东北角战区那边逃过来的?」 陈登鸣佯装无意问道。 众修诧异,还是那先前说话的练气高阶修士立即道,「不错,不敢欺瞒前辈,我们的确是从那边逃难过来的,近来为谋生计,不得已便集结成捕猎妖兽小队进山。」 「嗯......」 陈登鸣皱眉又询问了几句那边的战况。 众人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说出,眼见陈登鸣一直和气交流,也就都松了口气。 而陈登鸣也顺利从这些人口中了解到了东北角的战况,至少是大半个月前的战况。 原来,西域魔修在数月前便借冥月门为桥头堡,首先对望月派发起了袭击。 当时,诸多东域外围的宗门还只道是这两个门派之间的私人恩怨,选择了观望。 然而几乎在那同一天,东域西北角也发生了数个宗门火拼。 数位金丹修士大打出手,甚至出现西域魔修的踪迹,导致有金丹修士陨落,惊动了天道门的元婴修士出关。 长寿宗随后在第二日就得到天道门传讯——「西域魔修入侵」,故而不敢怠慢,立即便派出灵舟和大批弟子赶往龟蛇山,将进入腹地的东北角入口封锁。 同时刺探冥月门和望月派的具体情况。 事到如今,东北角战区已陷入焦灼战。 不少西域魔修和魔国妖魔战士入侵到东北角,据闻已有两个仙门的金丹陨落。 这是惊人的大事件,代表一个大地区的平安稳定被打破。 整个东域外围分为东北角、东南角、西南角、西北角等多个区域,拥有金丹修士的仙门却只有十八个左右。 东北角方位的两个仙门金丹死了,很多池鱼都要被殃及。 别说散修,便是不少仙门弟子的日子都不好过。 一名修士心有余悸补充道,「所幸现在望月派等仙门都已在映月宗的号召下,组成了对抗魔修的东北战线联盟,加上映月宗那位返回的金丹老祖,联盟中有四位金丹坐镇。 而且,长春派派主和长寿宗的两位金丹大修也前往了龟蛇山坐镇,如今那些西域魔修也打不进来,都被拦截在了边陲一带.......」 「不错!」 程女修面容苦楚,道,「我们其实都是从边陲那边侥幸逃过来的,互相抱团在一起,途中还有些同伴都死了......」 「死了?」 陈登鸣心中一个「咯噔」。 他本想不着痕迹的料到祝寻等二人,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没想到程女修竟说有同伴死了。 「是啊,死了,死了不少人......发生这种战争,金丹大修都死了,不少修仙家族都灭了,我们这些小散修,怎么可能不死人的?」 陈登鸣看向程女修,道,「你说你来自边陲,可知道风物坊? 我有几位友人就是风家人,风家难道也蒙遭大难?」 程女修摇头惨笑一声,「风家是最先被魔修所灭的,便是胡风派,都死了不少人。」 「那风物坊内的修士,岂非都难逃一劫?」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程女修神色茫然而惶恐,甚至眼泪在眼眶打转,「战争爆发得很突然,当时兵荒马乱,又是夜里,我们出来后就各自奔逃,很多邻居和熟人都走散了。」 陈登鸣一颗心下沉。 问到这里,他也已基本清楚了情况。 祝寻和蒋强既然没有跟着这程女修在一起,想必是走散了。 或许二人已凶多吉少,也 或许吉人自有天相,但这程女修显然也不知。 更多的,他也不好再问了。 如今他已是改头换面,乃是长春派的筑基修士。 未来也要谋划以长春派为跳板,进一步加入长寿宗,也不能让这女子知晓他是谁。 「很好,你们为我带来前线的战报,我很满意,尤其这位程女修,哎......希望我那几位风家的朋友,能侥幸逃过一劫吧。」 陈登鸣感慨一句,随后履行承诺发放奖励,大手一挥,程女修的灵石如数返回,还多添了一块中品灵石。 至于其他人,则也都或多或少分到了一些奖励。 眼见真有奖励,一众修士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虽然这奖励,也是拿他们自己的钱再给一部分给他们,却总归好过屁也没有。 最主要的是,这也代表这位筑基修士,算是彻底揭过这桩仇怨了。 ... 一盏茶后。 陈登鸣飘坐在一株树冠上,尝试收摄心神。 他整个人的思想意识愈来愈凝,顿时某种「感官」的力量愈来愈强,精神仿佛也化作了一个无形的探测器,向着远方迅速延伸而去。 这种奇异的感知能力,倒是有些类似他在贴近天人合一状态下时的微妙感知,只不过覆盖的范围更广,赫然便乃是筑基修士都会诞生的神识力量。 如今距离突破筑基,已过去三日。 筑基后所带来的诸多对身体以及能力的提升,也一一显现。 他也能凝聚精神成神识,向外延展,探测周遭约莫三里地的动静。 但这种大范围的探测,感知会稍稍模糊,唯有凝聚一处时,才会逐渐清晰。 此时,陈登鸣的神识蔓延出了一定范围后,便止住了神识往更高层次的旅程,集中向了那一众离去没多久的散修。 霎时间,神识捕捉到的讯息画面化作清晰到栩栩如生的图像,呈现在他的脑海,赫然是那一众修士的身影。 这些人边走边交谈,声音也顺势被神识捕捉到。 「看来那筑基修士是真的与风家有旧啊,这次程道友算是因祸得福了,没亏还赚了。」 「这话就不用说了,大家都同是天涯沦落人,程道友也只不过得到一块中品灵石而已,咱们这次能捡回命算不错了。」 「哎,初次进山打猎,就出师未捷,还赔了不少钱财,咱们今后的日子要更难过了啊......」 察觉这些人并未起疑后,陈登鸣收回了神识。 对于那程女修,他虽心生怜悯有意帮衬,却也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仅只给对方一块中品灵石,以对方练气五重的实力,还是能保住的。 若是再给多了,身旁看似友善的同伴,随时能化身成恶狼,强者互持,弱者互撕的现象,在散修群体中,尤其是大家都穷困潦倒时,会表现得尤其明显。 「哎。相逢莫问前身事,唯有青山共旧知啊……」 陈登鸣感慨一声,纵身掠下树冠。 树下,黑云豹立即亲热凑过来,张开满是哈喇子的豹嘴,用豹爪指了指,又立即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伸出另一条时常被放血的腿,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这黑豹是又嘴馋了。 看到陈登鸣出现,它就知道又有大餐可以大快朵颐了,于是熟练躺下,准备配合陈登鸣取血,献血流程完成后,它也好开始饱餐。 陈登鸣也是被这馋嘴豹气笑了。 一拍储物袋,便从中取出了装有特别配料好的豹食,其中添加了诸多大补之物混合妖兽血肉熬制而成,可谓吃一口就得流鼻血,元素周期表满满 。 就这种豹食,每月都得花费陈登鸣至少四十块下品灵石。 黑云豹时常吃这种补物,气血自是充足,甚至旺盛得自己都憋,时而被陈登鸣取一些血,对其庞大身躯而言,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反是有益。 如此一来,这黑云豹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是愈发配合情愿。 甚至也不用陈登鸣将它关在洞窟内,每次掐着陈登鸣要过来投喂的时间段,黑云豹自己就会返回洞窟准备献血吃饭。 陈登鸣把豹食往地上一放,踹了一脚黑云豹,示意可以直接开吃了。 黑云豹眼神闪过人性化的诧异。 还有这好事儿呢?立即一骨碌爬起。 陈登鸣看着开炫的黑云豹,摇头道,「今天这一顿后,你就可以走了,我现在也不需要你的血了,日后我不来投喂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自己去捕猎吧......希望你不要被我养得好吃懒做了。」 黑云豹才吧唧一口豹食,闻言顿时急了,立即掉头便开始俯下脑袋,磨蹭陈登鸣的鞋子,发出曾经被打服时的那种抑扬顿挫的可怜「嗷呜」声。 陈登鸣气得直接挪开脚,开踹。 「你是堂堂练气八重的妖兽黑云豹,不是土狗,怎么我才养了几个月,你就这么没出息?」 黑云豹嗷呜个不停,不依不饶,甚至眼泪都在眼眶打转。 吃一顿和吃无数顿,它豹哥又不蠢。 好歹也是练气八重妖兽,它还是分得清的,说什么也不能让陈登鸣走了。 陈登鸣皱眉,嫌弃又狠狠踹了几脚,没料到现在竟然被这黑云豹狗皮膏药般缠上了,曾经就应该宰了这畜生放血啊! 「造孽!罢了,等我派掌门回归后,若是赐了我洞府,你就去我那洞府当一头护府傻狗吧!」 练气八重黑云豹当洞府守护兽,傻是傻了点儿,好像也还算有派头。 毕竟这可是已经被驯服的练气八重妖兽,更是出了名的有潜力的黑云豹。 日后若是达到练气十重,这豹子的两个翅膀就会再度发育,变得更为强健,可以真正高空翱翔,化身一片黑云。 届时骑着座骑满天飞,在筑基修士中也算有些排场…… … … … (求月票!今天晚上还会再无偿加更一章大章节!算是昨天的抱歉!) 章节目录 101:战火燎燎风烈烈,人头攒攒去难还(无理由加更) 待黑云豹吃饱喝足后,陈登鸣婉拒了傻豹强行要献血的执念,告诫傻豹莫管闲,少惹事,敌莫立,和为上,敌若立,先下手,遇不平,莫要急着打豹不平。 而后撇下若有所悟的傻豹在山林中,许诺来日再来召唤,转身飘然离去。 如今成了筑基后,陈登鸣驾驭刀光飞在空中时,都感觉轻松了不少,他的遁速更快了,耗费的灵气也更少了。 对灵气的掌控力加强,便意味着施法控灵更为精妙。 这是一种能力增持后,自然而然就掌握的过程。 就好像一个人突然返祖成为鱼,拥有了鱼鳃,自然而然也就能在水下呼吸,无需多么复杂的去理解或琢磨。 到了现在,陈登鸣也能理解了,为何门内的几位筑基修士,都喜欢凌空飞来飞去的,和弟子说话时都飘在空中。 大概是耗灵少更轻松,飞行起来很随意。 其次,这样也可在日常活动中就经常锻炼飞行技术,磨练走位,习惯成自然,战斗时,才能更为灵活机动。 至于最后与弟子说话都飘在空中,陈登鸣曾经以为,大概是门内的筑基修士为了树立权威,装13需要。 如今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肤浅了,绝对没那种需要。 “嗖!——” 陈登鸣身化刀光,展开极速飞行。 轰—— 空中气流紊乱,被刀光凶猛撕裂。 很快,陈登鸣的飞行速度就直接接近了大半音速的亚音速状态,半息之间,就轰地飞出去八十多丈远。 不过这种速度持续了数十息后,陈登鸣不得不降缓飞行速度。 速度加快后,对空气的阻力就太强了。 尤其是他再催动刀气护体抵抗愈发强劲的气流冲袭,阻力便会随着速度加快持续增强。 到最后,空气都宛如化作了液态水般,浓稠得令人窒息。 而若是减弱刀气护体,或是干脆撤去刀气护体,结果也显而易见,阻力不会减少太多,强劲气流对自身身体的伤害,却就变得更大了。 陈登鸣本是自诩自己修炼了金刚不坏禅功,又修炼了妖魔功法,身体扛起来应该什么压力。 但只是稍稍扛了片刻后,他就不得不放弃这种自虐行为。 没错,身体是抗住了,头发却险些被强猛气流一根根撤掉不少。 人在前面狂飙,头发在脑后狂飙,整一个分家仪式。 而且想要睁开眼睛,眼皮也在疯狂颤抖,眼珠子也像是搽了清凉油,不住流泪。 半息八十多丈的速度,换算成时速,就是九百多将近一千公里,堪比前世速度慢一些的战斗飞机速度。 如此极速,空气阻力自然很大,损耗的灵气也极多。 不过,若是再换成半息四十多丈的速度,陈登鸣感觉又可以接受了。 这一番尝试下来,他也直接飞到了长乐坊附近。 “如今我的最大飞行速度,就超越了突破前两倍左右,感觉还能提高,可能会接近音速,但消耗的灵气就太大了。” “目前若是以半息四十丈左右的匀速飞行,保持灵气在安全线范围的前提下,日行数千里,就跟玩一样,这换以前倒是很难办到的,法力不够用,速度也没那么快.” 陈登鸣保持方向飞向长乐坊,一边将几乎要冲天飞起的头发抚下来,一边满意思索。 这一番牛刀小试,他觉得比较满意。 如今的匀速飞行,就差不多接近曾经的极速飞行了。 而且可持续飞行时间,保守估计增强了十倍。 遁速快,就代表保命能力强,修仙界生存中,最强的本领不是谁的攻击力最强,而是谁的遁走速度最厉害。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哎?” 陈登鸣才将头发抚弄下来,倏然目光奇异,看向远处在长生坊门牌处聚集的人群。 那里竟是有一些长春派弟子似在执行着什么任务。 大量散修聚集着排队,场面却并没有显得太闹哄哄的。 除了周遭一些看热闹人群的议论声,整个气氛显得很沉肃,显得有些古怪。 陈登鸣诧异飞过去,想了想,又掏出照光反灵镜当普通镜子,看了看自己的面貌。 “眼神.画骨画皮难画神,我的眼神,还是很容易被熟悉的人看出来啊。” 陈登鸣又眼神变幻了几下,发觉一个人的眼神也确实不好改变。 唯有尝试施展缩骨功,灵气流转,令眉心处的眉峰隆起了些,算是稍稍改变双眼间距。 如此一来,他的样貌针对双眼发生了些许微妙变化,对整体相貌的影响不大,熟人看了也不会觉得什么异常,却更加彻底的与曾经长乐坊高虎的相貌大相径庭了。 曾经他在长寿宗势力边界处领取路引时,便已施展缩骨功改变过一次相貌,从陈登鸣化身高虎。 而在两个多月前,他加入长春派时,亦是再次改头换面,持着新的路引,以如今的这副新面貌化身陈明,加入了长春派。 皮外还披了两层皮。 如今别说曾经聚集地那边的人,便是近来长乐坊的熟人,都甭想认出他是白毛陈登鸣。 “嗖——” 陈登鸣操控遁光飞了过去。 几名长春派弟子看到又有一位同门师兄弟飞来,都瞧了几眼,却发现并不认识陈登鸣,还道是门派那边派来传递什么消息的。 陈登鸣凑过去时,一名练气九重似乎领头的长春派弟子讶异道,“这位师弟面生的很,新入门的?不知名讳?此来何事。” 陈登鸣也是一愣。 刚刚看到人群分离,他自然就走进来了,一群长春派弟子也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他,还以为这些弟子都认识他这个新晋升的门派筑基,结果居然拿他当师弟。 不过他在长春派两个多月,也是长期闭关修炼,那日突破筑基时动静虽大,却也不是所有弟子都看到了,不认识他也很正常。 当即,陈登鸣还是客气含笑道,“这位师侄,我叫陈明,确实也是近来刚入门的,此来也是想看看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了解一下情况。” 谁啊你? 近来刚入门的,这就喊我们师侄? 这回轮到三名长春派弟子愣住错愕了。 尤其领头那位更是直接皱眉,打量陈登鸣的同门法袍。 正欲出言呵斥这不懂规矩恶作剧的新入门弟子,话才到嘴边突然哽塞住,蓦地瞪圆眼睛,眼神中都是亮得逼人的惊愕光芒。 “陈您说您是陈,陈明?” “陈明?” “新入门的那个陈” 另外两名弟子先是茫然,旋即迅速反应过来,有些手足无措。 “哎哟!你看我这眼力劲儿啊.”领头弟子立即一拍僵硬得难以变通的脸颊,迅速挤出一个笑脸来。 “我说,陈师叔,不好意思.刚刚眼拙,一下子没太认出来,您说您这亲自过来,微服私访,还穿着弟子法袍,您这是,这是代表门派,来考察我们的工作情况呢?” 陈登鸣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长春派弟子法袍呢。 这法袍他都穿习惯了,倒是没当回事儿。 晋升筑基修士的福利待遇,包括宗门话。 李荣摇摇头,暗道罢了,你这丫头也是命好,非但有你伯伯罩着,日后你高叔若真有心,也会照料你一二。 “哎?李道友,你说这陈前辈真是吴家曾经的供奉?我怎么曾经都没听说过吴家有这么厉害的供奉呢?” 这时,一旁的邻居小马啧啧称奇问道。 李荣斜兜一眼小马,哼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这修仙家族的底细,若是你也能随便摸得清楚,人家还怎么混?” 小马不服气,“嘁——好歹我曾经也是修仙大族的,只是如今没落了。哎,可惜啊。 我不由想起了那位高道友,他当初也是快要突破筑基了,如今却已不知所踪。 如今这外面的世道乱,高道友若是没能突破筑基,离开长春派的范围,只怕也不好混吧?” 李荣嗤笑一声,“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长春派这次招人,还算温和,以弟子名额和功法作为奖励,比其他一些门派要好多了,确实也激励了不少人自愿去加入战场。 但你小马啊,你还太嫩了,尤其要小心行事。” 话罢,他转而看向那边进入灵茶铺子的陈登鸣身影,思绪起伏,心情很是复杂。 他虽然不认识高道友如今的相貌,但他却知道陈明这个名字。 当听说长春派前几天新添一位筑基修士就叫陈明时,李荣险些从床上跌下来。 太快了! 高道友突破筑基的速度太快了,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而现在,他虽是感到由衷的高兴和兴奋,为高道友取得如此成就而骄傲,却也在心里告诫自己,现在的陈明,就是一个陌生人,不要再拿对方当高虎去接触。 那个乐善好施实力又强大的高道友,已经死了。 一个时辰后。 一道刀光从长乐坊掠出,消失在道道敬畏注视的目光中。 随着这位筑基修士离去,坊市内的气氛也霎时又变得轻松了许多。 长乐坊平时不是没有筑基修士出没,像长春派就偶尔会派一名筑基修士在长乐坊坐镇。 但基本都是低调来,低调走,很少与坊内的弟子和散修接触。 故而,像陈登鸣这直接走进人群里如此亲民的,那还是头一个,差点儿没吓哭几个靠得近的没见过世面的散修。 这次长乐坊之行,陈登鸣本是想要看看坊市内的法器铺中,是否有合适的炼刀材料或是成品的高阶法器宝刀。 若是有比风物坊更边陲。 风物坊好歹是过了绝林城,处于东域外围的边缘地带。 所以说,骆家的情况只怕更危险。 可如今,战火飘零,他虽已筑基,实力地位都已今非昔比,却也难以横跨战区,去寻找故人了。 就好似现在,眼看着对面那一队队逃亡的散修被抓回去,他也没打算阻止,这自然是这些人与他非亲非故。 可若是,这些人中有许微,有祝寻,有强子呢? 陈登鸣默然,突破筑基后小小的一些自得、兴奋等心情,逐渐烟消云散,平静了下去。 筑基,筑基,不过是筑了仙基罢了。 仙道争锋,何其残酷。 这条路,从筑基,也不过才刚刚开始罢了。 他转身,刀光一闪,人已破风而去。 远处,一直暗中紧张提防的无生派巡游修士,均是放松了下来。 旋即疑惑,这长春派的筑基修士,干啥呢? 难道又是长寿宗派了任务来当监工,督促他们无生派抓壮丁的? 真是气人,同为仙门子弟,他们无生派的却就是低长春派一头. … … … (无理由加更一章!算是昨日那章没及时发出的歉意,不过那章也还是发了。今天更新了一万一千多字。求个月票!) 明天更新会迟一些,打算更新个二合一的大章节!不低于八千字。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02~103:西域魔修伏灵舟,财侣法地也烫手(二合一求月票) 长春派附近三百里外的修仙家族有好几家,几乎都是依附长春派生存的家族。 其中有家族族长或是老祖曾经便是长春派的执事,后来大概是无望金丹,觉长生无望,才退出宗门,开始娶妻纳妾,开枝散叶。 吴家便是其中之一,不过吴家并无家主或老祖在长春派有过任职,倒是有些子弟曾成为长春派的弟子,也曾推荐过一些出色的供奉加入长春派,故而也是知根知底,被长春派信任。 陈登鸣在返回门派之前,还是先转到了吴家,走访吴家家主吴永旺。 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曾经也是吴家的高级供奉,双方都是好聚好散的剧本。 如今既已成筑基,理当来拜访一下,也算做戏做全。 当然,最主要也是陈登鸣想要亲自实地了解一下吴家的状况,以免日后露馅。 吴家家主吴永旺得知有筑基修士来访,而且来人竟是曾经被他担保的那位,也是暗惊了一下。 但他自然也是人精,瞬间就想明白了陈登鸣的来意。 立即热情迎出家族,亲自招待,而后在一些家族子弟迷惑不明的眼神中,将陈登鸣迎入家族内部商谈。 对于吴家子弟而言,吴家这些年,也的确是会突然冒出一两位不太熟悉的供奉,他们也都已习惯。 因这些人基本都是经过家主之口证实,作为家族唯一的筑基修士,既然家主都证实了,显然这些供奉的身份也都是真实的。 只不过,这些人或许在工作方面另有安排,与寻常供奉不同,只接受家主调遣,不为人熟知也很正常。 至少这次,这位突然造访的前供奉陈明,颇受家族子弟欢迎。 毕竟曾经是在他们吴家担任供奉的,如今却成了筑基修士,这再怎么说,也是有些香火情的,对于吴家子弟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出去吹嘘,都能说我们吴家曾经的供奉,也是一位筑基修士,我们吴家势力雄厚。 其他家族听了,也会忌惮,纵是要对吴家起什么念头,也得掂量掂量,将这位叫做陈明的筑基修士考量进去。 不过,也唯有陈登鸣和吴永旺这个吴家家主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仅止步于心照不宣的一些利益合作。 吴永旺修炼了这么多年,当然也清楚,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做好事就行了,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知道的事情也不要问。 因此,陈登鸣与这位长得贼眉鼠眼其貌不扬的吴家家主,也算是聊得开心。 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说话都不用说太多。 大家点到即止,宾主尽欢。 待他从吴家离去之时,不少吴家子弟随吴永旺真诚相送,还邀请陈登鸣常回来看看。 这整得像是陈登鸣当真是吴家曾经的供奉,谁要敢说不是,估计也不用陈登鸣辩解了,吴家诸多弟子第一个不同意。 清风拂面,陈登鸣含笑告别,此次出行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算是完成了。 吴家的基本状况,以及一些有关供奉职务的讯息,吴永旺都详细告知给了他。 日后遇到谁问起,也都能对答如流。 他催动灵气,全速飞行,操控冰灵刀释放的刀气在体外构成圆锥状,尽力减少极速飞行中的空气阻力。 途中,恰好遇见自家门派的灵舟从远方空中飞过,带起阵阵音爆轰鸣声,速度比他的遁速快多了。 跟门派灵舟比起来,他现在就像是开着寻常小轿车,而灵舟则是拉风的大牛跑车,轰鸣声才响起,就已经飞出去老远。 不过很快,那三艘灵舟遁入上空云中,似开启了消音屏蔽类的阵法,声音刹那消失了。 “看方向是去前线的,看来第一批宗内的弟子以及召集的散修都已经到位,于是立即送去了前线。” 陈登鸣心中思忖着,随后继续赶路。 一刻钟不到。 他便跨越了三百里的距离,返回了长春派。 一群巡山弟子看见他疾驰狂飙的身影,先是怔愣疑惑,准备拦截,旋即看清后,纷纷行礼让行。 “陈师叔!” “陈师叔好!” “你们好,都辛苦了!回头师叔请你们喝酒。” 一群巡山弟子闻言,面面相觑,旋即不由都有些激动。 筑基师叔竟然这么客气,还回话说请喝酒,这哪怕是客气话,却也是头一遭啊,门内的其他筑基执事,可是从没这么客气勉励过,让他们这些普通弟子感到倍儿有面子。 “灵儿,我们过两天可能就又要搬家了。” 回到自己的住宅内,陈登鸣含笑招呼屋内飘荡的小阵灵道。 自从孕养出了神识后,他便意识到,筑基修士只怕是能直接使用神识,感知到小阵灵这种灵体的存在的。 因此,这两天也就很少将小阵灵带出门了。 毕竟他现在与筑基修士打交道得也多,以至于这小家伙快要憋闷坏了。 “又,又要搬家了?” 小阵灵诧异飘来,俏脸上满是不解和疑惑,这阵子她才和宅院内的花花草草打好交道,“不,不不是说,我们的家算是定下来了,就,就在这儿.” 陈登鸣笑道,“是定下来了,我们也不是搬很远,大概还是附近几座山上。 等安排下来,我估计就要搬去筑基修士的洞府,那里环境会更好,在二级灵脉上,对你也更安全” “哦——” 听到不会搬太远,小阵灵虽还是心情不佳,却也愿意接受了。 她也知道,灵脉越好,对道友的修炼也就越有益处。 她曾经每日卖力跳舞,不就是为了帮助道友修炼得更快吗,看到道友那么努力后获得提升,她也格外高兴。 不过最近道友实力突破后,似乎懈怠了,已经好几日没有要求她跳舞助其修行了,有些冷落. “嗯?灵儿?伱像是不开心?不喜欢再搬个地方?” 陈登鸣在房间内收拾东西,察觉到小阵灵的情绪不对,含笑询问。 一人一灵可谓朝夕相处了一年多,对彼此都极其熟悉。 尤其是小阵灵,情绪热烈时,身上的灵光便会明亮不少,情绪若是低落时,身上的灵光也就会黯淡下去,情绪波动剧烈时,就跟个闪灯泡似的眨个不停,想要隐瞒都很难。 “没,没有,只是,道友你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奴家起舞了,你,你成了筑基后,就懈怠了?不喜欢看奴家跳舞么” 陈登鸣讶然,放下手中物品,无奈一笑道。 “那倒不是,只是我的功法已经修炼到头了,现在成了筑基后,也得换一门筑基功法修炼了没有功法,暂时我也不好修炼。” 陈登鸣摇头,“等换了后,咱们再继续,到时强度太猛的话,你可未必受得了,这几天先让你休息休息.” “奴家受得住” 小阵灵难得不结巴说了一句话,听到这番解释高兴起来,身上灵光明亮,知道道友不是懈怠变心了,一颗心儿登时安定下来。 当晚,陈登鸣在宗门内的膳食堂领了一份筑基修士的丰富晚膳食用后,便来到传法殿,先了解熟悉功法。 守在传法殿的老头儿姓莫,也是一位筑基修士,已经年迈。 曾经陈登鸣首次来时,这老头儿爱答不理,陈登鸣问询相关的功法道法时,也往往问三句,都得不到一句有效回馈。 但这次再来,老头儿倒是客气了,虽是仍旧矜持着拉不下面子,却至少从那一直躺着的木藤椅上起身了,含笑和陈登鸣交流客套了几句,对于陈登鸣的问话,也总算是能一问一答的正常解答了。 对此,陈登鸣也自是理解。 曾经他毕竟是练气修士,哪怕练气十重,那也练气,未必就能突破到筑基,身份地位都不同,对方自然一直躺在椅子上,装成又聋又哑又瘫的残疾老年人,不予回答。 如今双方实力地位相当,这老头也就不聋不哑不瘫了。 “陈道友,你应该知道,门派对派内成为筑基的修士,是直接奖励三千门派贡献的。 这三千门派贡献,你可以直接兑换我派镇派功法长春功后,再换取其他高阶道法修行.” 陈登鸣脚步一顿,含笑道,“莫师兄,兑换长春功,需要多少门派贡献?” 莫老头抚须感慨道,“兑换长春功,需要两千二百门派贡献。 一般的弟子,想要积攒这么多门派贡献,可是得费好些年时间啊。 因此长春功也分为练气篇和筑基篇,至于金丹篇,那就是长寿道功了,乃是长寿宗镇派功法,得去长寿宗申请进修。” 话语一顿,莫老头继续道,“长春功练气篇需要两百贡献,筑基篇需要两千贡献.陈师弟,你兑换筑基篇后,剩余的一千贡献,可以兑换一阶高级的术法,但想兑换二阶术法,就有些难了.” “多谢莫师兄讲解。” 陈登鸣道谢过后,便开始自己在传法殿内转悠浏览。 目前正副派主未曾回归,他的门派贡献等福利,都迟迟未安排下来。 不过暂时先来了解了解情况,也无大碍。 他的筑基功法,肯定是要学长春派的镇派功法长春功的。 不说别的,这长春功脱胎于长寿宗的长寿道功,在日后修炼到金丹时去长寿宗求法,便可直接一路修炼到化神期,也无需中途更换道法,或是再去哪里求法。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功法的潜力和功效足够强悍。 长春功的聚灵增幅效果,就高达六成六。 修炼后,还附带延年益寿的功效。 一般在市面上,增幅效果四五成的功法,都很难求购到。 六成以上的,更是绝无仅有,足可成为一个仙门的镇派功法,更莫说长春功还延年益寿,且还是长寿道功的前置功法,堪称极品。 除了长春功外,剩余的一千门派贡献,陈登鸣打算用以兑换练气高阶的术法。 目前,他还有一阶八级、九级、十级这三种练气高阶的道法还未学习。 若是常人,可能会直接跳过这些术法,将门派贡献积攒起来,日后好直接学习对应筑基的二阶术法。 但陈登鸣是只要学会更高级的术法,就可延寿。 这都是一次次的延寿机会,不可错过。 而且,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一阶八到十级的高级术法修炼到大师层次,威力也比二阶低级术法修炼到精通层次更强。 借助面板和自身努力,化腐朽为神奇,不是没可能。 很快,陈登鸣从有限的五门八级到十级的金、木系道法中,淘汰了《化枯转荣术》的进阶版《大枯荣术》。 也淘汰了金系九级道法《固若金汤》。 选择了三门比较中意的练气高阶道法。 “一阶八级金系术法《金身》,施法后,迅速凝聚来大量金系灵气汇聚自身,塑造金身,抵御外界物理或法力攻势,却不可抵御音波、邪祟、诅咒类术法攻势兑换需二百门派贡献。” “一阶九级木系术法《李代桃僵》,施法需要多块木头作为施法材料,需要提前学会《木遁术》并掌握至精通。 施法后可利用一块木头代替自身承受伤害,自身则迅速遁入另一块施法范围内的木头中兑换需三百门派贡献。” “一阶十级金系术法《金罡灵尊》,需提前学会《金身》并掌握至精通,施法后可迅速凝聚大量金系灵气汇聚自身体外,化灵罡成巨灵尊相,纵横捭阖,力大无穷,刚猛无俦.兑换需五百门派贡献。” 得,三门凑起来,刚好把剩余的一千门派贡献花完。 整体而言,陈登鸣就是白嫖了。 他算是长春派有史以来第一个才进宗门两个多月,啥事都没做,就直接能得到大量门派贡献的弟子。 不过,暂时这福利还未落到实处,陈登鸣心中也是有些小忐忑,担心发生变故。 毕竟他的身份,终究是有些问题,难免心虚,待遇一天没落到实处,就一天都不好说。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四天。 就在陈登鸣等得颇有些难耐时,这一天,两艘破破烂烂还在冒烟的灵舟返回了。 从灵舟上飞下来十几位风尘仆仆颇有些狼狈的修士。 副派主梁云生赫然便在其中,还有陈登鸣没见过的筑基执事以及几名弟子,俨然都是身上负伤的模样。 整个长春派的氛围瞬间凝重了不少。 不少弟子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惊慌失措。 一种恐慌的氛围迅速蔓延覆盖了整个长春派。 此前上百年时间,长寿宗这一片区域都很安定。 很多弟子甚至父辈,从出生至今都没经历过战争,连聚集地那种混乱的地带都没接触过,对于战争爆发也没个什么概念。 就算曾经长寿宗外有仙门之间发生战争,动静很大,诸多人也基本都是在隔岸观火。 依托于长寿宗这棵大树,不少人根本体会不到战争的残酷和恐怖,盲目自信。 如这次战争爆发,不少长春派弟子甚至还感到兴奋,跃跃欲试。 自以为自家门派的修士大军随着长寿宗的灵舟杀出去后,能立即大发神威,一举定乾坤。 结果如今,连副派主梁云生都负伤灰溜溜返回,不少长春派弟子都只觉某种信心破碎了,无比恐慌忐忑,之前的兴奋劲儿和轻松全都消失不见。 便是那位在门派内走进走出,被不少弟子吹捧的虞美竹,这位练气十重身具上品灵根的大师姐,居然也是神色间有动摇惶恐。 陈登鸣看到长春派弟子的这种精神状态,心中失望不小。 果然,安逸的环境养育出温室花朵。 在他看来,这些长春派弟子的资质虽好,实力也强大。 但心性、心机城府等很多方面,都差了聚集地那边的散修太多。 一些在平日里被吹捧的厉害的练气十重乃至九重修士,也就那样,比聚集地的徐宁、钱渊等小人物中的头头,心性都差了很多。 这么一比较,陈登鸣才突然发现,骆冰这位大小姐算是极其出色的,至少在心性方面,居然就能吊打长春派所谓的十大高手弟子。 当晚,一则令人惶恐的消息,在长春派内传开——‘四天前离去的两艘长春派灵舟,在抵达前线战场的途中遭遇伏击,全军覆没,长春派两名筑基执事也因此丧命。 而副派主等人返回之时,亦是经历了一番血战,不少随行弟子惨死。’ “怎么会这样?这群人难道是在长寿宗地界就遇伏了?若是如此,难道西域魔修已经侵入了东域腹地?” 作为筑基修士,陈登鸣得到的消息更详细,但第一时间他就感到不敢置信,询问赶来告知消息的李岳。 李岳神情沉重,苦笑摇头,“这件事确实蹊跷,余师弟他们离去的路线,只有他们自己以及丘派主和梁副派主知晓,结果他们却在途中遇袭。 正副派主都不可能走漏消息,只能有一个可能,他们那两艘灵舟上的人员中,有西域魔修安插的内应。 至于西域魔修又是如何潜伏进东域腹地的,这情况也不难猜” “你是说” 陈登鸣目光一闪,反应过来。 这次开战的,可不只是东域东北角。 还包括其他好几个区域,都遭遇了西域魔修和魔国妖魔的入侵。 长寿宗就算是封锁好了门户,其他几个区域扛大梁的天道门、蜀剑阁以及五行遁宗,可未必就也能将门户封锁好。 若是有些强大魔修和妖魔从其他区域绕道,潜伏过来. 陈登鸣心中凛然,不寒而栗。 突然感到即便是在东域腹地内待着,也未必就能安全地远离战火了,随时可能还会有危险爆发,甚至妖魔已经潜伏到身边。 像那山羊胡须的何姓筑基执事,前些天他们还刚刚寒暄客套了一番,对方祝贺他筑基成功。 结果转眼之间,对方就已经死在前往前线的途中。 除此之外,还有那诸多同门以及从聚集地召集的散修,这才几天,就都已经死了。 “好了,陈师弟,人各有命,莫能强求,你也不必太忧虑。” 李岳说到这里,倏然话语一顿,含笑目视陈登鸣道,“据闻陈师弟前几天回去过吴家?吴家主如今身体如何?” 陈登鸣一怔,对上李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明白对方所想。 当即含笑点头,“吴家主身体一如既往的好,家中诸多子弟也是欣欣向荣。” “好,好” 李岳目光一闪,彻底放心下来。 有些事情,不用他提醒或是多言了,当即道,“如今梁派主已经回来,你的待遇和福利也可立即安排下来了,我此次来,就是梁派主嘱托我带你去见他。 “好!” 等了盼了多日,陈登鸣本已是颇为不耐。 但现在,却反而不那么期待了,甚至都有一丁点的逃避念头。 拿了门派的好处,可就要承担责任和义务了。 万事万物有因必有果,想要真正白嫖,那是不可能的。 “多事之秋啊” 末了,他还是整理好心绪,将小阵灵安置好后,随李岳一起离去。 人总要往前走的,他也要得到筑基功法继续修行的。 不能因为未知的还未发生的事情,就臆想太多,杞人忧天,寸步不前。 长春派内,正派主丘峰乃是金丹中期修士,昔日也曾是长寿宗的长老。 后来离开长寿宗,另创长春派,却也依旧与长寿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类似于前世的总公司和分公司之区别。 梁云生作为长春派副派主,亦是昔日最早追随丘峰的部属,拥有筑基圆满的实力,俗称为筑基后期之上的抱丹圆满、假丹修士。 所谓抱丹圆满,即是筑基上中下三丹田内的灵气彻底练就圆满,筑基三光化就紫金霜,灵窍慧光生,朗朗如夜明珠,这一步即是筑基圆满的假丹境界。 待后来三家合一家,三丹合为一丹,便是真正的突破踏入金丹,发如大日似金的金丹之威。 假丹也可称大修,如此实力之人,必然雄绝大部分筑基修士,而梁云生其人,也是霸气十足的模样。 他已两鬓微白,却反令其更添加不少威严,说话声音洪亮,似是慷慨激昂之辈。 陈登鸣与之见面的过程,也堪称融洽。 梁云生虽气势威严,却并无太大架子,说了些场面客套话后,便与陈登鸣拉扯家常般进入探底细的环节。 所幸,陈登鸣此前早已去过吴家,见过吴永旺。 对于梁云生一些问到点子上的问题,都是能对答如流,到最后梁云生满意笑道,“陈师弟你这种杰出人才,能来到我们长春派突破筑基,是我们长春派的福气。来” 他含笑拿出一个储物袋,道。 “这储物袋里,已备好你的筑基法袍,还有三瓶乾元丹,五十块中品灵石,以及你的门派身份令牌、洞府令牌等,你的门派贡献就记录在了身份令牌内了。 若是要选取功法,便自去传法殿挑选.” 陈登鸣心脏微跳,这些时日,可就盼着这一刻了,立即起身双手接过,表示了一番感谢。 梁云生起身含笑摆摆手,“陈师弟,不必客气。 如今门派以及前线的局面状况,你也知晓,你方突破筑基,我也不会安排你出去执行什么危险的宗门任务。 但半年后,若战况恶化,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定下的,希望你能珍惜时间,好好修炼.” 陈登鸣心头一沉,面上则还是含笑应下,随后告辞离去。 半年。 这或许就是梁云生给他的一个筑基新手保护期了。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想要突破到筑基中期,陈登鸣虽是没有尝试,却也知道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半年后,若真要掺和进一些宗门的危险任务中,那就得提前谋划好,先将一些能快速提升战斗力的道法学起来、提升起来了。 甚至,若是真有致命危险,搞不好他又要化身陈跑跑了。 七天后。 长乐坊附近的山林之中。 一声震动山岗的兽吼咆哮响起。 一道高达近丈的庞大黑色兽影蓦地破空冲来,展开的双翅震荡空气,突然一爪打出,气流震荡,裹挟着开山裂石般威势狠狠砸向前方一道人影。 那人影伫立不动,倏然掐诀之间双臂一合。 周遭空气中的金系灵气瞬间沸腾,以迅猛无匹之速向其身前凝聚,使得四周都开始散发刺目的白光和金光。 黑云豹的利爪才打入浓郁的白金之光中,便爆发出一声震荡‘耳鼓’的金属颤音。 巨大的反震力道,直接将黑云豹的爪子震开,砰地巨响,大地震动,地面也被其利爪震裂。 “嗷呜——” 黑云豹双眼差点儿流泪,伸出爪爪开始舔舐,眼神幽怨瞅着对面的人影。 但见那人影周身氤氲着金色光芒,体表的金系灵气宛如凝聚成一座小型锥状金山一般,透着一种无坚不摧的质感。 这赫然是金系的一阶八级术法《金身》。 黑云豹此时很委屈,气得抱着爪子原地打转,嗷嗷直叫,尾巴直抽地面,狠狠发泄。 豹哥又被诓骗上当了,之前一听陈登鸣竟给它一个机会,让它全力出手进攻,且保证绝不还手,只防御。 这么好的痛殴主子的机会,豹哥又不傻,错过这村没这店,自然化身豹子头林冲,全力冲就对了。 结果这全力一巴掌下来,它的爪子像是直接拍在了一座金山上,十指连心,这会儿痛得快麻木了。 无良啊! “黑子,继续,我不还手,来,给你机会痛扁我。” 对面,陈登鸣维持着金身术法的状态,传出声音蛊惑道。 他感觉这术法效果很强啊,不知是否是因为他是筑基修士,以灵元催动,而非灵气催动的缘故,这金身抗住黑云豹全力一击,竟然只耗费了他不到百分之一的灵元,防御效果杠杠的。 “呜——” 黑云豹眼神幽怨狠狠瞪着陈登鸣,龇牙咧嘴,大摇其头。 陈登鸣无奈。 这黑子自从被他一番调教后,几乎都彻底成豹子精了,太聪明了,不好骗。 他喜欢金蚕蛊那种铁憨憨类型的,实在不行,如小阵灵这种萌蠢萌蠢的也行。 可惜的是,如今成筑基修士后,金蚕蛊对他的作用已不大了,连移动眼这种辅助功能都被神识取代,至于金蚕蛊的威力和毒性,对同境界筑基修士而言,也是威胁不大。 “来,我现在不防御,你再来。我绝对不用刚刚这术法。” 陈登鸣突然撤销金身术法,周身凝聚的宛如铜墙铁壁般的金系灵气壁垒消失,含笑对黑云豹道。 “嗷——” 黑云豹豹眼一瞪,几乎在陈登鸣才撤销掉防御的刹那,便化作一股黑风狂冲了过去,黑色铁尾宛如长鞭般‘嗖’地狠狠扫向陈登鸣,快得无与伦比。 陈登鸣早已提前一息就开始掐诀,几乎在黑云豹的铁尾堪堪扫在身上的刹那。 “嘭!——” 他身影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截木头,直接被黑云豹的铁尾当空抽爆,无数木屑炸散四射。 “吼!——” 黑云豹恼火,在地上锤足顿爪,将泥土掀得四散崩裂,早已料到陈登鸣不会那么老实。 三十丈外,陈登鸣的身影从一株树内钻出,看了一眼距离,含笑摇头。 “这李代桃僵的逃离范围,还是短了点儿,三十丈的直线距离,对于同阶修士而言,也就半息不到就可跨越。 而且此术也得修炼到瞬发才行,一息的施法时间,还是太长了” 话虽是如此,陈登鸣却也对如今兑换到手的三门练气高阶道法格外满意。 像金身术以及李代桃僵,完全可以配合在一起成组合技。 遭遇强敌无法闪避时,施展金身术硬抗。 硬抗都抗不住,就立即施展李代桃僵逃遁开来,再迅速远遁。 如今七天过去,他已成功用门派贡献兑换了《长春功》以及《金身》、《李代桃僵术》、《金罡灵尊》等功法和术法。 前三者都已着手学习,并且迅速学会。 后者《金罡灵尊》这门术法,则需要先将《金身》修炼到精通层次,到是尚未开始入手学习。 “学了长春功后,我的灵元恢复速度倒是增长了不少,转化的灵元也更为精纯多了” 陈登鸣感受着丹田中很快便恢复了一些的灵元,嘴角含笑,正欲走向黑云豹,倏地便听到怀中阵盘内的小阵灵传出极其紧张的惊呼声。 “道道、道道友,有,有有一股邪恶力量在在在在在” 陈登鸣心中一警,立即凝聚神识散发开,同时安抚道。 “别紧张,快说,是什么邪恶力量?在哪里?” 几乎才问出,他的心灵间已是惊兆纷现。 两股强大邪恶的森严峻险杀气,蓦地从后方左右两侧山林夹击靠近,其中一股杀气中还透着令他感到格外熟悉的血煞气。 “西域魔修?妖魔?” 陈登鸣蓦地皱眉,但此时情形危急,纵有千般疑惑不解,亦是迅速施法掐诀。 嗖!—— 一股强大的杀气,骤然随着汹涌而至的气流冲袭而来,当中一点惊人的血煞寒气,破空疾至,才接近其中的煞气就令人感到心神受慑。 但‘吭”地一声。 陈登鸣身影已消失在原地,只有一截木头被剖开成两截。 下一瞬,陈登鸣身影出现在前方黑云豹旁的一株大树上。 “走!——” 管你这些魔修怎么突然出现的,来干什么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赶紧先跑去门派 (今天更八千五百字。求个月票,月票总数多两百张,明天保底六千基础上加更五千字) 友情推荐一下朋友的新书幼苗,简介:姓资质:99(普通)天赋:成长掌握武功:元阳拳/入门(90%)掌握技能:医药/入门(14%)一张属性面板,出现在陈宣眼前。天赋成长:每活一天,资质就会随之提升一点。只要一直活着,资质就能无限提升。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04~105:血妖狰狞恶鬼凶,魔修算盘尽成空(六千求月票) “哪里走!” 眼见陈登鸣身影动如脱兔,掠到黑云豹前就要开溜,一名气息森然的灰袍修士倏然大喝一指。 噗—— 一团充满血腥恶臭的血雾霎时出现在陈登鸣头完,倏然强壮身躯痉挛震颤的血妖发出一声痛苦怒喝,身上肌肉蠕动,蓦地从毛孔血肉中逼出一根根比头发还要纤细的菌丝。 但仅仅片刻,它发出痛苦愤怒嘶吼,一根根带血的菌丝,甚至深入捆绑在体内神经上。 “嗯?水阴木郁毒蛊术?什么时候的事?” 灰袍修士面色微变,倏然目光一定,这才注意到血妖足下踩爆的几根树枝。 立即冷哼掐诀,张口便吐出一股散发吸摄力的血影。 这血影散发强烈吸力,立即将血妖体内的菌丝连同不少血液一起吸出。 … 一盏茶后。 血妖气息萎靡,面色苍白,原本精壮的浑身充满血煞气的身躯也似缩水了一大圈,虚弱至极。 “废物!” 灰袍修士脸色难看盯着身前血团内如无数血线虫游走的菌丝,又看了一眼远方,神色显现出疑惑。 对方难道没走远? 也不可能,他已感受不到噬鬼的气息。 施法距离这么远? 这是将水阴木郁毒蛊术修炼到了什么层次? 才这么想着,血团内的菌丝倏然静止,化作道道木系灵气消散。 施法效果消失了。 灰袍修士松口气,一掌推出,将血团重新打入血妖体内,咬牙切齿的不甘怒喝,“走!我们已经暴露!” 他已经记住刚刚那个身穿长春派法袍的筑基修士,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是发现纯灵,心生贪婪,打算以噬鬼强抢了纯灵,干掉对方再迅速离去,结果竟还吃了些小亏。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便是天道门骁勇善战的筑基修士,死在他手里的也已有两位。 而这长春派一群不擅血战厮杀的筑基修士中,竟有人比天道门的还要善战,主战法器虽是弱了些,各种法术却层出不穷,还运用得极其精熟,极其难缠。 “还有刚刚那疑似游气化金术的术法,不像是游气化金,这一阶六级金系术法,没这么强才对” 带着深深疑惑,灰袍修士与血妖立即撤走离去,进入山林后的刹那,二人身上浮现一股森然诡异的气息,逐渐消敛无形。 片刻后。 数道破风声骤地呼啸疾驰而来。 当首一人散发出远超寻常筑基修士的强横灵威,头、胸、腹位置宛如亮起三颗璀璨明珠,照射山河,气势如高山流水,深潭古井,登时震慑得周遭山林鸦雀无声。 筑基圆满,也即是所谓的假丹大修,梁云生。 在其身旁,去而复返的陈登鸣还是首次感受到假丹修士的灵威,即便并非对着他释放,他处于身旁也仍感到强烈的压迫力。 对方那头、胸、腹位置的三团金光,远比他那朦胧的三道金轮凝实多了,充斥着极其沛然的灵元力量。 “这玩意儿要是爆炸了,威力肯定很大吧? 据说金丹修士一旦自爆金丹,元婴老怪都要忌惮.” 陈登鸣胡思乱想着。 在其身下的黑云豹干脆就眼观鼻、鼻观心,不乱看乱想,已被梁云生的气势震慑得豹子胆乱跳,豹爪紧张冒汗。 这时,梁云生也已逐渐收回宛如探照灯般的如炬目光,皱眉摇头。 “追踪不到了,西域魔修,尤其是血修和鬼修,最擅潜藏匿踪,照陈道友你所说,此人还可能是血鬼同修的奇才” 他话语一顿,目露奇异之色,与一旁同行的李岳对视一眼,均已隐约猜出这名魔修的身份,但这 不太可能啊。 若真是这名魔修,纵是一般的筑基中期修士,都未必能说能从容的全身而退,寻常筑基初期修士碰上,那大概率是要 “陈师弟。”梁云生诧异看向陈登鸣。 “哎?师兄何事?” 陈登鸣一听假丹大佬副派主喊自己,立即含笑正视,一副洗耳恭听的谦和模样。 “你将刚刚遇到此人的经过告知于我,你是如何与他交手的?” 陈登鸣早有预料,当即便开始将事情经过详细告知,其中自己运用了什么法术,又是如何擒拿噬鬼的,均是讲了出来。 这战斗经过,本就是毫无花哨的真实经历,拼的都是真实力与技巧。 他甚至连一样像样的厉害二阶法器也没有,自是没什么好隐瞒缩减的。 “等等.伱说你用游气化金术将此人困住片刻?” “不错。此术我已经修炼到很高深的层次,威力可能比平常法术要强一点点。” “你且施展出来看看。” 陈登鸣闻言,也不迟疑,随手施展出一个游气化金术切割对面无辜岩石的杂耍,给二位师兄过目,约莫只展示出八成威力,还是有所藏拙。 梁云生和李岳看完后,对着那瞬息被切割成一地碎石的狼藉场面,面面相觑。 这也叫强了一点?这都不像是区区练气中阶法术游气化金了,威力比一般的练气高阶法术还要离谱了。 李岳道,“你还说你施展了水阴木郁毒蛊术,控制了那血妖? 据我所知,这些被血修控制的血妖,一般都很是强大,单论肉身力量,不亚于尸修中的飞僵,可发挥出堪比筑基初期的战力,威胁到筑基修士,可不太好控制啊,难道陈师弟你的水阴木郁毒蛊术,也修炼到了很高水准?” 陈登鸣谦和一笑,“不敢欺瞒师兄,是的,不过此术修炼得虽然高深,比之游气化金术却也还是差一些的。 但师弟这次消耗比较大,就不施展此术展现给二位师兄了。” 梁云生和李岳对视一眼,有些无语,这陈师弟,太谦虚了。 能将法术修炼到这种程度,还说什么差不差的,有区别吗? 但想到这陈师弟,好歹也是上品灵根,哪怕是相克灵根,却也只是影响自身修炼积累灵气的速度,却不影响修炼术法的速度,平日勤勉苦练的话,也是能办到的。 … 一行三人又飞下去林地间,梁云生和李岳仔细检查了一遍战场。 在一处空地间,梁云生摄起一些血液,目中灵光一闪,便通过血液瞧出血妖的实力。 心中惊讶,陈师弟的实力还真是不赖啊,能在血妖和魔修联手的情况下,还将血妖击伤。 随后,他又请陈登鸣将被擒拿的噬鬼拿出来查看了一番,二人基本确定了出现的那名魔修身份。 “应该是血鬼道士此人无疑了,天道门那边,死在这道士手里的筑基初期修士,可是有两位了” 梁云生淡淡对李岳道,“可惜,这次还是让他逃了,我们来迟了。” 陈登鸣听到前面一句话时就已经有些震愕。 就刚刚那家伙,若不是血妖麻烦,他都有信心再战个一段时间,占据上风自问也不算什么难事,结果对方竟然干掉了两名筑基初期的修士? 一想到这,他就不由心中凛然,幸好他没纠缠,一心遁走,那血鬼道士必然还有杀手锏没拿出来对付他。 “陈师弟,你实力了得啊,平日太低调了,师兄都不清楚你竟有如此战力。” 这时,梁云生面上带笑,夸赞陈登鸣道。 陈登鸣忙摇头,“师兄谬赞了,我想也是那血鬼道士顾忌这边乃是我长春派的地盘,不敢恋战,因此迅速退走,否则继续战斗下去,我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梁云生暗道这陈师弟还真是谦冲恬淡,为人低调至极,不过对此他也不会说什么。 这样的人才能活得长,是长春派之福。 他深深看了一眼陈登鸣胸口的阵盘,嘴角带笑。 陈登鸣心中一惊,怀中阵盘内藏着的小阵灵亦是不安。 梁云生突然一拍储物袋,拿出一个瓶颈细长的瓷瓶般的法器,将拘束在半空不断挣扎嘶吼的噬鬼直接塞进去。 而后将灵光一闪的瓶子扔给陈登鸣,道。 “陈师弟,此乃伏灵瓶,最是适合拘束禁锢这类鬼物,乃是对付鬼修的最佳法器,你对付这些鬼物可不能大意轻忽啊,要用这特制的法器禁锢起来才安全。” 陈登鸣松口气,感觉这师兄是话里有话,似看出了小阵灵的存在,却不打算追究什么,暗示他应该将这类灵体鬼物拘禁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多谢师兄赐法器!”陈登鸣客气笑着抱拳,接过法瓶。 这次是真的由衷感谢了,他感觉这副派主真是如其面相一般,乃是慷慨激昂之辈,出手也阔绰。 梁云生摆摆手,“不必多谢,师弟这次击退魔修,也算是大功一件,会给你记录在门派贡献上的,其次,你伤损的法器,也可在门内请鹤大师修复炼制。” 陈登鸣闻言心中更是微喜,这在宗门内,待遇还真是比散修时爽多了。 “陈师弟,你这坐骑不错啊,咱们长春派的筑基修士里,现在看来,就你有这不错的出行坐骑啊。” 这时,李岳也是寒暄吹捧了一句。 陈登鸣算是他推荐进来的人,虽然无人得知,但现在表现得如此出色,他也是感到欣慰。 “吼——”一直紧张的黑云豹听到夸赞,下意识昂首挺胸,作出一副很威武的模样。 “哈哈,李师兄谬赞了,这不过是一头傻豹而已,中看不中用。师兄你若是要找坐骑,那铁定得弄一条蛟龙才符合你的身份。” 陈登鸣商业互吹了一波,全然不顾黑云豹已经垮塌下去的豹脸变得更黑了。 豹哥就没尊严的吗? 随后,陈登鸣又趁机向梁云生申请,要将黑云豹带入宗门洞府。 在保证了这黑豹已被驯服,不会随意伤人后,得到应允。 三人继续交流了一会儿,梁云生让陈登鸣先行离去回宗歇息,他与李岳还将继续沿着山林搜寻一番,确保周边的安全。 陈登鸣其实消耗并不算大,甚至都没有受伤,但闻言也还是先回去。 对于今日这突发状况,那血鬼道士为何突然袭击他,他已经有所猜测,只怕梁云生也已是有些猜测。 照常理而言,这些西域魔修潜伏到东域这边,就不会轻易暴露自身的身份和行迹。 一旦暴露,就是要搞出大事件,否则潜伏过来也就失去了意义。 但这次,这个血鬼道士却潜伏到长春派附近,突然独自一人对他动手,结合对方战斗中所说的什么‘抢走纯灵’,以及攻势间所对应目标,陈登鸣猜测出,这血鬼道士,只怕是盯上了他怀里的小阵灵。 对方想一举干掉他,抢走小阵灵,如此一来,干掉了一名长春派的筑基修士,又得到一件重视的宝贝,就算暴露了行踪,也是不亏的。 梁云生那一番大有深意的话,显然也是瞧出小阵灵的存在,提醒他被袭击的关键所在,嘱咐他注意安全。 陈登鸣此时心中有些无奈。 其实自从知晓神识可以察觉到小阵灵后,他就很少再带小阵灵外出。 但小阵灵整日在洞府内,也是憋得慌。 这次偷偷摸摸带出到野外,本也无碍,岂料竟又有西域魔修潜伏在附近似刺探情报,结果就察觉到了小阵灵的存在,对他出手。 “道,道友,要不,要不下次出来,道友就把奴家关进那个瓶子里吧? 这样奴家就,就不会给道友带来麻烦了.” 小阵灵能感受到陈登鸣的心绪,此时很懂事的传音道。 “灵儿,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把你塞进那伏灵瓶里?” 陈登鸣失笑,出言安慰,“放心吧,盛装灵体的法器虽少见,却也不是没有,我会给你再找一个更好的,更舒适的,之前只是市场上一直没碰到。” 伏灵瓶的名字都带一个伏字了,灵体进入瓶子内的情况可不好受。 那噬鬼才塞入瓶子内没一会儿,现在就已经惨叫得有气无力了。 “嘻嘻,道友对奴家真,真好!”小阵灵身躯明亮了几分,声音柔美甜甜道,“奴家回,回去要跳新舞给道,道友看.” “哦?又有新花样了?”陈登鸣眼睛一亮。 现在小阵灵跳的舞越来越火辣,简直是为了取悦他而编的舞蹈,各种舞姿非常考验他这个老干部的软肋。 “道友,您拭目以待.不不,不过,奴家想要,想要奖品?” 提到奖品,小阵灵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 “还要奖品?”陈登鸣轻笑一声。 这小阵灵,露出马脚了吧,果然就没有白嫖的好事。 “回头看你表现!” (保底六千字已发,求一波月票,昨天的月票还没满足,晚上加更不低于五千字) 最近不少朋友在发新书,我友推一下还还人情,再推一本新书修仙从进入低武开始,希望别献祭咯。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06~107:岁月如流抬眼过,百年光阴弹指空(二合一为月票加更) 长春派内,处于山南面的山腰处,便是一片只提供给门派筑基修士居住的洞府区。 所谓山南水北谓之阳,这个位置阳气中,利于运道和气运,最为宜居。 更遑论这一片区域还处于长春派的二级灵脉之上,灵气极其充裕,远胜过陈登鸣曾经所处的任何灵脉之所。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无需为此掏钱。 此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空气凉爽中透着清新如蜂蜜般的花香,山腰间浮动着一抹淡淡的半透明的雾气,乃是阳光折射下肉眼可见的灵气。 几声婉转的鸟鸣,带着清脆的尾声,袅袅地从山林深处的雾中飘来。 淡淡雾气中,一处古藤缭绕的洞府之内闪着光芒,像星星一样时现时隐。 淙淙溪水,像一条银线似的灵泉,从洞府前的岩石缝隙之间蜿蜒盘旋而出。 「哗哗——」 一条满是倒钩的长舌突然探入水中,舔着喝了好几口灵泉,旋即又多舔了几口,「咕噜」几下呸了出来漱漱口,打了个哈欠,转过黑黢黢的脑袋,看向后方洞府内的星星点点光芒处,铜铃般的豹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愚蠢的鬼魂儿跳舞,有什么好看的? 还看了一整宿,哪有豹哥无偿献血来得好。 黑云豹感觉到了被冷落,不高兴,不过这新洞府,它很满意。 有甘甜可口还蕴含一些灵气宛如汽水儿般的灵泉从门前过,清晨醒来,张口就可喝一口,吐一口,漱漱口。 周遭的灵气浓郁得令它一宿都宛如睡在软绵绵的云端,呼吸进体内的气,再当个屁放出来,都比野外山林中的灵气还要纯粹清新。 宝地啊! 这真是仙家福地。 它豹哥身上的两排字,没有白刻,天生富贵命,这主人算是跟对了。 本来对于当一头没有面子的护洞灵兽,它还有些抗拒。 但现在,它只想每天躺平在这门口,晒晒太阳,喝喝灵泉,呼吸灵气,指不定没多久实力就能晋升了。 甚至此时,它都感觉到背部一阵瘙痒,灵气在朝那里汇集,似距离突破进化也不远了。 … 洞府之内。 陈登鸣已经修炼了一整宿《长春功》。 小阵灵也卖力跳了一宿的舞。 这姑娘精心准备的新舞蹈没令他失望。 前半夜他的修炼效率很高。 不过到了后半夜,再高的效率也要打些折扣。 修炼本就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会消耗个人精力,若非有小阵灵取悦辅助,只怕效率更低。 即使如此,一整夜下来,他的《长春功》修炼进度也达到了22点,一整天就可以修炼出44点的熟练度。 这种速度效率,本是很高,但相较于《长春功》这种筑基功法第一重就高达三千的熟练度而言,就并不算高了。 功法更换到筑基功法后,不仅功法修炼出的灵气功效不同,功法修炼的方式也不同,功法熟练度也大幅提升了不少。 《长春功》属于静功,坐卧皆可修行,但却不似《三元聚灵功》那般,需要每一个小周天就要更换一个动作姿势,显得简便了许多,每日的修炼次数也大幅减少,修炼起来也就没那么繁琐了。 且《长春功》乃是木系功法,修炼出的灵气转化为木系灵元,延年益寿,也是极其适合陈登鸣修行。 此时,经过一夜的修行,陈登鸣虽是神完气足,却也乏了。 招呼小阵灵可以休息之后,便在这阵灵眼巴巴讨好的娇俏表情下,慢吞吞掏出小阵灵索要的宝贝,准 备嘉奖这卖力讨好的小爱宠。 「这玩意儿看起来这么脏,虽然我已经简单处理了一下,但你真的要吃它?」 陈登鸣神色疑惑又迟疑,怕小阵灵吃了后出意外。 小阵灵却坚持,「奴,奴家可以的,它看起来脏,其,其实灵体都,都是很纯净的。 我感觉,吃了它后,可能就要,要突破了......」 「那好吧。」 陈登鸣低头看了看伏灵瓶中已经奄奄一息,身体也透明了不少,似乎也的确像是干净了很多的噬鬼。 一催灵气,便将此鬼物震了出来。 「呼——」 噬鬼才出来,整个洞府内的气温似也瞬间降低了不少。 这货才一出来,立即从萎靡不振的模样恢复凶狠,看到小阵灵就两眼发光,嚎叫着就要扑过去。 「嘭!」 一大巴掌从它身上呼了过去,仅仅只是阻碍了噬鬼片刻。 陈登鸣只觉手掌像是穿过一片寒流,冷得彻骨,才反应过来方式用错了。 立即凝聚刀意,双目凌厉之芒剧盛,一记掌刀落下。 「呼——」 噬鬼发出痛苦低吼,身形如灯泡眨动似的明灭不定,迅速黯淡下去。 「好了,好了,好啦——不要打死了啦!」 小阵灵急得上下直跳,眼见噬鬼彻底奄奄一息,她也扑了过去。 双手衣袖飞舞间,竟然飞出一道红菱,直接缠住噬鬼,而后红菱一端尖锐发光的部分,扎入了噬鬼灵体之内。 噬鬼发出痛呼,竭力挣扎,但随着一波波近乎透明的力量随着红菱被吸走,逐渐挣扎的力道也微弱了下去。 反倒是小阵灵身上灵光闪烁,光雨飘飘,每一根发丝都好似晶莹发光,圣洁无暇,气息逐渐变强。 这种此消彼长的情况,令人看了都有些发瘆,灵体鬼修之间的竞争,似乎比正常修士更为残酷。 「这就是灵儿所谓的吃鬼啊......」 陈登鸣瞪大眼睛,感觉长见识了,还以为小阵灵所谓的吃,是直接用口呢,结果就是这么吃的。 而且看小阵灵现在的模样,也很神异。 他前世看过一些网络,其中但凡描写到绝美女子时,都会写到什么发丝晶莹,肌肤白皙得宛若透明,浑身光雨缭绕,仙气飘飘。 当初还以为是杜撰的,寻思那发丝如此晶莹,是否是几年不洗头盘到出老油了。 结果现在才发现,里写的竟然是真的,搞不好写的作者还真是个有见识的修士,道士下山转行写。 眼见小阵灵的状态逐渐趋于稳定,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陈登鸣当即也放心了,转而自己坐下来,呷一口冷茶后,沉静心神,观察面板中自身的状态。 「筑基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84/238/584 灵根:金、木(上品0/100) 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 道法:《长春功》(一层330/3000)、《陈氏道法篇》(大师34/100)《损命拔苗术》(一层78/100)、《金身》(初学11/100)、《李代桃僵术》(初学14/100)」 如今距离他正式突破到筑基期,已是过去了二十多天时间。 这段时间,境界提升后对身体以及生命潜能、寿命的徐徐提升,也已逐渐趋于完美。 故而,他的寿命大限再度增长了不少,最终,陈登鸣能清晰直观的看到他从练气期突破到筑基后的寿命增长,是整整1 05年。 这比预想中的标准线还要多五年,他是很满足的。 少了会失望,多了则是惊喜。 而除了筑基后所带来的寿命提升外,学会《长春功》这门长春派镇派功法,也令他的寿命大限直接提升了15年,这才仅仅只是初学而已,提升的寿命就令人咂舌。 抛开他练功就能延寿的金手指不谈,代表着其他修士修炼这长春功,也能直接延寿五年。 一整套十二层修炼完成,那还不得增长个六十年寿元,比其他筑基修士直接就能多活六十年。 长春功果然不愧是脱胎于长寿功,延寿的效果绝佳。 舍此主修功法外,这七天,陈登鸣也将临近突破的术法《游气化金》提升到了大师级,《水阴木郁毒蛊术》和《虬龙锻骨诀》均是提升到了精通级别,且还学会了《金身》以及《李代桃僵术》这两门术法。 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长了25年,达到了584年之久。 功法提升且发生更换后,陈登鸣也就将达到精通乃至大师级别的功法都一股脑打包,扔进了《陈氏道法篇》内。 如今面板看上去,算是道法整体来了一次鸟枪换单炮。 陈登鸣目视着悠久寿命,心中早已埋藏许久的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的冲动,已经有些压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我如今面貌看上去像是三十来岁的俊郎君,实则是八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但实际损耗的寿命,却已高达238年......」 「我耗光了一个正常筑基修士一生的寿命为代价,才从下品相克灵根,提升到上品相克灵根。 这还是大概因为面板的缘故,我修炼《损命拔苗术》所达到的效果,在每一层都是几乎最佳的效果。 否则运气稍微差点,可能止步在中品灵根的程度,运气再差点儿......」 陈登鸣摇摇头。 这真是浮生际遇命不同,百岁光阴瞬息中。 正常人无人能效仿他。 能效仿的诸如金丹、元婴修士,几乎都资质绝佳,若不能提升到传说中的天灵根,意义不大。 倒是那创出此功法的魔道修士百损道人,身为金丹圆满修士,却只是中品灵根,堪称大佬中的资质废柴。 此魔为提升到上品灵根,增大成就元婴的机会,狠心搏命,结果错估自身所剩寿元和修炼功法后的效果,不幸丧命,到死都没突破元婴。 「这损命拔苗术,其实和长寿宗的长寿功很搭配。 若长寿宗有资质较差的弟子练了长寿功,寿命比寻常修士长,倒是可以搏一搏......不过具体能否提升,也是得看运气。」 陈登鸣突发奇想,旋即又心内摇头。 当初他在跨入长寿宗地界时,一位长寿宗弟子就对他修炼折寿秘术的经历感到鄙夷。 或许对于追求长寿的长寿宗弟子而言,好不容易修炼出的寿命,那都是金贵无比,怎可能还拿去挥霍折损。 可他不一样啊,这么多寿命,放着也就是存款,又不增加个利息。 用强子的强式算法来计算,这么多寿命放着不产生利息,那就是每天都在亏,白白耗费光阴。 这样活一天亏一天,亏到最后,那不是白活了。 如今筑基功法这么难修炼,继续提升修炼速度,以时间换空间,才是最佳的氪命利滚利方式。 至于损耗的寿命,未来继续学习更高级的术法,或卖力提升现有的功法,又或突破实力境界,这都是能继续提升的,也不是止步不动的,不必担心损耗了就不长寿。 陈登鸣是实际行动派。 一想到距离上次修行《损命拔苗术》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他就肝痛。 这可是把很多寿命都白白放着不用来投资。 没一分寿命的利息。 当即,他进入静室之内,准备开始修炼《损命拔苗术》,氪命提升资质。 这功法,能否将上品灵根提升到传闻中的天灵根,尚是未知。 但继续提升后,灵气亲和度至少是增加的,也算是资质上的小幅提升。 「我还有三百四十六年好活......目前还很年轻。」 「这次先投资一个小目标看看......」 陈登鸣决定先丢出一个砸死先天武者的百年寿命探探路。 ... 与此同时。 距离长春派千里外的一处阴森峡谷中,雾气缭绕,像是峡谷缠着一条白色雾带,宛如一座绵软的锦桥。 八道气息或是诡谲森然、或是凶煞可怖的修士身影齐聚峡谷当中,似是密谋商讨着什么。 其中一道浑身包裹在散发恶臭的黑布内的人影,以嘶哑嗓音冷冷道,「血鬼,你这次太莽撞,几乎要破坏我们此次的行动。 如今长春派包括周边的无生派均已警惕,加大了警戒力度,甚至开始搜山寻找我等踪迹,我们的计划难度已加大了好几倍......你叫我们如何向魔子交代?」 此话一出,道道冷淡而含着一些不同意义的目光,均是看向了面色微变的一名灰袍修士。 这灰袍修士一张马脸,颧骨高起,双目淡红,赫然是一日前与陈登鸣有过交手的血鬼道人。 在其身旁,魁梧威猛的血妖感受到周遭的目光威胁,发出焦躁低吼,身上血煞气升腾。 然而在场诸多人俱是神色冷淡,各个非是易与之辈,均是从西域那种残酷血腥的魔修之地杀出来的佼佼者,每一人都实力强劲,其他三域的同境界修士,几乎少有人能匹敌。 血鬼修士突然一笑,缓和气氛,嘶了声双手抱拳道,「诸位道友,这次的确是血鬼我莽撞了。 不过我也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此次虽意外失手,造成恶劣后果,但魔子既然派我去那长春派附近刺探情报,与人接头,而不是派你们去......」 说到最后,血鬼修士尾音拖长,众人听到「魔子」二字,均是目光微闪,看向血鬼修士眼神中的不善之意也淡了些。 面前这血鬼虽是可恶,却也毕竟是魔子心腹。 他们虽恨不能将其宰了吃了,却不得不承认,还得顾忌魔子的面子。 血鬼修士一笑,已收到想要的结果,他语气缓和,抱拳道,「诸位,我已经与内应接头,得到可靠的情报,不过暂时时机不到,我不能透露太多,只能告知厉道友一人。 对大家,我说一个大概的时间,我们动手的时机,最迟不会超过夏季末.......」 有人不耐道,「那就是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太长了,我已迫不及待想要杀进长春派里,听说这些长春派修士修炼长春功,女修各个保养得极好,年轻貌美,血液甘甜......」 「呵呵呵呵,不急,不急,三四个月,闭关一次的时间罢了。」 「上次我留在风物坊那边的僵尸,才晋升到红毛僵,就被人惊扰,这次,我要好好抓几个厉害的修士炼制飞僵......」 ... 岁月如流抬眼过,百年光阴弹指空。 半日过后。 没错,才半日时间,对于陈登鸣而言,就是百年岁月溜走,百岁寿命被他消耗一空了,直接投资到了灵根中赚取利息。 这百年 寿命中,其中有四十年消耗下去,将《损命拔苗术》提升到了二层迈入三层的大关,而他的灵气亲和度也因此提升了10点。 损耗四十年寿命,才提升10点亲和度,这种效率换做之前,陈登鸣肯定是很不满意的。 但如今他毕竟已是上品灵根,《损命拔苗术》的功效自是不可能再如之前,每消耗六年寿命就能增长四点灵气亲和度,达到十二成的最佳效果。 能有十点的灵气亲和度提升,其实也达到了《损命拔苗术》在二层时最低五成的增幅效果。 此后六十年的寿命,用以修行迈过二层进入三层的《损命拔苗术》,几乎每消耗三十年寿命,就能令功法熟练度增长十点,而灵气亲和度也可提升二十点。 六十年寿命消耗下去,陈登鸣的灵气亲和度提升了四十点,上品相克灵根的资质,也由此正式迈入了中游水准。 静室内,陈登鸣略显疲态起身,走到镜子前查看面貌。 岁月陌刀最杀人,年华荏苒两鬓尘,寿命损耗,看似无声无息,却最是惊心动魄。 如今他的骨龄,算是又回到上百岁了。 捻起两鬓发丝一看,还好,只是稍显枯燥了些,并未变成白发。 想想也是,就算投资出去百岁光阴试试水,他也还有两百四十多年的余寿作为固定资产,倒是不会轻易再变回白毛陈。 不过,若是再消耗一百五十年的寿命投资出去,将上品灵根资质的灵气亲和度提升到顶点,那可就说不准了。 陈登鸣沉吟片刻,决定先观察观察投资收益,日后再作决定,是否继续加大投资。 人家投资上百块灵石作生意,都要考虑很久,调查市场,把关产品等等。 他投资的可是上百年寿命,无价之宝,更需谨慎,不能盲目的孤注一掷。 起身,陈登鸣走出静室,才发现小阵灵似已经吃完了噬鬼,回归到了阵盘内歇息,似已开始进入突破晋升的阶段。 他没有打搅,神清气爽的走出洞府。 将拦在门口横卧着晒太阳的傻豹踹得翻了个身,伸出个大大的懒腰。 「啊——这二阶灵脉的灵气,是真爽啊......」 他尝试运功吐纳,霎时周遭灵气汇聚而来,聚灵的速度明显比资质提升之前要快了不少。 这代表他施法的速度以及灵元恢复速度,也将会加快。 这在今后的战斗中,将是极大的优势。 灵根好,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修炼快,还包括施法速度等等优势,都滚雪球般提升。 「陈道友这等灵根资质,真是令人羡慕呢,据闻你是上品灵根中的相克灵根,我本还为你遗憾,现在看来,你的灵根资质,显然在上品中都算不错的......」 这时,一道女子声音,从不远处的山雾中飘来。 陈登鸣讶然转首,目光隐亮,透过雾气刹那看到对面一座洞府门口走出的女修,当即含笑抱拳道。 「原来是鹤大师,大师谬赞了,相克灵根就是相克灵根,再怎么好,也比不得真正的上品灵根啊!」 「称我鹤道友或师姐即可,称什么鹤大师?陈道友你也是学着梁副派主的口吻瞎说。」 对面女修淡笑摇头,目光一闪道,「不过陈道友你倒是真如他们所说,低调谦虚得很,我听闻两日前,你可是击败了近来声名鹊起的西域魔修血鬼道人,你的名气,算是在附近宗门中都打开了......」 「不是吧?这谁这么缺德呢,给我传什么名气啊。」 陈登鸣心中错愕无语。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尤其是如今正值战争激烈的时期, 西域魔修都入侵到了东域腹地,局面已颇为危险。 这个时候,他只想低调苟在安全的宗门内修炼,可不想出风头,到时,诸多西域魔修就盯着他这个出头鸟。 修仙者也有不少爱追名逐利的啊,尤其是魔修,这帮疯子都是认为名气越大,越凶恶震慑旁人,越能组建起势力,招揽小弟,争夺资源。 「陈师弟莫非不想出名?」鹤女修似瞧出陈登鸣想法。 陈登鸣干咳一声,「咳,不错......哎,我加入长春派,也是图长春派效仿长寿宗,与世无争,可不是为些虚名,或与人好勇斗狠来的。 我这个人,其实很少与人交恶斗法,和气得很。」 鹤女修闻言,将信将疑,能击败更狠的西域魔修的人,能是少与人斗法的和气宅修吗? 而且,看其洞府前趴着的那头黑云豹,也是令人羡煞呢,不似寻常筑基初期能随便弄到的,这种妖兽虽是练气八重的实力,却品种稀罕,比较难捕捉。 这时,陈登鸣倒是聊开了,主动飞身向鹤女修洞府,套近乎。.br> 他的冰灵刀受损,还需要修复,而且也想更换一两件二阶法器,这鹤大师既是邻居,可要多走动走动,加深关系...... ... ... ... (月票投得不错,多加更一千,加更了六千多字,今天总更新了一万二千五,月票再多两百,明天继续) 章节目录 108~109:金炉火尽灵茶沸,法器难求金石贵(二合一求月票) 鹤女修的洞府与陈登鸣的洞府大同小异,面积都差不多,其内两个修炼静室,一个炼器室,一个画符室,一个灵宠室,一汪被阵法巩固后加工过的人工温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以及一小片可用来种植灵植的菜园等等。 尽管对方是筑基中期修士兼长春派的炼器大师,在地位上比其他筑基执事都隐隐要高那么一丢丢,但洞府待遇上,长春派还是没搞什么特殊化的。 二人在洞府厅内对坐。 金炉中炉火腾腾,鹤女修行云流水的泡茶,高冲低洒、括沫淋盖、烧杯热罐后再冲入虾须水。 一股灵茶的香气,登时溢满整个洞府,灵气氤氲。 陈登鸣深吸一口茶香,感慨笑道,“鹤师姐非但泡茶的功夫手艺了得,这灵茶也不简单呐。 如此灵茶,只怕凡人仅是嗅一口,就得保障数年无病缠身,什么疫病都不会感染真是凡间难得几回闻呐,师弟今日能品一口也是荣幸。” 鹤女修被陈登鸣夸赞得忍俊不禁,道,“陈师弟你这张嘴倒是乖巧得很,门内这么多筑基,我看就数你最会说话哄人。” 陈登鸣讶然,“师姐这番认可,我可就算是夸奖了啊。” “呵呵.” 鹤盈玉终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人如其名,修长玉立,体态撩人,颇有风情,虽在美貌上不如骆冰与许微,却自有一股成熟知性的韵味。 此时再度打量陈登鸣后,她亲自奉上一杯茶水过去,未语先笑的道,“师弟你也不必好言好语说着,我早得梁师兄嘱托,要给伱好好修复法器。 你有要求,尽管提出就是,但若是要师姐我倒贴,那可不成。” “这是自然,师弟可不认为仅是说几句好话,就能让师姐你自掏腰包为我制法器,那我这张嘴也就太金贵了。” 鹤盈玉莞尔,再度发出笑声,又觉失礼,唯有以衣袖掩嘴偷笑,一时只觉这陈师弟当真是颇为有趣。 门派内其他筑基执事,来她这儿做客,也多是客客气气彬彬有礼,或是沉默寡言你问我答。 如陈登鸣这幽默风趣者又兼大胆之人倒是很少,关键其大胆却又不失礼数,恰到好处,谦冲恬淡,令人很难不生好感。 一时二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两个人气氛却也热烈。 鹤盈玉泡茶如关公巡城,陈登鸣问话则如韩信点兵,很多问题恐交浅言深,点到即止,探听个大概也就成了,很快便改聊到双方都关注的法器上。 “陈师弟,这一阶法器中的出一些上品灵石的费用,并非刻意装13,但就是这种平平淡淡的话语,才最为扎心致命。 他也能由此观察出这位炼器大师的富有,堪称筑基修士中的白富美加女强人。 宗门内只怕除了梁副派主这种假丹大修,其他筑基修士想要与鹤女修结为双俢道侣,估计都出不起彩礼吧。 不过要是出得起彩礼,鹤女修又看得上,那倒是稳赚不赔的。 “现在得想办法,把手里的法器都出手了,统统换成灵石,若是还缺灵石,搞不好我得学一学灵文,靠撰写道法,赚钱谋生了。” 他如今已有不少道法修炼到了大师级,已可以学习灵文后,将道法结合自身的精神意念,将对道法的理解和口诀刻录在空白玉简内,用以出售。 只不过,曾经听闻这刻录道法的事情,也很麻烦,需要消耗精神,折损脑力,可谓码字工,赚的是辛苦钱,因此他一直没有作打算。 但现在为了弄厉害的法器,更换自身装备,是真缺钱了,搞不好日后还得尝试尝试。 “等这批法器出手后,看看收益再说” 法器的事情是大事。 前两天与那血鬼道人交手,陈登鸣就深有体会。 对方的那血影法剑轻易就将他的庚金锣以及玄铁战袍戳穿了。 到最后,对方除了那件披风外,还有特殊的符宝可形成防护。 而他的冰灵刀,与对方的法器长鞭才一接触,就被打得灵性顿失,法器受损。 若是他当时手中持有的是一件二阶低级法器宝刀,也不至于如此被动,那血妖胆敢抬手格挡,手都给劈断了。 陈登鸣走到洞府桌前,随手一拍储物袋。 灵光一闪,一张地图飘了出来,摊开在桌前。 他仔细查看了片刻,最终目光落在靠近长寿宗的一个大型坊市上。 这个坊市叫长安坊,比长乐坊大了三倍不止,乃是长寿宗开设的,平日里也经常有长寿宗的修士巡逻,有强者镇守,安全性有保障,距离长春派大概一千多里路程。 以他如今的遁速,全速飞过去,只需要半个时辰,匀速飞行过去,也只要一个时辰。 “那些魔门贼子,就算有些人侵入了过来,也不敢深入那么远,进入长寿宗的地盘撒野吧,那真是老寿星嫌命长” 陈登鸣收起地图,准备现在就出发去一趟长安坊。 不仅要将手里积压的法器趁机出手了,也得为小阵灵购买一件可抵御他人神识窥探的安置之所。 将洞府的防护闭门阵法开启后,陈登鸣又将蛊虫都留在了洞府内,踹了一脚门口躺平的黑云豹,吩咐护洞灵兽看好门,遂径自离去。 半盏茶后。 一道遁光风驰电掣从高空掠过,向东域腹地深处长寿宗的方位疾驰。 遁光中,陈登鸣已再次改头换面,打算以另一个身份低调前往交易,不引人注意。 他的冰灵刀虽已受损,灵性大失,原本金盈剔透的刀身似染上了墨水,但对于遁速的影响却也不算大。 这一路上疾驰赶路,激烈的风气在耳旁急剧呼啸,陈登鸣的赶路方式和声势就要比曾经练气期时嚣张多了。 一路上纵有一些妖禽撞上,也是慌忙远远避开。 筑基期的妖兽,在这东域腹地几乎很难碰到,各个都成了精,比傻豹聪明多了,蠢的早已被长寿宗的筑基修士捕猎打杀了。 陈登鸣揣测,为何一些传记中,时常看到剑仙行侠仗义,斩妖除魔。 只怕其中小部分属于虚构,小部分属于真实,还有大部分原因,则是妖兽都是妥妥的资源。 不同于万里边陲聚集地那种妖兽被人圈养之地,真有筑基妖兽胆敢在长寿宗的地界出没,对于此地的筑基修士而言,那可就是移动的宝藏。 组队前去打杀了,一人少说赚好几颗上品灵石,倒是有些类似陈登鸣前世玩游戏,组团抢打野外boss的感觉。 二十多分钟后,陈登鸣已疾驰飞过了五百里路,消耗了约莫四成灵气。 他放缓飞行速度,改匀速飞行,一边飞行一边回气。 这换作以前,是难以办到的,但灵根资质再度提升了一些后,如今他已是上品灵根中等的资质。 在匀速飞行的状态下,运功回气的速度,已略微超越了消耗一丝,不再是入不敷出的状态。 又过了半个时辰,周围空中的灵光逐渐多了起来,甚至有一些小灵舟横空飞过。 还有人骑着飞行妖兽,怀里还抱着美姬,看起来像是修仙家族的纨绔子弟,很嚣张的模样。 陈登鸣瞅了一眼那飞行妖兽,发觉比傻豹差远了,心里暗暗自得。 再看前方,已出现一个人烟鼎盛的大型坊市。 没有城墙,一座巨大的阵法构成的透明结界,散发阵阵灵波,就宛如是城墙。 其内几十条大街,上百条小巷,如网状互相衔接纵横,都是人烟凑集,金粉楼台,不少修士在里面闲逛。 半空中,还有建筑在阵法场域的巨力作用下,飘浮在半空,甚至有宛如灵泉汇聚的河流,宛如一条条彩带,在坊市半空的建筑之间漂浮流淌着,河流中有灵鱼在游蹿,看起来异常瑰丽奢华。 “大手笔,大手笔这大型阵法开着,一天不就得消耗十颗上品灵石去了?奢侈,证明这长安坊日进斗金,赚得更多,不愧是我的长寿宗。” 陈登鸣感到一阵自豪,将来他就要以长春派为跳板加入长寿宗了,现在算是一家人,可以说是他的宗门。 不过很快,陈登鸣高兴不起来。 老远就看到,进坊市需要收费,而且费用高达半块中品灵石,且还需要验明路引身份。 他身为长春派筑基修士,或许有优惠甚至免票。 但此次出手诸多法器,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暴露自己在长春派的干净身份。 当下趁着排队的机会,又施展缩骨功配合灵,气细微调整了一下相貌,换回高虎的身份和模样,口中含入敛息珠。 这进入坊市,还要验明路引,比长乐坊还要严格,倒是出乎意料,或许也是因近来西域魔修潜入近来的缘故。 陈登鸣本打算以另一个陌生的相貌进入坊市,如今却唯有先做回小高了。 一盏茶后,陈登鸣以高虎的身份在坊市内的多家法器铺游走了一阵,了解清楚市场价格后,他面露喜色。 “近来受战争影响,法器的价格倒是大涨了不少啊。果然是风浪越大,鱼越贵。 不过应该也只是这东域腹地内爆涨,在战场附近肯定降了不少,很廉价。” 这很容易理解,战争愈演愈烈,再加上西域魔修潜伏了进来,东域腹地虽暂时安全,但不少修士都已诞生危机感。 自然也就会购买法器、符箓等防身,供求关系发生改变,价格自是飙升。 陈登鸣没打算出手给价格压的极低的商家。 自己去坊市的交易处交纳了摆摊费用后,便去了自由交易市场摆摊。 将一堆待处理的法器都直接摆在摊位上,并在一旁立了个牌子,写明自己需要求购的物品。 自己做这些活儿时,才能体会到身旁有小弟跟着的好处。 往日处理这些法器,哪里还需要他亲自跑腿动手,给祝寻和强子一些费用,轻松就能处理了,甚至这二人还能扯皮拉钩的帮他卖出不错的价钱。 现在换他自己来,多少还有些不适应。 “嚯?这是练气高阶法器吧?嚯,这有好几件高阶法器啊!” 这时,一名路过的修士看到陈登鸣摊位上的法器,登时惊呼出声。 这声音也霎时吸引来周遭其他修士的注意,纷纷凑了过来。 练气高阶法器,在长安坊这种大坊市,很常见。 但在自由市场中,就不算多常见了。 一般一些修士摆摊贩卖,也就偶尔一两件。 像陈登鸣这样一次性摆出三件练气高阶的法器,还有一堆其他中阶法器,储物袋等等,一看就是狠茬子,搞不好就是杀人夺宝所得。 很快,陈登鸣的铺子前就围拢了一群练气修士,连不少衣着光鲜亮丽的修仙家族子弟以及宗门弟子都吸引了过来,纷纷询价。 “都是微瑕八九成新的法器,在法器铺同等市场价格基础上打七折,需要就拿走,没诚意就别废话。” 陈登鸣被几个只问不买的问烦了,当场冷哼道。 几名问东问西不像买东西,倒像是打探情报的修士脸色微变。 一个秃顶修士眼露凶光,但对上陈登鸣那深邃冷漠的目光后,只觉心中悸动,浑身一凉,蠕动的嘴唇也紧闭上了。 好东西不怕卖不出去,况且在自由市场鱼龙混杂的陌生地带,卖东西就得强硬,太和气了还以为好欺负,惹人误会,他的和气也是对人对场合。 有这一茬子后,无人再频繁询价了,买得起的直接掏钱,买不起的摇头而去。 角落处,几名被陈登鸣驱走的修士正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时不时看向陈登鸣所在的摆摊位置。 但最后,几人眼见领头的摇摇头,唯有暗叹,打消念头。 点子太扎手了,能贩卖这么多件高阶法器,就算自身不硬,背后也硬,真敢打主意,只怕把牙崩了。 一整日下来,陈登鸣几乎将所有法器都出售一空,不好卖的几件,也在卖出练气高阶法器时当添头附带了出去,最终总计收获了一百三十三枚中品灵石。 加上他自己的四十多块灵石,已经有一百七十多块中品灵石了。 “希望法器铺内的盛装灵体的法器,不会超过三十块中品灵石吧。” 这一天下来,陈登鸣也没有求购到需要的物品。 唯有再度去了几家法器铺子。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下来,算是在一家法器铺内以二十八块中品灵石的价格,购买了用以安置小阵灵的特殊法器魂屋。 陈登鸣又赶去了道法店,花费半块中品灵石,购买了灵文相关的学习书籍,随后出了坊市,驾起遁光,保持练气十重的灵威和速度,慢吞吞朝回飞着,速度慢得像是在钓鱼。 他也确实在钓鱼。 之前在摆摊时就已经注意到,有好几拨人盯上了他。 果然,在飞离了坊市数里地后,阵阵破风声从后方传来,好几道灵光呼啸疾驰而来。 陈登鸣精神一振,还真有送上门的好处呢? 他迅速隐蔽散出神识查探,发觉都只是练气期的修士,松口气,旋即暗喜。 正准备停下遁光,佯装警惕询问来意。 结果‘嗖嗖嗖——’ 道道遁光从他身旁不远处快速掠过,压根不瞧他一眼,直奔前方很远处另一道灵光疾驰过去。 “?” 陈登鸣错愕,他分明看出,其中一道遁光内,就有今日被他呵斥的一个秃顶修士。 怎的,这群人目标不是他? 皱眉思索间,前方已经有斗法轰鸣响起,有人拦截住了前方的肥羊。 这随后赶去的秃顶修士等人,也立即围拢了过去,逮着那可怜修士就是一通法器狂殴。 但那可怜修士,显然也非易与之辈,竟左冲右突的突出重围,眼看不支,立即扔出储物袋后大喝。 “道朝两边,破财消灾!” 这一句话后,那些修士也不追了,收下储物袋,似是遵守道上的规矩。 “这还有道上的规矩?” 陈登鸣看热闹看得是一阵新奇,眼见只是一些练气修士,他也没有绕道,一路飞了过去,正准备离去。 那一群捕猎过后的修士眼见他堂而皇之的再度飞来,秃顶修士脸色变了变,又立即看向领头戴着黑色面具的大哥。 “此人.看来是有恃无恐,搞不好,刚刚是还想钓鱼啊。难道附近还有厉害的同伙在观望?” 戴面具的大哥眼神也是流露惊异,旋即吐出口气,眼见对方已经快要接近,当即扬起手中的储物袋,朗声笑道。 “这位道友,也是一条道上的人吧?不知是跟哪位筑基大佬的? 在下黑风,今日猎得这一条肥羊,按照道上的规矩,合道的兄弟,得把一碗水都端平了。 道友既是路过,也就分一分吧,见者有份。” 陈登鸣满头问号,但听这剪道劫镖的修士黑风之言,似乎是还要分好处给他这个路过的路人甲? 什么把一碗水端平了,似乎意思就是一碗水要平分? 还有这好事呢? 他不由减缓遁速,心中则警惕。 “果然.此人竟然不怕,还真有分一杯羹的意思,看来还真是道上的狠茬子。” 黑风修士目光一闪,其身旁一众小弟也不由心凛,旋即对陈登鸣这单枪匹马就能从老大手里分一杯羹的壮举感到钦佩。 这修士,确是厉害角色啊,还好他们老大眼光高明,之前就将其排除在肥羊目标之外。 … 十几息后。 “黑风道友好走!” “高道友留步,不送,日后再来长安坊,一起喝酒!” 呼呼呼—— 一众劫镖修士狂飙离去。 陈登鸣目送这一群人离开,又看向手中多出的十块中品灵石,不由感叹这些人的眼力劲儿,真是毒辣啊。 刚刚那肥羊抛出的储物袋内,竟是有价值六十块中品灵石的物资,六人平分后,到他手里就有十块,这可真是见者有份儿。 本来,他都准备路过溜走了,结果,居然被拉住分红。 若是这群人平白杀人夺宝,他可能还不想染指。 但既是肥羊留下的买路财,没怎么沾血,他也就还是虚伪的收下了。 “修仙界,真是人人有营生,处处有商机啊.怎么就我赚钱这么难呢?” 陈登鸣再度施展缩骨功,改为陈明的相貌,换上长春派法袍,转眼从高虎化身长春派筑基修士,驾驭遁光,疾驰而去 (保底六千四百字已更,月票还差一百多票才满足加更大章,兄弟们月底了清一清)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10:大小刀光变化中,天然妙用比神通(无偿加更求月票) 时日流转,春阴漠漠燕双去,夏雨细疏杏半开。 转眼便是五十多天之后。 阵阵宛如沉雷般的斗法声,在长春派两百多里外的一处山谷中传出。 道道凌冽刀光速如惊雷,从各个方位袭向谷心一个全身被锥形金光壁垒包裹保护的身影,击打得壁垒剧烈晃动,时不时崩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 “陈师弟,如何?师姐为你炼制的这把法器宝刀可还满意? 目前此刀师姐也只催动了五成威能,还有其他两种形态并未催动,可要试试?” 不远处,鹤盈玉修长身影飘浮半空,掐诀间衣袖翻飞,轻松驾驭飞刀进攻着陈登鸣,巧笑道。 “满意,师弟当然是满意,我这金身防护都快要抗不住了。” 处于金身防护状态中的陈登鸣哈哈大笑,倏然再度掐诀,“师姐,我准备换法术了,你直接尝试这宝刀的其他形态吧!” “好!” 鹤盈玉轻斥一声,掐诀之间霎时法器宝刀当空突然裂开,分裂为成千上百把闪烁寒光的微型刀片,宛如一条银光闪闪的刀刃河流,环绕其身旁。 这赫然是陈登鸣要求鹤盈玉为他定制的法器第二形态,法器宝刀可瞬间幻化分成九百九十九道微型刀片和一把如短枪般的母刃,对敌人构成冲击或者绞杀之类的攻势。 而这种形态,也正好与陈登鸣的刀技千重雪倾天以及神通游气化金搭配,可大幅增强技法威能。 “师弟,小心了!” 鹤盈玉一声低喝,掐诀一指,霎时千百微型刀片好似过江之鲫,急骤而过,从河流中向大地猛扑而来,银芒一片,声势吓人。 “铿铿铿锵!——” 仅仅一瞬间的碰撞,千百微型刀刃密密麻麻,构成的冲击就将陈登鸣体外的金色壁垒大片撕裂,修复防护的速度都完全不及这刀刃撕裂冲击的速度。 突然,一道比所有微型刀刃都要大上几号如短枪般的法器蹿出,赫然乃是引导这千百刃片的母刃。 母刃一出,直捣黄龙。 金系壁垒刹那被攻破撕裂大半。 眼看形势危急,陈登鸣一声低喝,掐诀间转换道法,施展《金罡灵尊》这一阶十级的‘莫问’啊。 不过一看鹤盈玉的模样,哪里不懂这师姐是傲娇矜持了。 “好,那师弟我就为这法镜再作个更好的。” 陈登鸣一笑,想到镜子妙用,环顾四周山谷好景,身旁这一位好姐儿,又彬彬有礼,抱拳谢道。 “山河好景一片心,风流自古有知音。如今镜照妖魔怪,只念当初府中宾。 师弟便为此镜命名,照心破妄镜!这次可算是过关了吧?” “照心破妄? 这师弟.究竟是单纯给镜子命名,还是……?” 鹤盈玉俏脸首度微泛红霞,更显娇艳欲滴,美眸神采盈溢,哼了声转过身去,飞起道。 “算过了!走吧,该回去了!近来长寿宗调兵遣将,我想咱们在长春派待着的好日子也没多久了。” 陈登鸣面色微变,也是想到前几天长寿宗方向大举飞出的灵舟。 只怕东北角的边界战争,真是愈演愈烈了。 这阵子,他一直闭门苦修,已很久没有再听闻西域魔修在腹地作祟的消息,还以为暂时是安稳了。 但几天前长寿宗的大动作,算是打破了这种暂时的宁静,予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紧迫感受。 “多事之秋啊!黑子,过来,走了.” 夜里。 飞回洞府后。 陈登鸣稍微熟悉了一下照心破妄镜,走进内室,便看到正在魂屋与阵盘之间来回飞得不亦乐乎的小阵灵。 自从上次在长安坊为小阵灵购置魂屋后,这灵儿便高兴得找不着北,连带着刺激了陈登鸣好几宿。 如今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小阵灵还在乐此不疲的过家家一般,每日将一些陈登鸣都瞅不到的虚幻物品从两个‘房子’之间搬来搬去,似乎除了干这个,就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事做。 偏偏这阵灵自上次吃了噬鬼突破后,实力竟一直处于缓慢提升的状态。 如今居然已可令灵体具备一定的可触感,显然是灵体已强大凝实到了一定的程度。 陈登鸣没忘记当初血鬼道人称小阵灵乃是纯灵,还一心想要抢夺,也曾担心小阵灵的安全,试图为其寻找一些适合灵体修行保命的法门。 结果,小阵灵突破后,似也恢复了一定生前术法道法方面的记忆,竟已可施展一些特殊的法术,对陈登鸣也能构成一定的精神伤害。 只是,这小家伙自从恢复术法道法方面的记忆后,仿佛大脑不够用。 另一部分的智商又似乎退化了一些,变得有些像低龄儿童,平日喜欢做的事情在陈登鸣看来,简直就像小姑娘玩的。 “道,道友,要修炼了吗?” 这时,小阵灵看到陈登鸣的身影,终于舍得放下手中虚幻的家具,瞧向陈登鸣问。 “不错,今夜我就要完成一个小阶段的修行了,得抓紧,得辛苦你了!” 陈登鸣颔首道。 “不,不辛苦。道友好就行了。” 小阵灵飘了过来,光洁的小脚丫子在空中划过道道灵光。 随着夺灵阵启动。 小阵灵开始舞蹈,阵法中,光雨飘摇,大片金系灵气被首先吸来,其他灵气则被阻隔在阵法之外。 陈登鸣静坐室内,很快进入修炼状态。 如此坐到晨鸡与暮钟。 杳杳冥冥之际,一股淡淡灵威蓦地从陈登鸣洞府内爆发,很快又徐徐收敛。 “《长春功》(二层0/6000)” 陈登鸣骤地睁开双眼,两眼中似隐显电芒,灵气氤氲。 在其额头、胸口、腹部三处位置,亦是有宛如阳光般的灵光闪烁,三个丹田内,灵元更为充沛了一些。 耗时五十七日,长春功终于从一层修炼到了二层的境地。 他如今体内的灵元,也比之前初入筑基期时,强大了约莫三成左右。 虽是仍未从筑基初期突破到中期,却也不算是刚突破的菜鸟了,法力变强了一些。 “长春功共有十二层,前三层对应筑基初期,中三层对应筑基中期,后三层对应筑基后期,最后三层,对应筑基圆满,修三阳抱丹,最终功成,即三阳合一,三丹为一丹,凝聚金丹!” “我如今,才只是刚刚踏过第一步啊不过算算时间,灵根资质提升后,我如今的修炼速度更快了两成左右。 这样看来,继续将上品灵根的亲和度提升到顶点,我的修炼速度还要再快四成。 原本我需要七十七天才能突破一层,现在只需五十五天,继续提升后,哪怕六千熟练度,我也只需百日左右,就能突破长春功第二层了” 心里如此一盘算,陈登鸣不禁又萌生继续提升灵根资质的想法。 长春功一层比一层难修,要求的熟练度愈来愈高,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每修成一层后,他的法力也将会大幅提升。 尤其修炼越到后面高深境界,法力更是倍增。 除此之外,寿命也是会持续增长。 这样的情况下,功法修炼的熟练度又怎么可能会保持不变,这也不太能量守恒,倍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心里才思索片刻,想到还要继续消耗一百五十年寿命,陈登鸣又有些迟疑。 暂时是否需要如此狠下心来,做如此大资本的投资。 一百五十年耗下去。 他肯定又要变回白毛陈了。 正纠结之时,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耳朵细听,脸色微变。 今日门派的暮钟,怎的敲响了十几息还未消停? 这不正常,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正欲起身,洞府外传来黑云豹的呜咽声以及鹤盈玉的呼唤。 “陈师弟,速速出来,与我一同去长春殿,龟蛇蜂那边出大事了!” “龟蛇蜂发生大事?” 陈登鸣脸色也是不由一变,立即起身换上法袍,头发也不及梳理,便迅速出门。 龟蛇蜂可是长寿宗设在边界的最大关卡,那里不出问题则已,一出问题,那就真是大麻烦了 (无偿加更五千多字。今天又是总更新了一万二千字。昨天月票加更没满条件。明天满二百加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11~112:白玉堂前春昼长,仙人骑鹤上扶桑(二合一求月票) 长春殿外钟声起,十八响送云梦魂。 所谓晨钟暮鼓,但若是暮钟,那便意味着不祥。 暮钟响十八,在长春派意味着是为门内长辈送终,而且是极高规格的送终,钟声十八,便寓意助魂灵避开十八地狱,直送魂灵入云梦仙境,得享永寿。 这自也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罢了,此种习俗传自长寿宗,但纵是长寿宗的规格,也不可能还有能耐避开十八地狱,直达云梦仙境,那就不是人间小仙能办妥的事儿。 陈登鸣随鹤盈玉一同飞到长春派主峰的长春殿时,发现李岳、梁云生等熟人都已至。 其他还有两位不算太熟的筑基执事。 不过虽是不算太熟,陈登鸣也早已上门提些礼品拜访过,故而也基本都混了个脸熟,互相见了,面子上还是会含笑打招呼客套。 但今日显然气氛不同,不似是长春派有人遭遇不幸,俨然倒像是长寿宗有大人物死了。 这个时候,谁敢脸上带笑打招呼,那可就太孝了。 陈登鸣无比机灵,进了殿门后就不废话,跟着鹤盈玉身旁,低调悄悄猫后面,一副萌新小透明的模样不吭声。 没多久,宗内其他几名筑基修士也陆续赶到。 陈登鸣本以为,这次总算能见着派主丘峰这位金丹修士了。 正在琢磨金丹修士平时不散发灵威是否和他们一样,或者身上会散发强烈的金丹灵韵,站在那里就跟灯泡一样发光,与众不同。 岂料待人数到齐后,还是梁云生这位副派主最先说话,神情肃穆。 “诸位,如今前线战局异常严峻,丘派主已前往长寿宗磋商作战计划,目前门派内还是由我来统筹安排。 首先有一个非常沉重的消息,要告知大家,边界龟蛇蜂被攻破了” 众人闻言色变。 龟蛇蜂那边可是有长寿宗两位金丹长老坐镇的,竟然被攻破,那两位金丹长老岂非也遭遇了危险?那敌人又该如何强大? “袭击龟蛇蜂关口的是一位元婴真君,暂时还不清楚具体身份长寿宗坐镇在龟蛇山的二位金丹长老,一位丧命引爆了金丹,另一位重伤逃离。 其他十几位筑基修士,亦是死伤大半,还有一些失踪.” “元婴真君出手了?” “这是打破了四域协定已久的规则啊,这位元婴真君将会遭到四域其他元婴真君的围剿,为何如此疯狂?” 在场众人齐齐惊骇,低声议论。 陈登鸣缩在角落,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都是凉飕飕的。 元婴老怪都出手了,这得是多疯狂?金丹修士都得死,能逃一个估计也是在其中一名金丹修士自爆的掩护下,再加上那位元婴不敢深入东域腹地追击。 而除了金丹修士,诸多守在关口的筑基也是死伤惨重,还有人失踪了。 这些筑基修士在面临元婴真君时,当真是就跟炮灰没什么区别了,令陈登鸣感觉心头极其沉重。 “如今长寿宗元婴道君齐云大人已前往龟蛇蜂,重建起防守关卡,那未知元婴修士虽已退去,但就在这短短一天时间,已有大量妖魔以及西域魔国之人闯入了东域腹地,四处为祸。 长寿宗已发布清剿玉令,诸位,我们也要立即行动,带领门派内的诸多弟子,清剿闯入进来的诸多妖魔.” 一场气氛肃穆的临时会议结束后,几艘灵舟已是从长春派内升起,大量门派内的弟子也被迅速集结起来,一切都在紧锣密鼓中筹备着。 陈登鸣与鹤盈玉飞出长春殿,各自返回洞府内收拾物品,即刻就准备出发。 “陈师弟,你刚突破筑基没多久,这巡守途中,虽也有关道友相助,却也要尤其注意安全才是。” 飞行穿过一片云雾,路过山腰时,鹤盈玉终是忍不住回眸看了眼陈登鸣,提醒了一句。 之前在殿内,梁云生安排坐镇巡守弟子中的筑基修士名单时,她本是想主动要求与陈登鸣一路,以其筑基中期的实力,也算能关照这位刚突破没多久的师弟。 不过梁云生对她却另有重任安排,也就只好作罢。 “鹤师姐放心,我向来谨慎机警,你也是知道的。” 陈登鸣含笑回应,眼见已到了前方洞府,当即减缓遁速,对鹤盈玉郑重道,“鹤师姐你也尤其要小心,如今局势不明,那些涌入进来的妖魔中,有多少大妖还是未知,稍有不慎,我们筑基修士也将会有危险。” “嗯!”鹤盈玉香腮微红颔首,又倏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灵丹,递送向陈登鸣道。 “这是我昔日从一位丹道大师手中求得的救命灵丹,师弟伱收下吧。” 陈登鸣挑眉,正欲拒绝,鹤盈玉却是一笑,“放心吧,不是什么值钱的灵丹,这丹药,师姐自己也还有。” 陈登鸣当即也不好推辞,收下笑道,“师弟我身无长物,倒是没有好东西可赠予鹤师姐了。” 鹤盈玉脉脉瞧了陈登鸣片晌,抿嘴一笑,“我也不指望你有什么好东西。” 她话罢,转身离去。 陈登鸣不由微窘,他也确实没什么好东西了。 自从炼制法器后,身上就只剩下十几块中品灵石,中途还好打点送礼给其他筑基修士,也得花钱。 故而前些时日,他不得不找这位师姐暂时借了五十块中品灵石,用以打点送礼和这段时间用来布阵修炼。 堂堂筑基修士,找师姐借五十块中品灵石,这也确实挺糗的,以至于鹤盈玉也很清楚,他是个穷鬼。 “这鹤师姐最近说话的语气” 陈登鸣目视鹤盈玉离去的背影,隐隐感觉,这师姐似乎如今看他的目光和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同啊。 想到这里,陈登鸣摇头一笑,也转身飞去自己的洞府。 无论是何意,他对这鹤师姐的感官却是由始至终并未改变,也不会往太深去想。 洞府内,陈登鸣喊上小阵灵钻入魂屋内,准备随他出去巡守。 这次外出,未必每天都能回来,也许要在外面待很久,陈登鸣也不放心一直将小阵灵留在洞府内。 虽说待在外面也有危险,但如今有魂屋,一般的筑基修士,也根本无法透过魂屋的隔绝,查探到小阵灵的存在。 “好了好了够啦,你到底在搬运一些什么东西,我都看不见.” 洞府内,陈登鸣已将行囊收拾完毕,眼看小阵灵还在忙活着从阵盘以及魂屋之间来回奔走,搬一些虚幻的物品,不由没好气道。 小阵灵急忙解释,指着空空如也的小手,“看,看得到的,它们就在,在这里,我,我不带走,弄丢了怎、怎么办?” 陈登鸣无语,很想抚摸额头。 但考虑到小阵灵如今的智商退化,唯有耐心用哄小孩的方式道,“好了,灵儿,我知道了,但我们现在赶时间,你有些东西就还是不要带出去了好吗? 外面很多坏人的,看到你有这么多好宝贝,他们就要抢走了” 小阵灵一怔,旋即俏脸上浮现一丝惧怕,“真,真的吗?跟上次一样?” 陈登鸣点头,“当然,就像上次那些恶人。” “那那好吧,那我就不,不带了。” 小阵灵将两个小手一抛,随后飞入魂屋内。 陈登鸣摇摇头,这小家伙退化成四五岁小女孩一般的智商,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恢复,如今交流起来很麻烦,和他这个快一百岁的老家伙存在严重代沟。 他掐诀将魂屋一收,放置腰部的囊袋内。 这法器只有拳头大小,携带倒是并不碍事。 出了洞府,眼看黑云豹还在用倒钩的舌头舔舐脚掌,一副很悠闲在抠脚的模样。 陈登鸣走过去,把脚一伸,“这么舒服?给你主子我也舔一舔?” 黑云豹回头,翻了个黑鬼般的豹式白眼。 陈登鸣一脚过去,“快起来,准备走了,还趴着!” “嗷——” 黑云豹不满起身,已彻底达到一丈多高的体型霎时遮挡了阳光,强壮体魄内散发着淡淡煞气,自背脊处延展开的两只巨大翅膀若是展开,翼展足有三丈多,显得很威武。 这五十多天来,不仅是陈登鸣突破了,便是这黑云豹也晋升突破了一次,实力已相当于练气九重的妖兽,背脊后半段又隆起了两个小鼓包,其中蕴藏着强烈的灵气波动,似乎还要长出两只翅膀。 陈登鸣纵身飞上黑豹,衣袖一甩。 嗡嗡嗡—— 数只金蚕蛊以及血蜈蛊均是飞出,代替黑云豹守洞府。 这些蛊虫如今真的已是淘汰,即便还有些用处,但却已不适宜用于战斗中,否则若被敌人轻易灭了,也会对陈登鸣构成影响,只能等日后得到更好的炼蛊功法,再想办法慢慢提升了。 随着陈登鸣一声命令,黑云豹四蹄狂振开始助跑。 而后双翅一展,宛如黑云横空,刹那飞起来,当空划过一个豹式优美弧线,掠向远处的灵舟。 长寿宗号召周边诸多仙门一同巡逻斩妖,这指令下达后,已有不少门派调遣弟子门人行动了起来。 长春派作为长寿宗最直系的下属仙门,自是不能落后。 梁云生将门派内的十位筑基修士,分别派往六个区域。 陈登鸣和其中一位筑基初期的关姓道友属于一队,乘搭一座灵舟,领着一支弟子,前往七百里外曾出现妖魔踪迹的山林排查。 这整个排查过程,由诸多弟子进行,陈登鸣与关乐则主要是掠阵,一旦发生危险,他们将会出手解决危险,或是掩护弟子上灵舟,而后迅速遁走。 这种巡查的经历,对于长春派内的弟子而言,显然也是一种历练。 此时,长风吹拂,陈登鸣骑着黑云豹直接飞到悬停在山门处的几艘灵舟旁。 这里已是集结了数百名弟子,几乎是长春派五千多弟子中的佼佼者,至少都有练气五重以上的实力,也唯有这些人才能担当巡守猎妖的重担。 看到陈登鸣这位筑基师叔骑着一头练气九重的黑云豹而来,不少弟子都是惊呼出声,微微哗然议论。 “好大一条长翅膀的黑狗妖,这狗妖至少得练气八九重的实力了吧?好强的煞气.” “那不是狗妖,是豹子精,上次这豹子还从陈师叔的洞府偷跑出来,去门派膳食堂偷肉吃,把刘师傅吓得够呛,陈师叔还道歉了呢,师叔真是谦和有礼之人,就这馋嘴豹很无礼.” 黑云豹正威武昂扬的飞着,刻意在几百个弟子上空炫了一圈,竖起耳朵听下方说它威武,听到最后脸更黑了,立即就要飞去灵舟。 这帮长春派的小兔崽子,不知道尊重它豹哥。 它可是筑基修士座下护洞灵兽,没看到它肚子上的两排字吗? 它刻意将四条腿岔开着,君子坦荡荡,很多女弟子都不好意思抬头去看,只得偷偷欣赏陈师叔的侧颜,只见其风神俊朗,谦冲恬淡,眼神中又蕴含自信,极富魅力,纷纷低声议论。 “据闻陈师叔是我们长春派最年轻最有潜力的一位师叔啊,他今年才四十岁,上品相克双灵根,之前修行也是坎坷。 若是真正的上品灵根,现在估计已经是金丹修士了” “四十岁真的是很年轻了,而且足够沉稳成熟。” 女修弟子人群中,当初那位引导陈登鸣上山的乐姓女修,此刻神色略带复杂和钦佩目视着陈登鸣飞过的身影,见其始终也没朝下投来一个目光,又不免心中失落。 陈登鸣哪儿敢停留,一听下方女修弟子的言论,他这老家伙本就脸皮薄,都要脸红了。 四十岁的陈师叔,给他做儿子差不多。 他可是八十多岁的陈大爷了。 此时几艘灵舟上,已有好几位筑基修士登船。 眼看陈登鸣骑着黑云豹飞来,有人揶揄陈登鸣出场派头够足,有人则含笑调侃陈登鸣很受弟子欢迎。 陈登鸣均是谦逊和气的回礼客套,不骄不躁的态度,倒是令一些人面上笑嘻嘻,心里不悦的不爽感少了很多。 人都喜欢和谦逊而有本事的人做朋友,因为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才让人感觉舒服,不恃才傲物。 否则本事再大,一味高调压制着旁人,旁人心里也会不适。 兵贵神速,如今正是巡守猎捕妖魔的紧要时间,长春派弟子集结的时间没有耗时太久。 两柱香后,数百名弟子便都分为六队,上了六艘灵舟,分头直赴各自的目的地。 灵舟上,陈登鸣客气与另一位筑基修士关乐交流着。 关乐被陈登鸣捧几句,人也有些飘了。 平时大家都是筑基修士,倒是少有人捧他。 唯有陈登鸣刚刚突破,在他看来,这位师弟目前实力比他弱一些,接下来巡守也会有危险发生,捧他也很正常。 尽管传言这师弟似是击败了血鬼道人,但也有传闻,那血鬼道人是忌讳在长春派的地盘上不敢久留,故而主动退走,关乐更相信后者。 “陈师弟,你倒是很会打好关系啊,自从上次你找咱们的鹤大师修复法器后,这之后两个月的时间,鹤大师可就一个劲儿给你炼制法器去了,我找她出手,她都没空啊。” 陈登鸣笑道,“那倒是不巧了,没想到竟是耽搁了关师兄你要炼制法器。 下次有这种事,关师兄你直接跟我说,我宁愿请鹤师姐先炼制你的,你毕竟能力出众嘛。” 关乐哈哈一笑,心里更是舒坦,觉得这陈师弟还真是会做人,原本有的一些小意见也没了,当即含笑试探道。 “哎陈师弟,我问你,你觉得鹤大师这样的人,她平时喜欢什么呀?” “啊?”陈登鸣愣住,没料到关乐竟突然这么问。 再一看关乐那眼巴巴中略带期盼的眼神,顿时也明白了一些讯息,不由心中哑然失笑。 不是他瞧不起这关师兄,但对方才筑基初期的实力。 财力嘛,也绝对远远不及鹤盈玉的,这是怎么就有自信打鹤盈玉的主意的。 心里虽不以为然,面子上陈登鸣还是附和客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鹤盈玉条件这么好,又是单身,门派里这么多筑基修士,要说都不动心,那不肯定是假的,平日里目不斜视,估计都是假装的。 一想到这,他又警醒,自己最近是不是和鹤师姐走得太近了。 只怕已经成为了一些师兄的眼中钉啊。 只是这些师兄,各个人老成精,在鹤盈玉面前都能装得一本正经,更是不会将不满对他表现出来。 “美色也是祸,日后我也得提防几分,当然,也没必要因此疏远师姐。” 陈登鸣心里暗道,但也仅仅只是留个心,让他因此而改变人际交往,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是谦逊,又不是不自信。 灵舟飞行速度,胜过陈登鸣遁速不少。 七百里距离,不过二十多分钟也就飞到了。 才到地头,很多长春派弟子的脸色也就变了。 甚至有人惊得面色煞白,原本一路上还在闲聊如何猎杀妖魔的兴奋劲儿不翼而飞。 因为可以看到山林中的空地上,已经堆满了尸体,有人的,也有野兽的,各种被扒拉出来的肠子和断臂残肢,就这么散落在一个小尸山上。 尸山下,还有火在燃烧。 但大概因为此时天空下着小雨,火势不大,最上方的尸体都没烧到。 倒是下方的尸体被烧得发出干柴爆裂般的噼啪声响,显然已经烧焦干裂。 一股古怪难闻的气味儿混合着尸体的腥臭,形成浓烟,被风雨冲来,一些长春派弟子的脸皮像是被鬼爪扒拉般剧烈抖动着,而后委实忍不住,冲下灵舟就开始‘哇’地大吐。 在此地驻守的一群山中野修以及少量修仙家族的子弟,看到如此一幕,也不由失望,感觉这些宗门弟子,似乎心理太脆弱了。 不过,当看到面容沉肃飞下来的陈登鸣和关乐这两位筑基修士时,还是都脸色好了不少,立即迎上去施礼恭迎。 “不必多礼了,如今特殊时期,我们来就是要搜找出西域妖魔,彻底解决隐患的,你们这里怎么回事?把情况详细说说。” 关乐沉着脸直接发问,显得雷厉风行,倒是位办实事的人。 陈登鸣不发一言,任由关乐询问,目光则观察四周状况,在地面泥泞间的一些巨大爪印上多有停留。 “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自己小心些。” 陈登鸣拍了拍黑云豹,让这豹子在四周找找妖魔的踪迹。 尽管据说西域妖魔与妖兽存在不同,但让妖兽寻找妖魔的踪迹,显然比人去寻找更轻松省力。 关乐瞅了一眼陈登鸣,善意好心提醒道,“陈师弟,可要小心别让你那宝贝黑云豹出意外,师兄我可不负这责任啊。” 陈登鸣含笑点头表示感谢,却并不担心。 黑子太精了,又胆小,真有什么问题,早避得远远的来通知他,不会莽撞。 这时,不少长春派弟子也基本适应过来。 练气修士的体质和心理还是比普通凡人强不少的,适应后能很快沉住气。 在留守此地修士的描述下,众人也基本清楚了。 这里本是一处野修聚集地,这些野修都是住不起坊市,唯有扎堆抱团聚集在山林的散修,其中还有不少人是很早就从战区逃来的。 结果昨日这个聚集地遭遇了妖魔袭击,所有人几乎都惨死了,仅剩的逃出去的两个通知了周边的修仙家族,修仙家族又将消息通知给了长春派请求支援。 “这个聚集地的四十多名散修几乎都在这儿了,实力强的还有练气九重的,应该是领头的。 但我们观察伤口,基本都是被很快干掉,没什么反抗力,我们怀疑,可能昨日有筑基妖魔出没.” 一名家族修士道,眼神惊恐。 关乐皱眉,看向陈登鸣,“陈师弟,我准备吩咐弟子们散开搜寻,你我则处两侧高空,分管一片区域,以神识搜寻,一旦有所发现,你我立即驰援,如何?” 陈登鸣闻言颔首,“就依关师兄所言。” 这计划制定出来,就要担责任。 一旦出了意外,导致大量弟子惨死,关乐也要受到严厉惩罚,自是也要陈登鸣同意,二人都担责任。 陈登鸣对此倒是无所谓,计划合理就行。 如今来都来了,他除了竭力保护自身安全,也希望尽快解决这里的麻烦,同时也得保护弟子们的安全,否则不好交差。 当即,在关乐的安排下,近五十名弟子被分成五个小队,带好所有物资,进入山林,分别朝五个方位搜寻。 陈登鸣和关乐则飞到山林上方,分处于两个大区域,以神识缓缓搜找的同时,为诸多弟子掠阵。 这一片山林虽然很大,以众人作为修行者的搜找速度,最多五天就能彻底搜完。 届时若没有找到妖魔,便可去往下一个求援点。 结果一连四天过去,众人白天紧张搜寻,夜里则布阵扎营,严防死守,却始终一无所获。 到了第五天,诸多弟子明显已放松了下来,觉得妖魔可能早已离去。 甚至连关乐亦是如此认为。 这几天他以神识搜找了更多地方,也发现了一些妖魔留下的痕迹,却唯独没见着妖魔。 从种种痕迹,他几乎可以判定,妖魔是离开了。 陈登鸣却是愈发警惕,持与关乐相反的态度,认为妖魔只怕还潜伏在这片山林中,甚至就在他们四周。 只因这几天,每当夜里他在修炼之时,都会于至虚极,守静笃的状态中感到一阵心悸不安。 而这种心悸不安的感觉,连小阵灵都诞生过,曾向他多次传递紧张恐惧的情绪提醒。 不过,每当陈登鸣散发出神识寻找时,又经常一无所获。 如此一来,陈登鸣唯有狐疑警惕,逐渐察觉到不对。 在贴近天人合一的状态下,他的感知能力与阵灵大致相当,近范围的感知强度和敏锐度,还要超越神识不少。 既然心血来潮般察觉到了心悸的危险,就不可能无的放矢。 只是,这种有关自身武道心境以及小阵灵的秘密,他也不可能直接告诉关乐,唯有提醒。 … “哎,陈师弟,你这人,就是太过谨慎了,甚至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是太胆小了。” 在又一次得到陈登鸣提醒后,关乐叹口气,摇头道,“虽说出门执行任务,咱们是得谨慎一些,但这几天搜寻你也参与了,应该看得出来,这些妖魔已离开了。 否则若真还在,除非它是蚂蚁,不然,也不可能逃过我们的神识探查。” 陈登鸣唯有抱拳一笑,“师兄说得也是,可能是我多想了,总之,小心些也好吧。” 他说完,见关乐没放在心上,内心摇头离去,同时关了刚刚启动的记录音像的法器音影珠。 长春派弟子在执行门派任务时,都会携带音影珠。 如此一来,任务中纵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能记录下来,留作证据。 陈登鸣生性谨慎,如今就只有他一人察觉到隐隐可能存在的危险,这就是最大的麻烦,意味着一旦真有危险,搞不好就要出大事,有人可能要因为轻忽大意丧命。 该劝阻的,他已经劝阻了。 但关乐不听劝,他也没办法,唯有以音影珠记录下来,避免日后真发生事情会被追责,而后又暗中以传音玉符传递消息给李岳,将这边的情况告知。 此时,正是休息时间,陈登鸣走到林中,眼看着一名女修正在喂黑云豹吃一块肉干,不远处还有一些女弟子瞧着热闹。 走过去一看,发现对方便是曾经引导他上山的那位乐师妹,如今已变成了乐师侄。 他这一来,不远处的女弟子登时惊得起身施礼。 “陈,陈师叔” 眼见陈登鸣走来,乐悦立即站起身,紧张局促道。 “我,我在喂养您的灵宠吃一些妖兽肉干,它这阵子跟随在我们身旁,我们有勇气多了,我只是想感谢它。” 陈登鸣笑着摇头,“不必解释,这本是小事,这黑豹有乐师侄你喂养,是它的荣幸。” 黑云豹‘噗’地吐出一粒骨头渣,翻白眼,表示不满。 “师,师叔您说笑了。” 乐悦紧张垂首,精致的下巴都要低到胸前隆起的弧度上,忙一礼后就要离去。 陈登鸣将她喊住,和气道,“乐师侄,如今虽然还未搜找到妖魔踪迹,但也不要松懈大意了,麻烦你也如此督促告知大家,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乐悦一愣,旋即耳根微红,立即道谢后匆匆离去。 听着很快山林间远远传来的一阵女子间的调笑声,陈登鸣微微摇头。 也不知道乐悦能劝住多少人?或者她自己又是否听进去了?有多少人还记得四天前来时看到的那尸山堆积的残酷场景。 这些天,他其实特意安排了黑云豹就在乐悦附近打转,也是因意外发现这位当初引导他上山的师妹就在队列中,便随手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照顾,只不过,并未让乐悦知道。 “希望这几天感到心悸,是我多想了吧.” 陈登鸣抬头,透过林子间的枝叶看向天空。 发现天色已愈发阴沉,铁块般灰色的乌云,同远处山峡连在一起,铁笼一样把这片山坳罩了起来。 颇有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 最后的搜查工作,进行得波澜不惊,一切不安,似纯粹是陈登鸣多想了。 白日掠过的乌云,只是下了两点雨,到了夜里也消散了,并没有下一场夏季的暴雨。 天空繁星点点,山林中尽是大自然的清新爽朗气息,甚至还多了不少倦鸟鸣啼和虫子唧唧声,似乎前几日透不过气的那种压抑感,已随妖魔离去而消失了。 这倒是有些云生黑处疑无日,雨过晴时忽有花的感觉。 “陈师弟,我说了吧,没事儿,那帮妖兽畜生早都跑了。” 夜里众多弟子扎营布阵时,关乐端着一杯茶水走来,对陈登鸣感慨道,“我昨日收到李师兄传讯,他们那边遭遇了妖兽,顺利宰杀了,现在收获颇丰,哎,我们是不走运,没碰上!” 陈登鸣也放松了不少,现在他也确实少了些心悸感,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了,笑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麻烦。” 关乐轻哼一声,“你就是胆小,那李岳他们能猎到妖魔,碰到咱们手里,那也是功劳和资源。哎——” 他摇摇头,转身离去,觉得跟着这个胆小谨慎的陈师弟,可能有些霉运。 没遭遇妖兽也就罢了,还几天疑神疑鬼的,搞得大家都紧张兮兮。 陈登鸣没在意,他始终信奉安全第一。 如今他安全,一众弟子都安全,这就是好事。 长寿宗的宗旨是与世无争,追求长寿长生。 如今所有人都相安无事,这其实就已经是最大的收获,比冒生命危险争夺到的任何资源都要好。 他进入帐篷内,将安置小阵灵的魂屋拿出,贴在胸前放着,而后开始日复一日的修行。 这几日在野外,他已没有再布置夺灵阵修炼,修炼速度,也因此慢下来四五成左右。 不过也仅仅只是几日,倒也不影响。 到了夜里,他的修行已真正进入深层次杳杳冥冥之间的玄妙状态,灵元不断滋生。 这时竟是难得做了一场梦,他梦到昔日身处南寻国内,做太子太傅时被人吹捧的场景,梦到自己追寻仙途,找到传闻中的蓬莱仙岛,与仙人对弈下棋,得长生妙法。 再回眸一望,却发现一一切居然是南柯一梦。 自己依旧是置身南寻国内,不过一位富家翁罢了。 什么玩修仙小游戏穿越,成仙得道,求索长生,均只是一场虚妄罢了。 这真是白玉堂前春昼长,仙人骑鹤上扶桑。天风吹下蓬莱水,万里青云入帝乡。 “长生一梦?怎会是一梦呢?到我这实力,怎会修炼时做梦?除非我没有修炼,我的筑基境界都是假的……难道我真的没有修仙?我还在南寻?”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假的。” 陈登鸣倏然只觉胸口发热,小阵灵的声音仿佛隔着很远,模模糊糊的传来,令他悚然浑身一惊。 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居然无法睁开双眼。 甚至对身体的感知也极其模糊,唯有挣扎的意识仍旧清醒。 之前所梦到的场景,宛如一个个虚幻的场景影子,在他的精神中流淌着。 而他的意识已经挣脱出了这些虚幻的场景,却似置身在一片黑暗中,无法回归本体,灵肉合一。 “道,道,道友.有危危,危险!” 小阵灵的声音,依旧频繁急切地传来,甚至隐约已带了些惊恐的哭音,似危险已经急剧临近。 陈登鸣正感焦急,他娘的这是着了什么妖魔道,怎的跟个鬼压床一样。 他堂堂一个筑基修士,竟然也被鬼压床了,什么鬼这么会压。 然而愈是焦急,精神愈是无法回归肉身,对身体的感知也愈发模糊。 “静!” 陈登鸣意识中灵光一闪,逐渐宁静下来,也不去管小阵灵的急切提醒。 因为这焦急的提醒,也会对他想要安静下来的心境构成强烈影响,无法帮助他,反而坏事。 也许那令他入梦的妖魔,便是要利用人心中的恐惧、痴迷、执着为弱点,令他堕入迷蒙之中,不知外界状况,最终丧命。 每逢大事有静气! 陈登鸣逐渐心灵臻至静笃状态,对身体的感知力逐渐加强。 几乎也在此时,一股阴森而邪恶的气息伴随一个充满森冷鳞片的身影,蓦地撕裂帐篷,巧无声息钻入他的帐篷之中。 帐篷外,惨淡雾气翻腾,哪里还有什么倦鸟鸣啼、虫语唧唧,甚至不少弟子的鼾声也已消失. (二合一九千字大章!没一万,也接近了。明天依旧是月票多二百张加更大章)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113:妖魔鬼道尽消除,镜破天心月满梳(求月票) 几乎在那满身鳞片的诡异妖魔探入陈登鸣帐篷内的刹那。 陈登鸣也骤地从迷梦状态中挣脱,他心意如刀,刹那间睁开双眼,宛如黑暗中打了两个闪灯,凌厉的目光伴随神识,刹那锁定钻入帐篷内的妖魔。 二者四目交投,一个双目凝结冰寒,一个则是森然残忍。 刹那如电光相击。 “肟!” 古怪妖魔骤地张开狰狞丑陋的大口,满口森然獠牙还拉出丝丝恶心的黏液,发出难听低吼,一股鬼神难测的气流,从其体内猛地爆发而出。 霎时,整个帐篷都陡然阴冷森寒,令人感到如坠冰窟,身躯血液似都要冻僵。 在这刹那间,妖魔已是顺势冲出,利爪森森如刀剑,直掏向陈登鸣心窝。 但在这瞬间,一股血煞气蓦地从帐篷内浮现。 妖魔惨碧眼瞳中骤然闪过惊愕,还没反应过来。 刀光一闪,一道凌冽无匹的刀气伴随惊人刀意,化作一道寒芒,从妖魔攫来的双爪间闪电划入,角度一转,直刺眉心! 刺法本为刀之本,追魂索命不由人。前刺上刺奔喉腹,弧形侧刺觅肾心。 “呛”地一声暴响! 帐篷内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开,光芒璀璨的刀气与妖魔散发的气息碰撞,直接将整个帐篷都轰炸至四分五裂。 妖魔的身躯霎时被轰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后方树丛,喀拉拉将大片树枝折断,倒地的刹那,头颅眉心已出现一个刀口。 一点鲜血才渗出,整个头颅便承受不住脑内肆虐灵气,轰地炸开,红的绿的热的,倾洒四射。 原地,帐篷碎裂处,陈登鸣飘身而起,静若山岳,目中灵威剧盛,极其强横的筑基灵威从他身上扩散开来,覆盖全场。 这时,另一个帐篷内,也同时爆发惊怒交加的吼声与强横灵威。 ‘嘭’地一声,一道瘦削的穿着衣物的熟悉身影,霎时被沛然火光轰出,狠狠砸落在地的刹那,已是烧成了一个火人。 陈登鸣目光一凝,骤然分辨出,这火光内的人,竟是一直随行的修仙家族修士中的一位。 但此刻,这修士被关乐的符箓火炎龙击中后,竟仍在火焰中诡笑,从地上爬起,似完全不在意身上燃烧的烈焰,发出砾砾怪笑,状极恐怖。 仔细一看,其脸上身上竟已长出不少瘆人的鳞片。 “附身!?” 陈登鸣目光一沉,他立即低喝一声,“关道友,没事吧?” “没事.啊!” 关乐勉强发出声音后痛呼一声,嗖地冲出帐篷,一手捂住仍在流血的胸口,面色难看而后怕,盯着对面火焰中厉笑的修士,低骂。 “孽畜!” 他身前此时已召出宛如金钟般的防御法器防护,紧张冲着陈登鸣感激道,“多亏陈师弟你方才突然制造出动静,破了我刚刚所中的邪祟状态,否则我可就要惨遭妖魔毒爪了.” 陈登鸣心里翻个白眼,暗道早提醒你了。 这时,道道低吼声伴随阴森的气息,从周遭山林和几个帐篷内蹿出。 一股淡淡的灰黑色迷雾在山林中扩散开来,人影绰绰。 有浑身长满红毛如僵尸般的妖魔,也有浑身鳞片森然的诡怪。 还有一些从帐篷内爬出的,则赫然正是这些天随行的修仙家族之人。 这些妖魔各个眼神散发着森冷诡异的森然光泽,充满恶意的死死盯着陈登鸣,目光在黑暗中令人心悸。 “怪不得这些时日我察觉到了威胁就在附近,却始终找不到源头,原来源头就在于身边这些修士.” 陈登鸣眼神冰冷。 他随手一招,霎时刀光一闪,神变刀正欲电射向火焰中的妖魔。 那火焰中的修士身影却突然自行‘扑到’在地。 一道暗影则脱离火焰中的修士,一闪而过,刹那就要钻入附近帐篷内,找人附体。 “放肆!” 陈登鸣早有预料,右手掐诀的刹那,照心破妄镜陡出。 一道镜光骤地一闪,宛如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黑暗,在雾气中划出一条裂口,瞬间命中那道黑影。 “啊——” 黑影一声惨叫,霎时被这镜光打得四分五裂,化作的能量还未散开,便被陈登鸣召出的伏灵瓶瓶口喷出的一股气流卷走,吸入瓶中。 这电光火石之间的惊变,完全出人意料,落在所有人眼中,几乎就是黑影才一闪,陈登鸣便打出一道惊人宝光,而后战斗就结束了。 “陈师弟?” 关乐瞪大双眼,脑海中不由再度冒出曾经那个传闻——‘长春派新晋筑基击败西域魔修血鬼道人’。 之前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现在看,难道小丑竟是他自己。 “吼——” 就在这时,周遭其他妖魔也反应了过来,纷纷龇出獠牙,狂喝间凭借强横的肉身和利爪厮杀,冲向陈登鸣。 而被妖魔占据身体的那些修士,则竟是祭出法器,或以符箓攻杀向陈登鸣二人。 陈登鸣冷哼之间,一指点出,神变刀当空一变,骤地分化出千百刀刃,随其一指,瞬间如密密麻麻千百闪电,分三股冲击在扑杀而来的三头妖魔身上。 还不待这三头妖魔反扑,陈登鸣双袖一翻,双目中灵光剧盛,头发飞舞。 神通·游气化金! 三团刀刃伴随瞬间蜂拥而至的金属洪流,将三头妖魔淹没覆盖,刹那绞杀成三团绚烂的血花。 就在此时,又有道道黑影伴随法器袭至,关乐那边也已爆发战斗轰鸣。 陈登鸣双目金光一闪,静立原地不动,双掌合什的刹那,额头、胸腹三处位置灵光一闪。 阳光三现! 体内灵元如金水荡漾,彻底调动! 四面八方霎时有大片金系灵气如潮水般涌来。 一股无匹璀璨的金光从他体外刹那凝结,构成三道铜墙铁壁般的金色壁垒,呈三角状将自身庇护在内。 “铛——” “铿!——” “铛铛!” 四周道道袭来的法器、法术以及妖兽利爪,皆被金光抵挡在外。 但就在这闪瞬之间,其中一头妖魔倏然狰狞一笑,探出的利爪之间骤地浮现黑色妖火,充满强烈的危险气息。 这利爪狠狠向前一抓,一面金色壁垒便刹那崩裂,大片黑色妖火霎时向内部的陈登鸣侵袭而去。 筑基妖魔!竟是潜藏在一众妖魔群中! “陈师弟!” 另一侧才解决一头妖魔的关乐骇然大喝。 汹!—— 黑色妖火瞬息就将陈登鸣吞噬。 但听‘吧嗒’一声脆响。 一截木头在黑色妖火中被焚烧吞噬。 妖魔登时色变,充满绿意的眼瞳光芒大盛,就要后撤。 但在这瞬间,磅礴金系灵气瞬间聚拢,骤地化作一只金光闪闪的大手,捏爆空气,瞬间抓住妖魔逃窜不及的一只脚踝,而后狠狠向地面摔下。 ‘嘭’地一声! 地面巨震,荡开一圈强烈的气劲冲击波,掀走烟尘。 一大口鲜血从妖魔狰狞的大口中喷出,几乎还夹杂着内脏碎片,整个脑袋都是嗡嗡发晕,七窍流血。 模糊的意识令它霎时察觉到极其致命的危险,本能的抬起双爪交叉向胸口。 下一瞬! 上方空气剧烈震荡! 一只金光闪闪的大脚蓦地落下,摧枯拉朽,成吨成吨的重压狠狠碾下,地面随着妖魔身躯直接踩爆! 一声骨骼爆碎的瘆人声响传开,大片泥土被踩踏得崩裂四散。 但几乎同时,一道庞大黑影蓦地从地面中蹿出,又要蹿入另一头妖魔的体内。 “嗯?” 三十丈外,陈登鸣身形伫立在一株大树的枝干上,见状立即调转照心破妄镜。 一道青白色镜光刹那落在那黑影之上。 宝镜当空照胆寒,妖魔鬼怪尽摧残。 霎时那黑影直接被定在半空,挣扎扭动,发出凄厉惨叫,浑身冒着滚滚浓烟,逐渐形成一张狰狞的巨大鬼脸飘浮半空。 陈登明面色骤地涨红,身前照心破妄镜嗡鸣剧烈震颤摇晃,他立即加大灵气输送。 “吼!——” 这时,其他妖魔和修士纷纷冲着陈登明怒喝,就欲冲杀向陈登鸣。 两只金色大手突然出现,狠狠一砸,地面巨震,两只妖魔直接被捣成肉糜。 霎时两道黑影飞出。 关乐及时赶到,一声呵斥,身前两张符箓一闪,化作蓝色闪电疾驰而过,劈中黑影,刹那炸碎成电弧崩散。 轰—— 金罡灵尊庞大的身躯挡在陈登鸣身前,直接将妖魔附体修士的道道法器和法术挡了下来,巨大的铁拳出击,宛如一个硕大石碾子滚动。 ‘嘭’地一下地面如波浪般起伏,又有两名敌手惨死。 在关乐与金罡灵尊的护持下,一众不过练气期的妖魔很快如秋风扫落叶,尽数被灭。 然而,照心破妄镜所罩定的白光之中,那筑基妖魔却逐渐挣扎着小半个黑影脱离了白光范围。 陈登鸣额头满是汗珠,又要维持金罡灵尊,又要困住筑基妖魔,他的体内灵元已是快要见底,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关乐及时发现不妥,立即再度驱动几道青雷破邪符箓,打向筑基妖魔。 矗轰!—— 宛如一串沉雷当空炸开,妖魔被瞬间击中,发出一声凄厉惨叫,黑影在青色雷光中似磷光般闪了闪,突然爆炸开来,化作无数道黑影四散。 当场就有不少黑影成浓烟,消弭在了照心破妄镜光芒下。 却还有一团较大的黑影发了疯的魔鬼,狂暴地扑向关乐。 “孽畜!” 关乐怒喝,调动身前金色长剑,金光一闪,好似半空划过一道洋火,霎时撕裂了黑影。 大片散开的黑色迷雾从关乐身前掠过。 他面色一黑,双眼闪过片刻如陷入迷梦般的迷茫,旋即又浮现血色,强自镇定了下来。 “关师兄,没事吧?” 陈登鸣的声音远远传来。 关乐定了定神,立即回应,“没事儿,就是法力透支了,这帮畜生,还真是难缠” “呼——” 树上,陈登鸣长吐一口气,感受到阴冷森然的妖魔气消失一空,山林间的灰黑色迷雾也快速消散,逐渐显露出繁星点点的夜空,压抑的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道、道友.你没事吧?” 小阵灵的声音隐约从魂屋内传出。 “无碍!” 陈登鸣传递过去一道心念,旋即反应过来,立即催动伏灵瓶,开始收集周遭空气中被击溃的灵体力量碎片。 与此同时,他迅速掠下树梢,去查探帐篷内的众多弟子状况。 “嗷——” 黑云豹这时也摇晃着脑袋从地上爬起,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 帐篷内,陆续有弟子苏醒过来。 筑基妖魔死后,其制造的宛如梦魇般的诡异效果,在迅速消退。 倏然,一声惊呼传来。 陈登鸣脸色一变,立即来到一个帐篷前。 掀开帐篷一看,一股血腥气便扑面而来。 但见帐篷内的地上,一名女弟子已被开膛剖肚,肠子被拉了出来,另一名无碍的弟子则瘫软在地,神色万分惊恐。 “该死!” 陈登鸣脸色难看,立即去查看其他帐篷。 在其中一处帐篷内,发现了乐悦这位师侄。 这帐篷显然也已被妖魔光临,但帐篷内的人包括乐悦都安然无恙。 几张符箓的灰烬洒落在帐篷内,显然乐悦之前是使用了驱邪类的符箓才歇息,故而并未中招。 陈登鸣心中稍慰,知道这师侄算是听进去了他的话,还顺带保护了身旁其他弟子。 他迅速去查看其他弟子的状况。 一炷香后。 山林内灯火通明。 一种压抑恐慌的氛围伴随不少低低啜泣的声音,在山林间传荡开。 数十名长春派弟子神色惊恐、痛苦、后怕的盯着地上堆积的十几具同伴尸体。 几乎都是被开膛破肚,一如四天前他们来时看到的那尸堆一模一样。 有人忍受不了朋友身死,怒吼着催动法器袭向一旁的妖魔尸体。 关乐眉头一皱,正要呵斥。 陈登鸣抬手制止,淡淡道,“关师兄,让他们发泄出来吧,否则只怕日后也会心中有阴影。” 关乐眉头隆起,旋即又舒展开,看向陈登鸣脸上露出了笑容,想要抬手作揖,结果牵动左腹伤势,唯有尴尬吹捧笑道。 “此次多亏陈师弟伱大发神威,否则就连师兄我也要着了这些孽畜道刚刚那头筑基妖魔,应该是来自传闻中的西域魔国梦魇国。 可恶啊,如果我们提前就能得到情报,知晓是梦魇国的妖魔,也能早有防备,岂会如此?” 话语说到最后,关乐也是神色一阵后怕,低头看向腹部伤口。 要是之前陈登鸣制造出的大动静慢了一步,或者并未破坏筑基妖魔制造的梦魇环境,可能他就真的是要饮恨了。 “梦魇国?” 陈登鸣还是首次听说这种国度,感慨自己回头还是要多浏览一些四域的具体势力划分的书籍。 关乐颔首介绍道,“据闻梦魇国君曾经也是正道人士,只是因情堕入魔道,自此化身梦魇,依靠一种异宝,吸收人恐惧的力量化为自身妖魔之力,这种力量,还能赋予他的国民 刚刚那筑基妖魔,显然是被赐予了梦魇能力的,还好这类妖魔也只擅长带人入梦,梦魇被破后,其正面作战能力不” 关乐话语一顿,瞥了一眼陈登鸣,觉得说不强,也不妥。 因为刚刚妖魔表现出的正面战斗能力也很强,只是刚好被陈登鸣更凶猛的金罡灵尊克制了而已,唯有道。 “他的正面作战能力,不算太强。” 陈登鸣凝重颔首,“的确,这种筑基妖魔,可能只是恰好最弱的一个,下次再遇见,就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关乐一时语塞,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他也就只是说说,自己这实力过分强却又过分谨慎的师弟,这还当真了? 刚刚那妖魔,怎么说也不算是弱的了。 现在他对陈登鸣是彻底服气了,同时懊悔自己之前为何没听进去这师弟的提醒劝阻,否则可能也不会导致这么多弟子惨死。 如今这么多弟子惨死,他也要负很大的责任,回到门派后,肯定要遭受严惩。 若是换作以前,他可能还会拦住陈登鸣,请求其销毁音影珠内记录的讯息。 可到了现在,他反而不想开口了,倒是想坦然承受,非但能让自己心里的罪孽感消减许多,也算是一个人扛下责任,不将这陈师弟牵连进来,毕竟对方也算救了他一命。 时间流逝,很快夜尽天明。 收敛了诸多死去弟子的尸体后,陈登鸣和关乐便决定先带诸多弟子回宗休整一番。 不过在回去之前,二人还是乘搭灵舟,去了一趟附近的修仙家族张家,查探这家族内的修士中是否还有妖魔潜伏。 之前便是这些家族的修士已被梦魇国的邪祟附体操控,在第五天众人警戒心最低的时候才出手,险些将众人团灭。 若是还有梦魇国的妖魔邪祟潜伏在张家,也是祸患。 然而陈登鸣和关乐一番仔细搜查,还以照心破妄镜一个个照去,却也并未发现有妖魔潜伏。 “看来潜伏的妖魔就只有那些了,他们想猎杀了我们之后,离开张家修士的躯体,附体在一些被控制的弟子身上?或是直接附体在我们身上,而后混进宗门中?” 陈登鸣和关乐二人这么议论一番,顿时都不寒而栗。 这梦魇国的妖魔,简直是防不胜防啊,还好是已经被他们消灭了。 目前也并未再发现其他处还有类似妖魔。 像李岳他们击杀的,也都是肉身力量强横的血煞类妖魔。 查明张家的状况而后,二人没有再逗留,立即带着一众弟子返回门派休整。 陈登鸣直到返回自己的洞府,才逐渐放松。 立即驱动照心破妄镜,给自己来了个全方位的驱邪,确定彻底无碍,他才将心放下来。 回想之前与这些妖魔的战斗,自己身处梦魇的迷梦中,之所以能快速挣脱出来,主要也是他心境强大,至虚极,守静笃,灵台清明,否则都未必能强行摆脱迷梦,那筑基妖魔确实厉害。 而除此之外,昔日他与血鬼道人控制的血妖战斗经历,还有昨日被那妖魔阴冷魔气冲袭时的经历,也不由一一浮现在脑海,陈登鸣不由目露思索之芒,想到自己的另一个优势。 “看来,我修炼出的血煞气,令我对妖魔的血煞气和魔气产生了很大的抗性啊。 否则,无论是与血妖作战时,还是与那梦魇妖魔作战时,我都会被它们的血煞气和魔气冲击心神,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可若是日后遭遇更强的妖魔呢?抗性还能否奏效?这血煞气,有大用还得继续提升啊.” 陈登鸣思忖着,走出洞府,目光骤地落在黑云豹身上。 黑云豹正悠闲趴着喝灵泉,骤然后背一凉,一阵寒意从尾椎窜上脑门,险些一口泉水呛到,立即回头。 “黑子,最近吃得好喝得好吧?主子我待你还不错吧?” 陈登鸣语气带笑,声音柔和 (月票还差80,晚上加更一个大章节!) 妖魔鬼道尽消除,镜破天心月满梳。 我自灵台澄似水,何须更觅玉蟾蜍。 (本章完) 章节目录 0114:一入宗门情偏重,再为散修意难逢(为月票加更) 一宿过后。 洞府外,黑云豹双眼噙着泪花,颇为委屈抱住被抽得抽筋的豹腿。 洞府之内,陈登鸣催动身体中的血煞气,只觉千丝万缕灼热凶悍的血煞气钻入身体血肉之中。 登时,他原本精壮的肌肉就更是如充血般块垒层层贲起,宛如宗师亲手雕琢的雕像,硬朗强横。 他的衣物很快被撑起,高高隆起的胸肌像小山,铁板一块,隐隐还泛着微红光芒,犹如钢浇铁铸。 “妖魔的肉身力量血煞气对肉身的刺激造成身体力量急剧变强,防御力和耐力也大幅度提升,且这种煞气还能影响人的心智,助我抵抗来自其他妖魔的血煞气或魔气冲袭。” 陈登鸣保持着无比强横的身体状态沉思着。 “不过这样的肉身,强是很强,却终究比不过术法,我只需召出金罡灵尊,以现在这副肉身,根本不可能抵抗,我可还是筑基修士呢 因此总体而言,只要不让血妖发挥近战优势,寻常练气十重的弟子也是能轻松抗衡的。 更低境界的,也不是没有抵抗力,关键还是在于心性的差别” 陈登鸣将粗粝硕大的两只手掌一捏,空气宛如在手中爆开,发出气流呼啸。 如此恐怖的力量,对于金罡灵尊而言,也就多加一拳头的事儿。 故而个人的肉身力量在术法撬动天地的威力面前,完全不够看。 不过作为辅助而言,倒是足够了,至少体魄变强了,更肉了,真有避不开的危险的时候,挨上一下,也没那么容易死。 陈登鸣感觉妖魔们的力量,应该不止如此粗糙。 理应还有更强的对于血煞气的特殊运用,或者结合灵气来战斗。 否则单纯这种力量,虐虐长春派一些还未经历恶劣环境和战斗磨砺的小菜鸟还成,对上跟随鹤师姐等人离去的长春派精锐弟子战队,是完全不够看的。 西域魔修和魔国被压制这么多年,始终没有被灭,必然有很多底牌和强者。 他散去血煞气,慑人的体态恢复正常。 突破筑基后,他的底蕴更为雄厚,心境也因上次以大无畏精神掀翻五行山而有所提升。 目前,血煞气已很难再对他构成情绪和理智上的干扰。 走进屋内,便看到小阵灵已整个人泡在了魂屋内,舒适的躺着拿红菱当作吸管,进行吸灵。 甚至将小脚丫子翘起个二郎腿,边吸边晃着,搭配其不太严实的裙摆,看起来很有风情。 陈登鸣瞅了两眼,实在没忍住,喝道,“小女孩家家的,注意点儿形象” 小阵灵惊了一下,见是陈登鸣,学着黑云豹翻了个白眼,不怎么结巴道,“又,又没有旁人” 陈登鸣语塞。 他不算旁人? 跟着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小阵灵能说出这句话,似乎智商是恢复了不少。 稍一试探,果然。 “奴,奴家之前难道智商变低了?没有啊,没有吧” 陈登鸣认真看着小阵灵那疑惑表情,不似作假,当即道,“没有,应该是弄错了。” 没有才怪,智商变低后,这小阵灵都是自称‘我’的,可不会自称‘奴家’。 现在看来,这阵灵是对自身变化一无所知的,不过他也懒得解释。 如今经过一宿的调整,想必弟子们也都已经恢复,按照计划,他们将要继续出发前往负责的那片区域,对其他出现过妖魔痕迹或求援的地点进行围剿。 陈登鸣换上法袍,带上魂屋,便离开洞府。 这次他连黑云豹也不带了。 这傻豹的实力对付小妖魔还行,若是碰上筑基妖魔,很可能饮恨,加上刚献完好几斤血,也是得休息休息。 他首先驭器飞往主峰,面见副派主梁云生以及关乐。 自五日前安排宗门内的十大筑基和三百多名弟子分批出去后,梁云生自己则坐镇门派内,以防门派空虚被敌所趁。 以其假丹大修的实力,操控长春派护派“枯荣飞火大阵”,纵是金丹中期修士前来,也无法攻破山门,倒是无碍。 而昨日,陈登鸣等人返回后,便将遭遇妖魔的经过悉数禀告,并且拿出了音影珠中所记录的讯息交给梁云生过目,关乐也因此请罪。 梁云生随后便神色凝重的将受伤的关乐留下,称要为其疗伤。 又对诸多弟子作了一番休整安排,亲自检查了一遍并无弟子被妖魔附体后,才放心让众弟子离开。 此时,眼看远方长春殿遥遥在望,那山巅的琉璃玉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陈登鸣倏然脑海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由皱眉。 “关师兄的伤势理应无碍,梁副派主何意要留下他单独疗伤?难道.” 他面色微变,心里思索。 有没有可能,关乐被妖魔附体了,而梁云生昨日便察觉到了。 昨日因筑基妖魔已被二人消灭,中途陈登鸣与关乐交流自如,二人也各自对自身进行了一番驱邪排查.故而他并未意识到关乐会被附体这种可能性。 但如今一想,却有很大的可能。 梁云生留下关乐这么一整宿,未必是要对其进行责罚,而是要驱除其体内邪祟。 “以梁门主假丹大修的能耐,真发现端倪,驱除起来还不是手到擒来.说不定我还能再为小阵灵讨一份口粮。” 陈登鸣放下心来,暗自揶揄。 如今他还没给凡尘间的那些儿女谋一份口粮呢,倒是每日为小阵灵谋起口粮来了。 … 转眼,他飞到长春殿外。 但见朱红殿门紧闭,殿前广场上古拙的长春鼎内,一根长寿香袅袅焚烧着。 此香乃长寿宗太上长老亲临后,亲手为派主丘峰所点。 据闻,任何与长寿宗关系极其密切的金丹修士,都可得长寿宗赐长寿香点燃。 有此一香燃烧着,哪怕有金丹在外遇难,其散去的神魂也会逐渐被与自身牵连的长寿香吸引回来,重聚神魂,未来长寿宗那位初祖苏醒,就将有转世重修的希望。 这传闻也不知具体真假,陈登鸣听着挺玄乎,但不妨碍他也想日后金丹后,请那位太上长老点燃一根这样的护命宝香。 此时,他在门外广场伫立了一会儿,见并未引起梁云生的注意,迟疑片刻,还是双手抬起作揖后,传出神识。 “梁师兄,师弟陈明求见,请问关师兄如今状态可好?” 神识才传进去,长生殿大门便“吱”地打开了,其内传出梁云生似略显疲累的声音。 “进来吧,你关师兄,昨日已被那梦魇兽侵袭进了意识深处,种下了梦魇种子,我耗费一宿,总算也是为他驱除了出去.” 陈登鸣听着先是心神一紧,旋即又放松下来,迈步进入殿内。 一眼就看到正在殿心相对盘坐的两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赫然便是关乐,此时面色红润,脸上隐显宝光,显然已无碍。 在其对面的梁云生,倒是面露疲态,不过基本也无碍,看上去只是精气神损耗过多。 陈登鸣上前郑重询问,“梁师兄你可无碍?” 梁云生一笑,洒然摇头道,“只是消耗过大罢了,过些时日也就恢复了。” “过些时日?”陈登鸣不由微微皱眉,感到疑惑。 只是一个筑基妖魔而已,而且显然都已经死了,就算有什么诅咒或邪祟之类的残留,梁云生一个假丹修士,也不应该驱除起来如此吃力才是。 似看出陈登鸣的疑惑,梁云生淡笑道,“陈师弟,你大概是没听过梦魇种子,这倒也正常,此事乃秘辛,一些书籍上也不曾记录。 梦魇种子,乃那梦魇国国主的力量,被种入他中意的梦魇兽体内,可助其迅速变强,成为筑基妖魔。 非但如此,这种子一旦侵入正道修士的意识中,更可时常带其进入迷梦,逐渐扭曲其思想,利用其痛苦与恐惧的力量,将其蛊惑控制成为新的梦魇兽” 梁云生话语一顿,“而想要驱除这梦魇种子,也非易事,其中蕴含那梦魇国主的一丝意志,不将那意志磨灭,很难彻底驱除。” “原来如此,难怪.” 陈登鸣恍然,才知道为何梁云生如此疲惫,旋即眼神流露钦佩作揖。 “梁师兄真是厉害,昨夜一宿竟是与那梦魇国主的意志交锋。” 梁云生哑然失笑,摇头自嘲,“陈师弟,伱这恭维嘴甜的功夫,说给鹤大师听就行了,我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 那梦魇国主仅一丝意志,就将我累得够呛.” “哪里,梁师兄是太谦虚了” 陈登鸣客套了两句后,适时询问接下来的安排。 当得知关乐还要观察几天,需要他自己带领弟子去巡守后,心里不由暗道麻烦了。 关乐虽然脑子不太机灵,却也好歹是筑基修士。 二人合作联手,安全绝对有保障。 现在少一个关乐,让他庇护那么多弟子,可能也是捉襟见肘。 “师弟且放心,梦魇国的这些梦魇妖魔,各个都是西域魔国中的精锐,只此一批被你们消灭,估计也不会再有了,其他一些妖魔,以师弟你的能耐,绝对能应付。” 陈登鸣不说屁股一撅,便只是皱一皱眉头,梁云生就知道其在想什么,当即安抚一番后,表示可以提前结算门派贡献。 此次陈登鸣算是立下大功,事先提醒危险的过程,也被记录在音影珠内,算是减少了弟子的伤亡,功上加功,梁云生大手一挥,直接给陈登鸣划上一千五门派贡献。 加上曾经陈登鸣击退血鬼道人得到的五百门派贡献,他这就又是积攒了两千门派贡献。 有此收获,陈登鸣也不再多言。 如今非常时期,他自也有自觉的担当,履行自己的那份义务。 固然,自身安危是要排在第一。 但无论是长春派还是诸位师兄师姐,都待他不错。 曾经初来修仙界,见满目疮痍,人命如草芥,仙人不仙,世道维艰,他便时常感到压迫憋屈,心中一口仙侠气,不吐不快,曾也想胸中孕养仙侠气,刀上劈出阔天地,却无奈实力低微,实难倾吐。 如今环境好了,实力强了,身旁众多师兄师姐,也少有昔日那么多算计和残酷现实,倒是逐渐令他又找回了心中一直未忘的仙气侠气。 要说门派有难,他享受门派诸多福利和庇护,又焉能在此关头划水逃避,不做出一番实事,若是如此,只怕未来,也实难加入长寿宗。 陈登鸣按照安排,输入灵气,驱动集结令,立即将弟子召集于门派灵舟前。 自己则趁着弟子集结的空挡,去了一趟传法殿,以门派贡献兑换一门对应二阶低级的筑基新道法《逆荣回春术》。 之前经过与筑基妖魔的对战,令陈登鸣清晰认识到,自己的法力还是委实太微薄了。 毕竟才突破筑基期没多久,法力比关乐还不如,也就各门道法足够娴熟,战斗才情也够高。 但若是明知法力的短板而不及时弥补,迟早就得栽在这个短板上面。 陈登鸣向来谨慎,早已惦记着《逆荣回春术》已久。 此时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两千门派贡献,立即就消耗一空,用以兑换《逆荣回春术》修炼。 “陈师弟,恭喜你屡为门派立下大功!不过你这次真要学这《逆荣回春术》?” 传法殿内,莫老头客气含笑提醒陈登鸣。 如今眼见陈登鸣这么快积累出如此多门派贡献,他当然也清楚某些甚嚣尘上的传闻只怕是真的,这陈师弟实力了得,自是不敢怠慢,甚至结合自身的经验,主动提醒。 陈登鸣诧异看向莫老头。“哦?莫师兄何出此言?此术不是学了之后,便能以极快速度在短时间内恢复损耗灵元?” 莫老头颔首道,“没错,不过,这术法可是修炼起来极难提升的,便是丘派主当年修炼此法,也可谓煞费苦心,后来觉有伤天和,干脆弃之不用” “有伤天和?” 陈登鸣立即想到有关此法的施法手段,不由洒然一笑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 既是为人,自要遵循人之道,且术法而已,在乎用的人,不在乎功法本身!” 他捞起功法玉简,贴在眉心,便开始聚精会神的浏览品悟其中意境和口诀。 这门筑基功法,乃是长春真人丘峰亲手刻录,自是无比昂贵。 两千门派贡献值,对应这门筑基低级术法,也合乎情理。 须知,长春派内,如今所有的筑基功法,加起来也不过十三门而已。 其中一位筑基修士学了一门,便会削弱许多功法玉简中的灵性,教丘峰这位金丹修士再出手刻录,也需要耗费时间精力,学习的代价不会低。 … 一盏茶后。 陈登鸣的面板状态出现变化。 “筑基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84/338/624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二层157/6000)、《金罡灵尊》(初学15/100)、《逆荣回春术》(初学0/100)、其他略” 这么会儿功夫,陈登鸣已是学会这门筑基低级道法。 以他如今上品灵根中等的亲和度,学这种木系筑基术法,速度可比寻常的中下灵根修士快多了。 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长了十年。 而筑基道法《长春功》突破到2层,也是令他的寿元大限增长了十五年。 这种增幅,比练气道法术法倒是要翻了一倍。 再加上前段时间将《金身》修炼到精通级别,且又学会了《金罡灵尊》,他的寿元大限如今已达到624年之多,算是弥补了一些修炼损命拔苗术的亏损。 “陈师弟真是天纵之资,上品相克灵根,至少在学习术法方面,速度是完全不亚于寻常的上品灵根的” 眼见陈登鸣这么快已学会道法,莫老头含笑恭维了一声,接过陈登鸣手中递送来的玉简。 陈登鸣客气了一句,随后飘然离去。 如今快速恢复灵气的道法学会,他只需勤加练习,很快便将暂无短板,自身实力提升了不说,在如今战火飘摇之际,也算是更多一分保命本钱。 … 山门外。 门派灵舟处,三十多名弟子已经集结起来。 看到陈登鸣的身影到来,俱是恭敬施礼称“拜见陈师叔”! 陈登鸣飞身灵舟上,看向这三十多人,能看到一些人眼神中的坚毅,也能看到一些人眼神中仍未消失的惧意。 但无论如何,这些弟子无一人缺席,全都是听到集结便迅速赶到,证明他们纵然是惧怕,却也依旧克服了恐惧鼓足勇气赶到。 陈登鸣在这一刻不由心生感慨,突然觉得自己曾经看待这些弟子的目光,有些偏颇了。 当初他只看到这些长春派弟子身为温室花朵的脆弱,心性不够坚韧。 认为这些弟子,在心性方面,统统比不上聚集地那边的散修。 但如今,他看到了这些弟子身上其他的闪光点,那是聚集地散修所没有的,就是凝聚力以及对门派的归属感。 他们固然软弱,但他们不会在门派有难之时,大难临头各自飞,一哄而散。 相反,若是不能第一时间将他们击溃,他们这些看似柔软的花骨朵,则会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绽开成怒放的花朵。 而聚集地那边,甭说是散修,纵是骆家这种修仙家族,在蒙遭大难后,不少签订了道心契的家族客卿宁愿遭受反噬,亦要四散奔逃,各怀鬼胎,心性是强了,却缺少凝聚力。 这就是宗门与散修,与修仙家族之间的区别。 陈登鸣深吸口气,召集三十多位弟子上灵舟,而后将关乐的事情以安抚的口吻说出,见诸多弟子情绪稳定,无人退缩,当即心中欣慰,手一挥。 “出发!” 他首次输送灵气,催动灵舟,一艘载有三十多名弟子的飞舟划过天空,疾驰而去。 在此之前,陈登鸣曾想象过自己哪一天也会拥有灵舟,乘搭灵舟翱翔天际。 却没想过,他第一次驾驭灵舟,竟就是驾着一艘可能决定三十人命运的灵舟,成为船长,去猎捕妖魔,这真是一入宗门情偏重,再为散修意难逢。人间尚有仙侠气,何妨结伴共舟同 (月底了,老铁们可以清清票,明天依旧是200张月票加更一个大章) 友情推荐朋友作品。进入修仙游戏二周目的后宫修罗场,人设剧情架构都挺不错,喜欢这类的可以试一下哈,这个作者有两本漫改,应该还不错。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15~116:千里危境风雨迫,真火炼心念头通(二合一求月票) 一月后。 长春派千里外某处山林间,频频传来斗法爆发的轰鸣,宛如炮仗和雷子连串爆炸,远远传开。 山林中的千百只鸟儿早已惊散飞出。 此时,林内则有四处战团在激烈战斗中。 但见每一处战团中,都有两到三头浑身毛发浓密的妖兽被困住,遭受五六名以上的修士围攻,作困兽之斗。 各种法器和法术掠出的轰鸣伴随妖兽嘶吼,远远传开。 “不错不错.” 陈登鸣身穿淡蓝色胸口刺绣有常青藤的筑基二阶法袍,飘浮在半空为下方法诸多弟子掠阵,神变刀悬浮身旁,灵气氤氲,随时准备出击。 眼看下方战斗进行得有声有色,如火如荼,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微笑。 如今一个月过去,在接连遭逢了好几拨妖魔以及妖魔驱使的妖兽后,这一众弟子委实是进步了不少。 相较于一个月前的稚嫩,现在这些弟子可以说都已是合格的战士了,谨慎、细心、坚定,拥有斗志和勇气。 这就是在生死实战之中磨砺出的强大心理素质。 陈登鸣对如今的这二十八名弟子已经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便是在这一个多月的作战过程中,还是有四名弟子意外身亡了。 战斗中瞬息万变,尤其是遭遇实力堪比筑基的妖魔时,陈登鸣甚至也顾不上诸多弟子,有伤亡也是难免的事情。 原本途中关乐还回来过,但因其他地区又出现强大筑基妖兽的踪迹,关乐便被分派去往了另一边,由此也可想象,当初龟蛇蜂被攻破后潜入进来的妖魔之多。 不过所幸,现在似也已接近尾声了,这阵子已再没有遭遇实力达到筑基的妖魔。 “这次妖乱结束后,不知又有多少个修仙家族要没落了东北角的战争,是否也会逐渐偃旗息鼓,也不知骆家现今是否安全。” 陈登鸣心中思绪起伏,再次想起骆家,想到许微。 每每当想到这里,他都有种冲动想要穿过东北角战场,去昔日的明月坊看看,找寻骆家的踪迹,找到许微。 但他也知道,这种冲动无用。 不过是无能的逞强罢了。 因为从梁云生口中,他已确定,西域魔修和魔国妖魔,都是从靠近明月坊的边陲角落杀进来的。 骆家就在靠近明月坊六百多里外的乐山沟,根本不可能幸免,除非骆冰早已提前带领家族,去往了其他地方。 而以他如今筑基初期的实力,在练气弟子中看似很强,若真的去了混乱的满是妖魔的东北角战区四处乱窜找人,可能随时要丧命,那战场上可是还有金丹魔修纵横。 “不知能否用门派贡献,请在战场那边的长寿宗道友帮忙留意一番.即便真的要去,也得了解情况,有计划,有充分的准备,保证自身安全,而非漫无目的胡闹。” 陈登鸣思绪才到这里,倏然听到下方传来惊呼。 立即心神一紧。 定睛一看,便看到一道瘦削的影子蹿入一个弟子团队中,霎时撕裂众弟子建立的封锁线,甚至其中一人体外灵光护盾已破灭,情形在闪瞬间就已岌岌可危。 “嗖!——” 一道迅猛刀光倏然从天而降,刀锋所带起的森然杀气凌厉澎湃,激得瘦削妖魔头发都根根竖起,眼看着一闪而至的刀光,一种前未所有的危险感刹那间笼罩全身,死亡的气息森然而至! 然而它既已是出手,自是有所把握,刹那间它骤地一爪杀出,利爪卷起了滚滚血云,撬动周遭天地灵气,带着阵阵腥臭如雨般的腐蚀脓液,‘铛’地一声击在神变刀上。 ‘铿锵’一声爆响,神变刀一震,被这股大力震开,刀身上冒起一股浓烟。 “嗯?以血煞气撬动了天地灵气?” 陈登鸣心神一紧,蓦地一指点出,点金术化作一道金光掠过。 瘦削妖魔倏然跃起,竟提前有所判定,快逾鬼魅飚风堪堪避开点金术。 陈登鸣正欲继续出手,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森然杀机从背后袭至,脑海中瞬间闪过四个字——“血鬼道人”! 他掐诀间维持刀光继续追击,左手却已也同时掐诀。 “嗖——!” 一道血色剑影刹那袭至,蓦地穿透陈登鸣的身影,却是‘嘣’地一声,将一截木头击穿。 与此同时。 眼看那瘦削妖魔冲向一名弟子,神色残忍便要一爪杀出。 一道惊人的刀气倏然从后方袭来,快得无与伦比。 瘦削妖魔眼神骇然正欲迅速折向。 ‘噗’地一声,一个森白刀尖从其满是斑斓的皮肤中钻出,几乎将整个额头和面部都贯穿,将两只眼睛分隔开,鲜血继而才缓慢从缝隙中溢出。 瘦削妖兽眼瞳一定,旋即失去光彩。 在其身前,那名之前险些遇险的弟子,脸上浮现快意得逞的笑容,匆匆重系裤腰带。 这弟子身旁,陈登鸣的身影不知何时已赶到。 仔细一看,原来所有弟子腰后,都捆绑着一截木头。 有这一截木头,陈登鸣只要不是无法抽身,就随时可通过已晋升至入门阶段的李代桃僵术,出现在五十丈内任何一名弟子身旁,代价只是两截木头,以及一位弟子的裤腰带而已。 “噌——” 一道血箭飙射,长达八丈的神变刀脱离妖魔头颅,宛如一道惊人的闪电落在陈登鸣的手中,强烈的筑基灵威扩散开,诸多被弟子们团团围住的妖兽俱是充满忌惮的龇牙低吼,却一时不敢动弹。 而这时,一道血影伴随一道浑身血煞气的身影穿过对面山林,出现在众人身前,赫然正是血鬼道人。 “姓陈的,你的实力看来也是越来越强了。” 血鬼道人脸色难看,放缓步伐,眼神警惕中带着杀机和愤怒,将手一招,半空中的血影剑掠回其身旁。 为避免被陈登鸣察觉,他是隔着很远才偷袭。 但陈登鸣却是轻易避开的同时,还有余力干掉他的另一位血妖,实力显然是比之前更强了。 这令他一颗心不由下沉,暗道只怕是很难独力拿下此人了,只能尽力纠缠周旋,拖延到其他道友赶来。 “嗖——” 就在这时,陈登鸣却是直接召出灵舟,毫不犹豫号召弟子们脱离战斗离开。 “想走?天真!” 血鬼道人冷笑一声,倏然发出一声尖锐长啸。 登时身旁血妖包括正被诸多弟子包围的妖兽齐齐发出怒喝,骤地发起袭击。 霎时众多弟子压力大增,只能且战且退。 陈登鸣眼神一冷,骤地双手一握,浑身灵威暴涨,法袍鼓动间,空气中大片金系灵气聚拢成道道锋锐气流,摩擦出金属煅烧般的铁汁气味儿。 霎时好几头妖兽被卷入游气金属洪流中,绞杀成血水肉泥。 “吼!——” 在这闪瞬间,血妖也同时虎奔龙跃杀来,狂喝之间右爪左拳,强劲的力道,伴随一波强过一波的血煞气,构成排山倒海般汹涌的拳劲朝陈登鸣轰下。 陈登鸣一声断喝,手掌一举,八丈长的神变刀灵气剧盛,爆发耀眼光华,亮得灼人双目,轰然斩下! 拳劲刹那与大刀对碰一起,雷霆一般炸开。 血妖痛呼一声,粗壮手臂近乎被劈斩开一大半,连着皮肉就要跌落到地面。 璀璨刀光骤然一散,化作万千宛如过江之鲫般的刃片刀雨幕布,倏然回防陈登鸣身旁。 “铿铿锵锵”数道悄无声息从各个刁钻角度掠来的血色剑影,皆被陈登鸣环绕周身的刃片弹开。 然而夹杂在这些剑影之中的却还有一股阴森诡异的神识,蓦地钻向陈登鸣脑海。 “滚!” 陈登鸣瞬间察觉,双目灵芒剧盛,心意如刀,神识凝聚的刹那,将这一股欲侵入心灵的神识抵御在外。 即便如此,他亦是感受到一股精神异力的侵入,心神震荡,脑海刺痛。 “呀!” 却在此时,怀中魂屋轻颤,小阵灵蓦地探出一道红菱,直接将一枚宛如针形的神识吸走。 “呃!——” 血鬼道人面色一白,神识受创,心神震动。 “是那道纯灵?!” 他眼神霎时一变,脚步一动,又突然顿住,蓦地看向脚底下的几根树枝,皱眉挪开,眼睁睁看着对面陈登鸣飘身飞去了灵舟之上,对方迅速掐诀之间。 大量炽盛璀璨的金系灵气汇聚,于短短两息之间,便构成道道强烈的金属洪流涡旋,宛如一道道金风龙卷碰撞横扫,将一头头追击弟子的妖兽掀飞,绞杀得血肉模糊。 “吼——” 血妖正要追击,陈登鸣手刀一横。 半空中,八丈大刀光芒一闪,刀锋再度对向血妖。 凌冽澎湃的刀气令血妖凶悍嗜血的眼神也不由浮现惊异,突然痛呼一声,断臂血肉中充斥肆虐的刀气爆开,趔趄之间,粗壮断臂‘啪’地落地。 灵舟之上,陈登鸣灵威强烈,法袍鼓动,居高临下目光平静镇定目视血鬼道人。 嗖嗖嗖—— 一道道弟子身影已迅速登上灵舟,行动力比之一个月前快了不知多少。 血鬼道人深深皱眉,脑海念头百转,权衡利害之后,没有再追击,眼看着陈登鸣驾驭的灵舟迅速升空,自己这已是第二次在对方手中失利,咬牙不甘怒喝道。 “陈明,下次再见,你想走就没这么容易了。” 陈登鸣眼神微凝,平静目视下方的血鬼道人,突然含笑作揖道。 “血鬼道友不必每次都如此客气,非要送点东西给在下,上次你送的噬鬼非常珍贵,在下很喜欢,这次礼没送成,下次也大可不必” 话罢,灵舟迅速破空离去,不作任何逗留。 血鬼道人突然出现在这片地带,不似偶然,倒像是早已知晓他的踪迹。 为防有诈,陈登鸣自忖哪怕有把握与血鬼一战,却也不想落入圈套,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生死战场上,就从来不是逞个人勇武的地方,战斗讲究艺术,考验头脑。 而且,血鬼道人突然喊出他的名字,又说出这番话语,陈登鸣也在分析,此人是爱面子撂下的一句场面话,还是魔修那边真的会另有什么阴谋安排,这个血鬼二货,气恼不过说漏了嘴。 地面,血鬼道人目视迅速离去的灵舟,脸色阴沉,已意识到刚刚气头上是说漏了嘴。 不过,他也并未说出任何实质的东西。 “可恶!我早就说过这陈明不简单,可惜厉道友他们不信我现在此人遗漏,若是日后捅出什么篓子,我血鬼可不负责。” 血鬼道人眼神闪烁凶芒,回头一看,血妖还在捂住手臂痛苦嘶吼,不由怒喝。 “把手捡起来!把手捡起来!” 一想到还要为血妖以血元续肢法续上手臂,血鬼道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往日对敌时无往不利的血鬼组合,如今却是连一个刚晋升筑基不久的小年轻都对付不了,何其耻辱。 高空中,灵舟风驰电掣,茫茫的云海,瞬息万变,时而如舞女挥动的白色纱绸,翩翩起舞,时而又好似波涛汹涌的海浪,从两侧向后滚滚涌去。 二十多名长春派弟子,均是神色钦佩目视不远处灵舟头上陈登鸣的身影,窃窃私语议论着方才惊险的一幕。 说到精彩处有人还眉飞色舞,仿佛自己就是刚刚大发神威的陈登鸣。 在不少弟子看来,血鬼道人这种凶名在外的筑基魔修,那就是战场上的万人屠,甭说遭遇了,老远听到名号就能令人色变战栗。 曾经他们听闻陈师叔击退过血鬼道人,还以为其中有些夸大的成分,毕竟非亲眼所见,一些弟子还是将信将疑。 但今日现场目睹,陈师叔弹指之间操刀斩杀一头血妖,还斩断另一头更强血妖的手臂,震慑得血鬼道人不敢追击,只留下一句场面话,这威风气派,自是令一众弟子钦佩崇拜,心驰神往。 不过,不同于弟子们的兴奋崇拜,陈登鸣此时冷静下来思索,却隐隐感觉事态不对劲。 “这阵子诸多妖魔的踪迹是越来越少,李师兄、鹤师姐他们也击杀了不少妖魔。 我本以为上次侵入近来的妖魔之祸即将结束。 按道理,血鬼道人等魔修应该会趁乱离去才是,何以至今还留在东域腹地,甚至胆敢现身暴露踪迹?” 他发丝飘舞,沉凝思索之间,感觉此事很蹊跷。 魔修又不是傻子,知晓在暗地里搞偷袭还有胜算,出现在明面上,那就是找死。 但既然敢冒险显露踪迹,不会无的放矢,必然有其目的。 “莫非血鬼道人这次是打算捕杀我?以报曾经的仇怨,也削减长春派的实力.不过,他一个人就来捕杀我,看来也是很有自信,也太小觑了我,兴许是打错了算盘。” 才思索到这里,陈登鸣脸色又不由微变。 既然他已被魔修列入猎杀名单,有没有可能,其他师兄师姐也已同时遇袭? 若是如此,只能说潜伏起来的魔修都是预谋已久,恰好就选在如今妖魔即将被清理一空的时候,也正是他们的警惕心最弱的时刻,搞不好现在连宗门都有危险了。 陈登鸣心头沉重,一拍储物袋,飞出几个灵光闪闪的对向传音玉符。 陈登鸣输入灵气后,传递去自己的意念,告知自己这边遭遇的情形,提醒危险的同时,询问情况。 这种传音玉符,可传音范围是千里,俗称千里传音符,一枚只能对应另一枚,无法同时联系多枚。 做完这些,陈登鸣深吸口气,逐渐凝神静气,查看如今自身的状态。 “筑基初期修士【陈登鸣】 寿:84/338/62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二层277/6000)、《金罡灵尊》(入门26/100)、《逆荣回春术》(初学65/100)、《李代桃僵术》(入门23/100).” 一个月以来消灭妖魔,虽是肃清了周遭环境中的不安定因素,却也致使他的精力分散,长春功修炼进度变缓了许多。 不过,也只是一个月而已,如今他的灵根资质绝佳,修炼速度也不算慢。 且这段时间无法静修,他就经常练习术法,李代桃僵术从初学提升至入门后,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达到了629年之多。 除此之外,《逆荣回春术》也已修炼得颇为娴熟。 不过,此术也的确正如莫老头所言,颇难修炼,对于口诀和掐诀手法的要求很高,且的确有伤天和。 这一个月以来,陈登鸣几乎是每天练习两次《逆荣回春术》,每次都可致使周身的草木植被悉数枯萎、灵气枯竭,纯纯的环境破坏王。 不过此术非但可作用在草木植被等目标上,也可对敌或对己施展。 在陈登鸣看来,此术便是游戏中常见的吸蓝又吸血的极品技能。 对敌施展时,敌人若无法抵抗,便将被吸走体内元气灵气,转化为他的。 对他自己施展时,则是能以损耗自身元气为代价,快速恢复灵气,这手段自然也就显得相当偏激魔道,乃是生死战斗关头迫不得已的拼命技能。 “此术用得好,能战局翻盘,捡回一条命,用不好,就送敌手一条命不知我若修炼到高深处,是否会有所改变。” 沉吟之间,前方已逐渐看到云雾缭绕处的长春派山门。 一道宛如倒扣的海碗般的护山大阵,竟是已开启。 不少密密麻麻如小点般的弟子,皆被召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有人进攻门派?” 陈登鸣心中一惊,感到错愕,难道有金丹修士出手了不成?否则何至于开启护山大阵? 后方诸多弟子此时也均是哗然起身,忐忑议论。 就在这时,一道传音也已从其中一道玉符内传出,是梁副派主给出了回应。 “陈师弟,伱无恙就好,但如今王师弟、李师弟和鹤师妹等人也已纷纷遇袭,他们分处鹰风涧和雾河滩。 此事过于蹊跷,时机正好卡在丘派主等人正执行一件重大事件的关口。 我担心敌人的目标乃是山门和丘派主的长寿香,唯有开启护山大阵高度警惕,现关师弟和莫师兄他们已赶往驰援,陈师弟你也速去驰援,记住,见机行事,保证自身安全.” 陈登鸣脸色顿变。 担心的事情竟真的发生了。 如今连守护传法殿几乎是半退休状态的莫老头都赶往驰援了,只怕已是十万火急,情形危险。 梁师兄最后的话语像是提醒,也像是牵动他心里的一根弦。 见机行事,保证自身安全。 是否可自行选择,去留随意? 若他不去驰援,猫在一处地方躲一躲,危机过后再出来,谁又能苛责他。 或是他假意去了,却去迟了,也无人能怪责他吧。 不去吧,何必冒险。 不就是可能会导致灭门。 也许好一点,长春派不会被灭,鹤师姐等人也安然无恙回归,他最多也就是从此被这些人心里鄙夷,不再受到信任,将来无法加入长寿宗,至少不用冒险了。 不去吧. 不去吧。 心里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激荡,充满魔性,诱人心智,动摇信念,令人窒息,快要击碎他胸臆间一直坚持的那一口仙侠之气。 将一切拉回一个字——‘苟、苟、苟’,苟到底,苟到宗门灭而我存,苟到妻女灭而我活,苟到道友死而我不死,苟到最后,长生不死,一切值得! 脑海中仿佛万千个雷火相击,陈登鸣再次找回昔日掀翻五行山时的那种无畏与执念。 人生在世,可以苟,可以谨慎,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坚持的,否则不叫苟,而是苟延残喘,苟延残喘到长生不死。 不过一个不择手段、泯灭一切、也可牺牲一切的老妖怪,空有寿元,却令人不齿。 “李师兄引我入道门,鹤师姐待我情谊重,此是恩情。 何况,这些魔修若真有能耐,早已直接进攻山门,岂会躲藏在暗中玩这些阴谋技俩,显然实力还没有强大到那般程度,金丹修士都不会有.” 陈登鸣倏然双眼清明。 迟疑,是人之常情,但坚持,却就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他已作出决定,前往驰援,能救便竭力去救,若无法可救,也唯有以保证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至少求一个问心无愧。 他迅速输入灵气进传音玉符内,回应梁师兄,而后纵身飘飞而起,在一众弟子诧异目光中,驱使灵舟,送一众弟子飞驰往前方的门派,自己则刀光一闪,化作青虹刀气,卷住他的身儿,风驰电掣离去。 神光射地青虹去,宝刀凌空时未迟,千里危境风雨迫,真火炼心念头通。 长春派山门之内。 梁云生看到眼前再度亮起的传音玉符,读取其中讯息后,疲惫面容间流露出一丝欣慰笑意。 长春派,这新进筑基师弟,可信 (月票还90张,晚上加更一个大章兄弟们!)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17:局面曲奇未可猜,纵横进退人命栽(为月票加更) 鹰风涧、雾河滩。 这是两个南辕北辙之地。 而李岳与鹤盈玉等人,究竟是在一起,还是分处一处,皆是未知。 在长春派,要说对陈登鸣有所恩情之人,也唯有这二人。 故而若要救援,在陈登鸣心内,也唯有先救这二人。 可这二人究竟是在鹰风涧还是雾河滩,梁云生也并未直接告知,陈登鸣唯有选择距离最近的鹰风涧赶去。 此时,鹰风涧内。 一场激战也接近白热化。 李岳、鹤盈玉以及关乐三人,同时遭受四名实力强横的西域魔修埋伏袭击。 其中单是筑基中期的魔修,就有二人,各种法器与诡异魔修道法配合攻势之下,三人均已是险象环生,岌岌可危。 这主要也是因李岳与鹤盈玉二人在此之前便已遇袭,早已在魔修紧迫攻势下负伤,消耗极大。 如今二人已是接近极限,哪怕关乐赶来,也最多再延缓片刻罢了。 “关师弟呼,你在赶来之时,可遇到过陈师弟?” 鹤盈玉一面抵挡魔修攻势,一面传声关乐询问。 关乐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左肩也已负伤,闻言没好气传音。 “我说鹤大师,我的鹤大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你的陈师弟。 我们这次能否逃出去都未知,而且看样子,只怕他也遭遇了伏击了!” “呛”地一声,李岳格挡开一道袭来的魔爪,突然传声道。 “再拖延下去,我们都将难逃一死,伱们二人掩护我,稍后我施展催动万象森罗轮印,为你们创造机会突围!” “李师弟!” 鹤盈玉动容。 李岳传声断喝,“不要废话了!抓紧时间!” 几乎在这同时,四名魔修也似看出几人意图,立即加紧了攻势,缩紧包围圈。 鹤盈玉以及关乐唯有咬牙,竭力抵挡宛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二人均是双目灵光剧盛,身上灵气氤氲,将灵元发挥到了极致。 但纵是如此,依旧也只能勉强掩护李岳,为其争取时间,一时宛如风雨飘摇的大江上争渡的小舟,稍有不慎便被激流卷入浪底撞上巨石,舟毁人亡。 一息—— 两息—— 三息! 就在鹤盈玉以及关乐将要坚持不住之时,李岳身前轮状法器中所凝聚的灵气已达到令人心惊胆战的程度,宛如一颗电弧四射的电球在蹦跃。 蓦地他一声大喝。 “让开!” 鹤盈玉以及关乐近乎同时应声避开。 但在那瞬间,李岳法器调转,法器中澎湃激荡的电球,骤地‘噼啪’一声激射向鹤盈玉的后背。 如此紧张欲裂的一幕,霎时也落在远处疾驰电掣赶来的陈登鸣眼中。 他顿时双目瞪大,眼瞳中倒映划过的,恰是李岳射出的那道炫目电球的弧线。 一位是引荐自己入门的贵人,一位是待自己不薄的师姐,这一刻,他的贵人,却对师姐的后背打出了致命的一击。 这一刻,陈登鸣的脑子都不由略有空白。 下一瞬,那电球直接砸在鹤盈玉的后背上,巨大的轰鸣声将关乐口中大喝的一声“移天换日”都淹没。 “嘭”地一声! 电弧伴随大片血肉直接炸碎开来。 对面三名魔修正期待关注,还未反应过来,就发觉鹤盈玉突然出现在己方身旁,含怒打出法器子母金钱镖和梳篦袭来,立即仓促招架。 这般突然之间,加上己方一名同伴骤然惨死,使得这三人一时心中紧张忐忑,居然第一时间反而被鹤盈玉压着打。 “啊!——” 刹那,便有一人猝不及防中招,一条胳膊被金钱镖击中后炸碎开来,血肉模糊。 另两人立即怒喝定下心神,发起凶猛攻势逼退鹤盈玉。 眨眼间,四名魔修,一死一伤,形势彻底逆转,这等惊变,非但是令李岳呆立原地,感觉脊椎骨的一节一节骨头都凉透了。 便是不远处空中的陈登鸣,亦是愣住,错愕看着突然莫名其妙就避开了李岳的攻势,到了另外一边大发神威的鹤盈玉。 这是在打配合? 他误会了? 就在这时,李岳突然怒喝一声,操控轮状法器打出,“梁匹夫!是你!只有你会移天换日!” 矗轰一声! 气劲浑浊电弧四溢的血雾中,突然三道璀璨光芒一闪。 一股强盛至令所有人都心寒的灵威猛然爆发。 那轮状法器才飞入其中,便突然如陷入一片冻结的冰晶中,寸寸崩裂瓦解。 “噗!——” 李岳面色突然惨白,狂吐一口鲜血,目光呆愣愣看着浑浊气劲中飞出的关乐身影,蓦地惊愕。 “你,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梁云生?你是关乐? 不,不可能,你也不可能是关乐” “李师兄” 关乐此刻神色悲哀,身上强烈的灵威愈发强盛,似乎是某种非他的功力在急剧汇集于他身上。 对面,三位魔修也都惊得毛骨悚然,甚至想要掉头就跑,从关乐身上,他们感受到了强烈的生死威胁,那分明是近乎假丹大修的恐怖力量。 “李师弟你竟真的忍心对我下手。” 鹤盈玉神色愤怒,眼角隐隐含泪,仍不能对方才之事释怀,几乎都将火气和悲愤发泄在几名斗志已失的魔修身上,各类二阶法器层出不穷,狂轰滥炸。 李岳却突然仿佛明悟了,一笑冷冷道,“鹤师妹,什么忍心不忍心的,就不必说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李某潜伏进长春派,本就是为等的这一天,只是可惜,可恨啊竟然早已被你们看穿。” 关乐神色间的悲哀更浓,眼神中却又浮现出一丝复杂的讥讽,道,“李师兄,你也太小觑我们长春派,小觑了派主和副派主.或者说,你们这些西域魔修,也太小看我们东域修士的智慧。 你们能玩那么多的阴谋技俩,突然搞偷袭,发起战争,的确是会打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我们反应过来后,自然会立即采取闪电措施进行反制,莫非真当我们是傻子?” 此时,鹤盈玉和三名魔修的战斗节奏也不由放缓,继而暂时罢手各自提防,随时准备继续出击,一方是消耗太大,另一方则是斗志已失,已想要迅速离去,却苦无时机。 因为此刻,峡谷的谷口之处,陈登鸣的身影已是飞至。 见到这又一个生力军,三名魔修见了都不由心里骂娘,血鬼道人那个废物,不会办事尽添麻烦。 李岳看也不看飞来的陈登鸣一眼。 他的斗志同样是在消散,知道如今已是一棋落错,满盘皆输,摇头苦笑。 “关师弟,你说得不错,将别人当成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是自以为聪明。 我一直将你看得很傻,现在看来,我才是真傻。” “为什么?你竟然会为西域魔修做事?” 这时,谷口处,陈登鸣神色冰冷质问喝道。 李岳轻笑一声,也不回头,道,“因为我本来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为何不能帮他们做事。 陈师弟,我本以为你跟我是一路人,当初才通过吴家,将你引荐进入长春派,可惜.你并非一路人。” 陈登鸣脑海电光一闪,“你对我产生误会?因为我身上的血煞气?” 李岳平淡一笑,“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 难道你真以为,仅凭李荣一句话,我就无条件助力你,将你引荐进入宗门? 这世上或许真有如此好人,却绝对不会是我。” 陈登鸣咬牙,攥紧了拳头,一时也不知是被辜负、被欺骗,还是误以为很久的贵人,竟是利用或者其他.他居然已说不上来。 李岳继续道,“当我从吴掌柜那里知道,你在野外养了一头黑云豹,还经常以各类滋补之物喂养时,我就猜出你有问题。 一个正常的非驭兽宗门的修士,是绝不会如此下血本的培育陌生妖兽,若真有,必存蹊跷。 我刻意暗中尾随你,你也不知晓,你那只小纯灵倒是感知敏锐,但我早已发现她,提前就避开。 我暗中看到你修炼虬龙锻骨诀时的景象于是才决定将你引荐入宗,我当然是误会了。” 陈登鸣沉默。 这居然就只是一个误会。 李岳因不愿暴露其魔修卧底的身份,自始至终也没有跟他有任何沟通。 甚至连引荐他的事情,也从来都只字不提,仿佛没有发生,可见其谨慎。 但也正因其谨慎,反而产生了这种误会。 若是他们但凡有一句沟通,对方问起他为何修炼虬龙锻骨诀,他也会直接十分话七分真的说出,是从暗坊得到,为强身健体而学,届时,这误会自然也就不存在。 他眼帘微亸,声音冷淡,“你之后发觉是误会了,于是通知血鬼道人袭击我,想要将我干掉,这也是当初,血鬼道人为何出现在我附近袭击我的原因?” 李岳一笑,道,“你很聪明,不错,但我并没有直接让血鬼道人杀你,因为那时我也不能安排血鬼做其他与计划无关的事情。 我是与他秘密接头的人,我将与他接头的地点,就选在你经常出没的地方附近。 在与他分开后,以血鬼对灵体的感应力,他自然会察觉到你身上纯灵的存在,以他的秉性,他也大概率会对你出手,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他话语一顿,眼神明亮,“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没有错,你的实力出乎我的意料。 你有秘密,但你却不是我们魔修的人,你的战斗体系、风格,都完全不似魔修。” 李岳说到这里时,便是几名魔修也都脸色微变,对其缜密的心思和手段感到忌惮,血鬼那傻东西,被利用了卖了还不自知。 陈登鸣道,“于是你安排下一场阴谋,让我和关师兄赶赴宗门七百里外的虚云山,结果遭逢梦魇国的诸多妖魔,想借梦魇国妖魔之手,除去我们?” “哈哈哈哈——” 李岳突然大笑起来,眼神射出光芒,讥讽道,“陈师弟,你太高看自己,你是实力很强,但师兄我这盘棋,却不会以你为主,目前看来,我还是输了这盘棋啊,还是梁师兄技高一筹。 但可惜,梁师兄现在的状态,只怕也是付出了很大代价,才破了我的这盘棋吧?” 他说着,目光直视灵威已趋于稳定的关乐。 陈登鸣眉头一皱,心中陡然跃出一个猜想,双目凝结。 对面,关乐的眼神突然变得晦暗,声音也似变了个人般,略显沧桑和感慨,道。 “李师弟,你城府很深,实力也强,其实,无论丘派主还是我,曾经都一直将你视作下一代派主候选人来培养。 可惜,你的一些动作和算盘,其实早已被察觉。 你以为你在下棋,其实你自己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过去一些年,你招进宗的一些人,是在试探我们,也是在探索规则。 我们便装糊涂,将你的试探和你希望的规则,呈现给你看。 否则你以为,长春派是什么地方?能随意让你就那么简简单单掉个包,换个身份,就安排人进来? 甚至你确实聪明,你刻意引导其他师兄弟,也效仿你,如此安排弟子进来,我们照收不误,依旧是做给你看。 其实安排进来的那些弟子,只要不是大奸大恶或者如你这般,收了也就收了,又能如何? 想要出人头地,都还是得像陈师弟这般自己努力,否则,也争取不到多少资源。” 陈登鸣听到这里,只觉后背都在冒汗。 他娘的。 这修仙界,算是被这些老姜玩明白了,姜还真是老的辣啊。 他一直自诩够聪明够谨慎够细心,结果也是如李岳一样,自作聪明了。 他刚还觉得李岳厉害,心思缜密,够有城府。 结果,更大的鳄鱼还潜在水里冷漠观察着所有人呢。 包括他,只怕也早已处于观察的视线当中。 方才他为报恩而来,克服了内心极度想要逃避的性格和苟的念头,任由昔日的江湖豪情、胸臆中的侠气主导了一回,却反而误打误撞获取了信任,通过了考验。 否则,若是他阴奉阳违,既不报恩,也不回情,找个地方猫着,安全了再出来,只怕.从此又将颠沛流离了…… 此时,李岳的打击更大,神色灰暗,仿佛认命了。 想要彻底击溃一个人的尊严、自信,自然是将他最骄傲之处击溃。 李岳自以为下了一盘很大的棋,自以为心思缜密,其实都不过是一场笑话,早已中了别人的‘将计就计’,这种打击,当然很大。 关乐语气柔和,淡淡笑道。 “好了!李道友,还有这三位远道而来的道友,如今就让我梁某人携师弟师妹,送四位最后一程吧!” 话音方落。 李岳突然一声断喝,转身便电射冲向陈登鸣,身上筑基中期的灵威大盛,掐诀一指的刹那。 一杆电芒四射的长枪骤地如长龙腾空出现,表面白纹金丝,电弧四射,出现的刹那霞光大作,宛如化作了一道利箭直奔陈登鸣而去。 “李师兄,你若是欺骗我,不告知我今天这些,也许我还会放你走!” 陈登鸣眼神幽幽,突然双手合什,周遭空气中大片金色灵气宛如浓稠的金色霞光浮现,瞬间汇聚向他身前。 “铛——” “铛——” “铛——” 一刹间,陈登鸣体外金光大放,三面金系灵气构成的铜墙铁壁浮现,“铿”地一声,直接将长枪格挡在外。 “咔——” 其中一面金色壁垒瞬间被穿透大半,裂开蛛网般的裂痕。 但在这瞬间,金光骤然凝聚成一只大手,一把抓在长枪之上,巨力爆发,刹那拔出。 “陈师弟,我要走,凭你还拦不住!” 李岳长啸袭近,掐诀一指。 长枪‘噼啪’一声闪烁电光,骤地化作一道赤炼火蛇般的闪电链,卷住金色大手便骤地收缩。 陈登鸣瞬间察觉到强烈的威胁,毫不犹豫掐诀催动李代桃僵术。 入门级别的李代桃僵术,需要不到半息的时间。 但就是这不到半息的时间,在此刻也显得无比奢侈。 因为金导电。 那长枪化作闪电猛然爆开一团炫目惊人的金色电光的刹那,大片电流裹挟炽烈的高温,已经冲袭向陈登鸣的的身躯。 这李岳,不知是自身战法如此,还是竟早已准备好了针对克制陈登鸣的手段。 轰!—— 仿佛一个大雷在半空爆炸开来。 将那边传来的鹤盈玉的惊呼声淹没下去。 一个炽烈到令人炫目的电球在半空裂开,而后化作根状的闪电四散飞射。 电弧当中,大片法袍都烧成灰烬。 李岳的面色却是骤然一滞,只看到法袍中,一块木炭在电弧中爆碎成飞灰,却压根没看到陈登鸣的身影。 要说那么大一个活人,就算烤焦成炭状,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烤得只剩那么一截。 就在这时,五十丈外的谷口一处崖柏上,陈登鸣的身躯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此处,却是浑身冒烟,头发僵直竖立,皮肤都有的被烤焦,有的浮现水泡,张口一吐,还吐出一个烟圈。 “算你小子命大!” 李岳眼神一冷,旋即毫不犹豫冲天飞起,向上逃窜。 但在这瞬间,一道梳篦骤然在上空出现,压塌而下的刹那,空气宛如被梳成道道乱流,席卷向李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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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章节目录 118~119:人有情义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二合一求月票) 梳篦灵光爆涨之下,空气乱流,宛如万川归海,似泻出的山洪一般,哗哗地奔腾冲击向李岳,又好似三千青丝,被梳篦顺势拉下,声势惊人。 李岳去势被阻,发出一声不甘长啸,双袖一震,胸前法袍映显一个氤氲赤红火灵气的圆盘。 霎时,其整个人都随着圆盘大放火光,好似一轮太阳雄居中天,毒焰万丈,狂暴的火光,如化作一道烈焰光柱,直冲而上。 矗轰!! 两股术法对轰一起,爆发巨大的声响,大片气雾蒸腾翻滚,如泡沫般四散奔腾。 空气都霎时变得无比滚烫。 一阵风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 李岳“哇”的一口吐出鲜血,身躯如遭电亟,向下降落,满面汗珠,显然这一番对拼,牵动了伤势。 梳篦亦是被直接轰得飞起,弹回那边正参与激战的鹤盈玉身旁。 只见四名魔修就这么片刻,便已有一人惨死,两人重创,情形岌岌可危。 此时若再不走,便将彻底难以逃脱。 李岳正欲再度冲天而起,突然只觉身周空气有异。 立即面色一变,掐诀竖眉心的刹那,山涧之上,倏然不少植木骤然自燃。 大片火苗才燃烧而起,李岳身影便化作一团火光消失。 火遁术! “嘭嘭嘭——” 一团团火光刹那奔走,眨眼间东西南北各个方位都亮起火光,可谓霎时野火燎山,绕山一圈,已无法可辨李岳究竟去往了何处。 陈登鸣眼见此等情形,豁然悬浮半空。 双臂展开的刹那,上品中等灵根的超强感应力发挥到极致,周遭一方燎原火焰中焚烧的植被树木,尽在他感应捕捉范围内。 蓦地他双目灵光剧盛,长发飘舞,澎湃灵元彻底调动。 逆荣回春术! 呼——呼——呼—— 周遭被感应捕捉到的树木植被,本就不多的生气霎时抽离,迅速枯萎。 一片片火光也随之刹那黯淡下去,一株株植被树木刹那烧成了灰烬,散发袅袅青烟失去诸多木灵气和生机的这些植被,焉能在火焰中撑多久。 “噗——”李岳的身形再度从一簇火苗中被逼出,几乎已到了山涧之外,大口吐出鲜血,很是狼狈。 但其身影才刚出现,耀眼的刀光已是如青虹急骤驰过。 “高虎!” 李岳一声怒喝,雷纹电火枪化作一道霹雳眨眼出现,格挡在刀刃之前。 “铛”地一声暴响,仿佛半边的天空起了爆裂,一大块石山从天上落到了地面,使得周遭树木、岩石均发出可怕的战栗声,在劲风中乱颤。 雷纹电火枪在八丈大刀下弯曲出惊心动魄的弧度,随着李岳突然加大灵元输送,蓦地枪身挺直,将大刀弹开。 然而在那闪瞬之间,大刀分裂成无数道锋锐惊人的细小刀片。 “去!” 陈登鸣握紧手掌的刹那,刀刃伴随无数金色霞光般的金属游气洪流,成一个恐怖涡旋,将李岳整个人席卷其中。 “铿铿锵锵——” 充斥锋锐气流和刀刃空气,像一锅煮沸了的泥浆水,汹涌得咆哮着、翻腾着。 李岳被卷入其中,痛呼怒吼,周身突然涌现一圈火焰光罩,呈龙形,宛如五条金龙游动,反方向急剧旋转,抵抗着金属洪流。 刹那之间,半空好似形成一道金色与赤色的火焰、旋风。 互相剧烈碰撞着,吞噬着。 周遭的空气仿佛炸开了一层白色的跳动水雾,朦朦胧胧。 这两股庞大灵威气势交锋下,四面八方登时劲气横流。 陈登鸣被电得漆黑的面庞此时生辉,虎目威棱四射,身形艰难地向李岳所在方位飘去,近乎将灵元催动到了极致。 所幸,方才他施展的逆荣回春术吸来的生机和灵气弥补体内,非但恢复了身上不少的灼伤,还使得消耗的灵元急剧恢复。 但纵使如此,面对筑基中期的李岳,二者之间的灵气差距仍是极其明显。 还好对方已经受伤,绝难拖延太久。 果然,伴随一声‘铿锵’暴响,李岳体外五龙火罩蓦地崩溃。 这一瞬间,正是李岳心神动荡,新旧力交替灵元不济的刹那。 “刀!!” 陈登鸣拿捏时机大喝,神变刀再度变幻,母刃电射而出,一刀之势,竟如直捣黄龙般,杀气严霜,一掠而过。 雷纹电火枪化作一道雷电匹练,将母刃狠狠弹开。 但接踵而至的诸多如过江之鲫般的子刃,余势不减,突然加速,尖锐气流化作无尽刀光一闪。 李岳身躯一震,直接被带起狠狠砸在后方山岩上,当场挂在龟裂的山岩之上,身上灵威溃散。 陈登鸣飞身掠近,二人四目凝视,他一时不由沉默。 李岳定定看着陈登鸣,一口气未散,强撑着口角溢出鲜血笑道,“没想到我是死在你手里,我当初误会你,将你招入山门,这大概就是时也,命也” 他忽眼神转暗,满身被扎入刀刃的伤口处,开始渗血,只艰难吐出两个气若游丝的字,当场气绝毙命。 这两个字。 陈登鸣听到了。 他可以装作没有听到。 因为他与李岳之间,既是误会,便互不相欠。 但可惜,李岳是利用他,是误会他,这两个字的主人却不是,且还是当初他主动找上的对方,请求帮助,对方最终赤诚而助。 尽管,算是阴差阳错的办了坏事,却终归好心。 “不知道我如今算是立功了通过了考验,还是身份败露即将要遭到驱逐?若是被驱逐,我也难帮任何人了。” 陈登鸣感慨,一笑摇头。 眼见那边鹤盈玉等人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梁云生借关乐身躯发挥出的战力,目前来看似并没有达到假丹的程度,却也超越一般的筑基后期修士,加之有鹤盈玉辅助,四名魔修虽强,战斗却也没有太大悬念。 他转而目视李岳尸体,随手一招。 ‘嗖嗖嗖——’ 千百刀刃返回,母刃如大号吸铁石般闪烁灵光,将九百九十九道子刃吸附于上,重新凝成完整神变刀。 陈登鸣目光微凝,发现其中两处刀刃已裂。 这战斗磨损,还挺大的。 他随手一招,牵引着李岳的残尸一同降落在地。 对面谷中,斗法轰鸣也逐渐伴随一两声惨叫微弱下去。 半盏茶后。 陈登鸣换上了一套衣服,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随后神色平静飞身来到鹤盈玉以及关乐跟前。 “陈师弟,伱没事吧?” 鹤盈玉神情关切,发丝被汗水染湿,凌乱黏在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美眸凝望陈登鸣。 “无碍!多谢师姐关心。我没有你消耗得大,你送的那瓶丹药都不曾使用过。” 陈登鸣颔首笑着回应。 鹤盈玉俏面微红,倏然又看向关乐,美眸中隐显担忧。 “梁师兄” 关乐哈哈一笑,晦暗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凝视陈登鸣,道。 “鹤师妹,放心吧,陈师弟已经证明了自己,他的身份问题,我和派主都不会再追究的,英雄不问出处。” 陈登鸣闻言心中一松。 鹤盈玉则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叹道,“梁师兄,我其实担心的是你现在的状态。” 陈登鸣讶然,不仅为梁云生不再追究感到惊讶,也为鹤盈玉的话语感到惊讶。 难道梁云生破了李岳这盘局,是真的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鹤师妹,当这个计划正式开始进行时,你我都已清楚,就必须有人做出牺牲才行了。” 关乐负手看向地上的李岳,感慨道,“这群魔修又是安插李岳如此优秀的内应,又是派遣来这么多高手,还盯上了丘派主的长寿香。 若是我们轻轻松松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反制,将他们歼灭,又怎么可能?” 鹤盈玉不甘道,“但是梁师兄你这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失去一颗假丹的功力,纵然日后重修回来,也从此将彻底无望金丹大道” “无望金丹大道?”陈登鸣身躯一震,有些错愕。 这代价牺牲,可就太大了。 关乐眼神中也流露一丝复杂和郁郁,唯有豁达一笑,道。 “罢了!你也清楚,我为驱除关师弟体内的梦魇种子,与梦魇国主的那一丝交锋,已是着了道。 就算没作出这番牺牲,未来成就金丹的希望也是渺茫,总有人要牺牲的,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至少如今,这些魔修精心设计准备的计划,是失败了,还死了这么多人,派主的长寿香也保住了。 想必派主他们那边无这后顾之忧,那件事也完成的相当顺利了,这对魔修而言,又是一次巨大打击.” “看来这些魔修的真正目的,主要还是为了破坏派主的长寿香,从而破坏丘派主正在进行的另一件大事,这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合着我们这边打得如此凶险,还只是为金丹修士们正在进行的更大的事作铺垫的.” 陈登鸣沉吟之间,发现关乐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立即抬头看去,便对上了关乐眼神中那一抹熟悉的,属于梁云生的长辈慈和感。 这令他不由全身一麻,终于体会到当初大话西游电影中紫霞附体猪八戒,抱着至尊宝说吻我的感觉,就很恶寒。 “陈师弟,你也不要因此次之事心有芥蒂,你毕竟是李岳招进来的,我们虽然已观察确定,你可能没问题,但该有的试探,还是要进行一番的,这也是为大家的安全。 你也不想鹤大师因此陷入危机当中的吧?” 陈登鸣忙笑着摇头,“当然不会,这也是正常,若换作我自己处于梁师兄你这样的位置,可能手段更为激烈。” “那陈师弟你也太坏了。” 鹤盈玉脸上露出灿烂微笑,“其实我之前也很担心,但我相信陈师弟,你绝不会是西域魔修那边的人。” “哦?为何?” 陈登鸣诧异,心里不免异样,要说为某种原因,却也不至于吧。 鹤盈玉掩嘴一笑,“因为师弟你太穷了,若是魔修那边安插过来的,可能会穷,却不至于像你那么穷,竟然连五十块中品灵石都要找我借。” 这一句话出,陈登鸣登感窘迫。 万万没想到,之前帮助他洗脱嫌疑的,竟然是因为自己太穷了。 可能这师兄师姐,都已经将自己的来历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自己之前还想苟一波,只怕梁云生这个老苟圣,早已苟了不知多少年,他走过的路,都是人家玩剩下的套路,自以为的聪明,其实都已被人看穿。 但是五十块中品灵石,就能算是很穷了吗。 聚集地的散修,连一碗灵饭都吃不起,你们这些臭筑基大佬,居然已经瞧不上五十块中品灵石了,果然,贫穷已经限制了他的想象力,成了混在土豪里的土鳖,狼群里的二哈。 “既然五十块灵石是小意思,那师姐,我是不是不用还了?” “你觉得呢?再小的意思,欠人的就得还。” 一时间,梁云生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气氛仿佛霎时也因此变得轻松了许多,纵有什么隔阂芥蒂,也在此刻消弭。 “哈哈哈嗝.”笑着笑着,关乐倏然打了个嗝,眼神逐渐变得茫然,仿佛真从一头狼变成了二哈。 直到其眼神中的茫然彻底转为清澈,他才反应过来,看向陈登鸣和鹤盈玉,又看向地上的尸体,愣道。 “战斗结束了?敌人都死了?” 得到陈登鸣与鹤盈玉肯定的答复后,关乐才又是回味又是唏嘘道。 “可惜了梁师兄还说只要我坚定意念好好体会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感受一下假丹的力量和他对道法的操作,将大有所获。 可惜我意念不够坚定,刚刚似五蕴皆迷,陷入了沉睡。” 陈登鸣闻言一时错愕。 这关师兄,要说傻人有傻福吧,那是有傻福,可惜居然没把握住这么好的机会,否则日后不说金丹有望,至少假丹境界会顺畅许多。 不过,这种被人替身入体的造化,陈登鸣也不会羡慕,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可不兴这么玩。 鹤盈玉语气带着一丝赞叹,“梁师兄的移天换日已修炼到可将力量转移到他人体内,这也是我没想到的。 若非这次之事,只怕这将永远是梁师兄的底牌,要掀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李岳自以为算清楚了所有的变数,却又怎会料到,别人手中掌握的底牌?” 她目光落在地面已被千把刀刃穿透的李岳尸体上,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 “还是安葬吧。然后我们也去雾河滩看看,那边的战斗,可能早已结束。” 不同于鹰风涧这边,雾河滩那边集结了长春派包括传法殿执事莫老头在内的七名筑基。 而那边的魔修却只有四名,且全都只是筑基初期的修士,一名筑基中期都没有。 如此阵容,鹤盈玉等人自是也不担心。 果然,三人赶到战场后,战斗已经结束。 四名魔修有三位已经伏诛,还有一人则是通过湍急河流逃脱了,莫老头等人正沿着河岸搜找,务必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此处地形如此,大概也是这一众魔修早已算计好的。 安排四人承担风险,在雾河滩这边牵制住长春派七人,竭力撑到李岳等人解决战斗后支援,或是血鬼道人赶来支援再撑一段时间。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李岳等人中了计中计,血鬼道人则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现身。 … 此时。 在距离雾河滩数百里外的某处山坳中,血鬼道人气喘吁吁,藏身进之前早已布置好的洞窟之内,一脚将缩进来靠得太近的血妖踹开,又是后怕,又是冷笑,低骂道。 “蠢货!一帮蠢货!还好我察觉不妙,没有真的现身出手支援,否则只怕现在也已成了一具死尸。” 按照计划,李岳他们将会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计划目标,而后火速支援。 限定时间一到,雾河滩这边的魔修便不会再周旋,将竭力逃脱,到那时,其实也就意味着计划有变。 原本照计划,血鬼道人在限定时间一到,他就必须立即出手支援,掩护众人逃脱。 然而,这狡诈阴险的老鬼早已打好算盘,限定时间到之前,李岳等人若出现,他就会顺势出手。 否则,便绝不出手,而且有多远逃多远。 果然,现在看来,计划大概率是失败了,出了大事,甚至他都没搞清楚,失败的原因在哪。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该如何向魔子交代。 旁人能苟,他也能苟,如今他算是苟到底活了下来。 可现在他既不能留在东域,也不敢返回在西域,甚至都未必能顺利离开东域,这处境,就相当窘迫了。 “该死!真是该死啊!” 转瞬。 三天后。 长春派内。 陈登鸣坐在洞府之中,正五心朝天的享受难得安宁的修炼。 结束了一个多月清剿妖魔的厮杀生涯,也经历了一场比生死大战还要惊险的‘长春无间道’,如今还能安然坐在长春派内,当他的筑基修士,享受不要钱的洞府和二级灵脉等珍贵资源…… 他是真的很满足,也很珍惜。 回想此前的一系列经历,也许他只要稍微走错半步,例如面临梁云生的试探,他选择逃避遁走,也许就不用再回来了。 即便回来,也会被拒之门外吧,更别提日后加入长寿宗了。 还好,他坚持胸臆中的那一口仙侠之气,哪怕并没有要为李岳和鹤盈玉拼命的念头,至少他还是去了,而不是看都不看,直接逃了、怂了…… 这珍贵的勇气和义气,便算是助他误打误撞的通过了考验,真正洗脱嫌疑,被彻底接纳,这也真是日月循环福祸分,天高地阔本无垠。人有情义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 倏然,一道灵光在储物袋内闪烁。 陈登鸣心中一动,掐诀一点,一枚传音玉符飞到身前。 其中传出鹤盈玉柔美的声音。 “陈师弟,门派谕令已下达,吴家与西域魔修存在利益勾结,吴家老祖吴永旺与一众家族骨干已伏诛,其余无辜人等,皆打散后流放。 李岳堂弟李荣以及其侄女李雪,经查除了与师弟你这一次有所关联,这二人便与李岳再无任何类似事件瓜葛。 且门派已查明,李荣李雪二人,均非魔修,决议不再追究这二人任何责任,只将二人遣退出长春派域内。” 陈登鸣听到这里,不由松了口气,传音道。 “多谢师姐!” 李岳死前所提到的二字,便是李荣。 陈登鸣觉得赤诚而真心助他的,也唯有李荣。 可能对方也因他当初制造出的突破筑基的威势,有投资和赌的成分在其中,但也终归是他引导,不算利用。 故而在前日,还是问起鹤盈玉以及梁云生,若查明李荣实非魔修,门派可否放过其一条性命。 没想到,竟是真的给放了。 这时,传音玉符再度一闪,传出鹤盈玉的声音。 “不必谢我。这件事,我也没能帮上任何忙,其实,真正帮上李荣的,反是他自己而已。” “他自己?” “李荣有一妻子,名芸雪,也是其女李雪的母亲,这芸雪在七年前便于一次战斗中失踪,李荣一直以为此女是死了。 但其实,这芸雪,乃是一位大人物,当年落难被李荣无意间搭救,结果还生下了李雪。 七年前,她刻意制造失踪假象不辞而别,让李荣以为她已经死了,但其实,她时常关注李荣父女二人,此次事情,便是她开口了,否则.” 陈登鸣一时默然,险些快欲哭无泪。 白操心了啊。 这隔壁老李,是真主角啊。 堂哥是魔修卧底,无间道玩得贼六,差点把他玩死了。 结果多年前,还能随便捡个老婆就是大佬,还和那大佬生了个漂亮女儿,自己都还不自知,天天嚷嚷着对不起孩子他娘。 “李哥啊李哥,当年是不是有个人敲你家门,问你一句:老李,要老婆不?要我就给你送来?” 陈登鸣暗自摇头,收起玉符。 现在看来。 不是李荣对不起孩儿她娘,明显是那位女大佬,对不起李荣啊,大概是看李荣一副筑基都可能难突破的衰神样,觉得未来只怕要为其送终,于是直接不辞而别,算是了断这段红尘孽缘。 一想到这里,他不免也想到了许微。 想到了很多。 心中一时也有些感触良多 (月票还差一点晚上加更啊!大章节!冲!)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20:人间富贵非吾愿,仙门常住别散修(为月票加更) 落尽尘埃祸事休,闲观日月自悠游。 人间富贵非吾愿,仙门常住别散修。 转瞬半个月过去。 整个东域腹地,宛如雷光扫尽妖邪气,彻底再无任何西域妖魔作祟的动静和痕迹。 据闻,长寿宗的一位金丹修士在从战场返回的途中,还顺手抓了一位筑基魔修。 陈登鸣曾打听,疑似那被抓捕的筑基魔修,就是逃脱在外的血鬼道人。 这么一算的话,加上那日沿着雾河滩河水找到后并干掉的最后一位魔修,潜入东域腹地的所有魔修,看起来是真的彻底被解决了。 除非有人自甘平庸,躲进凡尘间甘作一凡人,销声匿迹。 否则是很难彻底摆脱长寿宗领域内,诸多仙门天罗地网式的搜索的。 这半个月以来,他终于有了安心修炼的时间,于是潜心修炼闭关了半个月,令自己厮杀多时的浮躁含煞的心境,如一杯凉水被放置在桌面上一样,慢慢沉静下来,水中诸多杂质都沉下去,找回平淡修行的感觉。 半个月的修行,他的《长春功》修炼进度也是喜人,自灵根的亲和度再次提升后,他每日修行《长春功》的熟练度已是能达到52点之多。 故而,仅仅半月过去,功法熟练度就已提升了将近是八百点。 算上之前的修行积累,目前功法二层的进度,算是完成了六分之一。 “《长春功》(二层1057/6000)” “按照如今的修炼速度修行下去,再有三个月出头,我也就能完成长春功第二层的修行,届时法力也将再度提升了” 陈登鸣目光停留在寿命大限上,考虑片晌后,还是打消了继续修行《损命拔苗术》的念头。 原本他还是有意继续加大对灵根的投资的。 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再加上才通过宗门重新启动的身份审查,他决定作为一个八十多岁的年轻人,未来日子还很长,还是不要太着急了。 那剩余的两成修炼速度加成,也无需太急着投资拿到手,以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眼光还是要放长远一些。 因为就在半个月前,梁云生稳定了境界后,便重启了对他的身份审查。 毕竟陈登鸣加入宗门的过程虽是正规,但其中一个尤为重要的身份审查的环节,却显得并不正规。 哪怕他是立下了大功,也洗清了一身嫌疑,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即便长春派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来陈登鸣实力越来越强后,长寿宗在浏览身份宗卷时,也还是会发现其中蹊跷,重启调查。 届时,只怕将会比长春派内部调查更严格。 故此,陈登鸣也非常能理解,并乐意配合,当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和准备。 结果,在详细告知自己是来自南域万里边陲,并举例说明了一些曾经在万里边陲多处地域生活的过程,以及从南域来到东域的经历后,梁云生便直接宣告他的身份审查已彻底过关。 从今以后,长寿宗也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盘查他。 这个过程,轻易得令陈登鸣都感到惊讶。 本来他还准备说出自己来自南寻的身份,然而现在轻易过关了。 事后,梁云生还一副懒得再多问的模样,含笑让他离去,领了新一波的门派贡献后,安心在门派待下。 这倒是令陈登鸣一直有些疑神疑鬼。 猜测这老梁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已经知道了自己来自南寻的秘密。 毕竟,从李岳和老梁的对弈来看,老梁就真的不是什么简单人,如此高拿轻放,其中像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陈登鸣曾以各种阴谋论思考过,有没有可能老梁也想像观察李岳那样,暗暗观察他。 不急着将他如何,只看他日后打算做什么,究竟又有什么目的。 不过这些阴谋论在脑海掠过后,他还是打消了很多念头,努力静心修炼,不想用一些暂时无稽的念头,玩精神内耗。 反正,他是行得正坐得直,进入宗门的目的很简单。 要问他图什么,也很直白,就图一个能白嫖灵脉和安逸修炼环境罢了。 试问,哪个加入宗门的弟子,不是为了这些而来的? 要观察,那就观察吧。 数百年后,他活成了长寿宗老祖,就不信还有人能盯着他。 还有,那就继续熬,看谁能熬到最后。 至于之所以不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理由也很简单。 目前看来,他在未来快突破金丹时,是很有希望通过长春派作为跳板,加入长寿宗,直接成为真传弟子的。 届时,也将得授镇派道法。 而《损命拔苗术》也确实太损耗寿元,继续修炼将导致他的骨龄再次变得很离谱。 如今,他还在通过收割黑子的韭菜,慢慢放血,修炼血煞气,恢复骨龄。 骨龄都还未彻底恢复到40岁以下,在没有加入长寿宗之前,就还是不要再折腾了。 “我仍有很长的寿命,未来计划,徐徐图之,这灵根资质如今已是极好,满则溢,盈则亏,不可操之过急.” 陈登鸣眼神中灵光收敛,起身后来到洞府房间。 … “啊呀——” 一声惊呼突然从洞府内传出,跟着就传来一股强烈的精神波。 陈登鸣眼神中神光一闪,神识凝聚,震开这一股精神波,自己也是不由略感头晕目眩,眼前只看到一道白白影子飘过,迅速躲到了床上的帷帘之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赫然是小阵灵。 不过相较于之前,如今的小阵灵看上去灵体凝实了不少。 她的肤色不再是看上去那么虚幻透明,更予人一些犹如皮肤的质感和血色,只是仍不免浑身氤氲灵气,犹如一个小发光体。 陈登鸣对此已见怪不怪。 自从吃了梦魇国梦魇妖魔死后的纯净灵魄力量后,小阵灵便似再度突破了。 陈登鸣无法判定灵体的突破标准,只能从其变化和发挥出的实力判断。 如今的小阵灵若全力爆发类似神识的精神冲击,甚至能对他构成威胁,至少能让他陷入一两息的眩晕状态。 这在战斗中已尤其致命,代表这阵灵从今以后也不再没有自保之力,用途不仅仅是跳舞,还能辅助战斗。 只不过,突破后,这阵灵的智商似乎又变成了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比较顽劣,时常会令人感到头痛。 “你干什么?”陈登鸣皱眉,正要去掀开帷帘。 小阵灵却已嘟着嘴从床榻飘下来。 只见其身穿一件宽松到将其整个身躯包裹,连双足都没入的青衣道袍,亭亭玉立,似蹙非蹙的笼烟眉下,乌亮灵秀的眸子蕴着淡淡的无奈,轻轻一叹道:“我,我只是想试试穿上你的衣物,看能否穿上,你看,好看吗?” 她说着,悬浮半空旋转一圈,周身灵雨飘摇,衣摆下隐约可见几个可爱如玉兰花瓣的脚趾。 陈登鸣心里摇头,面上含笑赞赏了一句‘灵儿好美,灵儿穿什么都好看’。 将小阵灵哄了个满意后,靠近过去,“好了,到了复习功课的时间了,今日该伱继续教导我学阴语了。” 自从小阵灵实力再次突破,她也再次恢复了一些记忆。 这次却是关于阴鬼宗修士功法的某些记忆。 其中尤其包括炼神之法。 不过记录炼神之法的文字,都是一堆陈登鸣看都看不懂的‘阴语’。 需理解其意后,再以神识念头一个个凝练观想出。 故而如今陈登鸣还是在打基础的阶段。 小阵灵虽然智商跳度到了十三四岁的样子,但对于这些记忆中恢复的功法,却理解得极其深刻,仿佛与生俱来,也就能教导得有声有色。 据其所说,记忆中恢复的,应当是灵体修行鬼修之法,乃是阴鬼宗的镇派根本法。 这倒是令陈登鸣曾经听闻后感到很诧异。 因为照‘初代’那个经常自称奴家的小阵灵所言,她是死后被阴鬼宗修士拘了魂,才炼制成了阵盘内的器灵。 那么其本身应该是与阴鬼宗无关才对。 可现在看,小阵灵居然本身就会阴鬼宗的根本镇派法。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陈登鸣这阵子也趁着偷学阴鬼宗道法的时间,问询过小阵灵多次,却压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目前他也只能理解为,小阵灵可能脑容量有限。 某部分的记忆恢复后,另外一部分的记忆也就会尘封,比如说智商。 且其智慧,能对如何合理运用脑容量作出精准判断,在实力低微不需要修炼时,便给予高智慧谋生存。 在实力突破后,周遭环境又足够安全时,便会压制智慧,将更多脑容量用来提升实力、修炼道法。 陈登鸣高度怀疑,小阵灵也许曾是阴鬼宗的真传弟子或者执事。 不过这件事,初代小阵灵未必就知晓。 可能相关术法的记忆都因实力被尘封。 又或许为自保而选择隐瞒。 一切还要等到见到那个经常自称奴家的初代阵灵,才能确定。 “这个阴语怎么理解?读什么?” “读齆.齆是鬼怪的一种,百鬼夜宴行中它也出现过。 它的形体很特殊,被斩灭后能迅速恢复。 因此当你理解后观想‘齆’时,你的神识受伤了,也能快速恢复。” “哦~~~” “你不是灵体,无法修行我派镇派根本法,像我们灵体,就可以被动或主动的吸收月光精华,或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等天财地宝中的灵韵,壮大自身魂魄,强大神。 到了一定境界,甚至直接能吸收烈阳精华,洗练神魂,那时就算是真正踏入鬼仙的门槛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 “哎?我忘了,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想不起来了。不过不要紧,反正你也无法修炼,你就先修炼辅助道法技巧篇吧。” “谁说我不能修炼?你忘了?我其实也可以勉强在一些特定的时候,灵体出窍的,有一次,你还直接白看了我” “哪次?你污蔑!我怎么不记得?” “说话这么不客气?学了道法底气就是强是吧? 那今晚咱们出去再试试,你就记得了。” 陈登鸣轻哼一声,结束今天的阴语课程。 看了一眼偷学来的道法进度。 “《百鬼阴录炼神法》(初学28/100)” 还行。 又多学了一个阴语词——“齆”! 目前短短十来天,他已经学了二十八个阴语词,平均一天学两个。 不过暂时也只是学会,距离真正发挥威力,还有一段距离。 如今半个月过去,他也已将《李代桃僵术》和《金罡灵尊术》都修炼到了精通级别,已可做到瞬发。 而他的寿元大限,也因此再度增长了十年,达到了639年之多。 理论上,他还有296年的阳寿,越活越长,阎王看了都觉得讨人嫌。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阎王,可能恨不得亲自动手,掐死我这个破坏生死簿规则的存在吧?” 陈登鸣自我揶揄,留小阵灵在家,嘱咐其不要调皮顽劣跑出洞府后,便出了门。 骑上黑云豹,去几个师兄师姐那儿串门,蹭吃蹭喝,联络感情。 短短半个月,黑云豹居然就已经发福了不少。 这黑子也是贼精,时常去宗门膳食堂串门,初时还会吓到膳食堂的师傅伙计,后来去多了,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络了。 膳食堂的师傅看在它肚子上的两排字的份儿上,时常还会给它开开小灶。 除此之外,这黑子也是颇受门内弟子的欢迎。 尤其是当初陈登鸣带队的除妖弟子团的那二十多人,只要碰到,都会给黑子捎带点儿吃的喝的,俨然已从卖血黑旋风成为宗门黑霸王,极受欢迎。 “黑子,多吃点儿,多吃好,你看你现在,多圆润,我就喜欢你变圆润。” 陈登鸣边摸着黑云豹后颈的黑亮毛皮,一边笑眯眯摸着。 黑云豹寒毛耸立,豹子尾巴如铁杵般竖起,像是老猫炸毛。 “别紧张,主子我就单纯盼着你好!” 这时,飞到前方洞府位置,眼看关乐等三个正聚在一起闲聊的师兄正准备离去,陈登鸣忙招呼一声。 “哎!诸位师兄请留步!” 关乐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里一叹。 不知道谁家的灵茶灵果又要遭殃咯,还是装作没听见吧。 自从陈登鸣穷鬼的名号在筑基修士圈传开了后,关乐等人便没少取笑。 结果陈登鸣就破罐子破摔了,时常串门,借讨教道法打听消息之余,蹭吃蹭喝。 头几次诸多筑基师兄都还是热情招待。 后来逐渐感觉有些不对味儿了。 这坏小子,不会是知道他们私底下取笑给编外号,因此刻意上门报复吧。 一来二去,现在几乎是看到陈登鸣上门就头痛。 “哎?三位道友,请留步啊!” 后方,呼声渐近。 关乐心里暗呼造孽。 当初自己就不该嘴巴大,将陈师弟的糗事传出去。 他也承认,他当时有一丝丝嫉妒的成分在内。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想送灵石鹤大师都感到难为情。 陈师弟却还能厚着脸皮从鹤大师那里借走灵石呢? 就算陈师弟是救命恩人也不行啊,一码事归一码事,爱情的事儿与生死无关! 想到这他就气得心肝儿疼,还是本事啊,他没那个本事软饭硬吃啊。 此刻,关乐唯有一人做事一人当,回身爽朗笑道,“啊,陈师弟啊,怎么了?今日有闲工夫出来溜圈啊。” “那倒不是,哪有那闲工夫,只是正好有事想请教关师兄你,哎?你有空吗?去你洞府坐下详说吧。” “那不用不用,我们正好有事儿呢。” 关乐头痛,忙摆手,突然灵光一闪,含笑道,“对了,你来了正好,要不就跟我们一起去一趟?我想这件事,梁师兄肯定也会通知所有人的。” 陈登鸣一愣,他还准备继续厚脸皮坑关乐一顿呢。 之前肯定是这老小子将他借钱的糗事传扬了出去,导致如今门内连弟子辈的都知道了。 上次那乐师侄,甚至还送来了五十块中品灵石,说是其家族乐家对他表示的一点感谢和心意,感谢他在除妖魔时对乐悦的照顾,差点儿没将他糗死。 “梁师兄有正事?什么事?” 陈登鸣狐疑,不太相信。 “师弟,你跟我们去就知道了。是关于上次龟蛇蜂被未知元婴修士攻破一事,现在那元婴修士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你猜猜是谁?” 陈登鸣翻个白眼,看着关乐一副神秘兮兮的吊胃口表情,唯有换上笑脸道,“关师兄,快说吧,师弟我实在猜不出来,要不我请师兄去我洞府坐下细谈?” 关乐呛了一下。 去你那洞府,你那家徒四壁的,坐那儿都没一楼口灵茶喝的,干谈啊? 关乐压低声音,“听着,那元婴修士,据说是映月宗百年前失踪的那位映月宗太上老祖。” “什么?” 陈登鸣皱眉,“映月宗太上老祖?百年前失踪的那位?” “师弟,你听说过?” “这太能听说过了啊,我当初就是那边儿来的,这映月宗太上老祖,不是说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然后与其一起失踪了? 而且,他也算是东域人啊,映月宗还是东域的名门大派,他怎么敢的?” “这陈师弟,这我们也就不清楚了,梁师兄召集我们过去,也是要商谈此事,你曾经从那边儿过来,不如就一起去吧。” “那这,不好吧.梁师兄又没有喊我。” “见外了?见外了不是! 梁师兄向来都这样,先找两个人开小会,然后再开大会,我早看不惯这老毛病。 走,今天关师兄我邀请你一起去开小会!” “嘿嘿,关师兄,仗义!改天去你家喝酒感谢你!” “好嘞!哎不是?陈师弟,又套路师兄我啊。” 一旁蛇户与边沉两名筑基执事面面相觑,旋即都是相视一笑,这陈师弟,还真是个圆滑处事的人精。 不过,倒也是个趣人儿,长春派内多这么一位师弟,的确也是多了不少生机。 四人相邀飞向长春殿。 陈登鸣心中却是念头起伏,诞生种种猜想和疑惑。 失踪百年的映月宗太上老祖再度出现,却竟背叛了东域,这件事,是否会与煞星有关. (加更完毕,算是小过渡,明天依旧保底基础上200月票加更一章!)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21~122:五仙道统谁家传,各领风骚数千年(二合一求月票) “映月宗那位太上老祖,如今若是还活着,也应该有将近一千七百多岁的高龄了,时日无多,可能还只有两三百年好活,就算能得到什么延寿的天财地宝,也最多能活五百年 他是与长寿宗一祖,一个年代的人啊,一祖今年也已一千八百多岁了,上次办寿辰时,还是办的一千八百岁的寿辰,我曾去远远瞻仰过一祖的风采” 长春殿内,一场筑基小会正以闲聊的方式展开着,梁云生感慨的说着,陈登鸣几人眼巴巴看着,竖起耳朵听着。 活了一千八百多年,按陈登鸣前世的历史观来算,那就是从汉朝直接活到了清朝,简直离谱。 这元婴真君,单是苟延残喘都用几百年为单位计算。 稍微残喘的时间长点儿,就是五百年,陈登鸣之前还觉得自己还能活快两百九十年,挺自得。 如今看来,他也就是苟延残喘,对比人元婴真君,弟弟都算不上,得算重孙辈分。 “虽说咱长寿宗一祖活了一千八百多年,跟那映月宗老怪同辈份,但咱们初祖修炼的毕竟是《长寿功》,至少也能活到两千五百岁吧?熬也能熬死那映月宗老怪。” 关乐在一旁开口笑着,虚空恭维了一顿,捧一踩一的话术技巧了得。 “那是.” “毕竟是长寿宗。” 蛇户和边沉也是附和,有种自豪感。 寻常筑基修士,寿二百,他们正宗长春派的筑基,最少能寿个二百五,长寿宗,活到二百七都不稀奇。 寻常金丹大修,寿八百,长寿宗的金丹,活个一千年很正常,能撑一点儿的,或许能活一千一百岁才寿终正寝。 元婴修士,那优势就更大了,正常元婴都寿两千,长寿宗元婴活两千五,不奇怪。 陈登鸣听着这几人吹捧,脸上含笑附和,心里却暗道你们几个老邦菜,怎么不说长寿宗和长春派的功法缺点了,净捡着优点来说呢。 他现在也不是修仙小白了,知道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 长寿宗的功法延寿是延寿,修炼出的灵元却过于醇和,在斗法中往往不及其他同等大宗。 例如天道门《天道正气诀》修炼出的天道正气,恢宏大气,灵元威力极强,西域魔修的血煞气一旦遭遇,直接被压制横扫。 又例如蜀剑阁《青冥功》修炼出的青冥气,凌厉雄厚,万邪不侵,一剑破万法,极其强横。 “哎,咱们的优势就不必多说了,总之,各位师弟你们只需知道,我们尽量要少好勇斗狠,珍惜得来不易的寿命,活得久,才能有更多机会.” 梁云生是个明白人,感慨一声后又摇头将自己得到的一些讯息,结合猜想道出,回归正题。 “依我看,那映月宗太上老祖,只怕也是知道大限将至,被人许诺了什么无法拒绝的好处,甘愿受人操控,才宁肯背叛东域和宗门。” 陈登鸣四人均是神色震动。 什么好处才能让一个寿限将尽的老妖怪为其卖命?难道是延寿? 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无生花、幽冥果或是天灵芝,又或者寻龙觅凤,吞咽神兽之血。 可那些玩意儿,能找到吗,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妖怪,又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关乐忍不住道,“梁师兄,你说的那个操控映月宗太上老祖的人,是百年前的那个人吗?” 梁云生颔首凝重道,“那人被称作煞星,伱们也应该曾听闻过一些传闻。 不过毕竟是百多年前的事情,那时我都还只是一个练气小修士,关于这种元婴真君的大事,也都是道听途说,知道一些大概的事情。” 梁云生话语一顿,看向陈登鸣笑道,“陈师弟既然也是从南域那边来的,途径东域外围,应该也曾听过百年前的这段传闻?” 陈登鸣闻言,含笑尴尬道,“不瞒梁师兄,是听说过。 但这百年前的传说嘛,都是大同小异,据说,那煞星是曾在金丹后期,就干掉了妙音宗的元婴老祖。 事后,还挟持走那映月宗太上老祖失踪。 这位煞星前辈的强横程度,实是超出了晚辈的想象” 关乐等人闻言,也不免心神震动,有些心驰神往。 让他们在筑基初期单独干掉一位筑基中期,他们都不敢想。 金丹后期能干掉一位元婴,那该是有多强悍的实力? 战力超强的蜀剑阁上品金丹后期剑修,也不可能敌得过长寿宗一位养生元婴真君。 “我曾经与陈师弟你听说的消息都差不多。” 梁云生微微颔首,又道,“但近来,我倒是已从上宗得知了更详细的原委.” 陈登鸣精神一振。 煞星和他一样都来自南寻国,因此有关煞星的事情,他自然是都很上心。 梁云生,“据传,这煞星疑似与早已失传的修仙界五大道统有关,很可能,他是得到了某种道统传承的部分道经,故而才展现出惊人战力,也在当时引起了映月宗、妙音宗、遁世宗等各大宗门的注意。” “五大道统?”陈登鸣迷惑。 “没想到,竟是与传闻中的道统有关?” 关乐又是恍然又是诧异,“但这道统之说,都已流传不知多少年了,几乎各大宗门,都会说自己与道统有牵连,宣扬自身道统乃是正统。 咳,不过我们长寿宗的道统,的确是正统的,属于最正统的天仙道统,那可不是脸上贴金。” 眼见陈登鸣疑惑,他也没有因此鄙夷这小地方来的师弟,解释道,“陈师弟,据传……这是据传啊,我们实力还很低微,接触不到那个层面,因此也不能确定。 据传,修仙界曾在古老时期,有天、地、人、神、鬼五大仙道道统。 其中武道人仙,可肉身破碎虚空,飞升成仙。 地仙,合道山川大地,与一方天地结合,借天地气运成仙。 此类地仙,在自身所合道的天地之中,战力不逊色于天仙,但却受地形限制,其自身宝地既是强处也是弱点。 传闻如今的一些仙家洞府宝地,就是曾经一些强大的地仙羽化后所留。 天仙那是正儿八经渡劫成仙,最标准的仙人,道果圆满。 神仙似乎是修行神道,通过香火信仰之力成仙,实力高低通过信仰的不同而天差地别。 鬼仙则是失去肉身,只有通过修炼自身魂魄成仙,在五仙中最卑微最惨。 据闻在古早时期,有修仙者若走到最后一步,就要铸就自身之道,都得迈过合道那一步,合道合的就是五仙之道 可如今,五大道统几乎都已失传,像天道门,说他们即授予天,乃是得了最正统的天仙道统,嘁——他们都不能长寿,境界高罢了,那么多年,也没” “师弟!慎言!” 眼看关乐话匣子打开就要收不住,梁云生忙提醒,“又把不住门了?有些前辈,能是我们可议论的吗?” “不可说,不可说……” 关乐讪讪住嘴,看向陈登鸣道,“总之,就算真有道统,我们长寿宗可得长寿,才是正儿八经的天仙道统,寿命长,这就叫既寿永昌,迟早我宗日后会有人能有机会修炼到最高那一步,接触合道。” 这话说得,梁云生等人都是摇头。 太遥远了。 哪怕实力最高的梁云生,如今金丹都难了,元婴更是别指望。 合道? 那是化神道君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如今四域之中,各大顶级宗门的初代道君,有多少已羽化,有几个还活着,他们这些底层,压根都接触不到,根本不清楚。 至于四域之外,那更是广阔而危险,不得而知。 “目前来看,那煞星也许是真得到了什么有关武仙道统的传承,因此才在百年前引发争夺。 不过,这与我们长寿宗和长春派也没什么关系,我们自己有自己的道统,武仙那一套,好勇斗狠的,跟我们的宗旨也不符合” 不知是否是心虚的缘故,陈登鸣总感觉梁云生说着这话时,像是刻意说给他听的。 但看向对方时,对方又看也不看他一眼。 “映月宗这些没有道统的宗门要争,那是他们的事情.但现在看来,这仇怨似是结大了,那煞星不肯善罢甘休,如今百年过去,他已经更强了。” “强到什么程度了?” “不好说,或者说,长寿宗也没弄清楚,我听派主的语气,三位老祖都很忌惮,这次可能要忍气吞声。” 这么强? 陈登鸣几人面面相觑,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长寿宗三位老祖,从一祖到三祖,那可都是元婴,名满修仙界的一门三元婴。 背后还有疑似一直没死的化神太上初祖撑腰,这还不敢得罪煞星?要忍气吞声? “我们长寿宗的宗旨,本就是与世无争,现在既然弄清楚敌人的目标,是报复映月宗等昔日之敌,那自然是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梁云生宽慰道,“目前看来,那煞星之前上百年,可能一直是待在西域。 如今他已和西域魔国的一些国主,还有魔道宗门的一些魔修勾结,一齐向东域发难。 不过打到现在,我们东域的诸多宗门都已反应过来,他们突袭拿下的很多失地和战果,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收复了.” 一场小会开到最后,陈登鸣涨了不少知识,但同时,也感觉有些郁闷。 梁云生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算是听懂了。 之前长寿宗派去镇守龟蛇蜂的金丹修士和一众筑基,都算是白牺牲了,因为长寿宗并不打算与煞星死磕,这就显得颇有些怂了。 不过陈登鸣很快释然。 他这还真是对长寿宗诞生了太高的期望,因此才尤其希望长寿宗对外格外硬气,他将来加入长寿宗后,也能硬气。 可这根本不现实,现实就是煞星如今在西域只怕已混得风生水起,建立的势力或许比长寿宗还强。 百年前,煞星就能以金丹后期修为斩妙音宗元婴。 现在百年后,煞星大概率也已经元婴了,甚至可能元婴后期了。 长寿宗那化神老祖,怎么可能不犯怵,其他三位元婴老祖,就更不敢老寿星上吊找死。 因此,死去的金丹大修和筑基,这份恩怨,就只能算在映月宗太上老祖的头上,止步于此。 “这些大人物的事,暂时也与我无关,听个热闹就行了,普通弟子都接触不到这类消息。 长寿宗不选择死磕也好,至少未来一段时间,宗门会很平安稳定,我的修炼环境也会很好!” 心里如此想着,陈登鸣与关乐等人道别后,骑着黑云豹很快来到门派信屋。 信屋内,拥有可与一些特定坊市以及宗门传讯的万里玉符。 要传递讯息给一些特定的地方,展开交流,就得通过信屋。 陈登鸣此前已通过信屋,向东北角前线的战区,发布了一则悬赏任务。 任务内容便是委托前线的长寿宗或友宗修士,在路过明月坊时,帮忙寻找留意骆家的消息。 不过这次来一看,半个月过去了,他发布的任务,还是没有修士接下。 负责信屋的一名年老练气执事笑道,“陈师叔,明月坊那边毕竟太靠近边陲了,几乎都接近那些西域魔修建立的前线阵营了,没有多少修士胆敢接近那里的,有胆量和实力的,您这.” 说到最后,他脸上那略显尴尬的笑容已经表明了一切。 陈登鸣看到这笑容就恨不得踹关乐几脚,总感觉现在山门内任何人都觉得他是个穷鬼。 不过没错,他也确实穷,哪怕半个多月前击杀了不少妖魔操控的妖兽,再加上李岳以及几位魔修,他均分到了两块上品灵石以及法器若干,但这点儿积蓄,在筑基修士中,依旧是穷鬼。 主要收获最多的,还是门派贡献。 虽说门派贡献,也能用来兑换灵石,兑换的比例还很不错。 但只要不是傻子,都不可能那么做。 因为长春派的门派贡献,与长寿宗那是同步挂钩的。 理论上,只要将来能加入长寿宗,陈登鸣的门派贡献也就能平移过去,搞不好能直接兑换镇派功法《长寿功》。 心里咬咬牙,陈登鸣脸上面无表情,道,“把悬赏奖励给我提高起来,提高到一块上品灵石。只要找到确切的骆家线索,我直接奖励一块上品灵石。” 练气执事闻言乐了,“好嘞!” … 走出信屋,陈登鸣打开储物袋看了看,又闭上双眼。 穷啊! 他最近倒是抽空学了灵文,耗费精神刻录出了记载几门练气术法的玉简。 但因为刚上手,他也只能从刻录点金术和金刚盾术开始。 这几门术法卖出去,最多也就赚两块中品灵石,杯水车薪。 至于蛊虫这种老掉牙的底层敛财手段,更是不济。 哪怕炼制麻烦一些的金蚕蛊,以49天为一个周期,一次炼20只,市场上再卖出去,可能也就只能卖七八十块中品灵石。 再想多卖一些,市场上逐渐泛滥,价格还要下调的。 总结就是吃力不讨好,靠蛊虫赚钱已很难。 “慢慢来吧,目前的灵石,修炼是够用了,等灵文术等级提升起来,刻录的术法足够高级了,自然就开始赚钱了。 中途这段时间,若是真的缺钱用,要么就去附近山里打打妖兽,要么就再厚脸皮一次,先找鹤师姐接济接济.” 陈登鸣收起储物袋,骑着黑云豹返回洞府,感叹英雄气短,一块灵石难倒一个筑基修士。 逼得他这么硬气的一个人,都要吃软饭,上次欠人师姐的灵石,可是都还没还呢,这日后要是欠得太多了,可怎么还? 此后,一连两个月过去。 陈登鸣白日修行长春功练习术法,晚上便拉着小阵灵在野外小树林中练习阴语的诸多妙用。 日子如此,过得倒也非常充实。 时而运气好,还能在野外碰到妖兽,赚到一些小外块。 … 这一日。 月光黯淡的山林之中,黑云豹不安焦躁地嘶吼着,时而豹爪刨地,豹子胆砰砰跳,冲着林子半空低吼。 但见树林上方,不知何时飘来一团乌云,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又仿佛像一块厚铁,渐渐往地面上沉,惊得黑云豹不住后退。 若非隐约能感应到这一片黑云中属于陈登鸣的熟悉气机,机灵豹早已落荒而逃。 “不错不错,这膜术还挺唬人的,就是现在还没练到家,容易被人察觉。” 黑云中,隐隐传出陈登鸣的神念。 “那当然,你才刚修炼,能到这地步,就已经很不错了。 膜是一种很可怕的鬼怪,它平时飘浮在空中或者山林内,像是一片雾气。 你不经意间穿过它时,就会被它一口吞噬,它的力量能让你瞬间感觉堕入幻境中,然后神魂就被拉入了幻境,丢了魂儿.” 黑云内,突然又传出小阵灵的神念声。 但见衣衫单薄显得娇俏可人的小阵灵,仰躺在翻滚的黑云内,翘着小脚儿,一副很舒适的模样。 “我去试试.” 黑云突然一掀,将小阵灵从中掀翻了出来,气得小家伙光洁的小脚丫在虚空直跺脚。 地面上,陈登鸣的肉身盘坐,心灵早已臻至虚极静笃的状态,与天人合一的境界贴近。 他的灵神脱离了身躯,从头顶天灵出窍了一小截,常人肉眼难见。 但若是以神识观察,便能看到丝丝缕缕的银白月华汇聚向其头顶,隐约可见一道飘忽的人影轮廓。 于这样的状态下,陈登鸣非但能修炼自身灵神,壮大神识,更能加强对神识的运用和控制。 如今过去两个多月,他非但长春功修为精进迅猛,便是《百鬼阴录炼神法》也已彻底从初学步入了入门,已快要达到精通层次。 除此之外,在尝试进入虚极静笃的灵神脱离状态时,即可化身灵体,修炼阴鬼派的镇派心法《百鬼夜宴行》图卷,他便随小阵灵开始修行此法,逐渐令神识变得愈发强大。 此时,随着陈登鸣神念一动,那神识力量凝聚的一团黑云在低空翻滚着,好似一个狰狞的魔鬼,迅速掠过山林,带来一片阴森的气息。 骤地扑到了一头林间闪避不及的低阶妖兽身上。 那妖兽几乎在接触到的瞬间,整个身躯便僵硬不动了,如坠冰窟。 几乎同时,一点点宛如被震碎的小点般的魂体灵光,飘浮了出来,被黑云吞噬。 这种低阶妖兽,神魂不强,几乎才一接触,神魂就已被震碎。 陈登鸣顿时感到了神识似壮大了一些,但脑海中却浮现掠过了一些无意义而莫名的片段。 他不由想起小阵灵此前提醒的话语。 通过膜术能够吞噬他人的神识,但一次不可过多。 吞噬后也需有一段时间利用月华或其他天地精华的力量,对自身灵神和神识进行净化,驱除出杂质。 否则若是任由诸多杂质在灵神中存在,极有可能越修练下去越是精神错乱,逐渐灵神感染,化身成邪祟等不可名状的存在。 “获取力量,也有代价,有得必有失。” 陈登鸣明悟,收回神识所化的黑云,而后继续保持灵体悬浮天灵,吸收月华,净化方才吞噬的杂质。 … 一宿过后。 陈登鸣照旧驾豹回归。 才到山门口,便发现鹤盈玉驾驭灵舟同时返回山门,不由讶然。 黑云豹立即懂事的放缓飞行速度。 “这么巧啊师姐?昨夜不在宗门啊?” “你不也整日夜夜不归宿吗?” 灵舟内,传出鹤盈玉的哼声。 陈登鸣微愕,怎的从这声音语气中,像是听出一丢丢的幽怨。 “你的法器修复好了,我也照你心意,将李岳的雷纹电火枪的诸多材料炼化后,炼制入你的神变刀内,如今你的神变刀,也含有雷火属性了,威力大增。” 她话音才落,一道霹雳声已骤从灵舟内爆发。 ‘噼啪’电火一闪,空气中似都有些许焦灼气味儿,一道刀光已眨眼间掠来。 陈登鸣双眼一定,虎眸中凝结刀意大盛,如电芒四射。 瞬间刀声嗡鸣,刀光在他双眼前五寸处停顿,悬浮着滴溜溜旋转。 乍一看,这重新修复炼化后的神变刀,不再是森然白骨的刀身色泽,而是近乎透明的琥珀色,灵气氤氲间,时而几道电弧噼啪,在刀身上四窜游走。 “二阶中级法器级别的宝刀,师姐,你真的给我炼成了?” 陈登鸣惊喜。 他有自信,最多还有大半年时间,他就能突破到筑基中期。 保持这种修炼速度,按照强式算法计算,筑基后期也很快了,届时他就可以着手准备加入长寿宗。 另外,实力强了后,若东北角战区的魔修真的开始撤退,他也能去那边看看情况,找找骆家和许微。 这二阶中级的法器宝刀,如今提前享受,也不算奢侈。 “为了给你炼制这把刀,我可是跑了很多地方,我这灵舟都损耗了不少灵石,炼制费用一块上品灵石,不能再少了,也不能赊账哦。” “呃”陈登鸣脸上笑容一滞,这鹤师姐,已经拿捏准了他的全部财产啊。 但这二阶中级的法器,成品也至少需要五块上品灵石,哪怕材料大半是他出的,只是炼制费用,都绝对值这个数,对方还是卖了很大情分的。 他立即客气笑道,“行,现结,师弟绝不赊账,连同上次欠师姐您的那份儿,也一起结了。” “哦?突然之间这么豪爽?发财了?” 灵舟厢门打开,鹤盈玉的身影从其中走出,盈盈笑语着。 陈登鸣正要回应,鹤盈玉倏然抢先道。 “好了,我也只是跟你开玩笑,这点儿炼制费,先不急着给,师姐我这次,其实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哦?” 陈登鸣讶然,观察鹤盈玉面庞之间肤色红润,宝光隐现,不由惊讶,冒出一个猜想。 “师姐,你要突破了?” “不错!” 鹤盈玉心情不错,美眸神采盈溢道,“我就要突破筑基后期了,但我修炼的功法却有些特殊,因此突破之时,尚需一个可信之人为我护法,不知师弟可愿?” (晚上多八十票继续加更一个大章节!兄弟们多多投票!) 友推朋友的书。重生修真界,没有灵根,无法纳气修仙。但我骤然发现,眼前的一切皆有升级面板。既无法修仙,那我便升级超脱!孱弱肉体百级——至高混沌体】垃圾火焰符百级——焚天堕日符】普通匕首百级——元泱开天刃】凡人寿命百级——不死不朽不灭【破烂洞府百级——元泱天界】无数年后,有一位元泱魔神盗想开辟一个新的元泱宇宙。我将后院已经百级的劈柴斧头送给了他。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23:四象聚雷助修行,天罡化灵成裨益(为月票加更) 鹤盈玉在筑基中期滞留了足足四年的时间,到如今准备突破筑基后期。 以其说法,积累早已足够,四个月前就已可突破。 不过每一个小境界的突破,本就存在瓶颈,再加之鹤盈玉修炼的功法颇为特殊,乃是在《长春功》外,还修行了一门辅助功法《四象聚雷诀》。 修行这《四象聚雷诀》后,每日能以《四象聚灵阵》进行修炼,聚灵速度是普通聚灵阵的两倍,耗费的灵石还少,修炼速度异于常人。 然而每到突破之时,需以《四象聚雷诀》引雷锻体壮神,也进一步纯化体内的灵元,巩固境界修为,稳打稳扎,根基深厚,好处多多。 “只是《四象聚雷诀》毕竟要引下天雷,颇为凶险,虽有阵法护持,基本无虞,却也需有人在旁护法才成。 此辅助功法,也最多仅能修炼到元婴期.” 一处草木葱茏的山林之中,鹤盈玉正细心将自身功法讲解给陈登鸣听。 陈登鸣听了也有些懵,修仙界当真是各种千奇百怪的功法都有。 这引雷锻体强神,他前世倒是没少看,挺像那么回事儿,但现实中真来这就有点儿,实属胆大了啊。 尽管照鹤盈玉所说,其之前已经试验过上百次,还在突破之时亲自尝试了一次,没有一次出事。 可万一就那么一次出事,那可就真出事了。 也许都不用等下一次了,那种前世新闻上经常看到的,被雷劈了好几次都不死的绝种,真的只是绝种,普通人绝对是试试就逝世。 至于说,这功法修炼到元婴期后就不能练了,那当然不能练了。 正统天仙流都是要渡劫的,越往后各种劫难越强,继续修炼这种辅助功法,就是纯纯自找劫数了。 许是眼见陈登鸣神色错愕迟疑,鹤盈玉忙笑着佯作讨好,道,“哎师弟,我的好师弟,你不用担心,我要你在旁护法,也只是以防万一,实际整个过程,你都无需干什么,也不能干什么。 甚至事后,伱还能得到一些好处,师姐也不会让你白白帮忙,肯定会给你一些甜头的。” 陈登鸣还道鹤盈玉是要给他灵石,忙摆手,“那不,不用,师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就不用什么甜头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他虽然不是君子,但这鹤师姐帮他已经够多了,欠的钱都还没还呢,还甜头,再甜下去,他都要糖尿病了,要不得,实在要不得。 “师弟,你真不动心?据闻修炼这功法,日后至少也能增强三成结丹几率” “这既然是日后的事情,那就还是日后再说吧,师姐,你还是先准备吧.” 陈登鸣干笑岔开话题,知道鹤盈玉是好意,也很阔气。 但他却的确不需要。 他正常修炼在小境界都没有任何瓶颈,大境界是有瓶颈,但也不需要在平时就这般冒险引雷去拼,毕竟寿元长,慢慢来,总会有稳妥的机会。 鹤盈玉听罢,也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前方水潭。 二人所处之地,乃是一处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幽静山林。 远处山壁高处冲下一条长瀑,水声隐约可闻,形成一条蜿蜒而来的溪流。 溪流汇聚在此地形成一处水潭。 此时,水潭四周,鹤盈玉已依据先天八卦易理,按东、南、西、北、中五行方位,布置成了四象聚雷阵。 在水潭中央的位置,还已置了一口青铜缸。 鹤盈玉飞身进入水潭之中,落入缸内,俏面微红,在缸内褪去了身上的衣物,收入储物袋内。 这引雷锻体的过程,自是最好不可着缕,否则也会加大风险,引火自焚,每一分细节,都务必要做到最好。 曾经鹤盈玉因为这一点,都是独自突破,却也存在风险,因无人为她护法。 如今,倒是有了一位可信之人。 “师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偷瞧的。” 不远处岸边,陈登鸣老老实实伫立,大声道。 鹤盈玉俏脸微红,狠狠回瞪他一眼。 这种事,本就心照不宣,说出来可不尴尬,她都是进了缸内,才换下衣物。 “师弟,稍后我启动了阵法,你就隔着远一些,莫要靠得太近,纵是真发生什么意外,也不可胡乱出手,师姐自有应对之策” 陈登鸣闻言默然。 啥都不用干,那喊他来护法是干啥的,就看露个背吗。 不过,他算是从鹤盈玉的千叮咛万嘱咐中,感受到了关切。 而且,照对方所言,这突破后,也会有短暂时间的虚弱期,有一段时间的恢复。 而天雷震荡造成的动静太大,突破聚来的灵气又磅礴,的确是可能会引来旁人,这就是他这个护法者需要防范的。 没多久,随着鹤盈玉一声轻叱,缸内的阵盘被启动。 阵阵灵气开始汇聚,水潭四面八方的阵旗猎猎摇摆狂舞。 一时间,山谷内风气呼号,雾迷日月,大地遮漫。 蓦地坎、离、兑、震、巽、乾、坤、艮等八个方位的阵旗突然射出灵气光柱,直奔上空。 天空中霎时风云变幻,云层的颜色逐渐加浓深。 不过一刻钟过后,云层就逐渐屯积得很厚,似乎要下坠到地面一般。 “这还真是要引雷啊?” 陈登鸣头发在风中飘舞,脸色微变,但仔细感应天地气机,好像也就是引来制造出了一片乌云。 除了头这种天雷落下后弱化的电流了。 陈登鸣熟悉了一会儿周围的电力,正准备稍后稍稍尝试一下,痛估计会痛,生命危险大概率是没有的。 结果小阵灵便从魂屋内探出了一条小脚,小心翼翼地触碰向水流。 “啊——” 才触碰了一下,她就尖叫着小脚缩了回去,叫声吓了陈登鸣一跳。 但很快,他发现小阵灵又立即探出脚来,直接泡在了水中,任由电流汇聚而来,使得一条小脚都璀璨生辉,银光丝丝,宛如穿了一层冰丝丝袜。 “不痛装痛!” 陈登鸣低骂一声,心灵立即臻至虚极静笃的状态中,灵体出窍。 ‘啊——’ 他灵体一晃,惨叫一声,立即缩了回去。 下一息,就听到小阵灵开心的笑声。 屮! 被这小玩意儿耍了。 这十三四岁的小阵灵,真是顽劣小恶魔啊。 不会是以前他欺负初代阵灵的事情露馅了吧,居然开始捉弄他。 “这师弟,果然偷偷养了个女鬼梁师兄曾跟我说,我还没信,难怪整日夜不归宿的。” 不远处的岸边,鹤盈玉观察水潭内的情形,轻哼一声,伸手慢慢抚平秀发,同时默默感受此时体内的灵元状态。 筑基后期,法力将会更为澎湃雄浑许多。 只不过暂时她还很虚弱,待一段时间的过渡后,她的实力将超越筑基中期时数倍。 一场为鹤盈玉的护法进行到最后,陈登鸣反而收获了不少好处。 原本,他还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突破长春功二层。 结果这次,却是得益于小阵灵所言的天罡雷力,提前就突破了。 身体以及神魂也都收获了极大的好处,神识因此壮大了不少,甚至释放神识以炼神诀进攻时,还带有些许雷力。 而这次护法,也并未发生任何想象中的危险,无人来打扰,也没发生什么中才可能遭遇的媾蟒精怪,被其内丹一熏,于是天雷地火。 最终二人都是收获满满回归宗门,关系似因此次而更紧密了一分。 鹤盈玉突破筑基后期,这对长春派而言,自然也是一桩大喜事,需要摆酒设宴。 陈登鸣苦涩地从不太丰厚的腰包中掏出贺礼时,也再度被一众师兄弟取笑了一番。 不过自贺礼事件后,陈登鸣也从鹤盈玉的《四象聚雷诀》中得到了启发,找到了新的生财之道。 原来鹤盈玉的这门辅助修炼功法,曾经也是莫老头贡献给宗门的。 长春派因遵循长寿宗与世无争的宗旨,门派内修士不喜好勇斗狠,一心只求养生修行长生。 但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想要谋求长生,护道之法也必不可少。 长春功修炼出的灵元过于醇和,在战斗中于战力的增幅太弱,故而,长春派无论弟子还是筑基修士,都额外兼修其他诸多厉害道法绝艺,或是炼制厉害法器护身。 这也导致,长春派颇为鼓励门内之人上交共享自身的道法术法。 只要来路正,不会引发出其他仙门的纷争,那都是极其欢迎的。 而上交的道法术法,也会根据价值,给予门派贡献点。 陈登鸣于是也生出将《炼蛊诀》上交的念头。 这门道法,曾经他也拿出过与好几个修仙者交易。 来到修仙界后,也几乎从未见人修炼过此法,连炼蛊宗门都没遇到过一个。 上交此法,应当是毫无问题的。 最重要是,这《炼蛊诀》也确实适合门内练气弟子兼修,培养出蛊虫的成本至少比灵宠小多了,经济实惠又实用,能有效丰富护道手段,提升战力。 而只要门内三千多弟子有三分之一感兴趣,他这个炼蛊大师的价值也就凸显出来了。 届时,无论是教导指点弟子修炼炼蛊诀,还是直接开设炼蛊厂,让弟子们直接从他这里购买成品蛊或者炼蛊原材料,都是一举多得,财源广进。 其实这门财路,不上交炼蛊诀,搞垄断式生意,才是最赚钱的。 但在长春派内,搞垄断收割弟子们的韭菜,显然不可能,与门派教义和氛围不符,必然是得有所牺牲的。 陈登鸣的胃口也不大,能改变穷鬼窘迫的状态,不再被同门师兄取笑,收获一笔不错的财富,也就够了,彻底压榨弟子,非他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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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章节目录 124~125:修行财路须算计,人心易变靠维系(二合一求月票) “关师兄、鹤师姐,门派内,我也就跟你们关系最好了,你们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事成之后,你们一人分得一成红利,跑不了,这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长春派洞府内,陈登鸣含笑端起茶壶,亲手为鹤盈玉和关乐倒上一杯灵茶,将自己的生财之道大概讲出,等待回应。 这靠蛊虫生财之道,终究是小道,一个人能炼制的蛊虫数量终究有限,就好似制作符箓,刻录功法,个人生产,怎比得上批量生产? 唯有扩大规模,捣鼓出炼蛊场,建立出大市场,才能流水线式的滚雪球生财。 届时,再小的蚊子腿,多了也是肉。 可在长春派的地界捣鼓出炼蛊场,这可不是简单事。 此前没有先例,陈登鸣还是决定,拉上两位师兄师姐入伙,多两个人帮忙说话,才更有希望,也站得稳跟脚。 靠他自己单干,就算干成了,日后炼蛊场真的来财,其他同门师兄未必就没有闲言闲语的话说。 可再拉上刚晋升筑基后期的鹤师姐,还有关乐这个在门内和谁都关系不错的老资历。 旁人日后就算想说什么闲言闲语,那也得有所顾忌。 生财之道,其实主要在于的,便是人际关系的维持与衡量,忽略这一点,再来财也迟早有祸。 关乐呷了一口茶水,吹了吹茶叶笑道,“其实这蛊虫之道,我们都是清楚,毕竟是小道,于我们筑基修士而言,意义不大,价值也有限。 但师弟伱这个想法是很好的,此道对于我们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于门内诸多练气期的弟子来说,的确算是战力护法方面的辅助,有很大市场。 师弟你当初在聚集地那边,靠着这个发财起家,比寻常散修是要强多了,不过,你昔日从一个修士尸体上捡的这炼蛊诀,毕竟对方可能也会是某个炼蛊宗门的修士。 这来路方面,还得等门内甄别确定的” “陈师弟好不容易想到一门生财之道,又是以前他已经做过的,有成熟的经验,若是可成,我想还是可以支持一下的。” 鹤盈玉笑语盈盈道,“这蛊道只是小道,陈师弟拿出的,也只是练气期才适用的一些蛊虫。 我想,纵真是某个炼蛊宗门的功法,此类法门,在同属的炼蛊宗门中,应该也不算什么秘法才是。 毕竟如今修仙界,这类小道宗门毕竟太少,才显得稀奇,但也正因为少,我们用了就用了,谁会因为这点儿练气期的术法资源,找我长春派的麻烦?应无大碍” “鹤大师啊我的鹤大师,你现在就已经胳膊肘一直拐向你的陈师弟了。” 关乐听罢,心中郁闷又无奈。 但对上鹤盈玉那明眸善睐的眼眸,又唯有迷迷糊糊的端起茶杯敬道,“鹤师姐说的是,既然鹤师姐赞成,此事若真可成,也算我老关一个,届时我肯定支持。” “好!多谢二位师兄师姐!” 陈登鸣先对鹤盈玉投递去一个感激眼神,而后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先饮而尽,一颗心算是暂时定下来了。 有鹤盈玉这位筑基后期修士的意见支持,就算是副派主梁云生,也会重视。 这也是陈登鸣要先询问鹤盈玉和关乐的意见,想要拉二人入伙的另一层原因。 长春派虽是鼓励弟子们上交来路正的道法术法,多法兼修,护法长生。 但炼蛊术,毕竟不算太正,炼蛊宗门,也都是西域那边多,东域这边仅有两家。 单靠陈登鸣,纵是上交成功换到了一些贡献点,想要普及后以此谋财,还是很难的。 得到鹤盈玉和关乐支持,陈登鸣当即又找到梁云生,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之前重启身份审查时,陈登鸣除了没有说出自己是从南寻来的,几乎所有关于聚集地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说明了。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炼蛊生财之道。 否则他一介散修,若无合理的生财之道,平日里吃喝居住都不易,更遑论有很多资源修炼。 故而,听到陈登鸣想要重操旧业,而且是在门派附近另立一个小场所,梁云生也不奇怪,只是有些踌躇。 毕竟这蛊虫一道,实乃旁门小道,作为正统的长春派宗门修士,而且还是副派主,其实梁云生是有些瞧不起这些小道的。 站在副派主的角度来看,陈登鸣鼓捣这些旁门小道,鼓励弟子去学,作为护法之道,若是小范围还好。 范围扩大了,长春派弟子人手几只蛊虫,岂非成了炼蛊宗门,大派弟子的气度何在?成何体统,岂不是跟曾经那南域聚集地的散修没区别。 不错,长春派弟子兼修是杂,但杂也不代表杂到什么都学,乌烟瘴气,门派还是会有约束的。 不过,考虑到鹤盈玉以及关乐二人的支持,再考虑陈登鸣这做师弟的也委实很穷,梁云生身为师兄,宅心仁厚,也不忍心在这方面再过分把关。 在他看来,陈师弟什么都好,资质好、实力强、为人和善义气,有事也真上。 就是出身太差了,太穷了,可能会有些自卑。 否则,鹤大师平日都那么明显的显露了一些情意,这陈师弟为何就是不主动上钩呢? 那不明显是太穷,自卑。 兴许日后富起来了,门当户对,他长春派也能成就一桩佳话。 梁云生站在副派主的角度,综合考虑门派风气、弟子风范、特困师弟窘状,以及门内筑基女修的求偶需求等等各个方面,决定还是网开一面,给个扶贫助困的渠道。 … “可在门派外空地开设炼蛊场,盈利后,给予二成利润,充当空地租赁费用。 且炼蛊诀上交后,由弟子自愿选择挑选学习,不得以任何商业手段利诱、蛊惑弟子去学.” 陈登鸣得到梁云生的回应和要求后,虽不能说完全满意,却也比较满意了。 梁师兄没有一口回绝,还愿意给出空地做炼蛊场,租赁费用以蛊虫利润的二成来算,这已是极大的扶助,也没想从中捞取多少利润。 须知门派附近的空地,那都是接近门派一级灵脉的。 寻常散修想要靠近点儿居住都没可能,会遭到巡山弟子驱逐。 这种地方,用以培育蛊虫,也是成效极快,比聚集地那破地方好多了。 而不能主动将蛊虫蛊惑兜售给门派内的弟子这一点,也也好解决。 他可以推销给长乐坊的散修的,那一样是一个可观的客源群体。 忙碌打点好这一切关系,又选好了门派外的空地后,也已是几天过去了。 陈登鸣不得不感慨,修行不易。 曾经散修时,就得每日想着怎么挣灵石。 如今已成为宗门筑基修士,这想要继续快速的修行下去,还是得需要资源。 需要资源,就得挣灵石,就得想生财之道。 他当然也可以咸鱼,不需要将灵石耗费在夺灵阵上,每日白嫖门派的洞府和膳食,也不需要境界提升后购买法器,哪里都不去,用时间换空间,在门派内直接苟个上百年。 但这种活法,太憋闷。 且修仙界实力为尊,万一还没苟个上百年,魔修又打了过来,那时他却因实力不济,法器太差,无法抵抗,岂不是干瞪眼。 人还是得有点儿追求,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总不能直接躺平修仙。 所幸,如今一切关系打点好后,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只等着慢慢赚钱来财。 炼蛊场一旦成熟,靠低阶蛊虫打开长乐坊的散修市场,来钱会很快。 毕竟蛊虫催育快,薄利多销,量大管饱。 而贩卖和看场子的人手,他都可以直接从散修中雇佣几个机灵的干活。 以他长春派筑基修士的身份,派个弟子去招人,多的是散修愿意帮忙做事。 “得选个弟子,帮我在长乐坊招些熟悉的散修,看管炼蛊场,兜售出货。” “选谁呢?不如就选乐师侄,这师侄心地不错,为人也可信任.就不知道这小姑娘家,愿不愿意做啊。” 陈登鸣心里盘算着,同时脑海里也已经物色出了一些长乐坊的散修人选。 当初他自己就是长乐坊居住了很长时间的散修高虎,对于一些街坊邻居的秉性,还是很熟悉的。 这些人若是还没搬走,请来为他做事,还是值得信赖的。 只不过这些人也绝对想不到,他们是在给曾经的邻居高虎做事。 一切安排计划妥当,陈登鸣旋即便召来乐悦这位师侄,询问意见。 暑去冬来又一年,人生八十耄耋年。 转瞬,四月光景一晃而过。 时节到了隆冬之际,天地一片银装素裹。 陈登鸣在两个月前,于修仙界度过了85岁的生日。 这次生日,他倒不是一个人过的。 而是慷慨阔气设宴,宴请了鹤盈玉等诸多同门一起庆贺。 同门皆祝贺他四十一道坎,过了四十就算是过了这道坎,陈登鸣笑而不语。 他的陈氏炼蛊场在这四个月里,一路顺风顺水的开了起来。 起初一两个月,还只是培育蛊虫,囤积炼蛊材料的阶段,成品蛊虫贩卖得较少,利润不算多。 到了第三个月时,蛊虫市场便开始在长乐坊的坊市内逐渐打开,每日销量极其不错,利润开始与日递增。 第四个月,他也终于凭借大师级炼蛊诀炼制出一批无需血炼的金蚕蛊和血蜈蛊,甚至贩卖到了千里外的长安坊,在练气修士中颇受欢迎。 尤其是金蚕蛊,很受一些家族青年子弟的追捧,被视为热销爆款,因数量稀少而价值昂贵。 陈登鸣也因此赚了不少,短短两个月时间,去除分成后,便敛财超过三块上品灵石。 其中卖出的三只金蚕蛊贡献得最多,有一只金蚕蛊在长安坊拍卖行内,直接竞拍出了四十五块中品灵石的高价。 这种敛财速度,比他一个人辛苦刻录术法是要快得多的。 目前他能刻录的最有价值的术法,也就是一阶六级的《游气化金术》。 但因灵文术还未练习到大师级,刻录一门这种术法,成功率仅有三成。 平均每三天才可能刻录出一份,且颇为损耗精神,影响平日里修行其他功法的进度。 故而,为不影响每日正常修行,刻录《游气化金术》,也只能五天进行一次。 一个月刻录出六本,若能完全卖出去,就至少赚七八十块中品灵石。 可术法不同于蛊虫这种战斗消耗品。 头一个月或许能卖出六本,第二个月也许就没多少人购买。 因为市场很容易就会饱和,不是每一个练气六重以上的修士,都需要这门术法,这类散修也不算多。 解决了灵石方面的问题后,陈登鸣也不再窘迫了。 生财之道有了,炼蛊场进入正轨后,他一两个月也只需忙那么一两天。 其他收获蛊虫、贩卖以及运输的事情,都由聘请的散修去做,乐师侄负责把关。 他的主要精力,统统都放在了修炼上,为全力冲刺筑基中期做准备。 然而,东域腹地看似安稳,外围却依旧动荡,令人难安。 也就在这个隆冬之际,东域四处与魔修焦灼的战场,再度同时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这也是一场早有预料的魔修大规模攻势。 到了隆冬,西域的环境更为恶劣,资源匮乏,内部争端以及矛盾极其尖锐。 唯有将矛盾转移向外,对东域战线发起袭击,冲入东域内掠夺资源,才可缓解内部矛盾,也获得利益最大化。 这本就是不难猜测之事,故此东域方面也早有防范。 一场修士大战在四个战区愈演愈烈,趋于白热化。 不少凡人国度和小修仙家族夹杂其中,堪称水深火热,妖魔吃人事件,尸山血海的环境,在战区委实太常见。 陈登鸣置身东域内长春派中,毫无任何危险侵扰,但时而也只是听到前线传来的战况,都能感受到残酷与紧迫。 在这种情况下,他所发布的那则寻找骆家修士的悬赏,哪怕已将悬赏奖金再度提高了五成,却也依旧如石沉大海,无人去接。 陈登鸣心里清楚,这件事,若不想成为遗憾,就唯有待他自己的实力变强后,战区的环境稍好一点,亲自去探查一番了。 修仙,求道,炼心。 也是修心、问心,问道。 心若不畅,念头不通,苟修千年万年,心结难解,也不过是缘木求鱼,无望大道。 但目前,他的实力,仍旧不够,还不能贸然踏入战区。 “还有将近两个月,我才能彻底突破到筑基中期.不知中期后,又要多久,才能到后期。” 长春派,炼心洞内,陈登鸣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阵法之力的侵扰,还有余力观察修行进度,逐渐令自己心静下来。 “《长春功》(三层5819/9000)” 四个月前,他的长春功突破二层后,功法熟练度就已高达9000。 以他如今一天可修行52点功法熟练度的速度。 只需两个月,就可以正式突破到筑基中期了。 但突破到筑基后期,他初步估计,可能就要耗费两三年的时间了。 若是效仿鹤师姐耗费大量灵石开启四象聚灵阵,倒是可能会快不少,但那种土豪氪金修炼法,即便是如今建立了炼蛊场,他也耗不起。 “嗖——” 这时,因刻意卖了个心绪上的破绽,一个巨大的血爪突然从前方凭空出来,血爪的道道指劲如火山爆发似散发血煞气,狠狠冲击杀来。 陈登鸣早有预料,丝毫不慌,神识凝聚,眼神中宛如有隐电乍现。 心意如刀,刀意结合百鬼阴录炼神法,陈登鸣神识力量骤然凝聚成一把电弧四射的小刀,瞬间激射而出。 好似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了黑暗,瞬间击中前方扑杀来的血爪上,将之撕裂开来。 一声凶恶的惨叫突然从黑暗中传出,紧接着黑暗内冒出一个红闪,似黑云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光亮。 一只狰狞的巨大血色鬼脸,宛如一个巨大的石碾子碾压撞来。 一股令人心神惊颤的威势爆发。 这种神识进攻,可比昔日对战的血鬼道人发挥出的神识攻势,还要强横。 “筑基中期魔修?” 陈登鸣心中谨慎,却丝毫不惧。 他心念一动,那神识凝聚成的闪电飞刀,刹那化作强烈而又短暂的蓝光,好似天穹泻下一道泛着宝蓝色波光的急流,电射向血色鬼脸。 嘎啦啦! 一声在精神意识深处爆发的轰鸣传响开来。 血色鬼脸惨嚎着退避了数寸,紧接着又是一声狂吼扑来。 “这次炼心洞阵法模拟出现的魔修,倒是强横” 陈登鸣仅是心神一阵眩晕,立即感受到强烈威胁袭来。 他收摄心神冷哼,倏然一指点出,当空一个霹雳伴随火光乍现,神变刀被神识幻化而出。 刹那凝结成一把长达八丈的明晃晃巨刀,刀身上电弧乱窜,骤然劈斩而出,与那血色鬼脸狠狠对轰在一起。 哐当当!—— 一连串的轰鸣,好似一只很大的空油桶从台阶上蹦跳着滚下来,血色鬼脸被狠狠撕裂开来,裂缝处放射灿烂的白光,蓦地爆开。 下一瞬,周遭黑暗和幻境尽数褪去。 陈登鸣意识一定,从炼心洞之内睁开双眼,感到神识枯竭,消耗有些大。 他看了一眼四周平静下去的阵旗,又看向地上阵盘附近的凹槽内已碎裂的十块中品灵石,微微摇头。 太贵了。 尝试挑战一次更高难度的炼心洞,就一次消耗了十块中品灵石,足够他卖一本《游气化金术》了。 不过,刚刚居然出现的乃是筑基中期的魔修,这次实战,也的确不算亏。 换作平日遇上这类魔修,一旦不敌,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没想到,我现在的神识力量,竟已可以抗衡筑基中期的魔修了,那次灵体吸收了天罡雷力后,令我的神识中也多了一丝天雷之力,倒是一桩好事,鹤师姐给的甜头,真是不错,下次我还得为她继续护法” 陈登鸣满意起身,揉着略感眩晕的眉心,今日的实战宣告结束。 这长春派炼心洞,乃是门派内仅有的三个特殊修炼场所之一,消耗一定的门派贡献,即可进入修炼。 长春派虽不讲究好勇斗狠,却也不可能丝毫不训练门派内弟子的实战,培养一群被人收割的羔羊,故而,此类磨砺弟子的场所还是有的。 陈登鸣这几个月以来,在野外苦觅妖兽无果,便时而泡在几个门派实战场所中修炼神识、术法、战技。 如今他自信,若再遭遇那血鬼道人,必定可以将对方手刃刀下。 “陈师弟,你训练实战还真是勤奋啊,其实像你精力这么旺盛,战斗力又这么强,何不主动申请去战区立功呢?说不定还能发大财。” 走出炼心洞时,一道声音含笑传来。 陈登鸣转首一看,客气作揖,“原来是王师兄,王师兄夸耀了,以师弟我这点儿微末道行,也就平日练练实战,真去战区,那还不是送菜,还得继续多修炼一段时间。” 王飞旋皮笑肉不笑,“哼哼.师弟你是怕死不敢去吧,听说你一直在寻找东域边陲骆家的下落?” 陈登鸣眉头微蹙,这王师兄,似乎是对他有些意见啊,不过他还是点头道。 “不错,骆家曾经与我有些渊源,师兄莫非有骆家的消息?” “呵没有,我要是你,我就自己过去找,时常窝在门派内跟空气比划,算得什么?还耗费资源不是。” 王飞旋话罢,拂袖而去。 陈登鸣莫名其妙。 这王师兄,曾经他也拜访过,自问交往的也还算行,就算关系不佳,却也不坏,怎的今天是吃错药了? 离开炼心洞后,陈登鸣百思不得其解,旋即去拜访关乐,询问情况。 关乐叹道,“哎,陈师弟,你不知道,现在这段时间,四大战区的战争非常激烈啊,长寿宗昨天就下达了命令,各门派必须派出两名筑基前往对应战区参与战斗。 这是强行服役了,曾经很少发生这样的事情,筑基修士一般都不会强行要求。” 陈登鸣一看关乐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愣住,“关师兄,你不会,也被选中了吧?” 关乐抬起眼帘,看了眼陈登鸣,叹口气,“选中了!没办法。 那王师兄不想去,也是人之常情,他认为师弟你最该去。 因为你才加入宗门,享受的福利倒是很多,该尽的义务却没尽多少,他却为门派立下不少功劳,他不应该去,你最应该去,因此才针对你。 可梁师兄说,你才加入门派没多久,突破筑基时间也不长,就没有选你。 据说,这也是鹤大师为你美言了。 陈师弟啊,你也别往心里去了,算了.” 陈登鸣皱眉,心里豁然开朗了。 不患寡,患不均啊。 想一想,好像王飞旋这么想,也没毛病。 甚至关乐心里未必就不会这么想,只是跟他关系很好,也不会当面说出来罢了。 他当初是加入宗门后,不到两个月就成了筑基,得了奖励两千门派贡献,直接就可以学习长春功和诸多道法。 还白嫖门派洞府、二级灵脉,每月还能直接领取筑基修士的福利。 本来就算福利好,他一个穷鬼,也没几个师兄会太羡慕他。 结果四个月前,他还争取到了空地建立炼蛊场,赚了不少,未来还能继续赚。 这穷鬼人设,也因为门派的扶持而不穷了。 算来算去,他好像也就只为门派冒险过一次。 立功的次数,的确是比王飞旋少很多,倒是享受门派的福利享受了不少。 如今临到门派挑人送去战区,结果似乎因鹤盈玉的劝阻,他又不用去了。 私底下,只怕已有同门师兄说他是小白脸,靠吃鹤盈玉的软饭,才得到梁师兄的大力支持。 此种情况下,无人嫉妒也就怪了,可能已有不少师兄会不满了。 陈登鸣再度感到一阵紧迫。 这次选人,他是不用去了。 但下次呢? 梁师兄说等东域反应过来,很快就能将魔修打回老巢,这个很快的时间,又是多长,如今还未知。 现在门派内一些人已颇有怨言,梁师兄作为副派主,不可能洞悉不到。 搞不好,下次他就要被选去战场服役了。 得尽快修炼突破了。 陈登鸣勉励了关乐几句,随后从储物袋中拿出自己昔日斩获的一些高阶符箓,还有几瓶用不上的疗伤药物,一并送给关乐。 在做人这块,他向来不会轻忽。 人际关系,需要维持。 关乐如今面上对他没任何微词,但他若是不维持,日后可就说不准了,没必要将这样一个朋友,冷落成敌人。 像什么真正的朋友都是不会计较这些,计较了也就不是真正的朋友,无需在意这类的幼稚话,听听也就罢了。 在他送出一些送行礼物后,关乐虽是推辞着,面上的愁苦却也少了许多,显然心情好了不少。 陈登鸣当即告辞离去,路过鹤盈玉的洞府时,本想串门去感谢,察觉到远处一些弟子路过时瞧来的目光,他还是打消了去鹤盈玉洞府拜访的念头。 风言风语,最是伤人,一切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七千字大章,求个月票!今天月票还没满200啊!晚上我继续加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26:新花旧叶自成蹊,白发新霜老护新(为盟主临昊加更) 冬去春来,初春的早晨还比较寒冷,冬雪融化,刺骨的河水咕嘟咕嘟流淌到河边妇女坐着洗衣的青石上,居然还掺杂着一些鲜血。 没多久,一具尸体从河水中浮了起来,杂乱而生毫的滑腻头发,宛如黑色帽子般罩住了脸,尸体浮肿溃烂,显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尸体。 很快,第三具,第四具,接连冒出,有的尸体已成骨架,血肉如被鱼类啃食了…… 往前方一看,原来是一块厚厚冰层融化碎裂了,之前这些尸体沉入河水中,现在随冰层融化浮出水面。 再展目望去,远处的平原上,亦是伏尸不少,可谓触目惊心。 这里显然曾是一处战场,但战斗的过程,似乎是单方面一面倒的屠杀。 两道流光从空中掠过,倏然很快停下,绕个弯飘到河上,看着下方的浮尸,不由叹口气。 “噬魂宗的修士真是可恶,走到哪儿就杀到哪儿,连这些凡人的魂儿都要拘去,这些凡人的魂,又有多少价值?” 其中一道流光内,传出一名女子咬牙切齿的声音。 说来也是好笑,凡人命如草芥,在隆冬时没有食物闹饥荒,天寒地冻,也是会饿死不少人,不乏有人易子而食,此女早年也不是没有见识过那等凄惨场景。 但如今换了个地界,看到魔修屠戮凡人,反倒会气愤生出共情,这也不知是哪门子的共情,或许是我域凡人,便如我圈养猪猡,容不得西域魔修屠戮吧? 另一名戴着面纱风姿出众的女子道,“走吧,如今多宗战况激烈,不知还要打多久,此地虽已被收复,却也难保还有魔修滞留,不宜久留,先回宗去吧。” 那疑似属下的女子惊道,“大小姐,你,不打算回家族请罗家老祖求情了?直接回宗门?这.” 戴面纱的女子摇头道,“不回了,这次连老祖都已被此事惊动,我还是需要回去分说清楚的,就算遭受责罚,也不会太重,放心吧。 若是找罗家老祖求情,只怕我与罗家老祖一年前的约定,将要作废了。” “可恶,都怪那个姓陈的,大小姐,你被门派责罚,全都得怪他,此人藏头藏尾,大有秘密,但他的秘密,也不曾告诉我们啊。依我看,就要利用许” “住口!喜儿,我说过,莫要为难许微。 况且,我本就不知陈登鸣的秘密,当初也实是不清楚他在何处。 宗门这次就算问我,我只需回答,是打算暗中慢慢寻他,找到他,确定他有秘密之后,再上报给宗门,以免虎头蛇尾,浪费宗门人力物力。 结果如今西域魔修入侵,我没机会找到他,也实属正常” “小姐,你向来比我聪慧,我只是关心心切,只是那许微,她资质低微,如今还能活着,都是托福于伱,你就算利用她,找到陈登鸣,她也是报恩吧?” “放心吧,她会报恩的。你要对她好,她才能更好的帮我,不要为难她,知道吗?” “哦” 灵光闪动,两道遁光迅速驭器离去。 长春派,陈登鸣所在的洞府内。 一股强盛灵威蓦地爆发,实质的灵气涟漪在空气中一波波扩散,肉眼可见,震得洞府内的桌椅陈设微微战栗,灰尘从屋门派内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自然便是信屋。 那年老的练气执事闻言忙恭谨道,“哎,陈师叔,您直接就叫我师侄就行了,我这在弟子们面前还能卖个老资历,被称一声执事,您这也叫我执事,这不是折煞我啊。” “嘿,你这老孙,今年也有八九十岁了吧? 我今年才四十一岁,喊你一声师侄,不得把我自己喊老了?” 陈登鸣开了句玩笑,惹得一旁几个女弟子也是忍俊不禁。 孙执事连呼使不得,心里却也对这年轻的小师叔颇为亲切,当下将所知消息一一说出。 “西北角天道门大败魔修宗门,天道当代门主亲自出手,重创魔修一位元婴老怪沉山魔君,将入侵魔修完全逼出东域,西北角战区,基本算是结束战争。” “东南角蜀剑阁阁主蜀剑真君出手,一剑独战两位魔君,以平手之局,将魔修阵营战线惊退三千里,几乎要退出北角范围。” “东北角、西南角暂时战况还很焦灼,长寿宗元婴真君以及西南角五行遁宗以及化龙宗,都没有元婴真君出手,相对谨慎.” “这还真是谨慎,人西北角和东南角的战争几乎都要结束了,咱们这边竟然还没动静。” 陈登鸣了解了目前四大战区的状况后,有些郁闷。 孙执事补充道,“陈师叔,咱们东北角这边,半年前来了狠角色,是噬魂宗的魔修。 这噬魂宗与其说是魔修,不如算是鬼修那一道.狠辣无情,引魂幡又极其难缠。” “噬魂宗?这宗门怎么跟万里边陲的阴鬼宗有些相似,莫非有什么渊源?” 陈登鸣心中奇怪。 孙执事叹道,“暂时我们这边的战况很惨烈,据说咱们门派上次派出去的王师叔和关师叔,都受伤了,搞不好,最近就要退回来休养了.” 陈登鸣闻言心中一惊。 王飞旋和关乐这么快就受伤了? 这才去了不过两个月吧。 这二人要是从战场退回来了,只怕门派内又要选人去战区了吧。 他微微皱眉,旋即眉头又舒展开。 该来的,总会要来的,烦恼也无用。 斩不断理还乱,有时候还不如干脆一点,一把火烧个干净痛快。 下一批人选中,若梁云生真的选他,逃避是没用的。 因为人生总要面临一次选择,一次能逃避,不可能次次都逃避,大多数时候,得到什么就会付出什么,逃避多了,自然也就付出了更多——例如,混回去成散修。 正好也趁着机会,打探骆家的消息。 “如今西北角和东南角都已收复失地,证明情况也如梁师兄所言的那般,正往好的方向发展,想必东北角这边,长寿宗的三位老祖,也正在谋划” 陈登鸣心中安定,考虑战区目前过了冬天,至少是没以前那么激烈了,他算是避开了危险期,这份得感谢鹤师姐。 转身,他骑着黑云豹去拜访各位师兄,告知自己已突破筑基中期之事。 收获了诸多师兄的恭贺和鼓励后,返回时,来到鹤盈玉的洞府前,才发现这师姐竟然并不在洞府。 “奇怪,梁师兄、马师兄还有鹤师姐,竟然同一天都不在山门内.” 陈登鸣略感诧异,隐隐感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沉吟片刻,还是拿出传音玉符,通知报喜,告知鹤盈玉,自己已经突破筑基中期。 随后返回洞府之内,继续抓紧时间修行,尽可能在被选去战区之前,多积累几分实力。 与此同时。 东北角边界,靠近龟蛇峰处的某座大山缺口处。 一片炽烈火焰狂扑而下,猛地笼罩在地面上一头强横高大如小山般的妖兽身上,将整个大地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妖兽愤怒嘶吼,声音近乎形成实质的音波涟漪扩散,震耳欲聋,散发出的灵威极其惊人。 其庞大身躯上,诸多毛发更是逐渐赤红,散发出嗜血癫狂的气息,逼退烈焰,威势令周遭空中飘浮的三人均是色变。 就在此时,天空一道青光陡地划过,紧接着,便是沉闷的炸雷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庞大妖兽蓦地身躯巨震,一大蓬鲜血伴随一道青光,从其背后掠出,身上的癫狂气息霎时止住,宛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 “长春雷剑!派主!” 空中三人神色大喜,立即回身,便看到远处天空出现了一个金色光点。 只是一闪,金色光点便刹那临近,宛如一个散发灵光和强烈威压的小太阳般,悬浮三人身前不远处。 金丹大修——长春真人丘峰! “派主,你来得时机正好啊,否则这畜生一旦狂暴,我们三人要收拾起来,也是麻烦。” 看到出现的丘峰,梁云生爽朗大笑,立即飘身迎了上去。 丘峰身上灵威收敛,金光黯淡内敛下去,缩入胸口金丹内,却是一个高瘦修长的道人。 尽管瘦削,却丝毫不予人半点体弱之感。 整个人好似以钢筋架成,深藏着惊人的力量。 他面貌长而削,双睛神采异常,光华隐现,此时嘴角含笑看向迎来的梁云生、鹤盈玉以及马才三人。 “这次又是你们三个?没带那刚入门的新人出来历练历练?” 梁云生哈哈一笑,“师兄,对新人,咱们要爱护,你说的嘛。这开山莽牛妖,毕竟是筑基后期的妖兽,脾气还暴躁,容易狂暴,魔修就是靠这头妖兽搞破坏。 我们三人应付都觉危险,稍有不慎可能会受伤,遑论是带上新人?” 鹤盈玉闻言,亦是附和,心里松口气,暗道梁师兄还是爱护陈师弟的。 丘峰摇头笑道,“爱护是得爱护,但这上战场历练,也还是必经的,我们长春派修士,虽是不愿惹事,却不代表怕事。 我听说,这位陈师侄已经突破筑基中期了,这倒是好事。 如今噬魂宗欺上门来,死了太多人了,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现在关师侄和王师侄既已受伤,我准备让他们二人先回去了” “陈师弟突破筑基中期了?” 鹤盈玉三人都是神色惊讶,面面相觑。 不过,这消息,派主居然比他们还要先知道。 鹤盈玉心中一动,看了眼梁云生,旋即不做声了。 如今看来,应该是有人直接跟派主丘峰说了什么闲言闲语啊。 她之前曾已为陈登鸣说过好话,给了这位与她关系不错的师弟一点缓冲准备的时间,没有首当其冲直接就上战场。 但这份说情,只怕也已被过度解读,引起了不少师兄的不满。 此时,可不能再说任何话了,再说,那就是师出无名了。 几人闲聊了几句后,丘峰独自留下梁云生谈话,交代一些事情。 “这个陈师侄的底细,如今既已经弄清楚了,未免他感到困扰,就先不要让他知道。” “派主,我知道。其实,我已经曾在宗门会议时隐晦告诉过他,我长寿宗,对于那煞星的武仙道统,是不感兴趣的,我们自有道统。 以陈师弟的聪明,他自然想得通,之所以没有坦白,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那煞星闹出这么大动静,但凡与之有关联的人,都会感到不安,对了,上宗那边怎么说.” “上宗表示,就先将他当作苗子正常培养。他若是真能靠自己走出与那煞星一样的道,这也是我宗之福,未来兴许,呵呵呵呵.你懂的。 即便他没走出那条道,我看以此子现在表现出的天资,未来金丹还是有盼头的,也算个人才。” “那他的这种修炼速度” “南寻本是奇地。能出一个煞星,再出一个奇才,又有什么关系?人都有秘密,就要看,这个人是哪边的人。 现在,妙音宗和映月宗,可是都在找他,但他现在,是我们长寿宗内定的人.” “那师兄,为何不将他保护起来,还要让他去战区?” “天才或许可以在安逸的环境中诞生,但天骄不是。天才我们长寿宗少吗? 太多了.天骄却是凤毛麟角,甚至就没有。 我看此子,是想学我们的道,四平八稳,慢慢悠悠的提升,这不行,这不是天骄该走的路.人生寿命有限,哪怕我们长寿宗修士,修行也需尤其抓紧时间。 他坐在门派内,我们这些老前辈为他打生打死,这算什么? 正常应该是他也要经历一番,出了事情,我们兜着,有真正危险,我们挡着,这才是正确的培养之路.” “那就.” “安排下去吧。但记住,继续装糊涂,不用给他太大的压力” (月底了,求月票清空,明天200月票加更) 说一下,长春功之前升级时延寿写漏了,今天都改了下。这也是没怎么写面板的毛病,导致写漏了,汗,不过现在已改好。不影响。 (本章完) 章节目录 汇报一下成绩更新和求一下月票 目前本月28天,更新了三十一万字。 基本都是大章节,均订目前七千五百多,距离万订不远,还行吧,希望未来两个月内上两个好点的推,上万订吧。 盟主目前三个,都已加更。 月票加更了不少了。 现在月底了,大家有票的还是趁着过期前,投给我吧,因为想继续朝上冲一冲,保住这仅有的一個月新书月票榜的一点点奖金的同时,也保住总榜前百的名次,这样下个月就会有称号了。 这个月如果能冲上一万票(目前差距不大,估计到月底随便八九千了),下个月我就在每天保底六千字基础上,再加更三章,加更的不低于五千字。 因为下个月还有加更哈,所以设置不多,怕还不起,算是一点点冲刺的动力吧。 有读者如果想投十票,得升级成弟子才行,这是网站的设定,没办法,我在这里提醒一下。 谢谢大家了! 佳男顿首拜上!(徍同佳)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汇报一下成绩更新和求一下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27:炼心实战更精研,大意轻忽命将悬(求月票啊) 百尺洞府倚翠微,初春渐去泥燕飞。 转瞬,一个多月的时间稍纵即逝。 陈登鸣洞府之外,微风和煦,绿树含烟,山坡上诸多白丁香,紫丁香迎风绽放,春意醉人。 黑云豹正流着哈喇子打着呼噜睡得正香,背脊两只巨大的肉翅缩拢如一个马鞍似的隆起,身上灵威伴随煞气摄人心魄,若是忽略其已经有些发福的体态,倒是极其威猛。 这近半年来,非但陈登鸣的实力在提升,黑云豹作为妖兽中的名牌大腕,相当于修士中的上品灵根,这半年吃了那么多好东西,又背靠一个好主子白嫖二级灵脉,实力自然也是提升了,已从练气九重突破到了练气十重的层次。 不过,陈登鸣总怀疑这黑子实力是提升了,战力却可能还在原地踏步。 毕竟这半年多生活太安逸了,身材都走样发福了,战斗力没下跌就不错了。 倏然一阵灵光闪过,飞到陈登鸣洞府前,转弯降落下来,显现出一个道人的身影。 “呜——” 黑云豹双耳竖起,旋即睁开双眼瞅了瞅。 那道人和善笑道,“黑子,你家主人可在?” 黑云豹投了个黑鬼式白眼,暗道不是废话,我都在这门口趴着守着,我家主子怎可能不在家? 它正要慵懒地爬起身叫唤几声。 洞府内传出陈登鸣的声音。 “可是周师兄?快快请进。” 门口道人一笑,朗声道,“不必了,陈师弟,你应该也已接到消息了吧? 如今长寿宗灵舟已在赶来途中,你我还是与关师兄他们道别后,速去吧,莫叫长寿宗的道友来了后还要久等。” “好!” 一个好字方落,陈登鸣已是身着长春派筑基法袍飞身而出。 含笑对着对面的圆脸和善道人拱手作揖。 “师弟我一直闭关潜修,还是今日查看储物袋,才得知昨日梁师兄传来的消息,周师兄莫要见怪。” “无妨!可以理解!师弟伱当真也是勤勉之人,我也是佩服得紧。” “哪里哪里.” 二人简单客套一句后,陈登鸣唤上黑云豹,而后与这周云霁师兄一同去拜访昨日回归宗门的关乐和王飞旋。 未免惹人心里不悦,他并未骑上黑云豹,而是让豹子在后尾随,他则一路与周云霁并肩驭器飞行,一面交流情报一面同行。 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举动,却是令周云霁感到尊重,再生些许好感,将所知讯息道出。 “昨日我尚在长安坊,得到梁师兄传讯告知,要前往前线战区后,便立即匆匆返回。 因太过深夜,且关师兄和王师兄又是带伤返回,还去了一趟炼心洞将遭遇的魔修强敌讯息录入,估计也是疲惫,加上师弟你又在闭关,于是我并未独自去拜访,只是相邀今日与师弟你一同去拜访。” “还是周师兄考虑周全。不过,那炼心洞?” “应该的,陈师弟无需客气。 那炼心洞的功能,除了给本门弟子考核时炼心磨砺之外,也是另有他用。 本门修士在外遭遇强敌时,可回宗后将强敌讯息录入其中,以供我等模拟作战,算是积累与各类高手斗法交战的经验,稍后师弟你可要好好体验。 此次你我二人一齐去战场,还要互相多照应才是,你已经突破筑基中期,法力倍增不少,这倒是好事一桩。” 周云霁笑道,表现得很和善。 他之所以要等陈登鸣一起,何尝不是想拉拢这个听闻战力过人的师弟。 对方能在筑基初期时就击退血鬼道人,据闻李岳也是死在其手中,如今突破筑基中期,战力必然更有提升。 对比王飞旋带上一个筑基初期的关乐,他带上陈登鸣一起赶赴前线,感觉就要好多了。 陈登鸣此时则颇为坦然,对于被选上去前线战区,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甚至其实上一批人里,就应该有他,只是因鹤盈玉以及梁云生的照顾,拖延到了这第二批,算是避开了冬日战场最激烈的时刻,还安心多修炼了许久,实力境界也突破了,准备的足够充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二人迅速来到门派炼心洞外。 王飞旋和关乐二人此时也已受邀,提前赶到洞府中静候。 无论平日里是否有小矛盾,如今同门要上前线战区,作为已去过前线的过来人,王飞旋还是愿同关乐一起,将一些在前线的经验和敌人情况讲述清楚,避免同门遇险。 四人见面,难免是简单一番客套寒暄。 甚至王飞旋还为上次言语过激之事,为陈登鸣道歉。 陈登鸣自是不会计较,忙客气了一番,表示不会放在心上。 他见关乐面色苍白,眼神黯淡不甚明亮,甚至眼珠都有血丝,眼袋浮肿,像是精神萎靡的模样,也是一惊。 关乐摇头叹道,“陈师弟,周师兄,如今在战区内与我们交锋的有三股魔修势力,分别是血煞宗、噬魂宗以及魔国妖魔,最难缠的就要属噬魂宗,我就是着了道,险些被那引魂幡收去了魂儿.” 他说到最后,神色间还浮现出一丝后怕。 “不错!” 王飞旋神色凝重补充道,“那引幡非但可收走人神魂,更是可召出之前吸入幡内的灵体阴魂发起进攻,防不胜防。 须知,我们没有修行同种炼神方面的法门,就如同空有蛮力毫无技巧。 而敌人是蛮力更强还有技巧,如何防范?难! 战区内已有不少道友,死在这些噬魂宗修士手中了” 陈登鸣闻言,心中不由一动,炼神法门,他可是修炼了的。 看来这噬魂宗修士,对他的威胁至少会小一点。 此前他已询问过小阵灵,噬魂宗是否与阴鬼派有什么渊源。 小阵灵却是答不上来。 不过,两个门派毕竟修行之道乃是同源,都是鬼道炼神的路线,他修炼了《百鬼夜宴行》图卷和《百鬼阴录炼神法》后,神魂已更为凝练强大。 还精擅神识进攻防御困敌之法,再加上神识经过天地纯阳雷力的洗礼沾染雷气,若碰上噬魂宗修士,理当有能力抵抗。 这时,王飞旋和关乐又讲起战场上其他的两股魔修势力的修士战斗风格,战场上如今的局面和需要注意的事项等等。 陈登鸣为防止记漏,催动了音影珠记录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二人讲完,关乐虚弱道,“好了,该说的我们都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二位还是速去炼心洞体验一番,我们都已将所遭遇的敌人具体战斗状态,录入了炼心阵内,你们无论能否应付,提前接触一下,也算是好的。” “好!” “多谢二位师兄!” 陈登鸣和周云霁均是道谢,而后纷纷进入炼心洞内,黑云豹则被留在了外面。 王飞旋和关乐对视一眼,道,“陈师弟的实力你见识过,他如今又突破到了筑基中期,你说对上同境界的噬魂宗魔修,能否逃生?” 黑云豹竖起耳朵听了声,嗤笑般打个响鼻,扭过头去。 关乐也是轻笑一声,“你也太小觑陈师弟了,他当初在筑基初期时,可是击退过血鬼道人。 那血鬼道人,本就是噬魂与血煞两道兼修的奇才,比噬魂宗寻常的同境界修士还强,而且,陈师弟还曾与我联手杀过一头筑基梦魇,我大概只出了三成力.” 察觉到王飞旋怀疑的目光,关乐又保守道,“不过.陈师弟毕竟是才突破筑基中期,若对上噬魂宗的筑基中期修士,可能自保没问题,想要胜过,那就很难了。” “自保没问题?”王飞旋嘟囔,对这个回答表示怀疑,不过他也知道,关乐和陈登鸣私下交情好,吹一吹也很正常。 炼心洞之中。 随着门派报销的公款灵晶嵌入,阵旗飘展,周遭环境都迅速变得晦暗下去。 陈登鸣只觉四周迅速凉飕飕的,寒气刺人,露在衣领外边的脸和鼻子,都有些发痛。 “阵法模拟出的战区那边环境这么冷的吗?还是在晚上?” 心里疑惑之余,陈登鸣提起十二分警惕。 即便是一场模拟战斗,毕竟能体验的次数有限,他还是准备全力以赴,探知清楚敌人的底细,也好过现实里拿命探用血拼。 这时,陈登鸣心中警兆升起,便看到远方晦暗环境中,逐渐显出一道道黑森森的影子。 紧接着,一阵阵宛如狂风怒号,海浪惊涛在翻腾般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摄人心魄。 下一瞬,乌泱泱的黑影像千百匹脱缰的黑马,或俯首猛冲,或昂首嘶叫,或怒目圆睁狠狠冲向陈登鸣。 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黑马,分明是一道道面孔狰狞的孤魂野鬼。 “是最低级的阴魂,不要让它们附体冲入了你的心灵中。”魂屋内,小阵灵提醒道。 陈登鸣已是第一时间倏然高举神变刀,以刀正眼,眼神中电光四射,双臂强壮的肌肉彰显出沛然力量,长刀陡然刀锋对正的刹那,强大的刀意伴随神识杀出! 一霎间,仿佛黑暗中蹿出一条巨大的银蛇,环状横扫开来。 碰撞在周遭大片冲杀来的阴魂上,宛如排炮似的发出了一连串又低又长的轰鸣。 “啊——” “吽——” 一道道阴魂瞬间烟消云散,惨叫、哭号、解脱,宛如一片片被雷光撕裂的乌云般急剧翻卷,逐渐淡去。 “咦?” 昏暗中传出一道轻咦之声。 气温骤然下降了,黑沉沉的环境似骤然变得冷酷无情。 陈登鸣只觉浑身一阵强烈的恶寒袭来,血液近乎要被冻僵,无法动弹,似有种极其邪恶的力量笼罩了身躯。 但他的精神却不受阻碍,立即心念一动之间,照心破妄镜飞出,一道青光直接照射在他自己的身躯上,身体刹那冒起袅袅青烟。 一根根不知何时覆盖体表的红毛,无火自燃,刹那消失。 晦暗中传来一声闷哼。 照心破妄镜瞬间在陈登鸣心意下照射过去,镜光犹如青白色的闪电夹着沉雷,撕裂开黑暗,照亮了周遭环境。 一道黑影几乎是擦着镜光掠过,发出尖利惨叫,一眨眼就扑到陈登鸣跟前。 陈登鸣正欲反击,这黑影突然怪笑着一分为二,在极其狭窄的空间内迅速移动,刹那临近他身前,就要一钻而入。 “滚!!” 陈登鸣一声怒喝,双目威棱四射,神变刀噌地幻化万千刀光涡旋,宛如千百条怪蛇扭曲着,将他身躯环绕。 两道黑影只是一顿,便迅速穿过刀光,却在瞬间被随后爆发的一股强横雷力神识吞噬。 看上去就像是一朵黑云突然在刀光掩盖下诞生,如无形大口,直接就将两道黑影吞噬了。 百鬼阴录炼神诀——膜术! 不远处黑暗中再度传出一声惨叫,陈登鸣一声长啸,人随刀走,刹那间人刀合一,化身一道速度无与伦比的刀光,一闪而过,杀到对面黑暗中的人影身前。 却见是一个手持大幡的阴森人影,眼见陈登鸣杀来,他正要摇晃大幡,卷动森然鬼气,重振旗鼓出击。 陈登鸣却是神识融入刀光,以神识中至刚至阳的雷力结合炼神诀,一刀直扎! 刀随心入手如风,一点即收必见红。 扎法出招疾似电,杀人何必十步行。 “铿!——” 长刀扎在魂幡上的刹那,瞬间大幡破碎,无数阴魂惨叫散出,宛如大片黑色蝙蝠振翅蜂拥飞舞。 对面修士胸前如受雷击,霍然向后疾退五步,张口喷了一口鲜血,就要逃窜。 岂料陈登鸣手中长刀突然延伸变长,直接超过八丈,明晃晃的刀光一闪,瞬间洞穿修士额头。 周遭黑暗环境迅速斑驳消失。 “这就结束了?应该是筑基中期的噬魂宗修士吧,的确是难缠了些.不过,还好,主要也是我还不太熟悉这种魂幡法器。” 陈登鸣皱眉看着四周环境变幻,收起法器。 下一刻,就看到对面正脸色苍白蹲在地上喘息的周云霁,不由一怔,当即走过去。 “周师兄?还好吧?你这是遭遇了筑基后期的噬魂宗修士?” 周云霁一愣,喘息着回头看向浑然无事人般的陈登鸣,勉强咧嘴笑道,“陈师弟说笑了,哪儿可能遭遇筑基后期的修士?这是关师弟和王师兄录的敌手讯息,他们要是遭遇了筑基后期,还回得来啊? 我刚刚是遭遇了一位筑基中期的强敌,嘶真是厉害啊! 我挺过了第一波攻势,突然就看到一道黑影袭来,我啪地一下就立即闪避,紧急避险,结果那黑影居然一分为二,真是阴险啊.” 陈登鸣神色古怪。 这不是他刚刚就遭遇的情况? 原来他们两人竟是同时模拟到了一个对手。 不过,这周师兄,居然还没挺过第二轮攻势就 “哎?师弟,你居然这么轻松就过关了啊?看你像是没事人一样,遭遇的是筑基初期的敌人啊?是噬魂宗的还是血煞宗的?” 陈登鸣没好意思说大实话,打击到这周师兄,不太好,破坏和睦关系,笑道,“是啊,遭遇了一个筑基初期的血煞宗修士” “那不行,陈师弟,筑基初期的修士我们都能应付,你还是得再体验一下,得去找我碰上的那个强敌试试,多积累一些经验。” “这” “快去快去,再来一次,不要这个时候嫌麻烦,真到了战区碰上,可是能保命的。” 陈登鸣无奈,感觉周云霁说得也对。 现在趁着公款灵晶催动阵法,那就再试一次,总没毛病。 结果这第二次,他竟然又遭遇了那位筑基中期的强敌。 没办法,唯有再虐对方一顿,甚至这次,为了逼出这种修士更多的手段和保命底牌,他刻意放缓攻势,不急着杀死对方。 然而到最后才发现,这敌手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攻势,哪怕是逃跑,跑了没一会儿明明快不行了,也要强行进攻他,跟个智障游戏npc一样。 陈登鸣意识到,这可能就是炼心阵模拟出人物的弊端之处了。 大概也是依照关乐等人脑海中记忆提供的讯息为模拟主体,会赋予一定的智慧,懂得逃跑闪避等等。 但主要还是依照二人的记忆讯息发起进攻,因此显得很呆板。 “看来真正遭遇了这些噬魂宗修士,可能会更强一些,难保对方有些底牌,是关师兄他们没见识到的。” 陈登鸣不骄不躁,暗暗留了个心,同时也感到,这第二次尝试没有白费,算是又多弄清楚了一些情况。 二人在炼心洞体验完后,便辞别关乐和王飞旋二人,来到山门处。 … 长寿宗的灵舟已然出现在山门外。 灵舟上,几名长寿宗筑基修士伫立,风姿绰约,丰神俊朗,各个都是人中龙凤。 陈登鸣和周云霁飞身掠上灵舟,含笑与一众长寿宗筑基修士客套打招呼。 这些人几乎都与周云霁相熟,毕竟长春长寿本一家,纵是长寿宗修士地位明显更尊贵一些,到了筑基这个层次,大家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 中可能发生的上宗修士瞧不起下宗修士的状况,在现实中其实基本不会发生,或者就算有,面子上大家也不会表现出来。 这一番交际,自是其乐融融,陈登鸣这个新筑基,也并未被冷落,反是被几个长寿宗的筑基修士多有吹捧。 “早闻陈师弟战力无双,同期中少有敌手,如今陈师弟又突破了筑基中期,我看咱们这次去战区,陈师弟你一定大杀四方啊。” “不错,我也看好陈师弟,不对,应该叫陈师兄,现在你我同境界,我都未必是你对手啊,得称一声师兄。” 面对这些吹捧,陈登鸣唯有拿出压箱底的交际能力,客气自谦,“各位师兄都太抬爱了,实在是折煞小弟,小弟方突破筑基,境界都还未稳固,还要多向诸位师兄学习,可不能说大话。 还有这位师兄,叫我小陈或者陈师弟就行了,这师兄可是万万当不起。” “陈师弟,太自谦了啊!” “不错,谦虚可以,但你这么自谦,那就是虚伪了啊!” 四名长寿宗筑基修士哈哈调侃,对陈登鸣如此谦冲恬淡的态度,也感到满意,印象不错,没有被他们一吹捧,就立即尾巴翘了起来。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虚怀若谷,不可小觑。 交流之间,灵舟已是破空飞出上百里,冲上云霄,而后持续加速,直奔边界龟蛇蜂而去。 此去途中笑语晏晏交流正欢,却不知归程,又有几人能依旧谈笑风云 (谢谢大家的月票,继续保持冲一下,保在前百啊,今晚还有加更!今天依旧一万多字!)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28:战区波澜多凶险,蛇妖拦路斗惊心(为月票加更) 龟蛇蜂。 陈登鸣等人乘搭灵舟来到这里时,稍作暂歇,没有继续越过边界,直接进入战区。 他们也是不得不停下。 因为才刚到这边界,一场大战便已是正在爆发,完全不给人任何过渡熟悉的时间。 陈登鸣本以为,自己会随着这一支临时组建的小分队悄然进入战区,按照任务玉简中的内容,赶到对应目的地,完成歼敌计划。 而后就可以自由活动或是返回宗门了。 因为这就算是为宗门服役完成了,已经立功了。 结果才到地头,就看到波澜壮阔的一幕,有金丹修士正和金丹妖魔在边界处交手。 远处云雾间,一头人身牛头的高大妖魔,手持两丈多高的巨钺,浑身散发惊人血煞气和妖魔灵力,与一个宛如小太阳般散发璀璨光亮的金丹修士交手。 二者每一次的碰撞,都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和灵气涟漪,打得四方灵气不时动荡,被急剧抽走,令所有低阶修士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狂躁的灵气跃动。 陈登鸣不是首次看金丹修士交手了,但上次太快,这次倒是处于一个安全距离,看得清晰。 只见到那一人一妖打出的灵气气劲疯狂扩散,将云雾击散,落在地面时,砸出一圈圈螺旋形的深深沟壑。 偶尔那妖魔被带着焰尾的法宝击退,撞在下方的小山上,便会将近数十丈的小山撞得轰塌裂开,大块岩石混合泥土炸裂跌落下去,发出的声响隔着老远听起来都像是一个晴天霹雳,震得四方人群耳鼓酥麻发痒。 但下一瞬,那半个小山突然横飞了起来,直接被那金丹妖魔抛掷出,声势惊人,砸向金丹修士 众人只是看了一会儿这样的场景,就感觉额头冒汗,这种战场,他们哪怕是筑基修士,一旦不幸卷入其中,都是一个死字。 “这还说现在战况没有冬日那么激烈,金丹妖魔都靠近边界这么近了,难道冬日时比现在更可怕吗?” 陈登鸣疑惑,与脸色同样难看的周云霁交流着。 一旁一位名叫杨兰的长寿宗女修道,“现在确实还不算激烈,冬日那段时间,我们长寿宗二祖都来到了战区附近坐镇,据闻,魔修那边也有噬魂魔君的踪迹。 那时有至少四位金丹交手了,形势很紧张,筑基修士都有死伤。 现在这情况,看上去倒像是魔修的又一次试探性进攻,看看我们这边,如今有多少高手坐镇,查探虚实.” 陈登鸣一时无言,看向结界外如潮水般冲来不断进攻的妖兽,这还只算是没动真格的试探性进攻? “陈师弟,你这头坐骑很是不凡,这之后进入战区内,可是能帮你不少忙呢。” 杨兰见陈登鸣不说话,转移话题,看向黑云豹笑道。 黑云豹翻了个招牌式的白眼,刻意转过身去,露出左边豹身上那排字。 识字不? 此豹有主。 是豹,护洞灵兽,可不是坐骑。 本豹看你这小姑娘家,倒是有潜力做主人的坐骑。 陈登鸣微笑客气了一句,还未继续说话。 轰—— 一声沉闷声响爆发,龟蛇峰的半空中,满载着一群练气修士的五艘灵舟从高空飞过,发出巨大的空气呼啸声。 而后,数千练气修士一齐高喝施法,登时满空火球术、水刃术、金枪术或是更高阶一些的连珠火弹、连环土突刺等术法,铺天盖地向着边界外的诸多嗜血妖兽轰去。 大片妖兽惨嚎着中招,被各类法术打得血肉模糊。 有的倒下,有的皮糙肉厚的哪怕身上燃烧起烈焰,依旧顽固攻击结界,在后方传来的苍凉号角声刺激下,悍不畏死。 “这样的进攻有意义吗?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周云霁不解,看来也是上战区的经验不多。 不远处一位长寿宗练气修士闻言解释道,“前辈,西域魔国的妖兽有很多,妖魔们饲养出妖兽,就像是我们地界的凡人饲养猪猡一样简单,这些妖兽都只是练气低阶的妖兽,妖魔们能驱赶来很多 他们利用这些妖兽的命,来消耗我们的无空枯荣大阵的阵力,其实就是在比拼资源消耗,一旦我们这边露出破绽,他们就会一鼓作气杀进来。 但其实,我们启动大阵消耗的就是龟蛇峰下的灵脉以及周遭的植被草木灵气,数年内还是能够支撑的.” 练气修士讲得很详细,陈登鸣等人听得也仔细,周云霁甚至有些脸红尴尬。 相较而言,他们这些刚来的筑基修士,倒算是战场小白了,这些长期驻守战区服役的练气修士,反倒经验极其丰富。 “刘师兄,时机已到,伱们速速跟我来,从西南角出口门户进入战区,然后抵达目的地。” 这时,两名修士风风火火驾驭遁光掠来,其中一人对众人作揖后,立即对长寿宗为首的一位筑基后期修士曹炎道。 曹炎疑惑作揖,“魏师弟,何以如此着急?” 那说话的筑基修士立即拿出一枚玉简,“你们这次的歼灭任务,已经临时改为救援任务,孔师弟他们被困在了那里,这是任务玉简。” 曹炎率先接过玉简,往额头一贴后,灵光一闪,旋即传递给众人浏览。 眼下形势如此,这边的试探性攻势可能很快就会结束,反倒是陈登鸣等人最佳的突围离去时刻。 因为魔修的注意力都在龟蛇峰这边。 而一旦这一波试探性的进攻结束,魔修撤兵,众人再选择进入战区,反倒可能会与撤兵中的魔修大军撞上,更为危险。 众人当机立断,迅速照计划行事。 负责统筹谋划的乃是门派内的智囊军师,自然知晓什么时候的时机最佳。 西南角出口门户,其实就是阵法结界的一处边角。 这里似有个葫芦嘴般的山坳,过山坳后又是一条一线天般的山缝。 故而虽有妖兽和妖魔的踪迹,却因并非主战场,妖兽妖魔的数量并不多。 “诸位道友,接下来途中多艰险,我们要齐心戮力风雨同舟,多得话不说了,突围就重在快一个字。 一旦我们分散了,就沿着任务地点中的这条路线前行,迟早会再重逢!” 曹炎作为筑基后期修士,众人中的领头者,颇有风范,拿出地图指出路线嘱咐。 陈登鸣扫了一眼,快速记下路线,而后不动声色拍了拍怀中的魂屋,提醒小阵灵稍后机灵些帮忙做眼,警惕四周的敌人和可能存在的噬魂宗修士。 跟着又夹了夹屁股下坐着的黑云豹,示意待会儿飞快点。 “陈师弟,你稍后跟紧我,我们尽量互相关照,更加安全!” 这时,周云霁传音陈登鸣道。 陈登鸣闻言,投以一个微笑。 一旁长寿宗的杨兰,瞅了瞅陈登鸣坐下的黑云豹,暗暗羡慕,这位长春派的师弟好运气,有这么一头练气十重的坐骑,稍后数千里奔袭,都无需耗费自己灵元赶路。 “走!” 伴随曹炎一声低喝,对面阵法结界立即被操控阵盘的长寿宗筑基修士打开一个小缺口。 众人迅速驭器鱼贯冲出,刹那钻入山缝之内。 嗖嗖嗖—— 道道灵光迅速疾驰冲出山缝。 山缝之外,一群徘徊的妖兽几乎也是闻讯而动,听到破风声便都嘶吼着冲杀而来。 陈登鸣骑着黑云豹,体外刀光一闪,刀气爆涨,正要动手。 “噗——” “噗咔噗——” 几头最先扑杀而来的妖兽,还不够周围几个师兄分的,当场暴毙。 “吼!——” 不远处更多妖兽被惊动,霎时蜂拥杀来。 陈登鸣瞅准一个,正欲动手,周遭师兄不约而同施法或是打出法器,刹那又扑了一堆,惨一点的被轰炸得血肉模糊。 抢怪是吧? 陈登鸣错愕,刚将掐诀的手放下。 一头形似兔妖的妖兽快速蹿出,黑云豹张口吐出一道云雷,当场击毙成碳烤兔妖,末了还对陈登鸣龇牙。 “啪——” 陈登鸣一巴掌拍过去,打得豹子头一颤。 黑云豹气急,张大鼻孔,就听到陈登鸣的呼喝。 “快跑,有狠家伙来了!” 黑云豹狐疑,下一瞬已经察觉到强烈的灵气结合煞气形成的‘妖气’,顿时双翅狂震,险些将一旁的一名长寿宗道友脑袋扇到,‘嗖’地迅速飞出去。 只见一个人身蟒头设蛇尾的妖魔浑身散发惊人煞气冲来,驭空飞行,速度奇快。 它手持着两个长矛,上身穿着不知从哪个倒霉修士身上扯下的法袍。 没有被遮掩的地方,是一片片闪烁蓝光的鳞片,散发着氤氲的寒气,其上身肌肉虬结,长着无数小蛇般扭曲的长发,头顶还有一根螺旋弯角,形象狰狞。 “小心,是筑基后期的冰蟒妖!” 曹炎才高呼提醒了一声,那已迅速冲来的蛇妖便暴嘶一声,声音宛如形成了某种肉耳难闻的声波,似无数细针直刺众人的大脑。 陈登鸣只是稍稍凝神就摆脱了影响,坐下的黑云豹却是双眼翻白,这次是真翻白了,四肢和翅膀都僵硬了。 呼地一声,空气爆震,气温骤降至冰寒。 一道裹挟大片冰寒气息的长矛电射而来。 浓郁的冰寒气息似凝聚成一条蟒形,直扎向其中一名长寿宗筑基修士。 那修士似还处于眩晕当中,不及反应。 关键时刻曹炎大喝催动法器冲来,一顶三色华盖法器撑开,“蓬”地挡住冰矛。 霎时大片冰晶雾气炸开,冲击到地面上,冻了一层浮冰,冰碴交错而生。 这时,那蛇妖已是杀近,又是一声直震人大脑的狂嘶,正欲扬起手中另一柄长矛刺向最近的周云霁。 突然,其周身空气巨震,宛如一锅泥浆水般翻卷,大片金色烟霞般的金系灵气遽地急旋,化作无匹锋锐的金属洪流将其身形卷住,高速摩擦旋绞。 “刺啦——” 蛇妖身形一滞,法袍当场爆碎,肌肉虬结的上身蓝色鳞片闪光,凝结冰晶,轻松抵挡诸多游气。 然而就在这一瞬,陈登鸣身影已出现在十丈外,双目神光爆闪,施展炼神法配合刀意出击。 刹那间,他双眼如射出两把闪亮尖刀,直刺入蛇妖冰蓝森寒的双瞳之内。 这一刹那,一人一妖眼神中俱是锋芒毕露,等同神兵宝刃,在虚空中交锋。 陈登鸣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异常庞大的精神力量陡然反制。 他闷哼一声,却咬牙坚定心念,掌刀出。 神变刀呛然一声,幻化千百道刀光,呼啸刀声宛如天空响起一连串的闷雷,似千百过江之鲫的鳞片融入游气中,轰然冲击在蛇妖身上。 “咔——” 鳞片仅仅坚持不到半息,骤地炸碎,蓝色鲜血飞溅。 蛇妖痛苦狂嘶一声,身上爆发惊人的妖力,大片冰寒气骤地散开,竟令神变刀的冲击之势都逐渐陷入滞涩,刀身凝结冰花雪纹,周遭地面更是冰霜四散,宛如无数银丝刺绣成的碎花手绢。 “灼!” 就在这时,曹炎怒喝一声,驭使一道法器,宛如如烧红的烧火棍,散发着氤氲的火气,骤地迎头击下。 “蓬”地火焰与冰雾齐震散开,地面都被剧烈的火焰冲击得龟裂开来,炸出大块大块的焦土。 蛇妖惨叫一声,趔趄后退。 其他人亦是在此时都已缓过来,纷纷出手,各类法器术法狂出,狂轰滥炸。 … 数息后。 一道金光璀璨的金刚巨人出现在战场,配合一把长达八丈的大砍刀,刀气掀起猛烈狂风,痛打落水狗,劈砍得冰渣“铛铛”暴响,地面震裂。 一盏茶后,一头筑基后期的蛇妖彻底惨死。 众人也是消耗不小,甚至有人负伤,但看着地面上躺着的尤自散发强烈煞气与灵威的蛇妖,仍是神情惊诧而略感恍惚。 这可是一头筑基后期的妖魔,刚刚一嘶之声,那古怪音波就震慑得众人脑袋刺痛眩晕。 便是曹炎这种筑基后期修士遭遇了,也唯有勉强周旋,然后落荒而逃。 毕竟妖兽在同境界,向来是比修士更强,一般也唯有大宗门的修士能单独战胜同境界妖兽。 可妖魔,却是比妖兽更可怕的存在,一般都拥有特殊的类似某种血脉天赋般的能力,一如方才的那一声狂嘶,又例如娴熟运用冰系灵气施展妖术等等。 这样一头筑基后期妖魔,显然是这一块区域的首领,却竟被他们这么快斩杀了,这战斗中谁功劳最大,众人有目共睹 “陈师弟,你果然名不虚传,战力惊人,方才若非是你及时出手,只怕我们中已出现伤亡,我们都要感谢你。” 曹炎施法为杨兰疗伤后,满面笑容看向陈登鸣客气道。 周云霁面色苍白还没缓过来,闻言也立即对陈登鸣作揖,“多谢陈师弟,我算是欠师弟你一条命啊。” 刚刚若非陈登鸣及时出手,他确实很危险,可能会被一矛刺出个透心凉。 “周师兄,无需客气,都是应该的,我们不是说好要互相扶助。” 陈登鸣手握一块灵石正在快速恢复灵气,闻言立即摇头。 “是是,师弟说得对.”周云霁嘴唇微颤,心里很尴尬。 他本意是想稍微照顾一下这个师弟,自以为实力还是比之强一线的,结果现在看来,他才是个弟弟。 长寿宗一名叫戚奋的修士也起哄。 “陈师兄,我就得叫你陈师兄啊,之前的称呼没错。” 陈登鸣勉强一笑,懒得再客气了,因为他也是消耗太大了,自家事自家知,方才幸好那蛇妖不懂如何运用磅礴的神识之力,否则他可就惨咯。 “好了,给陈师弟一些休息时间,我们制造的动静太大了,过六十息就立即出发,不能久留。” 曹炎眼看陈登鸣正在恢复,也不想继续客气,当即打断,而后看向陈登鸣笑道。 “陈师弟,这筑基后期妖魔的尸体,浑身是宝,虽然咱们不兴吃这玩意儿,但用来炼器是不错的而且,这带回去,也是功劳,不如就由师弟你将这尸体带上?” 陈登鸣一怔,旋即懂了这曹炎的意思,是想卖他个好,也表明其不愿贪功。 但他还是笑着摇头,“曹师兄,我的储物袋委实小了点儿,这妖魔尸体还是由你带上吧,这功劳也是大家的,回去后再分就是。” 这一句,也再次引起所有人的好感。 谁不想有一个实力够强又谦逊的同伴,曹炎闻言,暗感诧异的同时,心中也颇为钦佩,也唯有先装下。 陈登鸣却是自有自的考量,没必要装下这妖魔尸体引人猜忌妒忌,毕竟人心难测。 其次这筑基后期的妖魔,不像是无名之辈,搞不好是魔国的大将,或是之前那位金丹牛魔的属下,带上这尸体在战区闯荡,万一开启储物袋时,会泄露妖气什么的,也不知是福是祸,不吉利。 稳妥起见,还是莫去沾边。 众人一番简单休整过后,立即再度启程,沿着地图路线直奔任务目的地。 然而这接下来的途中,也并不顺坦,时而就遭遇一小股一小股游弋似巡逻的妖兽。 众人纵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也不免疲于奔命,方知聚集一起赶路,遁光目标以及制造的破风声还是太大了。 唯有化整为零,分散赶路。 如此一来,虽然安全方面锐减,但不是聚集在一起,隐匿性就要更强了许多,深入战区也就更容易了许多。 … 小半天后。 天色进入黑夜。 一头黑影双翅轻微滑动,宛如游在水中的鱼儿般丝滑的掠入一片林间,轻巧落在一株大树上。 陈登鸣翻身从黑云豹身上下来,满意拍了拍老伙计,旋即开始警惕观察四周. (今天加更完毕!继续求明天的月票!咱们一定要保住总榜前百啊!明天依旧月票加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29:危境化解妙如神,解围不可赴全力(求月票啊) 一轮弯月如玉圈金环,嵌在深紫色的夜空,云雾缭绕,似浮游在大海深处的一叶白帆。 树林中,陈登鸣确定周围并无危险后,拿出地图查看自身所在方位。 这战区地图,颇为神妙,乃是炼器宗门绘制,输入一丝灵气后,便自然显现出自身所在方位。 陈登鸣仔细按图摸索,确定现在他距离那救援之地,已只有一千多里路程。 这千里路程,若是全速赶路,半个时辰也就可以抵达。 但全速赶路所制造出的破风声委实过大,不过骑乘黑云豹倒是足够丝滑。 此豹实力突破后,已具备了些许异于常兽的天赋神通,足生云气,翅可驭风,削减空气阻力,制造的声响不算大。 匀速飞行的速度,也堪比他全速飞行时的七成,大半个时辰就能抵达救援任务地点。 陈登鸣又看了看风物坊的位置。 距离尚远,足有七千多里,至于边陲明月坊,那就更是遥远了。 地图上,还将这两处位置都以猩红的圆圈圈出。 尤其明月坊,已经直接画出了一个魔鬼头颅的标志,意味着那里彻底被魔修占据,极度危险。 “不知那明月坊的明家,可曾逃过魔修入侵这一劫?” 陈登鸣心中感慨,打消了一些念头。 如今战区还是太危险,莫说明月坊,便是风物坊,他也是去不得了。 而且,这两处皆已是危险至极之地,魔修众多,纵有故人在那里,只怕也早已遇难了,而若是故人都早已离开,他去那里寻找也是刻舟求剑,徒劳无用。 “难,我总算明白,为何没有人接我的悬赏了” 陈登鸣收起地图,扶额感叹,只怕有人都会说他这个悬赏的人是傻子。 谁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找人?尸体残渣或许都找不到。 相较于骆家这一整个大修仙家族,在风物坊走散的蒋强和祝寻这两个小散修,混入难民潮中,那就更难找了。 陈登鸣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找到故友。 不过他的寿命还很长,有生之年系列应该是能找到吧。 就算找不到故人,碰到故人后代也是有可能的。 他坐在树上稍作歇息后,骑上黑云豹继续赶路。 如今和众人散开化整为零赶路,他骑着黑云豹这种名牌飞行坐骑,速度就要比其他几人快了不少,也许就唯有曹炎这位筑基后期的修士在遁速上能与他比,超越他的概率还是不大的。 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后,想要继续再提升,或者倍增,还是很难的。 并非几个小境界的差距,就能令遁速呈现数倍的差距。 在筑基期,小境界之间的差距,主要还是神识、法力等基础力量方面的差距,遁速却不会因法力的倍增而倍增,只是飞行时间会因此延长。 故而,在修仙界,一些追求遁速的法器,也是极其昂贵的。 暂时陈登鸣刚从穷鬼线爬出,想都不敢想。 不过他有黑云豹,这也算是一种昂贵的飞行坐骑资源。 … 如此飞行了快半个时辰,即将要抵达救援目的地时,陈登鸣遇到了周云霁。 可以预想,越往后越接近目的地,遇到其他同行人的概率也就越大。 “哎,还是陈师弟你骑着这黑子舒服啊,我这赶路又耗费灵气,还散发灵光,很容易就会被妖兽盯上。” 周云霁尾随飞行,看着陈登鸣骑着黑云豹感慨,很想也上去蹭蹭坐,却不好意思开口。 他话才刚说完,左前方的山路间隐隐传来了斗法轰鸣声。 二人都是面色微变。 这个时候在这附近发生斗法,很可能是同行之人啊。 “去看看!” 周云霁一急,正要冲过去,却被陈登鸣一把拉住。 周云霁一愣,陈登鸣道,“不要急,动静小点儿,悄无声息靠近过去,别惊动敌人,搞偷袭!” 周云霁眨巴眨巴眼睛,眼见陈登鸣拍了拍黑云豹,顿时秒懂,早已按捺不住想要骑这头豹子,当即撤去灵光,跨上黑云豹。 “呜——” 黑云豹翻个白眼,甩动尾巴,神情不爽,很不喜除主人之外的屁股玷污它纯洁的背脊。 “黑子,走,注意潜伏过去!” 陈登鸣低声传音,提起高度警惕,靠近过去。 才接近前方路口地头,便听到阴风阵阵,‘呜呜’呼啸的风声宛如一群恶鬼在嗥嗥尖叫。 一片黑雾将前方笼罩,翻滚不休。 隐隐可见其中有人修士斗法爆发的灵光,两名身穿灰袍,手持大幡的噬魂宗修士处于黑雾之外,正操控引魂幡中的阴魂配合术法进攻黑雾内被困的修士。 “噬魂宗的修士?而且是两位筑基.” 周云霁面色一变。 “这里已靠近救援地,只怕已到了某个魔修据点附近,出现两个筑基不足为奇,小心点。” 陈登鸣拍拍黑云豹的后背,黑云豹默契低伏身躯,借着周遭树木山体掩护,快速凑近过去。 “停——” 接近三十丈时,陈登鸣立马叫住黑云豹,旋即对周云霁使了个眼色,传音道。 “你左边,我右边!出手快!” 周云霁眼看那边的噬魂宗修士还没发现他们二人,顿感兴奋刺激,迅速点头。 他为人较正派,这种背后搞偷袭的手段,他还是首次尝试。 而且对象还是无恶不作的噬魂宗修士,不仅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还蠢蠢欲动。 陈登鸣悄无声息召出照心破妄镜,找准出手角度。 “陈师弟,我准备好了。” 周云霁传声提醒。 陈登鸣用眼角余光不经意瞅了一眼,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只见周云霁已掏出三件法器,一沓符箓,表情期待,跃跃欲试。 “你同时催动得过来?” “分两波,两波,先拿出来稳妥” 陈登鸣摇头,眼见前方两位噬魂宗修士再次摇动引魂幡,正是刚刚输送出灵气之际,立即低喝。 “出手!” 他几乎在传音的瞬间便已出手,神变刀刀光一闪,破空疾去,照心破妄镜亦是一道镜光凝结,化作一道青白光束,照向左侧那名噬魂宗修士。 周云霁也是同时出手,法器和符箓同时催动。 对面两名噬魂宗修士大惊,反应极快,立即便强行要召回阴魂护体,引魂幡亦是飘展之间要化作一张大幕,将身躯包裹防护。 但有心算无心之间,他们的动作都已显得太迟。 其中一人怒喝间,神识释放,眼光形如实质,像一个千斤重,刹那钻入陈登鸣双眼中,似要重重敲入他的心灵深处。 然而,陈登鸣的神识力量同时凝聚反击,宛如两把明晃晃的尖刀带着雷火,击溃对方神识。 噬魂宗修士闷哼一声,神识被击溃,只觉呼吸不畅,心内惊悸,一种软弱绝望的感觉蔓延全身。 下一瞬,宛如风云凝聚的刀气汹涌狂飙,透过引魂幡的间隙,直接命中他的身躯。 “嗤——” 鲜血飞溅! 一名噬魂宗筑基修士,刹那丧命。 另一侧,大片符箓伴随法器轰炸之下,另一名噬魂宗修士也是岌岌可危,却勉强还靠着引魂幡支撑。 但伴随周云霁一声怒喝,第二波法器和符箓再度狂轰过去,毫无花哨。 引魂幡顿时被轰得炸开,无数阴魂呼啸四散,那幡内的噬魂宗修士当场被轰得血肉模糊。 一道淡淡透明的影子才从尸体内掠出,便被无数散开的阴魂扑了上去,百鬼反噬,发出精神层面才听得到的凄厉惨叫。 “呼——” 周云霁长吐出口气,紧张兴奋过后,又感到索然无味,看了看被陈登鸣干脆利落一刀解决的噬魂宗修士,再次感受到了和这位师弟之间的实力差距。 他只是偷袭一位筑基初期的噬魂宗修士而已,居然还要两轮攻势才能解决。 陈师弟进攻的,可是筑基中期的修士,一刀就撂倒。 不过这种搞偷袭阴人的战斗方式,他算是突然喜欢上了,很过瘾。 若是正面交手,想要如此轻易就解决两名噬魂宗修士,不太可能,甚至阴沟翻船。 二人稍作调息,立即靠近战场,确定再无其他敌人。 这时,之前术法营造的阴魂黑雾也已散去,两道人影显现而出,传出一道女子的声音。 “陈陈师兄?是伱们吗?” “杨兰?是我们!” 陈登鸣催动照心破妄镜,往二人身上一照,霎时驱除两人身上萦绕的邪祟阴气,周遭阴森环境也很快变得舒适起来。 显现出的两道人影,赫然是杨兰以及一直嚷嚷着叫陈登鸣师兄的戚奋。 在看到陈登鸣的身影刹那,戚奋像是彻底放心了,身躯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杨兰见状,顿时手足无措立即扶住戚奋,声音都带着些哭腔。 “怎.怎么办?陈师兄,戚师兄他刚刚为了保护我,好像被阴魂重创了呜呜——” 陈登鸣皱眉走过去,稍微检查后,放下心来。 “没事,只是暂时法力透支,加上阴气入体,神识受创,支撑不住昏迷了” “那就好!”周云霁也松口气,眼见杨兰还在哭,心里摇头,暗道这长寿宗小杨,只怕是很少经历实战啊,这次来,只怕也是经历一番洗礼。 陈登鸣撇下一旁树木上的树枝,施展化枯转荣术,为戚奋渡去一份生气,维持身体健康,精气稳固了,自然会温养受损的神。 杨兰眼见戚奋还未醒转,哭声不止,“呜呜.陈师兄,他,他.” 陈登鸣一阵心烦,蓦地双目隐电一闪,低喝,“够了!还要哭到什么时候?” 杨兰一惊,哭声被打断,愣在那里,眼见平日和气的陈登鸣此时面如铁坯,顿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要道歉,却碍于颜面,呐呐不知该如何开口。 周云霁见状心里偷笑,面上则正要打圆场,陈登鸣却已主动开始给下坡路。 “好了!” 陈登鸣淡淡摆手,他见杨兰不再哭哭啼啼,面色微缓,知道这女修大概也是经历生死不多,方才又被无数阴魂袭击,生死一线,心态有点崩溃,也实属正常。 当即淡淡道,“我也不是斥责你杨师姐,只是如今我们所处之地委实危险,还是不要制造动静,以免再引来敌人。” “没没事,陈师弟,你说得对,是我太失态了,不好意思。” 有陈登鸣这给的一个下坡路,杨兰也顺坡下来了,俏面微红道歉。 三人立即收拾战场,准备离开。 在收走噬魂宗修士的储物袋等战利品时,陈登鸣想了想,还是将储物袋扔开,只取灵石和对方的法器。 周云霁见状诧异,“陈师弟,这是何意?” 陈登鸣一边检查其中似充斥满阴魂的阴魂幡,一边道,“噬魂宗修士很有手段,也许会用阴魂的魂力作为某种魂力标记,他们的储物袋和物品若是有标记,很容易引来其他同门的注意” 这并非胡乱猜测。 实则此类手段,陈登鸣自己也掌握,乃是百鬼阴录炼神诀中的一种技巧。 周云霁早已对这位师弟是彻底心服口服了,闻言也立即将储物袋扔开,只取其中灵石和物品。 陈登鸣仔细打量足有一人多高的引魂幡,可以感受到阴沉沉的黑色幡面内隐约有森然空间,不少鬼物阴魂充斥其中,凶狠厮杀。 他不敢贸然研究这种物品,甚至也不敢放入自己的储物袋中,先收入伏灵瓶内存放。 周云霁和他都有默契,各取各的,陈登鸣客气问了句杨兰是否需要分润一些时。 这姑娘倒是懂事,直接婉拒并表示感谢,心里原先还有些尴尬,但现在却是对陈登鸣的印象愈发好了,也产生了许多好奇。 对这长春派新晋筑基师弟,她曾心里还略感有些优越,自认自己在长寿宗四人中算是师妹,但在这位长春派师弟面前,自己就是师姐了,也不算队伍里最萌新的。 可这进入战区后的两次经历,却让她深刻明白到,自己还差这位谨慎、强大而心细的师弟太多了。 … 三人收拾好后,迅速上路。 陈登鸣没有再骑黑云豹,而是将昏迷的戚奋扔在豹身上,自己驭器赶路。 所幸接下来的路途很顺利,接连遇到其他人,还未赶到任务救援地点,所有人就已经聚集到了一起,戚奋也已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立即对陈登鸣表示感谢。 “无须客气,我们本就是同行队员,我若是遭遇麻烦,戚师兄你也必然会出手相救的。” 陈登鸣含笑摆手。 戚奋虚弱一笑,作揖深深一拜道,“陈师兄,从今天起,你就真是我的陈师兄,我戚奋欠你一条命,你可莫要再称我师兄了,我当不起啊。” “哈哈哈哈——”曹炎在一旁笑道,“好了,陈师弟,你就不要再谦虚了,你再谦虚,我都不好意思自称师兄了。” 陈登鸣哑然失笑,摇头不再与戚奋客气。 这人还不错,知恩图报,没有白救,对他胃口。 当然,他出手救人,也本就不是图对方报答的,不过是同行队友,有能力有把握,自然是要救,若无能力,那也没辙。 此时,众人皆聚集在距离任务目标地点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居高临下就可看到那边的一座破败城镇,最中央处,阵法光芒隐显。 除此之外,城镇大部分笼罩在淡淡黑雾当中,黑色雾气内隐约还可见一些犹如白布般森然的长幡,似时刻有阴魂在内巡逻环绕,围而不攻,至于敌人的踪迹,却是并未看到。 看到这样一幕,曹炎神色严肃道,“任务玉简中提到,孔师弟他们是今晨被困在此地的,发出求援讯息后我们就立即出发了,不到半天时间我们已经赶到这里。 敌人应该还没料到我们会来得这么快,搞不好,刚刚陈师弟你们杀的那两名筑基,就是这批敌人中的人员,若真是如此,我们其实已经减少了一些压力.” 陈登鸣闻言微微皱眉。 他不喜欢将事情都往好的方向去想,而是习惯往最坏的方面作打算,如此既能做好充分准备,也可避免被一些意外打个措手不及。 曹炎一直注意这位能人师弟的神色,见状立即笑道,“陈师弟,不知你有没有其他看法和计划?说出看看?” 周云霁本是一直憋着,想提意见,又不敢贸然提,怕说得不对惹人发笑,此时闻言却是心中一振。 他对陈登鸣先前偷偷摸摸搞偷袭的作战方案,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若是他,可能就直接冲过去和敌人拼个见红,结果却巧妙轻松解决了战斗。 现在倒是也想看看,这大有能力的陈师弟还有什么其他好点子。 眼见众人都瞧了过来,陈登鸣心中倒是平静,该低调的时候要低调,但现在这种作决策的关键时刻,他能说出自己的一些建议,若能被采纳,也是对自己的安全负责,绝对不能马虎。 当即沉吟着先抛出自己的担忧道,“我和周师兄,发现那两名噬魂宗修士时,他们已经包围了杨师姐他们,有没有可能,他们在中途就已经将发现长寿宗弟子的消息,通过传音玉符,传递给了其他同伙。 若是如此,那么现在那城镇,很可能是一场布置好的陷阱啊” (月票名次掉了兄弟们。继续冲啊!月票清空,还差几名,晚上冲进去了有大加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30:将计就计出奇谋,痛击魂修遇故友(为月票加更) 魔修是否知晓消息,提前布置陷阱,这尚是未知之事。 但这个可能性,是的确存在的,其中凶险也不得不防。 照曹炎原本的意思,就是直接杀过去,碰到敌人就统统干掉,将被困城镇内的孔师弟救出。 这本也没毛病,因为就常理而言,既然其中人员被困这么久都没有被拿下,除了守护阵法厉害之外,更有可能是敌人的实力也没想象中那么强,那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但若是敌人有意作饵,有实力拿下却围而不攻,一头闯进去那也就危险了,这种情况在战区尤其容易发生。 “我看陈师兄似乎是成竹在胸,有何良策不如直接道出?” 戚奋很有接话天赋,笑着征询。 陈登鸣微微颔首,道,“如今看那被围城镇目前还无人进攻,一时半会,也未必就能被攻破,孔师兄等人理应安全。 因此,我们援救也不必着急,若是敌人真的已设伏,我们现在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去先前交手之地设伏,等他们的人前来查探时上钩,将他们歼灭。” 杨兰诧异,“可是,我们也不能确定之前被杀的那两名噬魂宗修士,就是与围住孔师兄他们的魔修是一伙的啊,万一我们等来的是另一伙魔修,或是没等来任何人” 这话说到最后,杨兰的声音也小了,因为众人的表情已经说明,倾向于陈登鸣的方案。 杨兰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但概率不大,因为两名筑基魔修,不是练气期的大白菜。 与东域宗门这边一样,魔修对于筑基修士这种精英力量,该安排到哪里,也都是有严格的统筹规划。 在这么一小片如此近距离范围的地区,不可能同时安排两队人在此执行不同的任务,资源浪费不说,也会形成干扰,如非必要,一般都不会这么决策。 因此,那两名筑基修士,很可能就是与围困孔瑞钦的魔修是一伙人。 这个道理不难想明白,曹炎当即拍板决定采用陈登鸣的计策。 众人旋即迅速动身,保持短距离的分散开,赶往先前动手解决两名筑基魔修的地点。 此时此刻,一片浓密的雾气笼罩的山林之中,隐约传来阵阵微弱声响,如同鬼魂的低语,让人毛骨悚然。 一群异常神秘的人,正聚集在雾气中交流着,他们穿着灰褐色的衣袍,脸上戴着鬼怪面具,手持着大幡,彼此之间交流的语言,也是一种晦涩似鬼哭般的暗语。 在这种阴森的环境中,这群人的存在似令一切都变得充满不详和恐惧。 其中一人语气森然道,“赵师弟他们还没有传来消息?传音玉符没动静?” “暂时还没消息,会不会是正在赶回的途中?” “不太可能,即便是途中,也可以回复消息,怎会在这种时候如此疏忽?难道出了意外?” “待我施展搜魂术,看看他们的位置。” 为首戴黑色恶鬼面具的男子冷道,拿出一张特制的地图。 倏然掐诀施法,自一旁的引魂幡中抽出一道冤魂。 这冤魂立即尖叫嘶吼,满脸横肉,凶相毕露,颇为狰狞,显然生前也是一个脾气暴躁不好惹的角色。 “练气七重的冤魂,还行,用你定位,应该更精确。” 戴恶鬼面具的男子冷笑,一指将冤魂摁入地图之中。 霎时,这冤魂便如缩小成了一个黑点,在地图中快速游走,最终停留在了一处位置。 “竟然是这里”戴黑色恶鬼面具的修士眼神一闪,重新将那道阴魂召回,送入幡内。 “这位置跟赵师兄之前所在的位置没区别啊。” 另外两人面面相觑,一个戴着白色鬼脸面具的人皱眉道,“赵师兄的储物袋和他也不会分开,要不我去看看?” “不!” 为首戴着黑色恶鬼面具的人思索片刻,“你们两个都留在这里,我独自去看看。” “何师兄”二人都纷纷色变。 戴黑色恶鬼面具的何师兄冷道,“我的实力,你们还不知?现在这种情况,我去是最合适,即便遇到长寿宗的高手,我也有信心脱身。” “这好吧。” “那师兄伱小心。” 二人闻言,唯有颔首。 确实,如果真的遭遇长寿宗的强敌,连赵师兄等人都已遭遇不测,他们二人,还真是很难脱身。 而这位何师兄,筑基后期实力,引魂幡内还困有三大筑基阴魂,诸多练气阴魂,真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强者。 假丹大修不出,可谓罕有敌手,遭遇强敌,也有把握脱身。 戴黑色恶鬼面具的何师兄身形一动,摇晃引魂幡,霎时成千上万阴魂咆哮冤吼着冲出,如成千上万狰狞扭曲的人脸,众星拱月般将他环绕裹起,融入阴森雾气中,迅速远去。 一刻钟后。 之前交手过的一片狼藉的山林中,枝叶凋零,树干断裂,破碎的树枝和叶片掩盖着两具残尸,伴随两个储物袋散落在地。 陈登鸣等人早已来到这片山林,提前埋伏起来,等待他们的目标出现。 此时,已快要临近深夜,月光皎洁,但夜色却更显阴暗,周遭树木和灌木丛密密麻麻,教人根本难以分辨他们的位置。 陈登鸣此时就以木遁术缩在一株大树内,树下地面便放置着之前那两名魔修的储物袋。 他非但以木遁术蛰伏,更是以炼神诀膜术收敛了自身神魂的气息,整个人宛如真的化身成了一截木头,与树木合而为一,自信即便噬魂宗真的来人,也难以通过神魂的感应上察觉到他的存在。 “刺激,太刺激了,又玩偷袭,我为什么才玩了一次这种战术,就彻底喜欢上这种战术了。 这不行,这与长春派的教义不负,得冷静,稳住,切记莫要好勇斗狠,对稳住。” 周云霁以土遁术躲藏在较为远的一处阴暗角落埋伏,内心很激动。 一想到稍后可再度暗算击杀几个噬魂宗修士,他就更为亢奋,唯有不断告诫自己冷静来减压。 … 时间流逝,不过半刻钟后。 空气似不知不觉间逐渐下降,一种阴森的气息仿佛随着轻微的风儿扫入了树林中。 十几道肉眼近乎难以捕捉的飘忽鬼影悄然从各个方位出现,涌入了树林之中。 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氛围霎时扩散,空气中吹过的风都好似变作了凄厉的鬼啸,充满咒怨的气息。 不远处的一处树冠上,月光静静照着一道戴着黑色恶鬼面具的高大身影。 这噬魂宗的何师兄压根不靠近战场,只驱使出十几道阴魂前往战场探索。 最终这些阴魂均是停留在了那地面上的两个储物袋旁,或是绕着两具残尸徘徊着,发出一阵阵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陈登鸣处于大树内,冷漠感应着外面的鬼影子,心神不为所动。 这玩意儿,他打交道多了,显然,这十几只不过最低级的阴魂,也并未发现他藏在树内。 但现在的情况也很麻烦,那噬魂宗修士,竟是如此谨慎,自己不现身,只是让阴魂检查战场。 就在这时,十几道阴魂齐齐一闪,鬼魅般迅速掠走,消失在山林中,被那何姓修士收走。 下一刻,何姓修士转身径自离去,再也不看山林中的储物袋和同门修士尸体。 陈登鸣暗道麻烦,却稳住不曾现身。 其他埋伏的五人也均是暗骂,但眼见陈登鸣没有动静,唯有强行沉住气,按捺着不曾现身。 时间一分一秒很快过去。 就在陈登鸣也以为自己算计错误之时,一道鬼影宛如凭空出现般,陡然闪瞬出现在树林内。 紧接着,一道戴着恶鬼面具手持巨大引魂幡的高大身影,代替鬼影,仿佛身影重叠般,直接出现在了树林之内。 他双目落在地上尸体之上,手掌一招,两个储物袋纷纷飞起,落入其手中。 正欲低头查看的刹那。 “动手!” 一声低喝蓦地从左侧山林中传来。 几乎在这声音才落,飞剑、破邪符箓甚至一道巨大宛如海碗般的古怪法器齐齐出现,散发道道灵光,齐齐交汇笼罩向何姓魔修。 “有意思,竟然真的有人反埋伏我,这次长寿宗倒是来了个有趣的对手啊.” 何姓魔修微微皱眉,眼神掠过一丝惊奇与意外,手中引魂幡蓦地乌光大盛,成千上万阴魂怒吼飘出,如同一支训练精良的黑色军队,翻滚咆哮,气势汹汹,将何姓魔修保护在内,对袭来的道道法器发起进攻! 以攻对攻,一人成军,一军成阵! “轰轰轰——” 道道法器与阴魂大军碰撞,宛如爆发阵阵沉闷雷声。 一些阴魂被击溃,但更多阴魂却在三道明显极其强横的阴魂统帅下,轻松将法器和符箓轰飞开来。 何姓魔修身影一动,正要在万千阴魂护持中化作一股黑色龙卷离去。 “噬魂何立!哪里走!?” 曹炎的怒吼声倏然从东方传来,紧接着一道赤红的烧火棍燃烧出紫红色的光芒,如一抹紫红色的朝晖怒射击向何姓魔修,强盛的灵威登时覆盖整个山林。 “嗯?长寿宗曹炎?” 魔修何立眼神中电芒一闪,冷冷一笑,夷然不惧,引魂幡舞动之间,万千阴魂霎时在三头筑基主魂引导下,如化成一头愤怒的黑龙,形成一个整体,张开巨口,咆哮着向烧火棍吞噬而去。 “蓬”地一声! 紫红色的光亮霎时被吞噬。 山林刹那归于一片漆黑。 但下一刻,万千光亮撕裂黑雾,火辣辣的炽烈光炎如火辣辣的皮鞭四处抽射,将不少阴魂鞭挞得烟消云散。 然而,半空竟只有一道魂幡飘展,三道筑基主魂裹挟千百冤魂与那烧火棍交锋。 何立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消失。 “嘭——” “锵!” 几乎在这同时,现身的周云霁等人轰出的法器和符箓均是打在了空处。 “人呢?” 杨兰正暗惊之时,倏然只觉娇躯浑身一悸,刹那冰寒。 一张黑色恶鬼面具出现在她身后,一只透明鬼手诡异出现,正要穿透她的后背。 但就在此时,这鬼手一颤,一声痛苦闷哼突然从后方传来。 “谁?竟会我噬魂宗最擅长的神识进攻秘技?” 何立精神剧痛的刹那,心中迅速提起高度警惕。 身前女修已是大惊向前飞扑避开,道道法器符箓几乎同时向他轰来。 何立正欲离去,却只觉自己下半身猛地僵硬不受控制。 一股坚韧的木系灵气,宛如咬定青山不放松般侵入他的双足。 “啊!——” 他狂喝一声,身上沛然强横的法力爆发,强行将一道道菌丝从体内逼出。 但在这同时,道道法器符箓已然狂轰袭来。 “可恶!” 他眼神闪过一道惊色,再度施法以鬼物替身术转移方位离去。 “矗轰!!——” 原地瞬间被轰开一个大坑,焦土伴随火光迸射。 何立的身影却已再度转移,重新出现在了引魂幡的位置。 但在他的身影顶替一个鬼物替身出现的刹那,千百道闪亮犹如银色闪电般的刀光长河,骤然收缩卷来,高速摩擦诞生的惊人铿锵之声和锋锐气流,教人心惊胆战。 除此之外,似有默契一般,曹炎的身影不知何时也已出现在他后侧方,其身前召出的一道符宝灵光熠熠,似化作一道巨大的火镜,射出白闪闪的一片格外刺目的强猛攻势,将三头筑基阴魂所组成的阴魂大军,牢牢阻隔。 “混账!” 何立发出一声愤怒咆哮,立即召出储物袋中另一道法器,好似刹那形成一朵巨大的黑色菊花,绽放翻滚开来,散发一股压抑的气息,将千百道席卷绞杀的刀光抵御在外,摩擦出大片火花。 “有一个阴险的精通神识秘术的小子,藏在暗处,可恶!他在哪,他在哪——” 何立心中怒骂,强横神识迅速扩散而出搜寻。 如此危急紧张的关头,是他很少经历的局面。 只觉竟一直被一个藏在暗中的强敌针对,对方带给他的威胁,甚至比曹炎这个筑基后期修士还要可怕。 但还不等他找到陈登鸣的位置,陈登鸣已是主动现身,照心破妄镜瞬间激射出一道闪雷般的光芒,划过黑暗夜空,激射向何立。 何立一时不察,被镜光瞬间击中在身,刹时痛得发出嘶吼,体外黑色菊花状的防御法器,亦是抵抗不住一阵收缩。 就在这时,其他众人的法器攻势也再度齐齐轰来。 何立狠狠看了一眼现身而出的陈登鸣,蓦地一声长啸。 阴魂幡霎时巨震,万千道阴魂突然脱离主魂,宛如万千黑色气球般四处乱窜,无差别的轰炸向下方山林中的诸人。 而那被控制的三大筑基主魂更是齐齐发出痛苦绝望的怒吼,蓦地急剧收缩,气息急剧不稳定。 曹炎脸色一变,瞬间收走符宝向下扑出,召出三色华盖防御法器,大喝,“小心!” 轰隆!——! 三道惊天动地的恐怖爆响宛如响作了一声,整个山林都似发出可怕的战栗声,树木大地摇晃,树叶纷飞。 但诡异的是,仅有小部分气劲如狂风扩散,更可怕的爆炸攻势则处于精神层面,成一股令众人脑海眩晕的精神波横扫八方,震得戚奋、杨兰、余力虎等人各个身躯巨颤,脑袋宛如被巨锤轰击,双眼翻白。 上千丈外躲藏起来的黑云豹都是呜咽一声,感觉恶心眩晕,不适的摇晃脑袋,连‘yue’了好几口口水。 战场当中,唯有曹炎和陈登鸣稍好,只是感到脑袋稍微眩晕了一下,旋即恢复。 二人便要继续法器攻势之时,才发现魔修何立身影已在黑色菊花法器的包裹下,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疾驰逃窜离去。 这时再想于战区中追击一位熟悉战区地形的筑基后期修士,不是不行,却极其危险。 二人均是皱眉,对视一眼后,打消了继续追杀的念头。 能将对方逼到不惜放弃引魂幡,舍弃三大筑基主魂以及万千阴魂地步,也是非常不易了。 而这何立失去辛辛苦苦积攒阴魂炼出的引魂幡,战斗力也必然锐减了一大半。 日后再遇见,威胁可就要小多了。 筑基期的阴魂,可不是那么好收集的,并非杀了一个筑基,就能成功控制驾驭为己用。 “陈师弟” 曹炎从空中降落下来,含笑看向陈登鸣,正要拱手作揖。 却见陈登鸣倏然皱眉,神色疑惑走向引魂幡,不由诧异。 引魂幡失去曹炎的控制后,从空中缓缓飞落下来,吸引来周遭大量还未消散的阴魂,自动聚集了过来。 这些阴魂似已将引魂幡是做了家园,若是离开引魂幡,它们也就都成了孤魂野鬼,哪里也去不成,只能随意游荡,而后逐渐成为邪祟,或是直接消散于天地之间。 但此时,引起陈登鸣注意的,却是这剩余数千阴魂中的一道看上去颇有些熟悉的阴魂。 这阴魂,满脸横肉,目如铜铃,凶态毕露,仔细辩别,却竟赫然就是卖肉佬——祝寻! 陈登鸣双眉隆起,蓦地攥紧拳头,几乎不敢置信,传出神念与这道阴魂沟通。 “祝道友,可是你?” (加更完毕,继续求月票!争取冲进前百,或者积累一万票吧!) 友推朋友的书穿越修仙世界,苏瑜成了一方普通修仙家族的旁系子弟,除了帅之外一无是处,修炼天赋平平无奇,身世平平无奇。 好在,苏瑜带来了前世玩的游戏熟练度面板,无视灵根悟性等等一切限制,只要朝九晚五一遍遍修炼积攒熟练度就能提升实力。 苟活万年,成仙成祖不在话下! 什么宗门天骄、大能老祖都只是过眼云烟,唯修仙……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31:幡中兄弟义再续,途逢妙音问美人(求月票清空) “鞥哼!” 陈登鸣才传去一道神识尝试与祝寻交流,对方便立即龇牙咧嘴,状极凶狠的怒瞪着他,一副想要将他生吞活咽下去的狰狞模样,显然难以沟通,也缺乏足够的灵智和情绪。 至少缺乏对强于自己的存在的胆怯心理。 这也正是低级阴魂的缺点与优点,优点就是无畏头铁,堪称炮灰冲锋兵的极品素质。 缺点就是不具备智慧和思考能力,不懂得变通,作战方式也很单一。 显然,那炼制阴魂的何修士,最初并没有打算精炼卖肉佬祝寻,否则也不至于练气七重阴魂无法提炼出简单的灵智。 此时,这祝寻阴魂显然是将陈登鸣的神识问候视作一种进攻。 但凡陈登鸣的神识掠去,便会发出低吼哼声、龇牙咧嘴作威胁等过激反应。 “麻烦了祝寻最初没有被提炼出灵智,如今想要再提炼出灵智,也不知其魂内的灵智部分还存在几分?” 陈登鸣看着祝寻这副模样,心内感慨,毕竟是昔日并肩作战过的兄弟。 结果风物坊一别,再见竟已是阴阳两隔,可能唯一还安慰但对祝寻来说痛苦的事情,就是被炼成了阴魂。 这是幸运也是不幸,不幸的是痛苦,幸运的是,魂没有彻底消散,只要还能提炼出灵智,兴许也算是另一种活法,幡里继续做兄弟。 “陈师兄,这阴魂莫非” 这时,戚奋上来试探性的问询,神色凝重。 “嗯” 陈登鸣微微颔首,看向聚拢了数千阴魂的阴魂幡,沉吟片刻,看向围拢来的众人,拱手道,“诸位道友,这魂幡内,有一道阴魂,乃是陈某故交。 陈某想要收走这唯一一件战利品,因这阴魂离了引魂幡,只怕也是难以长存,还请诸位道友成全,陈某愿在贡献上作出” “哎!” 他话还没说完,曹炎已然抬手制止,道,“陈师弟何须如此客气,说起来这歼敌计划,还是师弟你提议倡导的,如今大获成功,我们非但减少了伤亡风险,救援任务也基本算是完成了一半,这引魂幡于我等又无用,就无需算入战利品贡献分润了。” 戚奋也道,“是啊,陈师兄,没有你,我们这次救援任务可能都要伤亡,无须跟我们客气。” “刚刚还要多谢陈师兄,你已经算是第二次救我了。” 杨兰也诚挚作揖道,居然开始学戚奋改口,喊陈登鸣为师兄。 “多谢大家!” 陈登鸣露出笑容。 人有情义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这些人都算可交之人,慷慨义气,不拘小节。 他当即抓住引魂幡,尝试输入一丝灵元,却发现无法驱动。 “.@@#&” 这时,魂屋内的小阵灵传来阴语口诀。 陈登鸣心中一动。 依照口诀催动引魂幡,霎时幡体乌光闪动,阴风阵阵,一卷便将数千阴魂收入了其中,随后塞入伏灵瓶内存放。 此时,他的伏灵瓶内,已有两杆引魂幡。 这些幡内阴魂,就算日后不用,以伏灵瓶炼化后,亦是纯净的魂力,可强大小阵灵的力量。 其实他如今对付噬魂宗修士的最大底牌,就是小阵灵,小阵灵如今施展炼神法对付他,都能令他眩晕两三秒。 论神识攻势的力量,应当还要超越筑基后期的噬魂宗修士,若是战斗中给对方来一下,他抓住时机配合打出暴击,很可能干掉一个筑基后期修士。 只可惜,方才那何立见势不妙逃得太快 这次埋伏大获成功,众人也估计那边围困孔瑞钦的魔修,应该也不会再有太强力的高手。 否则都无需设计埋伏他们,直接就可以将他们连同孔瑞钦一起拿下。 当即一同启程,迅速赶往救援的城镇。 最终也是不出众人所料。 何立这个筑基后期的魔修败逃,消息显然早已传到其他魔修耳中。 当众人赶到城镇时,这里阴魂雾已是散去,魔修都匆匆退走了,城镇内的孔瑞钦等人惊诧莫名,还以为是魔修鼓捣的某种阴谋诡计,见到众人后,才清楚已经安全了。 这双方见面,自然又是少不得一番客套寒暄,感激吹捧。 陈登鸣由祝寻的遭遇,继而联想到蒋强以及许微之事,兴致倒是不高,面子上应付一番后,遂随同两伙人准备一起撤离。 一天后。 一行人安然返回龟蛇蜂边界关口,这次执行的救援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整个任务过程中,都有音影珠记录,以陈登鸣的表现,自是立功不小,具体该奖励多少门派贡献以及记功,将会由门派内的长老评估后,作出记录并结算。 至此,这次宗门服役,基本就已经是完成了。 因为历经生死救援的这种事情,长寿宗也不会频繁要求门内的筑基修士去做。 若是其他门派,可能会在态度上要求稍微强硬一些。 甚至对于练气修士,直接就是强行征召,不服从也得服从,享受了宗门的福利和权益,就得履行义务。 但长寿宗的教义,相对柔和,不止是体现在对外,对内亦是如此。 故而,陈登鸣这次立功后,只要他自己不主动申请,可能要等很久才会排到他执行危险任务。 “灵儿,怎么样?看他这样子,还能恢复灵智吗?” 关口之内,临时歇息的简陋木屋内,陈登鸣催动引魂幡召出了卖肉佬祝寻,询问在一侧满身灵光飘浮着的小阵灵。 小阵灵背着双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两个小脚丫子空中踱步,绕着祝寻阴魂打量。 大概是因陈登鸣亲自操控引魂幡的缘故,这会儿祝寻的阴魂倒是不再表情狰狞,低吼恐吓了,仅是呆滞飘浮在原地,一副我很凶但我也很呆的模样。 小阵灵打量了一阵子后,摇头道,“看样子是希望不大,他魂体内的灵智和记忆都几乎破碎,通俗来说,就是三魂七魄中的二魄灵慧濒临崩溃,想要恢复很难了.” 眼见陈登鸣皱眉,小阵灵小嘴儿微翘,梨涡浅笑补充道,“不过嘛,我也还有办法哦。” “快说!”陈登鸣没好气。 这小阵灵如今十三四岁的灵智状态,最喜欢捉弄人,简直就是一个磨人小妖精,他还是喜欢呆萌好骗的初代阵灵,想下达什么主人的任务,就下达什么主人的任务。 小阵灵撇嘴,心里哼哼,秀臂环胸道,“目前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百鬼夜宴行图卷每日以心传心打入他的魂内,再喂养他纯净的魂力。 慢慢的,也许他濒临崩溃的三魂七魄,便会随着实力变强而重聚,最终也就恢复了记忆和灵智.” “需要喂养多少?” “他现在的饭量应该不大,几千头低级阴魂,够他很多年了。” “好!”陈登鸣松口气。 他现在手里两杆引魂幡,低级阴魂接近四五千,中级阴魂可能也有不少。 这些阴魂对他而言无用,他一个长春派修士,也不可能效仿噬魂宗修士持着阴魂幡去杀人夺魂,与人斗法,不成体统,也很危险。 而将阴魂作为培育灵体的食物资源,倒是刚好,小阵灵一时半会儿都难以吃完,再喂养一个祝寻也很简单。 小阵灵补充道,“待他变强一些后,伱还可以将他融入你的法器中,成为器灵,会大幅增强法器的威力,我看他挺凶的,应该会的吧?” “这跟他凶不凶有什么关系?” 陈登鸣翻个白眼,瞅了眼小阵灵的胸口,正欲说我看你也挺凶的,门外突然传来放风的黑云豹的低吼声。 跟着,门外传来周云霁的呼唤。 他随手将祝寻收入引魂幡内,开门便看到周云霁端着两杯茶水走来,客气递给陈登鸣一杯,笑道。 “陈师弟,你有什么打算,是准备返回宗门,还是留在战区这边继续积攒战功贡献?” 陈登鸣接过茶杯,将周云霁迎进屋内,诧异道,“当然是回去门派了,你还没战斗够?” 周云霁嘿然一笑,喝口茶水压低声音道,“陈师弟啊,我告诉你,现在正是发财的时候,你回去了,这不是就错过了发财的时机了? 你那养蛊,能有什么财? 留在这战区,偶尔捡漏打到厉害妖兽,或是干掉魔修,那都是战功贡献,战利品还能自个揣着” 眼见陈登鸣不为所动,周云霁咂巴嘴道,“你看你,肯定是担心安全问题,其实咱们现在的任务执行完了,这段没任务的空白期,是最安全的,缩在阵法内,真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出手也没什么危险。 我觉得吧,你很有战斗天赋,咱们一起偷偷袭,啧,很来财的。” 周云霁搓着手指,脸上笑容暧昧。 陈登鸣摇摇头笑道,“算了,周师兄,我个人不喜好勇斗狠,这种纵横战区来财的路子,不适合我.周师兄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后面一句‘常在河边走,早晚湿鞋’他是没说。 杀人放火金腰带,这话的确没错,他这次不提战功贡献,单是干掉的那筑基中期魔修,从对方储物袋中搜刮出的上品灵石就有十二颗,中品灵石数百。 其他法器、丹药、引魂幡就不说了。 这么多收获,都足够用来买一件二阶明这个陈明的厉害。 “曹师兄和侯道友都过奖了,我此来确实是要向侯道友你打听一件事,若有麻烦不便处,还请侯道友务必包涵,尽量相助。” 陈登鸣含笑拱手,客客气气,谦逊有礼。 侯万宗脸上笑容更为灿烂,“陈师兄,您这说得是哪里的话? 莫说曹师兄这都来了,便是曹师兄不来,您一句话,什么忙,我侯万宗都绝对要帮!” 陈登鸣一笑道,“我是想向侯道友打听你宗一位筑基女修,她名骆冰,出身南域骆家。” 侯万宗一愣,旋即脸上露出恍然又意味深长的笑容,“哦~~~陈师兄,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人儿也? 我宗那骆师妹,的确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无双,被诸多仙门俊彦追求,可惜她” 他说到这里,反应过来,看向陈登名尴尬道,“但,陈师兄,这骆师妹,她是” 陈登鸣,“我知道,骆道友与罗家的罗平有婚约,似乎都已经成婚了,但我还是要问询她的下落。” 曹炎闻言神色古怪。 侯万宗更是尴尬迟疑,而后神色逐渐转为钦佩欣赏,有些惺惺相惜。 这陈师兄,似乎还真是好这一口啊,难怪会被曹师兄欣赏。 但这胆量勇气,也确实大,他心里也想,但他从不敢在人前如此光明正大的开口. (月底最后一天,老铁们清空一下月票吧,我说过月票满一万张,下个月加更三章,每章不低于五千字,尽量冲试试吧)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32:若求仙侠通灵气,只问本心可顾全(为月票加更求票) 一看侯万宗的表情,陈登鸣就知道对方是误会了。 他才解释一句,对方笑容更为耐人寻味,似越描越黑,当下也懒得解释了,询问骆冰和骆家如今的状况。 侯万宗叹一口气,摇头道,“陈师兄,你算是问对人了,我跟你说,你先别激动,骆师妹啊,如今的状况不太好。 她似乎卷入了映月宗的什么麻烦事儿,如今连我宗金丹老祖都斥责了她,罚她在妙音宗的忏悔洞悔过,我看这事儿啊,就小不了” “哦?” 陈登鸣眉头一皱,目露奇异,“这和映月宗又扯上了什么关系?映月宗如今不是自身难保,要遭我们诸多门派的斥责,怎会影响到伱宗的骆道友的?” 侯万宗神色迟疑,“这这事说来也是蹊跷,其中似涉及到有关一个凡人小国的某个秘密,具体我就不知道了,这毕竟是宗门的秘密。 只有骆师妹这些当初参加到这个秘密计划中的人才知晓,我们也不敢过多打听只知道,好像宗门在找一个人那人叫什么来着? 嘶.想不起来了.毕竟好像只是一个小散修,杀了映月宗的一个弟子逃跑了.” 陈登鸣听到这里,心内已然明了,骆冰被斥责卷入麻烦,似乎是与他有关。 看来,当初他干掉南宫云后,映月宗是真的派人来找他了,结果自然是没找到。 但他当初并未用化名,毕竟他再怎么谨慎,也不会未卜先知。 他也不会料到南宫云竟然是突然来找到他,他还必须得杀了对方,得离开安逸的修炼环境逃亡。 既不能做到未卜先知,也就不可能将自己用习惯的名字直接改掉,隐姓埋名的过日子。 这就像一个正常人,只想老实本分的生活,哪里又会预知到,日后会遭遇杀人逃亡的事情,于是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就未卜先知的先把自己用习惯的名字改掉,这完全是没有逻辑的。 故而,事情发生后,映月宗的人,根据他的名字顺藤摸瓜的查,还是会查到他与骆家的关系,找到骆冰。 只是这件事距今已经过去了一年多,骆冰竟是在近日还被斥责了,妙音宗莫非现在也在找他? 陈登鸣又试探性的询问了一些消息。 逐渐确定,骆冰的确是在近日才被妙音宗金丹老祖斥责了。 而侯万宗这个妙音宗筑基修士,也只清楚一个事情的大概,完全不清楚内幕。 “陈师兄,如今骆师妹在忏悔洞悔过,你想要联系她只怕也是难了,那里面连传音玉符也无法传进去” “无妨,对了,我想问一下,骆冰既在妙音宗,她的家族骆家,如今可在妙音宗范围?” “自然是在的,陈师兄还想去骆家拜访?这.那罗平当前也是在骆家的,陈师兄,那罗家老祖,可是听闻颇有些人脉的.” 侯万宗说到最后,脸上笑容都有些尴尬。 他有些后悔,刚刚打包票打得太好了,这陈师兄已经不是胆大能形容了,简直就是某胆包天。 真要找上骆家碰到罗平,那将是何等的夫前目犯? 罗家老祖万一怪责发怒,他也会有些小麻烦。 陈登鸣,“侯兄你误会了,我只是问问,你们妙音宗如今在何处?” 曹炎在此时插嘴,开口笑道,“陈师弟,妙音宗如今和映月宗、五行遁宗等诸多仙门集结一起,组成第二关口,在五千里外嘉木关。 如今战时紧张,我看,你要去那边探望的话,还是待战局缓解一些再去吧,那时骆仙子兴许也已出来了。” “五千多里外的嘉木关?” 陈登鸣一怔,本以为若是距离近的话,那就去看看也无妨。 没想到竟是这么远。 毕竟要跨越的,是战区战场,哪怕他遁速是快,一来一回却也有极大概率遭逢敌方魔修,甚至金丹魔修都可能遭遇。 以现在的实力,横跨战区五千里,还是太危险了。 而且,显然曹炎和侯万宗是都误会了,他若是执意要去,只怕也是不美。 如今骆冰不在家族中,他千里迢迢赶去,也确实会遭人说闲话。 当即笑着颔首道,“曹师兄说得是,嘉木关太远了,其实我只是有朋友还在骆家,如今既确定骆家安全,也就罢了。” 他确实也已经放心,骆家既然安全,那么许微自然没事,也就没什么好隐忧的。 侯万宗松口气,又感到惭愧不好意思,暗忖刚刚是否是表现得太明显,没能帮上对方忙。 眼见陈登鸣和曹炎准备离去,当即忙亲自相送。 陈登鸣随意瞧了一眼下方排队的诸多散修。 这些练气散修服役的状况,看上去比宗门练气修士就要凄惨多了,各个尘头垢面的跟个凡人难民一样,令陈登鸣都感到费解。 他也是从散修中走出来的,散修就算再不堪,不至于这么一副鬼样子吧,一个一阶清洁术,就能解决的形象问题,难道这些散修都没学清洁术不成。 眼见陈登鸣打量散修,侯万宗笑道,“哎?这一些泥腿子,陈师兄莫非还很感兴趣?” 他说话随意,对陈登鸣的态度谦和恭谨,但对一群散修,显然骄傲劲儿和不屑一顾的态度,也就上来了。 陈登鸣心里摇头,面上没什么表示,已经习惯了这种鄙夷链。 散修瞧不起凡人,大地方散修瞧不起小旮旯散修,家族修士瞧不起大地方散修,宗门修士又瞧不起家族修士,大宗修士又瞧不起小宗修士 这一层层鄙夷下来,寻常散修其实也很惨。 他如今不知不觉,却已经混成了鄙夷链的最上端。 但他仍保持本心,不想鄙夷任何人,包括凡人。 可他也无法改变现状,正准备挪开视线,突然他感到怀中魂屋轻颤,小阵灵在紧贴着他心口的位置,与他以心传音。 “道友,注意,下面,有个熟人,是阵法师,是当初将我送给你的阵法师,蒋强” “什么?!” 陈登鸣眉头一皱,目光迅速落在人群中一张风尘仆仆的熟悉面庞上,眼神定住。 那面庞的主人似没料到高高在上的筑基修士突然看了下来,也愣了一下,旋即和周围一群散修都是吓得面色苍白,立即鹌鹑般低下头去,心脏狂跳。 陈登鸣眼神急剧闪烁了一下,面色很快恢复如常,顿住脚步,含笑看向侯万宗道,“侯兄,我有一头灵兽,平日里需要人圈养,不知这下面的散修,我能否挑选一人带走作为饲养人。” 侯万宗微愣,又看向同样诧异的曹炎,旋即笑道,“陈师兄,你这话说的,左右也不过就是个服役的散修,你要带走这很简单。 现在这批散修,算是交接给了你们长寿宗,曹师兄是分管此事的,你直接问曹师兄就行了,小弟我肯定是同意的。” 曹炎微微皱眉,想到陈登鸣方才也算是听了他的劝,给了面子,而且这师弟,在某方面的勇气和爱好,也颇对他胃口。 自己这特地带对方来,若是在这点儿小事上还不通融,那这次刻意卖对方的人情,也就是没有卖出去了,当即沉吟道。 “既然是陈师弟你有此要求,我曹某自然是要通融的,不过此事毕竟咳.” 曹炎干咳一声,给了陈登鸣一个眼神,笑道,“这些散修交接过来,都是有记录在案的,任何一个胆敢功劳没有积够就逃跑,便会被追责定罪,下场不会好。 所以,陈兄你若是要从这里面挑选一人带走,就还得帮对方出一份功劳。” 陈登鸣正要询问是多少功劳。 曹炎一笑,“这样吧,陈师弟你直接挑人,这微薄功劳,算师兄我出的。” “这怎么好意思.”陈登鸣正要拒绝。 侯万宗闻弦歌知雅意,心中虽惊讶曹炎居然这么给陈登鸣面子,却也还是立即拉住陈登鸣笑道。 “哎,陈师兄,既然曹师兄要请客,您呐,那就坦然收下,这散修需要积攒的功劳也不多,你也莫要辜负曹兄这一片心意.” “这哎,那就多谢曹师兄了。改天师兄来长春派,师弟必设宴款待.” 陈登鸣没有再客套谦逊。 他也已看出来,曹炎这是要借此将人情送到底,他若是执意拒绝,反是会惹对方不快。 这为人处世之道,有时候,也并非一味客气就是好的。 … 很快,下方散修群中,蒋强被接到指令的练气修士召了出来。 “大大人,请问那位筑基前辈找我小蒋有什么事?” 蒋强紧张忐忑得手心冒汗,忍着肉痛,干笑从袖中拿出一块攒了很久用以保命的下品灵晶塞过去,笑着巴结道。 这一块灵晶,算是他如今所剩的最后积蓄,关键时刻保命用。 自从当初风物坊被袭击,他与祝寻走散后,这一路上遭遇各种风险,不少都是靠破财消灾,以及机灵谨慎的应变能力渡过,否则都撑不到现在走到这里。 有舍有得,是他强式算法中最核心最重要的精要。 钱财固然重要,但有命才有钱,相较于个人性命,任何钱财再舍不得,关键时刻都要抛出去用以保命。 但岂料,这次他的灵晶才塞出去,妙音宗的练气修士又立即推了回来。 蒋强心里一个‘咯噔’,就见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监场修士这次居然难得露出笑脸,脸上笑容甚至隐隐还带着一丝羡慕嫉妒和讨好。 “蒋道友,不用了,这次你算是走运了,那位长春长寿宗的筑基前辈看中了你,日后你若是飞黄腾达,可得照顾照顾啊。” “啊啊?”蒋强有些愣,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一颗忐忑的心不由更紧张忐忑了。 筑基修士为何看上他? 他蒋强,除了那丁点儿微末炼制阵盘的技艺,也没别的特长了,有什么值得筑基修士看重的? 甚至就那点儿炼制阵盘的能力,也不大可能引起筑基修士的注意,而且他也没表现出来。 怀揣着七上八下的心情,蒋强被带到陈登鸣面前。 陈登鸣一眼看穿蒋强的紧张情绪,心里偷笑,颇有些再逢兄弟的欣然,却也不与之解释什么,只道一声‘从此就跟他走,做一位黑云豹饲养人’,便算是交代了目的。 一盏茶后。 陈登鸣与曹炎等人分别。 带着默不作声无比忐忑的蒋强,返回自己歇脚的房屋。 “吼——” 黑云豹轻盈从屋顶上蹿下来,散发惊人威慑气势的煞气灵威惊得蒋强面色发白。 不是吧,他小蒋区区一个练气五重的修士,要照顾这看上去都可以把陈哥摁住吊打的黑云豹? “黑子,在屋外守着。” 陈登鸣低喝一声,招呼蒋强走进屋内后。 “这声音” 蒋强莫名感觉陈登鸣的声音颇为耳熟,还道是错觉,闻言亦步亦趋恭敬跟随进屋。 陈登鸣随手一挥,‘嘭’地便将房门关上。 他才做出关门的举动,‘噗通’一声蒋强已经跪了下去,感激涕零道。 “前辈,多谢前辈愿意从散修堆里将晚辈捡起收留。 晚辈小蒋无以为报,今后一定为前辈照顾好外面的那位黑豹大爷,尽管晚辈没有培育灵宠的经验,但晚辈的学习天赋非常强,而且吃苦耐劳” “强子?” 陈登鸣有些目瞪口呆,唤住蒋强。 “哎?”蒋强应了一声,下意识准备继续卖惨讨好,突然愣住,见鬼般抬头看向陈登鸣。 又立即低头,小心肝扑通扑通狂跳。 “前前辈,你刚刚叫我小名作甚?” 他已逐渐听出这耳熟的声音,甚至从这熟悉的唤声中,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但这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令他都不敢置信。 唯恐是最近太紧张产生了幻觉幻听,又或者遭了什么高明的幻术,唯有依旧跪着,等待进一步的确定。 这时,陈登鸣的笑声传来,“强子,可以啊,你这机灵劲儿是至今不改啊,我真是白担心你了。” 蒋强浑身一个激灵,心像着了火,眼圈发红了,哽咽得简直要哭出声,使劲儿咽着唾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呼唤硬压下去,紧张道。 “前,前辈,您对我是施了什么幻术了吗? 我怎么感觉,您像是我的一位故人?这嘿嘿,这玩笑可不要开了,前辈,晚辈怕呀” 陈登鸣嘴角的笑意逐渐敛了下去,想到祝寻的死,再想到之前见到蒋强时这位兄弟的落魄,笑不出来了。 他的日子是好过了,却很难想象,这昔日的两个兄弟都是遭遇了什么。 这蒋强看似滑稽的举措和言语背后,分明是强行克制的恐惧和迷茫。 都到了他跟前了,还跪着不敢相认,就是怕一站起来就人头落地。 这种谨小慎微,简直比他都是有过之无不及了。 “强子,起来吧,真的是我,你陈哥,除了我,这偌大修仙界,还有谁会这么叫你强子?” 陈登鸣亲自走过去,将蒋强扶起,而后散去面部的灵气,双眼的间距发生变化,面部轮廓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蒋强看呆了,心一直悬在半空,很怕一句话说不好,就像火星点着了炮仗,“砰“地爆炸。 “还不信?你可记得,你用强式算法帮我卖东西? 在锦绣坊的时候.还有,咱们在聚集地,你有个仇人,叫钱渊,他死得老惨咯。” 提到钱渊,蒋强突然笑了起来,咧开嘴哈哈大笑,痛快解恨的笑,又像是彻底放松的笑,“是啊,他死得老惨了,他死得时候,自己的手都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他就只有那一条手啊,哈哈哈.” 他笑到最后声音都哽咽,“我有时候甚至好几次都梦到姓钱的,我梦到他在笑我,笑我比他死得还惨。 我双腿被砍在地上爬,死的时候双手也砍了,也塞在嘴里” 陈登鸣一时沉默,感慨一声,拍拍蒋强肩膀,以平静却教人必须信服的语调缓缓道。 “强子,你安全了。 至少在长寿宗的地界,你安全了。你以后可以在坊市开个小阵法店,安心过下去,或者回去给我卖蛊吧。” 蒋强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眼神射出钦佩而惊喜的光彩,这大概是一年来最有光彩的时刻,“陈哥,你.你成筑基了?而且还加入了长春派?不,长寿宗?” “哈哈,现在还没加入长寿宗,只是长春派.不过,日后,应该也很快了” 二人再次相见,而且还是于这乱世之间,茫茫人海中相见,简直有太多话题可以交流。 对于蒋强而言,他感激陈登鸣,感激到五体投地,感恩戴德,从没有任何一个人,给他这般的尊重和义气,对于陈登鸣,他认为是师父、是兄弟,是恩公乃至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而对于陈登鸣而言,蒋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又能对他有什么用处,是否可以被利用创造多少利益,这其实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当初进入修仙界后一起在底层打拼起来的人,待他赤诚,对他忠心,这就足够了。 看到对方,他就仿佛看到自己的本心,看到直指自己本心的底线和原则,让他明白,自己还没有在这残酷冰冷的修仙界中迷失自己。 他一直坚信,修仙并非淡漠修行,追求一切利己,而是胸臆之中有一口仙侠之气,有拔刀天地阔的男儿豪气,有荡剑天下行的逍遥不羁。 若本身淡漠,本心迷失,一切冰冷唯利,那其实也称不上什么逍遥不羁了。 哪怕日后长生路上,他沽酒一壶,一一送走诸多垂垂老矣的老友,至少也好过冰冷漠视乃至残忍牺牲,至少无愧于心,亦有缅怀的段段美好记忆。 二人畅聊许久,直到卖肉佬祝寻被唤出,蒋强瞬间陷入片刻的沉默,旋即不敢置信的哭号。 陈登鸣摇摇头,宽慰一番后,走出房间。 看向远处像一堆篝火般静静燃烧着地平线的落日,眼神中不由掠过一丝笑意。 此行,既已知晓骆家无恙,还寻到祝寻以及蒋强这二位故人,可谓圆满。 相较于此,宗门救援任务的奖励,倒是其次附带之物了。 这正是我道分明在目前,长生造化本靠缘。若求仙侠通灵气,只问本心可顾全. (最后求一波月票清空,今天依旧加更了!继续求新月的月初月票,300月票日更一万字) (本章完) 章节目录 新月更新计划 上个月31天更新了三十四万三千六百字。 其中大概二十三四天为月票加更了,3天为盟主加更了。 包括最后月票到9200的,昨天也已经加了。今天本来说休息休息,结果目前看,月票又要到300了,估计又要日万了,叹口气,偷懒也不行了啊。 那就争取继续吧。 但这个月开始,为了均订早点上去,快点破万,还是准备更新一段时间二合一的大章了,也就是会长期一天更新一章八千字到一万字的章节(我观察其他万订的新书都这么搞的),偶尔写的时间没那么快,会分成两章五千字左右的更新。 重要的事强调一遍,不是章节更得少就意味着更新少,其实字数还是会更新很多。 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我凌晨两点睡,早上六点半就起来了忙,现在也还没合眼,准备继续开始码字写,没办法,晚上还要陪客人。 所以今天,尽量更新一万字,如果不行,就八千字,欠的两千改天补上,但不请假。 月初有月票的,可以投给我,虽然这个月也不争榜了,可以咸鱼,不过还是给自己找找动力激励吧,不用说什么撕票也不给我,或者我设置月票作为加更条件,就绝对不给我的话,这是随缘的,我设置条件,也只是想办法让自己在偷懒和不偷懒之间给一点动力去拼而已。 最后说一下,麻烦读者看书不要无形脑补得太厉害,有时我并没有暗示什么,内涵什么,却会被误会,容易引起麻烦。 还有例如昨天写了个女修和蒋强是一起的,就有不少把那个女修误以为是许微,问咋不救许微,是不是又要继续写救人剧情......哎,不要那么过分脑补好不好,那不是许微,许微目前所在的地点,我已经写得很明白了,可以再回头看看。 好了,就说这么多。 【新月更新计划】:二合一大章,一次性更新八千到一万字。偶尔写得迟,会分两章五千字左右。 投月票,月票多更得多~ 章节目录 133~134:潜修,战区的结束,骆冰的抉择(二合一大章求月票) 万里西风吹战衣,黄花满地雁南飞。 转瞬,春去秋来,半年时间弹指即过。 长春派,满地黄花的山坡上,陈登鸣出门遛豹,登高望远多感慨,独倚阑干看落晖。 自从半年前他自龟蛇峰关口带着蒋强返回山门后,便将蒋强安顿在了自己的炼蛊场私地内。 炼蛊场靠近长春派的一级灵脉,颇为安逸,修炼环境也只比长乐坊的核心租住群差一些,却堪比锦绣坊的环境。 对于蒋强而言,完全是够用了。 最重要的是无需再烦恼任何租住费用,每日只需修炼和做自己的事情即可。 以陈登鸣如今在长春派打好的根基,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但却是任何没有背景的散修,都梦寐以求的待遇。 蒋强自是分外珍惜感激,每日修炼之余,便研究着炼制各类阵法,将炼蛊场的安全防护升级起来。 他也知道,如今他炼制的阵法,对于陈登鸣而言,已是无用。 但只要能形成任何一点对陈哥有益的帮助,作为报恩,他都是感到无比满足。 例如,运用自己的强式算法,尽可能帮陈哥处理好蛊物价格,多为陈哥赚一分钱,也是好的。 “最近炼蛊场的收益,每个月都比往月提升了两三成左右.” 陈登鸣骑着黑云豹顺势下山坡,打开储物袋,查看现在的积蓄,不用再扶额闭眼了,露出了满意笑容。 如今他已有二十五块上品灵晶,中品灵晶四百多块。 这样的积蓄,怎么也不能说是筑基修士中的穷鬼了。 至少也算是中产阶级,不敢想,以前根本不敢想。 而除了这些灵晶外,他的法器照心破妄镜,也完成了一次重炼升级,达到二阶中级的法器标准,威能亦是再次提升。 这宝镜上次打在那筑基后期修士何立身上,只是令对方受了些轻伤,如今升级后,至少也能打出个中等意思的伤害了。 “半年过去,我的术法基本也都提升了一轮,除了二阶道法,练气期的道法,都已提升到了大师级,金枪术和金罡灵尊术,甚至快要突破大师级了不知道,突破大师级后的术法,有多强?” 陈登鸣暗暗思忖,颇为期待,但一想到武仙道路始终还未研究出头绪,又略感烦躁。 对于武道与仙道的结合尝试,他始终并未放弃。 毕竟,无论是游气化金术还是驭器术,与武道结合一起后,武道撬动灵气,都是威力大增,成为修仙界上古传闻中的‘神通’,似乎已接触到了道统传承中有关人仙武道的秘密。 但想要将武道与术法结合撬动天地灵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哪怕处于接近天人合一的状态,都很难办到。 陈登鸣感觉,似需要找到契合灵感和一些共通的地方,才能继续感悟出新的‘神通’,这也令他对那位煞星得到的所谓道统,更感兴趣了。 对方很可能是凭借那道统中的某种‘钥匙’,打开武道与仙道结合的人仙武道大门。 因此才能表现出超人战力,金丹后期逆斩元婴。 但煞星委实太危险,虽是老乡,他也怕老乡见老乡,腰子都发慌,暂时还不想接近这种大佬。 煞星的道,是征战四方杀伐一世,其金手指人仙道统,也必是与提升战力的方面有关。 他的金手指,却是延年益寿,颇为养生,二者侧重的发展方向不同。 不过他也是从南寻走出的,已凭借自身对武道的理解,接触到了神通,日后若是真有可能继续发展,多掌握一些神通,作为长生护道之法,那还是很不错的。 … “陈师弟今天的学习时间到了啊,你迟到了。” 才来到洞府附近,鹤盈玉呼唤的声音传来。 陈登鸣抬头,便看到鹤盈玉正在其洞府后院附近晾晒衣物,对他招手。 女修在爱干净和个人卫生方面,还真是与男修不一样。 哪怕一个清洁术,就能解决的衣物干净问题,却也还得多此一举的拿出来,经过阳光晾晒,似乎这样会更干净。 陈登鸣看着那些纷飞的衣物,内心吐槽,都无需他示意,黑云豹已是咧嘴像是含笑般迎了过去。 鹤盈玉曾嘴上说着不喜这头毛茸茸、黑黢黢的大豹子,但或许与陈登鸣亲近的缘故,爱屋及乌之下,时常就会串门,拿一些灵菜灵肉喂养黑云豹。 如此一来二去,黑云豹自是越看这隔壁的好姐儿越顺眼。 “去!边上吃去。” 鹤盈玉熟练的扔出一块灵肉,打发走黑云豹,便唤着陈登鸣进屋,从热情师姐化身严苛导师,辅导陈登鸣的炼器技巧。 筑基中期修士,也就可以在上中下三丹田蕴育出三阳灵火,即可开始接触真正的炼丹炼器。 在此之前的练气期,以凡火或一些有灵韵的灵火炼丹,其实都不过是炼制凡丹或小成灵丹罢了。 唯有在筑基中期,以额、胸、腹生出阳光三现,沛然灵元凝聚三阳火,方可炼制大成灵丹或二阶法器,这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炼丹练器了。 在三个月前,陈登鸣拿到经过鹤盈玉重新炼制后的照心破妄镜时,便随口提了一句想跟着对方学习炼器之法。 不成想,鹤盈玉竟是没有过多考虑,直接答应了下来。 于是这三个多月的时间,他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找鹤盈玉检查功课,查漏补缺。 有面板的加成,他的学习速度也是惊人,天赋令鹤盈玉赞不绝口。 “不错,师弟你最近的火候掌握得很好,这么学下去,未来突破金丹后,你以金丹催生三味真火,都可以自己炼制法宝了” 此时,洞府内,鹤盈玉满意看着陈登鸣操弄三阳火炼制出的一件练气中阶法器,嘴角露出微笑。 陈登鸣闻言也不由有些激动兴奋。 他马上就可以尝试炼制练气高阶的法器了。 一件练气高阶法器,最差也能卖二十多块中品灵石,抛去成本和自己付出的精力,他能净赚十来块中品灵石。 当然,这还不算最赚,最赚的是将来能炼制二阶法器的时候,届时,他也能慢慢成为修士中的富豪。 这心思稍一分散,登时胸前凝聚的三阳火微微波动,火焰内包裹炼制的汁液也霎时‘噗噗’响,冒出气泡。 陈登鸣忙稳定心神。 但片刻之后,他看着炼制成功悬浮身前的法器飞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这飞剑剑锋处的涡旋不够自然,甚至表面还有些许瑕疵。 只能算是炼器中阶法器中最差的一类,不合格。 “伱啊,就是经不起夸”鹤盈玉嗔怪摇头一笑,腰肢袅娜端着茶水而来,撩动了一下耳际秀发,道。 “你如今已是娴熟掌握了炼器期的炼器秘诀,再往后筑基期的炼器秘诀,那可是师姐我压箱底的技艺,你再想深入学习,那就得收费哦?” 陈登鸣惊讶,立即客气笑道,“这是自然,天下从没有免费的午餐,师姐你能无偿教我炼器术,我就已经很满意。” “开玩笑的。你日后想要学,我都可以教你。” 鹤盈玉盈润的唇角触碰茶杯,喝一口茶水后,摇头道,“不过炼器一道,博大精深,我目前也只是掌握炼器术,却还未涉猎炼器刻录术。 要学炼器刻录术,就还得再涉猎阵法一道,阵法一道,却又细分为诸多不同种类的各种阵法。 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想要兼顾修行的同时,还要再学那么多的旁门,委实太难,只恐日后难成大器。 故而师姐我也劝你,炼器术,学学也就罢了。 其他刻录术、阵法等,还是等日后真有希望证道元婴,享两千寿元,再逐渐涉猎吧.” “师姐你说得极是。”陈登鸣郑重颔首,深以为然。 目前他学了炼器术后,为防止生疏,精益求精,每日就得分出至少一个时辰的时间,用以钻研炼器。 如此,也就导致修炼其他术法的时间被挤压。 现在尚还在承受范围内,他的寿元大限也足够长,倒是无碍。 可若是再兼修炼器刻录术、阵法等旁门,精力进一步分散,势必影响他的主要修行。 哪怕他寿元足够多,可以慢慢练,慢慢磨。 但他又不是个机器人,练多了也会感到枯燥、疲累,也需要解压。 因此什么是主什么是次,还是分得清的。 “炼器刻录术结合阵法,将阵法刻在法器之上,便会极大程度增强法器的威能。 例如,刻录青龙绝速阵,便会使得你的神变刀遁速加快至少两成,可一旦刻录失败,便将损耗你的神变刀。 其次,刻录阵法后的灵器,使用寿命也将缩短,这些都是要注意的.” 眼见陈登鸣听得认真专注,鹤盈玉微微颔首,红唇微启,眼波流转道,“陈师弟,我这做师父的,表现可以吧?” 陈登鸣一怔,“当然可以。” 鹤盈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么日后,我若是有一件事要你帮忙,你可不能推辞?” 陈登鸣讶然,突然笑了,“师姐,你又要鼓捣什么事情?” 鹤盈玉神秘一笑,“暂时不告诉你,不过这件事也快了,关系到我日后突破筑基圆满,是门派记录的一处秘地。 但你放心,那秘地早已被我派前辈探索过,梁师兄曾经也去过,危险不大,甚至有些好处,否则我不会邀请你。” “师姐客气了,到时你再联系我吧。” 陈登鸣一笑点头道。 不说鹤盈玉确实帮了他很多,便是曾经所说的护法之事,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几乎毫无危险,反是有些甜头。 这次对方再提及帮忙,他当然也爽快,人都是相互的。 “那师弟便先安心修炼,争取早日跨入筑基后期吧,咱们比一比,看是你先跨入筑基后期,还是我先突破到筑基圆满。” “哈哈!师姐太高抬我了,必然是你先突破踏入筑基圆满……” 筑基后期,对于陈登鸣而言,不过是水磨的功夫,只要下苦功,技艺自然深。 这半年多过去,他的长春功也已突破了第四层,法力更为精深了五成左右。 而第五层的长春功,练满的熟练度果然不出他所料,是两万熟练点。 以他如今每天配合夺灵阵的修炼速度,一天就将《长春功》修炼出52点功法熟练度。 练满第五层,也只需一年多十几天的时间罢了。 只不过,如今配合修炼的一阶夺灵阵,感觉已经不太适用他了。 毕竟一阶阵法所能囊括的阵法范围太小了。 而他如今修炼所需的灵气又极多,远超炼气期时。 即便打一枪换一炮的频繁更换修炼场所,再加上小阵灵更为卖力的热舞,也已有些无法满足他越来越大的需求了。 或许要不了多久,待他突破筑基后期后,一阶夺灵阵也就对他无用了,他的修炼速度将会由此锐减。 除了未来加入长寿宗,去更好的灵脉洞府居住,陈登鸣目前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这半年,蒋强已帮他多方打听过,但市面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二阶夺灵阵的消息。 这件事暂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进入洞府内,对自己和很久没打理的洞府接连施展了几个清洁术,随后骑上黑云豹前往炼蛊场。 “陈师叔” “陈师弟!又去炼蛊场啊?大忙人,哈哈。” 一路上,碰到一些弟子,都是立即对他恭谨行礼,遇到筑基同门鲍文以及王旋飞等人,也的是驻足客气跟他打着招呼,和善得不似昔日有小过节。 这一切也是实力和名气所带来的好处。 半年前,他在战区可谓一战成名,哪怕他想要低调,大嘴巴的周云霁和一直钦佩他的戚奋等道友,也会将他在战场的表现道出。 加之功劳榜上实打实的功劳少不了,导致如今战区诸多宗门修士,都清楚长春派有个新晋筑基中期修士叫陈明的,非常了得,战力令长寿宗曹炎也夸赞,比之一般的筑基中期修士是要厉害不少,否则戚奋和周云霁等人,又何必吹嘘。 如此一来,陈登鸣返回宗门后,便发现身旁人各个都愈发友善。 昔日一些萦绕在他与鹤师姐之间的流言蜚语,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各类吹捧溢美之言。 “嗖——” 黑云豹双翅扇动,很快载着陈登鸣出现在炼蛊场外。 “参见陈前辈!” 炼蛊场内,正忙碌给蛊物施展清洁术清洗的一些散修,立即放下手中活计,恭敬对陈登鸣行礼。 “陈哥。” 蒋强立即从屋内走出,迎了上来。 陈登鸣摆摆手,示意其他人继续工作,独留蒋强边走边聊,问及蛊物市场目前的状况,二人逐渐走到炼蛊场最深处的地带。 这里已被蒋强布置了地煞玄青阵防护起来。 开启阵法后走进去,便可看到一个巨大的深坑内,遍布无数密密麻麻肢节攒动的血色蜈蚣。 血蜈蛊坑。 这一个坑内,每月就可产出数百只无需血炼的血蜈蛊,在练气低阶修士的群体中,颇受欢迎。 但陈登鸣如今在意的,倒并非这些血蜈蛊所带来的财富,而是这数万血蜈蛊中央处的妖兽尸体深处血茧内蛰伏的蜈儿。 如今他的《炼蛊诀》,已日益趋近于突破大师级的边缘。 他也早已尝试,开始以最原始的养蛊策略,将昔日的金蚕蛊和血蜈蛊进一步炼制,从蛊坑内汲取煞气,培育出炼蛊诀中记载的王蛊。 炼蛊诀只是低级炼蛊术,其中只是记载过蛊王这种蛊中王者的存在,简单描述了炼制的条件,却并未详细描述炼制过程和手法。 不过,以他即将突破大师级的《炼蛊诀》所积累的经验理论,也逐渐摸索出昔日以血炼蛊般的感悟和技巧。 在数月之前,他便开始着手尝试培育蛊王。 不惜将半年前分润到的筑基妖魔冰蟒妖的血肉用以培育王蛊。 除了血蜈蛊坑外,在炼蛊场深处另一个位置的十字路口处,也被平空太素阵隔绝,其中充斥满道道不断肆虐厮杀到一起的金线,是一个个流出到市面上都能引起一番竞价的金蚕蛊。 但陈登鸣却不会任这些金蚕蛊轻易流到市面上。 他宁愿这些金蚕蛊厮杀死在阵内,成为他的头号金蚕蛊晋升王蛊的牺牲品。 万千金蚕蛊厮杀后的血液、煞气,均被王蛊吸收,血脉更纯,更易完成晋升。 而市面上的金蚕蛊越稀少,价值也就越昂贵,引发更多家族的练气子弟竞拍。 太泛滥了,反倒也就不值钱了,这就跟前世车囤不卖,宁愿集体报废一个道理。 “陈哥,你的这些宝贝有我看着,你放心吧。” 蒋强在一旁含笑拍胸口道。 “嗯。我当然放心。” 陈登鸣颔首,瞅了一眼面板。 “《炼蛊诀》(大师94/100)” 距离突破,真的不远了。 他转身,伸手拍了拍蒋强的肩膀,“强子,二阶夺灵阵的消息,你还是要帮我格外留意。” 蒋强神色肃然,立即郑重点头应下。 “哈哈,不用这么严肃紧张,能找到就找,找不到,那就随缘吧” 陈登鸣摇头,笑着转身骑上黑云豹离去。 如今手头上宽裕了,富贵了,手下做事的人也多了。 便是蛊物出货到长安坊那边,商道上的安全事宜,他都已通过再度联系上匪修黑风,借用其匪修在道上的关系,处理得很好。 故而诸多琐事,他也无需去管去打理了,蒋强自然会帮他处理好,已空暇出了更多修炼时间。 与此同时。 战区嘉木关的范围内,妙音宗所在的连绵山脉中。 一个充满阴暗光线仿佛无底深渊的山洞之内。 山洞四周布满了怪异的黑黢黢岩石和枯树,有些树木都早已腐烂枯萎,在阴冷的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从岩壁上垂下的湿润苔藓,一丝丝宛如蜘蛛网般的细线,仿佛默默警示着谁都不能踏足这里。 走进更深处,甚至还可看到一些残缺的骸骨深埋土壤中,少数荒废的祭坛和怪异的石柱,好似也封印着某种邪恶的力量,令人感到浑身不安和毛骨悚然。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森然环境中,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静静盘坐在一个祭坛下方。 她身着一身素雅的衣裳,衣褶轻盈飘逸,如同纯净的白雪一般,脸庞清瘦,肤色白皙,眉目如画,双眼深邃幽远,似可以看穿一切。 其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倏然身上一股强烈的灵威扩散,形成宛如实质的阵阵灵气涟漪,震散掀开了附近空气中邪恶的气息。 筑基中期! 她成功突破了。 短短不过两年多的时间,从筑基初期到筑基中期,其中也并未损耗太多资源,这便是她上品灵根资质的卓绝天赋。 突破筑基中期,也就意味着她能够离开这个忏悔洞了,这个令她感到深深疑惑和不安的秘密之所。 妙音宗也算正道宗门,为何竟然会有如此充满邪恶气息之地,这半年里,她甚至时常能感受到来自前方祭坛中的某种冥冥召唤。 但她深知,不可接近,始终克制,也将脑海中诸多隐秘的念头隐藏掩埋,直到现在,她终于可以离开,骆冰心中终于是松了口气。 她修长纤巧的手指一点。 一道灵光掠出,将她的身影裹挟,刹那飞出这片黑暗充满邪恶罪孽的神秘之地。 几乎在她身影离开后没多久。 那祭坛之中,倏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山洞光线仿佛不知觉间变得更为阴暗,四处弥漫着一种深邃的黑暗气息,令人如坠冰窟。 隐约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的影子在祭坛下掠过,突然停顿,好似有一只充满恶意狰狞的目光隔着祭坛看向外面,死死盯着骆冰离去的方位,良久良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 十几息后。 一道灵光倏然如宝珠闪烁,出现在妙音宗似流水瀑布气势磅礴的云海中,停留在外经过的灵光前。 “骆师妹,你,你竟然从从忏悔洞中走出了。恭喜恭喜!” 几道灵光中,一道丰神俊朗的男子面色微变,感受到骆冰身上强烈还未收敛的灵威,讶然。 “师妹竟是短短不过两年多就已突破,这当真是可喜可贺,双喜临门,师妹不愧是上品灵根资质。” 另外两名同门修士,均是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闪躲不自信的偷瞧骆冰。 在他们眼中,这位冰山美人的面容虽是冷若冰霜,却散发出一股神秘的魅力,教人无法自拔。 那种魅力,或许是因为其内心深处深藏的某种淡漠情感,又或许是因她那独特的冷漠而高傲的气质,强横的实力,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恨不得将其冷漠的外表撕开,让其展露另外火热的一面,狠狠蹂躏。 骆冰平静凝视对面几人,深邃眼神轻易就洞穿这些平日里早已习惯的人虚伪表情下的某种躁动,她依旧傲然而淡漠,冷冷道。 “掌门何在?” “啊?韩掌门,如今韩掌门应在重音阁内。” “嗖——” 骆冰身影刹那远去,留下几道色授予魂的目光。 一盏茶后。 重音阁内。 一道散发淡淡压迫灵威的身影,从高阁悬浮飘落下来,背负双手,对着阁外侯立的骆冰传音道。 “痴儿,你可想通?” 骆冰秀眉轻蹙,平静道,“掌门,我想不通。” 一声叹息,从阁内悠悠传出。 “想通想不通,其实最后不过都是此处不通,他处通之事.你既不想接受罗家老祖的胁迫,与之定下十年之约,倒不如自作选择。 那陈登鸣既已显露潜力,只要你找到他,与他结合,本座自会出手,为你化解罗家老祖的胁迫,他背后的那位丹宗金丹柯长老,也不会驳本座的面子。 事后,你若是能通过那陈登鸣,找到南寻潜藏的人仙道统,我妙音宗,也就算是真正有了道统的仙门,更高一等!” 骆冰沉吟思索,面部表情微微变化,有时如春风拂面,有时却像冰川般沉静深邃,倏然摇头道。 “掌门,那陈登鸣或许有秘密,也可能会与人仙道统有关系,但这目前都只是我们的猜测.” “呵呵呵猜测” 韩掌门轻笑,语气中略带玩味和不屑,道,“我已得到消息,映月宗的顾老鬼,已再次与他们宗门的元婴老祖封青波取得联系。 具体他们谁主动联系的谁,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煞星已知晓陈登鸣这个人的存在.而且,很感兴趣.” 骆冰俏容微变。 “痴儿,你现在应知晓,该做出何种决定了。无论你究竟有什么想法,你与宗门的利益,并不冲突,本座可以帮你,宗门也可以帮你。” 骆冰沉默片晌,缓缓闭上美目。 “我有多少时间?” “东北角战区的战争持续也很久了,双方的耐性也已磨平,四大战区已有两个战斗皆已进入尾声,最多还有一年,这场大战也就将彻底迎来巅峰了。” 花开花谢。 秋去入冬。 转瞬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东域又入隆冬。 正如妙音宗金丹掌门韩新庆所言,东北角战区持续已久的大战,在这个隆冬彻底爆发,但并非是进入白热化,而是几乎一面倒的战局。 长寿宗元婴三祖,连同五行遁宗、化龙宗元婴老祖一同出手,试图彻底一锤定音,结束战局,收复东北角沦陷之地,将西域魔修赶回西域。 结果这蓄势已久的一拳,却是打到空处。 魔修阵营中,没有任何一位元婴魔君出面迎战,连金丹修士都提前一步撤离。 没有想象中元婴对战的激烈场面,连金丹修士都没有发生碰撞。 一场持续了数年之久的魔修入侵之战,突然爆发,又荒唐结束,显得虎头蛇尾,令人完全摸不清西域魔修的套路。 也是在这一年,陈登鸣迈过了86岁的门槛,成了87岁的老家伙,从南寻来到修仙界已是四年过去,进入第五年。 这长达一年多的苦修,他的长春功如愿突破到第六层,法力较之先前再度激增了八成有余。 此时,雾河滩深处。 水声涛涛,激烈如水怪嘶吼般的长啸震荡雾气,远远传来。 突然“嘭”一声,雾气中的河面蓦地喷出冲天水柱,蕴含强烈充沛的阴损灵气,直奔上方的一道灵光袭去。 “来得好!” 陈登鸣低笑一声,突然双手连续同时掐诀,无比磅礴的金系灵气近乎在眨眼间霎时凝聚而来,化作两杆螺旋尖锐近乎实质的尖锐金枪,‘嗖’地破空而去。 ‘嘭’! 水柱瞬间被撕裂崩溃,化作无数细小的水珠在空中消散。 两道金光宛如闪电般一闪而过,没入下方河水之中,速度快逾绝伦,‘哧’地两声响作一声,螺旋金枪撕裂河水中一条水怪体表坚硬滑腻的鳞片,刹那将其狠狠钉在水底河床中,激起大片污浊浑水。 “吼!——” 巨大水怪嘶吼狂啸,痛苦扭动,掀起浊流湍浪,声势惊人。 陈登鸣随手掐诀一抓。 两杆金枪刹那金芒盛放,更为澎湃浓郁的金系灵气,刹那转化为两只巨大的金色手掌,将河底形似蛟龙般的水怪直接抓起,掀开大片浪涛。 “哗啦啦——” 河水隆起一个金色山顶般的弧度,水流哗哗淌下,显露出一个宛如小山般的金色巨人。 蛟龙般的水怪咆哮一声,巨大的身躯猛然一扭,想要将金色巨人掀倒甩开。 然而一个巨大的金色拳头刹那落下,‘铿’地一声砸在水怪脑门,发出剧烈暴响,鳞片爆碎,鲜血溅射,水怪当场眼角崩裂,满是利齿獠牙的口中吐出长长血舌,昏厥过去。 “陈师弟,好啦好啦,轻点” 一道灵光闪烁而来,显现出一道身姿轻盈,高挑修长,曲线玲珑有致的女修身影,其一身宽大的绿色法袍长裙流淌着如水般柔软的质感,细腰被束起来,展现出完美的身材比例。 陈登鸣含笑看向飞来女子,道,“鹤师姐,这好歹也是筑基水怪,怎么看上去这么脆弱?骨头脆得像是泥鳅。” 鹤盈玉嗔怪翻个白眼,“你这灵尊乃是金系灵气凝聚,至刚至强,无坚不摧,同境界中可是少有灵性生物能与之比骨头硬了。 不过这筑基水怪也算是皮糙肉厚了,却还抵抗不住你这灵尊一拳,也没见你输送多少灵元,你这练气术法召出的灵尊,却是强得惊人了。” “可能是师弟我将此术修炼得境界比较高吧。”陈登鸣一笑。 如今一年过去,他非但长春功突破,距离筑基后期还只差一重,便是金枪术、木遁术以及金罡灵尊术等术法,也都已突破了大师级别,达到了宗师层次。 宗师级别的术法,威能增幅的程度,已超乎陈登鸣的想象。 像金枪术,他已可同时瞬发二到六道,且每一道金枪的体积更大,杀伤力提升了至少一倍,明明只是一阶一级的术法,杀伤力却堪比寻常一阶五级的术法,且消耗对于陈登鸣而言,已微乎其微。 至于宗师级别的金罡灵尊,威能提升更大,寻常二阶低级的法器难以将之重创,其本身攻势杀伤,却堪比筑基初期修士的一击之力,随着加大灵元还将进一步提升,在实战中的价值要超越筑基灵宠,令黑云豹每次见了都要夹着尾巴走路。 这时,鹤盈玉已是用驭兽袋将水怪收起,道,“师弟,如今既已擒到这条筑基水怪,我们便可以赶去那秘地了。 再迟一些时候,等战区彻底收尾,诸多同道回归,那秘地可就竞争激烈了,定有不少道友会去.” 陈登鸣微微颔首,沉吟道,“鹤师姐,如今战区的战争既已结束,我打算陪你去过秘地后,就去一趟嘉木关,宗内之事,还需要你帮我照看一二……” 鹤盈玉美眸一闪,“是去寻找你那位要好的故友?” 她话音方落,又不等陈登鸣回复,立即掩嘴一笑,岔开话题:“师弟你在宗门中也就一个炼蛊场需要照看,也没别的让你牵挂事物了……” … … … (今天朋友来了,很忙,更新慢了点,不过也更新了八千多字,继续求个月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35:天下男修不可数,地底真经藏古殿(求月初月票) 对于鹤师姐那含蓄表达的送分题,陈登鸣以半开玩笑的口吻一笔带过后,还是将话题跨度到秘地上,询问鹤师姐是否从秘地内取到心仪之物后,就可以突破筑基圆满,凝出假丹了。 若是如此,那他便算是又落后了一步,只期望哪一天能跟上师姐的步伐,甚至赶超。 这话题的突然转移,加之陈登鸣说到‘赶超’时的那种乐观与信心,也让聪颖的鹤盈玉精准把握到了陈登鸣的心迹,不由更为欣赏。 天下间男修多不可数,比她这位陈师弟出色的也有很多。 但在长春派内,如陈师弟这般实力强横、虚怀若谷、天赋过人、幽默风趣、热心助人、贫而不贱、重情重义又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那就彻底没了。 曾经乃至现在,追求过她的筑基修士有不少。 甚至,长寿宗还有为老不尊的金丹老不死的,曾表达过一些意思,却都被她婉拒。 这也给了她很强的自信,只要她稍微表露心迹,几乎少有筑基男修能扛得住,必然会展开猛烈追求。 可唯独陈师弟例外,甚至这师弟,显然不想如宗内一些闲言碎语议论的那般,成为吃软饭的小白脸,颇有长生之志,成道之念。 这股子臭骨气,虽然硬了点儿臭了点儿,偏偏反而深得她心。 大概也是越容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在骚动吧。 如此,她也更是心照不宣的看开了,任这段含蓄内敛的心绪慢慢发酵保持下去,互相扶持,彼此成就,共同优秀,顺其自然发芽开花。 三日后。 一艘灵舟在云海翻腾的空中驰骋着,直奔距长春派两千里外的一处秘地。 灵舟内的一间厢房中。 陈登鸣观察自身状态,陷入思索。 “筑基中期修士【陈登鸣】 寿:87/338/72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六层416/30000)、《陈氏道法篇》(大师68/100)、《逆荣回春术》(入门73/100)、《百鬼夜宴行》(入门65/100)、《百鬼阴录炼神诀》(精通19/100)、《炼器术·练气篇》(精通24/100)、其他略” 相较于一年多前,他的寿元大限已是再度提升了四十五年。 其中三十年大限,乃是《长春功》提升两层后增幅,另十五年则是《金罡灵尊术》以及《逆荣回春术》提升后所带来的增幅。 至于《金枪术》以及《百鬼夜宴行》、《百鬼阴录炼神诀》、《炼器术·练气篇》等功法术法的提升,因功法等级已有同类重叠的缘故,倒是并未带来寿元上的增幅。 陈登鸣一拍储物袋,拿出伏灵瓶以及检测骨龄的法器。 催动检测骨龄的法器,对自己检测了一番后。 法器的检测光芒停留在了橙色区域,而且色泽很深。 “看来骨龄还是没有太大变化,不过现在约莫也与我的真实骨龄差不多了,处在八十多岁接近九十岁的阶段。” 陈登鸣沉吟片刻,拿开检测骨龄的法器,又看了一眼面板中的灵根资质,暂时按捺蠢蠢欲动的念头。 不急,来日方长。 他还有这么悠久的岁月可活,做事求稳就行,也无须毛毛躁躁的。 稳妥起见,还是待正式进入长寿宗后,再提升一番灵根资质,或是等日后再与鹤师姐多来两次山谷引雷秘修,借助纯阳雷力锻体,减少骨龄。 原本他在消耗百年寿命再度提升了灵根资质后,骨龄便再次飙升到了一百四十多岁。 结果得到鹤盈玉给的甜头,引纯阳雷力锻体,便使得骨龄再度年轻了不少。 这种甜头,日后只要有机会,还是得借着护法的机会多尝尝。 陈登鸣收起测骨龄法器,又驱动伏灵瓶,召出其中存放的引魂幡。 霎时,舱内似温度骤降,阴风阵阵,隐隐还有宛如私语的古怪声音在传响。 陈登鸣将幡一摇,催动后乌光大放,霎时那私语之声化作鬼哭狼嚎般的阴风传出。 ‘嗖’地从幡内飞出一道黑旋风般的阴魂,满脸横肉,龇牙咧嘴飘浮着,看到陈登鸣,其凶恶的神态才消失,转为呆滞。 “培养了一年多,现在祝道友倒是有练气九重阴魂的威势了。 这阴魂培养起来,就全靠吃魂,吃得越多,提升越快,主要看倒并非灵根资质,而是神魂的强度和天赋,实力提升速度,倒是比祝道友做修士时快多了。 莫非这祝道友做鬼了,才算是打开了正确的修行之门?有成鬼仙的潜质” 陈登鸣是凝视祝寻阴魂,不由揶揄轻笑,笑着笑着又沉默,知道希望渺茫。 因为祝寻至今还没有恢复灵智的迹象,这意味着,想将其培养成筑基阴魂都很难。 陈登鸣尝试沟通了一会儿,祝寻阴魂时而龇牙,时而皱眉哼哼,没有更多灵智之光的表现。 “道,道友,你想要重焕他的灵慧之光,就,就得从其生前的一些习惯入手。 因为寻常记忆可能会遗忘,习惯形成的潜意识记忆却不会.记忆就是点亮灵慧之光的关键.” 怀中魂屋内,小阵灵结巴提醒到,在半年前,小阵灵便通过吞噬引魂幡内的大量阴魂,实力进一步突破,迈入了堪比筑基期的灵体层次。 自那之后,小阵灵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睡,最近苏醒,却又从三代小恶魔阵灵恢复成了初代小结巴,陈登鸣感觉要好用多了。 此时得到小阵灵提醒,陈登鸣狐疑看向呆愣的祝寻。 “生前的习惯?” 祝寻生前有什么习惯,他还真是没太注意。 此时沉吟间尝试唤其小祝,提醒妖兽肉降价了,结果都没任何反应。 “妖兽肉降价了,猎妖人要失职都刺激不了他.看来还真是得从习惯下手.” 陈登鸣脑海中灵光一闪,学着祝寻昔日的狗语,努起嘴道,‘哫哫哫’ “呜?” 在舱门处蜷缩成一团的黑云豹突然竖起耳朵,抬头看了看陈登鸣,豹眼闪过狐疑。 祝寻的阴魂也是突然停顿在半空,呆愣的双眼定定看着陈登鸣的嘴型,也努了努嘴,却没发出声音。 陈登鸣怔了一怔。 没料到这祝寻竟然真的来了反应,不由好笑之余,来了兴致,立即再次努嘴。 “哫哫哫” 祝寻阴魂摇晃,努起嘴,“哫” “哫哫!” “哫哫哫!” 黑云豹双耳竖起老高,从地面支楞起半个身躯,彻底目瞪狗呆。 “道,道友,看来你已经唤醒了他的部分记忆习惯,说不定,他日后就能通过这习惯记忆,恢复灵慧之光了.” 陈登鸣看着开始绕着自己‘哫哫哫’个不停,也不再嘶吼的祝寻,哭笑不得。 这就算是勾起其习惯记忆了,这不儿戏吗,祝道友果然是狗语达人,十级狗语,都已深入灵魂深处了,哪怕成阴魂了都忘不了。 如此看来,继续‘哫’下去,这祝寻将来未必就不能成筑基阴魂,摇身一变从练气修士,成了筑基鬼修? 陈登鸣心满意足,将之收入引魂幡内。 据闻秘地内,疑似也存在邪祟事物,这引魂幡和祝寻,届时也许也能派上用场。 对于寻常修士甚至筑基修士而言,邪祟这种诡异的生物,都是非常难缠的,没有学会相应克制的术法,空有境界法力,应付起来也颇为吃力。 但陈登鸣显然不在此列。 “陈师弟,我们到了.” 这时,外面传来鹤盈玉的呼唤。 陈登鸣当即走出船舱,外面天风拂面,他长发飘飘,虎目神光电闪,法袍在风中飘拂作响,枪杆般笔直健硕的身躯,令鹤盈玉美眸一亮,旋即又若无其事挪开,指向下方一处雾霭沉沉的深山老林。 “你看,那里就是我们多宗联合掌控的秘地了。 我需要的三阳晶,便在下方秘地中,此次若能多采集一些,师弟伱将来突破筑基圆满时,也能用到。” “先以师姐你为主!我突破筑基圆满成为假丹大修还尚早,让我先抱抱你这位假丹大修的大腿。” 陈登鸣半开玩笑颔首,看向下方葱郁的茂林以及密布着迷雾弥漫的山峰,目光闪动。 秘地,乃是宗门发现后以特殊阵法结合场域封锁起来的秘密宝地。 此类宝地中,有的毫无凶险,尽是宗门所需的资源,待到一定岁月过去后,宗门自会派出修士前来开采。 有的则是其中颇多凶险,充斥妖兽、邪祟。 但又因这些妖兽、邪祟的存在,反会导致环境中伴随诞生一些奇异资源,故而也很有价值。 宗门时常会将此类秘地当作试炼场所,弟子进入其中后采集到对应的资源材料,即算通过试炼考核。 陈登鸣与鹤盈玉此次乃是通过消耗门派贡献前来,凭借门派信物即可通过阵法场域的封锁,进入秘地。 二人相视一眼,旋即催动灵光,刹那离开灵舟,灵舟迅速缩小,飞回鹤盈玉的衣袖,二人遂一同俯冲向下方,冲往那平日人迹罕至的秘地。 修仙界,有太多地方,太多不同的旮旯角落,均是人迹罕至之地。 这些地方,或许早已被人遗忘,曾经所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历史,似乎都要随着时间岁月的流逝而被逐渐消磨。 但有一句话说得好,往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看去,或许那里便是满地黄金,因为无人去过,所以无人发现宝藏。 西域,一处贫瘠荒无人烟的沙漠深处,这里满目苍凉,飞禽走兽亦甚罕,似生命禁区。 但这里的地底深处,便掩埋深藏着一座古老而充满历史气息的石殿。 明明沙漠中灵气极其稀薄,绝非修炼之所,但这沙漠底下的石殿中却充斥满了氤氲的灵气。 只因这整个石殿,竟就有一座原始灵脉所构筑而成。 那些黑黢黢的岩石中,充满晶晶发亮氤氲灵气的灵晶,只不过,皆已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锢。 可以看到,石殿墙壁上镌刻着诸多奇妙的壁画和雕塑,显露出原始的粗犷美感,一些角落处,还间杂有古老神秘的符号,仿佛是远古传说中的某些神秘的文字和图案。 一道身材高大、体型健硕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在殿心。 他浑身充满了难以言传的力量感。即使是静止不动,也仿佛像是一座随时会爆发出惊人力量的火山。 他的目光更是充满强烈的自信和睥睨天下的狂傲,哪怕是在扫视四周古老神秘的字符,亦是充满霸气纵横的独尊气势,仿佛世间万物,少有能让他低头的。 但无人能窥见他的具体相貌和特征,因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无尽光芒中,炫目无比,教人难以窥探到他的具体。 这时,一道惊人的灵光划过沙漠外的天空,突然出现在沙漠中,显现出一道身穿斗篷的老者身影,其身上散发出的灵威竟比金丹修士还要可怕。 这老者迅速收敛灵威,传出一道神识进入沙漠底深处。 “尊主,是否要老奴用些非常手段,将那小子找出来。” 那沙漠底部石殿内的强者倏地抬头,视线仿佛能穿透石殿和沙砾,直接落在老者身上。 老者立即将身躯躬伏得更低了,明明他是站在地面上,此刻却倒像是跪在地底深处。 强者的神识传出,平静的语调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必,我已有安排,你无须过问,也不要再打听干扰。” 老者一愣,“可是……如今妙音宗、遁世宗可是都在找那小子,以这些道貌岸然老家伙的手段,找一个人可不需那么麻烦。” 石殿中的强者淡淡冷笑,“无妨,有些事情,该经历的,总会经历。” 老者无奈,知晓这位一旦做出的决定,便决计不会再更改,至少不是他可以劝改的。 他恭敬施礼后,身影一闪离去。 石殿内的强者不再发一言,目光继续看向大殿中的诸多壁画和浮雕。 可以看到,那些浮雕似在用不同姿态传达着诸多神秘的讯息。 而石殿内的壁上,则有成千上万的符号和图案,每一个细节,都似乎随时有可能爆发出不可预知的力量。 自从百年前发现此地,他便在这里时常来到这里,研究了这座石殿上百年。 直到近几年来,他突然感受到石殿内一些符号文字在震动,似他的道被触动了,他才终于找到打开这座大殿秘密的真正钥匙,以及突破下一步的契机。 原本,他还很疑惑何以上百年都没震动的符号,突然自行震动,始终费解。 直到最近,他才逐渐找到了答案。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墙壁上的符号和图案,突然爆发闪烁神秘纹理和灵光,似又有某种神秘力量被唤醒。 大殿开始震动,地面都轻轻颤抖着,仿佛有某种神秘力量正在涌动之中。 这位强者早已转身,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墙壁,静静地感受着周遭的变化。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知道走到如今这一步,这些神秘符号和图案,将会引导他寻到真正的答案。 秘地内的山林中。 道道令人听后发瘆的骨骼血肉搅碎声伴随妖兽惨嚎传开。 一片锋锐急旋的气流伴随大片寒芒闪闪的刃片,如秋收小麦般将大片凶恶妖兽的生命收割,绞杀当场,场景恐怖,看得黑云豹连连眨眼,毛骨悚然。 不过短短数息之间而已,六七头妖兽惨死当场,惊得更远处的数十头妖兽和一些正在窥探的强悍妖物均是不寒而栗,立即四散惊退。 “师弟,你这练气术法的威力,也是不凡啊,不过这场面未免制造得太血腥了” 鹤盈玉身影一闪,从一旁掠来,捏着鼻子皱眉道。 陈登鸣一挥衣袖,卷起狂风挥散血腥气,摇头道,“我们自进来到现在,已是遭遇了三波妖兽。 这些明明只是练气妖兽,却也敢直接向我们发起袭击,类似的情况,我曾也只在遭逢一种鬣狗妖兽时遇到。 看来,这秘地也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来了,这里的妖兽都不怕比它们强的人类,不狠辣一些,都无法彻底震慑。” 鹤盈玉感受四方退散的气机,颔首道,“你说得也是,这秘地很是古怪,根据宗门赠送的介绍说明书,秘地内还有邪祟之物以及妖魔留下的血脉,其中就有堪比筑基的生灵存在,我们还是取得三阳晶后,就离开吧。” “嗯。” 陈登鸣也不想节外生枝,召出引魂幡,催动后一卷,便将下方诸多妖兽的魂灵收入幡内。 鹤盈玉见状,不由一笑摇头。 这师弟,行事风格古怪得像是魔修。 不过她也是清楚,陈登鸣早已养有一头女鬼,最近似还找到一位已成阴魂的故人,既是性情中人,又是有情有义,的确是有拘束阴魂作为食物喂养阴魂的需求。 而这种需求,对方愿坦然在她面前展露,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信任? 至于玩玩小女鬼这种嗜好,她做师姐的,暂时也不好管得太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点破。 男人,尤其是出色的男人。 本就不可能只拥有一个女人,更遑论是一个没多少竞争力的女鬼,她很看得开。 二人收拾战场后,迅速离去。 兴许是有猎杀妖兽的煞气存在,再加上引魂幡所营造的阵阵阴风开路,一路再无妖兽邪祟侵扰,二人很快来到目的地,一座散发淡淡灵光,充满闪亮晶石的山谷之外。 这里光怪陆离,山谷内似有些庞大而气息强盛的身影静静伫立,浑身笼罩着朦胧的光,显得很神秘 (今天月票还差一百,晚上会再加更一个大章节啊!老铁们多投月票催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36:陈家府邸车马行,巨人谷内得阳晶(为月票加更) 就在陈登鸣与鹤盈玉准备冲入存在三阳晶的巨人谷时。 嘉木关骆家,骆冰对于宗门传达而来的进一步传讯,也是颇有些一筹莫展。 这一年多来,她也在积极找寻陈登鸣的位置所在,对于许微那边,也曾旁敲侧击过,却毫无进展。 只通过喜儿昔日提供的消息,掌握到一条讯息,许微自近两年前的骆家坊市后,就再也没有与陈登鸣见过面。 而今修仙界茫茫人海,四域如此广阔,想要单凭一个名字找到陈登鸣,谈何容易。 此人甚至经历上次映月宗弟子之事后,已经更名换姓,靠名字去找,委实难以找到 甚至,在西域魔修与东域的这场战争中,不知多少散修皆已死于战火中,这陈登鸣,兴许也已死去。 然而,只要还不能确定,终究还是有希望的,骆冰也唯有抓住许微这张牌,希冀陈登鸣有朝一日,能回来看看许微,这样她也就能够向宗门交差,很多事情也便可迎刃而解。 这也是一件令她颇感讽刺自嘲的事情。 曾几何时,陈登鸣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需要她说情网开一面,才能从南寻带回的一介武夫,连修士都不是。 但如今,这个昔日的小人物,却反是能引起宗门韩掌门乃至映月宗的高度关注,与那位煞星真的牵扯上了一些关系。 居然只要找到此人,就能决定她的命运,这是何其讽刺的一件事情。 可这就是现实,骄傲如她,也不得不正面这样的现实,而且也唯有照办,才能在夹缝中求存。 否则,别说她和罗家老祖的十年之约,只怕这未来几年里在宗门的资源发展,都是颇为艰难的。 上品灵根筑基修士,确实是人才中的人才,哪怕妙音宗内,这类修士如今也只有七八人。 可相比道统这种至关重要的大事,那也就可以权衡牺牲了。 骆冰心里很清楚,找到陈登鸣,而后对方身上真的存在与道统相关的秘密,那么他们二人将是双赢,妙音宗也绝对会把陈登鸣当宝贝保护起来培养。 至于陈登鸣是否真的存在秘密,她很确定,绝对是有秘密的,否则实力不可能提升得那么快,而且宗门如此执着的追寻,隐隐也已透露出了一些讯息。 之前,她甚至都曾干过将陈登鸣的消息私藏,保护起来,不告知门派和任何人的事情。 结果太天真了,这种事被门派发现后,自然轻易就洞悉她的念头,忏悔洞就是一次警告,接下来若仍不配合,可能她也将失去参与配合的机会。 因为这一年多,她并未找到陈登鸣,也始终没有向宗门透露出许微的消息,宗门已是不耐,或许将展开其他方面的渠道搜寻。 一个人想要找一个人或许很难。 一个曾出过元婴的宗门,一位金丹后期修士,想要找一个人,可能也就没想象中那么难了。 南寻国。 陈家。 自从南寻刀王陈登鸣在近五年前被仙人选中,去往修仙界后,陈家在南寻国内的地位,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甚至陈登鸣的两个子嗣才出生,就已被南寻皇帝选定与皇室联姻。 男丁可娶皇室公主,成金刀驸马,女子则可选择嫁给皇子或王爷,接受册封。 这自是一种莫大殊荣,使得陈家非但成为世俗人们口中的存在仙人的家族,亦算是皇亲国戚。 这日,正是陈家三夫人而立之年的喜事,陈家府邸内,张灯结彩,门口宽敞街道一排排车马拉着南寻国诸多达官显贵前来祝贺。 从府邸门口到庭院乃至大厅,都摆满了装饰华丽的花瓶和盆栽,各种芬芳的花香弥漫整个府邸。 府邸内的宾客,皆穿着各式绸缎华服,在厅堂里游走,谈笑风生,贵气十足。 红色灯笼和绸带高高挂起,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喜庆。 然而此时,在府邸上空两名神色淡漠的不速之客眼中,这满眼红艳艳的红色,竟是说不出的应景和讽刺。 二人高高在上淡淡评价着。 “要说这正是喜庆之事,我等远来是客,不如就先下去也送上一份贺礼,喝一杯喜酒,再抽精血后返回,也算是尽了宾客礼仪。” “包道友所言及是,我们远道而来,既是赶上这等喜事,也要沾沾喜庆,再行煞风景之事,如此喜煞对冲,才是大善。” 这时,下方府邸门口哗然声传来,原来是南寻国一位皇子和公主前来贺喜。 一群盛装的皇室骑手,骑着高头大马,公主端坐着彩轿,锣鼓喧天,引得整个府邸和四周街道都沸腾起来。 空中两位修士淡淡一笑,身影倏然降落下去,摇身一变,也成了贵宾,欲献上薄礼一份,进屋喝个喜酒。 他们打算就以陈家下人接待他们的态度,来决定接下来陈家的命运。 所谓先礼后兵。 若是陈家瞧不上他们送出的薄礼,那他们之后执行任务动兵之时,也自然顺理成章,且更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东域,巨人谷中。 陈登鸣与鹤盈玉联袂入谷后,本以为将要展开一场激烈大战,才能从石晶巨人守护的峡谷中取得三阳晶。 结果在满是各种尺寸不一的巨大石柱与树木的山谷内,二人被八尊灵威强度不一身上绽放明亮光芒的石晶巨人友善接待,轻易就从山谷内得到了两簇散发明润光亮的三阳晶。 这种晶石捧在手中的触感温热,宛如太阳光照射手上的感觉一般。 传闻,实力堪比筑基期的石晶巨人死后,尸体中的力量便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凝聚为三阳晶。 故而,这种晶石格外珍贵。 对于石晶巨人的部落而言,也是圣物。 它们可以利用三阳晶培养后代,有很大概率会再度培养出新的强大巨人。 正因珍贵,所以鹤盈玉本也没想过会轻易获得,才邀请陈登鸣一同进入秘地,谋夺三阳晶。 然而,二人都还未动手,看上去灵威强烈,通体散发璀璨光芒的石晶巨人首领,就主动献上三阳晶。 这结果,完全出人意料,以至陈登鸣与鹤盈玉都有种不真实感。 “师弟,这是怎么回事?这石晶巨人首领,我感觉很强,应该有筑基中期的实力。 这种妖兽,一般的筑基中期修士都不会是对手我本来还准备你召唤灵尊帮忙周旋,结果它们现在居然这么好说话?” “我也不太清楚,你的说明介绍书中不是说,这些石晶巨人很痛恨人类,怎么现在改了脾气?” 陈登鸣也感到错愕。 这秘地之行夺取三阳晶,进行得也太轻松了。 正常剧本,不应该是他们与石晶巨人大战三百回合,艰辛取得三阳晶,完成此行任务目的,甚至曲折一点,再加个三阳晶在战斗中被摧毁也是有可能的。 但现在,他们倒像是来收租的,而租客也非常配合,这些妖兽没有战斗的觉悟和欲望啊。 此时,眼见他们拿到东西还不走,似很疑惑。 宛如小山丘般的石晶巨人首领,发出沉闷如鼓被敲响的声音道,“这么多年了,我们守护的三阳晶屡次被你们强大的修士掠夺。 我的族人,为守护三阳晶,一个个倒下,如今仅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还在苟延残喘.我们知道,走不出这里,又不是伱们的对手,又何必再为了守护三阳晶,付出那么多无谓的牺牲?” 陈登鸣与鹤盈玉面面相觑。 这理由,还真是.没什么毛病,却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和心酸,甚至让他们都几乎要怜悯同情。 的确啊,仔细一想,这些秘地内的妖兽,哪怕看似强大的石晶巨人首领,也根本无法走出秘地半步,从生来就注定死在巨人谷内,甚至未必就能安然老死,很可能是被修士杀死,连尸体也被当作资源亵渎,这是何其可悲的事情。 既然如此,摆烂一些,见到修士前来抢夺三阳晶,为保证所有族人的安全,给了便是。 又有什么好打生打死的呢? 这种怜悯同情的情绪,也只是在陈登鸣与鹤盈玉二人脑海一闪而逝。 他们皆修行多年,心志坚定,自有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人类的确残忍,圈养各类生物充当食物、资源,甚至对自己的同类更残忍。 但这就是天道循环中的环节,换一个角度想,若是处于统治地位的并非人类,人类的下场也和猪猡没有什么区别。 同情、怜悯等等所有道德伦理之类的东西,对于不同种族不同立场和利益而言,都是显得微不足道的,重要的是每个人自己所坚守的原则。 “你们拿了三阳晶,就快离开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三阳晶早已被邪祟盯上,你们拿到容易,想要带出去却可能会遭到祂的袭击。” 石晶巨人首领最后提醒了一句。 陈登鸣与鹤盈玉对视一眼,各自心底最后的一丝疑虑也消失了。 看来,那邪祟才是不简单啊。 石晶巨人首领这么容易交出三阳晶,只怕也是被秘地内的邪祟困扰已久,如今他们又来谋夺,便趁机交出烫手山芋。 之所以还愿意提醒,估计也是知道他们实力强横。 不想因为未曾提醒这种小事,他们事后又再来找麻烦。 这些妖兽被困秘地之内,有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有的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智慧早已成了精怪啊。 “陈师弟,邪祟这种事物,我也很少遭遇,若是真碰到,也许就要指望你一直金屋藏娇的那只小女鬼了不过,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找麻烦的好,快走!” 鹤盈玉展颜一笑,俏皮眨眼,旋即驭器迅速升空而去。 “走!” 陈登鸣哈哈一笑,与之念头不谋而合,骑着黑云豹,刹那化作一道黑电冲出巨人谷,直奔上方天穹。 既然有麻烦,那当然是能避就避。 什么邪祟盯上三阳晶,那他们就不走正道,直接冲出巨人谷,冲上天穹。 如此穿过空中封锁秘地的阵法,趁着邪祟还未反应过来,就离谷而去,任你什么魑魅魍魉,面对封印秘地的阵法阻隔,也难以追击. (月票差一点,还是先加更,不过章节小了点儿,明天还会更新大章,月票超两百一万字)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37~138:怨念缠身厉鬼道,筑基后期风光笑(二合一大章求月票) 呼呼呼—— 两道破风声刹那划过天空,迅速直奔上方时而闪烁金色阵法符文封锁的天空。 然而陈登鸣与鹤盈玉才冲出巨人谷,就感觉谷外充斥一种压抑和阴冷的氛围。 头。 “也不知道这一块三阳晶,够不够将我的功法熟练度第六层填满?” “目前看,修行不像是里写的那样,还存在什么完美筑基、十成筑基之类的说法,要积累比别人更多的灵元和底蕴才能突破.然后秒杀同阶,越大境界斩杀金丹突破应该很快才是” “既然不能积累比常人更雄厚的底蕴,煞星呢? 煞星能越一个大境界杀敌,靠的究竟是什么?什么至宝还是道统中的秘技?” 这个想法才冒出没多久。 陈登鸣浑身爆发如爆豆子般的声响,气劲四窜,法袍鼓动,神识凝聚在眉心宛如火光照耀。 刹那间,他额头、胸口、腹部三处位置,灵光荡漾,如阳光闪烁,无比充盈。 突破了,筑基后期! 而这会儿,三阳晶内充沛的灵元,竟还有许多盈余。 陈登鸣只感到这样的突破很索然无味。 不是他自己努力修炼来得,刺激是刺激,却没有太多的充实感。 这也不知道是不是犯贱。 他继续保持运功吸收的速度,突破筑基后期后,灵元转化的速度更快了,三阳晶爆炸的凶险大幅缩减。 如此杳杳冥冥修行,时间很快流逝。 中途,隐约又感到一阵淡淡的心悸感袭来,似是怨力再度来袭。 但随着一阵‘哫哫哫’的声音过后,那怨力如同被使唤引诱走的小狗,很快消失。 第二天。 一声畅快长啸,宛若龙吟深谷,久久不歇的从洞府中传出,其中蕴含的沛然灵威,震慑得洞府外的黑云豹寒毛耸立,豹眼回身看向洞府内,目中满是惊愕和欣喜。 洞府之中,陈登鸣感受着浑身充盈的灵元,嘴角流露出笑意,再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已彻底沦为白色晶体,再无任何灵元的三阳晶,感慨颔首。 这一块三阳晶,助他直接突破了《长春功》六层后。 连功法七层的熟练度,都提升了一大半。 功法虽是没有继续突破,却也令他刚突破筑基后期的修为稳固了不少,法力比之突破前,强了两倍多。 陈登鸣观察面板中自身的状态。 “筑基后期修士【陈登鸣】 寿:87/338/75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略 道法:《长春功》(七层26116/40000)、《陈氏道法篇》(大师69/100)、《逆荣回春术》(入门73/100)、其他略” 实力境界以及长春功一起突破后,他的寿元大限再度增长了三十年。 如今这么长的寿元,若不考虑骨龄对加入长寿宗的影响,他已可着手开始继续修炼《损命拔苗术》,提升修炼资质,至少也能得到最后那两成的修炼速度增幅。 不过,眼下既已依靠三阳晶突破到了筑基后期,且马上又是夏季,可继续与鹤盈玉一同引雷锻体,减少骨龄,倒是也不急在这几个月就开始氪命,能求稳,就稳当一些。 如今实力提升,筑基后期的实力,虽不比金丹以及假丹大修,却也多少称得上算是个人物了。 整个长春派内,筑基后期以上实力的,除了鹤师姐,也就只有正副派主了,看谁还敢说他是小白脸。 现在,他也可以动身,出发前往嘉木关找许微了。 陈登鸣起身,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皱眉扭头,又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清理突破后身上毛孔中喷泻出的体液。 这种伐毛洗髓后的气味儿,极其难闻,虽不是中记载的毛孔喷粪那么夸张,却也堪比全身挤痘痘外加冒了一身臭汗。 “也不知当初鹤师姐突破时,怎么就没这种气味?难道是清理得太快,我还没闻到就没了。” 做完个人清洁,陈登鸣招来阴魂祝寻查看。 发现这幡中兄弟身上似更多了几分戾气,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说,张开嘴,本就尖利的牙变得犹如獠牙,双眼青白,很是瘆人,似的确是开始向着厉鬼的路线发展了,气息更强了。 这幡中兄弟,只是吸收一些邪祟的怨气,竟就突破到了练气十重的样子,身上也多了些诡异邪恶的气息。 “祝道友,看来你的确是有做厉鬼的天赋。” 陈登鸣沉吟片晌,而后驱动引魂幡,将祝寻收入了进去。 日后待怨气吸满,祝寻说不定非但成了厉鬼,实力还会继续突破,只要怨气等特殊的资源够多,变得跟之前遭遇的那邪祟那么强,也是有可能的,也算是一大臂力。 他现在突破后是神清气爽,只觉实力变强了,看待问题的眼界似也在发生变化。 这就跟前世一个人从穷人变成了有钱人,眼界和心态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他双袖飞舞,大步跨出门。 黑云豹‘呜’了一声爬起来,屁颠屁颠准备载他出门兜风。 “你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到筑基?” 陈登鸣瞅了一眼黑云豹,感觉现在突破筑基后期后,这黑豹还停留在练气十重,作为坐骑都不够拉风了。 黑云豹露出一个豹式委屈的神色,瘪着嘴,尾巴和耳朵耷拉下去,摇着脑袋。 一副别扎豹心了的模样,跟着又张开嘴,口中流出哈喇子,眼神发亮‘呼呼’两声。 陈登鸣听懂其意思,狐疑,“上次那种冰蟒妖的肉?你的胃口倒是不小啊。” 上次他分润到冰蟒妖的部分血肉后,其中部分喂养了黑云豹,另有部分则拿去尝试培养炼制王蛊。 结果黑云豹吃了后,也没突破筑基的迹象,现在竟是又索要,也不知是单纯嘴馋,还是真的需要。 陈登鸣翻身坐上黑云豹,驱使豹哥出门,琢磨着,是不是去找鹤盈玉,将在雾河滩猎到的那头筑基水怪索要来,喂给黑云豹吃了,兴许这豹子吃了后,就突破筑基了。 “用筑基妖兽喂养你这头练气妖兽,这奢侈程度,大概也就只有你主子我了.黑子,日后你一定要好好报答我啊。” 陈登鸣抚摸着黑云豹的后颈黑毛,嘿然笑道。 那筑基水怪,他与鹤盈玉本打算是捕猎到后,在秘地内使用。 因为说明介绍书中有记载,若是能与石晶巨人和平沟通,它们也愿意做交易,交易物最好是强大的活物妖兽。 结果二人在巨人谷中都没能用到筑基妖兽,石晶巨人就轻易献出了三阳晶。 因此,那筑基水怪,如今还在鹤盈玉的驭兽袋内困着。 不过骑着黑云豹才来到鹤盈玉的洞府前,陈登鸣就发现这师姐的洞府阵法开启,一副已处于修炼闭关中的模样。 “鹤师姐难道也在吸收三阳晶?应该没那么快大概又是在氪金修炼。” 陈登鸣本想告知鹤盈玉自己已经突破筑基后期的好消息,但现在也只好先离去,骑着黑云豹飞往长春殿,准备向梁云生报喜之后,再报备一番,就离开宗门,去嘉木关。 若是可能的话,他还希望借走一艘宗门的灵舟。 如此出门在外,非但遁速极快,无比方便,还能避免不少麻烦。 哪怕是金丹修士,看到他驾驶刻有长春派标志的灵舟,也绝不会轻易得罪。 第二天,清晨。 长春派的晨钟骤地敲响了两下,那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在门派内传开时,登时惊动不少弟子,引得门派内外尽皆哗然。 “往日的晨钟都只响了一声,今日却响了两声,门派内又有前辈突破到筑基后期了?” “莫非是周云霁执事回来了?传闻他老人家去年在战区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靠偷.咳,他杀了不少魔修强敌。 如今东北角战争结束,战区进入收尾阶段,他回来突破了?” “周执事好像还没有回来,上次晨钟响两声时,还是鹤执事突破的时候,这次可能是王旋飞执事,他如今年逾一百六十多岁,算是门派内最老一批的筑基执事,底蕴深厚.” 正驾驭灵光,从几个议论弟子头道,“天下同名之人不知凡几,道兄莫要误会,以和为贵”! 这正是昔日青衫仓逃路,今日筑基意气粗。归来且醉仙家酒,满眼笑颜尽模糊…… … … … (九千多字贺陈道友筑基后期,今天月票没满200,明天票满依旧万字)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39:天知地知我不知,养蛊道人似旧知(求月票) 这世上总有些自诩正派的人,会在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正如真正现实的一面彻底展露后,就将超出仁义礼教的束缚,只有人性在自由舒展。 此时,一处神秘山谷中,满坡满谷的古木新树,阵阵云雾似潮水般从山谷向上升腾,茫茫如海,云雾中隐隐透着一种血腥的气息。 在山谷中心地带,云雾缭绕,一个法阵正处于启动状态,一群身穿掩盖身份的匿踪法袍的修士,正围绕着法阵,进行着某种古老的仪式。 他们手持特质的火烛与法器铃铛,在阵法内穿梭,似乎在默念着什么法咒口诀。 随着晦涩的咒语与铃铛声逐渐强盛,隐约之间,山谷内的天地灵气似也被撬动,仿佛能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阵法中流动。 尤其阵法中心区域的一汪触目惊心的血泊内,似不时传来阵阵呼吸声以及似孩童的轻微呼唤。 随着这种神秘仪式的进行,阵法中的血水开始‘咕嘟’冒泡,逐渐要凝成一张血色人脸的轮廓,令人望而生畏,仿佛随时都可能引发出什么不可预知的事件。 一道轻微破风声,倏然从雾气中传来,停留在神秘的阵法仪式区域之外,隐隐传达来淡淡的灵威。 “还需要多久才能找到他?” 阵法区域附近,一名浑身笼罩在斗篷衣袍内的神秘人躬身回应。 “前辈,目前还不能确定具体时间,不过我们已能确定一个大概范围,他还处于东域,且距离我们并不算远” “加快,最好三十日内,就能有结果!” “我们将会竭尽全力.” 长空万里,乌云延绵。 一场春日雷雨即将倾盆而至,一艘灵舟宛如争渡的渔船,在春雷霍霍的乌云下方穿梭而过,逐渐愈发降低高度。 这时,乌黑的天空也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翻滚的乌云成了无边无际的水气和雾气,将天地融合在一起,世界霎时一片雨雾迷蒙。 “呜——” 黑云豹不爽起身,苍鹰抖羽般甩开身上落在黑亮毛皮上的雨珠。 陈登鸣皱眉掐了法诀,灵舟表面刻录的阵法符文霎时明亮,浮现一圈宛如透明鸡蛋壳般的灵罩,将雨水隔绝在外。 做完这些,他只觉方才那种莫名心神难宁的感觉消退了一些,却仍是召出引魂幡。 召出幡中兄弟祝寻为自己做法,吸走怨力。 但这次幡中兄弟绕身转了一周,发出烦躁厉吼,一副没吃到怨力暴躁的凶恶模样,倒是令陈登鸣松口气之余,也有些奇怪。 “三日前,我在洞府中就已再无怨力缠身,也没有再生出心神不宁之感,现在看来,还是没有怨力缠身,何以方才又感到一阵心神不宁?” 他凝眉思索,颇为不解而烦躁,一如此时压抑阴郁的天气,总感觉像是有一场阴谋在酝酿,似有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的脖颈。 他豁地转身,四野雨雾茫茫,仿佛刚刚是疑神疑鬼的错觉。 陈登鸣放缓灵舟遁速,离地数十丈飞行,蓦地拿出梁云生离别前递给他的储物袋。 此袋乃是派主丘峰所赠。 对于这神秘的派主,他加入长春派近两年来,始终未曾蒙面,却已在门内听过诸多形容此人的标签——‘急公好义’、‘精明强干’、‘刚正不阿’、‘护短’等等。 这些词眼,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丘峰是一个强硬的人,雷厉风行又颇为公正爱护门内弟子。 这样的人,似与想象中的长春派派主人设不一致。 在陈登鸣的想象中,长春派派主应当是温温吞吞,修炼很养生,做事也比较拖沓,很佛系的一个人。 不过无论如何,一个对内柔和对外强硬的长辈,无疑是长春派弟子的福音,弟子们出门在外,腰杆也挺得直。 此时,陈登鸣捏着手中储物袋,目光轻闪,心里纠结是否现在打开查看其中物品。 他性格沉稳,凡事喜欢皆在掌控之中。 即便不在掌控中,至少也得心里有数,谋而后动。 这储物袋内具体究竟是什么,如何用,都是未知。 真等到有麻烦时再拿出,将自身安全交予一个未知的事物,变数太多。 “梁师兄只嘱咐我在有麻烦时拿出储物袋内的物品,即可化解,也没特意嘱咐我,中途不能查看.” 陈登鸣沉吟间有所决断,掐诀一点,指尖氤氲灵光。 储物袋霎时解开,往内一看,三丈方圆左右的储物袋空间中,仅有两块古拙木牌和一张字条。 陈登鸣诧异,随手一勾。 两块木牌均是飞出,悬浮身前,散发浓郁盎然的生机。 其中一块木牌上,以修仙界古字镌刻二字‘长春’! 另一块木牌上,则是镌刻另二字‘长寿’! “分别是代表长寿宗和长春宗的令牌?是让我有麻烦时出示令牌就可解决吗?” 陈登鸣诧异,感觉似也没那么简单。 出门在外,若是在人多繁华的地方还好,遭遇了麻烦,亮身份递门坎,哪怕金丹修士也多少会卖长春以及长寿宗的面子。 但若是在人迹罕至之地遭遇麻烦,拿出令牌亮身份也未必管用。 陈登鸣拿出储物袋内的字条查看。 “应付小麻烦,输送灵气入长春令即可。应付大麻烦,输送灵气入长寿令可解。” 字条落款是‘长春真人’四个字,字迹苍劲有力,入木三分。 陈登鸣眼神一亮,斟酌这小麻烦和大麻烦之间的区别。 如今他已是筑基后期的实力,假丹大修就可算是小麻烦了吧? 大麻烦是指金丹真人? “似乎也不太对,假丹大修强是强,对我未必就有生命威胁,我若全力要逃,还是大概率可逃脱的。 即便在荒郊野岭遇上,我亮出身份,对方若无绝对把握,也不会为难我.这也算不上麻烦.” 如今他的木遁术都快要突破大师跨入宗师级别了,届时逃命能力还将再上一层楼,打不过假丹大修,逃还是有把握的,除非置身在沙漠、大江大海等特殊地形。 “这么看来,小麻烦,也许是指的金丹真人?大麻烦,指元婴真君?” 陈登鸣想到最后,感觉想得夸张了。 真有元婴老怪要对付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即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好以什么姿势去死,才能死相更体面一点,拿出令牌的时间和机会都不会有。 “稳妥一点,小麻烦就定在假丹或者金丹初期修士,大麻烦就定在金丹中期或后期吧感觉应付后期都有些不靠谱啊.但至少金丹修士肯定是能应付的。” 不管怎么样,心里这么一盘算后,陈登鸣的烦躁忧虑也少了很多。 有门派有靠山就是爽啊。 这两块牌子,就能让他走出腰杆子更硬朗了些,逢人自称小陈可以,但自称小陈也不行,那就只有亮牌子了。 一时他心情颇佳,脑海却也闪过疑惑。 为何他突破筑基后期了,派主就赠予他这一大一小两令牌作礼。 鹤师姐突破筑基后期,却并未送礼? “也许是送了我不知道,不可能搞区别对待.回头我再问问师姐,看她得到的是什么。” 陈登鸣催动灵舟,加速前行,撞开大片雨幕,直奔愈发接近的嘉木关骆家。 途中可见千村寥落,大片昔日还人烟鼎盛的凡人国度,如今荒无人烟。 一些昔日修仙家族占据的风水之地,而今倒是还有一些家族盘踞,甚至因资源而另起争斗。 两年战争,非但诸多修士死于非命,凡人死得更多。 东域诸多修仙家族和门派势力还会扶植凡人,甚至一些散修就会在凡间生存,开枝散叶。 但西域入侵进来的魔修却就不管那么多,凡人皆成了妖魔妖兽口中的口粮,或是噬魂宗修士引魂幡内阴魂的口粮。 陈登鸣驾驭灵舟横空飞过一些家族修士争斗的战场,哪怕是隔着有段距离,灵舟的威势也震慑得一些争斗双方罢手,均敬畏有加。 “不知是哪位长春派高人路过?眼下风雨交加,我柳家愿为前辈提供歇息静室,为前辈接风洗尘!” 路过一处颇有灵韵的山丘时,山丘上一个修葺得富丽堂皇的修仙家族中,传出一道老者和气的邀请声。 “多谢道友相邀,在下急于赶路,就不必麻烦了!” 陈登鸣淡淡传出神识作回应,驾驭灵舟径自离去。 “筑基后期修士?” 下方家族之中,一位筑基中期的老者身躯一震,面露遗憾和尊敬,却也不感到意外,毕竟对方可是驾着长春派的灵舟。 一路上,陈登鸣遇到好几家修仙家族相邀作客,这真是贴上长春派的驰名商标后,路上一条野狗看到,都要立即摇尾巴咧嘴善意打招呼。 最后未免麻烦,他还是将灵舟升空,加速离去。 他也不是初入江湖的雏儿,有人满面堆笑看似和善的一番邀请,他就得给面子立即也客气恭敬不如从命。 真要那样,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须知长春派的招牌加上他这一筑基后期修士,去往任何这东域的修仙家族中,都称得上是令其蓬荜生辉,稍稍借势就可令其他敌方家族不敢轻举妄动,为其家族带去诸多利益,但自己却也可能会因此惹上麻烦。 故而,如今身具大派弟子身份,行事更需谨慎,莫要平白被‘友善的陌生人’利用诓骗。 此后不过千里路途,以灵舟之速,一刻钟也就飞临而至。 跨越千里后,雨势也小了。 嘉木关宛如一个匍匐在平原上的巨兽,连绵巨大高耸的城墙如山岳显现眼前,被笼罩在一片迷蒙雨雾中,雄浑大气。 城内诸多修仙家族以及门派的产业林立,空中雨雾间灵光闪闪,真有种雨天漠漠烟波阔,灵光飞来点雪衣之感。 战争结束后,嘉木关诸多廉价法器大甩卖,赶来此地淘金的修士多如过江之鲫。 在巨大关口外的平原四方,延绵群山中,才是真正的仙门所在。 一些具备灵脉的犄角旮旯或小山头中,才是一个个依附门派求存的修仙家族。 陈登鸣考虑到如今长春派筑基修士陈明的身份,不宜以这身份直接去骆家,以免暴露现在的身份不说,也显得颇为唐突,毕竟对方也不识,不可能让他带人走。 还是先恢复往日身份,先去登门拜访,而后低调带走许微。 如途中真有那引起心神不宁的不顺发生,那他也就唯有暴露如今的身份,强行离去了。 到现在,陈登鸣已想清楚,唯一能令他心神不宁感到不顺的,或许也就唯有妙音宗了。 此宗既然在找他,连骆冰都因此而被罚入忏悔洞,想必还是绕不开煞星以及人仙道统之事。 但他虽然知道,却也不惧,如今不说他自己也不算软柿子,便是背后靠着的长春派、长寿宗,就要比妙音宗强势得多。 妙音宗昔日的元婴老祖已死了百年,难道还真敢强行为难他这个长春派筑基修士不成。 纵是真有那个豹子胆,他也还持有丘峰给的令牌解围。 一想到这里,陈登鸣不禁又有些狐疑。 怎么总感觉,派主丘峰像是知道他出门要做什么似的,才送出这两块令牌。 没有那么先知的吧? 除非对方已经知道他是来自南寻,知道他的来历等种种,自然也就清楚妙音宗在找他。 想到这一茬,陈登鸣皱起的眉头又逐渐舒展开,眼神惊疑不定。 这个可能性很大。 曾经,他只交代好自己在聚集地的事情,但以长春派的能量,他以前关于南寻身份的痕迹那怕都隐藏得很好,也是有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若是再联系登仙五宗,他就等于是被迫明牌了还不自知。 曾经之所以想不到这一茬,也是他自认为找不到南寻那么远的小旮旯。 但现在想来.当时梁云生没有继续追问,也许就是点到即止了. “不管是不是,若是的话,那最好,证明门派不会追究我的过去,不会因煞星牵连我,还主动为我撑腰,这是再好不过,我更安全,加入长寿宗,也不必顾虑骨龄之事。 若不是,也没什么.” 陈登鸣在灵舟上换下门派法袍,又收起灵舟,随后来到嘉木关附近,向此地的巡逻修士打听骆家如今的所在之处。 即便脱下长春派的马甲外皮,他也是筑基修士,巡逻修士自是客气恭谨给出准确回应。 陈登鸣遂道谢后飞身离去,直奔骆家。 若是骆家并未发生什么麻烦事,许微也安全,以筑基的实力,也足够带走许微了。 此时,长春派内。 梁云生正通过传音玉符与派主丘峰交流着。 “派主,既然妙音宗一直在寻找陈师弟,为何你还要放任师弟前往妙音宗的势力范围?” “云生,是人就有羁绊,我们修仙者,有人斩断羁绊而得道,有人将羁绊视作动力而求道。 无论哪种,这都是道,各人自己的路,我为何要阻止他走自己的路? 况且,现在也是时候让妙音宗那姓韩的知道,他要找的人,已是我长春派的人,他又能如何?” 梁云生神色微变,“派主,那韩掌门,可是金丹后期的实力,妙音宗元婴虽已死,但此宗毕竟在千年前出过化神道君,搞不好还是有底蕴的.” “什么底蕴?底蕴能有我长寿宗更强?那妙音道君早已死了,否则百年前也不放任其门派元婴被杀,妙音宗已没落,才如此执着求他人的道统,这是误入歧途了 我长寿宗就不一样,随缘,陈登鸣无论是否真的接触过人仙道统,我们都任他发展,不去问,给他压力,不去求,免他猜疑。 只需要给他庇护和发展时间,以时间换他未来成长的空间,他未来自会知晓回馈宗门.” “这倒是真的。” 梁云生含笑颔首。 凡事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这两年他暗暗观察,早已看出陈登鸣有情有义,知恩报恩,哪怕有时候怕死苟了些,但这也是正常。 长寿宗最多的就是苟辈。 问题是你是苟到底,彻底混吃混喝不管门派死活的白眼狼,还是有原则懂报恩。 像陈登鸣这种才德兼备之人,宗门不大力培养,那还培养谁去? 门派高层掌权者也不是傻子,要说天资好,就大力栽培,结果培养出一个反骨牛头人,关键时刻反手坑害了门派,这类事件,修仙界这么多年,也是有宗门发生过的。 排排柳树,挂着鹅黄色的枝条,风一吹就悠悠地晃荡起来。 骆家的新驻地,就坐落在柳岸深处的山谷中,环境清幽怡人,倒是颇符合骆冰此人的气质。 陈登鸣戴着斗笠,如往昔般背负大刀,以故人身份拜访骆家,求见骆家家主骆冰以及故人许微。 在稍稍显露出筑基灵威后,便立即被恭敬迎了进去,安顿在贵宾厅内。 罗平这位副家主最先得到消息,但得知是一位筑基前辈前来拜访,只道是骆冰熟识的某位道友。 他一个练气十层修士,哪怕身为骆家副家主,也不便当先逾越去接待,毕竟此时骆冰就在家族之中。 这委实是一对古怪的夫妻关系,哪怕在骆家之中,也显得古怪,在附近周边家族中,更是隐隐已成笑料。 女强男弱,哪怕罗平并非上门女婿,而是明媒正娶的骆冰,如此长期屈居骆家当一个副家主,也委实惹人发笑。 然而,罗平无所谓外界世人眼光,他是自家事自家知,骆冰再怎么抗拒,再过七八年,有些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此时也不好强逼太狠,毕竟骆冰的确资质绝佳,又是筑基中期的修士,逼得厉害了,对方若甘愿作贱鱼死网破,丹宗金丹长老出面都难收场。 “一位筑基期的故友来访?” 闺房之中,骆冰听闻消息之时,也颇为疑惑。 她性子清冷,并无多少朋友,即便是门内有师兄师姐前来拜访,也会事先传音联系。 “来人可道出名讳?” “道了,自称蛊道人。 还说与许小姐也是旧识,想同时见见她,可是许小姐她” “蛊道人!?” 骆冰美眸一闪,眼神霎时掠过惊人异彩,立即起身直奔贵宾厅。 处于侧厅的喜儿也已听到交谈,神色先是疑惑,有些不解为何大小姐竟显得有些激动,步幅都比平日要大,但下一刻,她咀嚼出了意思。 “蛊道人蛊?” “是他!?筑筑基前辈?” 喜儿血液像沸水一样滚动,心跳得如同有人插着一面响鼓,不敢置信,立即转身,有些跌跌撞撞跟出门. (求月票,月票还差一百多张晚上加更一个大章节)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40:凡尘草木求长生,骆家恩断在此劫(为月票加更) 昔日练气散修故人,如今再来到访,竟已是筑基修士。 这本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哪怕是下品灵根修士,也是有修炼到筑基的概率。 可陈登鸣这一位昔日寿元将尽的老头子,如今竟是在短短近五年时间,就从先天武夫走到了筑基期,这惊人的实力提升速度以至于骆冰在听到‘蛊道人’三字时,仍是半信半疑,种种念头从她的脑海中纷纷掠过。 “他有秘密,真的有秘密,是掌门说的道统?” “煞星得到道统后,金丹后期就可力压元婴初期,如今更是深不可测” “他的战力会如何尚未可知,但修炼速度是真的非常惊人,如果真的是他许微那边” 各种念头浮动时,骆冰已是来到贵宾厅,看到了陈登鸣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霎时只觉脑海轰然一醒,回过神来,脸容间的神色恢复冷若冰山般不可侵扰的模样。 “没想到真的是你?” 骆冰轻轻蹙眉,步入厅内,一挥手,登时所有下人全都退下。 察觉到身后传来喜儿凌乱的脚步声时,她微微侧首传音。 “喜儿,你也退下!我要单独跟他聊。” 廊道处,喜儿一怔,下一刻,察觉到屋内传来的淡淡压抑灵威,仍是不免的一阵恍惚,立即欠身一礼后离去。 走出走廊,她仍是心头颇感惶恐,不由看向远处的深深宅院后的一排建筑。 那里有许微所在的屋宅,她咬了咬嘴唇,立即迈步靠近走过去。 厅内。 陈登鸣在骆冰到来时,便已是起身,含笑作揖施礼。 对于这个昔日说情将他引入修仙界的引路人,他是早便心怀感激。 更不说,之后此女赠他骆家腰牌以及后续的一些合作,也是帮到了他不少忙,助他更快站稳脚跟,提升实力。 尽管这其中,也有利益交易涉及在内,对方也表现出谁也不欠谁的现实模样,但该承的情,还是得承。 毕竟,单是许微这些年承蒙对方和骆家庇护,这也是一份人情,否则外面世道兵荒马乱,许微也许早已死了。 故而,尽管此行来的目的,主要也是为了前来带走许微,陈登鸣还是准备在叙旧之余,客气询问对方,骆家如今的状况。 “骆家的状况?很好,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已在离开南域,在这东域落脚。” 对于陈登鸣的友善客气,骆冰面上并无表情,心里则是心绪起伏,有些微妙,感慨试探道,“但我是没想到啊,再相见,陈道友伱居然已是筑基修士. 这修炼速度,连我这上品灵根,都自叹弗如啊,莫非当年我们对陈道友你的灵根检测,是出了错误?” 她一边说着这似玩笑口吻的话,一边走至桌前,亲自端起茶壶,为陈登鸣斟茶。 陈登鸣何等人精,听出其话语中的含义,看着她散垂的秀发和侧颜。 再想到妙音宗那次寻他,这骆冰最后还因此被罚入忏悔洞,对方显然也知道很多讯息。 有些讯息,再怎么隐瞒,也已是无用,因为双方都不是傻子。 他斟酌片晌后笑道。 “如果我说,我现在的确就是与骆道友你一样,具备上品灵根呢?” 骆冰欺霜赛雪的手掌一顿,将娇躯挪开少许,黑白分明的美眸凝望着他,淡然道,“那你就是如宗门所说的那般,有秘密,大秘密,你是否已接触到了人仙道统?与那煞星一样的道统。” 陈登鸣虎目射出慑人的精芒,深深凝视骆冰道,“妙音宗果然是因为煞星接触的道统才找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接触过什么道统。” 骆冰倏然嗤笑一声,这种讥诮的似笑非笑之意,出现在其冷若冰霜的面庞上,予人一种急切想要在其面前表现证明般的欲望。 她平静道。 “陈道友,事到如今,你我应该坦诚才是,当初你被我带入修仙界时,我们五人已是为你测过骨龄,也测过灵根是,这种事不会出错。 你若是没有接触过道统,怎可能化腐朽为神奇,现在已是筑基修士,而且你说你还具备了上品灵根?” 她话锋一转,端起茶杯走向陈登鸣,道,“抛开这些事实不谈,你既知晓道统的存在,又怎可能没接触过?你一介散修,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她说着,莲步款款已接近陈登鸣身前不足三尺距离,目光一瞬不瞬深深凝望陈登鸣,似要直接看透其心灵深处的秘密,手中茶杯递送了过去。 陈登鸣接过茶杯,洒然一笑道,“骆道友,你也不必试探了,我的确是已经加入了宗门,否则,在明知你妙音宗寻找我的情况下,我也不会敢来你骆家。 我这次来,是要带走许微,也要多谢你这些年帮我照顾她,你若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告诉我,若我能力所及之处.” “难处?” 骆冰淡笑一声,打断陈登鸣的话语,别过脸去踱步道。 “若我的难处,是要你加入妙音宗,你可愿助? 若我的难处,是要你告诉我你如何这么快提升的秘密,你可愿助?” 陈登鸣皱眉。 骆冰摇了摇头,脸上淡笑消失,恢复那种冷若冰霜的线条美,眼神中闪过一丝智慧光芒道。 “你不愿的,你既然已加入宗门,这宗门必然是比妙音宗更强,否则以你的性格,也不会出现。 正如当初在登仙大会上,你是最后一个姗姗来迟,我才赌了你,没有确定安全,你不会现身” 陈登鸣目光微闪,深吸口气。 原来从前,骆冰也并非随意将赌注压在他身上,此女心思,确实细腻。 “可笑我还以为,你仍只是一介散修,以为找到了你,将你推荐加入妙音宗,你我便是双赢.” “可笑韩掌门还以为你依旧藏在哪里,以为找到了你,就能得到与煞星有关的道统,甚至以我作为工具,将你牢牢捆绑住。” “相较于罗平,我的确是更愿意选你,因为你无论是拥有道统还是其他秘密,未来必然注定不凡可惜。” 骆冰背过身去,心内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一段段自嘲的念头,但她决然不会说出来,她的骄傲也不许她说出,最终只道。 “你要带走许微,只怕她已不愿跟你走了.你要见她,就去见吧。” 陈登鸣心头一震,之前频繁闪过的感到心神不宁的预感,再度浮现心头,“什么意思?” 骆冰眼内闪过怜悯,“你去见她,自就知晓了,跟我来吧。” 她飞身掠出厅内,素白法袍被风挤压出起伏浮凸的曲线,一头乌黑秀发随风飘泻。 陈登鸣心如雷亟,那种不好的预感更为浓烈。 他目中闪过凌芒,脚掌一踱,豁地紧随其后而去。 二人遁走之速均是极快,刹那已转至骆家后方建筑群,来到一处深深宅院内。 那宅院拱门外,喜儿身影赫然在目,察觉到陈登鸣和骆冰二人身影赶来的刹那,喜儿面色霎时苍白,一颗心寸寸凉了下去,直撅撅僵立原地。 陈登鸣只看到喜儿神色脸孔,就感到更为不妙,在听到骆冰道了一声‘许微便在院子屋内’后,便‘嚯’地冲入院内,神识已是察觉到屋内一道微弱透着暮气的气息。 他正欲开门。 屋内却已突然传出一道熟悉中透着些许疲惫嘶哑的声音。 “陈大哥,是你吗?喜儿告诉我,你来骆家看我了” 陈登鸣一怔,立即欣然回应,“是我”! 正欲推开门,许微的声音再度传出,“陈大哥,你别进来,好吗,就在外面跟我说说话,就好了” 陈登鸣眉头一皱,双目眯起,回身冷冷扫了一眼门口的骆冰与喜儿,深吸口气后,以轻松语气道。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见我?我这次来,是准备带你离开骆家的,你不想走?” 屋内,一道静坐蒲团的单薄身影微颤,以至声音也微颤,道,“是的,陈大哥,我现在还不想走,我还太弱小了,你在外面修行不易,照顾自己都显困难,再带上我,岂非更是累赘,我跟你说会儿话就好了,谢谢你来看我。” “许微!” 陈登鸣沉声低喝,已察觉到严重不对,蓦地一卷衣袖,直接闯门而入。 刹那便看到屋内一道背对着他的黄绸衣身影,目光骤地一缩,停顿在其满头鹤发上。 “陈大哥你这是何必?” 许微摇头长叹,泪眼婆娑转过身躯,却竟是短短两年便已韶华逝去,纵是已仓促着妆,也难掩其眼角鱼尾,满头白发。 陈登鸣惊愕呆立,再察觉到许微那练气六重的淡淡灵威,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涌上心头。 “她想要追上你,想要努力跟上你的背影,配得上你,因此也修炼了《损命拔苗术》。” 骆冰的传音,倏然传来。 陈登鸣双眼凝结寒意,语气冰冷传音,“《损命拔苗术》我从未传给许微,你当初同在登仙大会上,只有你可能与那老道交易换到。” 骆冰传音,“是我换到的,但我只给了喜儿,自从映月宗筑基执事前来骆家,喜儿知道你已练气十重后,便心生嗔念,势要追赶你,央求我换得此法传给她.却不料她竟私下传给许微,我于忏悔洞之内忏悔大半载,返回后,知晓也已经迟了。” “陈大哥” 这时,许微似也从陈登鸣的神色之间察觉出什么,含笑摇头道,“不怪大小姐和喜儿姐,当初的确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也想通过学和你一样的功法,追上你的步伐,这样你下次再来,兴许就会带我走了。” 陈登鸣只觉胸臆间有一团火在凝聚,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太多疑点。 但现在心乱如麻,只得一挥衣袖,关上房门,步向许微。 看着那黄绸衣内温柔包裹的修长纤美,似弱不禁风的娇躯。 韶华易老,红颜易逝。 他如今算是提前一步体会到了。 若问他现在是什么感受,只能说非常不好受,很复杂。 如果只是百年后许微老死,他沽酒送行,或许都没如今这般心情沉重,只因长生残酷,他早已做好所有心理准备。 不同于凡尘间所纳的七位妻妾,当初乃是他六十七岁高龄高调纳妾,七位妻妾也多是利益和家族的结合。 十五载相处下来,貌合神离,同富贵易,共苦难难。 许微却是他进入修仙界后,第一个在他露宿巷角时待他好的女子。 本来双方也发展不到如今这般地步,却逐渐在底层互相共苦难的依偎中,找到那一种难言的微妙情愫,但始终不曾突破最后一层关系。 直到骆家坊时,这已苦等许久的姑娘,说要送他最好的宝贝,让他记住其最美的模样。 但他也只在事后留下一句,“无法给她任何承诺”,对方则矢志不渝。 这种傻女子,哪怕陈登鸣自认渣透了的渣男,也感到疼惜,莫说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便是南寻国中,都已很难遇到了。 “陈大哥,你也不用难过,这件事还是错在我” 眼见陈登鸣神色复杂感慨,许微摇头一笑,看向他的眼眸依旧透着熟悉和明亮,恍若昨日。 陈登鸣心神一震,从未想过一个人的眼神,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瞥之间,竟可以告诉他那么多复杂难言的情感。 这些情感中,有不舍、贪恋、倔强以及深深的无奈,对低微资质的无奈、对修仙长生的无奈,太多无奈,都是一个普通人正常的无奈。 这些无奈,陈登鸣作为一个挂壁,他曾经没有深刻理解。 因为他不用愁寿元的问题,不愁修炼无法进步,但现在这一刻,他却从许微身上感同身受了。 只是一瞬,他便感觉看到了许微这种资质低的散修,如凡尘草木般卑微挣扎修炼的一生,正如当初那一句对方的祝福,“仙家日月本长生,凡尘草木自枯荣。只盼桃花春浪暖,陈郎又过骆山城。” 凡尘草木,若也想追求如日月般的仙家长生,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便要为其倔强付出代价。 几乎在陈登鸣看懂的这一刹,他也瞬间从许微的眼神中察觉一丝不对。 “许微!” 陈登鸣双目精芒电射,一头长发飞舞,一股莫大的吸摄力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周遭空气都好似塌陷下去一个深潭。 许微娇躯霎时飞起,其体内侵入向心脉的灵气登时也被吸摄得迟缓。 “陈大哥” 许微眼角掠过一点晶莹,蓦地体内练气六重的灵气强行爆发。 “等等!” 陈登鸣一声低喝抓住许微肩膀。 但下一刹那,他双目瞪圆,这一刻却真正体会到这孱弱女子植入骨子中的倔强和坚强。 哪怕看似如凡尘草木般卑微,却也有草木的那股子惊人的韧劲儿。 对方竟早已在他强行闯入屋内的刹那,就已将灵气潜伏于心脉处,准备自绝心脉,他纵是速度再快,察觉不对,也已是迟了,唯有迅速施展化枯转荣术,输送生机。 然而许微却是紧握其手,身体的柔软安详和至静安然的神态,似彻底释怀解脱,哄小孩般道,“陈大哥,莫要怪她们,骆大小姐是真的.很好,其实,她和你才是真的.般配” 陈登鸣只觉胸臆间的那团火焰在彻底的燃烧。 许微的心脏俱碎,自知寿元将绝,一心求死,即便化枯转荣术能修复其心脏,也救不活一个心死寿绝之人。 这当真是讽刺,损命拔苗术成全了他,牺牲了很多人。 当初那创功者也是因此暴毙,如今连许微也因此赌命暴毙。 他有诸多寿元可损耗,许微却死于命短寿薄,这是否算反噬 他目视许微那彻底黯淡下去的双眼,心乱如麻,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闪过。 也来不及多想,立即迅速让心灵安静下来,臻至虚极静笃的状态,刹那脱离肉身的灵神,就察觉到了一道微弱得萦绕许微娇躯之上,即将散去的淡淡影子。 那影子此时茫然无措,不住消散,或许要不了多久就将彻底香消玉殒。 陈登鸣毫不犹豫召出另一杆空荡荡的引魂幡。 呜呜—— 屋内霎时阴风大作,他将幡一卷,乌光一闪,刹那将许微虚弱即将消散的神魂卷入幡内。 “道,道友,你,你将她的神魂卷入引魂幡.就算将她炼成阴魂,炼出灵智,她毕竟寿元无多,哪,哪怕是阴魂状态,也存在不了多久.” 魂屋内一直默然不敢作声的小阵灵此时忍不住提醒道。 陈登鸣察觉幡内,许微虚弱的神魂处于昏迷之间,却并未再消散,长松一口气,眼神凝结寒意冷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豁地将许微娇躯抱起,转身一卷衣袖轰开大门,大步走出,如闪电般的目光瞬间落在面色苍白的喜儿身上。 喜儿立时呼吸不畅,内脏似欲爆裂,全身有如针刺,根本无法抵抗来自陈登鸣筑基后期的恐怖灵威与惊人怒意。 “筑基后期!?” 骆冰美眸浮现震惊之色,本欲阻止的动作都稍慢了一步,心脏紧缩。 陈登鸣清湛的眼光里透出不容置疑的意志,直接迫进喜儿内心深处,“说,为何传损命拔苗术给许微?” 喜儿吓得脸像窗户纸似的煞白,只觉在这一道眼神下根本不敢有任何欺瞒和小心思,惊恐结巴道。 “我我也怕,怕折寿,就想,想利用她,先试试,就.真就只是让她试试而已,谁知道她寿命那么短” “而且,这也是她主动要学,这不怪我.…不怪我……” “寿短.不怪?” 陈登鸣蓦地双目威棱四射。 “此功乃是我传于她!”骆冰身影一闪,便要挡在喜儿面前。 “滚开!” 空气中金光大放,一只巨大的金刚铁拳在万道金色霞光中凝聚,爆发极其惊人的灵威,以推金山倒玉柱之势,散发筑基灵威,如一个巨大石碾子,狠狠碾向骆冰。 “我要救许微,许微成鬼也能救!我要杀喜儿,她做鬼也得死!” 陈登鸣大步前标,一股杀气伴随神识击出,直冲喜儿。 咕咚一声,喜儿趔趄几步,跌坐地上,双眼中的神光霎时黯淡下去。 “铛!——” 就在这同时,一声震荡耳鼓的强烈金属颤音爆发,骆冰手中法剑弯折出惊心动魄的弧度,伴随其身影被灵尊一拳轰飞而出,霎时后方拱墙在气劲中轰塌,砖瓦碎裂四射。 骆冰闷哼一声,美眸中流露出惊愕之色,口角溢血,看向前方耸地而起的一尊宛如楼房般高的金光巨人。 陈登鸣盛怒过后,冷冷注视骆冰,道,“损命拔苗术当年你不屑一顾,不可能当时也与那遁世宗老道交易,你这两年突然交易这功法,还交给喜儿,又是何居心? 你既明知喜儿做出此等事,我必会盛怒,却并未打发她立即逃走,反是留在此地,承受我的怒火,这又是何意?” 骆冰面若冷霜,不发一言。 就在这时,骆家内外随之骚动,远处空中更是传来了阵阵尖锐呼啸破风声。 道道灵光伴随强盛的筑基灵威靠近而来,其中一团猩红云气中,更是传出幼童啼哭和颇为兴奋的呼喝声。 “到了到了,找到陈登鸣了!” “哎?不对,他怎么身上灵威如此强?” “筑基后期!?” 数道灵光诧异停顿骆家上空,神识惊异查探向陈登鸣。 陈登鸣再次感受到那一股难言的心神不宁感,不由神色阴沉扫向上空,又冷冷看向骆冰,眯起双眼。 “你方才暗中通知他们过来?” 骆冰此时神色同样疑惑,错愕盯着上空出现的道道人影。 这些人.她从未联系过 (月票未满,差得多,还是加更一个大章吧!多投月票啊!)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41~142:大杀三魂以祭幡,魔门贼子遇金丹(求月票) 从骆冰的神色,陈登鸣察觉到此女的疑惑,然而现在,他已无法再信任此女,不知此女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还是都是假的。 以对方唯利淡漠的性格,为追求利益,似乎真的什么都可做出来,哪怕一时的突发善心与好意,或许都是因为对利益的追求。 那么昔日他还落魄之时,此女赠予骆家令牌,也是为了利益?他无法进修仙界时,此女愿通融说情,也是为了利益? “看不透,说不通,都不重要了,或许也只是一时偶尔的突发善心” 陈登鸣挪开视线,看向那空中血雾翻腾中隐隐传来孩童啼哭的一道身影,那才是引起他心神不宁的源头。 他眼神冰寒,将许微的尸体收入储物袋内,蓦地身形腾空飞上金罡灵尊,巨大的灵尊直接腾空飞起。 筑基后期的灵威扩散,眉心神识之力宛如雷霆火焰在跳跃,牢牢锁定对面血雾内的修士身影,冷道。 “你们刚刚说在找我?你们是谁?” “这” “此人筑基后期实力,就算真的是目标,我们最好也还是不要与之直接动手。” “不错,我们目的已达到,没必要打伤打死.” 空中三名修士面面相觑之后,那血雾内的修士有些迟疑,缓缓后撤的同时,收缩血雾道,“阁下,此中或许存在误会,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只是一个散修,他绝没有阁下你这等修为.” 另两名修士见状亦是随之后撤,他们均知晓己方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尽管也依照遵嘱,并未做绝,却仍是大仇。 故而雇佣他们的一方根本不会亲自出面,只待他们将人找到后就算是达成任务,但现在 一声尖利的啼哭声,突然从愈发收缩的翻腾血雾中传出。 这哭啼之声顿时牵动陈登鸣的神经,让他那心神不宁感再度强烈爆发,短短一瞬间就近乎克制不住的起了三次杀心,似这哭啼的孩童,与他有着莫大关联。 也几乎在这孩童哭啼声传开的刹那,那血雾也已缩成一团拳头大小的血水,蓦地爆发浮现成一张孩童的血色面孔,就要直奔陈登鸣而去。 “该死!” 那控制血雾的修士面色微变,低骂一声,便要将血水收起,同时迅速传音后撤。 “走!他肯定是陈登鸣,我们没必要与他厮杀,传讯雇主。” “留下!” 眼见那修士将血团收走便要撤,陈登鸣一声厉啸,眉心氤氲的神识刹那如三道电光击出,闪瞬间便同时命中三人。 三人齐齐身躯一颤,其中二人大声惨叫,险些一头跌下半空,那收走血团之人则是一声闷哼,目露一丝惊乱。 搞什么鬼!? 这雇主给的目标的讯息错得离谱…… 非但是筑基后期的实力,竟还掌握有是神识秘法? 加钱!事后必须加钱! 就在这时,神变刀已是刀光一闪,闪电凌空般狠狠劈向当中收走血团的领头修士。 金罡灵尊更是一声咆哮,气势恢宏直接冲向另一人。 “够了!我们三人只是奉命行事,阁下莫要欺人太甚!” 领头修士眼神闪过怒意,身上骤地也爆发出强横的筑基后期灵威,大袖一甩,一长一短两把利刃,化做两道绿芒,刹那与闪电般激来的神变刀对击一起,发出惊人的金属颤音。 但在这瞬间,神变刀倏然通体发亮,刹那分化万千,好似万千光芒,绕刃身疾走上高压的电流,吱吱乱响掠过两把利刃,直奔领头修士而去。 与此同时,陈登鸣身形前俯,两手掐诀向内盘曲一抓。 对面两名逃窜的筑基修士身旁霎时浮现大片金色光霞般的游气,旋转而起,将二人分别卷入其中。 “喝!——!” 被万千刀刃冲击旋绞的领头修士一声大吼,似平地一声轰雷,体外浮现一圈龟甲般的防御灵器环绕。 顿时,那灵器被万千过江之鲫般携带雷霆电弧的刀刃劈得震颤后撤,连带着修士自身也倒飞数十丈开外。 空中气流涌动,似空气也被划开道道令人怵目惊心的长形痕迹。 但就在这瞬间,十数道符箓伴随一道金线,从领头修士位置猛然飞来,笼罩陈登鸣所在方位。 符箓灵光一闪爆开后,形成十几朵森白的火焰浮现,伴随金线齐齐收缩。 嘭! 一截木头代替了陈登鸣的身影,淹没在凶猛攻势当中。 “李代桃僵术!?” 领头修士悚然一惊的刹那,立即察觉不妙,几乎不及多想,迅速催动法袍和防御灵器。 但在这瞬间,他的下方地面,一株树上出现陈登鸣的身影,双目中棱芒闪动,暴射出的神光,有如冷电中夹着霜刃,裹挟强横的神识,径自激射在领头修士的身上。 对方身躯骤地僵硬。 “呛”地一声,闪瞬间,神变刀霎时凝聚化作八丈大刀,一道璀璨的刀芒直冲而起,耀眼的光芒如闪电一般照射在领头修士脸上,狠狠劈斩而下,森森刀气摄人心魄。 “铛”!! 激烈如炸雷般的暴响,瞬间在半空爆发,激荡起空气成大片白雾气浪伴随雷弧四射。 但那领头修士体外的龟壳状防御法器只是裂开道道裂缝,表面却依旧存在一圈一圈灰色的灵元脉波在振动着,强行抵御着凶猛刀气的冲袭。 陈登鸣一声冷哼,双手一齐掐诀的刹那,两道巨大的螺旋金枪蓦地出世,以远强于正常金枪术的威势,化作道道金色闪电直轰向对方后背。 眨眼功夫,一道接一道的金枪,被陈登鸣双手同时施法召出,在极短时间内接连轰向对面。 宗师级的金枪术威力强横,直打得对面领头修士体外的防御法器凹出一个个深坑。 另一侧的地面上。 骆冰眼见兔起鹘落之间,陈登鸣竟就以一己之力,牵制三位筑基,美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尤其是此时其中一位筑基后期修士,与陈登鸣交手竟还处于下风,另两名筑基修士,一人被金罡灵尊纠缠,另一人才堪堪勉强脱身。 这等情形,完全超乎她的预料。 “他真的接触了人仙道统?否则怎会表现出如此惊人的战力?” 她心中错愕,旋即毫不犹豫纵身掠起,去拦截那正欲逃遁的一名筑基修士。 这些人,本也不是她唤来的,如今既是被陈登鸣误会,不如主动出手,化解误会。 “啊啊啊!欺人太甚!!” 正处于疯狂被动挨打中的领头修士一声狂啸,身前多出一道三角形法器。 那法器灵光爆闪,刹那爆发出三道惊蛇似的蓝绿色的光芒。 轰啦!! 仿佛三道巨雷在陈登鸣头顶震响,神变刀包括道道金枪齐齐被震开震碎,凶猛轰鸣声好似要把天地撕裂。 “枉死法袍”! 脱困后的领头修士蓦得将身上黑袍一掀,一片森然阴冷之气刹那令天地一黑! 陈登鸣只觉瞬间眼前一片昏暗,一条条密密麻麻如黑线似的法器,闪瞬从四面八方齐齐袭卷而来,一股极其阴寒令人心悸的气息紧随而至。 “诅咒?” 陈登鸣袖袍一震,嗡鸣一声,照心破妄镜刹那飞出,瞬间驱除各种负面阴寒气息与诅咒之力的同时,激射出青白色的驱邪镜光。 然而一道青光打过的刹那,周遭无数绞来的黑线蠕动,只是冲击之势稍缓,而后继续激射窜来。 陈登鸣发觉灵觉已失去对方的气息踪迹。 甚至连魂屋内的小阵灵都没有察觉。 他蓦地掐诀,身躯刹那在原地消失。 ‘嘭’地一声,一截木头被无数黑线洞穿撕裂。 但于仅仅数丈外,他的身影便被强行逼出,脸色难看。 “嗖嗖嗖——” 无数黑线好似附骨之蛆再度急速袭来。 陈登鸣目光一闪,倏然一拍储物袋。 引魂幡陡然出现,阴风阵阵狂号中,幡中兄弟祝寻的阴魂影子刹那出现,其青白色的凶恶目光突然凝聚锁定一处。 邪祟怨力! 这是完全不同于寻常鬼修灵体的诡异力量,由人的七情六欲诞生,纵是匿踪敛息,亦难逃被锁定。 几乎在祝寻锁定目标的刹那,陈登鸣的神识之力已同时宛如锋利的铡刀,无视席卷而来的道道黑线,刹那命中黑线后的一道身影。 一声惨哼,顿时从黑暗中传出。 陈登鸣强提一口灵元,蓦地身化刀光,驾驭神变刀,人刀合一,一个电闪。 八丈刀光刹那将大片黑丝掀开一块。 一道人影显现而出,正欲逃脱。 “定!” 陈登鸣一指点出,大片金光瞬间笼罩对方身躯,与对方身上爆发的灵气僵持了片刻,将对方的体表金属化了部分。 就是这闪瞬间,神变刀狠狠激在对方的身躯之上,直接撕裂金属化的体表,透射出一大片血似的光亮。 “噗!——” 领头修士身躯如遭电亟,不可置信瞪着陈登鸣那如冷电般的双目,口角溢血,倏然爆发出阵阵强烈灵威抵抗刀气的入侵,传出神念。 “伱不能杀我!你不想知道雇主是谁吗?你不想知道你在南寻的孩子吗?” 陈登鸣目中骤然爆发惊人杀机,脑海宛如千百个雷霆爆炸,神识传出一声厉喝。 “是谁!?我的孩子在哪?” 领头修士趁着这陈登鸣短暂的心灵间隙,迅速掐诀,体内灵气急速流转。 然而还不待他术法生效,刀光突然爆开,化作千百道惊人的刃光,似无数凶戾嗜血的猛兽探出是无数锋锐利爪,将猎物的身躯撕碎成血肉横飞,漫天血雾四散,周遭道道黑色丝线刹那收缩消失。 “你” 领头修士瞪大双目,大半个身躯已成肉泥,迅速黯淡的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不甘和错愕。 “动我子嗣,我要你,生不如死,再好好盘问!” 陈登鸣眼神凝结寒意,摇动引魂幡的刹那,骤地将对方身躯上刚飞出的一道淡淡神魂灵体卷入引魂幡内。 “——不!!” 淡淡的神魂灵体疯狂挣扎,恐惧无比,呈现出一张惊恐至极不断扭曲的脸孔形象,筑基后期的强横魂力,顽强与陈登鸣激烈抵抗着。 “吼!——” 幡中兄弟祝寻及时出现,凶神恶煞,张牙舞爪,进化成厉鬼后,别的没有,就是浑身是胆,哪怕魂力明显更弱,亦是一脚狠狠踹在领头修士的魂体上。 登时,这魂体便直接踹入了引魂幡内。 “哫哫哫哫——” 祝寻发出一阵厉笑得瑟的狗语,似兴奋幡中又多一个兄弟。 陈登鸣蓦地一指远处与金罡灵尊纠缠的筑基修士,祝寻青白森然的鬼瞳立时锁定过去,口中发出‘哫哫哫’声音,瞬间扑了过去。 练气十重的厉鬼邪祟,防不胜防,用得好了,筑基修士都将受到威胁。 陈登鸣五指箕张一抓,领头修士尸体上的储物袋落入他的手中。 一股强横神识爆发。 储物袋被暴力打开。 一团翻腾氤氲着淡淡阴森怨气的血团,被陈登鸣从储物袋内取出。 “哇——” 这血团出现的刹那,便凝聚成孩童脸孔,张口哭啼,双眼充满怨毒地死死盯着陈登鸣,令人心悸。 陈登鸣只觉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尤其强烈,甚至一阵心惊肉跳,感到绞痛。 蓦地面色阴沉,迅速将血团收入储物袋中,眼神满是森然杀机,看向对面剩下的两名筑基修士。 刀光一闪! 万千刀刃犹如滚动着的浪潮似的,前赴后继骨碌碌地冲击而出。 两名皆被纠缠住的筑基修士早已骇得肝胆俱裂,万没料到此人这般凶悍,领头的竟然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这般被干掉了。 此时眼见陈登鸣杀气腾腾而来,均是怒喝间极力挣扎,分别想要摆脱灵尊和骆冰的纠缠脱身而去。 但便是这么迟缓片刻的功夫,陈登鸣那强横的神识已冲袭而来。 这二人都不过是筑基初期的实力,被灵尊和骆冰缠住就已感压力,如何是陈登鸣的对手? … 十几息后。 地上再添两具尸体,引魂幡内,则又添两道筑基阴魂。 无人察觉到,就在这三十息之间,一道灵威压制到极致的身影,已出现在附近。 他处于法术匿踪的状态中,皱眉观察着战局。 哪怕是亲眼目睹三名筑基修士被陈登鸣所杀,也不曾现身出手,只是凝眉思索着这里发生的状况。 “此人.就是那南寻陈登鸣?他为何这么快就已是筑基后期的实力?莫非是被遁世宗他们哪股势力捷足先登了?” “还有他的战力.神识比一般的筑基后期修士更强,接近假丹,手段也似噬魂宗修士,莫非是战争期间加入了魔修不成?” 此人沉吟思忖间,各种念头闪烁,贪念不由再起。 若是陈登鸣投靠的乃是东域某个大宗,他或许还会顾忌,有些犯难。 可若是此人加入了魔修噬魂宗,那就没太多顾忌了,他大可直接出手,强行将此人压服,带回妙音宗,对外都可以说是降伏了一位魔道贼子。 “不过,此人既是堕入魔道,又可能接触到人仙道统,是否会与煞星有关? 若是有关,那么以其目前表现出的战力,强是强,却也不可能对抗金丹,这未必是他的全部战力啊.那煞星可在金丹后期斩杀我宗祁老祖,这陈登鸣若是也有同等战力却藏拙” 一念至此,暗中匿踪隐藏之人又皱眉,决定先尾随观察。 此时,陈登鸣神色阴沉如水,心中杀机并未因干掉三名筑基而削减,反是一想到那孩童血团便杀意更盛。 他快速恢复灵元,冷冷扫了一眼方才出手拦截敌人的骆冰,将引魂幡往地面一杵道。 “不要以为出手一次,就能与这件事摆脱干系,若我查明你也掺和其中,引魂幡内必有你一席!” 骆冰俏面依旧冷若冰霜,闻言摇头,“事到如今,我做过的,我自会承认,但我的确并未见过这些人。” “你心机深沉,百般算计,许微自绝前还为你说好话,我不会再信你一个字,你我再无旧交。” 陈登鸣冷哼,蓦地召出引魂幡内两道方才拘入其中的筑基初期阴魂。 这两道阴魂此时神色茫然惶恐,还未从被人拘魂的恐惧中冷静下来,见到陈登鸣后立即求饶,使得阴风怒号,鬼气森森。 陈登鸣双目满是寒意,冷道,“我只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同时回答,答慢了,死。答错了,也是死。” 这两道阴魂,皆未曾炼制,暂时还无法控制自如,只能限制自由,想要让他们如实回答,唯有威逼。 陈登鸣并无炼魂之法,也没有更多时间和耐性去钻研,因这阴魂若不第一时间炼制,灵智也会逐渐消逝,沦为废魂。 他此时也不管这两道筑基阴魂听后的惊恐神色,拿出储物袋内充满怨气的血团,冷道。 “这团血液来自何人?与我有何关系?” 两道筑基阴魂立即抢答一般,异口同声回答。 “是你的,你的,是你在南寻的两个孩子不过他们都还没死。” 陈登鸣本是眼神彻底冰寒,听到最后却是皱眉一怔,冷喝。 “休要诓骗于我,这血团内怨气深重,我那两个孩儿如今究竟如何?” 两道阴魂恐惧得无以复加,立即将各种讯息抖落而出。 “没死!真的没死!我们也是受雇于人,雇主说要寻你有事,却不是寻仇,只是苦无办法找到你,唯有出此下策将你揪出,但他不便出手,便请我们的人去那诅咒之地下手。” “诅咒之地?” “就是南寻,听那人说,那是诅咒之地,任何练气期以上的修士去了,都会消磨道行,无法生存,最终身死道消。 即便是练气修士去了,待时间长了,一身修为也会付诸东流,甚至有生命危险.” 陈登鸣身躯一震,旋即回归正题冷喝,“我那两个孩子呢?” 两阴魂同时道,“他们没死,真的没死,血引大阵虽需要精血才能定位寻人,却也未必就需要死人,我们遵照嘱托,并未杀你那两个孩子。 他们如今只是精血损耗过多,被我们的人封入血棺,七七四十九日后即可出棺,不会丧命。” 陈登鸣眼神凝结寒意,“雇主是谁?” 他心内已诞生种种猜想,最终都指向一个讯息——妙音宗。 近来也只有妙音宗在大张旗鼓的找他,而妙音宗找到他后,也是要将他招入门内,追寻道统之事。 妙音宗因苦于难以寻他,竟雇佣这一队专门寻人的修士团伙,从他在凡间的孩子下手,将他揪出,却又不愿将事情彻底做绝,以免难以回旋,才没有灭口。 但不论如何,哪怕孩子没死,牵扯到了妻儿,这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可此时,两道阴魂竟都是齐齐摇头,表示根本不知雇主的真实身份。 “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从不多问,也不会去打听,只认钱,然后照规矩办事。” 陈登鸣眼神冷淡,“你们倒是知道规矩。我就也守住规矩,说到做到,让你们生不如死!若是知道你们诓骗我.” 他豁地摇动引魂幡,将两道阴魂联通祝寻一起卷入幡内。 却在这瞬间,祝寻突然青白眼珠怨力凝结。 陈登鸣怀中魂屋内,小阵灵也传出声音。 “道,道友,有高人.” 此时,也不用小阵灵提醒了。 陈登鸣也已看到,远处一道散发极其强烈灵威的身影,静静悬浮,浑身散发妖冶如极光般的细微金芒,是近乎实质化凝聚的灵气,那金芒中,双目有如黑夜里两粒宝石,灼灼地照射着他。 只一眼,连陈登鸣如此强横的神识灵都感到惊雷骤临般的强压,灵神都有种被太阳炙烤般的恐怖剧痛感。 “魔门贼子!胆大包天,如今战争结束,你竟还敢出现在这儿撒野,在我妙音门下弟子的家族逞凶?” 陈登鸣心神巨震,隐隐感到有个威严庞大的身影,映入心灵,要在他的心灵深处打下难以磨灭遗忘的阴影烙印。 金丹大修! 就在这瞬间,骆冰的身影倏然出现,“韩掌门!” “让开!” 那金丹修士蓦地一眼横扫,精芒四射。 骆冰身躯如遭雷亟,趔趄两步,俏面中黑气一显,眼神中掠过一丝恍惚。 “道、道友!!” 趁此空挡,小阵灵惊叫一声,爆发出强横的神念笼罩陈登鸣周身。 陈登鸣只觉浑身一松,立即掐诀双臂一展,浑身法袍猎猎作响,下方地面上的诸多植物、柳树,尽是迅速枯萎,大片荣气聚集向他周身,增气壮神。 储物袋更是霎时开启,长寿令和长春令同时落入手中。 他怒目瞪向出现的妙音宗金丹,骤地催动长寿令,霎时令牌上盎然青气释放,‘长寿’二字透露出古拙而绵长的岁月之意,刺入对面金丹眼帘。 “魔门贼子!你是称谁?” (今天清明忙,更新迟且只有保底六千字。明天月票满200更新一万吧,连续两天没满足也加了) 今天本打算请假,但毕竟剧情到这了,还是抽空写出来了。不要嫌少哦,理解下,明天多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143:元婴威压气势雄,长寿道种谁能动? 筑基修士直呼叫板金丹。 这等彪悍行径,登时叫不少早已被惊动,只敢在远处观望的骆家修士,齐齐脸色顿变。 纵是妙音宗掌门韩永绪这位金丹大修都是脸色一沉,强横的神识便要爆发,但目光却也同时在刹那间看清飞出令牌上的三字——「长寿令」! 他心神巨震,目中露出狐疑惊色,横扫而出的神识忙要收回。 却在那瞬间,一股无比浩大,神鬼莫测的神念,倏从灵光闪闪的长寿令内徐徐传达而出,平静无声,却宛如一圈静谧深潭的涟漪扩散,轻易就将韩永绪急忙收回的神识笼罩、刹那吞噬。 韩永绪一声闷哼,面色微白,身周灵气一阵紊乱,身上聚拢的细微金芒伴随极光霎时黯淡。 「长寿宗元婴老祖!?」 他整个脑子顿时轰地像爆炸了一样,有些发懵。 这个噬魂宗魔门贼子,怎么会跟一门三元婴的长寿宗牵扯上关系? 他身躯一动,正想后撤,却刹那间已被那宛如水涟漪般浩大无声的神识笼罩。 这一霎间,韩永绪全身就僵直了,麻木了,僵僵地瞪着两眼呆了半晌。 在此刻,非但是韩永绪这个金丹修士首当其冲,便是周遭其他人也均是感到让人感到喘不过气来的恐怖压力。 仿佛环境顿时来到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四周一切都充满了浮躁、压抑的气息,好似大自然即将释放出它的愤怒。 元婴修士的一道神念才出现,哪怕仅仅是一道神念,却也霎时令这一方天地中的所有灵气均被调动操控,教金丹修士都感到如泰山压话,老祖我先带你撤远一些再说,那骆家女娃娃身上,还藏着一个老阴苟啊。 还好也只是一道残念邪魂,苟延残喘成了邪祟,行事全凭情绪欲望,没有足够的智慧和逻辑......但他显然对你很感兴趣,韩永绪看来都没察觉到......」 「邪祟!?」 陈登鸣心里一寒。 连长寿二祖都忌惮的邪祟? 似察觉到陈登鸣的思想,长寿二祖冷哼笑道,「老祖我可不会忌惮区区一道残魂邪念,方才若不是你这小娃娃怒气难平,非要老祖我出手教训教训那韩永绪,这区区老阴苟的残魂邪念,老祖我直接抓了泡茶喝。算个屁!」 陈登鸣闻言神色古怪。 长寿二祖又叹道,「你这小娃娃重情重义,又接触到那人仙道统,修炼资质也还不错,的确算是长寿种的候选苗子,不然丘峰也不会请老祖我赐一块长寿令,这可是真正的长寿种待遇。 你们丘派主,算是对你很上心了。 不过你要记住,我长寿宗,自有天仙道统,长寿永生才是正道,人仙那一道,整日打生打死的,道统都未必完整,哼哼,有什么 好的? 你能得到,是你的造化,我们长寿宗,也不会嫌弃多一道道统,哪怕是残破的,故而才愿破例给你长寿种的待遇。」 陈登鸣心头一震,面露钦佩。 格局,什么是格局。 这就是格局啊。 妙音宗、遁世宗、映月宗等宗门,都快要因为道统打出狗脑子了。 哪怕被煞星干掉了一个元婴老祖,奴役了一人,却还是趋之若鹜。 没别的,求道之争,朝闻道,夕死可矣,就是这么残酷。 这也导致他加入了长春派后,也一直心中惶恐忐忑,不敢暴露来自南寻的身份,和煞星扯上什么关系,最多也只交代了来自聚集地的散修身份。 结果,原来长寿宗一群老乌龟,包括派主,真的都早已经知道他来自南寻。 而且对于人仙道统,长寿宗还是抱着自家弟子有就好,他们也不会去抢去夺,都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的,因为自有道统,这不是嘴上说说的格局大气,这是真的有格局而大气。 一念至此,方才韩永绪逃走的遗憾和一点郁闷,也随之逐渐消散了。 「哎?这么想就对了。」 这时,长寿二祖道,「也不枉老祖我为你出手一次,这也算是助你发泄心里怒火吧。 照规矩,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老祖我是不能对那韩永绪出手的。 而且,出手也没有意义,你不会以为,老祖我一道分神隔着万里,就能直接干掉一位金丹后期的大修吧?哎,天真! 没有实质证据,又不能直接干掉,最好还是不要出手。 不过考虑到你小子也是惨,凡间的孩子都被找上了,这也是我宗的疏忽,没料到妙音宗竟敢行此大不讳之事,还特地派人去了道统破碎的诅咒之地......啧啧啧,真是利欲熏心,丧心病狂了。」 「这种情况下,哪怕没有实质证据,只要有怀疑,老祖我都是愿意体谅你的,因此才假意控制那阴魂栽赃,顺势出手...... 可结果,你也看到了,干不死这韩永绪,这次算是老祖我为你私人出手。 这妙音宗的仇怨,日后还得你自己变强了后,自己私人去解决,那倒是无须什么证据不证据了,你觉得有仇那就是有仇,人群中瞪你一眼,都算是有仇......」 陈登鸣本来阴郁的心情,险些被这长寿宗老祖的幽默逗笑了,同时心里也是微暖。 确实,宗门愿意出动一位元婴真君的分神来保他,这就已经算是很奢侈很离谱的待遇了。 最后对方还愿在没有取得实质证据的情况下,强行伪造证据出手重创韩永绪,已经算是特别护短怀柔了。 他若还是苛求更多,那就显得太无理取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但这次凡尘子嗣出事,绝对是妙音宗的手笔,与韩永绪脱不了干系。 动他子嗣,这个仇不共戴天,哪怕孩子没死,他日后也誓要韩老狗付出血的代价,幡中必要留韩老狗一席之地。 「哎?老祖我说了这么多,你这小子,怎么一直不吭声?难道还对宗门不满?」 这时,絮絮叨叨的长寿二祖疑道。 陈登鸣一愣,旋即立即开口谦逊道,「老祖,您这说的哪里的话,弟子感激涕零还来不及,怎会不满?主要也是老祖您方才叫我别说话,弟子我就不敢说话,一直保持沉默听您教诲。」 长寿二祖一愣,回想了一遍,好像确实是的,自己第一句开口,就是叫这小子别说话。 「你这小娃娃,还真是挺听话。好,老祖我喜欢,现在好了,已经安全了,这么远,那老阴苟的邪祟应该也纠缠不 过来了,下去吧。」 长寿二祖淡淡一笑,神识灵力裹挟陈登鸣降落下去。 这短短不过盏茶功夫。 二人竟已是跨越了七八百里的路程。 陈登鸣才降落在一片树林中,便看到身前的长寿令寸寸裂开,其中灵光迸射,一副快要报废的模样。 他心中一阵肉痛,立即恭送,深深一拜,「弟子恭送老祖!今日多谢老祖相助!」 「小娃娃懂礼貌,日后长寿宗有缘再见。」 陈登鸣鼓足勇气,问道,「老祖,怎样才能真正成为长寿种?这样也许以后弟子就能经常在长寿令与您见面,继续聆听您的教诲。」 长寿二祖闻言哈哈一笑,很多年没有再与弟子沟通如此频繁,他方才絮叨的话也是多了些,这马屁恭维的话虽是早已听多了,却也还是乐道。 「想要真正成为长寿种,那就表现的比你们派主丘峰更强吧。 他昔日就是长寿种候选,算是老祖我的半个弟子,可惜落选了......否则倒是可真成老祖我的弟子。」 话音方落,长寿令「嘭」地一声,炸成一团木系灵气崩溃消散。 「真正的长寿种?」 陈登鸣目露思索,回身皱眉看向远处嘉木关的方位,眼神闪过幽幽杀机和冷漠。 「妙音宗金丹韩永绪......」 眼帘一闪,陈登鸣眼帘微亸,再想到老祖提醒的连韩永绪都没察觉的老阴苟残魂邪念之事,不由心生蹊跷。 这种东西,是怎么会出现在骆冰身上,而且还早已盯上了他? 才想到这里,他倏感一阵恶寒从手中引魂幡传达而来,如触电般迅速传遍他全身。 登时,他头皮一阵发紧,头发刷地竖起来了,一股冷气,从脊梁骨传到脖子,在全身扩散开。眼睛发黑,身子似一个劲地向下沉,头脑一阵轰鸣,像看到黑暗中的一只巨大、森然、阴冷而充满恶意的独瞳...... ... ... ... (晚上还有加更的大章,今天破万更新吧) 章节目录 144:贪嗔执念邪祟起,神通法相撼天地(为月票加更) 一只充满恶意、诡异的眼瞳倏然在陈登鸣心灵间浮现,好似深沉的黑暗中突然打开了某个通往地狱的门户。 陈登鸣只觉身躯仿佛急剧下坠,脑海中时而闪现出一个祭坛的影子。 那眼瞳更是滴溜溜地转动着,好似钻头一般,要透进他心里去,窥探他心灵深处的诸多秘密。 这一刻,陈登鸣连另一块长春令都已来不及掏出,整个人的灵神、思维,好似被眼瞳吸入了另一个森然空间内,无法反抗。 「道......」 一声充满邪恶的低鸣声,伴随眼瞳迅速接近,传入陈登鸣的脑海中。 似要钻入他的脑子,查看他脑子中有关南寻,有关道统的秘密。 那地方,被长寿二祖形容是道统破碎的诅咒之地,练气以上的修士一旦进入,便将修为跌落,慢慢身死道消,但却存在残留的人仙道统,被无道而求道之人觊觎...... 陈登鸣只觉浑身僵硬,全身气血都似寸寸凝固,思维迟缓,无法反抗,如鬼打墙,鬼上身,邪祟附体。 而这还不是一般的邪祟。 就在是他感到精神也被一股邪恶的意念快速入侵进来的刹那,心神的高度紧张,已令他近乎疯狂。 但越是疯狂,他反而越是冷静,一如昔日在南寻创出狂刀的名头,看似狂,实则冷静谨慎至极。 「道道道,道友……奴奴家保护你你……」 魂屋内,小阵灵紧张得结结巴巴,娇叱一声,倏然打出一道红菱。 然而这红菱近乎瞬间就被邪祟阴冷的力量感染,沿着红菱直接钻入了魂屋内。 小阵灵登时没了声息。 陈登鸣却在这短暂间隙间,倏然心灵进入虚极静笃的状态,贴近天地,天人合一。 即将被邪恶眼瞳入侵进来的灵神,直接化作了无数细小的小圆点,仿佛橘子汽水的气泡般凝聚腾冲,脱离了被邪祟附体的肉身,获得了解脱。 这一刻,他的思维顿时一阵放松,灵神出窍脱离肉身,敏锐察觉到体内的一股邪恶阴损的力量。 他的脑海中,蓦地掠过炼神诀以及昔日一门凡间武功绝学圣心诀的口诀,神识登时在这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把握到了二者之间微妙难言的契机。 武与道的结合!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在研究武仙神通的可行性,却一直未曾成功。 但在这一瞬,他却再次把握到了新的契机。 刹那间,他的灵神凝聚神识,融入炼神诀膜术,配合圣心诀惊目诀的口诀,撬动了一方天地灵气。 呼呼呼—— 瞬即,大量灵气汇聚而来,与神识结合一起,构成了一双摄人心魄的冰寒眼睛——神通法相! 这一双眼睛顾盼下,凌凌生威,雄浑慑人,瞬间与其体内那邪祟阴森的独瞳对轰在一起。 两股神识力量对冲一起,三目交投,如雷火相击。 一股阴寒邪祟之力,登时冲击得陈登鸣的神识力量溃不成军。 然而,膜术的效果很快诞生,将这股邪祟阴寒的神识力量吞噬吸收,转化成自身的力量,再度形成新的拦截。 一时间,林子内发生古怪的一幕。 陈登鸣的身躯直撅撅僵立原地,浑身笼罩一股阴森邪气,头......当我自悟出神通时,就逐渐有了接触道统的资格?」 陈登鸣心神沉浸,观察面板。 「筑基后期修士【陈登鸣】 寿:87/338/77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超凡1/100) 道法:《炼蛊诀》(宗师0/100)、其他略......」 「果然......」 陈登鸣看到面板出现的变化,眼神流露出一丝欣然喜色。 曾经一直处于圆满层次难以突破的武道总纲,这次竟是真的突破了,从凡间武学跨越到了超凡的层面。 这是否意味着,他已打开了部分人仙道统的密码? 只要日后继续钻研修炼下去,将来也能拥有堪比煞星在同境界时的恐怖战力? 虽说他并不好战,不喜好勇斗狠,但拥有强大的战斗力自保也没毛病。 「长生不死」这追求的四个字中,长生对他而言倒是不难,只要不咸鱼摆烂,努力修炼,就能一直活下去。 不死就有些难了。 今日遭遇的种种,若无长寿令和那出现的神秘符文,或许他已经死了好几次了,故而强大的战斗力还是非常必要的。 「回去就要多研究研究......这次武道总纲突破,炼蛊术竟也突破到宗师了,看来是王蛊已经炼制出来了,我的寿元大限因此又增长了二十年......」 陈登鸣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他继而想到了许微,目光一闪,立即拿出引魂幡,而后紧张忐忑,小心探出神念,查看幡内的许微。 严格来说,许微还并不算真正死去,这大难不死,能否也有后福? ... ... ... (今天两章共更新一万七百多字,照旧履行加更承诺了。明天不低于八千字,求月票) 章节目录 145~146:佳人依依情难却,梦绕南寻归路远(二合一8k大章) 引魂幡内,许微的魂魄还未彻底转化成阴魂这种纯粹鬼物的存在,尚是灵体阶段。 但处于这种炼魂法器内,纵是陈登鸣不去催动炼化,许微也会慢慢成为阴魂。 一旦如此成为阴魂,也便将失去灵智,成为最低级的毫无灵智情感以及记忆的阴魂,与祝寻最初的状态一样。 而此时,许微的魂尚处于消散状态,还不稳固,否则若是放入魂屋内,由小阵灵照顾,倒是更安全稳妥。 陈登鸣是经常与阴魂打交道,也学了阴鬼宗的镇派道法,几乎算是半个鬼道修士,自然很清楚许微如今状况的不妙,一时颇为犯难。 「灵儿,当初你到底是怎么成为现在这副鬼样子的?似与其他阴魂存在本质上的不同?」 陈登鸣禁不住询问魂屋内的小阵灵。 尽管这个问题,他曾经就已问过好几次,但每次都没有从小阵灵这里得到满意的答复。 小阵灵的记忆,好像也并不完整,这是所有鬼物,至少实力还不够强的鬼物的共通之处。 在初代小阵灵的记忆中,她是死后被一位阴鬼宗修士炼制成了阵灵,封入阵盘之内。 但在三代小阵灵的记忆中,似乎又不完全是如此,好像有些出入。 至少小阵灵本身就会阴鬼宗镇派功法这事儿,怎么看她都像是阴鬼宗的人,难道是被自己人给残害了才炼制成阵灵的?那么究竟又是怎样的炼制之法,才可避免炼成阴鬼,而是如小阵灵这样的纯粹灵体呢? 「奴,奴家是死后,被一位阴鬼宗修士炼制成阵灵......」 果然,小阵灵的回复与曾经如出一辙。 「当初将你炼制成阵灵的修士,你现在可回想起来,究竟是什么实力?」 「这......这,回想不起来了......太久远了......」 「久远?难道这小阵灵看起来嫩嫩的,实际年龄比我这八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还要大?」 陈登鸣心里嘀咕,又问询小阵灵,是否记得那阴鬼宗修士将其炼成现在这副模样的手法。 「不,不记得了,但在《百鬼夜宴行》中,有一种鬼的状态与奴家有些类似,可能与此相关......」 「什么?」陈登鸣一怔,旋即脑海灵光一闪,便想到了《百鬼夜宴行》图卷中记载的日游鬼。 传闻,日游鬼看上去与生人的状态无异,白日甚至可附体在一些纸人上,化身成真正的人一般正常生活。 不是眼力高明的此道中人,难以看出端倪。 曾经有道人抓捕日游鬼,迫其附身纸人身上,成纸***,洗衣做饭,无所不精。 「许微若是能成日游鬼,附身纸人身上,那也算是另一种活法......这个不错......」 「道,道友,日游鬼很多都是后天养成。首先就得让其吸男人的阳气,待人的阳气吸得足够后,便转而去吸天阳之气,逐渐就可成日游鬼......」 「还要吸阳气?」 陈登鸣一怔,旋即又微微颔首,只是些许阳气,倒是无所谓,这东西虽损失得多了,会导致伤了元气根基。 但他堂堂筑基,又是气血旺盛,滋养许微一个练气小魂儿,还是完全绰绰有余的,只怕其小嘴儿都吃不够。 而且,他的阳气消耗了,也可再给黑子放放血,修虬龙锻骨诀,再练回来,血气旺盛,自然阳气旺盛。 「那就照日游鬼的方案培养吧......」 小阵灵提醒,「只是,如今的问题是,许道友的寿元无多......若是她无法在短时间内修成日游鬼,进一步延阴寿,也还是会魂死道消 的......」 陈登鸣皱眉,颔首道,「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也唯有先试一试了。」 无论是人是鬼,寿元断绝便会死亡。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人有阳寿,魂有阴寿。 但一般寿终正寝者,都是阳寿阴寿皆断绝,死时魂魄也将消散。 至于最终是消往了何处,是彻底不存,还是去了哪里,这就不知了。 陈登鸣也不确定,这个修仙界是否存在地狱这种界面。 在一些古籍传说中,倒是记载有地狱和天庭。 但那几乎都是传说杜撰,从没有人见过,也就无法确定真实性。 因此,许微如今虽不是寿终正寝,但也只剩下阴寿。 其阴寿究竟还剩下多少,够不够修炼到日游鬼的层次延寿,这就全看造化了...... 陈登鸣尝试传出一丝神念,与阴魂幡内的许微沟通。 结果许微的阴魂只是微微颤动,再无更多反应。 「她还太虚弱了,就算要吸你的阳气,我看,也得等她状态稳固才行,否则轻易就会被你的阳气冲散。 先喂养她精纯的魂力,助她的魂体稳固,然后将她转移到魂屋吧......」 「嗯......也只能如此了。」 陈登鸣颔首,旋即催动另一杆引魂幡,看向幡内被控制的三道筑基阴魂,眼神冷冽。 这三道筑基阴魂中,有一道已处于弥留之际,似是因先前被邪祟寄体在身藏于阴魂幡内所致。 陈登鸣一道神识打出,直接将这一道筑基阴魂击溃,彻底心神俱灭。 他承认,这一击,他有怀恨报复的心理成分在内。 霎时,大量魂力扩散开来,引得两头阴魂垂涎欲滴,本能想要扑上去蚕食,却受制于引魂幡的控制,无法行动,急得嗷嗷嘶吼。 「哫!」 陈登鸣冲着幡中兄弟打了个招呼。 祝寻立即兴奋狗叫着扑了上去,大快朵颐。 「不要吃太多了,你之前吃的邪祟之力还未消化......」 陈登鸣只给一点甜头,而后操控伏灵瓶,将大量魂力收集起来,精纯化后,再慢慢喂养许微以及祝寻。 他已看出,祝寻已处于突破的边缘了。 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成筑基期的邪祟,届时战力将会大幅提升。 这卖肉佬,生前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筑基修士。 生前满足不了的愿望,他这个做兄弟的,在兄弟死后为其圆梦。 「好了,好了,不吃了,那边还有两个家伙等着日后给你吃,够吃的。」 「哎?你在那狗叫什么?反天了是不?生前都要喊我一声陈哥的......」 陈登鸣将祝寻强行送入阴魂幡内。 这成厉鬼后,就是没以前听话了。 不过还好,听得懂狗语,用正常的训鬼方式行不通,还得用训狗的方式祝寻才听话,这生前的毛病,哪怕做鬼也改不了。 如今虽然已控制了两大筑基阴魂,陈登鸣却也没有真往鬼修路线彻底发展的想法。 这条路线越是修炼,杀生越多,与他性格不符。 不过,只是偶尔打打野,杀一杀求死之人,抽魂喂鬼,他倒是愿意随手去做的。 又喂养了一些魂力给许微以及小阵灵后,黑云豹也已经飞出了七八百里路程。 陈登鸣察觉灵元恢复了足有六成。 当即召出门派灵舟,换乘灵舟,以更快的速度返回宗门。 直到此时,他才神色慎重而阴沉 ,从储物袋内再度取出那一团似其子嗣血液的精血。 「叽——」 这血团出现的刹那,便突然发出充满怨气的液体翻腾之声,好似孩童尖利的哭啼,充满怨气。 下一瞬,血团浮现出两张扭曲的孩童脸孔,血色眼眶内的暗红色眼珠,满是怨毒的死死盯着陈登鸣,似恨不得生啖其肉,令人毛骨悚然。 陈登鸣尽量冷静,皱眉盯着两张血色孩童脸孔上的双眼查看,只见这两个孩童脸孔上的眼珠转悠,充满邪恶和怨意。 如此观察片刻后,陈登鸣心中逐渐有了定夺,传音小阵灵道。 「灵儿,你来看看,这血团之内,是否存在小鬼?」 小阵灵闻言探出一丝神念,仔细观察后回应,「道,道友,看上去的确像是有小鬼被炼入了血团之内,这像是一种鸠占鹊巢的驱魂炼鬼方式...... 小鬼本就可以寻宝寻人,有人利用小鬼,吞食道友你亲近之人的精血后,再驱使小鬼对精血食物的渴望,前来寻你。」 「能否确定我那凡尘间的孩童安全?」 「难以通过这精血确定......」 陈登鸣微微皱眉,但想到之前几名筑基修士的交代,暂时安心下来。 在经过与小阵灵交流后,陈登鸣放弃现在立即就抽出精血内的两只小鬼的念头。 他们都无法确定,这两只小鬼是否还有寄托物,留在南寻的子嗣那里。 一旦贸然抽出两只小鬼,也许身处南寻的两个子嗣都将蒙遭厄难。 一切.......还是要等到亲自去一趟南寻看一看才成,哪怕冒着修为削减的风险。 陈登鸣心中虽焦急,却也知道此事急不得。 还需与门派内的梁师兄等人交流,才能制定出可行计划。 不说别的,单是返回南寻的传送大阵,便在南域那边。 且那传送大阵,还是受遁世宗、妙音宗、映月宗等宗门控制。 他想要使用那传送阵,还得通过宗门的关系,与遁世宗等宗门做好交涉,并且有可信之人,在传送阵的一头护法。 否则若是强闯的话,只怕去容易,回就回不来了。 陈登鸣依照小阵灵的提醒,喂养了一些魂力给精血内的两只小鬼,避免这两只小鬼饥饿之下吞***血。 而后郑重将血团收入一个单独的储物袋内。 旋即才开始查看收获的诸多战利品。 干掉的三名筑基修士,他只收走两人的储物袋和物品。 还有一人的物品尚来不及收走,便已遭逢妙音宗金丹,最后被长寿二祖带走。 不过即使如此,这次也是收获巨丰。 上品灵晶四十八块。 中品灵晶六百多块。 价值约莫三块上品灵晶的疗伤、增气、壮神丹药。 陈登鸣当场磕了一颗壮神丹药,恢复先前损耗的神识。 除此之外,还有二阶高级法器两件,分别是枉死法袍以及三角状的惊雷亟。 其他二阶中级法器两件,二阶低级法器两件。 这些法器加在一起,总价值就超过了二十块上品灵晶。 不过,相较于近五十块上品灵晶的财富积蓄,显然还是差了很多。 ... 小半个时辰后。 长春派山门已然出现在前方地平线。 灵舟才抵达山门之前,梁云生以及鹤盈玉的身影却已是出现在山门处。 「陈师弟,你没事吧?」 眼看到陈登鸣从灵舟上飞下,鹤盈玉立即飞身迎上,一对 精灵如宝石般的美眸中满是关切之意,似是已知悉陈登鸣经历之事。 陈登鸣摇头,「师姐,我没事,你们这是......?」 梁云生飞掠而来,道,「陈师弟,你动用了长寿令,派主也被惊动,传讯于我,准备前往骆家接应你。 但没多久,派主又说你已经安全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于是我便在这山门处等你,鹤师妹她也是出关后寻你,我便将事情告知了她......」 陈登鸣闻言心中一暖,这丘派主尽管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派中事务皆甩手给梁云生去做,对他倒是非常上心的。 不过,长寿令被催动,对方又是如何知道的? 除非丘峰这段时间就一直在长寿宗内,而且也许就在那长寿二祖身旁,毕竟曾经也算是那二祖的半个弟子。 面对二人征询目光,陈登鸣当即将自己遭遇的情况讲了一遍。 如今既已确定,门派完全知晓他来自南寻,很多事情说出来,也就没有太多顾忌了,不需要藏着掖着。 当他说到妙音宗指派人去往南寻,抓他的凡间子嗣取血寻人时,丘峰与鹤盈玉均是色变,义愤填膺。 「这妙音宗简直堕入了邪门歪道,行径与西域魔门何异?」 「师弟,不用管什么证据不证据,实力就是证据。 待你我将来皆踏入金丹,就以这次之事为借口,找上妙音宗,灭了那韩老狗!」 鹤盈玉说话的语气更火爆,简直比陈登鸣还要来气,俏面因激动而红晕。 梁云生欲言又止,想说这终究也是陈师弟的私事,没有实质证据,长春派其他人,最好还是莫要出手,以免落人口舌。 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憋住了没说,他身为长春派副派主,是要考虑到门派的利益和声誉,考虑集体利益。 不过公私之间,情理之内,他愿意偏向情一些,如此宗门才能更为友爱,而非处处皆是现实与算计。 再者说,如今陈登鸣也已是筑基后期的实力。 未来兴许要不了多久,就得加入长寿宗。 瞅着这态势,鹤师妹与陈师弟兴许要不了多久,也能成一段佳话了。 一家两口子,出门教训一条老狗,当然是一起出手,又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 三人边飞边聊。 陈登鸣很快就提起有关南寻之事,表示想要返回南寻,看一看凡间的子嗣和家族情况,并留下更多保命的后手。 曾经,他在赶赴登仙大会时,就想过日后在修仙界修炼有成,再返回家族看看家族子嗣的状况。 但当时也是想着,修仙修得山中无甲子,可能再返回时,已是沧海桑田百年之后的事情,家族兴许都走向了衰败。 结果他老当益壮,氪命修仙,资质提升得太快太猛,不过近五年时间,就修炼到了筑基后期,又发生了这一系列事情。 这再拖延,日后修为更高,只怕也不好回去那诅咒之地了。 「师弟,你那老家,你也清楚,乃是道统破碎的诅咒之地,可能什么叫道统破碎,你还没弄清楚...... 传闻从上古流传至今的五大道统,都已破碎,像我们长寿宗,说是有天仙道统,其实也只是拥有其中的部分而已,但这也强过其他无数没有道统的中小宗门...... 拥有道统,哪怕是破碎道统,就可在未来合道那一步走得更稳,不过这都太遥远了,我们长寿宗乃至整个四域,都好似很久没出那种强者了......」 梁云生语气唏嘘,继续道,「你那老家,传闻是人仙道统的破碎地,受到一位人仙的诅咒。 非此道修士, 进入其中后就会修为逐步消散,非人仙道不存,修为越强越不敢进入其中。 你若是真接触到了道统,你回去我倒是没意见,也会帮你和遁世宗等几个宗门沟通。 但你若是没有接触到人仙道统,回去后,可能会发生危险......」 一旁的鹤盈玉虽是知道有关道统的事情,但此时还是首次知道,陈登鸣竟然是来自道统破碎之地,而且似乎还接触到了道统,不由小嘴儿微张,神色惊愕。 陈登鸣皱眉道,「我也不清楚,我究竟是否真正接触到了人仙道统,这件事说来玄妙深奥,我还是最近......」 「哎!」 梁云生含笑抬手制止,看了眼吃惊的鹤盈玉,随后又笑道,「道统毕竟事关重大,哪怕是破碎道统,我长寿宗也不觊觎,但这也是个人隐私秘密,师弟你无须说得太清楚,有些事情,我们都要给彼此一些隐秘的空间,才能相处愉快,不感到压抑。」 「不错!」 鹤盈玉展颜一笑,「陈师弟你有些机缘,都是你个人之事,倒无须对我们讲得详细,我们彼此信任,心照不宣即可。」 梁云生沉吟道,「哪怕你也不确定是否得到道统,也没关系。以你如今筑基后期的实力,回那南寻,虽也有修为消逝的风险,但只要你快去快回,我想应该也不至于跌落境界那么夸张......」 陈登鸣怔住。 这还真会跌落境界啊。 「以前有过筑基修士去南寻吗?境界跌落的速度如何?」 「这我就不清楚了,说实在的,道统破碎之地,千年前就有不少,当时我们长寿宗、天道门、蜀剑阁,为争夺破碎道统,都是各施手段。 因此一些有关道统破碎之地的经验,都是在那时积累的,记载下来,几乎都是秘辛。 有关这方面的讯息,都是留在长寿宗,我也只了解部分。」 梁云生摇摇头,道,「我们现在都已算是穿了鞋的,不像妙音宗这些还光着脚的,他们要涉险去探索还残留的破碎之地,争夺道统,那是他们的事。 我们已经有成熟的道统,就没必要跟着凑热闹,不过那里毕竟是你的老家,你又要回去,那就全看你个人意愿了,门派也只能为你提供一些扶助......」 「能有扶助,我已是无比感激了,多谢梁师兄。」 「陈师弟客气,你如今毕竟也算是见了长寿二祖,一只脚踏入了长寿宗的大门,未来前途无量啊。」 三人一番交流后,梁云生表示会立即联系遁世宗、红霞门以及通灵派,商议借用传送阵之事。 自百年前的煞星事件后,这五宗发现南寻存在破碎道统的秘密,便五宗联合共同开发南寻,试图寻找到破碎的人仙道统。 但事到如今,百年过去,这五宗仍没有找到任何头绪,妙音宗和映月宗也因元婴老祖出了意外,逐渐势弱。 另三宗究竟是何态度,尚且不明。 但哪怕这三宗明知陈登鸣便是第二个煞星,接触到了人仙道统,也决计不敢动什么诡念。 一则陈登鸣如今也已算是羽翼已成,筑基后期的实力,注定也只有金丹大修才能对其构成威胁。 二则背靠长寿宗,遁世宗等三个门派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岂敢动什么念头,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哑巴亏。 ... 梁云生离去后,陈登鸣与鹤盈玉算是突然有了二人相处的空间。 黑云豹得到鹤盈玉的眼色,嗷了一声,识趣咧开嘴拿前爪指了指嘴巴,示意要去门派膳食堂溜达溜达。 「去吧!」 陈登鸣好笑,一脚踹开黑 云豹,旋即目光落在负手飞在前方几丈外的鹤盈玉身上。 这师姐今日穿着淡绿色法袍,头发在脑后束成一个矮髻,以一把梳子般的法器发簪固定,打扮很是淡雅,高贵迷人。 不同于许微贤静中透出的妩媚,鹤盈玉隐约妩媚的风姿,稍显知性而大气,的确有师姐风范。 陈登鸣感觉这鹤师姐似是有话要说,当即飞掠前方,与之并肩,「师姐,你有话要跟我说?」 鹤盈玉美眸射出无比复杂的神色,转而看向陈登鸣道,「陈师弟,我方才听到你说你那位红颜之事,大受感动和震撼。 若异地相处,换作是我,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不惜折寿修行,也要追上你的背影......」 「哦?」陈登鸣神色微诧。 鹤盈玉如此直接的对比,几乎已等同于表明心迹了。 这是曾经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对方也有对方的骄傲与矜持。 「你不必说话,也不要回应,我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也不想在许姑娘如今生死未卜之时,行那趁人之危之事......」 鹤盈玉大大方方说着,美目深注凝望陈登鸣道,「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一定要尽全力救回许姑娘,我知道,你肯定是有办法,否则也不至于现在还能轻松跟我说话。」 陈登鸣哑然,这师姐,还真是心思敏锐啊,他当然是有办法了。 鹤盈玉叹口气,眼神略显幽怨挪开视线道,「师姐的心意,你其实早已知道,只是一直未曾回应。 我曾还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明明资质不好,却比我还要吸引你?现在我知道了。 吸引你的不是她的资质是否好,她的财富是否多,而是她与你共过苦难,还有明明生来平凡,却愿为追随你而倔强前行的那段执着的情...... 若有人能如此执着追逐着我,我想,我也不会辜负......」 鹤盈玉脸上露出矛盾的神色,迅速瞥了他一眼,而后垂首,「但你竟因疏忽导致她落得如此田地,我也不知该骂你,还是该骂她,又或者骂我,我们都是蠢人吧?都有些傻。」 陈登鸣皱眉。 「我有些语无伦次了,也有些失态了,你也不用回应,就当我今日是在瞎说,如今时机也不对,一切还是待许姑娘好后再说吧。」 鹤盈玉话罢,也不给陈登鸣说话的机会,纵身便飞跃离去。 陈登鸣张了张嘴,又伸出手,旋即讪讪收回。 他刚还想说,既然不谈感情的事,那能不能先谈为他去南寻护法的事情。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鹤盈玉就跟兔子似的跑了。 这......他还没感到尴尬呢。 正想以一个过来人的心境,安慰一番难得表露心迹的师姐,结果对方就立即跑了。 这师姐,看上去,的确像是没有任何恋情的经验,却又要装作一副很成熟的模样啊。 「嘿嘿嘿,陈道友?回来啦?怎么,把我们的鹤大师气跑了?」 这时,一道不太合时宜的声音,从一旁的洞府门口传来。 陈登鸣转首看去,发现是正幸灾乐祸的关乐。 他皱眉,而后一笑,「没有的事,鹤师姐怎么会生我的气?」 关乐哼哼,双手环胸暗爽,笑道,「你跟鹤大师,才几年交情?我可比你熟悉鹤大师,我看她刚刚那模样,显然是你说话惹她生气了。啧......啧啧......」 陈登鸣默然。 他刚刚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这关乐,显然是嫉妒眼红了,刚刚就躲在一边偷窥。 他眼神中神芒爆闪,一道神识攻势直接打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传来。 关乐猝不及防,险些痛得一头栽下洞府高岸,跌进山泉中。 好不容易站稳,扶着脑袋错愕看着陈登鸣离去的背影,又痛得「嘶嘶」声,眼睛泛泪花,苦道。 「这老陈,现在实力更强了,就嫉妒我跟鹤大师交情好,说实话都不让了?」 「嘶......哎,形势比人强。现在老陈筑基后期了,我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乱开玩笑了,还是得注意分寸......实力,实力啊......我这该死的实力,怎么就一动不动呢?」 关乐长吁短叹,揉着脑门进了洞府内。 ... 梁云生处理事务的速度,的确很快,短短不到五天时间,就已经通过门派内的信屋传讯,与遁世宗等三个门派,达成了初步的协议。 这三个门派自然也不敢不给面子。 主要也是他们已经得到消息,妙音宗的韩永绪在五天前就已被长寿宗二祖教训了。 长寿宗二祖曾说过的话语,早已传开。 陈登鸣现在是长寿宗的人,而且,还是长寿种。 这代表什么,毋庸置疑。 三个门派哪怕私底下不爽,长寿宗就这么轻易的摘走了桃子。 但现在陈登鸣这个桃子已经是人家枝头上的,他们若敢为难、伸手,就是道统都还没看到影子,便要考虑自家宗门搬离东域的事情了。 故而,三个门派唯有装作不认识陈登鸣这号人,只当其是长春派筑基修士。 既然这位同道,要回自己的老家,借他们的传送阵一用,那当然是慷慨借出没有二话。 陈登鸣得到梁云生传来的消息时,也是感到颇为欣喜,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激动。 「陈哥,恭喜了,如今您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炼蛊场内,蒋强拱手作揖含笑恭贺。 陈登鸣深呼吸一口气,收起传音玉符,一拍蒋强的肩膀,双目明亮,道,「强子,这次还要拜托你了。」 蒋强一愣,立即神色感动而诚挚道,「陈哥您这话说得,跟我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我欠您已是不知多少条命,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也还不完啊。 什么诅咒之地会道行消失,我这点儿道行,消失就消失了,能为您探探路,那就是发挥作用了。」 陈登鸣哈哈一笑,道,「那不至于,上次好几个练气修士带我过来的,他们去了我那边,约莫也有一周,却也没见境界跌落的。」 「那就更不怕了,我进去后,首先就为陈哥你把风险都排查清楚了。」 「好!」陈登鸣感慨颔首,随后目光转向前方蛊坑。 一招手。 「嗡嗡——」 大片蛊虫飞来。 其中金蚕蛊就足有十三只,血蜈蛊则有四五十头。 除了这些普通型号的蛊虫外,还有一只拳头大小通体散发黑金色纹路,长着狰狞口器的金蚕蛊王蛊。 一只婴儿手臂长,通体散发青黑色,尾部猩红长着一排剧毒尾针的血蜈王蛊。 这两只王蛊,杀伤力可威胁到筑基中期修士,算是炼蛊诀突破到宗师后最大的杰作。 陈登鸣将所有普通蛊虫都收入驭兽袋中,而后抛给强子。qδ 这些普通蛊虫,每一只都可威胁到低阶练气修士,成群起来,练气八九重的修士都得饮恨。 陈登鸣准备让蒋强将这些蛊虫,都带回凡间,给他的家族中人,以血炼之法祭炼后,便将成为家族传 承守护蛊。 日后,再有任何练气修士胆敢进入南寻,打他家族子嗣的主意,这些蛊虫便将是诸多练气修士的噩梦。 「走!强子,我们再回去一趟聚集地那边了,哈哈哈哈!」 「走!跟着陈哥,去哪儿都不怕!」...... ... ... ... (大章八千多字更新。明天争取万字。愿意投月票的就投投) 章节目录 147:出一口恶气,吐一口仙侠气,化作一点浩然气 浮云万里天南去,落日千山边境来。 两天后,一艘刻有长春派常青藤派徽的灵舟,飞过风物坊,逐渐飞向三千多里外的东域边陲华容道。 灵舟上,黑云豹正大快朵颐,因昨日眼力劲儿够好,得到了鹤大师的奖励,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筑基水怪肉。 但观察其气息,似还没有要突破的迹象。 这令陈登鸣也暂时打消了将积蓄满妖元的水怪内丹,给黑云豹服用的念头。 筑基妖兽并非各个都会凝结出内丹。 内丹这种灵元结晶化般的东西,就好似修士的金丹一般,也唯有金丹妖兽方会凝聚。 但一些水系妖兽中,也是会有少部分妖兽在筑基就会凝结出内丹,诸如蚌壳精或水怪等。 正如修士在练气突破筑基时,需要在合适关头服用筑基丹,才能令效果最大化。 妖兽也是一样,在最合适的关头服用一颗筑基妖兽凝结的内丹,也是能恰到好处,水到渠成的完成突破。 有资源不是坏处,也并不是说,依靠筑基丹或是内丹突破的妖兽或人,就会根基变差,将来成就一定比不上自然突破的。 关键还是要看有没有这种资源。 故而,如今有一颗内丹,陈登鸣还是愿拿出培养一下黑云豹的,一头筑基妖兽坐骑,日后出行将会更方便。 「师弟,黑子有这样的资源,要不了多久也就会突破了......倒是你啊,你提前就服用了三阳晶,这后期突破到圆满该怎么办?」 这时,鹤盈玉修长曼妙的身影走来,俏面含笑中略带忧虑道。 陈登鸣回首,看向鹤盈玉笑道,「师姐,你自己准备好就行,我有信心不依靠三阳晶也能突破到假丹......没有也不打紧。」 「哦?」鹤盈玉眸中异彩闪过,「现在居然这么自信了?」 陈登鸣谦逊一笑,「也不是自信,而是我修炼至今,的确比较顺,每一次修炼瓶颈都没卡多久,可能是运气好吧。」 他没好意思说他压根就没有瓶颈,以免显得太过高调自负,也刺激到鹤盈玉,该有的谦虚,还是不能丢。 若是换作见过长寿二祖之前,他或许会更低调谦逊,换其他的理由和口吻,安抚鹤盈玉。 但见过长寿二祖后,才知道原来诸多底细皆已被摸清。 那么一些事情,例如在修炼速度上,昔日的容貌上,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大方方承认坦白,安安静静做个天才,也没什么。 鹤盈玉本还忧虑,听陈登鸣如此一说,自信的模样不似佯装,也就放心了。 末了,这热诚师姐道一句「若届时无法顺利突破,也不要打肿脸充胖子,我手里的三阳晶,也可以跟你一起用,前提是你能追上我的速度。」 陈登鸣哈哈一笑,道了声好。 这师姐,是真的好师姐,哪怕前两天似钻了牛角尖,莫名其妙的生他闷气,但听闻他需要在去往南寻时在传送阵外护法,还是爽快应了下来,一早就开始收拾行礼,抛下一堆炼器订单,跟了出来。 「陈哥,已经到明月坊了,要下去看看吗。」 这时,前方掌舵的蒋强提醒了一声,灵舟已逐渐飞到了昔日明月坊所在的地方。 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练气修士,能坐上长春派的大灵舟,甚至亲自掌舵,蒋强可谓是感觉把几辈子的风光,都用在了这几天上,每日掌舵激动到不行,对陈登鸣这个大哥更是感激。 明月坊与风物坊一样,因战争时期,被西域魔修最先攻打占据,早已大变了模样,物是人非。 昔日掌控这里五百里的明家,已不复存在。 不过魔修退去后,这里因还存在一条一阶灵脉,倒是吸引了另一个修仙家族前来盘踞,重新建起了一个坊市。 从目前萧条的状况来看,想要恢复昔日明月坊的盛况,委实不易。 「师姐,行了小半日,在这坊市停一下,歇歇脚,喝杯灵茶吧?」. 「师弟你安排就好,不必问我,不过我就不下去了,不喜见太多陌生人。」 「好!强子,你把灵舟停好,要下去转转,就自己去转。」 陈登鸣变幻了容貌,飞身下舟。 他主要也是想下去看看这昔日旧地的状况,同时也放出祝寻在附近溜达一圈,助其恢复部分灵智。 先前在风物坊时,他也尝试过此类遛魂的做法,的确是有一些用处。 祝寻的灵智似因故地重游而复苏了一些,距离突破更近了。 此地的修仙家族早已大老远就观察到灵舟,本还一阵紧张兮兮,以为有门派看上了这边的灵脉,准备前来攻打,立即通知家主。 结果靠近才发现,竟是长春派的灵舟,顿时也就放松了下来。 眼见陈登鸣这位身穿长春法袍的筑基修士从灵舟上飞掠下来,此地修仙家族的家主立即主动带着一干亲信迎了上来,堆满笑脸。 「长春派道兄亲临我谈家四蛟坊,当真是令我谈家蓬荜生辉啊,在下谈四龙,有失远迎,还请道兄海涵......」 「谈家,谈四龙?这不叫四龙坊,而改称四蛟坊,虽是滑稽,倒也是聪明......」 陈登鸣察觉迎面而来的当首之人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心下了然,也含笑客气拱手。 「哪里哪里,谈家主客气了,在下与师姐来此也只是暂时歇脚,四处转转,稍后就走,并无它意。」 「哦?原来还有位道友在灵舟之上?那不如......」 谈四龙边说话边观察陈登鸣脸色,眼见这位长春派道兄的确不愿久留的模样,当即含笑客气了几句后,也不再强邀,恐人不喜,遂安排懂事听话的家族子弟,全程陪同,服务到位。 「前辈,晚辈黎蕴......」 「晚辈邝燕宁,愿听从前辈差遣......」 几名伶俐娇俏的女修上前行礼后,毕恭毕敬听候陈登鸣的差遣。 陈登鸣眼神闪过一丝讶然,目光掠过其中一名黎姓女子。 此人竟就是昔日明家那位黎姓女修。 「没想到明家灭亡后,这黎道友倒是活了下来......」 陈登鸣装作不识,任由这两名女修陪同带路,在坊市内转悠,言语间则询问起昔日此地被魔修进攻后的事情。 「当初一众魔修袭击到这里之时,明家家主率先带头撤逃,家族修士都作鸟兽散,最终不少人死在魔修手中,却也有一些逃了出来......」 黎蕴一边恭谨回应昔日景象,一边小心观察陈登鸣的侧颜,眼神闪过一丝疑惑,「这位前辈......」 她总感觉这位前辈,似与一个故人颇为相似,但这念头也只在心底闪过,不敢有丝毫表露。 这前辈,可是大宗门的筑基修士,她昔日能认识什么故人,与这位前辈牵扯得上干系。 陈登鸣溜达一阵子后,走到昔日桃花坊的旧址,便挥手遣退二人。 而后放出幡中兄弟祝寻,任其故地重游,触景生情,恢复灵体中的智慧灵性。 「哫哫——」 这厉鬼祝来到故地后,果然表现也与寻常时期不同,显得安静了不少,不那么焦躁。 陈登鸣环顾四周,此地已无桃花林,昔日在此修炼时,是仙风飘渺 留何处,只在桃花明月坊......今时却是人面犹在,已无桃花笑春风,故地变迁,故人也是死了不少,不免感慨唏嘘。 他没有停留多久,见祝寻一副安静若有所思的呆滞模样,体内流转的魂力加速运转,显然收获不小。 当即收起幡中兄弟,在谈家修士相送下飞上灵舟,婉拒了谈家家主备好的「土特产」,驾舟迅速离去。 此后一路坦途,灵舟一刻钟即可飞出千里,半个时辰不到,就越过了华容道,正式进入了南域,飞到了昔日的万里边陲,散修聚集地附近。 这里紧邻东域边陲,似也在战争时期受到了魔修侵扰。 陈登鸣本还以为会重新看到聚集地,看到当初赶走骆家霸占了骆家山的朱家。 结果重回故地,却是物是人非,只余一片狼藉。 散修聚集地已是消失不见。 骆家山则被另一个修仙家族占据,还开设了坊市。 仔细一看,竟赫然就是曾经的锦绣坊土皇帝林家。 「强子,看来朱家还是没有卷过林家啊,与虎谋皮后,最终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陈登鸣摇头一笑。 蒋强则是唏嘘摇头。 朱家争来争去,最终争到了个什么呢?下场只怕比骆家还惨。 昔日二人身为散修时,在这万里边陲四处奔波,夹缝求存,何其艰苦,无论是朱家还是林家,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大势力,想要留在环境好一点的坊内生存,还得辛苦赚租住费用。 如今再归来,却是乘在大宗灵舟上,谈笑风生,境况可谓已是天差地别。 灵舟横空而过,引得远处山上的林家诸多修士一阵骚动,各个仰头去看。 「叽——」 一只巨大黑羽妖禽倏从远处树林冲腾而出,爪下还抓着两个练气修士。 林外十几名住不起坊市的散修惊惶四散奔逃。 「陈哥,是曾经锦绣坊外的那头妖禽......没想到竟然又来到这边捕猎了......」 蒋强色变。 「这也真是老演员了,林家又换个地儿打猎了......」 陈登鸣心里暗道,现在有实力了,该出口当年被妖兽撵着四处追杀的恶气,那就出口气,憋着气不顺,也不爽。 当即对一旁吃了就睡的黑云豹吹了个口哨。 「黑子,去把这头鸟干掉,接下来一阵子这就是你的口粮了,没干掉你就饿着肚子吧。」 黑云豹本是翻个黑鬼式白眼,表示「本豹不喜与兽争斗,见兽先谦让三分,你教的嘛主人」。 一听没吃的,顿时又一骨碌爬起来,瞅了眼远处的妖禽,确定不是什么狠茬子后,振翅一跃飞了过去。 没多久,远处空中传来风雷之声,妖禽惨叫的凄厉声音传出老远,空中黑色羽毛伴随妖禽血液不住倾洒。 那头妖禽尽管也是练气十重的妖兽,却又如何是黑云豹这种快突破筑基的名牌妖兽的对手,眼看着岌岌可危,就要丧命。 地面上,诸多惊慌逃散的散修见状,目瞪口呆,只觉劫后余生,眼见平日里四处行恶的妖禽陷入危境,各个拍手称快。 骆家山方向,此刻却迅速传出了一声大喝。 「何方妖孽?竟敢在我林家门前撒野?」 一股磅礴强横的筑基中期威压爆发,霎时仓啷一声龙吟,剑光从林家内平地惊起,跨越五六里地,直奔黑云豹杀去。 「放肆!敢欺负黑子!」 鹤盈玉蹙眉,正欲出手。 「师姐无须动手。」 陈登鸣一笑 ,随手掐诀,神变刀刹那飞出,迸发出道道电光,如同银练一般,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宛如夭矫龙蛇,闪电般朝那剑光拦截劈去。 「铿锵」一声爆响宛如平地一声焦雷,空中爆开一团电弧。 那林家飞出的飞剑哀鸣弹回,林家传出一声闷哼,下一瞬,一股神识力量传出怒声质问,「何方道友?何以阻止我斩妖?」 陈登鸣双目神光一闪,磅礴神识之力直接将林家筑基的神识压制,淡淡客气回应。 「这位道友是否误会了?那黑云豹乃是在下座下护洞灵兽,眼见那妖禽四处伤人,在下便驱使此豹去斩除妖禽,莫非这妖禽乃是道友所养?」 「筑基后期?!」 林家内,一名神色威严的中年男人面色微变,仔细观察了灵舟上的图徽片晌,脸色变幻,勉强笑着传出神识回应。 「原来是误会一场,道兄说笑了,那妖禽怎会是我林家所养?我本也是准备近期出手将之猎杀,方才看到又出现一头黑云豹,误以为又来了一头妖兽,因此才出手,没想到竟是道兄坐骑,道兄不愧是长春派高人。」 这时,黑云豹也已成功将妖禽猎杀,妖禽凄厉的惨叫声令林家筑基心里直抽搐,心在滴血。 这可是他精心培养多年的黑翼雕啊,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被人坐骑所杀,他还不能承认与此雕有关,不敢出手救援。 对方可是长春派筑基后期修士,而且灵舟上,似还有另一位筑基修士,完全惹不起。 若是因一只雕与之起冲突,林家都将有***烦,尤其是如今老祖已临近最后的突破边缘,绝不能因此生事。 这时,黑云豹已是衔着妖禽飞了回来,妖禽血倾洒如雨。 这黑子也是行径丑陋,飞得很慢,刻意叼着猎物在空中耀武扬威,有意显摆腹部两侧的刻字。 「此豹有主......打豹也要看主人。」 林家筑基感觉这豹子是成了精,故意气他,很可恶,看着这两行字,心里一阵憋火,却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道友,你这家族外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妖禽害人,显然也是疏于管理,日后也要多加注意了。」 这时,陈登鸣的神识再度传来。 林家筑基闻言,哪怕心里气得不行,脸上也还是唯有陪笑道谢。 「是是,道兄所言极是,林某日后绝对会多加管理,此次还要多谢道兄及时出手,道兄若是不急赶路,不如来我林家小聚?」 事已至此,憋怒也没用,若是能交好长春派筑基,死一个练气十重的妖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还要被老祖赞赏。 「不了!我们有急事。」 陈登鸣淡淡回应一句,而后将妖禽尸体直接收入储物袋中,吩咐蒋强开船离去。 曾经这妖禽四处害人,他和蒋强二人还需要四处躲藏避着。 如今再回来,都无须他亲自出手,黑子就能解决了,林家筑基明明是妖禽主人,却也只能忍着不敢相认。 蒋强将这一切目睹在眼里,爽在心里,这一口恶气,出得很爽。 鹤盈玉一直旁观,却是好笑,「师弟,这林家不会是跟你有仇吧?看样子刚刚那妖禽就是林家养的?」 陈登鸣哈哈一笑,蒋强旋即将昔日在聚集地的遭遇简要讲出。 鹤盈玉闻言冷哼,义愤填膺,「养妖兽食人,这林家也是与魔道家族行径无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师弟你就算将这家族灭了,我想门派也不会怪责。」 「那倒是没必要......」陈登鸣含笑摇头,「师姐,这林家毕竟还是有一位假丹老祖的,虽然据说是在苟延残喘,却也毕竟是一位假丹 。 我此番出手,既是出一出昔日恶气,吐一口仙侠气,也是灭一孽畜,还此地散修一片晴空,但更多的,我暂时也无法再帮了,有多大能力,吃多大一碗饭。 这练气十重的妖禽,我看林家也就独一份,斩除此獠,等同于断其一臂,他们总不至于,直接再派家中修士外出杀人......」 鹤盈玉颇有仙侠女子的豪气,英姿爽飒,「假丹又如何?你我姐弟联手,也不是不能一战!咱们姐弟一起,吃两碗饭,不过分吧?」 蒋强憋笑。 总觉得,姐弟联手这四个字,不如改改,听起来很别扭。 「哈哈哈,好,日后咱们一起证道金丹,就再多吃两碗饭。」 陈登鸣洒脱大笑,笑声在风中激荡,传出老远,落入地面一些散修耳中,皆竖起大拇指,道一声这长春派筑基前辈,够仗义,有蜀剑阁剑仙的真仙风范。 鹤盈玉听着陈登鸣的笑声,自能感受到这师弟胸臆间的天地之宽广,真是出一口恶气,吐一口仙侠气,化作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灵舟疾驰,直奔五派传送阵,五年登仙来去匆匆,莫道西风吹白发,人生只盼乡音来...... ... ... ... (求月票!晚上有加更!票多大章) 章节目录 148:魂归纸片妆容艳,强临南寻仙迹现(为月票加更) 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苍苍茫茫,在山岭之间,有一座山峰高耸万仞,傲视群蜂,似锋锐宝剑直插蓝天里去,险绝异常。 蒋强驾驶灵舟飞临而来时,几道灵光便从峰上掠出,主动迎了过来。 「红霞门(通灵派、遁世宗)弟子,参见前辈!」 陈登鸣打量了几名驻守在此的弟子一眼,心里颇感满意。 遁世宗等宗门很懂事,没有派上次接引他来修仙界的几人前来接洽。 「你们辛苦了。」 陈登鸣微微颔首,对几名弟子算是打过招呼。 这几人闻言,眼神闪过诧异与一丝激动,没料到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竟然对他们如此客气。 曾经接待筑基修士,都习惯了被无视或是冷面以待,如此客气的倒是不多见。 一行人飞下灵舟,在几名三宗弟子的引领下来到传送阵附近。 可以看到在刀刃般的峰巅上,一个占地约百丈左右的巨大古朴传送阵布置在地面,左右呈环形,遍布上百个镶嵌灵晶的凹槽。 蒋强自己就是阵法师,能看到如此巨大巧夺天工的传送阵,兴奋不已,两眼放光。 三名弟子同时开启了守护传送阵的防护阵法后,一众人才彻底进入传送阵内。 「前辈,只需提供一百块中品灵晶,就可往返南寻,但单次往返的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一月,否则需要更换一批灵晶。」 红霞门的驻守弟子含笑提醒。 陈登鸣「嗯」了一声后,不经意询问道,「不知这传送阵最大传送距离是多远?」 红霞门弟子回应,「这是大型传送阵,最大传送距离是十万里之遥,百年前,我们五个门派为建立这个传送阵,也是耗费了不少资源。 不过南寻毕竟乃是芥子界,实际距离不算远,它的入口,可能是处于某个微小的山洞之内,也可能是某处海底之中。 具体到底在何处,我们弟子也不清楚,这传送阵是直接传送进南寻的入口之内......」 陈登鸣点头,「看来也只有你们几大宗门的长辈,才知道南寻入口的真正位置所在。」 几名驻守修士面面相觑,听出来陈登鸣这是在试探,均露出一个紧张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陈登鸣一眼瞧出,这些驻守修士是真的不知南寻入口,也不感到意外。 或许这几人,都不知道他是从南寻走出的。 红厦门等宗门,未必就会告诉这些练气弟子有关他的来历,说出来,可能也会显得有些尴尬丢人。 他早已从梁云生那里知晓,南寻之地也许就是一处类似于传闻中的地仙洞府,与当前修仙界不处于同一个空间,是一片芥子界。 具体在何处,也唯有煞星以及遁世宗等五大门派的高层知晓,只能通过他们的传送阵进出。 至于人仙道统,为何会在这种芥子界内,也不难想象。 兴许是某位人仙昔日得到地仙死后遗留的宝地,用以布置道场,传道后人,不知发生何种缘故,道统破碎,这昔日的道场也就沦为了大道磨灭的诅咒之地,非此道修士难存。 「好了,接下来我们自己会知道该怎么做。」 陈登鸣看向几名驻守修士,投递过去一个礼貌的微笑。 「好!前辈若有需要,随时传唤,我们便在附近山中静候。」 几人都很识趣。 行礼后,纷纷离开传送阵所在的山峰范围,在附近的山峰中落脚,远远观望。 「强子。」 陈登鸣看向蒋强,含笑道,「接下来就要拜托你了,怎么样?不紧张吧?」 蒋强哈哈一笑,「陈哥,我这只是去一趟你老家,又不是下火海,我这点儿修为,就算真给我跌干净了,我大不了就在你老家住下,帮你照看家族,反正我也成不了筑基,在哪儿活都是活......」 「你这强子......别乌鸦嘴,待半月后,就安全回来。」 陈登鸣笑着摇头。 一拍储物袋,霎时上百块中品灵晶宛如一条灵光闪闪的彩带,从储物袋内迅速飞出,在驭器诀牵引下,迅速落入一个个灵晶凹槽中。 如今他也算颇有积蓄,算上之前从两名筑基修士身上所得的诸多灵晶,已积累有七十多块上品灵晶的身价,中品灵晶更是八百多块。 这一百块中品灵晶一个来回的返乡车票,来个几次也不会太心痛。. 「师姐,走!」 眼见阵法已起了动静,陈登鸣招呼一声,与鹤盈玉一齐纵身飞离阵法范围。 道道银光登时从阵法的阵纹中迸射而出,纵横交错连接在一起,而后直冲天际,宛如霞光万丈,声势浩大至极。 「这特效堪比盛大烟花了,一百块中品灵晶,花得也算值......」 眼见鹤师姐看得目不转睛,饶有兴致的模样,陈登鸣心里调侃一句。 此时,那阵法光华盛放之后,便迅速内敛,无数灵气霞光迅速回缩。 当缩于一个小点时,传送阵内的蒋强身影便瞬间消失了,风烟俱静,只留下传送阵内的上百块中品灵晶还在闪光,氤氲着灵气,彰显阵法仍处于启动状态。 「好了,师姐,现在我们就等着强子的好消息吧。」 陈登鸣召出灵舟,飞身而上,这半月等待的时间,他将用来继续修炼,同时也要将许微救醒。 「师弟你也是够谨慎,不过让强子先去探索半个月之久,时间是不是长了些......你的那两个子嗣,不会出事吧?」 「师姐放心,我已计划周详,无论是我们,还是我的子嗣,都是安全第一,他们目前并无危险。」 陈登鸣微笑回应。 他早已通过控制的筑基阴魂确定,两名子嗣还有二十五天左右,才会满七七四十九日大限,离开血棺。 在这期间,他就算提前赶去南寻,也不能贸然提前打开血棺。 这中途,倒不如让蒋强在南寻多待一段时间,试探清楚南寻所谓诅咒之地的厉害。 … 进入灵舟后。 陈登鸣遂和鹤盈玉分处一室,各自忙碌。 「灵儿,许道友今日状况如何?」 静室之中,陈登鸣拿出魂屋查看。 但见魂屋之内,两道灵体飘浮,一道灵光强盛,一道微弱。 「道,道友,许道友应该是快要苏醒了,她近来被你喂养了足够的精纯魂力,我看是要稳固下来了,待她醒后,就可以开始修行百鬼夜宴行中的日游鬼之法了......」 「快要醒了吗?」 陈登鸣颇为欣然,探出神识,发现许微的灵体仍是那长眠不起的模样儿。 但灵体之间已氤氲诸多灵韵之气,通体发光,使她比平日更显娇艳欲滴。 这散发灵光的模样,代表魂力充沛,的确是比一开始要好不少了。 陈登鸣正欲收回神识。 倏然许微的灵体光芒更为明亮,似察觉到他的神识,心情愉悦,将要从沉眠中苏醒。 陈登鸣一怔,旋即保持神识环绕在许微的灵体身旁。 片晌后,许微的灵体光芒闪烁,竟真的睁开双眼,苏醒过来,其美眸掠过茫然,旋即接触到陈登鸣的神识,一阵迷惑。 「陈,陈大哥?我,我这是......」 陈登鸣此刻也颇为欣然,神识探到许微晶莹如玉的小耳后,捉弄道,「许微,你死了还要拉我垫背,现在我们二人都成野鬼了,生前没在一起,现在成鬼了,倒是在一起了。」 许微吓得一个激灵,身上魂光涌动。 陈登鸣见状哈哈一笑,当即也不再捉弄,从储物袋内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纸人,而后将许微从魂屋内召出。 「许微,醒来,醒来~~~魂魂飞儿入灵壳,灵壳归后纸中笑......」 呜呜呜—— 屋内,一个妆容精致的纸片新娘飞起,魂屋内则飞出一道飘飘忽忽的魂体灵光。 ... 与此同时。 南寻,冰风林,飘渺崖上。 澎湃灵气在崖的家乡,道统破碎的诅咒之地? 这能是诅咒吗,这简直就是修士的地狱啊。 蒋强在离地十几丈时,倏然察觉传送光柱的牵引之力彻底消失,身形霎时向下坠落,连忙掐诀准备驭器飞行。 结果飞剑才被他输入的灵气调动而出,便如沉重似千斤,嘭地急剧坠落下去。 蒋强的身躯几乎是同时跟着一起向下急速跌落。 「屮?!」 他忘了,空气中没有灵气,没有灵气啊! 没有灵气,驭器诀也就根本无法撬动天地灵气,又怎么撬动天地灵气驭器飞行呢。 眼看下方地面迅速在眼前放大,这十几丈摔下来,摔不死也得摔个骨断筋折,或许将是第一个才踏入南寻就摔断腿的修仙者,要笑掉人大牙。 蒋强厉喝一声,额头青筋鼓起,蓦地打出一道灵气隔空输送在飞剑上。 强行以自身的灵气调动了飞剑。 剑光嗡鸣一闪,堪堪在他落地之前将他的身躯托住后一阵斜着下滑,随后「铛」地一下落地,贴 着地面犁地擦出老远,在贴近悬崖边上时,才被蒋强一脚急刹止住去势。 「呼——」 蒋强鼓起嘴,而后长吐出一口气,盯着下方更深的悬崖看了一眼,额头冒汗,撑在悬崖边上急刹的脚丫子也是冒汗。 他勉强抬起头,看了看天上已经消失的传送阵,又闭上双眼,吞咽一口唾沫,让自己镇定下来,心里却是一阵骂娘。 太危险了! 这诅咒之地太危险了! 「嗖嗖嗖——」 就在这时,道道破风声倏然从四周山道传来。 「有敌人?!」 蒋强悚然一惊,立即回身,仓促弯腰捡起地上的飞剑,慌忙又不知所措的勉强摆出一个防御架势。 几道纵身飞上悬崖的后天武者看到蒋强的身影也是惊了一下。 一见这仙人竟是举起了手中灵光闪闪的仙剑,都吓了一跳,立即齐齐驻足,拜了下去。 「上仙息怒!我等均是山下驻留准备随时迎接仙师的凡人,不敢冒犯您的仙威,若有冒犯处,还请饶过我等一命。」 「哎?」 蒋强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气机察觉这几道人影,都不过是很寻常的凡人,说的话语都是很蹩脚的方言。 他曾经也听过陈登鸣说过类似的方言,倒是听得懂意思。 此时仔细感应,这些人好像比聚集地的先天武者还要弱小很多,属于寻常的凡人。 「这些凡人的行动倒是非常敏捷啊,还背负刀剑,我现在无法动用法术和法器,也不能大意了。」 蒋强心里暗道,才想起陈登鸣事先交给他的驭兽袋。 那驭兽袋内,可是有着数十只血蜈蛊和十二头金蚕蛊,莫说应付凡人,便是应付练气修士也绰绰有余了。 就是不知,在这灵气断绝之地,这些灵蛊是否也会虚弱。 蒋强定了定心神,镇定下来,他本就机灵,此时立即佯装无事发生的模样,将飞剑缩小收回袖中。 这一手再寻常不过的能力,顿时又将诸多赶来的武者震慑到。 「咳!尔等皆是何人?本仙乃是上界顶尖仙门仙师麾下仙使,此来是要寻南寻陈家之人,尔等可知陈家所在何处?」 「陈家之人?难道......这次来的仙人怎么又是找陈家人?南寻刀王陈真仙难道在修仙界惹了什么天大的事?」 一些人色变,心里犯嘀咕。 也有投机倒把者闻言,面露喜色,立即道。 「仙师,难道您是问的昔日在登仙大会上,飞升修仙界的南寻刀王陈真仙?」 「哦?」蒋强面色一喜,立即对那说话之人招手,「正是,你速速道来,陈家何在?」 「这......」 周遭一众凡人面面相觑,脸色不太好看了,均是眼神流露出一丝戒惧。 唯有那说话之人忙笑道,「这陈家的位置,人尽皆知,仙师若想去,小的立即为您带路。」 「哦?」 蒋强目光一闪。 这些凡人都无任何灵气布体,心灵缝隙也大,他一眼就瞧出这说话之人,似目的不纯,好似与陈家有仇隙。 不过,对方也像是真的知道陈家所在。 他心有定计,笑道,「好,你且为本仙带路,找到陈家之后,本仙自有重赏。」 说话之人登时大喜,纳头便拜,「小的南宫商,多谢仙师赏识。仙师请,小的立即在山下为仙师备好车轿。」 「速速去办,莫要聒噪!」 ... 灵舟静室内。 陈 登鸣看着许微的魂儿在纸片人中穿来穿去,压根无法附着其上,无奈摇头。 「陈大哥,我,我这是不是,办不到?」 许微的灵体在室内飘浮,神色黯然看向陈登鸣道。 她此时可谓衣不蔽体,但在陈登鸣面前,除了最开始还略显羞涩,现在也已不去计较这些,反是为无法附体在纸片人上感到沮丧。 陈登鸣闻言露出微笑。 「不急,许微,这件事本也没那么容易成功,你毕竟还不是日游鬼。」 「来,你依照这一段口诀先运转魂力,再吸一口我的阳气试试。」 他双目倏然射出一道神芒,用以心传心的秘法,将《百鬼夜宴行》图卷中的日游鬼修炼路线和口诀,直接打入许微的心灵深处。 如此以心传心,几乎是将他对《百鬼夜宴行》的自身理解和经验,皆直接传输给许微,颇为损耗心神,堪比刻录几次功法。 不过最终许微能理解多少,还要看其个人悟性和其魂体对日游鬼这条路线的适应能力。 像祝寻,乃是天生适合走厉鬼路线,便是属于极品的厉鬼魂体,修炼起来如鱼得水,修炼资质比之曾经生前的中品灵根资质还要强。 看着许微那淡淡的魂体,陈登鸣心内也是一叹。 那怕以后成为日游鬼,许微的阴寿估计也是延寿不了多少,到头来还是一个死。 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他之所以抓住没放,也是不想许微是遗憾的自绝而亡,至少也应是寿终正寝,尽量无憾…… ... ... ... (时间不够了,写完五千字!一天一万了。求个月票!) 章节目录 149~150:氪命修得齐人福,上品之上疑无路(二合一8k) 南寻国,陈家。 潇潇暮雨淅淅沥沥下着,陈家昔日灯火辉煌、达官显贵络绎拜访的大宅子也在暮雨中显得更为阴森。 人情冷暖,在危难之时,便可见一斑。 短短二十多天过去,昔日车水马龙的陈家府邸门前,已是萧条冷清。 四周高墙墙角甚至还飘着诡异阴森的一杆杆黑色旗帜。 院内的植木草坪无人打理,已是生长得参差不齐,宅子内光线微弱,只有少数窗户中偶尔透进来一点残光,充满了让人望而生畏的寂静。 此刻,除了少数还留在府邸内的家生子仍蹑手蹑足,神情麻木的在阴森的廊道间穿行,整个府邸就只有风声和阵阵敲打瓦片的雨声。 「这里就是陈家?」 一架黑话算话,之前就说事成之后,要给你奖励。」 几名跪在地上的轿夫闻言,垂下去的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仙人给的奖励,那得是什么好处啊?也许一颗仙丹,就能令人长生不老,或者百病不生。 可惜,他们是今晨临时聘请的,怕是得不到什么奖励。 南宫商眼见蒋强这赞许笑容,忙是卖乖客气,心里则是乐开了花。 这仙人好说话啊,哪有像少羽家传得那么高高在上,这一路上,仙人就是这么微笑过来的,平易近人,对他很满意。 这时,一道轻微破风声突然袭来。 南宫商只觉脖颈一阵蛰痛,才叫出一声,下一瞬便感觉眼前的世界都似扭曲了、虚幻了,身躯充满无力、下坠的难受之感,「噗通」倒地。 几名轿夫一愣,纷纷抬头,惊慌失措看着突然倒地的南宫商。 一只细小的血色蜈蚣从南宫商身上飞起,落入蒋强手中。 蒋强脸上依旧挂着赞许的笑容,看向四名轿夫道。 「麻烦四位,把此人的尸体送到南宫家,告诉南宫家,本仙代表陈真仙,对其家族之人的表现,非常满意。」 四名轿夫吓懵了,旋即反应过来,又呆立原地不敢动弹。 「四位也要奖励?」 四名轿夫一个激灵,连道不敢,立即起身去抬尸体,看也不敢看面前的仙人一眼,生怕一眼定生死。 「陈家府邸......」 蒋强看着前方萧条冷清的府邸,可以看出整个府邸已被布置成了场域阵法,插在府邸内的黑色旗帜,便是一杆杆阵旗。 他一时沉默,一路上通过南宫商的诉说,他已知晓,如今陈家的状况,可是不妙。 二十多天前来的两名练气修士,虽并未大开杀戒行灭族之事,却也几乎软禁了陈家所有人,无人能离开府邸,进去的人也一个都没出来。 眼下还在府邸内活动的下人,都完全是遵照指令行事的傀儡罢了。 「先进去看看,而后再去通知陈哥来处理。」 蒋强迈步走向陈家府邸。 在这诅咒之地的凡间世界,他可以勉强升空,却无法驭器飞行多远。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太弱,仅有练气五重,法力微薄。 从冰风林赶到陈家,哪怕是走了最快的路线,换骑了数匹千里马,还消耗了数张神行符赶路,也是花费了八日时间,才在今晨赶到陈家。 到现在,他体内灵气已损耗了超过四成。 若继续维持下去,赶回冰风林时,应当还能保持两成灵气。 这南寻于他而言,除了空气中不存在灵气外,似也没有其他更多的影响。 也许更恶劣的影响,要在他的灵气彻底耗尽枯竭后,才会发生。 ... 南寻之外,灵舟内。 陈登鸣微微仰起头。 一道散发淡淡灵光的倩影幽灵般缓缓飘然而起,徐徐别转娇躯,靠近陈登鸣后,小巧的瑶鼻与之鼻子对碰,檀口轻张。 霎时,一缕阳气从陈登鸣口鼻间掠出,吸入了许微的口鼻之内。 她的俏面刹那似显得红润了些许,身上灵光也更显明亮。 陈登鸣只觉这一缕阳气流失后,就好似前世经常以传统手艺进入圣人模式的那种感觉,甚至更为轻微。 身体也并没有太多不适,甚至还感到颇为过瘾。 「就这......?」 陈登鸣仔细闭目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灵元状态等等。 确定仅这一缕阳气,对他可能毫无影响。 甚至,似令身体内某部分的机能得到了增强,更具活性。 「再来一次?」 陈登鸣看向对面闪烁淡淡灵光的许微。 「不,不了,陈大哥,你的身体要紧。」 许微俏面微红摇头,「这阳气可能对你微不足道,但我们还是放慢一些速度吧,反正也不打紧,我现在每天能看到你,已很满足。」 陈登鸣闻言心内感叹,暗道许微还是一如既往的懂事,从来不愿给他添一丝麻烦。 或许,对方也已通过《百鬼夜宴行》图卷知晓,哪怕真就修炼成日游鬼,也是难以再活多久。 只因魂的阴寿也是有限,对比许微曾经的阳寿,其阴寿可能就只有十数年。 又或许,许微也是真不在意还能活多久,只在意能跟随在他身旁一段时间,最终能以最美的样子逝世,那也是无憾。 这时,许微倏然投身到了对面的纸人上。 纸人儿飘起,终于被许微的魂体撑起,绽放光芒。 苍白的妆容变得明艳而充满生机,浮现许微的五官轮廓,真如一个栩栩如生的活人。 许微以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婀娜转身,与陈登鸣正面相对。 恰如当时初见 ,面似芙蓉,眉如长柳,如雪的肌肤略显苍白病态,却更显几分楚楚动人。 「真的成了?」 陈登鸣一时欣然,又感新奇,上前抓住许微的纤纤细手。 「啊!——」 一声惊呼传来。 许微的手竟是直接被捏瘪了。 二人看着被捏瘪的手掌,面面相觑,旋即都是不由「噗嗤」笑了出来。 这晚上要是睡一起,岂非第二天早上,床上就会多一张纸人。 「道,道友,纸人就是纸人,虽然会随着魂力变强而逐渐与真人无异,但现在还是怕水火风沙,稍微用力就会被挤瘪的......」 魂屋内,传出小阵灵的提醒声。 「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给她把捏瘪的手吹起来。」 陈登鸣抓起许微的手掌一吹,五根手指又重新隆起,颇为有趣。 二人一同研究了一番后,许微将纸手搭在陈登鸣的掌心,笑道。 「陈大哥,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你说有位鹤师姐一直关心我的状态,我想去见见她,也感谢她这么长时间对你的关照。」 陈登鸣一怔,有些诧异。 但想到鹤师姐确实也是关心许微的状况,这中途,也经常询问他许微是否醒来。 当即颔首,「也好,鹤师姐确实很关心你的状况,你现在既已是好了,我就送你去见她。」 许微目前也只是刚开始修炼日游鬼的功法,还不算真正修成,魂力也比较弱。 因此,哪怕是附体在纸片人身上,有了形体,一口阳气用尽,也就会脱离纸片人的状态。 甚至稍微风大一点,将会直接被吹走,吹到别人家去成了鬼新娘。 … 陈登鸣护送许微走出舱室,敲响鹤盈玉的门,告知这位师姐许微已醒的喜讯。 结果这两个女人初次见面,竟似是比他还要相熟,眼看鹤盈玉都要立即上手去牵许微的手掌了。 陈登鸣立即出声提醒,告知许微目前的状况。 「哦?没想到......」 鹤盈玉先是惊愕,旋即掩嘴一笑,将最后的「有趣」二字咽了回去,怕刺痛到许微。 毕竟这成为纸片人,也是无奈之举,终究非是常人。 许微善解人意,含笑道,「鹤师姐,陈大哥称您师姐,我也就称您一声师姐吧,若是叫前辈,总显得生分了。」 鹤盈玉美眸一闪,笑道,「许妹子无须客气,便是要这么称呼,叫前辈,岂不是将我叫老了?」 二人这般客气融融的交流,很快打成一片,共同移步,进屋深聊。 陈登鸣正要跟着进去凑热闹,结果却被两个女人赶了出来,门都给关上了,说是姐妹聊聊悄悄话,男人莫要掺和进来。 陈登鸣看着紧闭的舱门,有些发愣。 这算是告诉他没门儿吗? 不过许微与鹤盈玉既然相处得很好,他也放松,心里高兴。 这说明,许微是受欢迎的,也表明,鹤盈玉是不同于寻常人的,没那么大的架子,很善良。 「没我的事儿,那我就回去继续开始修炼...... 现在长寿宗既已知道我的来历,将来入宗的骨龄问题,也就不再是什么问题了,可以修炼《损命拔苗术》了。」 对于《损命拔苗术》,陈登鸣是既感激,又有一些痛恨,很复杂。 此术成就了他,却险些害死了许微,也可以料想,西域魔道那边,有更多人都死在了这秘法上。 这秘法似预示着不祥,堆积着诸多人命。 连当初创立功法的百损魔道都暴毙而亡。 似乎每一个修炼此功法之人,最终都停不下来,宛如染上戒不掉的氪命拔苗之瘾,不得善终。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秘法也揭示着修仙界残酷的现实,资质强弱,就能决定一个人的未来前途,但资质本就是天生的,颇为不公。 这种能打破天生资质的秘法出现,哪怕需要以折寿为代价,却也仍是有不少人愿折寿一搏,哪怕为此丧命,似也要因此逆天改命。 「可惜......逆天改命之人,终究凤毛麟角,我若不是练功就能延寿,这秘法,碰都不能碰啊。」 陈登鸣坐在舱内的蒲团上,观察当前的面板状态。 「筑基后期修士【陈登鸣】 寿:87/338/789 灵根:金、木(上品50/100) 武功:《陈氏武道总纲》(超凡2/100) 道法:《逆荣回春术》(精通12/100)、《长春功》(七层28460/40000)、其他略......」 这阵子,他终于是将《逆荣回春术》修炼到了精通层次。 寿元大限也因此增长了十年,达到了789年之久。 理论上而言,他还有451年寿元可活。 而要将上品亲和度50的灵根提升到满值,他只需要消耗七十五年寿命即可。 至于上品灵根提升到满值后,还能否继续向上提升成传闻中的天灵根,陈登鸣也不能确定。 不过他内心,还是觉得不大可能。 天灵根若是能通过《损命拔苗术》就培育出,这门秘法也不太可能流传在外。 这么多年过去,西域魔道那边也早已会冒出新的天灵根魔道巨擘。 但时至今日,百损魔道都已陨落近七十多年,也没听闻西域魔道那边出现新的天灵根拥有者。 真有此类天骄出现,必然会引起其他三域势力暗桩的注意,想要隐藏都很难。 「管他有没有,先试试,要说这修仙界最适合修炼这损命拔苗术的,自然是长寿宗修士...... 我不单是长寿宗修士,还是练功就能延寿的修士,这功法与我天生投缘,百损魔道也算是我半个师父。」 陈登鸣心内感慨一声,旋即开始氪命修炼。 很久没再氪命了。 这次,就先小砸个80年寿元下去,看看上品灵根资质的亲和度直接拉满后,会不会出现突破。 ... 人生百岁能几许,日月如梭过隙驹。 转瞬,小半日过去,八十年寿元流逝一空…… 陈登鸣氪命结束,只觉对空气中游离的天地灵气感应力再度加强了不少。 如果说之前他是在看720p的高清电影,现在就好似是在看1080p的全高清电影,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区别的。 但是,上品灵根资质的亲和度在达到满有笑,亲昵如姐妹。 二女皆是笑面如花,青春活力,许微看上去气色更好了许多,鹤盈玉身穿宽松的长春法袍,却也遮掩不住其娇人线条。 看到他走出,鹤盈玉娇躯一颤,回眸之间匆匆斜兜他一眼,脸色霎时羞红,立即避开,鼻尖竟是沁出汗珠,完全不像平日里大大方方的模样,显得怪怪的。 「在说我坏话?」 陈登鸣愕然笑道。 许微在这时却也是羞红着脸飘飞而来,轻飘飘的一封纸手搭在陈登鸣手上,笑道。 「陈大哥,来......有些事,我已经与师姐聊清楚了... ...」 「啊?聊清楚了?聊了什么?」 陈登鸣微愣,旋即就从许微以及鹤盈玉闪躲的神态中明悟,一时眼睛瞪大出抬头纹,浑身有些冒汗,只得被许微牵着走过去,心里则如火燎火燎般的燥热,厚脸皮也霎时红了。 这......师姐当初说的,想要等许微醒后,互相认识,彼此接纳对方,就是这么接纳的啊? 问过他没有。 他也还没有做好准备。 「嗤——」 眼见陈登鸣和鹤盈余都略显紧张的模样,黑云豹打了个响鼻,翻了个黑鬼式白眼。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纠结的,在它们豹哥的世界,甭管你花豹白豹雪豹,看到它英勇神武的黑豹都要被通杀。 来一个也是上,来三个一起上,紧张腿软的从来都是别的豹,它黑豹寂寞如雪。 远处,山崖边三名红霞门通灵派的驻守弟子,互相看了看。 女弟子迅速低头开始扒碗里的灵饭。 两名男弟子则是干咳,只觉手里碗中的灵米饭也不香了,羡慕不已。 这长春派筑基前辈,当真可以啊,身旁跟着一位美貌的筑基师姐也就罢了,灵舟里竟还金屋藏娇......现在看样子,似相处得都还很融洽。 果然,优秀的人,不但是实力优秀,其他方面也都会优于常人。 ... 陈登鸣其他方面究竟有没有优于常人,当晚,也没有谁试过。 许微倒是愿意。 但她如今一个纸人,魂力不达标之前,只怕最后也就只能纸糊的墙。 昔日的双俢功法,难以自如转化,达到双方裨益。 这功法,她倒是在鹤盈玉问及是如何俘虏陈登鸣时,老实道出了,本也只是再为寻常不过的低阶功法,却引起了鹤盈玉的浓厚兴趣。 但这兴趣,也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理论阶段。 二女私底下交流都会羞红脸。 有些话,说出来反而不美。 有些事情,太直接也会索然无味。 两人一魂,各自心照不宣,却尽皆无眠。 许微是彻底放松了。 只觉十数年后,纵然真的阴寿尽,陈大哥身旁也总算有个实力强天资又好,还能对他好的道侣相伴。 鹤盈玉则是激动又羞赧,在屋内修炼时,都会偶尔唇角逸出一抹笑意,同时对许微是在感激之余,也多了一些惭愧。 至于陈登鸣,他经历过最初的懵圈之后,也就释然了。 过来人。 这二女为了教他做事,也是煞费苦心了。 好歹凡尘也曾有七房妻妾,虽都是利益结合,于十五年间陆续纳入,不谈感情,却也好歹都给了名分,也给了一场富贵。 既如此,许微与鹤师姐愿意彼此接纳,这二人又对他好,共苦难,有情谊,那他又何须装什么假正经,道什么已封心。 人家图的也只是一个名分,一个人。 将来修行路上互相扶持,双双金丹,而非求富贵,赌未来,这才最是真诚。 那就.......道侣修行,金丹之后,展望元婴,至于长生......那么遥远的事,也就只看造化了。 哪怕踽踽独行,也总归没有白来一遭,有情长生,胜过无情仙道,吾道终不孤。 ... 此后七八日时间,一晃即过。 灵舟之上,陈登鸣正坐在饭桌之前,百无聊赖。 许微和鹤盈玉二女忙活着,端来香喷喷的灵米饭和拿手灵菜,奉到桌前。 「陈大哥,请用膳!」 一封筷子,被许微含笑递送到陈登鸣身前,眨眨眼道。 「今天的饭菜,可都是鹤师姐做的哦......我的拿手绝艺几乎都要被她学光了,鹤师姐不愧是炼器大师,学习能力真强。」 「哦?」 陈登鸣看了一眼一旁走来面似平静,实则内心小紧张的鹤盈玉,笑道,「看起来的确色香俱全,就差味了,师姐,来,一起尝尝......」 「好啊!主要也是许妹教得好。」 鹤盈玉笑着拿下曼妙身躯上系着的围裙,擦了擦白皙双手,正要说话。 倏然远处山崖上的传送阵大放光华,动静甚大。 陈登鸣眉头一挑,面露喜色,「强子回来了。」 他立即起身,驭刀飞向传送阵。 「哎!吃完饭再去啊!」 鹤盈玉忙招手。 「马上回来就吃,我怕传送阵出意外。」 陈登鸣的声音远远传来,刀光霎时直奔山崖上。 「这家伙!」鹤盈玉俏面含嗔,一阵跺脚,又瞧了眼一旁偷笑的许微。 「你就尽站在他那边,咱们应该姐妹同心。」 许微嘻嘻一笑,「同心啊,不过也要等鹤师姐你回门派后,与陈大哥正式办喜,广邀天下同道,成长春派佳话,我们才算姐妹同心。」 ... 传送阵内,光华一闪。 蒋强的身影由一点光华膨胀后迅速浮现,落入阵中。 霎时,阵法周遭一圈安嵌的灵石尽皆失去灵光,甚至龟裂开来。 陈登鸣身影一闪,进入阵法范围内,看向面庞苍白,气息虚弱至极,甚至境界都似隐隐在浮动不稳的蒋强,面色顿时凝重。 「陈哥!」 蒋强看到陈登鸣的身影,面露喜色,正要说话。 陈登鸣立即抬手制止,「先不要说话,我为你稳固境界!」 蒋强一怔,旋即面露感激。 陈登鸣一拍储物袋,一瓶乾元丹飞出,取出一枚弹入蒋强口中后,又掐诀施展逆荣回春术,为蒋强恢复元气。 如此片晌后,蒋强浮动的境界也总算稳固下来,本是干涸见底的灵气,也在乾元丹作用下开始恢复。 陈登鸣当即驭刀带着蒋强离开传送阵的范围,返回灵舟之上,询问对方南寻的状况。 「陈哥,情况已经弄清楚了,你家族的确是出事了,情况还有些糟糕。 你那些家眷似都被阵法和小鬼操控了,我对此道不太懂,没敢妄动,看了情况后,就立即返回......」 蒋强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呼吸空气中的灵气,看着桌上香喷喷的灵菜灵饭,肚子也不争气的叫起来。 在南寻,莫说是这么多灵菜灵饭,他连一口灵气都没得呼吸,快成了一条憋死的咸鱼。 他紧接着强忍口干舌燥,继续严肃道,「除了你家族的状况,还有南寻那边的状况,我也调查清楚了,其中陈哥你也知道,那边毫无任何灵气,我们的法术、法器,在那边仅能依靠自身的灵气才能动用。 而且因无法撬动天地灵气,故而威力也是大减。 除此之外,我已经实验过了,当我们体内的灵气耗尽后,境界便会开始松动,似要跌落。 我试探到这里,就立即乘搭传送阵返回了,我怕再待下去,可能连传送阵都无力启动了......」 「这么严重......?」 陈登鸣微微皱眉,看了眼鹤盈玉,又看向蒋强,笑道,「来,我们先坐下一起吃,边吃边聊。」 蒋强这时才注意到许微的存在,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准备先吃饭,再慢慢观察状况。 一顿饭吃完后。 陈登鸣也已从蒋强口中彻底弄清楚了南寻那边的状况。 尽管对于蒋强所说的灵气损耗一空后,将会跌落境界这种诡异之事颇感忌惮。 但毕竟事关凡尘家眷子嗣,他还是打算亲自去一趟,彻底解决后顾之忧,同时为家族留下一批保命底牌,避免日后再出麻烦。 而且,他也想要弄清楚,自己如今到底算不算接触过人仙道统。 若是他已得到部分道统,哪怕是破碎的,那么在南寻也算是此道中人,境界不会跌落。 而若是结果相反,那么他就不算是得到过部分人仙道统。 「陈哥,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强子,你留在外面休息吧,以防万一。 若是一个月后,我还未返回,你再进来找我,如此才更稳妥......」 陈登鸣行事从不喜孤注一掷,而是谋而后动,留有余地。 此时吩咐过后,蒋强唯有遵从。 鹤盈玉与许微虽是担心,但此事陈登鸣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她们除了支持,能做的也就唯有在外护法,尽量助力。 「师姐,你为我保存好这魂屋。」 临行之前,陈登鸣将一直都不曾离身的魂屋拿出,交给鹤盈玉。 魂屋内,小阵灵颇为紧张,传音陈登鸣道了一声祝福后,不敢吭声。 鹤盈玉一笑,接过魂屋,悄悄传音陈登鸣。 「放心吧,师弟,我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小女鬼的。」 ... ... ... (八千三求月票!) 章节目录 151:人仙道统古殿中,神魂点灯飘阴风(求月票) 夕阳接近山巅时,冰风林飘渺崖上,天上迤逦的云彩豁然洞开,一道代表仙迹的光柱再度从那云彩洞开的间隙中直冲而下。 一道散发出的威压,比之前任何一次降临之仙都要强的仙影,缓缓降落从光柱中降落下来。 附近数十里留守的诸多势力眼线,都只感在这道降临身影的威压下呼吸不畅,心头沉甸甸的得像灌满了铅。 然而,随着那光柱逐渐淡去,那身影愈发落下,强烈的威压也如潮水退潮般迅速消退,宛如一场暴风雨就此过去。 所有眼线又都松了口气,旋即纷纷快速散开。 这次却不再是靠近飘渺崖,而是迅速离去,要将有更强仙人降临的消息,传递回各自势力。 接触仙人得到仙缘? 别了吧,莫去沾边。 半个多月前,南宫世家的南宫商,自作聪明,死状之凄惨,令人心悸。 甚至尸体送到南宫家,都无人敢接触下葬,唯恐沾染不知名的仙法咒术,最终南宫商是暴尸野外,据闻路过的野兽都绕道而行,不敢靠近。 如今,再有谁谈及仙人与仙迹,各大势力无不色变,均想起少羽家流传出的消息——「仙人,高高在上,视凡人为蝼蚁,仙界,未必美好,莫要接近!」 这句话,最初从少羽家传出时,不少势力和听到之人都嗤之以鼻,认为是少羽家家主少羽风没被选去修仙界,留下的愤懑之言。 但近来,接连下凡的仙人,皆手段酷辣,不似善类,不少势力均是胆寒,才逐渐想起少羽家传出之言。 少羽风,哪怕已死,其死前最后一言,也是算无遗策啊。 ... 「灵气......」 飘渺崖上,陈登鸣只觉周遭天地的灵气彻底断绝,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真是,家的感觉。 哪怕空气中毫无灵气,却也并未让他极不适应,反是感到熟悉。 此时,阵法牵引光柱彻底消失。 他的身形向下急剧坠落下去。 陈登鸣不慌不忙,自下丹田上方飘浮的灵气海中分出一丝灵气,便可化作千丝百缕比先天内力还坚韧的力量,流转全身经脉。 「嗖——」 他身形凌空虚渡,施展高妙身法向下旋飞落去,宛如鹞子翻身,轻松落地,而后立于峰巅,居高临下,一览众山下,深吸一口气,胸臆间都满是熟悉的家乡草木气息。 陈登鸣发出一声畅快长啸,倏然身法快逾飙风,向山下疾驰而去,又找回了昔日身为低阶散修时,以凡间轻功身法赶路的感觉。 当初他就已经研究出一丝灵气转化十成内力来用的技巧,已习惯了凡间武功无法撬动天地灵气,纯以武功之妙,发挥其特殊独到的作用。 例如现在,以一丝灵气运转轻功,赶路速度快过骏马,而灵气,只是他三大丹田灵元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边角料,耗光了也不碍事。 因此,在听闻蒋强仔细讲解了一番南寻国内的状况后,陈登鸣便清楚了具体风险。 此时,他丝毫不施展术法,不损耗任何灵气,也就可以在南寻撑长时间。 不过,才掠下山腰。 陈登鸣又心中突生奇想。 既然不消耗灵气施展术法就不损耗灵气,那么筑基修士甚至金丹修士来到此方世界,又有什么危险呢? 为何红厦门等五大门派,皆不敢派练气以上的修士来此? 「莫非......」 陈登鸣脚步一顿,衣袂飞舞归于静止,他先是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型储物袋,掐诀一点储物袋,将之打开。 这储物袋内,躺着五十块中品灵晶,此时灵光熠熠。 陈登鸣取出一颗,静静观察了十几息,神色微变。 果然也如蒋强所说,灵晶内储存的灵气,会以较快的速度消失。 仅就这么一会儿,便已消失了一成。 陈登鸣又将灵晶放入储物袋内,过一会儿再取出观察。 发现灵晶放入储物袋内,灵气就不会消失,或者消失的速度很慢。 但置于空气中,就会迅速消失。 大概百息时间,一块中品灵晶内的灵气,就会直接凭空蒸发。 不过,这百息时间,若是抓紧时间吸收,陈登鸣还是能抢时间,吸收走约莫三成灵气的。 蒋强之所以不动用灵晶恢复灵气,主要还是为了试探灵气消耗一空后的后果。 陈登鸣尝试汲取灵晶内的灵气,确定可以吸收后。 当即掐诀,施展逆荣回春术。 霎时间,他只觉灵气迅速消耗出去。 一点绿芒从手中飞出,落在对面树木上,迅速化作一片气息扩散。 但这灵气还未扩散太久,便迅速消散,最终仅笼罩了几棵大树。 这几棵树木迅速枯萎下去,大量枝叶枯黄,凝聚出一道道荣气飞掠向陈登鸣。 片晌后,陈登鸣皱眉看着几株仅是枝叶枯萎了大片的树木,又看向手掌中仅仅婴儿拳头大小的荣气。 这堂堂筑基二阶的术法,消耗了他足有一成灵元,却只能发挥出这等鸡肋的效果。 若是在修仙界,施展此术,可教方圆百丈的植木尽皆枯萎,化作一团磅礴荣气,哪怕致命伤势,都可迅速恢复。 但现在,这术法的威力、施法范围、法术效果生效时间,都大幅削弱…… 归根结底,是因在这南寻,非但灵气断绝,便是灵气出现在空气中,都会迅速消逝,破坏术法结构,导致术法威力急剧减弱。 这倒是与他当初刚去修仙界时的情形差不多。 纵是以内力打出十几丈的刀气,暴露在空气中的内力也是会迅速消散,被空气中的灵气排斥。 陈登鸣又接连尝试了火球术等低阶术法。 大火球术,施法后出现一道鸽子蛋大小的火苗,爆炸威力大概相当于凡间霹雳堂的一颗霹雳火。 金枪术,施法后出现一道只有箭矢般大小的金枪,看上去就是银枪蜡头,不中用。 片晌后。 陈登鸣看着身前施法召唤出的仅有自己大半个身子高的金罡灵尊,成了弟中弟,扶额摇头。 甚至,这金罡灵尊还在迅速缩小,金系灵气不断流失,仿佛虚空中有一张无形的大口,在吞噬空气中所有的灵气。 现在基本也是清楚了,为何筑基修士不敢来南寻这诅咒之地了。 来了没用,最多也就是能比练气修士坚持的时间长一些。 一旦发生什么危险,也是要施展术法的。 而术法威力这么弱,能发挥出的杀伤力,未必就比南寻的先天高手强多少。 先天高手只需小心不被灵气侵入体内,几人联手,斩杀一名筑基都不是难事。 这对于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尤其还是筑基,如何能接受? 死在一个凡人手里,简直是死不瞑目。 至于金丹,更为惜命,也绝不会轻易涉险。 这大概也是为何曾经登仙大会开始时,骆冰等人始终处于阵法之上,置身在大量灵晶搭配阵法形成的场域内,不走出一步,估计也是怕走出场域范围会有危险。 「看来飘渺崖上的那传送阵并不简单, 不是寻常的传送阵,能将修仙界与芥子界联通,以两个传送阵为连接节点,不断引来修仙界的灵气,构成一片短时间灵气充裕的场域,稳固传送环境的同时,保护传送之人的安全......」 陈登鸣抬头看了眼飘渺崖,心中有猜测。 他又解开法袍,查看悬挂满身的十几个大小储物袋。 这些储物袋内,都装满了灵晶、救命丹药、恢复灵气的丹药等物品。 「若是带上足够的灵石,分装在不同的储物袋中,修士还是能撑很久的......但前提是,自身的灵气不会也凭空蒸发......」 陈登鸣总有种感觉,就是自身的灵气似也在慢慢蒸发。 只不过太细微了,暂时他还未察觉。 他拿出两块灵晶,握在手中抓紧时间迅速吸收恢复。 同时思索两个世界之间的蹊跷又相似之处。 在修仙界,武功无法撬动天地灵气,内力出现在空气中就会被灵气迅速排斥或是吞噬消失。 而在南寻,法术也无法撬动灵气,当然,这主要也是因南寻的天地之间并无灵气,但这方天地为何会迅速吞噬灵气,令灵气蒸发。 他一个老乡人现在置身南寻,也是无法自如施展法术。 这是否表明,他其实并未得到过人仙道统? 陈登鸣环顾四周,而后盘膝坐地,心灵逐渐臻至虚极静笃的阶段,继而心神空灵,逐渐天人合一。 自从那次遭遇妙音宗邪祟后,他只感到似心神进入了一个空旷的空间内,接触到了一种神秘符文,从而导致领悟神通法相惊目诀,心神也可轻易步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中。 过去半个月来,他也在修仙界尝试于天人合一状态下施展过武功。 发现在天人合一状态下,武学几乎每一招一式都能撬动天地灵气,打破了曾经武功无法撬动天地灵气的常理。 然而凡间武功的威力,毕竟还是体现于拳脚功夫上,大部分都是拘于形式。 因此,哪怕武功能撬动天地灵气,大部分武学所发挥出的威力,也不过是堪比低阶术法,甚至神妙程度上还有所不如,几乎就等同于体修,只能在战斗中灵活运用。 这也就令陈登鸣始终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接触到人仙道统。 若是接触到了,人仙道统不应该只有这点儿能耐。 煞星也不可能靠这点儿东西,就能在金丹后期斩元婴。 … 此时,随着陈登鸣心灵逐渐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下。 他只觉性灵空净,心神与周遭天地自然契合,心灵竟隐隐再次感应到了一个空旷的空间。 原本静如止水的面容,忽地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 他只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精莹通透的灵神中。 就好似一个人,到了某个初次踏足的陌生之地,却倏然只觉这里的每样事物都是那样熟悉,好似曾经经历过一般。 但此时,无论他如何想要进一步的接触那空旷的空间,都始终难以寸进。 倏然,他敏锐不知道一丝丝很细微的灵气,从自身体内流逝出,宛如化作无数细小的圆点气泡,向上升腾,飞掠向那片空旷的空间内。 「这是......?」 陈登鸣心神一震,险些从天人合一的状态中脱离而出,心内冒出一个不可思议又恍然的想法。 果然修士体内的灵气,也是会流失的。 只不过很细微,较难察觉。 原来这片天地之所以灵气断绝,任何灵气出现在空气中也会迅速消失,便是因这天 人合一状态下感应到的空旷空间导致。 这片空间,似在吞噬灵气,莫非是与人仙道统有关? 陈登鸣豁地福至心灵,起身开始演练凡间武学,在天人合一状态下施展凡间武学。 登时一拳一脚之间,居然使得升腾到空中的灵气逐渐回拢,又聚集到了他的身旁,甚至返回其体内丹田。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灵神感应到的空旷空间,也愈发清晰,似从水雾朦胧的云端显现出一个古殿的模糊轮廓。 甚至,在古殿后,还有更多模糊的建筑轮廓。 「那就是人仙道统?」 陈登鸣一时惊住,哪怕再沉得住气,倏然发觉如此天地绝密,就在昔日生活了八十多年的南寻国,这一刻他也难以再克制,颇为震惊激动。 天人合一的状态也因此被打破。 那心灵感应中的空旷古殿,迅速如梦幻泡影般消失了。 陈登鸣驻足原地,凝眉思索。 片晌后,他再度进入天人合一状态下,演练武学,过程与结果依旧。 在天人合一并演练凡间武学的状态中,他能感应到那座似空中楼阁般的古殿存在,收回自己消散的灵气。 凡间武学就好似打开那古殿的密码。 若无这武学作为辅佐,哪怕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也无法清晰感应到古殿的影像呈现脑海。 「所以说......人仙道统的秘密,就藏在南寻的诸多武学当中?这些武学,都是密码?」 陈登鸣豁然开朗。 他曾经因练功即可延寿的缘故,身兼百家所长,所学武功尽融于《陈氏武道总纲》中。 可以说南寻国比他所学武功还要多的人,可能除了曾经的煞星,也就再无他人。 即便如此,他也是今日才真正发现人仙道统的秘密存在。 如今看来,煞星也许是天资绝佳,进入天人合一状态后演练武学,才知晓人仙道统绝密,得到了部分道统,而后才强行离开南寻进入修仙界,从此虎入山林,龙入大海,本非池中物,风云变化龙。 不过此时,尽管已了解清楚,陈登鸣却仍是无法把握那古殿究竟在何处,又该如何接触进入。 他暂时也不急。 能这么快就解开部分南寻人仙道统之秘,甚至能遥遥感应到古殿,就已是不虚此行。 如今既已试探清楚状况,当务之急,还是立即先去处理好凡间家族之事。 他尝试令心神平静,再次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下,而后施展轻功离去。 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施展轻功,非但轻功速度更快,耗费的力量更少。 便是体内溢出的灵气,也会重新回拢,近乎无损无耗,已成「此道中人」。 陈登鸣只觉自己仿佛已成夸父,正在逐日。 那古殿高悬心灵感应的边缘之上,犹如一轮大日。 他施展轻功无论如何追寻,二者之间的距离都是不增不减。 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已是疾驰出了上百里,掀起一路烟尘。 几个势力眼线骑马的速度都没他快,被迅速追上。 「前方道......兄台留步!」 陈登鸣呼唤一声。 前方骑马的几个汉子闻言浑身惊悚,哪敢回应这仙人如此客气古怪的呼唤。 听闻上一个仙人说要给南宫商奖励,结果奖励就是一个「死」字。 这新来的仙人道一声「兄台留步」,他们若真留步,岂非丢命。 然而片刻之后,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强烈的威压迫来,登时马匹嘶鸣四蹄发软栽倒在地, 所有人皆如入冰窖,全身发冷,意志和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 恍惚间,只看到一道模糊威严的人影临近,道了声。 「借诸位马匹一用,另外,你们若是谁能联系上南寻皇室,就帮忙传话皇室,昔日太傅已归,皇室自有重赏。」 话音方落。 陈登鸣飞身上马,一拉缰绳,飞登马背,一声吆喝,马匹登时直立而起,放开四蹄,迅速去远。 地面上,几人精神恍惚了片晌之后,方才悠悠醒转。 只觉根本记不清先前那仙人的仙容,脑海只有一个威严模糊的身影挥之不散,只有那宛如洪钟大吕般锤击心神的声音在回荡,只怕一辈子也要忘不掉。 「刚刚......那仙人说什么?让我们传话皇室?说......」 「昔日太傅已归?」 「太傅?太子太傅?难道是......」 几人浑身就像通了电流一样,一个激灵,旋即面面相觑,眼睛瞪大,眼瞳中都满是震惊、错愕、惊喜。 南寻刀王,南寻的荣耀,陈真仙回来了!? 南寻人不骗南寻人。 刚刚那仙人说话的方言口音,的确是地地道道的南寻口音,他们甚至此时才反应过来。 ... 骏马奔腾如电掣,金鞍玉勒照晴空。 谁知万里归乡客,只在仙凡红尘中。 陈登鸣疾驰直奔六千多里外的陈家,归心似箭。 几乎是日行千里,累趴三匹马,自己又施展轻功连奔三千多里,终于是在六日之后,赶到了自家萧条大门前。 而这六日时间,太子太傅陈真仙从修仙界返回的消息,也早已通过鹞鹰传信,落入了皇室以及南寻各大顶尖家族势力的耳中。 这一道仙音,教八方俱惊。 南寻皇帝老儿险些从龙椅上跌下,后背冒汗,庆幸二十天前并未立即与陈家撇清所有关系,撤了皇室联姻。 此时此刻。 陈登鸣满身风尘仆仆,神情复杂伫立陈家府邸门口。 看那道道黑旗飘展,府邸似毫无生气,死气沉沉。 再环顾四周,行人稀少,远处孩童才出门打量,便被父母立即抱进屋内,紧闭上门。 不由是唏嘘感慨。 短短五年再返南寻,却也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还没问呢,街坊四邻便都是避之不及。 想来陈家之祸,也是没少给这些街坊四邻带来恐慌。 陈登鸣迈步走向府邸。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场域力量。 但这力量正逐渐微弱。 显然场域内的灵气正逐渐消逝于天地之间。 不过陈登鸣仍很费解,就算布置了场域,毕竟也不是五派联合鼓捣的传送阵那么大手笔,凭什么维持这么久? 他跨入屋内。 几名才路过的家生子从对面经过。 「小鹿!」 陈登鸣认出其中一人的背影,叫住。 突然,几名家生子齐齐一致转身,仿佛提线木偶,麻木冰冷的神色,以令人心悸的明亮双眼,紧紧盯着陈登鸣,眼中遍布红筋。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意氛围,迅速扩散。 「嗯?」 陈登鸣目光一眯,倏然眼神中神光大放,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施展惊目诀。 刹那间,侵袭而来的淡淡邪意力量霎时崩溃。 莹莹光芒中,陈登鸣眼前府邸内的景象似都笼罩上了一层灰芒,对面三个家生子头顶均是飘出了一 道道黑线,涌入了四周的黑色阵旗内,又于府邸上空凝聚的一团阴云中汇聚。 「神魂点灯,以人成阵?」 陈登鸣眼神陡然一凛,似两道惊雷闪电掠过。 刹那间三个家生子头顶黑线断裂。 但瞬间,三人的身躯便如失去支撑的肉袋子般,坍塌了下去,情形奇诡至极...... ... ... ... (求个月票!晚上好月票加更个大章!) 章节目录 152:抽魂取骨拆煞阵,家眷子嗣几人存(近6K为月票加更) 眼看三名家生子在斩断与场域之间的联系后,便瞬间宛如人皮般坍塌在地,似整个身躯都完全没有骨头支撑。 陈登鸣脸色登时变得阴沉难看。 「竟是连精气神都被抽离了?」 这不是炼神术中记载的神魂点灯之法,只是有些类似,三人体内的精血竟也均被抽离,完全如提线木偶般依照曾经设下的指令行事。 此等状况,与阴魂幡中的筑基阴魂所言,根本不一致。 陈登鸣冷哼,一拍腰间储物袋,霎时一杆阴魂幡飞出。 他大手一抓,一只筑基阴魂登时被掐住脖颈扯了出来。 「啊——不!不!这是诅咒之地,快,快放我回阴魂幡,救命,求求了。」 这筑基阴魂出现的刹那,阴风阵阵,发出凄厉惨叫,其魂体内的魂力正在徐徐消散,身体冒出精神才能感应到的黑烟,面容狰狞,痛苦至极。 陈登鸣眼神中寒意凝结,皱眉传出神识质问。 「说,你们布下的这是什么场域?为何我家族中人均被控制抽离了精气神?你们不是说未伤人性命?」 「啊......啊!这,这是血气神煞归元阵,此阵功效,就是抽离阵法内绝大部分人的精气神,以人养阵,另有部分力量则集中于其中数人身上。 我们没有说未伤人性命,我们只是说没有伤你子嗣性命......」 筑基阴魂惨叫连连。 陈登鸣眼神一冷,「好一个以人养阵,没有伤我子嗣性命......」 他算是清楚了这阵法为何维持这么久,完全是以府中人的性命为基础建成,他强压下杀念,继续质问。 「此阵如何破?我那两个收入血棺中的子嗣在何处?」 筑基阴魂快吓哭了,能感受到魂在烧,神在叫,再慢吞吞问下去,他就要魂飞魄散了。 当即迅速将各类问题事无巨细快速讲述清楚。 陈登鸣逐渐皱起眉头。 这血气神煞归元阵,照其所言,便是抽离多数人的精气神,弥补进他那两个子嗣的体内。 此法主要是为维持子嗣在血棺中生机不灭,令小鬼的魂生骨具备力量,如此方可寻他。 至于说保证他的子嗣不死,这也不过是附带的罢了。 「若是现在拆除大阵,则我那在血棺中的子嗣将会受到影响,失去精气神的供给,小鬼的魂生骨得不到给养,将会反噬,吞噬我的子嗣......」 陈登鸣心中思忖之间,已有定计,当即迈步继续向府邸内深处走去。 这昔日府邸,五年间已是再度重建改造,扩建了不少。 其中海子湖泊,亭台楼阁,鼓楼皆有,甚至还有座庙堂,堂内摆放着一尊神像。 陈登鸣一看,不由怔住。 神像赫然竟就是自己的相貌,供奉的案上有块牌位跌倒,拿起来一看,上写着「陈真仙」等字样。 这里显然曾经香火不断,供品不少。 陈登鸣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还没死,也没有真成什么神仙,居然就被做成了神像,还有牌位。 这太折煞人了。 他继续往内快步行去,直奔后院,寻找子嗣的血棺。 路上看到地面一滩滩的衣物与人皮,有的已然干瘪,其中似还有些是外来人的,也沦为了阵法汲取的养分,一旦进来,就得死在里面,无法出去。 遇到一些仆役家生子,他均是以震慑的手段避开。 若最后他能够顺利破阵,那么这些人中,还有些人能活下来。 可若是无法破阵,也许除了两个子嗣外,余 者皆要死去。 来到后院,陈登鸣神情更为复杂。 他已看到昔日几位妻妾以及陈忠这个老管家。 如今均是被阵法操控,沦为阵中傀儡供养人,甚至地上还有不少人皮,其中几个衣物较为华丽的,看上去似就是另外几位妻妾。 「妙音宗韩老狗!」 陈登鸣只觉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心里真像塞了块砖头似的难受。 这些妻妾,哪怕昔日均是貌合神离,却终究还是相处了十几年,如今再见,却是这般境地,还死了几人不得善终,无论如何都令人愤怒难当。 他快步行走,靠近被道道黑色阵旗环绕的阵心处。 一眼看到阵心地面上摆放的两口小血棺,全身都如愤怒烧着猛火,每一根毛发上都仿佛闪出火星来。 他的神识已隐隐感知到血棺内两道微弱的孩童气息,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很是清晰。 而除此之外,还有两道阴冷气息充斥在棺内,头这大概就是仙凡之别。 曾经他还未成修仙者时,在家中都是威严颇重,八十多岁老头子的先天强者形象深入人心,众妻妾对他是敬畏多过爱戴。 或者说,那爱戴都不能算是爱情,只能说是一种家人之间的情感与尊敬,很是复杂。 如今他成了凡人心中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仙人,即便平日里灵威收敛,却也教这些妻妾乃至老管家都更为敬畏,一举一动皆不敢有丝毫出错,就差没将他当府邸内那庙堂内的神像般供着。 事实上,过去五年间,家族中人,也的确是一直供奉他的神像。 如今,神像突然活生生出现在眼前,除了两个不懂事的子嗣,其他人也的确大气都不敢喘。 对此,陈登鸣既无法可解,也懒得去解了。 他毕竟仍是要去往修仙界,这凡间的家族家眷子嗣,他将留下金蚕蛊等保命底牌后,就再度离去。 中途,他也可能会频繁回来看看,不仅是看看家族状态,也会看看南寻的道统秘密。 在客厅之内,陈登鸣将家族后续安顿之事,吩咐交代给陈忠后,便将装有金蚕蛊以及血蜈蛊的两个驭兽 袋,交给了陈忠,并留下装于药瓶中用以喂养的灵物,告知陈忠喂养之法。 这两种蛊虫,同样会受到南寻天地的影响。 但其中血蜈蛊的影响稍小许多。 且两种蛊虫在驭兽袋内长期蛰伏,可以蛰伏十数年之久,中途只需定期喂养一些灵物即可。 陈家若是遇上寻常低阶练气修士或者先天武者,打开驭兽袋,释放血蜈蛊,即可轻松解决。 若是遇上更棘手的,释放金蚕蛊,亦能化解。 处理交代好家族之事,陈登鸣又陪伴了两个孩子小半天,遂出门而去。 … 此时,府邸之外,早已汇聚了南寻各路势力包括皇室的人马。 但六日前,陈登鸣稍显手段,神识广告各路势力不得打扰后,这些势力人马,均是老实如鹌鹑一般侯在陈家府邸之外,不敢造次。 如今,眼见一个身材魁伟的高大身影走出府邸,其天庭广阔,双目炯炯有神,精灵深邃,使人难以测度,那熟悉的面庞,不是陈登鸣,更是何人? 但其身上散发出的那一股淡淡却震慑人心的灵威,完全凌驾所有先天之上,无声无息便令四面八方各路人马均是心凛。 陈登鸣负手卓立,神识一扫,便知附近藏了多少人,其中又有几个先天,多少熟人。 哪怕在这南寻,他的神识释放于空气中也是会迅速消散,但同样,只需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演练有关精神类的武学,神识也就会迅速恢复。 故而,在这南寻,他可以说是能肆意损耗灵气以及神识,比之寻常修士强了不少。 此刻,他以神识传音,声音清晰落入在场诸多势力人马的心灵深处。 「陈某此番回归,便是处理家族之事,如今家族之事已处理妥当,陈某不日便将重返修仙界。 只望陈某不在江湖,诸位昔日江湖同道也能给几分薄面,多多关照我陈家,莫要在危难时刻,落井下石!」 话音方落,他身影倏然飘然飞起,刀光一闪,刹那绝迹于晴空当中。 一时间四处哗然,道道身影从各个客栈、酒楼内走出,茫然仰头四顾,却哪里还瞧得见陈登鸣的身影何在。 不少人都只看到光华一闪,宛如晴空一道闪电,陈登鸣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那闪电之中。 几名先天强者迅速出现在街道中心,眼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以及陈家府邸的大门,不由均是神色复杂,长吁短叹。 他们还是太谨慎了。 因近来仙人多有杀戮,加之陈家又临祸劫,恐陈登鸣迁怒旁人,大开杀戒,想求仙缘,来了却又不敢直接接触,而是观察形势。 但现在看来,陈登鸣并没有大开杀戒迁怒的意思,且颇为客气,仍以江湖同道自居,不似那些仙人般高高在上,这倒是叫不少赶来却不敢相认的老朋友,惭愧得无地自容,同时又颇为茫然。 就刚刚那手段,真是仙家手段了,可他们看不懂,非但看不懂,还知道若是陈真仙出手,他们可能都没反应过来,便已人头落地。 … 数里外的城墙后。 陈登鸣气喘吁吁扶着神变刀落地,神色有些尴尬。 这为了装一波13,他也是耗费了不少灵气,刚刚险些从城头上摔下来。 在这南寻,哪怕是他,想要驭器飞行,仍旧极其吃力。 归根结底,是因空气中并无灵气,无法撬动灵气,驾驭飞刀凌空,就好似驾驭几千斤的大铁锤飞上天空,又累又耗费灵元。 「看来,我现在取完黑豹血后,想要去追寻人仙道统,也得带上黑豹才行了,否则单靠我自己骑马和轻功的速度,要找 到猴年马月去...... 中途也得去一趟南寻皇宫,调查调查有关煞星当年的讯息……」 ... ... ... 章节目录 153~154:安顿后的寻觅,古殿密码,煞星分神(近9K求月票) 陈真仙返回南寻的消息,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紧随传开的消息,便是陈家祸患已解,陈真仙未忘旧情,并未将陈家之事迁怒旁人。 一时间,各方势力都是吹捧溢美之言不绝于耳。 同时,一些昔日有些交情的势力开始发出声音,希望能有幸邀请到陈真仙府邸作客,一叙当年旧情。 而没交情的势力中,最心急的无疑是王家。 五年前登仙大会召开,王家家主王师埵以劣等灵根之资,遗憾无缘仙缘,最终得了一部功法便重回凡尘。 这五年间,王师埵竭尽全力修炼,总算是修炼到了先天八重的境界,但往后如何修行,都始终难以渡过先天与修仙者之间的那道关卡。 每当他感觉内力按照功法上的方式锤炼出了一丝所谓的灵气后,那一丝灵气便刹那凭空消失,根本留不下一丝。 这样的情况下,他又如何能突破。 故而听闻陈登鸣仍顾念旧情,便已心存拜访求教之念,为求仙道,哪怕是让他跪下拜师都行。 然而,在这诸多势力寻找陈登鸣之时,陈登鸣却早已离去,前往了南寻皇宫。 … 数日之后。 正当一些势力的代表人物千里迢迢辛苦赶到南寻皇都之时,陈登鸣又在南寻皇帝以及众多贵妃皇子相送之下,驭器而去,教所有人再次扑空。 这神龙见首不见尾,迢迢一路绝追寻的真仙做派,当真是教众多有所求之人唯有望天兴叹,无可奈何。 其实莫说众势力家族无可奈何,便是皇室又何尝不是。 所谓一品当朝为宰相,还想山河夺帝基。心满意足为天子,又盼长生不老期。 南寻皇帝又何尝不想求仙得道,长生不老? 众皇子皇妃,又如何不想求仙长生。 凡人皆误以为只要修仙,便可长生。 岂不知修仙不易,长生更是不易。 陈登鸣此番在皇室之中,除了借皇室藏书地以及皇室情报,调查昔日有关煞星之事,主要也是请皇室在今后多多关照家族家眷子嗣。 故而,对于皇室的请求,也是礼尚往来回应了一番。 然而,他一番检测下来,皇室皇子公主乃至皇帝,竟是无一人具备灵根。 这概率,也不知是因南寻之地灵气断绝,很难诞生出有灵根之人,还是因皇帝本身的基因太强,影响后代也无仙缘造化。 末了,他也唯有赐一些早已准备好用来打点的灵丹妙药,算作是回情。 至少面子上都是维持住了。 南寻皇帝亦是做出回馈,册封陈敬为异姓仙王侯,赐封地万亩。 这倒也是可顺理成章的将陈家府邸移迁到封地了,毕竟旧府邸也是死去了太多人,并不吉利。 ... 七天后。 南寻之外。 灵舟上,陈登鸣讲完在南寻处理好的家族事宜。 鹤盈玉递送来一碗茶水,关切笑道,「既然师弟你已救回两名子嗣,何不将他们带出南寻,送到门派抚养? 哪怕并无灵根,我想以你我之能,也能庇护他们一生富贵平安。」 陈登鸣接过茶杯,摇头道,「师姐,若是有灵根,哪怕是下品灵根,我也自是会传他们道法,带他们来修仙界。 可既无灵根,让他们太早见识接触到修仙界,诞生某些执念,也并非好事。 相较于步步争先,处处都要争资源的修仙界,我宁愿依然和敬儿能在凡间富贵一生,无忧无虑...... 在我们家乡,曾有富甲一方的富翁在 临终前交付遗产,对子女嘱咐:吃喝嫖都可随意,就是莫要去学我经商。」 鹤盈玉一点就透,「是因他知道他们的子女不擅经商投资,做其他的事情,再怎么挥霍,都可一生富贵无忧,可若是试图效仿其父的路子,没有那等天资,很快便会败光家财......」 「不错!」陈登鸣颔首,「修仙不比经商,更为凶险,经商投资失败,最多也就是千金散尽罢了,修仙之道,若无资质而强求......」 后面的话,陈登鸣并未再说,因为许微已是端着果盘走来。 这后面的话,说多了,也刺痛到许微。 许微都算是有资质的,至少也是下品灵根,但最终结果也不太好。 一旁的蒋强闻言则是唏嘘,他深有体会。 但他也是乐天派,无所谓。 资质差就差,怎么了?他有个好老大,摆烂就行了,照样衣食无忧,开灵舟,玩灵蛊,不缺灵晶,有资格摆烂。 其他练气修士,哪怕一些小修仙家族的修仙二代,也未必就有他这么潇洒。 鹤盈玉抿一口茶水,「师弟你既已有安排打算,师姐自是由得你,不过将来,他们若是长大后真要来东域看看......」 陈登鸣一笑,「届时我自会安排。」 他又看向蒋强,「强子,你真打算留在南寻?」 蒋强闻言立即笑起来,「那当然,陈哥,我已经做好决定了,留在南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像你说的,当个天下第一人,再娶十几房妻妾,开枝散叶,还能帮你照顾儿女。 我感觉这才是真正又活出了另外一种人生,我很期待。」 陈登鸣笑着摇头,「我也只是玩笑一说,南寻毕竟会导致你的灵气流失......」 蒋强无所谓耸肩,「那也无所谓,你也说了,吸收灵晶内的灵气即可恢复。 我修为低,有你给我的那上百块中品灵晶,我在南寻苟个十几年都不成问题。 而且,你将那些蛊虫都交给一个凡人管,一旦那凡人出了问题,或是真的再有修士来到南寻找麻烦,那凡人也未必能反应过来吧?」 陈登鸣微微颔首,「你说得不错。我只是没想到你......」 蒋强哈哈一笑,洒脱而诚挚道,「陈哥,你曾说过,人有情义多知己,地有坤德无绝境。 我蒋强若非是遇到你这样的贵人,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或是双腿被砍,还在受人奴役。 莫说是现在去你老家怡儿弄孙享富贵,便是现在让我回聚集地去吃土,我也心甘情愿!」 「哈哈!好兄弟。」陈登鸣大笑一声,伸手拍了拍蒋强的肩膀,又看向不远处「狗狗祟祟」的黑云豹,斥道。 「黑子,听到没有?让你跟我去一趟南寻,你就百般不愿,你这畜生!」 鹤盈玉和许微相视一眼,均是美眸流露出了笑意。 二女均是从陈登鸣身上,感受到了与其他修士别样的不同,那种重情重义与虚怀若谷,并非作假。 曾经鹤盈玉也一直在扪心自问,到底一开始看中了陈登鸣哪一点。 现在她已找到了这男子独到的魅力,就是对谁都一视同仁,不会鄙夷凡人,也不会因实力变强后,就对昔日故友冷落,似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正是这种格格不入之感,凸显其与众不同。 二人又哪里知晓,南寻都并非陈登鸣的老家。 他穿越而来,前世那个世界虽也是阶级分明,贫富差距极大,但至少绝大部分普通人,是不会对彼此之间存在什么高高在上的鄙夷之感,不会有仙凡之别这么强烈的阶级落差。 这也自然影响着他,始终初心不改,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心中留有一片赤诚意,胸臆存有一口仙侠气。 ... 交代完一系列事情后,陈登鸣便带着黑云豹以及蒋强,再次通过传送阵进入南寻。 这次,他主要是准备安顿好蒋强和家族后,开始寻找有关藏有人仙道统所在的古殿。 有黑云豹的豹血为两个孩子补充血气,又有蒋强甘愿留在南寻守护他的子嗣,陈登鸣已是更为放心。 但有关古殿以及煞星的相关讯息,哪怕他此前已去过皇室调查了一番,却仍是没有找到太多线索。 皇室藏书地中记录的讯息,几乎也都是他早已知晓的一些传闻。 例如南寻江湖中,有位天下第一强者,名东方化远。 此人力压当世,强过当时同时代的先天八重强者不少,远远散发出的气势威压,就可令其他先心惊胆战,不敢出手。 这传闻,陈登鸣早已知晓,但当初,他却不知这位高手的高手具体名讳。 如今倒是知道这位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名东方化远,似乎乃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人,那时他都还未穿越到南寻。 在陈登鸣如今看来,那东方化远很有可能是已突破了先天八重,踏入了修士练气的境界,因此身具灵威。 尽管这种事情,在南寻这等灵气断绝之地,颇为不可思议,但若那东方化远便是煞星,一切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煞星以天人合一演练武学的方式,接触到人仙道统的古殿,自然也就不惧灵气消失的隐患,可修行到练气的阶段。 但大概又缺乏修仙道法,故而空有其势,而无任何法术。 弄清楚这些,本也是一桩好事,他也可通过东方化远此人昔日的一些事迹、待过的地方等为线索,去寻找人仙道统古殿。 可遗憾的是,有关此人的任何踪迹,包括其他事迹,在皇室都没有留下记录。 仿佛这个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是凭空冒出来的,空有一个传闻的名头,却无任何事迹和行迹。 「陈哥,既然南寻国的历史上有这个人存在,为何却又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呢?」 南寻国的天空上,陈登鸣和蒋强骑着黑云豹疾驰,蒋强疑惑问道。 陈登鸣摇头,「据皇帝所说,百年前的南寻皇室,也就是他爷爷无上皇那一辈,便有仙人降临造访,取走了皇室藏书地内的诸多书籍宗卷...... 那应是百年前五派的初次来人,带走了皇室内所有的有关煞星的记载。 也许,还有其他门派的人......」 他想到了当初意外捡到的炼蛊修士尸体。 对方显然不会是五派的人,那么对方又是如何进来的? 「芥子界的出入口,我都未曾找到,煞星当年离开南寻国,进入修仙界,可能就是通过那个出入口...... 也许那炼蛊修士就是发现了那个出入口,通过那里进来的。」 陈登鸣思索之间,感觉要找到更多有关南寻的秘密了。 「那修士的尸体,我是在五十多年前发现的。 五大派,却是在百年前与煞星接触后,才知道南寻这个道统破碎之地,百年前就派人来过。 因此,那炼蛊修士,很大可能不是通过五派传送阵来到南寻的。 他进来后,灵气损耗太快,修为断绝,最终死去? 若是如此,他当年所在的那片方位,很可能附近就有南寻的出入口......」 想清楚这其中的诸多联系,陈登鸣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去昔日炼蛊修士的埋骨地区看看了 。 通过五派建立的传送阵,是根本找不到出入口的。 因为五派传送阵,是一个建立在南寻之外,一个建立在南寻内部。 这个内部建立阵法的区域,不一定就非要处于出入口附近。 只需控制在十万里范围,与外界传送阵建立联系即可。 若是找到出入口,往后他再进出南寻,就要自由轻松多了,都无须经过五派的传送阵。 不过眼下,还是先安顿好家族和蒋强。 … 黑云豹飞行之速极快,数千里路程只需大半个时辰,大大提升了赶路的效率。 尽管此豹在南寻这种地方也是会损耗妖力,时间长了将跌落修为。 但陈登鸣早已为其准备好妖兽肉以及灵晶作为补助,一两个月的时间之内,倒是不会出什么问题。 两个多时辰后,黑云豹便载着二人重返了陈家府邸。 赶路的时间相较于之前,缩短了足有数十倍。 陈依然和陈敬这两个孩子眼见着爹爹再次返回,极其高兴。 尽管这一儿一女更黏自己的娘亲多一些,但对于陈登鸣这个五年来一直待在府邸神庙内的父亲,也是好奇之余,颇为亲昵。 更何况,陈依然这丫头的娘亲七房已死,由三房、四房以及六房照看,终究是不如自己的娘亲。 这两个子嗣尽管平凡,陈登鸣却也极其上心,不似寻常修仙家族的传统,子嗣没有灵根,便将之冷落。 当晚,陈登鸣便让黑云豹献血,而后以虬龙锻骨诀炼出血煞气,为两个孩子孕养血气,恢复昔日损伤的元气,增强体质。 如此一连七日之后,两个孩子先前亏空的血气,算是补充了个七七八八,想要完美弥补,不太可能。 但将来这两个孩子学了江湖武艺后,强身健体,活个七八十岁也不是难事。 与此同时,蒋强也已与府邸内的家眷彻底熟悉,家族移迁的事宜,都彻底准备妥当。 陈登鸣当即将家族事宜,都交给蒋强和老管家陈忠处理,自己则正式动身,准备去寻找人仙道统古殿以及南寻入口。 「老爷,王家家主王师埵,三日前便来求见您,老奴已告知他,您最近忙于子嗣之事,但他如今仍旧未曾离去,要向您请教修仙之法,您是否见他?」 离开之前,管家陈忠汇报了一则消息。 陈登鸣先是一愣,旋即才想起王师埵这个名字,忆起此人。 他沉吟过后,摇了摇头,召来蒋强道。 「强子,这个人你就代我接待一下,他若是请教修仙之法,你也可以指点一二。 这一瓶清宁丹和增气丹,也送给他,将来他若能有所成就,那也算是一桩善缘吧。」 陈登鸣随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两瓶丹药,递给蒋强,而后骑上黑云豹,飘然离去。 他虽不歧视资质低下的修士或是凡人,但也不代表,关系一般的人找上门来求助,就一定得亲自去见去帮。 不过这随手而为的些许馈赠,倒是也给得。 毕竟,如今似清宁丹这些不过几块下品灵晶资源,于他而言压根不算什么。 但对于王师埵来说,却就是无比珍贵的资源。 再加上蒋强的指点,若是真能在这灵气断绝的时代,培养出一个人才,日后对他的家族子嗣也算是一点臂力了。 ... 很快,一日之后。 南寻国一片莽莽苍苍,延绵不绝的山脉之间。 陈登鸣骑着黑云豹在云海间飘了一圈,又索然无味的降落了下去,随山势迤逦而下,潜入茫茫雾海 里,最终来到一片山谷暂歇。 这里是南寻国的横封山脉,灰色的山体高大雄伟,气宇轩昂,宛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拦住去路。 当初陈登鸣就是在这片山脉之中,发现的炼蛊修士的尸体。 但如此大的山脉,哪怕以他如今的能力,也难以在短期内仔细搜寻完山脉的各个角落。 归根结底,也是因他的神识无法似在修仙界中那般,扩散开三千丈的范围。 在这南寻,哪怕他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下演练武学,神识散出在外也是会迅速消散,无法稳固。 难以稳固,就意味着神识无法扩散开太远的范围,可能才扩散开数百丈,神识便会因为快速消散而中断。 「就这么找,可能要找十天半个月,才能彻底找完横封山脉......」 山谷中,陈登鸣心灵臻至虚极静笃的状态,又慢慢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中,开始演练武学惊云掌法。 很快,他的心灵中也就浮现出了一座朦朦胧胧的古殿影像,一点点宛如气泡般的灵气,随着他演练武学,迅速从古殿上洒下,聚拢到他的身周。 陈登鸣又将这些从古殿中薅出的灵气转嫁到黑云豹的身上,为其恢复灵气。 尽管灵晶也能为黑云豹恢复妖力,但平日里借着接触古殿的机会,能薅羊毛节省一点是一点。 「哈呜——」 黑云豹翻个白眼,闲适趴在地上,任由陈登鸣跳大神般绕着它的身躯转悠,为它薅来灵气。 在它看来,这是难得的黑豹翻身做主人的享受时间,还有什么比主子亲自伺候它要来得幸福吗。 没有了,短短一瞬,豹生已到达巅峰。 陈登鸣不知戏精豹的诸多心理活动,暂时还没找到南寻出入口,他就趁着歇息时间,继续研究与人仙道统有关的古殿,希冀能找到更多有关古殿下落的线索。 要说与人仙道统相关联的这座古殿,是在南寻国的某一地。 陈登鸣自问可能是难以寻到了。 曾经他在南寻也生活了八十多年。 其中有半辈子足迹踏遍南寻大江南北。 如今回忆,也并未发现任何相关联之处。 那么大一座古殿,甚至还有其他更多朦胧的建筑群,若是真的存在,不可能不见一点端倪,除非是彻底埋藏在地底深处。 百年前,五派也是有修士前来寻找过,他们掌握更多资料讯息,却也无功而返。 因此,陈登鸣怀疑,想要找到古殿,还是得从脑海中诞生的异像入手。 若是再过一个月,还是无法找到古殿的位置,他便打算暂时放弃,离开南寻了。 这里毕竟灵气断绝,不宜久留。 单是这一个月以来,他的修炼速度就已锐减了数十倍。 长此以往下去,为了一个飘渺的人仙道统,耽误快速修炼踏入金丹的时间,实属拎不清。 「当初煞星究竟是怎么找到古殿的?难道是机缘巧合?又或者人仙道统早已被他全部得到,我现在就算来了,也根本喝不到一点汤汁?」ap. 「也或许......我所修炼的武学虽然是解开人仙道统的密码,但打开古殿的密码顺序却不对?」 陈登鸣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突然之间抓到了什么。 密码顺序。 就好似一些术法的咒语一样,错一个字,一个音节,术法也就无法顺利施展。 人仙道统有关的武学,却没有咒语,施展开也无须念咒,但归根结底,也是从下乘的套路形式、中乘的站桩,到上乘神思击技,走的也是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返虚那 一套。 「所以,密码顺序,可能是——1、2、3......?」 陈登鸣福至心灵,停止演练手中武学。 「呜——」 黑云豹察觉飘过来融入体内的灵气雨削弱,不满嚷了一声。 下一刻,豹眼中金光一闪,差点儿闪瞎它深邃忧郁的豹眼。 陈登鸣开始演练施展《金刚不坏禅功》。 此功乃是炼精功法中的典范,肉身极致,开碑断石,释迦掷象,水火不侵,刚猛无俦。 刹那间,他宛如成了一尊金人,举手投足之间肌肉块垒层层,爆发金属颤音,凶猛霸道。 下一霎,他身上气息涌动,阵阵风雷之声从筋骨之中迸发,开声吐气的刹那,周身爆发惊人罡气,宛如气劲涡旋。 代表气之绝巅的《先天罡气》! 这时。 陈登鸣只觉脑海中的古殿倏然无比清晰起来,神芒大放,无数灵气如雨水般飘洒了下来,蜂拥向他。 「真是如此?」 他心头大震。 密码竟然是真的对了? 开启古殿的密码就是1、2、3! 就是这么简单,第一步炼精、第二部练气、第三步,那就是炼神! 「呜?」 黑云豹只感到无比蓬勃的灵气宛如潮汐雨般涌来,将它包围,舒服得哼哼出声。 如果说方才只是在淋浴,那么现在就是在泡温泉。 但瞬间,它只觉精神一阵发紧,浑身如有电流涌动而过,全身黑毛耸立而起。 只见浑身笼罩金芒的陈登鸣双目神识爆发出惊人的神光,在半空汇聚成两只充满凌寒气息的眼瞳。 神之巅峰——圣心诀! 轰!!—— 陈登鸣脑海嗡鸣巨震。 那始终保持距离的古殿,倏然像是不断拉近与他的距离,迅速放大。 陈登鸣豁然发觉,不是古殿在他的脑海中放大。 而是他的神魂,竟是在以极快的速度掠向古殿。 原来,进入古殿,就这么简单,就是一二三走出这么一步步,从精气阶段走到精神层面,就可靠近古殿。 这可真是处处逢归路,头头达故乡. 本来成现事,何必待思量...... 杳杳冥冥之际,陈登鸣只觉神魂对周遭的感应迅速清晰。 他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一座充满神秘古拙气息的大殿之下的台阶上。 仰首观察,大殿外围的壁上便满是斑驳的色彩,好似见证了无尽岁月的风雨洗礼。 支撑殿门口的四根巨大石柱,有两根遍布奇形怪状的裂纹,唯有其中一根石柱并无裂纹,却呈现出一道魁梧雄壮至极的背影,另一道石柱则是仅有一道古怪的符文,银光闪闪。 更近一点,就在台阶上的小广场前,有一处祭坛,祭坛上高高耸立着一座神像,却并无脸孔,显得神秘古怪而庄严肃穆。 这里似是一片精神中的世界。 可能就是真正的人仙道统之地。 难怪五派修士将南寻翻了个底朝天,也根本找不到。 只因人仙道统压根就不存在于南寻中的某一处,而是存在于一种无法理解的精神空间中。 陈登鸣没来由产生一种强烈的敬畏,眼神再度流露出昔日仿佛凡人踏入修仙界时的警惕与戒惧。 这事关人仙道统,他区区一个筑基后期修士,距离「仙」这种层次,还是差得太远,十万八千里都不足以形容。 之前一直苦苦追寻,现在真正追寻到了,陈登鸣却 又滋生一种「不应该这么快接触这样的地方」的渺小感。 但他很快安定下来。 他能找到这里,凭的也是本事,不是运气。 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情况,若能得到什么好处,那也绝对不虚此行。 陈登鸣迈步跨过台阶,一步步靠近古殿。 颇有种前世登鹳雀楼般的感觉,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因为随着他向上走,也更能看清殿堂深处的环境,只见昏黄的光线透过殿顶穹高高的圆顶散射下来,予人一种恢弘而安详的感觉,殿内似有着道道闪烁的银光,与门口石柱上的银光相似,很神秘。 在大殿后方以及左右二侧,还有不少古木瑶花,只是看起来颇为虚幻,似有一片灰蒙蒙的大幕,笼罩了一切,看不真切。 陈登鸣才迈过道道台阶,走到大殿门前,正欲继续向前。 倏然耳畔就听到一声淡淡的却充满自信和不容置疑语气的声音。 「这世上果然还是有后人能走到这里,天下英雄不可小觑,不过你若也要在这人仙殿留名,也要先问问我东方化远可认同!」 「东方化远?!」 陈登鸣心神一紧,立即警惕防范环顾四周。 下一瞬,他目光一定,落在对面殿门口四根石柱中唯一的一个呈现一道人影的石柱上。 那人影一动,竟是从背对的形象转过身来,恍若活物。 陈登鸣登时只感到一股强烈威胁席卷全身。 只见一道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人影当面走来,完全不屑搞什么偷袭,很是威猛。 他本身也不算矮,但对比对面人影,却是矮了一个头。 对方似浑身充满力量和自信,走起路来仿佛有风雷之声,筋骨深处,似乎蕴含着狂暴无匹的神雷,举手投足就令人感到彪悍,勇猛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就是东方化远?我想要接触人仙道统,还得得到你的认可?」 陈登鸣皱眉看着对面身形彪悍,但面部却一片模糊的身影。 搞不清楚对方的状态。 对面人影冷道,「是我,也不是我。这只是我自愿留在这里的一段分神,后辈之人,我虽然也已经等了很久,期待有人来此,却也不愿与庸人分享道统资源。 你想要进去,还得看我可愿认可!」 他话音方落,倏然大步标前,全身脊椎如龙,行走之间仿佛虬结肌肉拧成绳索,蓦地拧腰一拳抽击而出! 噼啪!—— 一记鞭拳宛如真的化成长鞭甩出,高度凝聚的拳劲撬动四周灵气,构成一串白浪,化一道白色匹练抽向陈登鸣。 「天人合一的境界施展出的武学?他能这么快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不愧是煞星,但这种手段,也仅仅只相当于体修……」 陈登鸣眉头一皱,突然掐诀之间,双臂合拢,刺目金光刹那于他身前凝聚,形成三角形态的金色壁垒。 金身术! 若是在外面,他身上携带有木头,施展李代桃僵术更方便,但在这不知名的精神空间内,如此迅捷之间,唯有迎战硬抗! 所幸对方施展的也仅是凡间武学...... 这个念头才冒出。 倏然「铿锵」一声暴响,对方的拳劲匹练中似有银芒一闪。 他才构建出的金色壁垒瞬间被抽击开一条深深沟壑,下一瞬就爆炸开来。 陈登鸣猝不及防,在那闪电间只来得及迅速施展金刚不坏禅功,跟着就被「铛」地一声狠狠抽击出去。 「哈哈哈——你刚刚在干什么?在我面前施展法术?」 东方化远大笑一声,身形如龙奔虎跃横空而过,双臂展开抱圆的刹那。 呜嗡!!! 一股气旋伴随宛如魔鬼低啸般的声响,凭空诞生。 登时,周遭天地灵气狂暴乱卷,一股惊人的吸摄力形成恐怖气流涡旋,蓦地塌陷般罩向陈登鸣,道道紊乱四窜的锋锐气流仿佛被压制推挤到一起,压抑沉闷。 「先天罡气?吞天魔功?」 陈登鸣惊愕,反应却也极其迅猛,双手蓦地掐诀,施展游气化金术。 随后双手交叉挥出,霎时大片金光瞬间如霞光涌现聚拢而至,空气似搅乱的泥浆水般沸腾,劲气撕空暴卷,如裂岸狂涛,形成两道金色龙卷风般的气劲,逆方向旋转,冲撞向急剧收缩而来的恐怖涡旋。 嘭嘭嘭—— 两股惊人的力量碰撞,宛如惊涛拍岸,卷起的气劲似千重滔天大浪般爆开。 轰!—— 那宛如神魔般霸道的身影一声大喝,双臂一揽,恐怖涡旋中刹那掠过银光,一股更强的力量爆发。 直接就将陈登鸣施展的游气化金术挤压崩溃。 但就在狂旋气流掀天揭地旋压向陈登鸣的刹那,一股无匹强盛的刀意已先一步诞生。 凌冽刀意伴随一股狂飙凝炼如钢铁般的璀璨刀气,豁地冲出。 似一刀分海,以无匹强猛的气势将急旋气流撕裂,生生分开,倾泻向两旁。 刀光一闪,直奔东方化远眉心。 「来得好!」 东方化远不惊反笑,强烈的神识融入目中,双目威棱雷射,面上一片光辉,冷凝如实质的目光穿透刀光,充满自信而霸道,笔直地刺到陈登鸣脸上,令他面庞都生出灼烧般的疼痛感。 心若乱,刀则乱。 这是以目屈刀,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陈登鸣发出一声长啸,眼神中棱芒暴射,如两道电炬,炼神诀结合惊目诀,形成神通法相,刹那构成两道凌寒双目。 二者四目交投的刹那,彼此神识况轰到一起,神魂也随之同时动荡,四周构筑的精神空间都仿佛一阵摇晃,诞生涟漪波纹,似随时要崩塌瓦解。 现实山谷中,黑云豹目瞪狗呆看着前一秒还威武的主人,这一刻居然双目流血,吓得立即起身,急得团团转...... ... ... ... (求个月票!最近已经十一天更新了十万零两千字,求月票) 章节目录 155~156:煞星拦路斩煞神,道统入手得道文(6k求月票) 古殿之内,犹如风气呼号,乾坤激荡。 陈登鸣以炼神诀配合惊目诀施展出法相神通,与煞星分神东方化远的目功似雷火相击,激烈凶猛的碰撞。 一时间,二人周身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古殿景象,也在扭曲,彰显精神层面交锋的激烈,当真似风吹得推山转石松篁倒,雷轰得威风凛冽震人惊。 陈登鸣竟一时还占据了上风,惊目诀吞噬吸收东方化远的神识力量,借力打力,目光似两道惊人极光,压迫得煞星分神节节败退。 「原来你的神识力量并没有强过我,你这段分神只拥有筑基初期左右的实力......」 陈登鸣神识传出讯息扰乱煞星精神,心中却是震惊不小。 这煞星东方化远的确厉害,筑基初期表现出的战斗力就如此惊人,简直匪夷所思,方才还一时将他压制,尤其是那道诡异的银芒,杀伤力很强。 「你也不赖,我在筑基初期时,战胜的筑基后期修士就已有好几人,你竟是能跟我战斗到这等地步,不愧是同一个地方走出的人。」 东方化远眼神中也激射出神识讯息,哪怕神识力量在节节败退,竟也丝毫不慌,冷笑道,「我们南寻走出的修士,天生就适合战斗,但你的道走错了!」 「道走错了?」 陈登鸣心神一震。 这一瞬的心灵空隙,霎时被煞星分神抓住,眼神中银芒电闪,融入目光神识之内,刹那间就击溃陈登鸣压迫而来的神识,直刺向神通法相之内。 煞星分神一声长笑,「人仙道就是肉身极致,破碎虚空,武道成仙,一拳破万法,一力降十会!你,太花里胡哨!」 「嘭!——」 银芒彻底冲入陈登鸣的神通法相中,犹如滚烫的利刃切开牛油,刹那陈登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精神刺痛,神通法相近乎崩溃。 但就在这瞬间,古殿内周遭大量树木开始枯萎,一团团荣气汇聚向陈登鸣,融入其神通法相中,竟是勉强维持住了神通法相不灭,且还在以膜术尝试吞噬那道银光。 煞星分神一怔,旋即大笑,「你真是想象力丰富,目的竟是吞噬道文,原来方才的心灵空隙是刻意而为......不过没有得到道统认可,你想吞噬道文,是痴人说梦。」 他话音方落,双目神光激烈,加大神识输送。 陈登鸣登时只觉阵阵刺痛从精神深处传来,神通法相形成的两只凌寒双眼浮凸翻腾,其内银光闪烁,几乎要被撕裂。 这时,周遭环境也愈发扭曲,术法逆荣回春术也难以再吸取到周遭古木中的荣气。 失去荣气补助,神通法相濒临崩溃。 「你若无这道文,也绝没有这么强!」 陈登鸣倏然长啸一声,胸臆间前所未有的战意,令他彻底孤注一掷。 他向来谨小慎微,不喜好勇斗狠,但绝不代表,在关键时刻就缺乏勇往直前的勇气,否则昔日也称不上狂刀之名。 这一刻道统在前,此时不争,更待何时。 一刹间,陈登鸣以人为木,损自身之荣,化回春之力,寿元即是燃烧的荣气。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十数年寿元,蓦地损耗一空,陈登鸣燃寿回春,双目如雷光四射。 本是濒临崩溃的神通法相亦是再度稳固,压制那肆虐的银芒,将煞星分神的神识逼退。 「嗯?」 煞星分神一声惊咦,未曾想到了这等地步,陈登鸣竟还有余力将他压制,这股余力,究竟源自何处? 他迅速稳定心神,坚定信念,心境要恢复到古井不波的境地,收拢不多的神识之力,要打持久战,将 陈登鸣拖垮。 他笃定,对方这股突然诞生的力量,难以维持多久。 却在这时,一股充满凌寒的精神异力侵入进他的心神之中,传来陈登鸣的声音回响,震动他的心神,扰乱其心绪。 「你说得不错,一力降十会,现在是我的力量压制你!你空有道文,这一段分神力量却未必强。」 「休想乱我道心!」 煞星分神冷哼,神识裹挟那一道道文加剧破坏神通法相。 陈登鸣不为所动,再度折损十年寿元,继续转为回春之气,强行镇压。 煞星有道文相助! 他又何尝没有底牌? 他继续冷然阐明自身之道,「何谓人仙?你说肉身极致,破碎虚空,武道人仙。 我说人如果心灵清净、内心安和,少怒少欲,心中自得其乐,安稳即是人仙。」 「够了!聒噪!」 煞星分神一声怒喝,难再遏制,放弃持久战的念头,所剩神识裹挟道文形成一股无比狂绝的攻势。 「没够!」 陈登鸣低喝一声,早有防范,神通法相亦是蓦然收缩。 宛如两颗眼珠霎时重叠成了一个重瞳,以强盛碾压之势狠狠碾压下去。 顿时,银光自重瞳中光华大放,剧烈的刺痛传达精神心灵之中。 陈登鸣一声长啸,强自镇定精神,声如洪钟大吕,「人仙不体现在体表和武力,而是心灵,不会因虚度年华后悔,不因自身成就而自得,不因自身强大而蔑视弱小。 心灵安处,即是人仙!我自走我道!」 轰!—— 煞星分神的神识力量再也难以支撑,连同其分神彻底溃散。 一道银光似逃逸的电弧,蓦地钻出重瞳之中,飞掠向后方石殿的石柱,汇入那石柱上的背影中。 「哈哈哈,好,好一个我自走我道!你有资格!」 陈登鸣正欲乘胜追击捕捉道文,见状却是一怔。 道文似真的难以捕捉,而这煞星分神被他击溃后,似也突然改了口吻。 虽说之前战斗之时,非但是二人精神上的交锋,更是各自对道的理解上的交锋,无论如何敌对进攻彼此都不过分,只要能乱对方道心。 但战斗才结束,对方突然就改了口吻,似方才剑拔弩张充满火药味的场面,只是一场玩笑,这还真是令人颇感古怪。 「看来这煞星分神,只是他结合道统之地的特殊,以某种手段留在这里的一段预设替身,一种拦截关卡。 只要是能战胜他这道分神,无论是以何种手段,都能获得他的认可,接触到古殿,反之则不行......这煞星,还真是自负又霸道啊。」 陈登鸣一念至此,又逐渐感觉放松了下来。 这样也好,自负的人,通常都很骄傲,而骄傲的人就不会去做丢人的事情。 就好似方才,煞星分神出手,也根本不屑偷袭,得到了对方的认可,也不怕在修仙界的那个煞星本尊,会因这点儿小事就报复。 「人各有各道,煞星的道不一定就是错的,那应是纯粹的人仙道统老路。但谁又能说我的道就是错的呢?」 陈登鸣内心自省了片刻,更为坚定了信念。 没有谁能说他的道是错的,如果有,那错的就是别人,就这样,杠精到底。 就好似,煞星,也不会因一段分神被击败,就否认自身的道,绝对会杠精到底。 因为「道」就是每个人的性格、三观、经验以及智慧信念的所有结晶。 否认自身的道,那就是逆着自身性格、颠覆自身三观、否认自己 经验、怀疑自身智慧,破灭自身信念,一旦如此,日后还如何提高? 陈登鸣此刻稳定心绪,强忍精神上的疲惫,再度迈步,走向古殿。 经过石柱时,他略有警惕,但石柱上的煞星分神背影再无反应。 然而,另一道石柱上的银色符文却产生了反应,熠熠生辉。 陈登鸣心中一动,靠近过去。 那石柱上的银色符文倏然闪动,如浮光掠影般突然掠出,直接落入了陈登鸣抬起阻挡的掌心之中。 「嗯?这是道文?」 陈登鸣一惊,低头去看。 只见掌心已多了一道神秘的银色符文,形态好似一个「x」。 这符文光华一闪,迅速消融在掌心之中。 陈登鸣登时只觉,脑海中诸多有关武学的记忆好似翻新般,诞生了更多新的理解和顿悟。 面板中,记录《陈氏武道总纲》的熟练度在急剧飙升。 一瞬间,他明白了这道文存在的意义。 非但加强了他所学的武学理解,还可如方才煞星那般,将道文融入武学进攻的手段中,威力大增。 「这道文,便是人仙道统中的部分?或者只能说,是冰山一角.......」 陈登鸣突发奇想,传闻中的合道强者所合的道,不会就与这些道文有关吧? 「应该没那么简单,这一道道文,虽的确会大幅增强武学的杀伤,却也不至于上升到合道那种程度。 甚至,就刚刚煞星表现出的战力判断,虽然是很强,却也不至于在金丹后期时斩杀元婴初期修士...... 不过,刚刚那段分神,也只是煞星筑基初期时......也许在金丹后期时,煞星已融入了更多道文......」 陈登鸣思索着,手掌按在对面古拙的石柱上,突然也诞生了一种明悟。 他也可以留下一道分神在此,融入古殿之中,便可效仿煞星,拦截后来之人。 陈登鸣暗自摇头,不想有样学样,同时他也不知就这么留下分神,会不会存有什么隐患,当即挪开了手掌。 「咔咔——」 在他放弃的瞬间,石柱也就从诞生了道道裂纹,倒是与另外两根石柱一样的下场。 陈登鸣正要迈步跨过门槛,走进古殿之内,脚掌才跨出便悬停在了门槛上,脸色变得难看。 只见古殿内还有十二根梁柱,其中四根石柱裂开,另四根闪烁银色道文。 还有四根石柱,其中三根石柱均呈现一道魁伟霸道的身影,不是煞星东方化远,更是何人。 「这家伙!」 陈登鸣皱眉,又缩回了脚。 他已感受到威胁。 古殿里面已被煞星占据的石柱,显然也是一道道分神,且一个比一个强,绝对是金丹以上的分神。 以他现在的实力,哪怕刚得到一枚道文,也绝无可能是对手。 陈登鸣沉吟片刻,收回脚,又环绕这座古殿转悠了半圈。 发现古殿后方那被大幕笼罩的区域,压根进不去。 而古殿内四周的墙壁上,也是镌刻了不少银色道文,看来要接触更多有关人仙道统的秘密,还是得通过古殿内部。 不过以他眼下的实力,显然是不行的,绕不开煞星东方化远。 此人自负孤高至极,虽没有行彻底断绝后人的后路,却也强行设立了标准,得得到他的认可,才具备接触人仙道统的资格。 这种行径,无疑是会令人感到不公平而反感的。 但实则,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公平可言,向来是以实力说话。 煞星东方化远也只是狂傲而已。 换作更自私狭隘的,只怕是要将南寻人赶尽杀绝,销毁所有武学,以保证道统只能被自己一人接触得到。 陈登鸣并未心生怨忿,正如他所言,心灵清净、内心安和,心灵安处,即是人仙。 道既未断,将来实力够了,再来竞争就是。 他收缩神识,意念遥遥感应自己的肉身,逐渐飞离古殿,神魂意识返回自己的肉壳之内。 ... 「呼——」 陈登鸣意识醒转的刹那,便感到脑子如欲裂开般的剧痛,痛得一阵头皮发麻,近乎要昏厥过去。 方才神识损耗委实太大,以致脑部无比难受。 他正欲从储物袋取出壮神丹药,配合施展炼神诀恢复,又突然心中一动,双手结圣心印,施展圣心诀,恢复神识。 在这同时,他体内银光一闪,道文出现在上丹田眉心紫府深处。. 登时,他的脑海意象中,又清晰呈现出了古殿的景象。 大片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古殿中落下,汇入他的体内。 道文闪烁的银光,更是融入到紫府上方飘浮的稀薄精神雾气中,竟是加快了精神雾气的滋生,恢复速度变得更快。 陈登鸣心神一震。 「道文可随时助我与古殿取得联系,得到古殿的灵气裨益? 而且还可助我施展圣心诀时,更快的恢复精神......」 后者他倒是不意外,毕竟道文在煞星手中,的确发挥出了惊人的威力,令凡俗武学化腐朽为神奇,可谓一拳破万法。 前者倒是让他感到惊喜。 虽说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演练武学,他一样是能接触到古殿,吸收灵气。 但天人合一的状态,毕竟也不是那么随意就能进入的,他对于这种状态的掌握,显然还没有达到煞星那么娴熟的层面,需要时间酝酿,不如道文方便。 待神识稍微恢复了一些后,大脑果然也就不那么刺痛了。 陈登鸣睁开双眼,揩下两眼上流下后已干的血迹,突然神色一怔,捻起两鬓再度苍白的两缕长发。 才想起,方才与煞星分神一战,至少是损耗了三十年的寿元,用以施展逆荣回春术,是真正氪命作战。 上次他的寿元损耗120年后,便已令头发变白,虽是以血煞气重新催黑,但损耗的寿元,毕竟并未改变。 故而如今寿元再度损耗,头发依旧还是白了。 陈登鸣随手将头发撩去肩后,也懒得再处理了。 「呜?」 黑云豹凑了过来,一个硕大的豹子头转首看向了陈登鸣,豹眼中满是疑惑。 陈登鸣笑道,「没事,黑子,我已经好了。」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筋骨,又通过道文与古殿的联系,吸收来大量灵气,掐诀施展驭器术。 刀光一闪,陈登鸣身形被刀光裹住,直上青冥,速度绝伦。 一连飞出十几里外后,他又畅快驭器返回,两鬓白发飞舞,缓缓落地,脸上露出满意微笑。 这有道文作为时刻连接人仙古殿的桥梁,他的灵气也就可以时时刻刻恢复。 如此一来,哪怕在此方世界无法撬动天地灵气,仅靠自身灵气,也是能驭器飞行了。 只是,消耗委实太大。 而且遁速没有撬动天地灵气的加成,也很难太快,不过陈登鸣已经非常满意。 他又接连尝试,施展其他武学。 每当武学中融入道文时,威力便会大增不少。 如果说寻常武学以灵 气施展而出,也就只是堪比体修的进攻手段罢了,缺乏法术的神妙,同境界修士应付起来也并不困难。 那么融入了道文的武学再施展出来,杀伤力也就是大大提升了。 这道文的力量,似蛮不讲理,充满破坏力。 「煞星很可能是在金丹时期,得到了更多的道文,融入他的武学体系和道法中,一经出手,杀伤力惊人......这才能斩杀元婴老怪。」 陈登鸣诞生一种明悟。 元婴比金丹更强的地方,便是力量上再度发生了质变。 就好似凡间先天与练气修士一样,前者修炼的是先天内力,后者修炼的则是灵气。 以内力施展的凡间武学,想要攻破灵气施展出的术法,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道文的存在,却就改变了这二者之间质的区别,道文的力量,可能还要凌驾元婴之上。 煞星借用道文的力量战斗,就好似小孩持着一把枪械瞄准了持刀的成人,还是存在极大生命威胁的。 陈登鸣一番熟悉之后,确定道文对于《金刚不坏禅功》这等以肉身为主的武学,杀伤增幅最大,对于《先天罡气》等气为主的武学,增幅其次,对于《圣心诀之惊目诀》这种以神为主的武学,增幅最弱。 这不知是按照密码顺序排列的3、2、1的规律。 还是他所得到的这道文,仅有这等增幅。 无论如何,这次在南寻寻找人仙道统,纵算也不是白忙活一场,真的已接触到了道统,得到了实际好处。 ... 与此同时。 妙音宗。 一间受到阵法之力牵引,飘浮在阵力之中的阁楼内。 妙音宗老祖韩永绪只觉一阵心浮气躁,蓦地从修炼状态中惊醒。 他皱了皱眉,摸了摸眉心的殷红音符纹路,又掐指算了算,吐出一口长长的郁结之气。 自从上次在骆家擒拿陈登鸣失败,反被长寿宗二祖击伤退走后,这阵子他便时常难以静心修炼。 每每想起此事,便会感到一阵心浮气躁,杀念在心间起伏。 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似乎已因此事而诞生心理阴影,俗称心中魔障。 可金丹修士,岂会如此轻易起魔障? 「这不对啊......除非那小子胆敢对我起杀心,而且日后真的能威胁到我,否则我也不会冥冥中老是想起此事,还会心浮气躁,影响修行......」 韩永绪皱眉思索。 那陈登鸣对他起杀心,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他也的确是雇了一干修士,去往南寻祸害了对方家人,虽并未致死,却也是一桩仇怨,对方哪怕毫无证据,只要怀疑,就可能对他起杀心。 但一个筑基后期的小子,纵是对他起杀心,又能如何?也不至于令他心浮气躁。 除非那小子也能和煞星一样强悍...... 才想到这里,韩永绪心里已是恍然了,脸色逐渐阴沉。 这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潜意识里构成的危机联系,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其逻辑与内在联系,存在因果关系。 那陈登鸣既然可能接触到人仙道统,不是没有可能成为第二个煞星。 更何况,十几天前,他就已经从红霞门这几个门派得到消息,陈登鸣已经去往了南寻,当时就已心感烦躁,却顾忌长寿宗,没有再对此子产生动作。 可现在想来,有没有可能,陈登鸣此人已从南寻接触到了人仙道统? 他妙音宗前任掌门元婴老祖已死在煞星手中。 他这个第二任掌门金丹老祖 ,难道就不可能死在第二个煞星的手中? 「这该死的道统!当初师父因争夺这道统而丧命,如今我又卷入其中,搅得麻烦,我之前为何要如此执着? 门派有没有道统,与我何干!?」 心里才想到这里,韩永绪烦躁更盛,已是遏制不住的起了杀念,面庞上浮现出一丝黑气,双眼遍布血丝,身下的影子更是一阵诡异的蠕动。 「谁!?」 韩永绪悚然惊醒,察觉不对,目光蓦地落在身下蠕动的影子上,那影子几乎同时如漆黑的胶质物般上涌,卷住他的靴子,迅速向上攀附...... ... ... ... (很久没设目标了,今明两天月票多200张万字更) 章节目录 六十万字,闲聊两句 六十万字了。 从上架到现在,差不多43天吧,更新了接近四十六万字。 有不少读者喷我更新很慢,说谁谁谁是我更新速度的两倍。嗯,我看了下,仙侠类别目前更新速度是我两倍的,没有,不知道这个虚空索敌的敌人在哪,当然成绩是我好几倍的是有不少的。 但这本书成绩,我觉得也很满意了,可以吃口饭,所以写大长篇没问题。 现在上架后,只上了一个上架的推,均订快八千,再想往上到万订,有点儿困难,得等两个大推了。 不得不说,最近被喷麻了,不说啥网络暴力,各种五花八门全方位无死角的喷,人是麻的。 例如,喷我更新少的,喷我写得不好看然后一直在看的,说我设月票目标,叫我先更新好自然会投票的,嗯,这种好点,不算喷,是建议,我也采纳照做了,然后除了其中一两个投了,大部分都是我更新保持了,然后因为没目标了,不投了,排名哗哗掉。 我也摆烂了一阵子,因为月票这玩意儿,除了冲榜的时候,其他时候用处也不大,就是好看,然后一千月票抽奖一百块钱,我之所以求票,主要也是为了好看(爱面子的人呐),然后激励自己多更新,没别的。 其他喷的,我现在懒得回复了。一周前随手回复了一个渠道的读者,就说您杠就是您对,您是读者怎么说都对,然后劈头盖脸把我一顿骂,我当时在忙没注意,结果回头这人又在那边疯狂刷一星差评,我那边的朋友来提醒我,我才知道,把我整不会了,我就回复了那么一句,截图事后都留着了,然后......emmm,然后我当然是删除加送走。结果他继续去其他书那里给我引黑,说我欺负他,也是我朋友在威信里告诉我的。哎,从那之后,除了正常的评论,我就几乎不回读者喷的了,装鸵鸟。 然后本站这边,多是几個运营在管理,我也懒得理,确实很影响心情。 就这样,今天更新六千字,我想休息了,放松一下心情,本来想明天请假,想想月票到了还是更新个万字吧。 就这样,就这样,一个大长篇,急不来,我也不想那么急,43天更新46万字不少吧,我想休息下,今天就这样,明天再看,晚上出去转转超市,你们爱看的就支持...... 章节目录 157~158:金丹暗算何时断,家门曾可咫尺归(6k求月票) “呼......呼......这么久,这么久原来是你一直在影响我?让我感到疑神疑鬼,心神不宁?你......你到底是什么?” 妙音宗内,韩永绪剧烈喘息着粗气,眉头紧锁,盯着被他强行驱除在体外的那一股邪祟力量。 在其身旁,法宝鉴光尺环绕飞旋,使得充斥整个房间的阴暗邪祟之力难以侵进一分。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57~158:金丹暗算何时断,家门曾可咫尺归(6k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59:阴尸遍地满坑葬,魂铃摇响老祖惊(为月票加更) 万里边陲绝烽烟,白草黄沙路几千。自是修仙炼心胆,无须惧它阴鬼山。 阴鬼山脉,一座座险峰,好似柄柄锋利的尖刀,怒插云霄。 这里危峰兀立,怪石嶙峋,崖壁陡似削,山石横断,时而阵阵阴风,宛如鬼哭狼嚎般荡过山间,好似一个老魔鬼桀桀怪笑着上蹿下跳,有时扬起尖锐的悲呜,吹得山林飒飒作响。 这里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59:阴尸遍地满坑葬,魂铃摇响老祖惊(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60~161:金丹追命三千里,能屈能伸大丈夫(6k求月票) 金丹! 金丹大修! 陈登鸣和鹤盈玉齐齐脸色顿变。 这万里边陲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竟然还真有一位金丹修士,而且似是昔日阴鬼宗的金丹? 二人悚然转身,便看到远处一位浑身散发金光的模糊人影疾驰而来,身周大片灵气汇聚,构成如丝丝的极光,妖冶舞动。 压迫力迅速临近!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60~161:金丹追命三千里,能屈能伸大丈夫(6k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62:黄雀还在螳螂后,险情唯入南寻救(为月票加更) 长春令一经催动,陈登鸣便已催动灵舟迅速遁逃。 因为经历长寿令之后,他早已有所猜测,长春令内搞不好是只存在派主丘峰的一道分神。 哪怕派主丘峰是金丹后期的实力,其一道分神也最多只能与寻常金丹周旋片刻,却不可能是对手,这令牌的震慑作用,更大过实际用途。 但若是敌人不卖面子......麻烦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62:黄雀还在螳螂后,险情唯入南寻救(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63~164:逆斩金丹凌云势,可比煞星气如虹(7k求月票) 察觉到后方追来的金丹大修竟是妙音宗韩永绪,陈登鸣顿时杀机大起。 但很快,他冷静下来,冷冷看了眼远处的韩永绪,旋即佯装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吩咐黑云豹加速向前飞逃。 暂时他还不清楚,这金丹后期的大修,实力究竟被压制了多少。 但看对方刚才出现时的不适,以及此时表现出的速度,显然也受到了诅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63~164:逆斩金丹凌云势,可比煞星气如虹(7k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65:当初骆家蹊跷事,而今回首尽沧桑(求月票) 引魂幡摇动之后,一声凄厉惨叫便从魂幡内传出。 陈登鸣惊了一下,旋即神色古怪,神识已探查到韩永绪在魂幡内的凄惨景象。 幡中兄弟祝寻,做事真是卖力又实诚,说照顾韩永绪就热情照顾,这么一会儿功夫,韩永绪已是更为憔悴。 此人的神魂被拘于引魂幡内,哪怕是金丹后期的大修,也难以再翻腾出浪花。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65:当初骆家蹊跷事,而今回首尽沧桑(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66:回宗探友庆良缘,故人再见已惘然(为月票加更) 长春真人丘峰登临妙音宗之事,最终还是并没有如陈登鸣所期愿的那般,闹出什么大动静。 在得到他与鹤盈玉平安的消息后,丘峰也并未直接打上妙音宗兴师问罪,而是询问事情的具体经过。 陈登鸣并未隐瞒。 他现在对于长春派以及长寿宗也算是深为了解了。 这两个宗门的气量很大,很包容。 除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66:回宗探友庆良缘,故人再见已惘然(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67~168:竞选方得长寿种,苦心修出真神通(近8k求月票) 陈登鸣在洞府内修行五日之后,梁云生发来消息,丘派主已经如约返回,点名要亲自面见他。 洞府内,陈登鸣穿上长春派筑基修士的法袍,又对着镜子仔细将头发与鬓角打理了一番,随后露出一个笑脸,精心打扮的模样,活脱脱像前世去应聘公司面试,表面平静,内心紧张。 “可以啦,只是见一次派主而已,师弟你这也搞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67~168:竞选方得长寿种,苦心修出真神通(近8k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69~170:百岁金丹八百寿,人间回首几春秋(6k求月票) “道......道......” 一声声充满执念而又邪恶的呼唤,自妙音宗忏悔洞内的古拙祭坛内传出,较之曾经毫无任何声音的忏悔洞,显得更为阴森可怖。 一位气质冰冷的女子正盘膝坐在祭坛下方,似正进行某种神秘的修行。 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身形修长高挑,肌肤胜雪,那种冷漠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69~170:百岁金丹八百寿,人间回首几春秋(6k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71~172:仙家道统难得之,长春喜宴会有时(6k求月票) 南寻,驻仙城内,陈登鸣负手而立,凭窗而望,意态轩昂,身形健硕,独具一种与众不同的卓然气质。 他看着热闹升平的驻仙城,短短数年时间,这座城池就已是因驻世真仙之名而热闹发展了起来。 城内赌场、艺楼与酒楼林立,贩商云集,胜比南寻诸多繁华的大都会。 在城西沿江码头一带,更是各类水运贸易发展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71~172:仙家道统难得之,长春喜宴会有时(6k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73:百门贺喜龙凤舞,扶摇直上长寿宗(为月票加更) 同心结就鸳鸯侣,并蒂开成长寿花。 欲问东风借喜讯,长春广邀仙客家。 五月初八,正是长春派长春道侣大喜之日。 一位假丹大修与筑基后期修士的结合,这在修仙家族来说,都能算是一场盛事,可轰动方圆数千里,吸引不少修士凑热闹。 更莫说这二人还是是长春派的修士。 明眼人都知道,这长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73:百门贺喜龙凤舞,扶摇直上长寿宗(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74~175:折寿圆满绝顶资,开荒蹊跷显敌情(近8k求月票) 宗门考核任务,只留给陈登鸣几天的准备时间,而后就要立即出发,跟随宗门灵舟,前往距离万里之外的东域南角边陲附近。 越过东域南角边陲,便是天道宗等宗门与西域魔修爆发冲突的战区。 洞府内,鹤盈玉与许微沟通着,“去了那边,就要交给你了,他这人,别看平日里心细谨慎,生活上却时常粗心大意......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74~175:折寿圆满绝顶资,开荒蹊跷显敌情(近8k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76~177:厉鬼勾魂杀机起,罗家噩果因报应(6k求月票) 眼看着长寿宗的灵舟彻底远去,消失在云端,中途并未停顿,昌山开荒地内的四名五行遁宗修士,均是松了口气。 一名尖嘴猴腮的年青修士嘿然怪异笑着,“卞师兄,看来这长春仙侣中的陈道友,也不怎么样啊,完全就没察觉,你先前是多心了......” “怎么,你还非得想要人家察觉?” 卞宇成冷冷一笑,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76~177:厉鬼勾魂杀机起,罗家噩果因报应(6k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78:骆冰的共赢之道,一刀破万剑(无理由加更) “罗家......曾经我答应老祖,今后若有能力,必定覆灭朱家、罗家以及林家......现在,就从罗家开始了......” 一袭海蓝长裙的骆冰走出罗家,仰首间一对凤眸看向夜空,眼神晶亮,秀发随风,好似两道小瀑布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 历时数十天,罗家老祖已因始终不肯对她放手的执念,被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78:骆冰的共赢之道,一刀破万剑(无理由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79:斩假丹!炽炎血魔的凝视(求月票) 陈登鸣的实力超出卞宇成意料之外,眼看其身化一道刀光再度袭来,威势惊人。 卞宇成一声厉喝,原本正气堂堂的面庞上浮现森然邪意之气,骤地又吐出一口血。 这一口血中,霎时飞出一道印形法宝,散发极其难闻的腥臭之气和澎湃血光,以丹力催动,罩定陈登鸣。 九幽血印! “法宝!?” 陈登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79:斩假丹!炽炎血魔的凝视(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80:金丹之下第一人?我说是第一死人 眼看滚滚血云突然凝聚成一道血影狞笑扑来,周遭灵气顿时紊乱不受控。 “血影分身?还是分神?” 陈登鸣眉头皱起,别无选择,奋起精神,一声大喝,催动道文,体内丹力调动,隔空一拳击出,全力以赴。 轰!—— 灵罡气劲覆盖银色道文,形成一道狂旋般的螺旋气劲,撬动周遭天地灵气,狠狠轰在扑来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80:金丹之下第一人?我说是第一死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81:一战成名众人知,低调处事方长远(为月票加更) 当陈登鸣二人返回长寿宗后,不仅宗门考核任务算是判定完美完成了,便是其他的功劳,也收获了一大堆。 甚至他与玉鼎真人联手击退炽炎血魔的消息,也在长寿宗内逐渐传开了。 一时间,这位才进入长寿宗的假丹大修,声名已是大噪。 对于功劳的认定,长寿宗自是有其严谨的规定和验证方式。 事实上,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81:一战成名众人知,低调处事方长远(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82:丧事差点变喜事,罗家老祖送上门(求月票) 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东西域再度掀起战争所带来的凛寒与压力,亦是寻常底层修士最先体会到,处于长寿宗这大家大户之内,反而是感受不到太紧迫的压力。 陈登鸣骑着黑云豹,出了长寿十三峰的地界,路过周边一些坊市,便只觉萧条冷清了不少。 甚至连长安坊这样的大坊市,如今也颇为冷清。 昔日经常会有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82:丧事差点变喜事,罗家老祖送上门(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83:提升损命术的可能性!丹宗长老的怒火(求月票) 雨足秧肥三月节,风情日暖五更天。农家忙晚须堪乐,饱饭高眠过暮年。 转瞬间,大半月时间一晃而过,长寿宗洞府前的灵田中,陈登鸣正撸起衣袖提起裤管,在田地中忙着播种灵米的灵秧,戴着草帽的造型,活像一个老农,足可教诸多路过的宗内弟子看得大跌眼镜。 对岸,鹤盈玉正为洞府前的花花草草施肥。 许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83:提升损命术的可能性!丹宗长老的怒火(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84:战争升级尊主名,天仙道统卷不动 冷叶萧然风自扫,清枝零落露初寒。夏季转瞬即过,转眼便到了秋风萧瑟的时节,陈登鸣也渡过了93岁长寿之命。 这一年秋日,东西两域大战愈发激烈,甚至连南北两域也有宗门卷入进来,传闻天道宗二代老祖都被惊动出关,远赴魔国,连斩两大魔道巨擘,鼎鼎大名的梦魇国主都遭重创。 然而就在东域诸宗气势如虹之时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84:战争升级尊主名,天仙道统卷不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85~186:斩首任务!与骆冰的彻底了断 长寿宗掺和进东西域战场的动作,比陈登鸣想象中还要快。 连一个秋季都没苟过去,十几天后,宗门内二十多位假丹被分批召到长寿殿,开始分配小团体任务。 长寿殿两边的侧殿中,陈登鸣、鹤盈玉正与另外几名假丹师兄一同静候,等待被传召安排宗门任务。 享受门派的洞府、灵脉以及每月分发的灵晶、灵丹等福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85~186:斩首任务!与骆冰的彻底了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87:黑棺!千年前的女武者!煞星久候 重重叠叠的黑雾挤挤撞撞地上下翻滚着,好似一床黑色的大被,将陈登鸣与骆冰二人盖了个严严实实,裹住了一切,连同神识都无法逃离出去。 无尽的冰冷,此时席卷了陈登鸣全身上下所有角落,令他如坠冰窟,身躯似彻底冻僵般直撅撅无法动弹,连思维都有些陷入迟钝。 此时,唯一还能保持活跃的不受影响的,也唯有脑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87:黑棺!千年前的女武者!煞星久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88:彻底落幕!魂飞魄散的皆散去!心神力传承(为月票加更) 嗖—— 第三根石柱之上的煞星骤一出手,仅仅散发出的腾腾煞气,便令整座古殿都陷入沉闷、压抑的环境中。 哧啦! 那只闪烁刺目银光的大手刹那就撕裂了邪祟施怡音体外的邪气构成的防护,攻杀到其面前,劲气笼罩,逃无可逃。 “这里本就不该是你一人的,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 施怡音仰起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88:彻底落幕!魂飞魄散的皆散去!心神力传承(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89~190:换头秘术!斩林家老鬼!(月票记得清空) 两天后,山中空谷深潭,薄雾缭绕,气氛祥宁。 经历两天的修行恢复,陈登鸣已恢复至神完气足的状态,又检查了一遍所有法器的状况,审视自身。 经历两日前在人仙古殿的那一场生死大战,他的寿元大限已再度损耗了43年左右,如今仅剩下285年的寿元。 “筑基圆满修士【陈登鸣】 寿:93/56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89~190:换头秘术!斩林家老鬼!(月票记得清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汇报更新和求票囖 这个月目前28天更新了25万字。 算起来上架到现在59天,已经更新了五十九万二千字,差不多日均一万。 书已肥了,养书的朋友们看到,也可以宰了。 这个月是无推一路更过来的,才发现原来不是更新快就上推快,好像主要是按照天数来算的,有的书更新较慢,七八十万字已经上了三个推,我现在七十多万字了,更新快字数提得快,所以还是只上一個推,所以成绩暂时还没提起来,跟上个月总结时差不多。 下个月继续维持吧,最后现在是双倍月票期间,大家有月票别留着过期啦,丢给我吧,不丢也无所谓,不用喷我,只是随口求下票,更新还是会维持,不是设条件。 谢谢!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汇报更新和求票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91:金丹自爆!小阵灵的真实身份!(求月票) 法身被斩,无数飞头降登时如失去控制的无头苍蝇般四处飞窜。 林河整个脑袋都几乎要轰然爆炸了,震惊懊悔的无以复加。 降头师固然是一身修为皆修炼到了脑袋上,但脑袋也不能离了法身,否则时日一长,金丹境界跌落,也就成了飞天僵。 唯有转修鬼道中的僵道,下场凄惨。 一个假丹,是怎么可能三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91:金丹自爆!小阵灵的真实身份!(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92:恶行罄竹难书!一饮一啄,命运天定(月票加更) 锦绣坊内,此时一片人心惶惶,宛如末日将临般的惊人景象。 不少散修都开始闹哄哄惶恐出逃,离开平日里觉得无比安全,挤破了头都想闯进来的锦绣坊,直往危险的野外逃窜。 因为他们老远就已经看到,那浑身散发惊人灵威的强大修士,已如曜日悬空般,裹挟强烈压迫力迅速临近。 这场景太恐怖了。 只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92:恶行罄竹难书!一饮一啄,命运天定(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93:扶持势力!得失尽归黄土,修心便要逍遥! 白日飞腾万里程,青冥日暮骆山城。 昔日聚集地,今时骆山城,骆家城头旗早已是更换了林家旗,带给附近这一代底层散修的,便是更为艰苦剥削的一段岁月。 甚至绝大多数散修受林家剥削而不自知。 还以为周遭环境中的妖兽本就那么多,林家算是接替了昔日的骆、朱两大修仙家族,为他们重新提供了区域安全保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93:扶持势力!得失尽归黄土,修心便要逍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大家五一快乐!求一波双倍月票 读者老铁们五一假期快乐! 作者没有放假,今天还要更新,趁着最近双倍,求一波双倍月票! 把保底月票投给我吧!继续万字~~谢谢各位彦祖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大家五一快乐!求一波双倍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94:法宝惊魂丝,对战蜀剑阁剑修(求月票) 一个月后,长寿宗宽敞的洞府之内。 在鹤盈玉以及许微的服侍下,陈登鸣梳理好头发,穿好法袍,戴上明珠冠,看着镜中自己那一副道貌岸然得道高人的模样,感慨如今坐享齐人之福的修仙生活,道。 “其实就穿衣服嘛,这些事情我自己就行,你们二人也不必伺候这么周到。” 鹤盈玉风情万种的白了一眼,道,“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94:法宝惊魂丝,对战蜀剑阁剑修(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95:天道宗修士的狂傲!二阶夺灵阵(为月票加更) 四阶灵舟不只是体积庞大,遁速也不慢,不过毕竟是大型载人攻战的战争飞舟,遁速也就只与三阶轻型灵舟相当,更强之处,是在于灵舟上布置的法阵以及攻杀器具,一艘即可发挥出威胁金丹大修的杀伤。 不过这种大型灵舟,可谓是吞晶兽,飞行一日就需要消耗数块上品灵晶,调动其他攻杀阵法功能,消耗更多。 一日之后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95:天道宗修士的狂傲!二阶夺灵阵(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96:魔刹国魔罗刹,金丹之下第一人(求月票) 斩首任务的新指令下达得比想象中更快。 下半夜,众人正在休息时,特制的战时传音玉符均是轻微亮起,传来提示。 陈登鸣立即结束修炼状态,从蒲团上站起身。 “道,道友......还跳吗?” 对面,脸盆大的二阶夺灵阵盘上,小阵灵意犹未尽道,更换了个阵盘,她似是很兴奋,跳了小半夜都停不下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96:魔刹国魔罗刹,金丹之下第一人(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97:局中局,何宗修士如此勇猛 “嘭——” 一道魁梧身影电射冲出,迅速将被陈登鸣以木偶术操控的妖兽掀翻在地,不等妖兽吼出,便咔嚓一声扭断了脖子。 另一边,其他几名天道宗修士也是纷纷动手,皆不动用法术,纯以体修的肉身力量,快速解决妖兽性命,以最小的动静解决战斗。 这也让陈登鸣等长寿宗修士真正见识到了体修的恐怖肉身力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97:局中局,何宗修士如此勇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98:白毛修士镇全场,血雾弥散老魔至(为月票加更) 情报严重有误,魔修方面六名妖将层次的强者,突然杀出偷袭,完全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再加上一个完全不亚于妖将的魔罗刹皇子。 若非六名天道宗修士顶在前面承担了绝大部分压力,长寿宗几名假丹很可能一个照面就要遭受重创,甚至死人。 便是陈登鸣,如非处于天人合一状态下提前察觉危险,且自身战力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98:白毛修士镇全场,血雾弥散老魔至(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199~200:血魔奸诈难逃一劫,罗刹身死魂消天地(求月票) “师弟,不要逞强,记住我们的任务要求是安全第一!” 鹤盈玉得到陈登鸣提醒,神识传音一句后,毫不迟疑迅速疾驰向外杀出。 她清楚,留下无益,反是会令陈登鸣分心,而若是提前遁走,保持安全距离,关键时刻还能凭借鬼玉镯,迅速助陈登鸣脱困。 此镯材质功效特殊,可在一定时间一定距离内,令使用双方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199~200:血魔奸诈难逃一劫,罗刹身死魂消天地(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01:人仙道体,识时务者血老鬼(求月票) 做人要学玉鼎真人,出门携带音影宝珠。 这次陈登鸣有了教训经验后,算是在战斗时动用了音影珠记录。 这种小法器,隐蔽性强,对灵气损耗也不高,一番记录下来后,陈登鸣自己回看,都觉得自己是过于英勇了。 不过,他也只需要在回宗后将炽炎血魔以及妖将、魔罗刹的交手讯息,录入幻阵洞之内,也就可以收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01:人仙道体,识时务者血老鬼(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02:平平无奇陈白毛,战果远扬金丹怵(为月票加更) “其实,我知道得也不多,知道更多内情的是门内的元婴老祖,不过我知道,我们西域魔宗之所以联合到一起,的确就是因为你口中的这个煞星......” 灵舟舱内,炽炎血魔娓娓道,“但在我们西域这边,皆称他为尊主,他如今在我们西域这边,地位仅次于魔刹国魔刹国主以及天魔宗魔主。 甚至如今他击败了天道宗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02:平平无奇陈白毛,战果远扬金丹怵(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03:我选陈师叔做长寿种!交手乔昭献 对于乔昭献的邀战,陈登鸣最终还是选择婉拒,令对方遗憾而去。 真要战,他回了宗门,在幻真洞录入乔昭献的讯息,一样可以战,何必要与对方当场约战。 假打吧,束手束脚放不开,真打吧,又暴露自身更多底牌。 回头乔昭献将探知到的更多讯息,也录入天道宗类似幻真洞的场所,他的大部分战法,就都要被天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03:我选陈师叔做长寿种!交手乔昭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04:昔日恩义今朝还,魔刹索命寻仇难 嗖!—— 宛如漫天银蛇般的惊魂丝电掣而过,刚刚爆发了丹力的乔昭献避无可避,眼看着便要陨命,其全身皮肤倏然胀红,身上气息极不稳定。 “嗯?” 陈登鸣心中一奇。 下一刻。 轰地一下,惊魂丝豁然将乔昭献身躯彻底洞穿,炸碎成血雾弥散,却不见半根骨头。 陈登鸣诧异之时,周遭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04:昔日恩义今朝还,魔刹索命寻仇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05:难说长生与不死,主战与保守的态度(为月票加更) 修行无岁月,山中无甲子。 时光悠悠,转瞬不过一晃神的功夫,两载即过。 长寿宗内,春意阑珊花正开,东风吹雨湿苍苔。 陈登鸣听着洞府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蔼然目送着许微的灵体自纸人儿内飘出,疲惫飞入魂屋内,心内充满悲哀与无奈。 两年过去,他倒是随着修行,越来越强了,但许微的魂力却是越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05:难说长生与不死,主战与保守的态度(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06~207:故人之死,散乱魔修驻扎地(求月票) 陈登鸣选的任务乃是三宗联合的任务。 正因为三宗联合,出动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故而风险均摊,也不算危险。 但要执行的任务,因深入战场,需要破坏魔修阵营的多处法阵,故此也绝对与安全不沾边。 不过,陈登鸣已得到管朝的提醒,知晓这次任务哪怕发生凶险,也将会有三方宗门兜底。 知道这个讯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06~207:故人之死,散乱魔修驻扎地(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08:羊尊者,万蛊宗吞魂蛊(求月票) “吼!——” 生有四翅长有宛如恶魔羊角般的怪物猛冲而来时,处于刀光之中的陈登鸣便已然察觉到一丝威胁。 这也是场内唯一令他感到威胁的生物。 考虑到需要配合乔昭献二人速战速决,不给第四法阵那边镇守的魔修太多反应时间。 陈登鸣毫不迟疑操控神变刀,刀光一转,电掣向四翅怪物。 霎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08:羊尊者,万蛊宗吞魂蛊(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09:体修!剑修?可抵陈白毛一刀?(为月票加更) 别说一刻钟顶不顶得住,仅仅小半盏茶后,何立就后悔了。 东天方位,一个巨轮散发强烈的灵光,轰隆隆碾压而来。 所过之处树摧石崩,即便是周遭的山峰、帐篷、房屋,也全都发出了可怕的战栗声,气势极其惊人。 那巨轮之上,一道魁伟身影持着一杆大戟傲然而立,散发强烈灵威。 “乔昭献!”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09:体修!剑修?可抵陈白毛一刀?(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10:祝寻之仇今日报,金丹后期魔修突袭 “刚刚那种力量,大概又是他上次展现出的那种斩杀金丹大修的力量,那到底是什么?” 眼瞅着陈登鸣已飞身掠入下方破开的阵法内,乔昭献心中惊诧思索,紧随冲下去,突然得到高凌霄的传音。 “乔道兄,这陈道兄,上次也是这样斩杀炽炎血魔的?” 乔昭献轻笑一声,知道高凌霄这是终于认可了陈登鸣的实力,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10:祝寻之仇今日报,金丹后期魔修突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11:战与苟,三大顶尖天骄的联手(求月票) “陈白毛......你见死不救!” 眼看陈登鸣的灵舟加速,以极快速度逃遁,愈发跑远,乔昭献无奈,玩刺激的念头落空,察觉后方巨斧再度轰然砸落过来,唯有立即掐诀。 霎时,他全身皮肤赤红,毛孔喷涌出血丝。 一股澎湃浓郁的灵气,将他包围。 嗖嗖!! 两道锋锐斧芒形成十字交叉,切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11:战与苟,三大顶尖天骄的联手(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12:轰心长啸!更狂的一刀,更猛的一人!(为月票加更) 一道惊人的闪耀白光破开黑夜,万千凝聚的惊魂丝呼啸,破空而过。 明明是在高凌霄迅猛绝伦的剑光之后才发出,却反倒速度越来越快,最终近乎同时与剑光轰向牛头大将。 牛头大将一声暴喝,声如春雷,震人耳鼓,妖兵大斧伴随妖丹之力登时爆发。 黑夜中,宛如一个夺目的金色太阳膨胀! 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12:轰心长啸!更狂的一刀,更猛的一人!(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13~214:金丹妖魔肉真香!分赃与威胁【求月票】 目视牛头大将化入飞毛虱内极速逃窜而走,陈登鸣身上银光也伴随道力衰竭而消退,双眼中威严冰冷的银光消敛。 “逃......就这么逃了?” 乔昭献这时反应过来,挣扎从地上爬起,不甘看向远方已刹那逃之夭夭,不见踪影的牛头大将。 逆斩金丹的战绩啊! 哪怕是三人联手,却也仍是一大壮举。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13~214:金丹妖魔肉真香!分赃与威胁【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15:鼠有鼠道!小阵灵的一魄 数里长的灵脉,即便挖出来,想要运输走,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西域魔修入侵东域,挖走灵脉的方式最是粗暴,乃是直接将灵脉挖出后击碎,带走母矿,其他灵晶则填入腰包。 如此一来,仅靠一个母矿,想要再滋生出新的灵脉,至少也是数百年的时间,价值当然是大打折扣。 陈登鸣不愿涸泽而渔,也不想日后北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15:鼠有鼠道!小阵灵的一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16:阴泉之下,长寿种候选之资(为月票加更) 小阵灵飞掠向白衣女子的刹那,奇异的一幕便发生了。 二者的魂力竟开始散出,形成宛如晚霞般的辉光,主动向着彼此的方位探去。 那白衣女子一时也不动弹不惊惧了,反是神色凄迷,望向飞临而来的小阵灵。 下意识张开了充满魂力霞光的双臂,与之拥抱在了一起。 顿时。 二人散发明亮璀璨的光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16:阴泉之下,长寿种候选之资(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更新暂缓半日! 今天母亲节,得带家里老婆和神兽出去转转,哥们儿要兼职司机和拎包的。所以今天更新推迟,得放在晚上更新了,家人们,谁懂啊。 另外,书已经快九十万字了,老陈不久也要结丹了,书荒朋友们可以宰书看看了。 迟点儿更新不是请假,晚上会更。 还有,老有人说书名不行?那就集思广益,大家说说一个带“长生”、“暮年修仙”这两个元素的相同书名?读者群里试过了,基本也想不出更好的了~~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更新暂缓半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17:云泥之别即仙凡!这一届的长寿种(求月票) 返回的路上,陈登鸣未免飞行速度太慢节外生枝,还是没有骑黑云豹,让黑子也体验了一番三阶中级灵舟的奢侈速度。 这也算是提醒这黑豹,若是不努力修行,连做坐骑的资格都没有,迟早要面临淘汰。 黑云豹四仰八叉敞开肚子上的两行字,连着打着哈欠,一副无所吊谓的模样,意思是在本豹肚皮上刻了字,就要对本豹负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17:云泥之别即仙凡!这一届的长寿种(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18:陈白毛的马脚!新的长寿令 一个月修行时间转瞬即过。 在万众瞩目之下,长寿宗这一届的长寿种候选名额,终于是公布宣告而出。 六位金丹长老,因都是上一辈甚至上上辈的人物,早已参与过长寿种的竞选。 故而,这一届的长寿种候选人中,并没有金丹修士入选。 二十六位假丹大修,有五人被列入了候选。 陈登鸣赫然在列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18:陈白毛的马脚!新的长寿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19:送人一城,陈白毛怕比潜力?(为月票加更) 数日之后。 随着宗门巡检堂的金丹长老曲立艳突然亲自造访陈登鸣的洞府,而后又分别前往了金丹长老公输载以及金丹长老管朝的洞府。 便是诸如杨自道、缪非、桑天荣甚至功劳殿的吴老头等多位假丹以及门内筑基修士,也陆续被巡检堂修士带走盘问。 一时诸多小道消息,逐渐开始在长寿宗内传开。 “嘿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19:送人一城,陈白毛怕比潜力?(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20:争不过就加入!一拳震全场!(求月票) “谈师兄,如今华振宇的票数,已经逐渐超过了陈登鸣,与陈登鸣亲近的那两名金丹长老,又将在投票环节弃权。 看来这第一个投票的环节,华振宇是要夺得头筹了。 只不过......华振宇这暗地里玩的小把戏,聪明人都猜得出是他,他也不怕得罪那两位金丹长老?” 一处四面环山的山谷亭子内,三人环桌而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20:争不过就加入!一拳震全场!(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21:虚伪大师兄!巅峰对决(求月票) 风呼呼地在空旷斗法场内吹着。 风中依稀传来的声音中,夹杂着两侧看台上的阵阵轻嘶以及哗然声。 气氛一时变得颇为浮躁。 呼延舜宾一个回合便被陈登鸣击败,这带给长寿宗诸多修士的震撼是无比强烈的。 看不懂其中门道的弟子,只认为陈登鸣是真正展现出了堪比金丹初期修士的战力。 唯有诸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21:虚伪大师兄!巅峰对决(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22:断腿破面!最后的潜力环节(为月票加更) 就在华振宇诞生强烈的威胁与不妙感时。 宛如金河倒卷般的金色剑气,与陈登鸣劈出的一道半月刀气,已在将碰未碰的瞬间,诞生出强烈牵动力,将地面上的石砖都卷起,漫天飞舞。 二者触碰的刹那。 登时爆发出一声震人心弦的巨响。 半月形的银亮刀气,宛如刹那切开了一块金色脆饼。 看似强横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22:断腿破面!最后的潜力环节(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23~224:三祖亲临!七彩明鉴命理术(6K求月票) 五日后。 长青门内,门主成振伟珍而重之的收起装有两根雪参参须的礼盒,热情抬手对对面端坐的一位修士作揖道。 “还请洪道友回去后代成某感谢李长老赠雪参,成某以及侄儿华振宇答应的承诺,绝对不会食言。” 对面坐着的道人,眉宇之间,颇为精致,闻言颔首笑道。 “成门主客气了,其实这次我师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23~224:三祖亲临!七彩明鉴命理术(6k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25~226:天仙殿,道统的测试,竞选落幕(求月票) 一圈明润光芒照在陈登鸣的身上。 他瞬间感觉全身犹如被无数密集的光线透入,好似一种细微的电流刹那窜遍了全身,似被神秘未知力量波动扫过了全身每一处的错觉。 与此同时,身上笼罩的光芒发生了奇异变化,逐渐过渡到了深靛色。 “靛,靛色的寿元潜力?”玉鼎真人叶永低呼。 丘峰皱眉纠正,“是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25~226:天仙殿,道统的测试,竞选落幕(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27:天眼通!吸收天仙道力(为月票加更) 苏颜焰亲自将华振宇等人送出道统之地,独留下陈登鸣一人。 陈登鸣敏锐察觉到,在华振宇等人被送出之时,苏颜焰身上竟浮现了一丝疑似道力的波动,牵动他体内的人仙道力也诞生波动。 而后天仙殿四周飘荡的雾气竟被苏颜焰调动,有时光岁月的痕迹流过,融入了华振宇等人的体内。 “这是......帮助他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27:天眼通!吸收天仙道力(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28:位列潜龙榜!闭关狂修!强子的麻烦(求月票 ) 长寿宗长寿种之选,落下帷幕,陈登鸣入选长寿宗新一届长寿种,这一结果,以极快速度传遍了整个东域诸宗。 甚至其他三域宗门也均观察到这一动向。 长寿宗不是小宗小派,作为东域最顶尖的几个巨无霸势力之一的宗门,它的势力辐射影响范围极广。 由长寿宗选出的长寿种,只要未来不夭折,那几乎便是未来掌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28:位列潜龙榜!闭关狂修!强子的麻烦(求月票 )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29:结丹好比炼金丹,饮的是延命仙酒,服的是返魂金丹 一声声“哫哫”诡声出现的刹那,几名寒极门的修士只觉似有阵阵阴风刮过全身。 那种宛如冻僵般的彻骨寒意更盛,仿佛均被关入了冰棺之内,阴森恐怖的气息扑面而至。 甚至这阴风之中,似含有诸多怨气、诅咒,其中掠出的一股股气息,竟散发出假丹乃至金丹大修的灵威气息,顿时惊得几人简直要魂飞魄散。 “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29:结丹好比炼金丹,饮的是延命仙酒,服的是返魂金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30:那年百岁,终成金丹,长寿小师叔(为月票加更) 长生须伏气,栽培得真丹。捉将日月胸中炼,夺得乾坤腹内煎。 这一日,长乐峰上五彩光,仙家洞府灵威现。 阵阵强烈的金丹灵威伴随灵气凝成的实质丹力,宛如金水荡漾,汇聚成一圈圈金色涟漪,从洞府内扩散而出。 逐渐连鹤盈玉也已无法再待在洞府之内,唯有转为在洞府外守护。 … 洞府深处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30:那年百岁,终成金丹,长寿小师叔(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31~232:一千八百寿,新的术法,白毛算账 十几日后,正是春雨连绵的季节,长寿宗一座座山头上飘浮着轻烟似的雨雾,影影绰绰,宛如水粉画般柔美,有种江南水乡般宁静怡人的氛围。 倏然,一道充满强烈压迫力的金色光轮,划破轻烟般的雨雾,以极快速度电掣而去。 刹那将雨雾短暂的撕裂开一道中空的区域,宛如将雨幕彻底隔绝开来。 十几息后。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31~232:一千八百寿,新的术法,白毛算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33:出头时!今日便要骆山城! 昔日破败荒僻的聚集地,而今倒是颇为繁华,街道都非常宽敞,可容五乘马车同时来往的宽敞街道,一派大城大邑的气派,哪里还有曾经建筑杂乱无章,污水肆意横流的景象。 但见中间主干道漫长,道两旁民居楼与店铺相连,有法器铺、灵米铺、符箓铺等等,道旁每隔七、八丈,就植有大树,遮道成荫。 一些修士的院落内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33:出头时!今日便要骆山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34:道理只在动手之间!陈白毛的情绪价值(为月票加更) 陈登鸣如此强硬的态度,出乎庄方裕的意料,深感诧异。 什么时候长寿宗的老乌龟都这么凶了?不是都和和气气与世无争?从不好勇斗狠。 怎的今天这是遇到长寿宗主战派的好战分子了? 想到陈登鸣逆斩金丹的事迹,搞不好还真是主战派,但主战派都不会有这么强硬的吧,他可是金丹中期修士。 “长寿道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34:道理只在动手之间!陈白毛的情绪价值(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35:惊人的道子!阴泉之下送许微(求月票) “驾——驾——驾——” 半空中,一座金辇横空冲过,两头似龙非龙,似蛇非蛇,伴有双翅的筑基妖兽在前方卖力振翅‘呼哧呼哧’飞舞,丝毫不敢废话。 它们刚刚可是亲眼看见强大的前主人,被现在骑着它们的现主人逮住一顿暴打,识时务者为俊兽,谁强谁弱,它们还是分得清的。 “吁——” 这时,后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35:惊人的道子!阴泉之下送许微(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36:四域之外,北灵海北灵宗(求月票) 寒风吹落满庭中,一片飞花逐晓红。莫问陈君悲白发,人生能有几回同。 阴泉之下,送走许微之后,陈登鸣在阴窟之内坐守了七天七夜,直到确定许微的魂体当是彻底沉入阴泉深处,方才带着恋恋不舍的祝寻离去。 “老祝,看你恋恋不舍的样子,难道你也想入阴泉?” 将祝寻收入引魂幡内之前,陈登鸣诧异问道。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36:四域之外,北灵海北灵宗(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37:煞星元婴分神,北灵圣子算计!(求月票) 人仙古殿内,大幕之后的景象,依旧模糊,似隔绝着另一个世界。 陈登鸣曾想过,大幕之后,是否会是四域之外的修仙界。 曾经以妙音宗初祖邪祟为棋子的那老者,不像是四域之内的人。 但暂时他也只能猜测,真相也许煞星是知晓的,但这位老乡可未必友好。 曾经他也尝试过,却无法穿过大幕走到对面。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37:煞星元婴分神,北灵圣子算计!(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38:七无绝境!无我无念无天地(无条件加更) 煞星东方化远能在金丹后期时,即可斩杀元婴初期的妙音宗老祖,纵然那老祖也许如昔日的韩永绪那般,也曾被其邪祟师祖迷惑了心智。 但煞星东方化远在金丹后期所拥有战力,也仍是超越了陈登鸣已知的所有金丹大修。 而处于元婴初期的煞星分神,实力自是毋庸置疑的。 陈登鸣早已打定主意,力拼不行,便唯有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38:七无绝境!无我无念无天地(无条件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39:惯子如杀子!地仙之力 驻仙城。 陈登鸣负手卓立陈家大名鼎鼎的望仙台上,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令台下数十名跪拜了一地的先天武者均是狂热之余,颇为忐忑。 直到陈登鸣挥挥手,这一群人听到衣袖拂动声,方才起身礼拜后遗憾又放松的离去。 “老爷!” 已是迟暮老矣即将入土的陈忠佝偻着身躯,仰头间,浑浊眼神努力想要看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39:惯子如杀子!地仙之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40:围杀陈白毛!大五行逆变阵(求月票) 一只完全由泥土岩石凝聚而成的大手骤地抓来。 仅仅只是擦到,陈登鸣的甲木法袍所构件防护,便被撕裂崩溃。 下一瞬。 这门板般巨大的手掌蓦地转向,一块气流轰然炸开。 轰隆隆层层气爆声中,以极其迅猛之速覆盖而来。 陈登鸣霎时感受到厚重的压力,几乎都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韵味。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40:围杀陈白毛!大五行逆变阵(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41:圣子头颅飞!强大的杀刹护法(为月票加更) 乔昭献等埋伏的三人连同突然反水的耿受益以及庄方裕,再加上一个陈登鸣,等同于是己方霎时有了六位金丹。 而敌手则只有二人,分别是金丹中期的北灵圣子以及金丹后期的杀刹护法。 至于那梦魇国的专使,此时则还在南域据点处,被夏顺元纠缠。 局面一时逆转。 乔昭献将阵令扔给陈登鸣化解阵力,便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41:圣子头颅飞!强大的杀刹护法(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42:魔仙之血!拼尽全力的胜利(求月票) 金丹后期强者那远超陈登鸣十数倍的丹力,委实惊人可怕,但杀刹护法更强的,却是杀念神识以及堪比剑修的杀剑。 这二者结合,使得其战力便是五行遁宗的金丹后期修士甘庆鸿也只能甘拜下风,依靠大五行逆变阵,也只能勉强抗衡,想要将之击杀,却很难办到。 此时,乔昭献以及高凌霄,也均是摆脱了杀念对心神的入侵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42:魔仙之血!拼尽全力的胜利(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43:吓退梦魇专使!四域震动 “巧合,纯属巧合,倒不是以你为诱饵,而是你早已被北灵圣子盯上了。 这次要说,也是那个听说与你有些仇怨的寒极门庄道友立功了,还有就是凌天剑派的耿道友,他算是南域安插在北域的内应......” 面对陈登鸣的疑惑,乔昭献一边嗑药疗伤,一边解释道,而后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陈登鸣听后才恍然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43:吓退梦魇专使!四域震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44:堕落绝地!陈白毛惹的祸,与我陈登鸣何干(为月票加更) “北灵海域海图......?传说中的四域之外的四海之一北灵海,看来北灵宗曾经真是来自北灵海,竟然还有海图。” 乔昭献看清陈登鸣手中的皮卷字迹,眼睛也亮了,“快打开看看。” 陈登鸣心中一动,有关四域外的事情,他本也打算回宗后问询老祖或是掌门,看样子乔昭献似乎是清楚一些情况的。 “你清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44:堕落绝地!陈白毛惹的祸,与我陈登鸣何干(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45:改版天女散花术!难得的十年时间(求月票) 仙运城高耸于群峰之上,雄伟巍峨,令人叹为观止。 仙运殿更是高处不胜寒,直冲云霄,有如尽瞰苍茫大地之势。 陈登鸣三人进入殿内,走过长廊直达空旷殿心,方看到远处珠帘后的高台之上,一位正伏案处理要务的魁梧身影,散发着令人心头沉甸甸的压抑气息,似体内充斥着惊天动地的力量。 哪怕身为元婴真君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45:改版天女散花术!难得的十年时间(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求波新月月票 上月五千票最后还差一百没达到,呜呜,之前加更的算附赠了。不过也是没发单章求票,不然感觉也能到。 不过上月也是没更新太多,更新了二十三万字吧,就懒得要票了,无非一百块钱。 现在新月求一波月初保底,月初曝光稍微好点,就不是一百块钱的事了,到月末基本就看不见了。 今天月票到两百,白天万字啊。来吧!白毛们!作者没摸鱼,你们也投一投!面子工程。 过阵子就不好说能不能打鸡血了,因为我老婆阳了,她算是第一次,我这几天带娃同时在码字,就怕也搞复阳了,目前还好,还能干!那就干!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求波新月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46:武仙分身!新的陈白毛(求月票) 日月如梭几度长,人生何必太匆忙。 四个月后。 长寿宗特殊功能场所斗法场内。 阵阵宛如气爆般的声响,在斗法场内响彻。 强烈的威压时而掠过斗法场。 四道散发强烈假丹威压的人影,正对着位于中央处的一道宛如金色曜日般的人影发起凶猛袭击。 宗师级木偶术! 宗师级灵罡气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46:武仙分身!新的陈白毛(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47:登鸣家中坐,白毛南域行!北灵圣母的恩宠(为月票加更) 送武仙分身陈白毛离开宗门之后,陈登鸣完成了应付一下师姐的日常工作,便再度陷入相对枯燥的修行之中。 这种安安静静沉浸在疯狂修炼模式中的日子,令他的心灵安定,感到无比满足,再次找到了昔日弱小时疯狂修炼的那段生涯。 当然,他自认如今也算不上强大,才金丹初期而已,还没到四域高层的行列,只能算是中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47:登鸣家中坐,白毛南域行!北灵圣母的恩宠(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48:坑害!阴泉内的恐怖(求月票) 陈登鸣完全不清楚,自己派出去办事的一道分身,竟是引起了多方敌对势力的注意,甚至北灵宗的北灵圣母都已在实施‘恩宠计划’。 不过这类情况,早在分身出宗之前,宗主刑慧光也就跟他言明了,即便发生,也不算出乎人意料之外。 陈登鸣事先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纵然分身在外真的遭遇魔修报复,他也就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48:坑害!阴泉内的恐怖(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49:北灵圣母的约战!心境动摇之危(求月票) “才出去一趟,就毁了一艘三阶低级灵舟......北灵宗甚至不惜动用某种能发挥元婴真君力量的手段对付我,这也太狠了。” 长寿宗,长寿峰洞府内。 陈登鸣看了眼已进入魂屋休息的小阵灵,走出闭关的静室,看着窗外清冷月光,抑制不住有些肉痛。 哪怕如今他是身家殷实了不少,出门一趟就损失了一艘三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49:北灵圣母的约战!心境动摇之危(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50:术法易成道难修!魔刹国主的威慑(为月票加更) “杀刹护法贡献的三阶高级灵舟,就为我们节省了数万上品灵晶,我还有你正在修复的紫翼双翅,逃遁法宝倒是无须再准备了...... 防御法宝有妖兵盔甲,目前也够用,神识防御类的法宝我不需要,要不为师姐你兑换一种......” “师弟,我就不必了,你也知道,我几乎很少与人斗法,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修行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50:术法易成道难修!魔刹国主的威慑(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51:长寿宗之危!请道子远遁 没过多久,长寿宗六大金丹长老包括丘峰等两名客卿长老,已是赶到六位。 掌门刑慧光反倒是最后一个行色匆匆赶到长寿殿内,神色间满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凝重。 “掌门!” 陈登鸣等人纷纷起身行礼,看着刑慧光的神色,心里都犯嘀咕,心情颇为沉重。 身为掌门,刑慧光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其心性定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51:长寿宗之危!请道子远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52~253:宗门转机!阴险的刑掌门(求月票) 东域边城,是往极东的方向一路东去,直穿过整个东域,途经五行遁宗、化龙宗等大宗,一路直到最东方,路途直线距离就长达三万公里。 陈登鸣和鹤盈玉纵是乘搭三阶高级灵舟金蕴逆光舟,沿着直线飞行,也需不停歇飞行接近两天两夜才可抵达。 这也是二人艺高人胆大,无惧途中危险,否则速度还要降缓。 不过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52~253:宗门转机!阴险的刑掌门(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54:逃命鬼!敌修大军压境(求月票) 陈登鸣将有关北灵海海图的猜测告知刑慧光后,对方也是恍然。 北灵宗毕竟传闻昔日来自北灵海,若是北灵海海图只有一份,那么北灵圣母的确有可能是为此物死揪着不放。 因为海图之内,记录了返回北灵海的两处入口路线,也许这至关重要,不是寻常的海图。 不过,如今即便猜测到北灵圣母的这一目的,也不重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54:逃命鬼!敌修大军压境(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55:索魂之箭!白毛的谨慎(求月票) 看到漫天宛如蝗虫过境般迅速飞来的一片黑压压修士大军,那气势汹汹明显来者不善的架势,令陈登鸣心里一个‘咯噔’。 不会是翻车了吧,难道一祖败给了北灵圣母? 又或者发生了其他什么突发状况。 此时情况危急,陈登鸣也不及多想,立即吩咐鹤盈玉赶紧先把宅子的防御阵法开启,再多布置几重防护法阵。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55:索魂之箭!白毛的谨慎(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56:天发杀机,地覆天翻(为月票加更) “长寿道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们的计划早已提前暴露?” 窦菡在认出陈登鸣的瞬间,心神狂震,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错愕,震撼着神经。 甚至她只感到一阵无比强烈的渺小感,仿佛突然置身在了一个广袤的虚空之中,一片蓝天下,感受到自身与苍茫天穹的对比,何其渺小。 而陈登鸣的身影,则如天上俯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56:天发杀机,地覆天翻(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57:人心劣根需衡量!远方的心悸光带(求月票) 杀人,收魂,取宝,撤退! 陈登鸣一套行云流水,在生死交战中近乎磨练成本能的操作结束后,人已经是在一众惊骇茫然的魔修目光中撤出,到了同样发懵的化龙宗金丹修士身旁。 他双眼蓝光闪烁,天眼通观察八方数百里,察觉到远处堕落绝地隐约有些动静,却都只是阴气森森的鬼怪,而非人类。 观察范围继续收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57:人心劣根需衡量!远方的心悸光带(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58:化神交手!什么叫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求月票) 处于边城的位置,可以看到远处三个拇指长的光带消散后,化为了三圈漆黑的洞。 然而,随着陈登鸣以心灵交感的方式,心神进入远在长寿宗的分身体内时,顿时便感到了一股极其强横的压力充斥全身,甚至撼动他刚刚进入到分身的心神。 他登时感到呼吸不畅,心内惊悸,整个身躯似欲软化。 一种软弱绝望的感觉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58:化神交手!什么叫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59:人心隔肚皮,噬魂老祖临城!(任性加更) 与刑慧光沟通结束,陈登鸣再次得到长寿宗修士入门必修课的‘苟’字告诫。 遇事不决,先苟一波,观察形势,广积粮,高筑墙,随时做好应对和撤退的准备,一旦情况不妙,就要紧急避险。 鹤盈玉在一旁也是听到了大致状况,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感到有些发懵。 已经可能有上千年都没再现身出手过的化神强者,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59:人心隔肚皮,噬魂老祖临城!(任性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60:沉入江底,苟命到底(求月票) “嗖——” “咻咻——” 三道夺命的金色箭矢前后一闪即过,瞬息数里。 陈登鸣分身掐诀施展出一个李代桃僵之术,身影以间不容发之势刹那避开一道金色箭矢,出现在百丈之外的一处屋脊之上。 但几乎在其身影再出现的刹那,一抹快逾绝伦的金影便同时出现,根本不给他再闪避的机会就将其身躯洞穿。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60:沉入江底,苟命到底(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61:老祖的托付!陈白毛将接班(求月票) 长寿宗。 长寿殿内,气氛凝肃,刑慧光面容疲惫而凝重听着长寿二祖蒋坚以及三祖苏颜焰的嘱托,迟疑道。 “可是二师叔,如今陈师弟还未寻到,我若是闭关准备突破元婴,宗内也就只有冉师兄可主持大局,却还缺少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物。 这个人物,如今是非陈师弟莫属了。” 长寿宗如今除却刑慧光外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61:老祖的托付!陈白毛将接班(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62:长老中的叛徒!探索堕落绝地(为月票加更) 小半日后。 通过和刑慧光以及两位老祖的交流,陈登鸣既是清楚了如今宗门以及四域的状况,也清楚自己将要承担的使命——为长寿宗在四域外开辟新的山门福地,随时接应宗门完成大迁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使命似乎也是几位老祖给他的考验。 若是能顺利完成,他将继刑慧光之后,接任长寿宗掌门之位,执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62:长老中的叛徒!探索堕落绝地(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63:初祖二问!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天上星辰相照映,人间日月自流连。 转瞬,十几日光景一晃而过。 长寿宗内,陈登鸣已是派出了第二具分身携着备份好的地图,赶赴了堕落绝地。 然而这种爆兵探索堕落绝地的策略,受限于宗门与堕落绝地相距甚远,而分身存在的时长又受限于心力无法存在太久。 因此第二具分身在耗费了六日时间抵达堕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63:初祖二问!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64:心境再升,高手寂寞(求月票) 天上五天,地上五年。 天仙殿内,青蓝色的天仙道力笼罩萦绕之下,恍若置身在天庭,周遭岁月留痕。 陈登鸣潜心修炼五年,头一年,他还能保持淡定,心境稳固,埋头修炼。 到了第二年,就已感觉有些许不适,只觉如画地为牢,将他自身桎梏在一个小框子内,淡出鸟儿来,每日除了修炼长寿功道法,就只有修炼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64:心境再升,高手寂寞(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65:黑雾深处的森罗传说,鬼将威慑(求月票) 堕落绝地外围,淡淡的宛如梦幻般的蓝色烟雾在林子间缭绕幻动。 ‘哫哫——’几声狗语伴随诡异的铃铛声从林间传开。 两道鬼影一前一后掠过薄雾,迅速来到绝地外围靠近瞑江的岸边。 “老祝,就在这儿等本尊过来。” 其中一个两鬓绿毛的男子,看向另一道长得凶神恶煞的鬼影道。 “鞥!”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65:黑雾深处的森罗传说,鬼将威慑(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66:二祖意外!恶劣的形势(求月票) 嗖!—— 一抹快逾急影的叉尖,刹那逼近陈登鸣的后脑勺。 堪比金丹期的鬼将非但速度快逾迅雷,便是身法都极其诡异,宛如施展出了鬼步,迅疾鬼魅。 然而其身影才出现,便立即微微一僵,好似被禁锢在了空气中,大量木系灵气伴随地上的草木,似也受到一种奇异力量牵引,绞成绳索,齐齐涌向其凝实的身躯。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66:二祖意外!恶劣的形势(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67:四域危矣!宁静的避风港湾(我回来了) 一个月后,正是秋雨缠绵季节,天像乌罩子似的,罩在长寿宗建筑屋顶,山道上满是稀泥,混合泛着水沫的流水,舔着道旁的树根,沿着地沟蜿蜒而下。 袅袅腾腾的长寿香,从长寿峰长寿殿前的广场香炉内飘出,混合在雨雾中。 香炉内,其中一炷香已是断裂,气氛一派凝肃。 如今的确已到了长寿宗最为严峻的时刻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67:四域危矣!宁静的避风港湾(我回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68:真龙?阎罗催命,无常索魂!(求月票) 远处传来的片片灵光与磅礴威压,顿时也引起了陈登鸣的注意,他心神一直与分身保持密切联系,正欲耗费天仙道力施展天眼通观察,倏然只觉心灵战栗,浑身一僵,仿佛被某个强横生物盯上,感到强烈不安。 还好,这种感觉只局限在分身身上,并没有如昔日噬魂老祖的索魂箭一般,直接就要锁定他的本尊神魂。 过了片刻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68:真龙?阎罗催命,无常索魂!(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69:天仙寿道的最强力量!危急时刻(无条件加更) 老登穿越后修仙界夺命狂飙!试问金丹初期修士,在元婴老怪追击下该如何保命?在线等,挺急的! 这一刻,陈登鸣望向头顶笼罩一方的淡淡黑雾,紧迫却又极度冷静的内心中,冒出的就是这一段吐槽。 他的肾上腺在急速分泌,寒毛耸立。 整个人的身体机能,已是在强烈威胁下进入极度紧张的应急状态,汗水疯狂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69:天仙寿道的最强力量!危急时刻(无条件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70:坑害元婴!白毛的绝境(求月票) 趁着将陈登鸣攻击命中暴露于黑雾中的时机,噬魂老祖迅速逼退身旁两头森罗子嗣,身影气息敛去,刹那化作道道鬼影离去。 正如他所言,堕落绝地内,他是来去自如,只要不深入到森罗领域深处,撞上真正的森罗,或是陷入森罗子嗣的包围中,仅仅几头森罗子嗣,还留不住他。 寻常的森罗子嗣,空有威胁到元婴修士的力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70:坑害元婴!白毛的绝境(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71:上苍之眼!绝地中的流浪(求月票) 长寿宗,道统之地,天仙殿前的香炉之中,一根为陈登鸣点燃的长寿香如今却香火黯淡,仅有少许香气一缕缕飞出,俨然似快要熄灭的模样。 三祖苏颜焰神色凝重盯着长寿香,旋即看向天仙殿内,恭敬道。 “师尊,陈师侄如今的状况该如何才能化解?根据边城那边的情报,陈师侄很可能遭受到噬魂老祖追击,陷入危险。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71:上苍之眼!绝地中的流浪(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72:巨怪体内的世界!对老祖的报复(为月票加更) 神识察觉到不对劲的瞬间,突然噬魂老祖的腹部高高隆起,鼻腔甚至眼角等七窍中,突然渗出了粘稠滑腻的黑色触手,宛如道道黑色闪电般,突然袭中陈登鸣的神识。 陈登鸣顿时只觉精神一痛,痛感传递到心灵,比手指被人砍断还要痛,探出的神识,似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撕裂吞噬了一截。 他立即下意识收回神识。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72:巨怪体内的世界!对老祖的报复(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73:长寿宗大迁徙!道子脱困(求月票) 一个月后。 东域靠近堕落绝地的途中,数千迁徙而来的修士,排成一条足有一两公里长的长龙,缓缓向堕落绝地的方位靠近过去,掀起仙路烟尘。 在这条长龙的上空,数艘如山岳般巨大的长寿宗灵舟,尤为引人注目。 灵舟中装载了不少大型阵盘以及物资,由诸多随迁徙而来的长寿宗筑基、假丹以及一位金丹、一位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73:长寿宗大迁徙!道子脱困(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74:多条后路!成人之美!初心之见! 当苏颜焰发现坠落在林中的陈登鸣时,赫然也是陈登鸣刚刚摆脱危险的七无绝境,从‘无心’边缘,被小阵灵一百个吻狠狠拉回来的时刻。 十几息之前。 他就从无想、无念、无我、无内外、无时空等状态,逐渐过渡到‘无心’的阶段。 这似乎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 只要当他的念头进入无念,很快也就不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74:多条后路!成人之美!初心之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75:四海修仙联盟的制裁?准备突围(为月票加更) 两日后。 靠近四域外的东仙海某处海湾边缘,宛如条条白线似的浪花从远处奔腾而来,猛碰到在岸边礁石上,发出富有韵律的激溅声音,而后迸着泡沫,消失在沙石间。 “哗啦”—— 又一道海浪掀来,但见远处的海水中,一条青褐色的巨龙蜿蜒游弋,其庞大龙身随着海浪荡起荡落。 每当龙吟响起,大范围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75:四海修仙联盟的制裁?准备突围(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76:共通的凶险!天道灭门之灾 一颗金珠以及一缕青烟,悄悄掠出光线阴暗的深林之中。 金珠滴溜溜旋转,飘掠向海岸渔村的方向,青烟则掠向海湾中的龙兽。 快要临近渔村附近时,金珠蓝光微闪,使用金遁术藏匿在金珠内的陈登鸣,敏锐察觉到附近布置了阵法。 他已学过《布阵制阵纲要》,通过几大分身快速辅佐修炼,对阵法一道也已不算是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76:共通的凶险!天道灭门之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77:道统合一!寿命之道!射伤元婴老龙就逃 化神出手,天上星月都黯然失色,天道宗危在旦夕。 与此同时,长寿宗以及蜀剑阁亦是护山大阵开启,山门内气机密布,如临大敌。 两大顶尖宗门外的云端,均有气息森然笼罩一方的化神道君坐守在外。 长寿宗外的云层中,道道如海浪波涛般汹涌的五色剑光充斥。 金、木、水、火、土等五行灵气构成的剑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77:道统合一!寿命之道!射伤元婴老龙就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78:凭鱼跃出四海去,直上福地第一宫(求月票) 在紫翼双翅的带动下,陈登鸣的速度达到了正常状态下的极限,爆发出一阵惊人的音爆声,掀起云雾般的气浪。 然而不过数息之间,一道愤怒的龙吟声,就伴随一道庞大龙影,裹挟着强烈的气流,将海面切割犁开巨大的海浪沟壑,朝陈登鸣飞速追近。 元婴中期的灵威凶猛慑人,声势浩大! 陈登鸣只觉如芒刺在背,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78:凭鱼跃出四海去,直上福地第一宫(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79:外道邪修!初祖的算盘!和蔼道子(任性加更) 船舱内,光线较暗。 三师叔苏颜焰近来略显清瘦了些的脸颊,亦是神情略显阴暗。 陈登鸣赶来面见苏颜焰,看到这三师叔如此脸色,顿时意识到,可能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初祖等人既已安然逃离了四域,尽管如今众人的状况是窘迫了些,但未来却是向好的,不至于负面情绪就表现在了脸上。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79:外道邪修!初祖的算盘!和蔼道子(任性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80:灵雷层中的激战!福地独行计划(求月票) 四域,灵雷层深处的高空中,一道巨大的光膜被撕裂开狰狞的豁口,散发着诡谲波动的光芒,仿佛一个深邃的通道漩涡。 豁口周遭,道道紫蓝色的、凶恶而细瘦电火,在浓密黑云里频繁地活动着,疯狂闪灼,发出阵阵‘噼啪’之声。 一道体型足有两丈高的土黄色小巨人,悬浮在豁口附近,双眼喷薄出的灰芒伴随神识笼罩向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80:灵雷层中的激战!福地独行计划(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81:沧海桑田地难寻!举手之劳救同盟 海天万里一孤客,漂泊风尘两鬓白。只舟远钓碧沧海,独身何处觅福船...... 东仙海上,沧海一舟,陈登鸣头戴斗笠,仰躺在漂泊海面上的灵舟甲板上,一边拿着地图观察,一边远远感应着几大分身在远处调查福地的状况。 “呜——” 黑云豹凑近过来,庞大体型顿时遮了一大片阳光,踩得灵舟水位吃紧,舟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81:沧海桑田地难寻!举手之劳救同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82:化神的断臂!浑水摸鱼摸出了老乔(5k求月票) 四域内,一层层密团团的雾气,从灵雷层愈发扩大的大幕豁口挤压下来,将天空都挤得似矮了半截。 天穹之下,诸多山脉都仿佛被涌出的雾气和阵阵灵威压得喘不过气来。 一道道浑身散发着细微灵光的身影,飘浮在空中,俯瞰下方大地。 此时,更多影影绰绰散发灵威的身影,从那大幕后破开的豁口中飞出。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82:化神的断臂!浑水摸鱼摸出了老乔(5k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83:联手黑吃黑!损失的水府(为月票加更) 起初听到陈登鸣说要自己抢自己的,乔昭献还有些愣。 在突然察觉一群散修竟敢如饿狼扑食般紧随着冲来后,顿时明白大概是陈登鸣在搞鬼,顿时气急败坏传音。 “陈白毛,你搞什么飞剑!这海底是我宗门前辈发现的一处遗迹,曾经被挖掘开过,里面有快千年的水灵芝,可以助我疗伤,你不帮我,还瞎捣乱!” “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83:联手黑吃黑!损失的水府(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84:灵心草,皇天不负有心人 夕阳,落日如血。 海水满盈盈的,浪涛像顽皮的孩子似地跳跃不定,伴随夕光,在海面上形成一道宽广耀眼的光波,从远处海洋边际一直伸展到小岛附近。 一股无边的沉寂笼罩了海与岛,在大自然月升日落的交替中,纵然是精彩绝伦的修仙界,也要陷入日暮中的沉默。 除了......阵阵篝火燃烧时‘噼啪’声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84:灵心草,皇天不负有心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85:众仙城!香火神仙道(求月票) 向四海修仙联盟报备福地的过程,并不简单。 这向上报备,也是一门学问,并非赶去四海修仙联盟入驻在东仙海的众仙城,随便上报一声也就完事。 前世走在路上捡到一块狗头金,都可能有专家跳出来,表示要上交。 在这个体力量超乎寻常,实力为尊的修仙界,发现一处拥有四级灵脉和三级灵脉的无主资源地,就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85:众仙城!香火神仙道(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86:明光宗圣女!求人办事就是难 平淡声音传入心灵间的刹那,陈登鸣敏锐察觉到四周空气中似再度多出了许多虚幻影子。 仿佛刹那间有很多双眼睛突然盯上了他。 好似有一只只嘴,以及各种混杂的心思在空气中浮动交流着。 令人有种仿佛置身在汹涌人潮之中,而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审视打量的错觉。 陈登鸣稳定心神,这种令人几乎疯狂的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86:明光宗圣女!求人办事就是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87:潜龙勿用!以退为进(加更求月票) 此时,司事殿深处的事务房内,王平应拿出东仙海的海域地图,平铺开后,很快就找寻到了陈登鸣所发现的福地的位置。 “竟然在这个偏僻位置,一片海峡之中,难怪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那姓陈的看来没说错,这方圆五百海里,的确是没有宗门......” 王平应看到这里,郁闷了。 东仙海太大了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87:潜龙勿用!以退为进(加更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新月求波保底月票老铁们! 新月求波保底月票老铁们!助力涨点儿曝光! 这月想在月榜上靠前一点,麻烦投投票! 谢谢(*^▽^)/*☆大佬们!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新月求波保底月票老铁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88:老奸巨猾铁甲尸!战术撤离(求月票) 数万海里外,苏颜焰在得到陈登鸣本尊通过小传音阵传音之后,便迅速将迁徙事务交代给公输载以及管朝、冉毅强等宗门金丹大修,自己则迅速赶往数万里外驰援。 四万多海里的路程,以她全力飞行的速度,哪怕是直线距离,也需一个时辰才能抵达。 更莫说途中若是路过一些海外大仙门的领空,还得绕道而行,保守估计也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88:老奸巨猾铁甲尸!战术撤离(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89:再斩金丹后期!黑钉破甲(求月票) 嗖——嗖——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破空疾驰,后方追击之人身上酝酿的灵威愈发浓烈,带起的灵光好似太阳光波般阵阵扩散,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然而,无论他的奔驰速度有多迅猛,前方逃遁之人总能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拉开距离,始终保持在前方领先不被追上的优势。 “这长寿宗道子的名头是靠逃命逃出来的吗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89:再斩金丹后期!黑钉破甲(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90:铁甲老祖!三师叔的绝妙风姿(为月票加更) 铁甲宗不愧是铁甲宗,都是铁骨铮铮的硬骨头。 陈登鸣折腾了申屠景名一段时间后,始终无法撬开这金丹后期大修的口。 他本想从对方口中问出,究竟为何带人出现在海峡附近,是否有人告诉了他们铁甲宗什么讯息,告密又是谁....... 这种种问题的答案,虽然在他心里已经很明了,但缺乏实际证据,也难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90:铁甲老祖!三师叔的绝妙风姿(为月票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91:新的宗门!以德服人陈白毛(求月票) 金灿灿的朝晖,染红了东方的天际,满海金波,宛如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跃动,耀眼光芒也照耀着正在大兴土木的一座人工建立起来的海岛。 一座全新的、宏伟的宗门,正在这片人工岛上缓慢搭建起来。 数百名修士正在宗门内借助阵法的牵引力紧张地搭建浮空岛,寻找着阵法、岛屿以及地底灵脉之间的平衡节点,这种悬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91:新的宗门!以德服人陈白毛(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92:远海来舟逢故人,八方来贺庆长寿!(求月票) 十二时中无岁月,三千里外有云霞。若能修得长生路,便是不负入仙侠。 转瞬,两个月后。 结合四大分身一起修行,陈登鸣以每日近三百点的熟练度进度,快速修炼提升着《长寿功》。 两个月过去,《长寿功》的熟练度提升了快两万,进展喜人。 与此同时,师姐鹤盈玉也是在修炼之余,修复好了如意宝甲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92:远海来舟逢故人,八方来贺庆长寿!(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93:笑傲乾坤真我辈,相照肝胆是知音(无条件加更) 他乡遇故知,乃是与久旱逢甘雨,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并称为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这突然遭逢宛如一群难民般赶来投奔的高凌霄等人,陈登鸣的心情亦是无比喜悦。 他立即主动飞过迎宾广场,飞向山门迎接。 迎宾广场上,非长寿宗金丹长老等高层,禁止飞行,实施禁空阵法。 陈登鸣这一飞,顿时吸引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93:笑傲乾坤真我辈,相照肝胆是知音(无条件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94:四年后的金丹中期!诡异的地底魔气(求月票) 一团散发浓郁魔气的血肉,飘浮在半空被残留的灵气托住,并未下沉。 它充满惊人的活性,显得格外神异,氤氲生辉,散发着迷离光泽,甚至血肉纹理之间,仿佛蕴含某种道韵,对于修士而言,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七名元婴不禁都屏住呼吸,神色严肃。 “这难道的是魔仙血肉?竟然充满如此清晰的道蕴,哪怕是合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94:四年后的金丹中期!诡异的地底魔气(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95:一刀不行再来一刀!魔气感染(求月票) 地底泥土崩裂开的瞬间,一道快至模糊的黑影宛如半截乌龙飞出,破开雨幕,霎时袭向陈登鸣与冉毅强。 陈登鸣刚想闪避,一股邪异神识已后发先至侵袭他的心灵,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一张由密密麻麻的血肉经络构成的狰狞面孔,魔气森森,对着他大声咆哮。 他意识刺痛,在天心境的状态亦难免被撼动,思维微微闪过一丝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95:一刀不行再来一刀!魔气感染(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96:陈府开枝散叶!大庇天下寒士(任性加更求月票) 半刻钟后。 卜舟岛那边的动静变小了,风雨似也小了些。 不过海面上浪急风大,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灵舟护罩上抽击。 陈登鸣本欲抛下灵舟,让分身守在冉毅强身旁,自己去接应苏颜焰。 然而片刻后,苏颜焰已经身影高速破开雨幕冲来,很快便裹挟强横灵威逼近。 “师叔。”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96:陈府开枝散叶!大庇天下寒士(任性加更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97:让床美德心感恩!沦陷宗门邪祭坛(求月票) 数日后,天险殿内,一张嵌入了一大块绝品灵晶的千载寒玉床上。 陈登鸣伸出个懒腰,一把掀开身上的灵蚕被,坐起身揉了揉双眼,哈出一口浊气。 一旁,正对而坐的另一天仙分身仍处于修行状态。 他这个本尊倒是修炼了上半宿后,下半宿选择神游天外,进入炼神诀中的休憩养神状态,相当于睡眠,损耗的心神在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97:让床美德心感恩!沦陷宗门邪祭坛(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98:人生百味,回首前尘,沧海一声笑 损命拔苗术仅有三层,修炼成第一层,需要损耗二十年寿命,可令一个人对灵气的亲和度提升两成到三成,达到提升灵根资质的效果,具体效果因人而异。 二十年寿命,对于寿元大限很可能已超越九百多的鹤盈玉来说,还是损失得起的。 故而在陈登鸣的护法督促下,鹤盈玉一夜之间就消耗了二十年寿命,岁月留痕激烈波荡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98:人生百味,回首前尘,沧海一声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299:山谷祭祀藏枯骨,老巷无常勾人魂(求月票) 从天险殿出来后,陈登鸣心情颇为沉重,苏师叔这是为他在争取更好的修炼环境和更多时间。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即便他能抓住机会和时间修炼,以如今的时局,未来可利用的时间和发展空间,也是越来越少。 打来打去,有什么好的,大家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修炼不好吗? 两相无事多好?何必辛苦修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299:山谷祭祀藏枯骨,老巷无常勾人魂(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300:排查!海底魔物,交锋! 黑夜中,两道灵光遁走苍冥,刹那破空离开宗门,迅速往下方长青城的西区俯冲而去。 然而就在半途,灵光一颤,均是调转飞行。 “呜——” 一旁云雾破开,黑云豹的身影载着陈依然出现,原本威武的形象,在见到主子陈登鸣的瞬间化身傻狗,‘呜’叫出声。 “爹爹!” 黑云豹背脊上,陈依然惊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00:排查!海底魔物,交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301:刀割头颅!蹊跷事件(求月票) 强烈宛如飓风般的十几丈刀气袭来,蕴含充斥着令魔物惊恐绝伦且不理解的道力。 原本它自从得到了那股强横的魔性力量后,已是所向披靡,还干掉了深海中的宿敌,结果竟遭遇了这样一位不惧魔性力量的诡异修士。 危急关头,它庞大身躯陡然迸发出最后的一股魔性力量,腹部伤口甚至因此迸裂开更大的血口,血水流淌而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01:刀割头颅!蹊跷事件(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302:女大三千位列仙班,魔性感染(无条件加更) “海底深处还有一股力量潜藏,之前那魔物逃遁进海里,可能是想要去往那里......” 苏颜焰双眼蓝光湛湛,果然是以天眼通发现了海底深处存在的端倪。 按照天仙道统中对天眼通力量的划分,她已接近接触到上苍之眼的阶段,在洞察力方面,自然是比陈登鸣更强的。 “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去海滩待着吧,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02:女大三千位列仙班,魔性感染(无条件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303:我的地盘我做主!杀鸡儆猴(求月票) 自苏颜焰传来预警消息后,陈登鸣便迅速召集来管朝和一些执事,下令疏散岛屿周边聚集的修士和弟子,同时注意秩序上的严格管控,低调处理。 他已经预料到,如此扩散修士人群,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恐慌。 若是不加以强力的秩序控制,搞不好场面更乱。 很快,来到岛屿周边看热闹的修士被驱逐回城,不少人议 《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303:我的地盘我做主!杀鸡儆猴(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